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夫君,夫君,你怎麼就不要我了?

  這種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簡鉞公子開口。可是,簡鉞公子剛剛張開嘴巴,還沒有說出一個字,就被一聲尖厲的哭啼之聲給打斷了。
  只見大廳外奔出一披頭散髮,釵散珠亂的女子,哭泣之時,仍難掩眉目之間的驕橫之色——原來是懷玉公主鄭筱七。
  她之所以啼哭而奔,就是因為,今天一大早,她被她的父王給綁著嫁入了將軍府,可是,中午剛過不久,她父王又將史笑燃給綁走了。然後讓隨嫁的宮女、女官們勸說她回皇宮。
  這個性十足的鄭筱七,當然不樂意了——你讓我來,我就得來?然後我剛來不久,你又讓我走!
  沒門!
  於是懷玉公主就滿將軍府瘋跑,引得一幫宮女、女官們在她身後緊跟著,生怕這驕橫任性的小公主,有什麼閃失。
  這懷玉公主一邊哭,一邊罵,奔走到了大廳裡,當她腫如爛桃的丹鳳眼,望向段青衣的時候,先是愣住了——他,他不是死了嗎?難道……難道父王他騙了我!
  而段青衣一見是懷玉公主,魂兒都沒了!原本是想留在將軍府,幫簡鉞公子一把的他,撒腿就跑,比兔子都快!
  懷玉公主一看,段青衣逃了。
  徑直跟了出去,哭喊著,夫君,夫君,你怎麼就不要我了?
  這話喊得我,恨不得扔一堆地瓜把她砸死,眼見她追段青衣而去,我豈能忍受我的掛名官人被閒雜女子給輕薄,於是,我也跟在了懷玉公主的屁股後,衝了出去。
  這段青衣的輕功,那叫一個了得,這懷玉公主,就是把這小細腿跑成繡花針,也是追不上他的。
  於是,這小公主,就一屁股坐在了大街之上,嚎啕大哭,毫無儀態可言。
  引得了無數人注目。
  要麼說,鄭襲鄭老龍王,所生子女,個個個性非凡,死去的那八個兒子暫且不論,單說這最年幼的皇太子——鄭丸也就是鄭小龍。可能是皇宮之中,俊男靚女看多了,鄭小龍同學異常早熟,十一歲那年,就對鄭老龍王同學說,老爹,我看上我那個那個誰了,你就讓她做我的王妃吧。
  你們猜,這個當時十一歲的小孩子,看上的是誰?看上的居然是我們前面提到的那個大齡女官,這個大他十四歲的大齡女官,叫妙珠。
  要說妙珠,姿色倒不多出眾,但是勝在心眼多,嘴巴甜。要在皇宮裡混,還是得有點兒特長的。妙珠這嘴巴甜的,絲毫不遜於史笑燃的老娘,芙瑤年輕時。
  外加上,這個小皇子母親早喪,日日又生活在皇宮這種勾心鬥角的環境之中,他想獲取溫暖和安全的感覺無比的強烈,而妙珠照顧他的一切飲食起居,這一切,都契合了這個小孩子當初想要的。
  所以,說他戀母也罷,說他早熟也罷,甚至說他是個小流氓也罷,總之,這個小皇太子,喜歡上了一個大他十四歲的女官,妙珠。
  當然,這個皇家新聞,對於北國的任何一個老百姓來說,都已經不是秘密了。
  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最大的秘密就是,難道真的是史笑燃,因為娶到了持有紫玉玨的懷玉公主,一時貪念,而盜竊了皇太子的紫嵐鳴珠?
  皇宮日日有新聞,現在,最頭條的新聞,就是新婚不久、繼而失婚的懷玉公主,正坐在大街之上,嚎啕大哭,丟進了皇家體統。其實,皇家體統差不多已經被那個十三歲的小皇太子給糟踐淨了。
  我一看,段青衣「畏罪潛逃」了,小公主沒有追到他,一時幸災樂禍之心大盛——算了,看在她這麼可憐的份上,我也不想太為難這個非禮我們家段青衣的小公主了。想了想,回頭看看遠處那些仍追來的宮女們,我撿起一塊大磚頭,朝小公主的腦袋上就扔去。
  懷玉公主剛剛還在嚎啕,轉眼,就被我一磚頭給拍暈了。
  其實,我這麼做,一來算是一個小小的懲罰,二來呢,算是幫那些宮女的忙,活蹦亂跳的懷玉公主她們拖不回皇宮,這昏迷的公主,總容易拖回皇宮吧?
  回皇宮吧,小公主,你還太嫩了,江湖不合適你,段青衣更不合適你,你就乖乖的呆在皇宮裡吧,別出來糾纏段青衣了。
  為了表示我的無心和善良,我還特意蹲在小公主身邊,試了試小公主的鼻息——嗯,很好,沒有被我拍死。
  可惜的是,我的暴力行為,被一個故人給發現了。
  於是這個故人,就像一個皮球一樣彈起,揮著官刀就衝著我揮砍了過來,那長大臉,如此的幅員遼闊,土地肥沃,要是種上地瓜,該有多麼美好啊。
  我一看居然是初到安盧小鎮時,碰到的那個捕快,雷霆,一時懵在了原地。
  而那雷霆一見我,居然不躲閃,更懵了——你看過有人直愣愣的站著,不躲避別人的砍刀嗎?
  雷捕快不由的手一抖,那砍向我的砍刀,就直晃晃的看在了昏迷的小公主胳膊上——原本昏迷的小公主,就這樣,又被他給殘忍的砍醒了。
  他這舉動,我看得更懵了。
  這時,只聽房頂之上,有人冷呼了一聲,白癡!還不走!
  我抬眼望去的時候,卻見那人離去,白衣勝雪,衣袂飄搖,身後還跟著一個膩膩歪歪的老和尚,不停的追逐。
  羽子寒?!
  我的心突然一陣抖動,但一看追來的宮女,和已經被砍醒的淮玉公主,又惦記不知去向的段青衣,就來不及多思考,蹭蹭蹭——撒腿逃離了犯罪現場。

《誰教白馬踏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