憶——
年約15歲的女孩兒,出神地凝視著沉睡中的男子。
他五官近乎妖異的漂亮,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那雙總是帶著些許嘲弄和寒意的雙眸,熟睡中的歐陽西辰纖細柔弱,讓人完全無法想像他清醒時的強勢與銳利。
殷紅的唇有著宛如魔咒的吸引力,像一種無意中迷戀上的毒,無法戒掉。
她俯下身,輕吻著他充滿誘惑的唇……
昏暗的PUB儘是紙醉金迷的男男女女,他們的眼中是赤裸裸的慾望。空氣中瀰漫著墮落的氣息。這裡是墮落之城,沒有開始,沒有結束,沒有界限。有的,只是那無盡的沉淪與墮落。
幽暗的一角,一抹嬌小的人影醉倒在吧檯上。
「再給我一杯。」美麗如夜的少女抬起悲傷的容顏,朝酒保叫道。
她喝了多少酒,她已經記不清了。誰說酒精可以麻痺人的神經,為什麼她的意識還是這麼清楚,歐陽西辰的身影還是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meme s』il y a pas de prince,e suis toujours la princesse……熟悉的鈴聲響起。
「小璃,你在哪裡?」
聽到雪野溫柔的聲音,月璃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好難受…我做不到……」
「你先告訴我你在什麼地方,我去接你。」
「為什麼……為什麼他只能是我哥哥……」哭著哭著,她突然笑了起來。
「小璃,你在哪裡?」
「雪野,你告訴我,有什麼方法可以忘記他?」聲音很靜,在喧鬧的PUB中顯得異常詭異。
「你在『墮落之城』,對嗎?你別亂跑,我一會兒就到。」
「好難過啊,雪野……」
嘟嘟——
月璃掛斷了電話。
「小姐,一個人嗎?」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坐到了她的身邊。
月璃抬眼,露出一抹嬌笑。
男人的眼中毫不掩飾對她的驚艷。
醉酒的月璃,兩頰泛著紅暈,多了一份妖艷的美。瞧,歐陽西辰不要她,還有一堆的男人愛她……
只是一個歐陽西辰罷了,她又怎麼會放不下。
男人嚥了一下口水,眼中閃爍著赤裸裸的慾望,他的手開始不規矩地伸向神情恍惚的月璃。
月璃晃動著酒杯,又笑了起來。
「放開她!」美如妖精的少年衝進了PUB,將月璃從男人的手中救下。
男人惡狠狠地盯著他。「你敢管老子的事情,活得不耐煩了。」
雪野摟住她搖搖欲墜的嬌軀,輕揉著她如海藻般的長髮。「還真讓人操心。」復抬眼,望著男人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她是我的未婚妻。」
「那又怎麼樣,她今晚是我的。」男人打碎了手中的酒杯。
雪野沒理會他地叫囂,抱起醉得一塌糊塗的月璃轉身離開。
男人不甘心,抓起身旁的酒瓶,朝他們砸去。
雪野微微側身,避開了他的攻擊。他的神情很平靜,只是眼眸的怒意洩露他此時的情緒……
電光火石一瞬間,血,從男人的臉上滑落。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沒人知道。只見原本叫囂的男人跪在地上,止不住地顫抖著。
雪野將月璃放到車上,望著她有些憔悴的容顏,歎息道:「你,還是放不下他啊。」
月璃避開他溫暖的視線,下了車,倔強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不需要你擔心。」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深夜流連在『墮落之城』中,醉得一塌糊塗,這樣做賤自己又是為什麼?!」他的口吻不再溫和,隱約可見憤怒的痕跡。
「不關你的事!」月璃澄澈的雙眸沒有醉酒的跡象,語調清晰。
雪野粗魯地攫住她的肩。「是,不關我的事,是我多管閒事!」
月璃的後背抵著車,肩膀有些痛。她沒有力氣去思考雪野突然的憤怒,只是大力地推開他,霍然跑開。
雪野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憤怒的情緒。亦步亦趨地跟上她。
月璃跑得極快,一路上險些跌倒。
「小璃,停下來!」他的口氣顯得強硬。
她聽不見任何聲音,一心只想逃離,逃離到沒有歐陽西辰的地方。她在暗夜中奔跑,她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自己的心。
雪野大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有逃離的機會。
「你到底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雪野吼道,被風吹散的聲音夾雜著些許的痛惜。
月璃打掉他的手,不語。
一陣冷風吹過,飄散的長髮不經意地掩住了月璃倔強的容顏。良久,她開口道:「不要管我。」
「任你自生自滅嗎?」
她抬眼,冷靜得嚇人。「我不會逃避,也不會再去PUB買醉,這樣,你該放心了吧。」
雪野無奈的目光揪著她。
「小璃。」雪野喚道,聲音很輕,淡淡的。
他凝視著她。
目光很柔。
在恍若大海般溫暖的視線中,月璃的心克制不住得更加難受。
彷彿,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
月璃突然蹲下身,哭了起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肆無忌憚洶湧而下。
綴懸於天幕的星子,襯著冷洌的月光,映照在那張絕美的淚顏上。雪野跟著蹲下身,將她輕輕地擁入懷中。
愛情,若是能用理智來控制,那這世間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
月亮柔和的光撒在大地上,萬物似乎都在沉睡,一切顯得是那麼的寧靜。
沒有喧囂。
沒有塵煙。
有的,只是那一片寧靜。
月下,嬌小的人兒打破了這一片寧靜。
「雪野,我們回去吧。」哭過的嗓音有點兒沙啞。
雪野的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出口。他坐到駕駛位上,發動引擎。
月璃閉目休憩,避開了雪野溫暖的眼神。那樣的眼神祇會讓她忍不住哭泣,忍不住想去依賴他。
車子經過中央廣場的時候,正巧趕上煙火盛會。雪野停下了車,因為他瞥見她眼底那一抹光。
月璃下了車,失神的望著漫天飛舞的煙火。
煙花絢麗地燃燒著,綻放著耀眼的火花,在空中飛舞著。最後,像妖精的眼淚慢慢地墜落,為生命劃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他也曾這樣陪著她看煙花,告訴她:小璃永遠是哥的小公主。
冰冷的液體滑過她精緻的五官……
雪野捧起她的臉,溫柔地說:「為什麼哭泣?」
月璃愕然地望著他。
雪野的唇輕輕地覆在她的唇上……
月璃的腦海一片空白……
她,終於意識到——雪野在吻她!
煙花依舊漫天飛舞……
世界變得模糊,只剩下那璀璨的煙花在漫天飛舞著……
月璃驚愕地瞪大雙眸,忘記了拒絕。
良久,他放開了她。
月光下,雪野的面容溫潤如玉,不沾一絲凡塵,依舊優雅。他溫暖的指腹撫過她紅腫的唇。
「小璃。」語調清雅。
月璃回過了神,驚慌地後退。
他的唇邊綻開了一抹微笑,帶著絲絲嘲諷。「害怕?」
她盯著他,問:「為什麼吻我?」
「為什麼?只是厭倦了等待。」語聲淡然,溫柔得恰似飄落一陣梨花雨。
月璃抬眼與他對視,卻不說話,神情不再是往昔的漠然。他輕輕地將她擁進懷中,道:「不明白嗎?我為小璃做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明白?」
他們的距離很近,雪野的呼吸拂在她臉上,有種淡淡的清香。她的腦海一片空白,他的話,她不懂啊!「藍若……你喜歡的人是藍若……」
他地笑帶著些許的嘲諷。「小璃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只是拒絕相信罷了。」
她突然變得安靜下來,不再掙扎。「雪野,我不懂。」
「挾彈雕陵,垂鉤蓮葉。腕動飄香麝,衣輕任風。」他頓了一下,繼續道,「為什麼不按照計劃那樣,和我訂婚?」
月璃驚愕。「你,知道?」
「我不在意自己成為那個人的替代品。」
「我……我一直,不知道雪野你的心意。而且,藍若她,是那麼的喜歡你,你,不該利用她!」月璃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也許是因為害怕,也許是為藍若悲傷。
「我知道。但,我想留在你的身邊,讓你依賴我。」
月璃愕然地盯著那近乎妖異的漂亮的五官,突然失去了聲音。
白色的紗簾隨風飄動,窗台上的紫鳶花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引來蝴蝶的陣陣追逐。陽光調皮的撒在少女的身上。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緩緩地睜開雙眸。
那一定是夢!雪野怎麼會對她說那種話,宛如天使般的雪野又怎麼會有那麼暴怒的一面。
對,那只是個夢!
月璃起身,換下睡衣,對著鏡中的人兒低聲道:「歐陽月璃,既然已經決定放下,就不要再任性了,不可以讓哥哥擔心!」
她,可以做得到的!
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緩緩地下樓。
「小璃,頭還疼嗎?」西辰放下手中的報紙,柔聲道。
月璃搖搖頭,輕聲道:「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坐在西辰身邊的優奈起身,幫她倒了一杯牛奶。「小璃,你是一個女孩兒子,以後還是不要去PUB那種地方。你哥擔心了一整晚。」
月璃盡了最大的努力讓自己不去憎恨她,但,好像失敗了。既然討厭她,她就不會勉強自己去喜歡她。月璃沒有接過她手上的牛奶,逕自走到西辰的身邊坐下。
「哥,你的神情很難看,怎麼了?」月璃問。
西辰的神情緩了緩。「沒事,快點去吃早餐,等會哥送你去上課。」
「嗯,我……」月璃想說什麼,但因眼角瞥見報紙上那聳動的標題止住了。
午夜的童話,王子與公主深情擁吻。
那……不是夢!
月璃驚慌地地拿起報紙,上面刊登的照片更是加強了文字的真實性。
煙花,吻,暴怒的雪野……
一切,都是真的!?
報紙從她手上滑落。
「小璃……」優奈撿起地上的報紙,看了一眼那張極其曖昧的照片,問,「是合成照嗎?」
月璃微微回過神。「不是。」頓了一下她朝西辰說,「哥哥相信報紙?」
「不信。」
月璃看著他,眼中神色游移不定,半晌,她輕聲道:「可是,我和雪野的關係的確如此。」
西辰微怔,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哥哥反對我和雪野交往嗎?」月璃的語氣很溫和,看似詢問。
「只要…….」西辰的笑容有些牽強。「只要,是你想要的,哥哥又怎麼會反對。」
自己妹妹的性格,他又怎會不瞭解,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就算是他反對也沒用。只是,心口湧起一陣陣莫名的失落。自己從小守護的公主就這樣突然地成為別人的未婚妻。
這種感覺,很奇怪!
「小姐,雪野少爺到了。」管家滿臉的笑容。
月璃遲疑了一下,朝西辰道:「哥,我去上課了。」
「可是你還沒吃早餐。」優奈說。
月璃拿起畫稿,沒有理會她的話。
「哥,我今晚會晚點回家,你們不用等我吃晚餐了。」話完,她出了門。
凝視著月璃漸漸消失的身影,西辰的眼神變得冷洌。
「雪野,早啊。」月璃笑著朝倚在車門框上的雪野打招呼,一如往昔。
一切彷彿不曾發生過。
雪野唇邊地笑意消失了。「你只會逃避嗎?假裝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嗎?」
月璃微微一笑。「本來就沒發生過什麼。」
雪野不再說什麼,幫她打開了車門。
「今天是『學園祭』,小璃你準備參加嗎?」雪野微微側身問道。
月璃點了一下頭。「我答應了藍若陪她一起參加的。」
雪野發動引擎,道:「藍若很少主動要求參加這種活動,看來,你們相處得很不錯。」
「是你們剝奪了她生活的樂趣。」現在的她已經明白了東方祭對雪野的敵意是為何了。那樣嬌弱的女孩兒子,竟然一直接受著那些恐怖的訓練。而這,只不過是為了以後能夠更好的幫助雪野繼承藍山集團。
雪野無奈地歎息道:「是藍若自己選擇這條路的。」
月璃側過身,疑惑道:「不是涼宮爺爺逼她的嗎?」
他放慢了車速。「不,當年爺爺發現她是女孩兒子之後,便決定將她送到普通人家生活。但......」
我要留在涼宮家,請老當家繼續訓練我,讓我成為可以保護雪野的人。
「她是這樣說的,爺爺起初不同意,因為那個身份需要的不僅是勇氣,還有毅力和聰明冷靜的頭腦。」
「後來呢?爺爺又為什麼同意?」她想知道關於藍若和雪野的過往,沒有任何的原因,只是想知道。
雪野輕搖了一下頭,沒有回答。
月璃定定地斜睨他。唇邊地笑,漸漸地失去溫度。原來,屬於他和藍若的世界,她進不去。
心裡突然變得悶悶的。
失落的感覺,肆無忌憚地瀰漫開來。
「你喜歡雪野?」老人臉上的皺紋很深,眼中閃爍著商人特有的精明。
「對!我要成為可以保護雪野的人。」年約9歲的女孩兒,堅定地說著。
「有多喜歡?」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來守護他,請老當家留下我。」
風中,女孩兒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但她依然倔強地仰著頭。
……
她的倔強和不服輸,最終還是改變了老當家的決定。
「學園祭」是「櫻都學園」最受學生歡迎的一個節日。通常在這天,班級之間會進行友誼賽,獲勝的班級可以得到一定的獎勵。去年,美術科A班,由東方祭所設的愛情占卜屋獲得最終的勝利。
不知道今年花落誰家?
但,可以肯定不會遜色於去年,因為從未參加過這種活動的雪野,竟然和歐陽月璃,以及行蹤詭秘的藍若出現在「學園祭」上。
「月璃,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美術科A班的班長期待地看著月璃,身為特招生的他,一直很希望可以拿到「學園祭」的獎金。
「是啊,如果你加入了,我們班級肯定可以獲勝。」
「雪野,為了我們班級的勝利,請你加入我們的燒烤攤。」
「藍若,也請你加入我們班級的丸子攤。」
三個人,分別被邀請加入他們所屬的班科。
「雪野,不如我們來比賽吧。」月璃興奮地提議道。「藍若你也想參加吧。」
藍若的唇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雪野呢?」月璃笑著看著他。
「你和藍若都已經同意了,我當然沒有意見。」
「那麼,就開始比賽吧。」藍若清澈冷漠的眼中閃過一絲憎恨。
「等等。」月璃的聲音拉回了兩人欲離開的腳步。「只是單純的比賽太沒勁了。」
「小璃有什麼好主意嗎?」雪野輕聲道。
月璃歪著頭,眼中閃著狡黠的光。「今晚有『學園祭』的慶祝晚會吧。」
「嗯,聽說學生會為了這次的『學園祭』晚會做了很充足的準備。」藍若的聲音很淡,眼中的情緒已經被她壓了下去。
「那麼,在『學園祭』結束的時候,誰的營業額最少,算誰輸。」頓了一下,月璃繼續道,「輸的那個人,要在『學園祭』晚會上表演一個節目哦。」
「好。」
雪野有些無可奈何地說:「我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盯著自己班科的攤位,月璃著實愣了好一會兒。
那個是……
那個是……傳說中的……
「為什麼不賣一點正常的東西?!」月璃不可置信地盯著那正在蠕動的不明物體。
「那個,事情是這樣的——」
那是一個很晴朗的下午,他們聚在一起討論關於學園祭營業的東西。但大家一個人一個意見,到了晚上也沒決定下來,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班長就提議用最古老、最公正的方法——抽籤。
結果,幸運女神降臨在喜歡收集毛毛蟲的同學身上……
「唉,事情就是這樣的。」班長無奈地歎息,心裡為那無緣的獎金默哀。
兩隻烏鴉從月璃的頭頂飛過,留下一串悲鳴地叫聲——
輸了嗎?
「大家,打起精神來,就算是賣毛毛蟲,我們也一定可以贏的!」月璃笑著為他們打氣。
古語曰: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挖了個陷阱想設計雪野和藍若,結果掉進去的人卻是她自己。
唉,她還能說什麼?也只好歎一聲:無奈!
「月璃說得對,我們可是去年的冠軍,今年也一定可以的。」班長道。
站在班長身邊的女生晃悠悠道:「可是班長大人,你別忘了,去年是因為有我們的王子在。」女生怨恨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月璃身上。
月璃對她投來不友善的視線並未放在心上。
「有月璃在也一樣。」班長覺得飛走的獎金又飛回來了。
月璃苦笑,她只希望別輸得太難看了。
「是雪野,好帥!」經過燒烤攤的女生,兩眼放光。
「我們快點過去吧,要不等會兒就擠不進去了。」
「可以吃到雪野親手烤的墨魚,太幸福了。」傳說中誓死也不吃這種垃圾食物的女生,一口氣買了10串墨魚。
唉,能說什麼,歎一聲:愛情的力量可真偉大。
雪野的臉上始終掛著優雅地笑,漂亮的雙眼半瞇著,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度。難怪有古語曰:食色性也。光是欣賞那可與周史媲美的絕顏,就是一種享受啊,誰還會去在意烤焦的墨魚。
「各位,冷靜點。」在一旁努力維護秩序的班長冷汗直下。
唉,現在的女生真可怕,好像隨時會從街角衝出來一樣。不,是已經衝出來了!看她們一個個「貪婪」的眼神,巴不得把雪野直接打暈帶回家藏著。
不過,雪野還真是一塊活招牌,只要往那兒一站,他們班科的攤位人氣一下子就瘋狂地上漲。
看完雪野這邊的情況,再來瞧瞧藍若這邊是什麼狀況——
「藍若學長,你平時最喜歡什麼,有什麼愛好嗎?」可愛的櫻子佔了一個優勢位置,不斷地追問藍若一些私人問題。
沒辦法,誰叫她是藍若最忠實的仰慕者!
「我最喜歡吃丸子,大家要不要也嘗嘗。」藍若難得露出笑容,語氣柔和。
「……」
驚見「他」的笑容,小女孩兒們一時間均回不過神來。
「藍若學長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語氣依舊柔和。
「那學長有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我還在等待我的公主。」藍若繼續瞎扯道。因為,她一點兒不想輸掉比賽。
「學長……我……」
「你完了沒有,我們還等著吃學長做的丸子。」後面的女生A等不急了。
櫻子轉身,無辜道:「可是我也在等學長做的丸子。」
女生A驚見她手上的購買卷……竟是100份丸子!!
暈!
櫻子的笑容燦爛得過分,可以吃到藍若學長親手做的丸子,就算胖死,撐死,她也甘之如飴。
靠著臉蛋,藍若輕輕鬆鬆的在一個小時內,賣出了769份丸子。
「唉!」又是一聲歎息。
望著他們火熱的攤位,月璃似乎可以想像自己的結局。
班長失望地望著在盒子裡慢慢蠕動的毛毛蟲,再次歎氣。因為月璃的關係,他們的毛毛蟲其實已經賣出不少了。貴族學校的學生,向來對這種「髒東西」惟恐避之不及,他們的攤位能夠有這麼多人光顧已經是很不錯了,但這和那兩個人潮聳動的攤位比起,顯然是小巫見大巫,輸定了!
「月璃,其實我們的營業成糴捅鸕奶槐繞鵠匆丫閌遣淮砹耍淙徊荒苡遼儼換腰親詈笠幻!?
通常「學園祭」這天營業額最少的班科要接受大家的處罰,至於處罰的內容,那可是學生會最高的機密檔案。記得去年最後一名的文學科學生接受的處罰是——打掃學校一個禮拜。
對於心高氣傲的貴族學生而言,這樣的處罰讓他們整整一年抬不起頭來。發誓說要在今年的「學園祭」「一雪前恥」。
「說得也是,至少我們不用打掃學園。」月璃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笑了起來。
寂靜的校園小道上,突然傳出一陣驚呼聲。
「我們的王子回來了!」
「我們的王子終於回來了!」
激動,興奮……
東方祭重回「櫻都學園」的消息在瞬間傳到各個王子崇拜者的耳中。
本來在攤位上流連的女生,一時間竟全都消失了。
「學長,你終於回來了!」某女激動得哭了起來。
東方祭的笑容依舊燦爛。「寶貝,一直哭對眼睛可不好。」
他溫柔地擦乾她臉上的淚。
「學長,你以後不要再消失這麼久了。」
「是啊,我們都很想你。」
「親愛的公主們,我也很想你們,所以在法國的假期還沒結束,我就回來了。」東方祭望了眼黑壓壓一片的人群,沒有他熟悉的那抹人影。
他的小公主還真絕情!
「請學長以後不要突然離開,我們很擔心學長你。」
「能夠得到各位公主的關心,這是我的榮幸。」
溫文爾雅的語調讓女生們頓時迷失了方向,不知今昔是何年。
這就是東方祭的魅力!
他回來?!
他終於回來!
為什麼還要回來?
一切,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小璃。」
熟悉的語調,讓她驀然心驚。
「小璃,不歡迎我回來嗎?」
月璃壓下心口的驚慌,抬頭朝他笑道:「你能重回櫻都,王子崇拜會的女生還不知道會有多開心。」
「只是這樣嗎?」他突然將她擁進懷中,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想你,所以我回來了。」
東方祭溫熱的氣息從她耳邊撫過,月璃的臉頰不禁染上紅暈。「東方祭,放開我。」
看了一眼他們的周圍,月璃不由得輕歎。王子崇拜會的那群女生大概在心底已經把她罵了個遍。
他將臉埋進她的髮絲間。「小璃你總是在不斷地拒絕我啊。」
東方祭落寞的聲音讓她有種落淚的衝動,那個總是帶著溫柔笑容的大男孩兒什麼時候竟有了如此憂傷的一面?!抬眼,她赫然瞥見一道熟悉的人影——
「雪野?!」月璃低呼道。
雪野眼中有著憤怒的神色。但,瞬間又恢復了以往的淡然。
他誤會她了嗎?
「東方祭,放開我!」不知為何,她一點兒也不想讓雪野誤會她和東方祭的關係。
東方祭依言放開她,轉身望向看似平靜的雪野。
「祭,你回來了。」雪野的語調清雅,神情異常的平靜。
東方祭朝他笑道:「從來就不曾離開過。」
「為了小璃而回來,還是因為『她』?」雪野意有所指。
「為了尋找丟失的公主,也為了『她』,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月璃疑惑地看著他們,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他們口中的「她」又是誰?
「雪野……」
月璃後面的話被雪野打斷了。「比賽還沒結束,小璃要加油。不過,我們都很期待在學園祭的晚會上看到小璃的人。」
月璃撅著嘴,不滿地抱怨道:「這個比賽一點兒也不公平,我們班科賣的是毛毛蟲耶。」她頓一了下,仰著頭,道,「而且,雪野和藍若的崇拜者多如繁星。」
雪野輕揉著她如海藻般的頭髮,笑語:「難道小璃想反悔?」
「輸的那個人未必是我。」明知道是激將法,她卻還偏偏往裡鑽。
「什麼比賽?」東方祭問。似乎是很有趣的事情。
月璃側身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了他。「事情就是這樣子的。」
「看情況,好像是小璃的營業額最少。」東方祭一眼就看透了現在的情勢。
「『學園祭』還沒結束啦,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月璃逞強道。
東方祭的嘴角微微上揚。「可是距離『學園祭』結束只剩下兩個小時。」
月璃歪著頭看他,眼中閃著狡黠的光。「東方祭,你也是美術科的學生,應該出份力吧。」
東方祭看似苦惱道:「可是我也很期待在『學園祭』的晚會上看到小璃的身影。」
收到月璃威脅的眼神,東方祭忙改口道:「但,作為美術科的學生,我還是會盡力幫忙。」
月璃滿意地笑笑。
新一輪比賽拉開了序幕,不知道這次的結果又是怎樣的?
盯著這些蠕動的毛毛蟲,東方祭開口道:「是一群很可愛的小東西。」
月璃皺眉,「可愛的小東西?」她望了一眼盒子中的毛毛蟲,實在是無法把「可愛」二字和毛毛蟲聯繫在一起。
「Honey,你不覺得它們很可愛嗎?」
月璃搖搖頭。
東方祭打開ECM,那令人著迷的嗓音傳遍櫻都。
「蛻變將使毛毛蟲獲得新的生命,脆弱的生命在經過蛻變之後,又是怎樣的?蛻變成蝴蝶擁有一雙美麗翅膀?蛻變成飛蛾勇於撲火?還是蛻變成那白色的蠶寶寶?或是蛻變成未知……」
本來已經擁擠的攤位在東方祭的宣傳下,人氣瘋狂地上漲。
「學長,我的毛毛蟲可以蛻變成蝴蝶嗎?」小學妹癡癡地看著東方祭。
「只要用心好好地養,一定可以變成蝴蝶的。」東方祭地笑道。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養毛毛蟲,學長可不可以教我?」繞了一大圈,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對啊,學長,我也不懂得怎麼養毛毛蟲,以後如果毛毛蟲生病了,可不可以拜託學長陪我帶毛毛蟲去看病。」
東方祭溫柔地笑著。「美麗的公主如果遇到什麼難題,我會盡力幫忙的。」
某女捧著裝毛毛蟲的盒子,腦海中幻想著因為毛毛蟲而發生的愛情故事……
月璃再看了眼那些正在盒子中蠕動的毛毛蟲,不可置信的搖搖頭。
可愛?
月璃抬眼,視線不自覺地飄到不遠處的雪野身上,透著陽光看他,感覺他身上籠罩著淡淡的金色,朦朦朧朧,似真似幻。突然間她發現他的睫毛很長,帶著漂亮的弧度,完美地映襯出他晶亮的墨綠眸子。
雪野他,真的是一個完美的男生。
恍惚間,她的視線撞上一雙含笑的雙眸。
月璃收回自己莫名的情緒,疑惑道:「東方祭,你幹嗎一直對著我笑?」
東方祭笑著看著她道:「小璃發呆的樣子很可愛。」
月璃皺著眉。
東方祭不語,只是摸著她的腦袋,靜靜地看著她。
「學長——」女孩兒們異口同聲喊道,企圖召回王子的魂魄。
「王子的魂被歐陽月璃勾走了。」
月璃回過神,慌忙後退,拉開了他們之間略顯曖昧的距離。
「小璃。」聲音很輕,似歎息。
月璃扯出一絲笑。「『學園祭』快結束了,我們的動作該快點,要不然我可就輸了。」
東方祭眨了下眼,笑道:「原來小璃也會做沒把握的事。」
月璃不語,只是自嘲地笑笑。
她是挖了個陷阱讓自己跳,等到發現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下午五點,「學園祭」結束了!
到底,誰是輸的人?
看看他們幾個人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除了月璃,其他人都是滿臉笑容。
兩隻烏鴉從她的頭頂飛過,留下幾聲悲鳴……
「怎麼會這樣?!」月璃欲哭無淚,只是和他們差了一點點的營業額罷了。她望向笑得正燦爛的東方祭,道:「你是不是故意輸給他們?」
東方祭無辜地笑道:「Honey,我一直很努力地幫助你提高營業額,一點兒也沒偷懶。」
好像是這樣的,可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小璃,認賭服輸。我們可是很期待看到你的表演。」東方祭的笑容好不燦爛。
月璃歎了口氣,悠悠道:「為什麼會有一種上當的錯覺。」
「雖然我們很期待在晚會上看到小璃你的身影,但如果小璃想反悔的話,我們也不會怪小璃的。」雪野的笑容永遠是那麼的優雅。
「我才不會耍賴!」
*********
暗夜中,盛大的學園祭晚會正式開始了,黑色的夜女神婷婷而立,性感與神秘的光芒將奢華的晚會照耀得更加璀璨……
悠揚的風琴聲輕輕飄蕩著,充滿了整個學園。
「現在,有請今晚最讓人期待的歐陽月璃上台,不知道她將又帶給我們什麼樣的驚喜?!」煽情的主持人,幾句話就帶動了整個晚會的氣氛。
煙花漫天飛舞……
煙花落下時,暗夜精靈踏著優雅的步伐出現舞台上,她的一顰一笑,每一個步伐似乎都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她的容顏迷惑了世人的視線。暗夜中,她宛如那盛開的罌粟花,讓人們想遠遠的躲開,卻又無法拒絕它的誘惑。
她坐到鋼琴架前,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著,一串串美妙的音符隨之飄蕩……
她開口吟唱,世界好像靜止了,遠離了喧囂,遠離了塵煙,只剩下悠揚的鋼琴聲和那憂傷的聲音......
即使沒有王子
我仍是公主
咖啡依舊香醇
生活仍然美好
就算給我再大的城堡
也不做愛情的奴隸
就算沒有王子
我依然是驕傲的公主
繼續著一個人的童話
下一站
到哪裡
到底愛
在哪裡
讓我找個罐子
把「心」密封起來
放入時間的冰箱
至少在今後的歲月中
讓它保持新鮮
玫瑰開放了
魔咒解開了
可是王子卻還沒有來
這樣吧
不如就再睡一下
夢醒了的時候 我就算是一個人
仍然是最幸福的公主
……
《沒有王子,我仍是公主》是一首法語歌曲,偏愛法語的月璃,將其中的兩段譯成了中文。這是一首快樂而悲傷的歌曲,那悲傷也是淡淡的,似有若無……
「小璃。」東方祭喊住欲和雪野離開的月璃。
月璃停下了腳步,道:「有事嗎?」
東方祭朝雪野道:「雪野,我和小璃有點兒事情要談,等會兒我會送她回家。」
雪野遲疑了一下,笑著對月璃說:「有祭送你回家,我也不用擔心。」
月璃眨眨眼,努力地想看清他眼底閃過的難過,只是那閃得太快,快得讓她還來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盯著雪野離開的身影,月璃心裡浮上一種叫做失落的感覺。
彷彿,在不知不覺間,她對雪野的依賴越來越深。
「小璃。」東方祭輕喚道。
「呃?」
「記得聖彼孤兒院嗎?」
月璃怔怔地看著他。東方祭的聲音很輕,卻是字字敲在她的心上。
「聖彼孤兒院裡面曾收養了一個叫做月璃的孩子,一個倔強而精緻的孩子。」
……
妖精,你是妖精生的孩子……
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她的身上。
身體克制不住的疼痛起來。
……
東方祭的話,輕易地勾起了她一直努力要遺忘的記憶,那段恍若地獄般的記憶。
……
「不,我不懂你的話。」月璃的容顏恍若是被雨水打落的花瓣,殷紅的唇,失去了血色。
東方祭緊攫著她纖弱的肩,神情激動。「我是小際!!是那個總是偷偷地爬進聖彼孤兒院找你玩的那個孩子!!」
「我,不認識你。」月璃的聲音有些空洞,恍若是從另一個時空傳來。
東方祭蹙著眉,輕晃著她的身體。「你不會忘記的,怎麼會忘記?」
月璃猶如破碎的洋娃娃般任由他搖晃著。琥珀色眼眸,依然冰冷。
……
小璃,我要回法國了。
小際,不要走。
不要哭,我一定會回來接你。
小際……
我一定會回來的......
……
她一直相信他會回來。但,一年,兩年……久到她都忘記了有一個漂亮的男孩兒向她許下過承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