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一遍,見無人答言,任長風挑起眉毛,笑問道:「怎麼?那麼好的盧灣區都沒有要嗎?
「……」眾老大們依舊沉默無語。他們當然知道盧灣區的場子好,來錢快,誰都想插一腳,可是場子固然是好,但是性命更重要,看任長風拎刀的那副架勢,簡直就像誰敢說要他就立刻會給誰一刀似的。
見還是無人答言,任長風聳聳肩,無限惋惜地說道:「看起來各位老大對這塊區域都不感興趣,那麼,只好由我們暫時接收了。」說話時,他還苦笑著搖搖頭,滿面無奈的樣子。隨後,他將刀尖旁移,說道:「靜安區!這裡也是好地方啊!」繁華,場子即多規模又大,哪位老大對這裡有興趣?」
停頓了那麼幾秒鐘,一名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舉起手來,說道:「任先生,可……可不可以把靜安區的地盤分給我一部分?我的場子都在這裡,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任長風上下打量這名中年人,皺了皺眉頭,心中暗罵:還真它馬的有不開眼的!他側過頭,問身旁的一名小弟,道:「這人是誰啊:」
「任大哥。這人是仁義堂的老大,名叫朱青山,手底下有一百來號人。」
「哦!」任長風點點頭,衝著中年人笑道:「眼來是朱老大!我冒昧的問一句,與南洪門交戰時,朱老大帶來多少兄弟?」
那中年人支支吾吾了半晌,方小聲說道:「有三十多號兄弟!」
「三十多號兄弟!」任長風哈哈大笑,邊笑邊走到中年人的身旁。
後者見狀,急忙要站起身,任長風按住他的肩膀,笑道:「朱老大不用客氣,坐、坐、坐!」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聽下面的弟兄說朱老大的手下可不少啊,足有一百多號人呢,怎麼和南洪門交戰時,就只帶來三十多號?」
其實,眾老大們心中都有數,讓自己和南洪門去打,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帶的人再多也是做炮灰的命,所以每個老大或多或少都有些保留,誰都沒傻到把全部的兄弟都帶出去。朱青山當然也不例外。
現在聽到任長風的質問,他結結巴巴地不知該如何作答。
任長風嗤笑一聲,說道:「為了打敗南洪門的勢力,我們和文東會的兄弟們都用出了全部人力,兄弟們不知流了多少血、多少汗,而你,只知道渾水摸魚,濫竽充數,坐享其成,現在還好意思向我提要底盤嗎?」
「這……」朱青山被任長風說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任長風按住他的肩膀的手猛的用力一推,喝道:「不出力,還想要好處,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給我***滾出去!」
「任……」朱青山還想說話,任長風用刀一指會場的大門,厲聲喝道:「滾!」
朱青山站起身形,滿面的羞愧和難色,舉目看向其他的眾老大,希望他們能為自己說幾句話。眾老大們一個個垂著頭,對朱青山求助的目光假裝沒看見,他們現在連自己的那份應得的利益都未必能拿得到,哪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閒事。
正在這時,一名三十出頭的漢子站起身形,沖任長風說道:「任先生,當初你邀請我們幫你們北洪門的忙,可是以上海地區的全部地盤分給我們大伙作為條件的,現在你挑三揀四,明顯是出爾反爾,不想把場子分給我們大家嘛!北洪門作為一個全國性的大社團,竟然不講信譽,我也無話可說,既然這樣,我想我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告辭!」說著話,這名漢子晃身就要向外走。
當他走過任長風身邊時,後者突然一抬手,用唐刀攔住那漢子的去路,笑呵呵地說道:「你走可以,不過得把話說清楚了。沒錯,當初我是承諾過,把上海的底盤都分給你們,但作為的交換條件是,你們得出全力來幫我們,如果有人暗中保留實力,那麼講了說不起,我一寸底盤都不會分給他!」
那漢子看了看橫在自己面前的唐刀,再看看任長風,搖頭說道:「你當初並不是這麼說的,也沒有給我們訂下什麼條件。」
任長風含笑說道:「那你一定是記錯了!」
「我肯定沒記錯!」
「看來,得讓我幫你想想了!」說話間,任長風手臂一揮,掌中的唐刀直想那漢子胸口劃去。漢子似乎早有提防,見任長風一刀劃來,急忙向後急退。可是他只退出三步,只聽撲哧一聲,他的身子猛的僵住,而眼睛瞪得又大又圓,慢慢的底下頭來,只見自己的胸前透出一隻到尖,猩紅的鮮血順著刀身上的血糙流汩汩出。
他想轉回頭,看看是誰在自己的手後暗下毒手,可惜腦袋只扭到一半,眼前發黑,身子無力,人已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在他身後站有一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辛海,他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陰笑,彎下腰來,在漢子的屍體上蹭了蹭刀身上的血跡,然後將刀收起,又坐回到椅子上。
看著屍體,任長風聳聳肩,無奈地歎口氣,笑呵呵地說道:「人的記性很重要,一旦不靈光了,下場肯定會很悲慘,各位老大,你們說是不是?」
現在的會場簡直快變成了屠場,地上已經躺著四具屍體,空氣中瀰漫起濃濃的血腥味。
眾老大門皆是如坐針氈,他們也都看出來了,北洪門招集的這次會議,根本沒有打算分割地盤的意思,他們只是想殺人滅口,現在,眾人都後悔了,後悔當初不該聽北洪門的花言巧語,更後悔自己今天到北洪門分部來。可惜,此時後悔也沒有用了,他們連逃離此地的機會都沒有,剛剛被殺的那名老大就是前車之鑒。
沒有人回答任長風的問話,會場內靜得只剩下眾人呼哧呼哧喘粗氣的聲音。
任長風對眼前的效果,對眾老大們的反映都很滿意,他沉沒了一會,恍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朱請山,疑問道:「看起來,朱老大是不想走嘍?」
「不,不,不,我走,我馬上就走!再見!任先生再見!」朱青山連聲驚叫,語無倫次地邊說話邊向任長風鞠躬,然後逃也一般地跑出了會場。
現在,眾人反倒羨慕朱青山。
看著朱青站離去的背影,任長風悠悠而笑,隨後又走到地圖前,再次指了指靜安區,疑問道:「哪位老大還想要靜安的地盤?」
「……」任長風移動刀尖,又指向下一個區,問道:「哪位老大要譜陀區的地盤?」
「...」
「閘北區呢?」
「...」
任長風每指一個區,每問一遍,可是每次發問皆都無人呢答話。最後,任長風的唐刀指到了黃浦區,坐在三眼附近的白紫衣也隨之興奮起來。任長風問道:「黃浦區!上亥最繁華的街區,我想這裡肯定會有人要吧!」
他話音剛落,白紫衣滿臉從容的站起身,說道:任兄,這裡你就不用再問了,三眼哥早就承諾過,要把黃浦區給我!
讓給白兄你?!任長風故意裝糊塗.
似的,呵呵!白紫衣輕聲而笑,同時還不忘衝著三眼連連點頭.
任長風抬手就殺人,別人怕,可白紫衣不怕,首先,他覺得自己對謝文東有恩,北洪門在上海最危急的時刻,自己幫過他們,而謝文東也一直與自己稱兄道弟,任長風再囂張再張揚,不能不給謝文東面子,所以不敢對自己怎樣.第二,他與文東會合作過多次,之間常有往來,與三眼也算得上是交情莫逆,所以任長風就算要對自己動手,文東會的幹部們也會阻攔的.
正因為有這兩點依仗,白紫衣才敢做旁人不敢做的事情,主動站出來索要黃埔地區.
任長風看著白紫衣,點了點頭,說道:進攻南洪門的分部,白兄可謂是傾盡全力了.
這倒是實情.打南洪門分部時,白紫衣真把自己最精銳的兄弟都動用上了.
白紫衣大點其頭,正色說道:沒錯!我是謝先生的好朋友,當然也是北洪門,文東會的好朋友,為了幫你們,我什麼都不在乎,這一點上我和其他老大們可不那一樣,對洪門,我從來沒有保留過什麼!說話時,他還得意地環視了一周在座的眾老大們.
論起講場面話,白紫衣絕對是一流的.
任長風垂下頭,疑問道:白兄可認識高強?
當然認識!白紫衣莫名其妙地看著任長風.
任長風說道:他是我的兄弟,但現在卻躺在醫院裡.文東會的很多兄弟都躺在醫院裡.這是為什麼?就是因為你作戰不利,沒有起到有效的輔佐文東會,牽制南洪門的作用,才導致那麼多的兄弟們出現傷亡!
他根本就找不到正正當當除掉白紫衣的借口,現在是胡亂找托詞,沾邊就往上賴,想改白紫衣來個欲加之罪.
聽了任長風這話,白紫衣哭笑不得,他說道:「我就這麼大的本事,已經全使出來了,打不過南洪門,那我有什麼辦法?我有什麼責任?」
「你當然有責任!」任長風冷笑一聲,說道:「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你身為白家的老大,做不到身先士卒,下面人哪個能拚死去戰,白家人員作戰不利,責任當然都在你這個老大身上!」
「這···你···」白紫衣被任長風說到痛處,臉色漲紅,憋了好一會,方說道:「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任兄,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就直說吧!」
任長風正色道:「一直以來,我們給你們白家的好處都是最多的,可是你們非但幫不上我們的忙,反而處處拖累我們,若是這樣還把黃浦地區的場子分給你們,怎能讓其他老大們服氣?所以說,黃浦區惡毒場子白兄還是不用要了,另外,我們以前分給你的那些地盤也應該統統還回來,起其他老大們去分享,白兄,你意下如何啊?」
「放你M了個屁!」
白紫衣氣的肺子都快炸了,指著任長風的鼻子,跳腳大罵道:「北洪門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白眼狼?!任長風,我告訴你,我和謝先生是好朋友,你能欺負得了別人,但別想欺負得了我!」
說著話,他又看向三眼,怒道:「三眼哥,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當初可都是說好了的,我幫你,你把黃浦的地盤讓給我,現在怎麼即不給我黃浦的地盤,還要收回以前給我的那些場子?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三眼沉默無語。一旁的李爽聳了聳肩,說道:「上海地區的場子如何分割,我們文東會是不管的,此事由北洪門的兄弟全權負責。如果北洪門那邊不同意把黃浦區分給白兄,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你···你們···你們這簡直是欺詐!」白紫衣真急了,扯開衣扣,從懷中掏出手機,怒吼道:「我這就給謝先生打電話,我倒要看看,謝先生會不會和你們一樣蠻不講理!」說著話,呀就開始按到電話號碼。
「放肆!」任長風冷喝一聲,向會場四周的北洪門幫眾甩下頭。
隨著呼啦一聲,湧出來數名大漢,來到白紫衣近前,其中有人一把將他的手機奪了去,白紫衣大驚失色,吼道:「你們要幹什麼···」
沒等他說完話,另名漢子掄圓胳膊,一巴掌甩在白紫衣的臉上。啪!這嘴巴打得可謂是結結實實,白紫衣熬的怪叫一聲,踉踉蹌蹌到推出數步才算把身形穩住,再看他的半邊面頰,腫起好高,嘴角也流出了血絲。「你們……竟然敢打我?」白家在上海也是老牌的家族勢力,根深蒂固,白紫衣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和羞辱?但是由於這次聚會北洪門明確要求過前來參與的老大們都不准帶手下,而眾人也沒想到北洪門會突然翻臉不認人,所以白紫衣現在連個幫手都找不到。
任長風哼笑一聲,說道:「白兄,看在你我多年相識的飛情分上,我給你指條明路。你,還是走吧!離開上海,越遠越好,無論去哪,永遠都不要再回來,至於你們白家的地盤,由我們洪門暫時來幫你接管!」
「我TM用你來接管?」白紫衣氣極大吼道:「任長風,你想霸佔我白家的家業,沒門,我哪都不會去,我就要留在上海……」「若是如此……」任長風兩眼寒光頓露,幽幽說道:「那白兄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說著話,他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
得到他的暗示,北洪門的人再次圍到白紫衣的身旁,冷然見,在他身後的一名大漢抽出匕首,對準他的後腰,惡狠狠刺了下去。
撲!
匕首鋒利,穿過白紫衣的衣服,直刺入他的體內。「啊……」白紫衣哀號痛叫,扭回頭,看到插在自己後腰上的匕首,他又哇的咆哮一聲,揮手將身後的那名大漢打開,然後沖任長風打交道:「任長風,你敢殺我?」
他話音未落,側面又刺來一記匕首。撲哧!這一刀正中他的軟肋。看出任長風是針對自己下死手了,白紫衣強忍疼痛,瘋了一般推開眼前眾人,直衝到三眼金錢,普通跪倒在地,抓住三眼的衣服,急聲哀求道:「三眼哥,三眼哥快救我啊……」
三眼面無表情的別過頭去,看都沒看白紫衣一眼。
「三眼哥……你……你不能見死不……」話到一半,幾名北洪門大漢齊齊衝到他的背後,幾把匕首齊落,皆刺在白紫衣的後背上,其中插入他後心的那刀最為致命,直到死,白紫衣的雙手仍死死抓著三眼的衣服,兩眼瞪得大大的……
眾老大們眼瞅著白紫衣慘死於北洪門的亂刀之下,一個個皆彷彿身處於冰窖之中,從骨子裡生出寒意,心中暗暗打著冷戰。
白紫衣是什麼人啊?那是除了南北洪門之外上海最大的黑幫社團,地盤大,兄弟多,而且一直與北洪門關機交好,在南北爭鬥中,也幫過北洪門數次大忙,可既便如此,任長風還是處死了白紫衣,其心之狠毒,簡直勝過蛇蠍。
此時會場內,人人自危,眾老大們臉色慘白,連喘粗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坐在椅子上,如同一具具沒了魂魄的行屍走肉。
「呵呵——」任長風發出一陣陰笑,凝視眾人,大聲問道:「白家的場子,誰還敢要?」
他現在連裝都裝不了,本色畢露,在眾老大面前公然叫囂起來。
「不要了,不要了!」會場內的老大已沒剩下幾個,其中有人顫巍巍地站起身形,衝著任長風連連擺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任長風見狀,仰面大笑,手指這幾名老大,說道:「這才是聰明人嘛!」頓了一下,又振聲說道:「如果各位都沒有異議的話,那麼,會議就到此結束吧!」
一聽這話,會場內的眾人都有一種如釋負重之感,有數名老大迫不及待地起身,衝著任長風連連失禮,說道:「任先生,我們告辭,我們先告辭了!」說著話,幾人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任長風突然冷喝一聲。
哎呀!他這一句『等一下』,直把那幾名老大嚇得險些尿了褲子,雙腿連顫,站都快站不穩,一個個五官扭曲,滿臉是汗地轉頭看向任長風。
任長風變臉如翻書,含笑說道:「出去以後,我向各位老大應該明白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如果有人在暗中給我使壞,嘿嘿,那他就得小心自己肩膀上的那顆腦袋了。」
「不,不,不!」幾名老大齊齊搖手,說道:「我……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會說!」
「那就好!各位,請吧!」
隨著這幾名老大走出會場,剩下的其他老大們也都紛紛起身,先是向任長風客氣地告辭,然後逃命似的小跑出會場。
等著眾老大都離開之後,任長風收起臉上的笑容,對坐在自己左右的張一和孟旬問道:「張兄,孟先生,我做得還不錯吧?」
「嗯!」孟旬大點其頭,含笑說道:「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
任長風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問道:「去剷平那些被殺老大和白家的勢力?」
「沒錯!」孟旬說道:「既然已經做了,就做得乾淨徹底點,別留下麻煩,尤其是白家,在上海是老社團,根子深,底子厚,更不能手下留情!」
「孟先生的意思是……斬草除根?」
嗯!
這時,文東會幹部中的褚博站起身形,疑問道:那白燕呢?
任長風一愣,是啊,白紫衣還有個親妹妹白燕呢!他轉目看向孟旬.
孟旬咋咋眼睛,說道:留下來是個麻煩.
褚博皺著眉頭,不滿地說道:她只是個女人.
孟旬冷酷道:有時候,女人比男人跟麻煩.
褚博見過白燕,對她的美貌也印象深刻,現在見孟旬執意要辣手摧花,褚博雄性激素上湧,怒聲說道:我反對!一個女人,能有什麼作為,對一個女人下手,算什麼本事?褚博年輕,血氣方剛,說起話來也衝勁十足.
孟旬看看褚博,不再說話了,對謝文東身邊的人,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任長風這時候也為難了,在理智上,他是贊同孟旬的,但在感情上,他又是支持褚博的,思前想後,他歎口氣,說道:那那就先吧白燕擒住,等東哥親自發落吧!
他把此事推給謝文東,如此一來,眾人都無話可講了,褚博點點頭,也坐了下去.
孟旬頗感佩服看眼任長風,暗暗讚歎他的反應夠快.
任長風招收叫來數名北洪門的頭目,一一指派他們去進攻各黑幫的勢力,最後,他看向辛海,說道:小海,白家的勢力就交給你了,下手一定要乾脆,別留下任何的遺漏,明白嗎?
嗯!任長風點點頭,他對辛海做事的手段還是很放心的.都交代妥當之後,他悠然而笑,說道:這是我們在上海的最後一戰,大家都提起精神來,等東哥回來的時候,我們要給東哥一個太太平平,固若金湯的上海!
是!北洪門眾人齊聲吶喊.
北洪門和南洪門打起來十分困難,雙在實力上可以稱的上是棋逢對手,但打這些上嗨本地的小黑幫、小社團可就非常容易了,何況這些社團的老大們先被任長風乾掉,再打起來,而洪門如同風捲殘雲一般,根本沒費什麼手腳,就將那些小黑幫清理得乾乾淨淨。
至於辛海這邊,也基本沒遇到什麼阻力,白家精銳人員在與南洪門一戰中折損大半,加上白紫衣身亡,麾下人員群龍無首,在辛海的打擊下,偌大的白家
勢力土崩瓦解,從此在上嗨黑道除名,成了歷史。
白紫衣的妹妹白燕也沒能逃出北洪門的魔掌,被辛海抓了個正著,帶回了北洪門分部。白燕此時已然知道白紫衣慘死於北洪門之手,在北洪門的分部裡,她不哭不鬧,整個人如同木樁子似的,坐在椅子上,給人一種哀大莫過於心死的麻木感。
期間褚博倒是來探望過她幾次,只是白燕毫無反應,看到白燕這副模樣,他既感憐惜又覺得難過。
北洪門做事的效
率極高,只用了三天的時間,便把一切都圓滿的解決。
那些未受到北洪門供給的黑幫無不膽戰心驚,嚇得縮在家裡不敢不露頭。
他們原本以為南洪門跑了北洪門來了會讓他們有好日子過,哪知狀況還不如從前,南洪門在上嗨時,雖然霸佔了絕大多數地盤,但和談到倒也相安無事,現在由北洪門做主倒好,自己簡直連命都快保不住了。
當北洪門清理完白家和各黑幫勢力的殘餘之後,謝文東這才從T市返回
上嗨。
謝文東離開上嗨時雖然算不上是悄悄走的,但也是十分低調,畢竟那時有南洪門這個大敵存在,現在謝文東回來,北洪門將聲勢弄得可謂是大張旗鼓。
北洪門和文東會前去迎接的人員加在一起足有一百多號,聲勢浩大,這許多人,衣著齊整,皆是西裝革履,一身的黑,站在機場之外,無需喧嘩和聲張,只是靜靜站在原地就足以讓進出的行人目瞪口呆,退避三尺的。
以任長風為首的北洪門幹部和以
三眼為首的文東會幹部齊聚在機場內,南到謝文東從檢票口出來,眾人一起迎上前去,一個個面露喜悅之色,紛紛躬身施禮道:「東哥好!」
在T市休息這段時間裡,謝文東吃得好、睡得香,身上的舊傷害恢復得十之八九,人也養得紅光滿面,看起來神采奕奕,格外的精神。他含笑與眾人一一打過招呼,當他看到張一和孟旬二人時,臉上笑容更濃,讚道:「我不上嗨的期間,真是辛苦兩位了!」
謝文東明白
,北洪門表面上做主的是任長風,而實際上出謀劃策的是張一和孟旬二人,北洪門在上嗨之所以能大獲全勝,也全是出與他倆的謀略。
張一和孟旬聞言,精神同為之一振,紛紛垂首先說道:「東哥太客氣了!」
謝文東環視眾人,笑呵呵地揚頭道:「走!咱們會分部再談。」
「是!東哥!」在眾人前呼後擁的伴隨下,謝文東走出機場。
北洪門早已在機場門口準備好了車輛,剛出機場大門,謝文東就被
任長風讓進一輛黑色的轎車內。等他上車之後,任長風和三眼雙雙向下面的兄弟招呼一聲,北洪門和文東會的眾多兄弟也紛紛上了車,十餘輛汽車組成的車隊直向北洪門分部行去。
一路無話,謝文東等人順利回到北洪門的分部。
下了車,站在分部的大門前,謝文東駐足舉目觀望,心中感觸頗多。南洪門遺留下來的分部在高樓大廈林立的shanghai算不上氣派,而且由於縱火和連反的爭鬥,不少地方已被損壞,但它是個標誌,南北洪門誰在shanghai取得最終勝利的標誌。
謝文東暗暗感歎,為了佔下此地,自己不知在shanghai費了多少心思,用盡了多少努力,才終於走到今天這一步,那是多麼的不容易,前前後後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汗,犧牲了多少兄弟。
想著,他心潮一陣湧動,轉回頭,對三眼,任長風等人正色說道:「今天我們佔下這裡,以後,我們就要在這裡扎根,無論是誰,無論他用什麼樣的手段,都別想再把我們逼走!這裡,從今以後就是屬於我們的天下!」他雖然手指的是分部大樓,而實際上指的是shanghai。
眾人的心情也都很激動,相繼點頭,正色說:「東哥儘管放心,若是南洪門打回來,我們就算拼盡最後一滴血,也要死守shanghai,絕不退讓一步!」
謝文東點頭而笑,說道:「各位兄弟能有這樣的決心,我就放心了!」說完話,他背著手,緩步走進分部之內。
眾人相互看了看,急忙跟了進去。
有張一和孟旬二人打理,shanghai這邊沒積壓什麼事物,一切都管理的井井有條,絲毫不亂。謝文東坐在任長風為他準備的辦公室裡,先是瞭解了一番shanghai大致的狀況,感覺還算滿意。任長風見狀,忙又說道:「東哥,張居風已被我找了個理由幹掉了。」
「哦!」謝文東只是微微點了下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任長風一楞,以為謝文東對自己的做法不滿意,急忙問到;「東哥,難道我做的不對麼?」
謝文東笑了,目光一轉,看向張一。後者多聰明,暗中拉了拉任長風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多問了。這種事情,以謝文東的身份哪好說的太多。更不可能誇讚任長風做得好,只要他沒責備任長風,基本就是讚許了。
任長風也不傻,得到張一的暗示,心中也就明白了大概,嘿嘿一笑。停止發問。
謝文東裝摸做樣的歎了口氣,說道:「人死不能復生,死了就死了吧!好好安置他的家人,做到我們應盡的義務!」
上嗨這邊,只有件事是和謝文東的意願不太一樣。按照他的本意,將南洪門的勢力逐出上嗨之後,上嗨本地的黑幫統統都要幹掉,一個不留,省的日後生出麻煩,可惜任長風和孟旬還都沒有陰狠到謝文東那種程度,留下相當一部分的本地黑幫。
不過好在解決了白家勢力,等於除掉謝文東一塊心頭之患。至於白燕,他倒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任長風做事向來乾脆利落,怎麼這回偏偏留下個小尾巴讓自己解決。
他挑起眉毛,疑惑地看著任長風。
任長風跟隨謝文東多年,自然能察覺出他的疑惑。任長風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來,什麼話都沒說。當然,他之所以沒直接殺掉白燕,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諸博的強烈反對,只是這話他不好直接說出口。
沒等謝文東追問,諸博主動站了出來,說道:「東哥,這件事不怪任大哥,是我要求把白燕留下來的。」
「哦?」謝文東一愣,莫名其妙地看向諸博。
諸博面色微紅,略有些結巴地說道:「我覺得她一個女孩,現在又孤身一人,不會威脅到我們什麼,所以,就求任大哥把她留下來了。」
謝文東聰明的頭髮絲拔下一根都是空的,哪能哪能看不出諸博的心思。他暗中皺起眉頭,諸博要是對白燕動了真情,那可就麻煩了。若是換成旁人,謝文東肯定會責備他幾句,然後將白燕一殺了之,但是對諸博,他是打心眼裡喜歡和欣賞,不忍那麼做。
他反問道:「小諸,依你之見我們該拿白燕怎麼辦呢?」
「我···」諸博低著頭,說道:「我希望東哥能放她走···」他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了。
謝文東點點頭,沒有直接表態,對任長風說道:「等會把白燕帶到辦公室來,我想見見她!」
「是!東哥!」任長風急忙答應。
謝文東話鋒一轉,說道:「現在上嗨還剩下一些黑幫,他們已經領教到我們行事手段的毒辣,肯定人人自危,一旦南洪門反攻回來,這些黑幫肯定會向南洪門倒戈,暗中和南洪門串通,在上嗨內部給我們惹是生非!」
哎呀!任長風聞言,激靈靈打個冷戰。他側頭偷眼觀瞧孟旬,後者此時也是緊鎖雙眉,低頭沉思任長風說道:東哥,他們敢嗎?我……我覺得我們已經做到殺雞儆猴了!
謝文東搖頭而笑,幽幽說道:既然已經做了,為什麼不做的乾脆一點。說著話,他一手托著下巴,一手輕輕敲打著桌案。
聽出謝文東有埋怨的意思,任長風急道:東哥,那……那我現在就帶兄弟們去手勢他們!
謝文東搖了搖頭,輕笑一聲,說道:現在再去清理哪些黑幫,就不是好時機了。說著話,他看向孟旬,笑問道:小旬,你說對不對?
孟旬明白謝文東的意思,現在北洪門剛剛取代南洪門,在上嗨立足未穩,並不適合展開大規模的爭鬥,若是能將那些老大一併幹掉,上嗨的本地黑幫將會全部群龍無首,陷入混亂當中,那時北洪門再乘機發動進攻,並不需要太多的力氣就能將這些黑幫全部掃平。
而現在留下相當一部分黑幫老大,再對他們下手,將頗費一番手腳,弄不好南洪門趁亂反殺回來,將使北洪門在上嗨的局勢變得相當被動。孟旬暗歎口氣,現在他想通了,可是為時已晚,他連連點頭,低聲說道:「東哥,在這件事上我確實有疏忽的地方,考慮的也不周全,請東哥責罰!」
謝文東看著孟旬笑了笑,擺手說道:「雖然有疏漏,但不是無法彌補,只是比較麻煩一點。」
孟旬抬起頭,疑問道:「東哥的意思是……」謝文東笑咪咪地說道:「只能由我再發起一起聚會了。」
孟旬驚訝道:「東哥想親自殺掉他們?」
謝文東仰面而笑,搖頭說道:「這件事由我來做就不合適了!既然強硬地手段已經用過,那麼接下來只好用些懷柔的手段,讓那些老大們對我們心服口服,不生異心。」
「哦!」孟旬應了一聲,可是他還是沒有弄明白謝文東這個懷柔的手段究竟是在指什麼。
下午。白燕被褚博領到謝文東的辦公室。
看到她,謝文東忍不住一怔。在他的印象中,白燕是個古靈精怪、活潑異常的女孩,可是現在她的模樣和以前比起來,簡直像是換了個人。原本充滿靈光的眼睛此時已變得毫無神采,死灰一般的空洞,紅撲撲的面頰亦是慘白得毫無血色,整個人看上去比以前瘦了整整一圈,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生氣,有的只是頹廢和自暴自棄。
啊!僅僅才幾天的時間,那麼刁蠻任性的白燕竟然變成這幅樣子,謝文東心中也是五味俱全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
進來之後,諸博細心的在白燕身邊低聲叮囑道:「白小姐,東該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向東哥多說點好話,東哥肯定不會你的。」
不知道是諸博的話起了作用,愛是因為謝文東的緣故,白燕原來毫無表情的面容突然出現了波動,她慢慢的向謝文東走了過去,到了辦公桌前,並未聽下,而是直接繞了過去,向謝文東近前走來。
站於一傍的袁天仲皺起眉頭,一個箭步串上前來,擋在謝文東的身前,兩眼充滿警惕的盯著她。對白燕這樣一個弱女子,謝文東還不放在心上,他輕輕拍下袁天仲的胳膊,示意不要緊張,讓到一旁。
博下了一跳,急忙上前去,手也隨之摸想身上的武器,可是轉念一想,又覺的不對勁,急忙把手放了下去。
白燕緩步走到謝文東近前,靜靜的站立了三秒鐘,突然間普通一聲,她跪倒在地,雙手用力的抓住謝文東的胳膊,眼淚簌簌流淌出來。
她如此舉動,別說把袁天仲和諸博嚇了一跳即便是謝文東也大出意料。後者急忙欠起身形,去攙扶白燕,同時說道:「白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來,快起來!」
白燕連連搖頭,哽咽著顫聲說道:「不!我不起來!謝先生,我雖然不瞭解哥哥平日裡的所作所為,但我知道哥哥的死,一定是因為他做錯了事。哥哥現在已經去了,我希望謝先生能原諒他,無論他生前做過多少對不起謝先生的事,也希望謝先生能放過我們白家的人···」
他邊說邊哭,說道最後,人已泣不成聲,蒼白的小臉上是淚水,彷彿雨打的梨花。
她這一番哭訴,就連那麼鐵石心腸的袁仲天都為之動容,旁邊的諸博更是聽得把抓柔腸,眼圈也不自覺地紅潤起來。
謝文東被她說的老臉一紅,嚴格來說,白紫衣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正相反,白紫衣在上嗨一直都是處處幫他,幫助北洪門,只是為了更好的利用白紫衣,謝文東不得不時刻給他好處,到最後,白家的勢力發展的太大太快,收都收不住,這也使得謝文東下定決心要除掉他以及他的家族勢力。
此時,他被白燕用話一逼,反而無法說出別的了,謝文東點點頭,哀然長歎一聲,說道:「對於白兄的死,我也很過意不去,我一直當白兄是好朋友,想不到我不在上嗨的這段時間,竟然發生過這樣的悲劇,唉!」
頓了一下,他瞇縫著眼睛,直視白燕,好似隨意的說道:「白小姐以後又什麼打算?」
「我···」白燕面露痛苦之色,眼淚流的更多了,她顫巍巍地說道:「我只想離開上嗨,離開中國,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哦!」謝文東眼中射出兩道精光,可轉瞬之間就消失了,垂下頭來,揉著下巴,沒有說話。
白燕說道:「我們白家在上嗨還有許多產業,我如果走了,這些產業無人照料,肯定會荒廢,我不想看到白家幾輩人的努力都毀在我的手裡,所以···所以···」她欲言又止地沒有把話說下去。
謝文東正色道:「白小姐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盡力幫你。」
白燕忙道:「如果謝先生肯幫忙,那我就放心了!我打算把這些白家產業都賣給謝先生,不過謝先生不用擔心,價格方面我不會多要求什麼,一共···一共五千萬就可以!」
白家在是老牌家族,家大業大,旗下的產業少說也有二、三十處之多,其中就舞廳、酒吧、洗浴中心以及夜總會等等的娛樂場所,隨便挑出五、六家,其價值恐怕就在五千萬之上了,現在白燕把全部賣給謝文東才要五千萬,價格可謂是便宜到了極點!
她能這麼做,出乎在場所有人的預料。就連坐在沙發上始終沉默無語的張一和孟旬二人也是面露驚色,難以置信的看著白燕,懷疑她是不是受到刺激過度而導致神經錯亂了。
謝文東愣了一會,噗哧一聲笑了,疑問道:「白小姐不覺得這個價位太便宜了嗎?」
白燕茫然反問道:「謝先生肯幫我,我讓一些利給謝先生有什麼不對嗎?」
謝文東搖頭而笑,點點頭,很乾脆的說道:「沒問題!白小姐打算什麼時候做過戶手續?」
「越快越好!最好是現在!」白燕好像生怕謝文東反悔似的,急聲說道。
其實,真正怕反悔的人應該是謝文東才對。
能得到白家在的全部產業,而且又是以如此低廉的價格,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謝文東哪能不動心。他當即讓張一和孟旬二人著手去草擬合同,同時又派人去詳細調查白家產業的數量和規模。
白燕雖然說得很好聽,但謝文東可沒傻到馬上放她離開,而是繼續將她軟禁在北洪門的分部裡。
等白燕被北洪門的小弟帶走之後,任長風和三眼雙雙聞訊趕到。兩人幾乎是不分前後的走進辦公室,看到謝文東,異口同聲的問道:「東哥,聽說白燕要把白家的產業全部賣給咱們?」
謝文東目光幽深的點點頭。
任長風和三眼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兩人又狐疑的問道:「她有這個權利?」
謝文東仰頭想了想,說道:「白燕是白紫衣唯一的親人,也是白紫衣唯一的法定繼承人,現在白紫衣死了,白燕有權決定如何處置白家的產業!」
聽聞著話,二人臉上齊齊露出喜色。任長風興奮的說道:「她是以五千萬賣給我們的?」
「沒錯!」
「如此說來,我當初把她留下算是留對了,這個便宜我們可是佔大了,白家產業那麼多,只賣五千萬,便宜!真是便宜啊!」說著話,任長風忍不住哈哈大笑。
三眼沒像他那麼高興,而是冷靜地問道:等待續辦妥之後,白家就徹底完蛋了,白燕對我們也構不成任何的威脅,這回東哥該會放她離開吧?
他的問話,也是褚博最為關注的,等三眼說完,褚博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謝文東,等他回答.
謝文東站起身形,背著手在辦公室裡來回徘徊,沉默良久,突然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白燕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皆都笑了.
任長風聳肩笑道:當然不一樣了!出了這麼打的事,要是還能和以前一樣才有鬼呢!我看她現在是心灰意冷,和行屍走肉不了多少!從她變賣白家產業這件事上看,白燕似乎連腦袋都不靈光了.
他的話,立刻招來褚博的一個大大的白眼,雖然在的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
謝文東環視眾人,瞇逢著眼睛微微搖頭,說道:我並不這麼看.等交易一完成之後,立刻殺掉白燕,絕對不能姑息!
謝文東一句話,使在場眾人同是一驚,尤其是褚博,臉色都變了,看了看其他人,隨後忍不住急問道:「為什麼?東哥,白燕即不記恨我們,又肯把白家的產業那麼便宜的賣給我們,為什麼還要殺她?」
皺著眉頭,謝文東直視褚博,反問道:「如果有人殺了你唯一的親人,你還能在這個人面前下跪哭訴,甚至把自己全部的家產都轉賣給這個不同戴天的仇人嗎?」
聞言,褚博傻眼了,其他人也都紛紛到吸口涼氣,互相對視一眼,垂下頭來,沉思不語。經謝文東這麼一提醒,眾人的頭腦都冷靜下來,細細思考,覺得謝文東的話不是沒道理,白燕的舉動確實太反常了。
謝文東繼續說道:「即使是我,我相信我也做不到這一點,而白燕卻能做到。我說她和以前變得不一樣了,並不是指她變呆變傻了,二十指她變得可怕了,與以前我認識的那個白燕已判若兩人,現在在她面前,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一種出奇的冰冷感。與性命比起來,區區的幾處家產算得了什麼,一旦我放她離開,白燕脫離論文我們的控制,以白家的積蓄再加上我們給她的五千萬,她日後必會成為我們的心腹之患!」
哎呀!任長風剛才的興奮一掃而光,兩眼瞪圓,殺機頓現,急聲說道:「東哥,我現在就去殺了這個賤人!」任長風是火暴的脾氣,說什麼就做什麼,話音剛落,他轉身就向外走。
「長風!」謝文東伸手將他叫住,含笑說道:「人轉變的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變成神仙!白燕想要和我耍心機,還差得遠呢!要殺她,也得等她把白家的場子讓給我們之後再殺。白燕自己要尋死,我們得讓她死得有些價值。」
「嘿嘿!」任長風精神一
振,收住腳步,陰森而笑,點點頭,說道:「東哥,我明白了!」
謝文東磚頭看向褚博,說道:「小褚,白燕這個女人你碰不得,在她身上也不要再打任何的心思了,你明白嗎?」
褚博低垂著頭,沉默無語。
見他如此模樣,謝文東真有些放心不下,輕歎口氣,正色說道:「你只需記住一點,我當你是兄弟,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害你!」
謝文東這句話讓褚博甚是感動,他鼻子發酸,緊咬著嘴唇,默默地點了點頭。
謝文東有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想在他面前掩飾任何的蛛絲馬跡,那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白紫衣的死,對白燕的打擊確實太大了,也讓她在極短的時間變得成熟,深沉,有富有心計和城府,但她畢竟不是老油條,忽略了一點,戲演得太過,就顯得假了,她能騙歌過所有人,卻騙不了謝文東。如果見到謝文東之後,他又哭又鬧,又打又罵,拉出要和謝文東拚命的架勢,後者反倒有可能放她一條活路。
不過,在這件事上,謝文東也漏算了一點,那就是褚博對白燕的感情之深要遠遠超出他的預計,也正因為這一點,才引發後面的一連串事端。
褚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辦公室,此時,他比白燕更像是行屍走肉,在分部大樓裡毫無目的地亂走。當他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站在關押白燕的房間門前,門口的兩名北洪門守衛正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褚博暗暗吸了口起,強打精神,說道:「我要進去和白燕說幾句話。」
他是謝文東身邊的兄弟,北洪門的小弟哪敢阻攔他,雙雙後退一步,將房門讓開。褚博推門而入。白燕所在的房間的條件還是非常不錯的,和酒店裡的單間差不多,各種設備應有盡有,另外還有獨立的衛生間。
房間裡不止白燕一個人,另有一名北轟門的小頭目貼身看管,畢竟白燕身份特殊,北洪門對她的監控還是很森嚴的,見褚博近來,白燕做在窗邊的椅子上一動不動,那名北洪門的頭目急忙起身,滿面笑容第說道:「博哥,你來了!」
「嗯!」褚博應了一聲,低聲說道:「兄弟,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單獨和她談談!」
褚博一天來探望白燕有好幾次,傻子都能看出他對白燕有意思,那北洪門頭目慧心一笑,說道:「哎喲,我今天正好拉肚子,現在要去廁所,博哥,你不用要緊,儘管慢慢聊!」說著話,小頭目笑呵呵地走出房間,順手將門口的兩名守衛也帶走了。褚博走到白燕近前,站定,他雖然對白燕有意思,但後者卻對他視而不見,現在也是如此,好像他是透明一般,白燕目視窗外,表情一成不變,頭都未回一下。
「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回答我,我馬上就走!」褚博幽幽說道。
「……」白燕依舊無言,頭也依舊沒轉過來。
褚博並不在乎,或者說他已習慣了白燕對自己的冷漠,他頓了片刻,凝聲問道:「你在東哥面前究竟是不是在演戲?你是不是想騙東哥讓你離開之後再尋找機會報復?」
這句話,令白燕身軀為之一震,臉上也隨之露出驚駭之色,只是她背對著褚博,後者看不到她的表情。
白燕慢慢轉回頭來,沙啞的聲音疑聲問道:「這是誰說的?」
「不管是誰說的,我只問你,是,還是不是!」
白燕看著褚博,從他那雙火辣辣的眼神中,她立刻領會到了一些東西。她心理急轉,但臉上卻露出哀色,垂下頭,眼淚流出,顫聲說道:「我從來就沒有這樣想過,你們……你們簡直是太欺負人了……」
她的眼淚,令褚博心碎。他喘了口氣,搖頭說道:「是東哥這樣說的。是東哥說你在故意演戲欺騙他!」
白燕心中大駭,她感覺自己沒露出任何的破綻,謝文東是怎麼看出來的?這下糟糕了!只是一瞬間,她的冷汗流了出來。白燕急忙抬起雙手,摀住自己的臉,看起來像是傷心而泣,實際上是掩飾她臉上又驚又怕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她才慢慢將手放下,淚眼朦朧地看向褚博,聲音顫抖地說道:「我說我沒有,你相信嗎?」
褚博心中一陣恍惚,那一刻,彷彿有種魔力將他的理智吸得一乾二淨。他的腦袋不由自主地點了點。
白燕站起身形,雙手自然地搭在褚博的雙肩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可是我也知道我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所以,才一直對你很冷漠……」說著話,她靠近褚博的懷中。
她突如其來的親密,令褚博不知所措,香軟投懷,嗅著白燕身上那一陣陣幽幽的體香,他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為好。
白燕見狀,更進一步,緊緊抱住褚博,仰起頭,目光迷離地說道:「你……一定要幫我……」
此時的褚博,大腦已一片空白,好像失了魂似的,機械性地點點頭。
白燕嘴角露出一閃即逝的笑容,隨後踮起腳來,親吻上褚博的嘴唇.
在這一吻中,褚博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他雙手猛地反抱住白燕,擁著她倒在床上,在親吻中,他雙手顫抖著解開白燕的衣扣.
「輕一點……溫柔一點……我還是第一次……」
白燕此時嬌滴滴的聲音成了最美最誘人的催化劑,褚博瘋狂地扒掉白燕的衣服,然後兩三下將自己的衣服也甩掉,看著躺在床上修長、白皙、美艷地不可方物的胴體,褚博喘著粗氣,重重壓了上去。
男人總是會犯錯誤的。孟旬說過,有時候女人比男人更可怕,也是很有道理的。
褚博悄悄和白燕發生肉體關係,謝文東並不知情,現在他一邊在忙買下白家產業的事,一邊又向上海各黑幫老大發出請貼,請他們再到北洪門分部一聚。
如果請貼的署名是任長風,估計這回沒有哪個老大再敢來,但現在請貼的署名是謝文東,眾老大們就算再害怕,也不敢不給謝文東面子,硬著頭皮來參加北洪門舉辦的聚會。
這一回,在謝文東主持的聚會裡沒有發生任何的流血事件,會議一開始氣氛就很融洽。謝文東對自己不在上海期間,任長風的所做所為向眾多的老大道了歉,表示此事的錯誤全在己方身上。
身為北洪門和文東會的雙料大哥能當眾道歉,這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也令在場的眾多老大們甚感佩服,在心裡暗暗挑起大拇指,讚歎謝文東和他下面的人就是不一樣,有大幫之主的氣度和作風。
另外,謝文東還裝模做樣
地當眾懲罰了任長風。扣他半年的薪水,外加五杖棍。
不管這五棍打得重還是不重,反正任長風挨打後齜牙咧嘴的怪模樣讓眾老大們頗感好笑。
最後謝文東老調重彈,再次把割分上海地盤的事搬了出來。一談到這件涉及切身利益的事,任長風立刻又凶相畢露,站在謝文東的身後,衝著在場的老大們吹鬍子瞪眼,時不時的還拍拍他手中的唐刀,就差把刀直接拔出來在眾人的脖子上比畫了。
有他在場嚇唬,哪個老大還敢不長眼說想要地盤,聽完謝文東的問話,一個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異口同聲道:「不要!」同時還在心裡補充一句,要你們北洪門的地盤,就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