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好天氣,我遇到了你
小心翼翼,帶著甜蜜,仰頭看著你
你說話的樣子,我鏤刻在心
彷彿,那是我最珍貴的秘密
可是,有一天你說對不起
原來你是最溫柔的最殘忍的,我喜歡的人
1.假裝
荷香流轉,蜻蜓飛舞。
午後的時光,微風醉人。
夜舞走在去荷塘的開滿紫籐的小路上,遠遠看到了星耀和他的白貓。
一切都彷彿是那天邂逅的再現。
淡淡的荷香在鼻端繚繞不去。
星耀在池塘邊餵食美麗的白貓。
夜舞腳步輕快的走了過去,「星耀。」
溫柔的風掠過池塘,從兩個人的中心打著旋兒掠離去。
星耀髮絲輕揚,靜謐美麗的眼睛令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他微笑著,對夜舞說,「夜舞,這一次約你過來,是希望你不要誤會。」
夜舞愣了愣,快樂的心情變得有些忐忑,「誤會什麼?」
「我說你是我很重要的人的意思,並不是說我對你是情侶之間的那種喜歡。」
星耀吐字清晰,臉上的神情是平靜中帶著些許歉意。
夜舞怔住,蟬鳴聲、風聲在瞬間靜止。
星耀那墨黑的瞳孔被池塘的水光映照著,夜舞的大腦無法理解清楚星耀的話的含義。
「你是說,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夜舞覺得自己的喉嚨彷彿著火一般疼痛。
星耀凝視著夜舞,眸子平靜無波,「我會消除雜誌上一切的負面報道,
這些天帶給你的麻煩,我真的覺得抱歉。」
夜舞的胃抽痛了起來,她的手按住胃部,皺眉,「你……」她該說什麼?
星耀本來就沒說過他喜歡她,希望她能成為他的女朋友。一切都只是她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星耀看著胃疼而狼狽的夜舞,眼底的情緒有了些微波動,「對不起。」
夜舞努力站直身子,努力扯出一個淺得看不出的微笑,「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是……
我誤會了……」
夜舞抬頭,微笑的樣子令人心碎,「我太貪心了,所以受到了懲罰。前些日子,
我本來想只是和你做朋友,陪在你的身邊,看著你和你說話就好了。我沒有好的家世,也沒有
什麼才藝,我應該老老實實地讀書,然後找一個也許很平凡,但是真心對我好的男人,兩個人
好好地在一起。可是,我卻奢望和你在一起……」所以,星耀的話變成了利刃,將她的心剖開,
露出血淋淋的那一面。
少年俯下身撫摸腳邊的貓,唇邊的微笑那麼安靜卻又那麼殘忍,「夜舞,我們還是好朋友。」
為什麼覺得胸悶?只能用撫摸貓來掩飾這樣陌生的感覺。
夜舞顫抖的如同風中的樹葉,覺得自己卑微如同塵土,「我……我實在沒辦法假裝一切沒有發生,
繼續和你做朋友。」
「星耀!」一個身影出現在池塘邊,帶著惡狠狠的語氣,「你問什麼這麼說?!你忘記宴會那晚
你對我說的話了嗎?」
星耀看著月魂翼,皺眉,有些為難的歎息,「月魂翼,那只是我的錯覺。」
低氣壓在月魂翼的身周聚集,「星耀,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情。你是被你母親威脅,所以才這麼
做的嗎?」
星耀淡淡的笑著,「月魂翼,你應該瞭解我,我如果真的想要做什麼事情,我母親是阻止不了我的。」
夜舞沉默的咬著唇,不敢再看星耀一眼。她沒有流淚,只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星耀說的再清楚不過,
月魂翼的質問只是令她覺得自己更卑微。
月魂翼和星耀對視,評估著星耀的話的真實性。
星耀平靜的看著月魂翼,彷彿月光一般安寧而冷清。
月魂翼突然笑了,英俊的臉上籠罩著邪氣的意味,「星耀,我本來以為你可以帶給夜舞真正的幸福。
但是,你讓我失望了。這樣也好,是你主動放棄的。」
拉著夜舞的手腕,月魂翼走向開滿紫籐的來路。
夜舞忍不住回頭望向星耀。
星耀安靜而美麗,在下午的陽光裡彷彿油畫中的美少年。
他的眼底沒有情意,只有歉意。
夜舞的心就這麼瞬間凍結,然後碎裂。
原來心碎的聲音是這樣的,她回過頭想。
星耀望著月魂翼和夜舞遠去的身影,覺得胸口發悶。
心為什麼會痛?他明明對夜舞沒有愛人的感覺,可是為什麼心會難過?
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尋找6月6日出生的魔女的轉世。
看著夜舞的身影消失在紫籐深處,星耀皺眉忍受著心臟處傳來的抽痛。
天使是不會唉上某個人的,他想。
2怨恨
眼睛乾涸的如同枯井,夜舞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流淚。
被夜魂翼拖著往前走的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會被人帶到什麼地方。
夜魂翼放開神不守舍的夜舞,「星耀他放棄了你,就讓你那麼痛苦?」
夜舞垂下頭。「他沒有放棄我,他只是當朋友而已。我怎麼就那麼傻呢,居然癡心妄想的和他在一起。」
月魂翼不悅的皺眉,很不喜歡夜舞自我貶低的話語。
夜舞僵硬的笑著,「星耀的媽媽說的對,星耀怎麼可能選擇和我在一起。我討厭我媽媽為了富貴榮華嫁給月叔叔,可是,我不過也就是拖油瓶,一個妄想和星耀在一起的麻雀。這樣的我怎麼可能會被星耀喜歡?」
月魂翼的手放在夜舞的肩上,「那不是你的錯。」事情有些奇怪,星耀前些天才說會讓夜舞幸福,今天缺那麼毅然決然說他沒有愛上夜舞。他不像是被星夫人逼迫的,他的眼神卻告訴月魂翼,他不愛夜舞。哪怕他對夜舞有一絲心動,也不會那麼平靜而殘忍地和夜舞說對不起。
夜舞一直在顫抖,在這溫熱的夏日,從心底到四肢都感到無比的寒冷,「月魂翼,請你離開,我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月魂翼挑眉,「你對著星耀的時候,怎麼不說這句話?像個笨蛋一樣站在那裡。」
夜舞艱難的開口,「我需要時間。我會好起來的,我從來都是打不死的小強。沒有遇到星耀之前,我也過的好好的。」
月魂翼嘉許地拍拍夜舞肩膀,「你說話的語氣要更肯定一點才算有說服力。」
夜舞知道月魂翼在用他的方式安慰自己。
她乾巴巴的低聲說,「月魂翼,謝謝你。」
看著偽裝堅強的夜舞,月魂翼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在夜舞的耳邊低語,「笨蛋,你哭出來吧。不哭出來,我就不准你走。」
夜舞的眼睛發酸,卻笑了起來,「可是,我哭不出來呢。不管怎麼樣,也無法哭泣。原來,真正難過的時候,人是哭的。」
月魂翼若有所覺地望向不遠處的教學樓。怎麼會有被窺視的感覺?
不遠處的教學樓,雪梨正拿著望遠鏡看著月魂翼抱著夜舞。
她的唇邊是奇異的冷笑,「原來是這樣。」她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夜舞,你被月魂翼擁抱的時候在想什麼呢?好希望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聖約翰私立學院廣場的12個噴泉噴珠吐玉,水霧瀰漫,彷彿一場輕忽的夢境。
穿過廣場,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夜舞沉默地打開書包,準備下一節的繪畫史。
她並沒有發現教室裡的同學正圍在一起竊竊私語。宋媛看到夜舞,笑了笑,慢條斯理的開始看著書。
大嘴巴的華露笑了起來,聲音傳出老遠,「哎呀,有人被甩了哦。我就說星耀學長怎麼可能喜歡上她這樣的土包子。」
聽到星耀的名字,夜舞茫然的抬起頭,慢半拍地發現華露說的是自己。
華露挑釁的盯著夜舞,她早看夜舞不順眼了,夜舞還老護著裝柔弱的雪梨,現在好了,是雪梨把他被星耀甩了的事情捅出來的!
「有人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但是麻雀還是麻雀。」華露笑的得意爽快。
夜舞沒有拍案而起,也沒有說什麼,她只是低下頭默默收拾著書包。
被甩掉的麻雀?
這些天她被賦予了很多的定義,濫交的拜金女,心機深的灰姑娘,現在是被甩掉的麻雀。
華露看不到夜舞羞憤的表情,心中不爽,逕直走了過去,「喂,夜舞,你不想知道是誰告訴我們,你被星耀學長甩了的嗎?」
夜舞沒有抬頭,依然在收拾課本。
「是雪梨哦!」華露緊盯著夜舞,笑著說。
夜舞的眼睫毛顫抖了一下,她緩緩抬起頭,早已麻木的心有了刺痛的感覺。
她的視線落在了人群中沉默不語的雪梨身上。
「為什麼?」夜舞輕輕地問。
雪梨冷著一張臉,眼中是奇異的光,「因為我討厭你。我討厭你裝腔作勢的樣子。
夜舞怔怔的望著雪梨,有些混亂,」雪梨,「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離開之前,和雪梨都好好的。
剎那間,她想到了和月魂翼的那個擁抱,「雪梨你誤會了……」華露說,是雪梨說自己被甩了的。
當時雪梨在那兒附近?
雪梨沉著臉,「夜舞,你不用再說了。其實很久以前我就開始討厭你。我和你一樣都是來自貧窮
的家庭。我有畫畫的天賦,而你什麼都沒有。可是,我們過的是截然不同兩種的生活。你被人呵
護照顧,我卻只能卑微地緊緊地抓住一點點希望。」
宋媛摟住雪梨的肩,「雪梨,你說什麼呢,你可是月魂翼的女朋友。」
雪梨了你了你地盯著夜舞,「是嗎?也許很快就不是了。」
宋媛不動聲色地鬆開雪梨,「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如果雪梨不是月魂翼的女友,那也不過就是一個土包子。
就在這個時候,清雅潤著的聲音響起,「各位同學,上課了。」
3惡魔畫家
華露驚喜地喊了出來,「安臣老師!」
安臣有著溫暖的栗色頭髮,一雙眼睛帶著古典的美麗,睫毛長而微垂,眸子霧氣濛濛,如同無害而美麗的動物。
只是,現在的安臣老師多了一種捉摸不定的神秘氣質,平添了一抹蠱惑人心的男性魅力。
「各位,我出國療養歸來,學校給我了一個機會繼續教授大家繪畫史。」安臣的視線落在夜舞的臉上,「我給大家帶了禮物。」
他走下講台,經過華露身邊,手指微轉,一朵嬌艷的玫瑰遞到了華露的面前。華露驚喜地接過玫瑰。
一路上,每個同學都得到了美麗的玫瑰,出神入化的魔術讓她們笑顏如花。
安臣走向夜舞,手掌心出現了一粒小小的心形糖果,「夜舞,這可是讓人吃了以後忘記不開心的事情的糖果。」
夜舞接過糖果,淺淺地笑了笑,「謝謝你,安臣老師。」
安臣凝視著夜舞,唇角微彎,「如果可能,我還想請你當我的模特兒。」
華露嫉恨地咬著嘴唇。她不明白為什麼安臣老師那麼偏愛夜舞。
「安臣老師,你才回來,還不知道夜舞的事情吧。星耀學長已經認清她的真面目,把她甩了。」華露忍不住說。
安臣平靜地看了華露一眼,微笑溫潤優雅,「華露,好女孩子不應該說別人的八卦。夜舞是我的學生也是我的朋友,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華露嘴角顫抖,不服氣的說,「大家都在說這件事情。雪梨是夜舞的朋友,現在她也討厭夜舞。」
安臣似笑非笑的看了雪梨一眼,轉過頭對夜舞說,「傍晚的時候,記得老地方見。」他喜歡純潔的靈魂所表達出來的哀傷感。至於雪梨,雪梨雖然擁有天使的靈魂,卻已經因為嫉妒開始墮落。月魂翼還真是幹的不錯,獵殺一個天使遠沒有將天使引誘墮落有趣。
夜舞點頭。望向雪梨,雪梨卻沒有在看她一眼。
玫瑰園花香醉人。
夜舞推開虛掩的玻璃門,發現安臣重新裝潢過。
歐式風格的吊燈,低調奢華的傢俱。最吸引人的還是一副巨大的油畫,畫面描述的是天使與惡魔在戰鬥。畫中的天使和惡魔帶著塵世中不曾有的華麗與靈氣,惡魔那巨大的羽翼帶著邪氣黑暗的美感。
安臣正在畫架上作畫,看到夜舞,他栗色的眼睛裡多了笑意,「過來看看我的新作品。」
夜舞走了過去,心弦震動。
安臣畫的是一個被火焰包圍的陌生少女。穿著白袍的她被火焰包圍著,一張臉美艷絕倫。她的四周是赤紅的巖溶,她紅色的瞳孔裡有金色的火焰在跳動。她的雙腳赤裸著踩在滾燙的岩漿裡,似乎根本不覺得疼痛。
安臣的畫風有了極大的改變。
夜舞覺得自己無法移開視線,她看著畫中少女的眸子,彷彿被蠱惑,「安臣,她是誰?」
安臣的聲音彷彿夢中的詠歎,「我一直在尋找的人,我不知道她在哪裡,現在長什麼摸樣。但是,我知道我會遇到她。」
夜舞的心中更加悲傷。我遇到了那個人,我以為我會得到他。最後卻變成一個笑談。
她試著轉移話題,「安臣,你似乎開始喜歡宗教題材?」
安臣的眼底有流光轉動,「最近事有些興趣。相對於虛偽的天使,我更喜歡直白的惡魔。」
在安臣說到天使的時候,夜舞心海浮出星耀的樣子。她垂下眼簾,默默忍受心臟處傳來的抽痛。
安臣放下畫筆,起身煮咖啡。
咖啡的香氣混合著玫瑰的氣息,彷彿被忘記的愛情的味道。
夜舞嗅著咖啡香氣,苦笑著說,「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我只是……只是單戀上了他,然後被拒絕了而已。」
安臣神秘地笑笑,「我不相信他沒有喜歡上你。你是一個很容易吸引別人的女孩子呢。」為了令擁有一切的星耀臣服於惡魔,他仔細的研究過星耀。他覺得,夜舞應該就是星耀的軟肋。他以「仙女泉」為餌令星夫人羞辱夜舞,想看看夜舞在星耀的心目中有多重要。實驗的結果令他滿意。只是,不過幾天的時間,星耀居然這麼突兀地將夜舞從身邊推開。這中間一定出了什麼差錯。
夜舞的心彷彿空了一大塊,「謝謝你,安臣。我……我想離開聖約翰學院。」
沒有辦法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學校,害怕會在某一刻和他邂逅,然後看到他平靜無波的眼睛。沒有辦法在看到他的身影的時候,和以前一樣微笑著聊天,她會想著逃開。沒有辦法在聽到關於他喜歡上誰的消息,更深刻的明白自己只是卑微如塵埃。
所以,只有離開。
安臣修長的手指碰了碰夜舞的髮梢,栗色的眸子帶著催眠般的力量,「逃避不是辦法。或者你可以嘗試著面對一切。這個世界又不是只有星耀值得去愛。說不定,在你的身旁已經有人在默默的喜歡著你。」舞台上幕布才剛剛拉開,角色怎麼能中途退場呢?
夜舞呆了呆,「我……我要面對一切?可是,我真的好累。」
安臣拿走了夜舞手中的咖啡杯,她軟到在安臣的懷抱中。安臣將夜舞放在了沙發上,唇邊帶著奇異的微笑,回到畫架旁,拿起了畫筆。
4人人都會做選擇
一陣狂風吹得水晶吊燈上的墜子們晃動不已。
月魂翼突然出現在了沙發旁,他臉色鐵青,俊美的臉上,一雙眸子裡有細細的閃電般的光紋在串動,「我說過,她是我的獵物。
安臣遞給月魂翼一杯咖啡,「別緊張,我不會把她怎麼樣。我只是想打消她離開的念頭而已。她被星耀深深的傷害了,以至於,她想離開這裡。你也不願意她從你的生活中消失吧?」
月魂翼冷冷地看著安臣,「是嗎?」
安臣優雅地微笑,眼底是氤氳不明的暗色,「我已經完全融合了這個身軀的記憶。從某種意義上講,我把小夜舞當做我的一個小朋友。她是多麼的可愛啊,比很多很多的人類都可愛。我有時候覺得她簡直就是一個天使。她令我有畫畫的衝動。
月魂翼喝著咖啡,掩飾內心的不穩定,」夜舞只是一個人類。「
安臣偏著頭,思索著什麼難題,」我本以為已經測試出了夜舞對星耀的重要性,並且想以這個突破口引誘星耀臣服墮落,成為我們在這個片區的魔鬼代理人。沒想到,星耀突然變的那麼冷漠。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呢?」
月魂翼冷冷地開口,「星耀身體不好,醫生說他活不過25歲,我們完全可以等一等,然後用健康長壽來換取他的臣服。我說過,魔鬼需要耐心。」
安臣打量著月魂翼,用讚美的語氣說,「月魂翼,你越來越像你的父親。他要是看見現在的你肯定很欣慰。」
月魂翼冷漠依舊,他的視線落在昏睡的夜舞身上,變得柔和,「我會按照你說的去獵殺更多的天使,給你更多天使血去製作仙女泉。」
安臣搖了搖手指,「我現在最想要的是墮落天使,令我的魔力恢復一些。也許,是你該對雪梨動手的時候了。」
月魂翼有微微的遲疑。雪梨嗎?
安臣的語氣帶著嘲笑,「月魂翼,你越來越像一個人。你是捨不得雪梨嗎?別忘了,你接近她就是為了引誘她下地獄。或者我將這理解為,你放棄夜舞?」
月魂翼的眼睛裡紫光閃爍,邪氣而英俊,「我明白了。我會很快達成您的願望。」
他是惡魔,他要做的一起都是為了地獄。
雪梨瞭解夜舞,她知道夜舞不會找月魂翼哭訴她被出賣。
越恨一個人,思路就越清晰。
雪梨知道,月魂翼也許很快就會和自己提分手。
那是世界末日,她無法忍受結局。
從聖約翰學院回到月魂翼送給她的一所高檔公寓,雪梨疲憊的打開門,發現爸爸居然在家!
爸爸這些日子常常不見蹤影,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爸,你怎麼在家?」雪梨問
正在灌酒的雪梨爸爸看到雪梨回來,彷彿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雪梨,雪梨,你一定要救救爸爸!」
雪梨有不好的預感,她避開爸爸抓向她肩膀的那隻手,「你怎麼了?」
雪梨爸爸尷尬的收回手,「我,我最近手上有點緊。」
雪梨不敢相信地瞪著爸爸,「我不是才給你一萬塊嗎?」
她看著爸爸尷尬的樣子,話也不說,衝回房間,打開抽屜。月魂翼買給她的項鏈、包包、鞋子,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都了!
雪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衝回客廳,「爸,我的東西你弄到哪裡去了?」
雪梨爸爸看著怒氣沖沖的雪梨,心中的不爽被酒氣激發,他梗著脖子回答,「我賣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雪梨手腕上的手錶上,眼睛發亮,「你的手錶看起來挺值錢的,給爸爸把。追債的人很可怕,我要是還不了錢,他們會殺了我的。」
雪梨想尖叫想打人,她瞪著爸爸,「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雪梨爸爸並沒有回答,他想起了什麼,激動了起來,「雪梨,這個房子的產權證我怎麼沒找到,把房子賣了吧。」
雪梨閉了閉眼睛無力的問,「爸爸,你為什麼會欠那麼多錢?」
雪梨爸爸的眼睛裡是深深的怨念,「我本來以為我會贏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一直輸一直輸。」
雪梨撕聲說,「你去賭錢!你知道不知道這會害死你自己和我?」
雪梨爸爸不以為然,「你是那個的月魂翼的女朋友,沒錢你就像他要嘛。月氏集團很有錢的。我是月魂翼未來的岳父,欠個兩百萬有什麼關係?」
雪梨的喉嚨裡彷彿有火焰在燃燒,「爸,你欠了兩百萬?你在癡心妄想什麼?月魂翼怎麼可能娶我?說不定他明天就和我分手。我是不可能把房子賣了的。我不要回到那個破爛散發著霉味的家裡住。」
雪梨爸爸五雷轟頂,他的眼睛發紅,「那些追債的人是很社會,我不還錢,他們會把我的手砍掉的。雪梨,你真的能眼睜睜的看著爸爸被人砍手?」
雪梨的眼淚落了下來,她惶恐而害怕,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雪梨爸爸如同驚弓之鳥,躲進了衛生間。
雪梨心驚膽戰的走到貓眼前,發現門外是送快遞的工作人員。
她放鬆下來打開門簽收了快遞。
關好門,雪梨拿著沉甸甸的盒子揚聲叫爸爸,「爸,是你的快遞?」
雪梨爸爸探頭探腦的走了出來,「我怎麼會有快遞?」
他接過盒子,撕掉膠帶。
盒子打開,雪梨的心在剎那間被揪緊。
盒子裡是一隻被剁掉了頭的死貓。血跡斑斑,令人害怕噁心。
貓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帶著不甘於怨恨。
一張紙片上寫著紅字:欠債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