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這史笑燃,還未坐穩這皇家駙馬位,就變成了皇家的階下之囚

  我和段青衣聽完了斜眼四叔伯講的月光傾城的故事後,就悄悄的離開了後花園。溜到前院之後,我和段青衣就大搖大擺的走起來,偶爾同遇見的某個賓客寒暄一下,就好像我們認識似的。
  段青衣悄聲跟我說,小仙,調換了蠟燭之後,你就趕緊離開吧。
  我眨了眨眼睛,問道,那你呢?
  段青衣說,我在這裡看看,我擔心將軍府出什麼大事,你看,在這個大婚的日子,一個消失了二十多年的怪人。現在,頭禮已經送來了,恐怕下面就是更大份兒的禮了吧。
  我想了想說,你這是擔心史笑燃和將軍府,還是擔心你的小公主也跟著受連累呀?又想英雄救美啊?
  話剛說完,卻見史笑燃和簡鉞公子在僻靜處對話,於是,我和段青衣悄然藏到了樹後,聽到了他們倆人上面的一番關於梅花簪和夢夫人的對話。
  史笑燃收起梅花簪和簡鉞公子雙雙離去之後,段青衣看了看我,他們之間的一番話,他更不相信我所說的——簡鉞公子正是殺害少女的元兇這一偉大預感和推斷了。
  我看著離去的史笑燃,一身精良的紅色喜服,躍蕩著富貴權勢與錦繡前程的光芒。突然想起宋緋涼,她今天早晨也是一身嚴嚴的紅妝,是在愛人新婚之時,祭奠什麼嗎?
  不過,紅衣加身的史笑燃,確實是美哉將軍,俊逸出塵啊!不由得,讓我想起初見之時的他,紅衣勝火,戰甲生輝,胯下白騎,如同神駒。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小恍惚了一下。我這沒出息的樣子,落在段青衣眼裡,惹得他不住的翻著白眼搖頭。
  我和段青衣還沒來得及按照原計劃,潛入婚房,調換龍鳳蠟燭,只聽得將軍府的大廳外一陣喧嘩,騷動之聲此起彼伏。
  段青衣眉頭一皺,倒是:不好,有情況!
  我們倆人悄悄走進大廳的時候,卻見一太監正宣完旨,一隊皇宮錦衣侍衛將史笑燃五花大綁,押了離開。
  這史笑燃,還未坐穩這皇家駙馬位,就變成了皇家的階下之囚。
  段青衣連忙問身邊的一位老者,這是為什麼?
  老者悄悄地掩著嘴巴,說,皇上說,史將軍有潛入太子府,盜走了紫嵐鳴珠的嫌疑,綁了他去做一下調查。
  啊?我吃了一驚,紫嵐鳴珠被盜了!
  我這一聲尖叫,引來了眾人側目,簡鉞公子的眼睛也隔了老遠,搜尋到了我身上。段青衣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這麼大聲。
  那老者也被我嚇得哆哆嗦嗦,說,你就小聲點吧。姑娘。
  那些參加將軍大婚的人,一見史笑燃被皇帝抓走,都紛紛離開,作了鳥獸散——這若是查實了,可是欺天大罪,誰都不想被關聯上的。
  我想起那夜端木賜和史笑燃的對話,遲疑的看著段青衣,說,難道……真的是將軍?
  段青衣的眉頭緊緊皺著,並不說話。
  倒是那老者,臨離開,對著我們悄聲說,老夫覺得,史將軍大概是覺得公主的紫玉玨將在大婚之日到手,所以,才動了盜竊紫嵐鳴珠的心思啊。唉,這害死人的權利之欲啊!
  說完,連忙跑離了將軍府。
  就這樣,幾乎是轉眼之間,原先還是一片熱鬧鼎沸的將軍府,突然之間,變得死寂沉沉。
  大廳裡,只留得了三個人。
  史笑燃的好友——簡鉞公子;史笑燃心愛女子宋緋涼的藍顏知己——段青衣;史笑燃心愛女子宋緋涼的藍顏知己的掛名小妻子——丁小仙。
  三個人,靜默在大廳裡。
  這氣氛,一度變得詭異。
  似乎又回到了幾天前的歡樂軒。好在,這個時刻是事關史笑燃生死的時刻,所以,他們倆人彷彿有了默契一樣,放棄了幾日前的罅隙。
  多麼荒涼啊!
  今時今日的將軍府,可謂禍不單行——先是讓老將軍身心俱疲的月光傾城的初次到訪禮!後是鄭襲的突然發威!
  將軍府,突然風雨飄搖起來,誰也無法預知,下一刻的命運,會如何!
  親戚好友僕人,就在轉眼之間,做了鳥獸散。
  唯「三」留下的三個人中,居然還有兩個人是賊!
  當時這三個人的思維,可是高度不一致——簡鉞公子,應該是在沉思,如何解救史笑燃,這應該是沒有錯誤的;而段青衣,思考的確是,宋緋涼沒有死的消息,要不要告訴簡鉞公子呢,然後,大家一起來商量搭救史笑燃的事情;至於丁小仙嘛,她思考的卻是:太好了!老天太有眼了!讓那個調戲過段青衣的小公主變成小寡婦了!活該啊,報應啊!
  那時的她,一時興奮,大概忘記了史笑燃的君子贈玉之美,馬上相逢,驚鴻相遇之情;更忘記了史笑燃對她,那一絲不曾道破的好。
  其實一個人,粗枝大葉沒什麼不好!但是萬不該像丁小仙這樣,既在小心臟中,花癡的收集著各類小帥哥,又漠視人家各類小帥哥的小心臟裡,會不會也悄悄地裝下了一個她!
  唉。

《誰教白馬踏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