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話

    就這樣,一天、兩天、三天、很快就一星期過去了……
    我變得不愛說話,精神狀況也不大好,常常會望著某一處發呆,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心裡會有莫名的期待,放學的時看到等在校門口的男生們迎向自己的女友,彼此的臉上洋溢出的甜蜜笑容時,我的胃就會一陣陣發酸~
    不行!
    我可是建勝學院~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的青春無敵美少女——鄭!曉!涵!
    我怎麼可以為了這麼一點點小挫折就自暴自棄呢?真是太不應該了!不經歷風雨怎麼能見彩虹,沒歷經過磨難的戀情,又怎麼能算是
    會過去的,我對自己說,一切一切都會過去的~療傷只是時間的問題……
    我會做得很好的!
    下課後我和惜媛一起收拾書本回家,走在校園裡,惜媛小心翼翼地問道,「曉涵,你最近是怎麼了,一直悶悶不樂的?」
    「有嗎?我很好啊。」我對她牽扯出一個笑容。
    她用懷疑的目光望著我。
    「小不點。」校門口站著的那兩個帥氣逼人的傢伙正是宇燦和吉薰,女生們從他們身邊經過,都會用充滿充滿讚賞、驚奇的眼神望著他們。
    「有事嗎?」我大致可以猜到他們的來意了。
    「你和川到底是怎麼了?」吉薰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們……分手了。」我垂下眼睛!
    「什麼?!分手!」惜媛吃驚地大叫起來,引來無數人的好奇目光?
    「是不是因為靜柔?」宇燦一針見血,他不開玩笑的時候洞察力要比我想像中敏銳許多。
    我低著頭不說話。
    「靜柔那丫頭其實是一個很脆弱很沒有安全感的女孩,平常她用快樂單純的表面把自己嚴嚴實實的偽裝起來,可是除了川,她不相信周圍的任何一個人~」宇燦歎了口氣,「我相信她一定是對你說了些什麼,才讓你下定決心離開川的,可是這樣你覺得對川來說公平嗎?」
    「川表面上沒什麼,可我們知道他的心裡是很痛苦的,他每天早上不停地繞著操場跑步,在學校裡動不動就打架生事,晚上就去酒吧喝個大醉~」吉薰看著我,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我的心一陣刀割般疼痛,「我們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才來找你的。」
    為什麼要這樣活呢?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湧出眼底!
    「你還是去看看他吧~」惜媛的眼睛裡也閃爍著晶瑩的水光~她真是一個心腸很軟的女孩子~
    「他在哪裡?」我哭著問道。
    「我們帶你去吧。」
    他們把我帶到一家酒吧門口,「他就在裡面。」
    「你們不進去嗎?」
    「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不方便插手。」宇燦把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加油啊,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吉薰也對著我做了加油的動作,「遇到問題不是單靠逃避來解決的,而是要兩個人同時去面對!」
    「謝謝你們!」我真的很感動。
    獨自走進酒吧,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吧檯上喝酒的凌川,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帥氣,那麼引人注目。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我走到他身後,「凌……」
    他一愣,回過頭望著我,眼睛裡寫著不確定,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一句,「曉涵?」
    「是我。」我在他身旁坐下,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強。
    氣氛有些尷尬。
    「為什麼要喝酒?」
    「為什麼來?」
    幾秒鐘後我們兩個同時開口,彼此對望著,氣氛又凝結了起來!
    他看了我幾秒鐘,放下酒杯自嘲地笑笑,「我知道了,是那兩個小子叫你來的吧,真是些愛管閒事的傢伙……」
    「他們說你過得很不好……」我的聲音漸漸哽咽,「對不起,都是我地錯。」
    「為什麼要跟我道歉?」他瞇起眼睛望著我,眼睛裡忽閃忽閃的,「給我個理由吧。」
    「理由?」我眨眨眼,一臉困惑的表情。
    「分手的理由。」他正色。
    我望著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放棄了。我能說什麼呢?我能說提出分手的理由是因為他的妹妹嗎?他那麼在乎靜柔~
    他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端起酒杯仰頭灌了一杯,又端起酒瓶在杯中加滿酒,我把手擋在他的酒杯上,搖了搖頭!
    他把我的手拿開,「走吧,既然已經決定離開,那就不要回頭。」
    我的心,驀地一痛。
    我咬了咬唇,「對不起……」
    「不要……不要再說對不起了。」他嘴角微翹,可笑意卻沒有傳到眼底,「我們,只不過是各自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而已。」
    回到原來的位置……原來他是這麼想的嗎?
    一行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臉龐……
    回到家,我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偷偷地流眼淚,心情失落到了極點。
    「我們,只不過是各自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而已。」我腦中一直重複著凌川說的這句話,如果沒有遇見他,我現在還是快樂無比的鄭曉涵,如果沒有愛上他,我也不會這麼痛苦,如果……現在假設這些還有什麼用呢,時光不能倒回,我們誰都不可能重頭再來一次的。
    咬咬牙堅持吧!鄭曉涵,你要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再努力。
    我已經沒有退路。
    咚咚咚!咚咚咚!
    「丫頭……」門外傳來老哥百般無力的聲音,「丫……曉涵,你已經悶在房間裡一整天了,你倒是說句話呀!」
    咚咚咚!咚咚咚!
    「寶貝女兒,是誰欺負你了,快和媽媽說,媽媽去幫你出頭。」老媽加入勸說行列。
    咚咚咚!咚咚咚!
    「孩子啊,天大的事,你總要出來吃點飯吧,都說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吃東西怎麼能受得了呢!」老爸也加入其中。
    咚咚咚!咚——
    門唰地一下被我拉開來了,我跨出門一步,大聲笑道,「哇哈哈哈,鄭曉涵啊鄭曉涵,你怎麼能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自暴自棄呢,在全世界這麼多的人中,你是最最獨一無二的,你可不是隨意來到這個世上的,你的出生就是一個奇跡,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加油!加油!加油啊!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三人都用驚恐的眼光看著我,嘴巴呆張,眼睛眨也沒眨,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丫……丫頭,你沒事吧?」老哥不確定地問道。
    「沒事。」我張嘴揚起一個超級大笑容,「你們看,我這像有事的樣子嗎?」
    三個人同時點了點頭,老媽小心翼翼地上前摸了摸我的額頭,「丫頭,是不是病了?如果不舒服的話要告訴媽媽呀~」
    老爸附和著點了點頭,「還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刺激了?爸爸會是很好的傾聽者哦!」
    「我真的沒事啦。」我走到餐桌前坐下,「媽,好餓哦,有東西吃嗎?」
    「有有,我馬上把菜飯熱一下。」老媽邊說邊進廚房忙碌起來。
    我感動地笑了笑,太不應該了,我怎麼能讓家人為我擔心呢。
    老媽把熱好的飯菜端了上來,菜色好豐富啊,我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嗯,真的好好吃啊,老媽的手藝真是越來越棒了!ILOVEYOU媽媽!」
    「慢點吃~你這個丫頭可真是會讓人擔心啊!」老媽在一旁感慨起來。
    「對不起,媽媽。」我羞愧地低下頭。
    「傻丫頭,跟媽還說什麼對不起。」老媽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頭,「我啊~就當是自己上輩子欠了你們的,這輩子是來還債的。」
    雖然很多時候我不理解媽媽,可是,此刻,我卻覺得她非常非常的偉大。
    「不管你遇到了什麼事,你都要記住,爸爸媽媽哥哥永遠都會站在你邊的。」老爸握住了我的手,一臉的慈愛。
    「還有我。」老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誰要是敢欺負我的寶貝妹妹,我不會放過他的!」
    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有這麼多疼愛自己的親人。
    可是——凌川呢?他卻在那麼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所有親人的愛~如果再失去靜柔的話,他身邊就真的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
    時間從不停下它的腳步,轉眼,又一個月零三天過去了。
    我非常努力地讓自己振作起來,每天我都很早就起床,對著鏡子練習一遍最最燦爛的笑容,我和每個認識的人打招呼,吃很多飯,上課也開始認真的聽講,仔細的記筆記,回家後做習題,學習成績一下子有了飛躍性的提高……
    我的變化讓所有認識我的人都傻了眼,特別是惜嬡,她每天都用擔心的眼神望著我,然後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跟我說些什麼,其實我也只是想讓自己忙些忙些再忙些,因為這樣真的就可以忘掉很多煩惱……
    我開始跑步,繞著操場一圈又一圈地跑,一圈又一圈……我想到凌川拉著我一起晨跑的情景,眼淚終於忍不住,為什麼要哭呢?!鄭曉涵,不要哭~不要哭~
    我一遍一遍對自己說著。
    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哭~
    我撲倒在地,膝蓋都磕出血來了。
    好痛~我的心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呢?!
    「不要這樣,曉涵。」惜媛哭著抱住了我。
    「我沒事……」我對惜媛牽扯出了一抹可憐的笑容,然後站了起來,對著陽光一臉地堅定,「惜媛,我決定了,我要改變我自己。」

《薄荷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