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話

    隔日一早。
    「寶貝,快接電話~寶貝,快接電話~」手機鈴聲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好睏啊,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做夢!我翻了身把被子悶住頭繼續睡。
    「寶貝,快接電話~寶貝,快接電話~」可是手機還是不厭其煩地叫著。
    真是討厭,現在是幾點啊?
    我睡眼惺忪地伸出一隻手在床頭櫃上面摸索著,抓起鬧鐘一看,哇靠,凌晨五點,誰會這麼無聊,這個時候來騷擾我呀!
    真是超級討厭!
    「喂~是誰呀?!」我閉著眼睛接通了電話。
    「你男朋友。」對方道。
    「無聊!」我罵了一句,「啪」地一下掛了電話!繼續倒頭睡覺……
    三秒鐘後……嗯?不對!我男朋友?!
    難道是……
    凌川!
    我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睜開眼睛,腦子總算是清醒了一點,翻看已接電話,呀!真的是凌川的號碼。真是糟糕!我連忙又打過去,響了沒兩下,他便接了起來,「醒了。」
    「啊,真是抱歉,剛才還以為是什麼無聊的騷擾電話呢……」我吐了吐舌頭,「這麼早打給我,有事嗎?」
    「你忘了,我們說好的。」他沒頭沒腦地說道。
    說好的?我和他說好什麼了?我使勁想了想,可是現在腦子裡面是一片糨糊,什麼也想不起來,「我不記得了,你提示一下,OK?」
    「我現在在你家樓下,快點下來。」啪,他無情地掛機了!
    我家樓下?!這個時候?他到底在搞什麼呀!
    呀!對了~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來了,他說要一起晨練的!哦,不會吧,我的媽媽呀~他不會是來真的吧,這、這、這簡直是虐待嘛!
    我無奈地耷拉下了腦袋,起身簡單地梳洗了一下,換了身運動裝,穿上跑鞋,來到樓下。
    我親愛的男朋友凌川穿著白色的運動裝正靠在牆上等我,看到我,他帥氣地對我揚了一下手。
    「凌川啊~我們真的要晨練?」我哀叫道,還以為他是玩笑的,誰知道他會來真的,「有舒服的早覺不睡,跑什麼步嘛~」
    「當然是真的。」他拉住我的手,「我們開始吧。」
    我跑呀跑呀跑呀跑~哎呀,我不行了!好久沒運動了,身體就像是生了銹,跑了沒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了,呼呼呼呼~呼呼呼呼~我拖著沉重的步子,速度越來越慢……鬼知道我有多久沒跑步了……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呼~呼~
    「好累啊……我不跑了,不跑了……」我一邊搖頭一邊停下了腳步,不停地喘著粗氣,彎著腰把手放在胸口拍了拍,對他使勁地擺了擺手,「打……打死我也步跑了!」
    他也停了下來,皺了皺眉,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就是因為你一直不做運動,缺少鍛煉,所以才會容易感冒的。」
    「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不喜歡運動嘛。」體育一向都是我的弱項,跑步更是我深惡痛絕的一種,女生全體考八百米,我總是跑在最後一個,從來都沒有及格過。
    「你有力氣說話,說明還能跑。」他把我拉了起來。這個狠心的傢伙!
    我咬了咬牙,只好跟著他繼續跑……
    就這樣,我又跑了一小段路,呼,好累啊~
    「我不跑……不跑了……我是真的真的不行了……」我的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怎麼也抬不起來了,我一屁股坐了下來,我是鐵了心說什麼也不跑了,就算九頭牛來拉我,我也不跑了!
    就算是現在有恐怖分子來丟炸彈,我也不跑了!
    「再跑十分鐘,怎麼樣?」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錶。
    「你乾脆一刀殺了我吧,我是死都不跑了。」我閉上眼睛,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視死如歸模樣!
    「五分鐘……」他眼中笑意更濃了。
    我的頭搖得像個波浪鼓,堅決道,「一分鐘……不,就算一秒鐘也不跑了。」
    他終於放棄了,指了指前面,「那麼,我們跑到前面的豆漿店去吃早餐吧。」
    「好啊。」聽到吃,我馬上站了起來,渾身又充滿了動力,「哈哈哈,真是的,跑了這麼久,我早就快要餓暈了。」
    他對我笑了笑,朝我伸出手,兩個人的手牽在一起,朝著豆漿店跑去。我從來都不知道,在這樣晨光明媚的早晨,和自己心愛的人跑完步,一起去吃碗豆漿,居然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
    「你不是餓了嗎?多吃點。」他把自己面前的豆漿推到我的面前。
    真是的,我已經喝了一碗豆漿外加兩個雞蛋了,他還在不停地催我吃,以為我是豬投胎的啊!我又把那碗豆漿推了回去,「我已經吃得好飽了,你自己吃吧。」
    「我喜歡看著你吃。」他眼中寫著寵溺。
    「看是看不飽的,要用嘴巴吃才會飽……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了,他剛才一直就看著我吃,自己都沒怎麼吃。
    凌川不再說什麼,開始認真地解決面前的豆漿油條。
    我用手撐著腦袋,說實話,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吃東西,還真是件享受的事情。
    吃完早餐,我們手牽著手散步回到我家樓下。
    「你快上去吧,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走了。」凌川用手拍了拍我的頭~他最近似乎特別喜歡拍我的頭,如果我的學習下降的話,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了。
    「好的,你先走。」我要目送著他離開。
    凌川走了幾步,回過頭,對我微微一笑,「對了,曉涵,明天我們繼續晨跑,五點鐘我在你家樓下等你,不能遲到!」
    不會吧,還要跑……我腳下一軟,差點一個沒站穩摔了下去。
    他是故意整我的吧!這個壞傢伙!
    回到家裡,老哥和老媽正圍在餐桌前面在吃早餐,看到我,兩個人都緩緩放下手中的碗筷,用審視地目光望著我。
    「丫頭,你一大早跑到哪裡去了?」母親大人開口了。
    「我去晨跑了。」我老實交代。
    「你說什麼?你去晨跑?!」老媽和老哥同時大叫起來,那表情簡直比聽到外星生物來入侵地球還要震驚一百倍!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我承認,我平時是有一點點懶啦!也從來不做運動……可是,他們也不會這麼一副死表情吧,很傷人自尊耶!
    「聽錯了嗎?還是……老妹,你受了什麼刺激?」老哥一臉關心地問我。
    「你才受刺激了呢!」我瞪了他一眼。
    「難道是世界末日了嗎?還是地球變方的了?我的妹妹曉涵居然會去晨跑?」老哥還是一副無法置信地表情,「看來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升出來的……」
    「老哥,你這麼說,很傷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的耶!」我瞪他,這個死傢伙以後千萬不要有把柄落到我的手上,不然,嘿嘿嘿嘿~我叫他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了啦,你們兩個別鬧了。」老媽終於站出來聲張正義了,「時間不早了,丫頭你快點去沖個澡,然後去上學吧!」
    「Yes,Madam!」收到命令,我站直身體敬了個禮。
    去洗手間沖好澡,然後回房間換好校服,精神抖擻地去上學了。
    「惜媛,早啊!」在校園門口遇到惜媛,我興奮地對著她揮了揮手。
    「早啊!」惜媛跑上來和我並肩一起走。
    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群人圍在公告欄前……奇怪了,她們都在看什麼呀?
    我和惜嬡好奇地擠了進去。
    公告欄裡貼出了一張比賽招募海報:由「顏海」公司推出的新品牌「曼麗思水果彩妝」即將在全國範圍內進行宣傳,同時廣告片也即將進行拍攝,官網上的廣告女主角徵集活動現在火熱進行中,為挖掘新人,選拔廣告新星,本公司將通過最流行的PK方式,選出本廣告劇的第一女主角。報名方式……
    「哇哇哇~太棒了啦,冠軍就可以成為「曼麗思彩妝」的代言人啊!」圍在公告欄外的女生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是啊,是啊,說不定還能和哪個帥哥明星一起合作呢!」一個女生表情夢幻道。
    「而且以後的彩妝都不用去買了……」
    「要不,我們都去報名吧!」
    「好啊好啊!」
    ……
    「惜媛,不如我們也去試試吧!」我小聲地對惜媛說道。
    「哎呀,我們去湊什麼熱鬧呀。」惜媛看上去沒什麼興趣,她拉住我的手錶情一臉誠懇道,「曉涵,我們是學生,還是應該以學業為重!不要辜負了父母對我們的期望,你知道她們含辛茹苦把我們養大是多麼地不容易,所以,我們要用最好的成績來回報他們!」
    我越聽臉上的表情就越僵硬~我不就是隨口說說嘛,有她說得這麼嚴重嗎?
    「好了啦,我知道了,我們要以學——業——為——重,爭取讀完大學後再考研然後攻讀博士再然後出國留學再然後……」也對呀,惜媛那麼努力地學習著,都是為了將來的美好生活,可是我呢?每天都是這樣得過且過的活著,想想我的未來可真的是一片渺茫啊。
    「我看你啊,現在是以愛情為重吧!」她一臉八卦地把腦袋湊近我,輕聲問道,「你現在和凌川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我們呀,已經到了……」我嘻嘻一笑,然後把嘴巴湊到她耳邊,神秘地說道,「你想知道啊,我就是不告訴你!嘻嘻!」
    「哎,你耍我呀!」她跺了跺腳。
    我聳了聳肩,「好學生是不可以探究別人的隱私的,你應該以學——業——為——重,這樣才能對得起養你育你的父母……」
    「喂,鄭曉涵!」
    「我們呀,已經到了……一起晨跑的程度了!哈哈!」
    「什麼呀?你真的去晨跑了嗎?」惜媛不可思議道,「你可是出了名的運動白癡!」
    「當然、絕對、肯定是真的!」
    「哇,愛情的力量可真是偉大啊!」惜媛感歎起來。
    「我看你是嫉妒了吧!」
    「我沒有!」
    「你就是嫉妒了!」
    「是啊,是啊,我嫉妒了,好嫉妒啊……」
    我們一路說笑著朝班級走去。
    「對了,惜媛,等我們畢業以後你準備做些什麼?」
    「我啊,準備繼續深造。」
    「曉涵,你呢?」
    「我?」我回答不出來。
    坐在座位上,我托著腦袋望著窗外,一味的發呆發呆發呆……窗外的天空好高好遠啊,莫名的,心情變得茫然無措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吧,我不是也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夢想?
    啊啊啊啊啊啊——————————————————
    一整天都在想這個問題,想得我腦子都快要爆炸了!
    我就像是一隻蝸牛一樣,窩居在自己的殼裡,我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我卻不知道應該用何種方式去改變!
    這時我想到了早晨在公告欄裡看到的那張比賽招募海報,或許,我可以通過參加比賽來為自己找到新的人生目標。
    或許,我可以……
    放學後,我邊走邊踢著路邊的小石塊。
    「哎呦!」有個石子砸到我腦門上,石子並不大,大概只有比米粒那麼一點點,是誰?!我撫著腦袋抬頭看去,只見凌川正站在一盞路燈下,對著我帥氣地微笑。
    「曉涵,幹什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凌川走上前拍了一下我的腦袋。
    「你怎麼會在這裡啊?」難道是在等我?好感動哦~
    「我在等你啊。」凌川的笑意越來越濃。
    我看了看手錶,哇,已經七點多了,「你在這邊等了很久了嗎?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呢?」
    「我喜歡這樣等著你的感覺。」他對我伸出手。
    我感動地笑了起來,上前握住他的手。
    「陪我走走吧。」他說。
    「嗯。」我點了點頭。
    「剛才為什麼唉聲歎氣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他走在我的身側審視著我。
    「沒什麼,只是今天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麼都不會,連自己想要些什麼想做什麼都不知道……」想到這些,我的心情又開始沉入低谷了。
    「我的曉涵怎麼可能會沒用呢!你只是缺少自信而已。」他握緊我的手,「既然你覺得人生沒有方向,你就給自己找一個啊,然後朝著那個方向去努力,總有一天,理想會變成現實的!」
    給自己找一個方向?對!我雙手握緊拳頭,對,我要給自己制定一個遠大的目標。
    我要徹底地改變自己……我在心裡暗自下了一個足以改變我一生的決定,我要去參加「曼麗思」廣告女主角選拔賽!加油啦!曉涵!

《薄荷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