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靈魂抉擇(2)

  2.迷藏異動。
  整個王城的天空一直灰暗不明。
  不知不覺間,迷藏已經包圍住了王城!它們帶著黑暗深處的怨恨與不甘注視著王城。將只當做可口的獵物。
  王城百姓看著半空中猙獰嘶吼著的聚斂,心中驚懼。
  蛋蛋的廣雲籠罩著王城。隔絕迷藏。迷藏又一次地地撞擊著光暈,然後被彈開。每一次撞擊都在消耗光暈的能量。
  王城的疏忽姐姐無比牢固,即使迷藏也無法短期內攻破。
  只是,王城外面沒來得及回來的城民被迷藏們襲擊。被吞盡了血肉。而他們的魂魄則成為了迷藏的一部分。
  神殿的巫女久久沒有點燃安魂香。迷藏的躁動無法平息。
  城民們躲在家中,徒勞地鎖緊房門。抱著孩子瑟瑟發抖。
  迷藏過處,只會剩下纍纍白骨。
  雖然相信王城的解決誒能夠阻止迷藏進入,卻依然被迷藏那可怕的怨恨稚氣勾起了心底最深處的恐懼與無助。
  月傾城站在神殿外。
  神殿的門緊閉著,悄無聲息,佈滿光陰刻痕的石牆上,仙女與魔鬼的浮雕栩栩如生。
  歷代陰月王朝的陰月王都會娶神殿巫女為王后,月傾城的母后也是出自神殿的巫女。
  只是,十年前,無法忍受母后意外死亡的月傾城因為強行關閉陰月輪,靈魂分裂,暗王產生。
  小小的巫女有司選擇了黯王。
  王權與神權產生了微妙的對立。
  雙方都在等待,等待著十年一度的紅月之夜,讓一切有一個瞭解。
  只是,這突兀出現的迷藏到底是巧合還是陰謀的一部分?
  月傾城沉靜依然,他站在神殿前,恍惚中覺得自己是十年前那個失去了母后,祈求著奇跡出現的小孩。
  翻捲的黑雲一般的迷藏隔絕了陽光。令王城內黯淡如黑夜。
  神殿的門「吱呀」著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個小小的十歲大的小巫女從門後探出頭來。
  她手裡拿著一隻費勁肺陰的金屬轉輪。抵到了月傾城的手上,「陰月王,有司說,這個轉輪能夠令迷藏安靜下來,只是,能搖動它的只有陰月王。王城的結界在黃昏時分會非常脆弱。那個時候,就需要陰月王您使用轉輪來加強結界。」
  月傾城清貴的臉上是淡淡的笑意。「有司不肯使用安魂香?」
  小巫女點頭,樣子可愛,「她說,即使陰月王您立刻殺了她,她也不會點燃安魂香。」
  月傾城拿著轉輪,嘴角的微笑並沒有小時,「她是那麼愛著暗王嗎?」愛到不惜死去也要為暗王爭取更多的籌碼來贏得陰月輪的支持。
  小巫女懵懂地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那麼美麗。
  月傾城柔聲說,「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了,還請你幫我謝謝她給我這個轉輪。」
  月傾城拿著轉輪是釋然離去,彷彿流雲,又彷彿青竹下的一袖風。
  黑暗的神殿裡,戴著黑紗的有司依偎在心愛的暗王的懷中。
  「如果我是他,我會燒掉神殿,殺死所有不聽我命令的巫女。王權高於一切。」暗王喝著白玉杯子裡的美酒。眸子微醺。暗王無法感覺到美酒的滋味。這巫力催生出的軀體,無法感覺到食物的美味。也無法感覺到冷與熱。
  他是多麼渴望得到月傾城的軀殼。渴望到瘋狂的邊緣。
  紅月之夜,一切都會有一個了結。
  有司低低地笑了,「月傾城是一個沒有自我的男人,他的心理最重要的永遠是陰月王朝的子民。」
  暗王注視著有司的雙眸。懶洋洋地輕聲問,"那你為什麼會選擇我?"
  有司飲盡暗王杯中的美酒,黑紗下的紅唇無比誘人,「大概是對自己命運的不甘心吧,又或者在十年前,看到那個角落裡安靜冰冷的你的魂魄,突然覺得憐惜。」
  暗王從杯中掏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那珠光著涼了神殿裡的彩繪壁畫。
  「我不會回報你什麼。有司。」暗王凝視著那關於陰月王朝毀滅的壁畫內容,「我不愛你。」
  有司的聲音依然柔軟悅耳,「我一直都知道,暗王愛的只有自己,剛好和月傾城相反,我只想待在你的身邊,這樣就夠了。」你只愛你自己。所以,你是屬於我的。
  棲香居
  小棲睜開眼睛,以為天還沒有亮。
  四周很安靜,小棲點亮蠟燭,穿上衣裳。銅盆放在案几上,誰已經冰涼。
  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這王城彷彿在一夜之間進入寒冬。
  洗漱完畢,小棲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了在半空中無聲咆哮著的迷藏!
  結界不時閃爍。蕩起陣陣光的漣漪。
  小棲隱隱覺得,姐姐已經變得不穩定,那寒意正式迷藏的凶戾之氣透進來造成的。
  此刻的王城彷彿世界末日。點點燭火恰似遊魂。
  小棲的月鐲中紫光一扇,白色光暈將她整個人籠罩,將寒意阻隔。
  望著冤魂密佈的天空,小棲的心突然害怕了起來,她擔心月傾城!
  推開棲香居的門,小棲發現月紫希正若有所思地靠著門側的牆。沒戴面具的他清俊帥氣,一雙紫眸帶著謎樣的申請。
  「帶我去見月傾城,我覺得他會有危險。」冥冥中,小棲感覺到了無法言喻的危機。
  月紫希點頭,紫眸裡的光與影迷離。
  就在這個時候,小棲看到了金色的光字!
  一個個金色光文從不遠處生氣,然後奔向半空,貼在結界光罩上被迷藏攻擊的薄弱處。華麗而奇異。
  隨著光字的出現,結界穩定了下來。
  但凡迷藏攻擊,光字都會出現,如夢如幻。
  小棲突然知道,那光字是月傾城釋放的!
  她拚命地跑了過去,心底不知為什麼覺得悲哀。
  金色的光字彷彿舉世罕見的蝴蝶。靈氣逼人,煽動翅膀,衝向天宇。
  小棲看到了那個被金色蝴蝶包圍的月傾城!
  他那麼平靜,唇邊帶著悲天憫人的一絲笑意,右手轉動著一個奇異的轉輪,那些金色的光字就這樣飛舞著修補者結界的光罩。
  比迷藏的凶戾之氣更冰寒的感覺從小棲心地蔓延開來。
  她的眼底有了淚意。
  那些金色的光字都帶著月傾城魂魄的力量!
  他每搖動一次轉輪,魂魄的力量就削弱一分!
  今夜是紅月之夜,他的魂魄將和暗王的魂魄融合,魂魄力量被削弱的他根本無法保留自己的意識!月傾城現在做的事情,完全就等於慢性自殺。
  小棲的內心有什麼東西在瞬間崩塌。她淚流滿面

《九幽、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