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張奉被上官元讓所殺,周圍的寧軍無不嚇的臉色大變,一時間眾人都忘記了攻擊,如同木頭樁子似的愣在原地。上官元讓從張奉身上站起,隨手抓住他用的大刀,在掌中掂了掂,份量是輕了點,但總比沒有武器強。
他手臂一揮,將大刀靈化,隨後環指周圍的寧兵們,傲然說道:「哪個還不怕死,儘管上來吧!」
嘩——隨著他的話音,寧軍士卒紛紛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頓時間陣營一陣大亂,人們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有些士卒調頭就跑,同時連聲叫喊道:「不好啦!將軍被刁民殺了!不好啦,將軍被殺了——」
張奉被殺的消息一傳開,整座營寨也隨之亂了套,大批的寧軍從各個營房裡湧出來,大多數人都沒搞明白怎麼回事,滿面的茫然之色,只是提著武器,跟著人流跑。這時候,聚集在上官元讓等人周圍的寧軍更多了,簡直是人山人海,將他們包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
「殺!把刁民碎屍萬斷,為將軍報仇!」
「殺——」
不知是誰大吼了一聲,也拉開了圍攻的序幕。眾寧軍們一擁而上,齊齊發動進攻,上官元讓只帶五十人,只頃刻之間便被淹沒在寧軍的人海當中。上官元讓靈武高強,可他帶來的手下都是普通士卒,而且大多數手中都沒有武器,哪裡能頂得住這麼多的敵軍。五十人聚集成一團,有武器的在外面,沒有武器的在裡面,與衝上前來的寧兵們展開血戰。
面對如此眾多的敵人,上官元讓也不敢太托大,給自己的週身上下罩起靈鎧,接著,舞動手中的靈刀,對著正前方殺上來的寧兵就是一記橫展。
卡嚓、卡嚓——一時間,武器折斷、盔甲破裂、刀鋒入肉切骨的聲音連成一片,十多名士卒被上官元讓連人帶甲橫劈兩截。張奉的刀並非什麼寶刀,但是落到上官元讓的手中,大刀立刻成了無堅不催的靈刀,斷金碎石,鋒利異常。
剛把前方的敵人掃倒,兩側的敵人又湧上前來,一根根的長矛如雨點一般猛刺過來,根本沒有閃躲的空間。上官元讓大喝一聲來的好,他身形側動,讓其鋒芒,隨後張開的雙臂猛的向回一縮,左右刺來的二十餘根長矛皆被他夾在腋下,他腰眼用力一擰,喝道:「滾開!」
受其慣力,二十多名持矛的寧兵紛紛驚叫出聲,一排向左傾倒,一排向右傾倒,摔成兩大團。可沒等他們起身,後面的寧兵已經踩著他們的身體繼續對上官元讓發動猛攻。
「哼!」
上官元讓冷笑,左拳連揮,將左手邊衝著近前的寧兵三人打翻在地,同時右手中的靈刀霞光乍現,還沒等附近的寧兵看明白怎麼回事,追魂刺已釋放出去。只見漫天的靈刺飛射,數十名寧兵受其波及,身上的鋼製盔甲被射的千瘡百孔,人也渾身血窟窿,慘叫哀號著倒在血泊之中。
眨眼工夫,上官元讓連砍帶劈,又不時的釋放靈武技能,周圍的寧兵已被他斬殺二百餘人,在他腳下,橫七豎八都是屍體。不過,在他如此凶狠的進攻下,周圍的寧兵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聚越多,到後來,舉目觀望,四面八方都是寧兵,黑壓壓的沒有盡頭。
而跟隨上官元讓同來的那五十名士卒早就被寧軍衝散了,不知是死是活。
這時,上官元讓也管不了旁人,看著四周人山人海的敵人,他戰意大起,手中的靈刀揮舞開來,輪的風雨不透,周圍不時有寧兵士卒的慘叫聲傳出。
正當上官元讓在與敵兵惡戰的時候,忽聽背後惡風不善,他本能的向下低身,隨著嗖嗖兩聲呼嘯,兩支利箭從他頭頂掠過,正射中身旁一名寧兵的胸口上。
「啊——」
那寧兵慘叫著倒在地上,上官元讓回頭一瞧,好嘛,原來大批的寧軍神射手已經登上塔樓和穀倉頂端等高處,箭鋒都已經對準了他。混戰之中,弓箭手的威脅極大,時不時的射出冷箭,令人防不勝防。
上官元讓斷喝一聲,輪刀向塔樓那邊殺過去,但眼前的敵人太多,令他寸步難行,上官元讓聚集靈氣,猛然釋放出靈亂?極,當在他前方的二百餘名寧兵首當其衝,被靈亂?極掃個正著,二百多號的寧兵頓時之間肢離破碎,連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被靈亂?極的靈波絞成肉塊。
一招出去,在寧軍的陣營當中硬生生地打出個大缺口,上官元讓趁機向前急衝,到了塔樓下方,輪起手中的靈刀,全力橫劈。刀未到,靈波先至,那犀利的靈波掃在塔樓下方的柱子上,四根木頭樁子應聲而斷,塔樓傾倒,上面的寧兵神射手們尖叫著從塔樓上跌落下來,結結實實地摔在地面。
上官元讓只一人,不僅殺了寧將張奉,還把上萬的寧兵攪的大亂,張奉手下的謀士嚇的根本沒敢靠前,只是遠遠的觀戰。
見刁民是修靈者,而且還是極為厲害的修靈者,他不由得暗打冷戰,這若是讓行兇的刁民跑了,上面怪罪下來,自己哪能承擔得起啊?可是己方將士中根本沒有能與這個刁民相匹敵的人,這可如何是好?
那謀士沉吟片刻,然後急忙找來一名侍從,令其馬上去往潼門,把己方這邊的情況匯報給下將軍張蕭廷,請求下將軍趕快派人來增援。
那侍從答應一聲,騎快馬出了拒風營寨,直奔潼門而去。
寧軍的拒風營寨距離潼門很近,之間不足二十里的距離,眨眼即到。當侍從見到張蕭廷後,將拒風營寨的情況一說,張蕭廷當場呆住了,自己的堂弟竟然被造反的刁民殺了,這怎麼可能呢,別說拒風那裡有一萬多己方的士卒,而且張奉自身的靈武也不差啊,怎麼可能會被風人的百姓殺了呢?可是此等大事,侍從絕不敢說謊,他愣了半晌清醒過來,急聲問道:「具體怎麼回事?哪來的刁民?張將軍又是怎麼被殺的?」
「將軍,屬下也不清楚那批刁民是哪來的,人數雖然不到百人,但其中有一人十分厲害,張將軍是在疏忽大意的情況下被對方偷襲所害,死時,張將軍都還沒來得及釋放靈鎧……」說到這裡,那侍從已哭的泣不成聲。
「哎呀!」張蕭廷聞言,是又悲又怒,險些背過氣去。張奉就這麼被亂民所殺,等曰後自己回都城良州,如何向叔父交代?他挺身站起,頓足捶胸,又是埋怨又是哀歎,幽幽道:「怎麼就這麼不小心?身處風地,為何就不能再謹慎一點?」
見張蕭廷臉色鐵青,在案前來回踱步,周圍的謀士、武將們嚇的紛紛把頭低下,連大氣都不敢喘。
不知過了多久,張蕭廷起伏不定的心情才算稍微平靜一些,他厲聲喝問道:「殺害張將軍的的刁民可被抓住?」
「還……還沒有!將軍,那人十分厲害,兄弟們只是把他困住了,卻戰不下他!」
「一群廢物!」張蕭廷咬牙說道:「我倒要看看,此刁民究竟有多厲害!」說話著,他側頭喝道:「田凡、徐諄,你二人率兩萬精兵,隨我出城去拒風!」
「是!將軍!」
名叫田凡和徐諄的兩名寧將雙雙插手領令,轉身就向外走。這時,堂內的一名謀士眼珠轉了轉,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將軍,這批刁民來的好蹊蹺啊!以張奉將軍的身手,即使是在不備的情況下,尋常人也難以傷他,何況我方在拒風的守軍有萬餘,這麼多人竟然戰不下一個刁民,此人的身份恐怕是不同尋常,大人還是留在潼門的好……」
這名謀士的意思是怕對方另有圖謀,甚至有可能用的是調虎離山之計,不過張蕭廷誤會了他的意思,聞言後,他雙眉大皺,冷聲質問道:「我會怕區區的刁民?難道此人還能傷我不成?」
「不、不、不!將軍,在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是擔心,將軍一旦帶兵去往拒風,潼門就空虛了……」
「那又如何?附近可有敵情出現?就算我潼門空無一人,天淵軍也打不到這裡!」見那謀士還想勸見,張蕭廷已擺手說道:「不要再說了,若是耽誤時機,讓賊人跑掉,我拿你是問!」
一聽這話,那謀士嚇的一縮脖,不敢再多言。其實張蕭廷說的並沒錯,天淵軍若想打到潼門,不僅得繞過鹽城,還得穿過被風國割讓給寧國的大片領地,根本藏不住行跡,何況現在天淵軍連樂湖郡都沒打下來,如何能到潼門?
道理雖然是這樣,但身為謀士的直覺和敏感還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和詭異,但哪裡出了問題,他也說不清楚。此時張蕭廷因堂弟被殺又動了真怒,謀士們都不敢多加勸見,只能由張蕭廷去了。
張蕭廷帶上田凡和徐諄二將,統帥兩萬精兵,出了潼門,直奔拒風而去。
寧軍駐守潼門城內的兵力總共才三萬,張蕭廷這時帶走兩萬,城內兵力只剩下一萬人。
當天眼和地網的探子將消息回傳給梁啟的時候,後者仰面哈哈而笑,說道:「我計已成,大事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