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葉星漫的男朋友

  卓大。
  設計系教室。
  當教授宣佈下課之後,教室裡一片哀歎之聲。
  因為教授把課業上交的時間提前了,許多沒有來得及準備的同學都慌張了起來。大家一邊大聲地議論著要怎麼畫圖,一邊收拾書包準備離開教室。
  不過坐在臨窗位子上的兩個女生,看起來情緒都不怎麼好,兩個人都默默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連議論的興趣都沒有。
  任雪麗的眼眶紅紅的,一看就像是哭過的模樣。
  而星漫的臉色就有些灰白,看起來一副沒有睡好的樣子。
  當同學們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之後,只有她們兩個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星漫看了一眼旁邊的雪麗,嘴巴張了幾下,才終於對她開口,「雪麗……我們……去吃飯吧!」
  任雪麗卻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我不想吃。」
  「不要這樣啦,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飯總是要吃的。」星漫站起身來,伸手去拉她。
  看到雪麗痛苦的樣子,星漫的心裡比她更加痛楚。因為雪麗的痛,還僅僅只是因為尹宇澤的拒絕,但是她的痛呢,卻來自於各個方面。對尹宇澤的躲閃,對好朋友的沉默,對那個小子的告白,都讓她煩躁得無以承受。
  真的好難受,看著雪麗那張受傷的臉孔,她的眼淚,也要止不住流下來……她為好朋友哭泣,也為自己哭泣……
  但是即使她的心在哭泣,她也不敢在雪麗的面前表現出來。雪麗是無辜的,她愛尹宇澤並沒有錯。錯的是上天,上天為什麼如此安排他們相遇,又安排他們如此錯過?
  「好啦,快點起來啦,我們去吃飯,我買好吃的給你。」星漫咬牙把雪麗拉起來,還故意在自己的臉上堆滿笑容。
  雪麗不情願地被她拉起身子,跟著她走出教室。
  「怎麼兩位美女準備減肥嗎?不知道如果我請你們吃飯,又肯不肯嘗(賞)臉呢?」
  突然,在設計系大樓的門口,傳來一句還不太流利的中文。
  星漫吃驚地抬起頭,眼前是韓憶那張含著笑意的俊臉。
  呀!怎麼會是他?他到這裡來做什麼?
  「韓憶!」星漫吃驚地叫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韓憶看到她吃驚的表情,非常地滿意:「我來看你啊,順道請你吃飯。平時你都吃得太少了,所以才會瘦得身上根本沒有幾兩肉。」
  他故意曖昧地朝星漫說著,居然還微微地挑起眉毛,做出一個親暱的表情。
  任雪麗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男孩子,再看一眼站在身邊的星漫,臉上一副驚訝萬分的表情。
  他是誰?是星漫的朋友嗎?是卓大的學生嗎?可是她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像他這樣的小帥哥,應該不會被那些女生給放過的吧,可是她卻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學長吧,但也沒有聽哥哥提起過呀?他會是誰?又怎麼會來請漫漫吃飯?
  「漫漫,他是誰?」雪麗奇怪地問。
  星漫盯著站在門口的韓憶,真的很想摀住自己的臉。
  他幹嗎要來這裡?他幹嗎要來找她?他幹嗎要請她吃飯?她不需要!她現在已經一團混亂了,真的很不希望他再跑來攪局!而且他還說得那麼大聲,說得那麼理直氣壯,說得那麼曖昧!
  她哪裡有太瘦,她明明就是前凸後翹好不好!現在正是中午放學的時間,大批的學生正在經過設計系大樓前的那條小路,大家看到葉星漫站在那裡就已經很好奇了,再加上韓憶那張洋味十足的俊臉,大家就更加好奇了。許多人經過他們的身邊,都小聲地議論著,還有人直直地盯著韓憶的臉。
  他是誰?卓大還有長得如此陽光的男生嗎?本以為只有那個小王子才會如此吸引眾人的目光,沒想到,今天突然又跳出一個來。而且他居然這麼曖昧地對著葉星漫,難道會是星漫的男朋友嗎?
  「他……」星漫遲疑著。
  「我是她的男朋友。」韓憶突然搶先說道。
  雖然他的漢語還不很流暢,但是搶她的話頭,卻是搶得非常順利。而且居然還在星漫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一隻手就已經圈住了她的腰部。
  「什麼?!」雪麗吃驚地張大嘴巴。
  不會吧?他是星漫的男朋友?她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星漫除了每天泡圖書館之外,似乎就只去那個華裔學生那裡……
  華裔!
  雪麗倏地張大眼睛。
  原來這個男生就是星漫所輔導的華裔留學生?
  星漫聽到韓憶的話,氣得都快要吐血了。
  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朋友,他又什麼時候成了她的男朋友?他是向她告白了,可是她並沒有答應。別以為昨天晚上窩在他懷裡哭了一次,他就能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自居!她喜歡的,是那個不曾開口的尹宇澤,而不是這個會捉弄人的臭小子!
  星漫用力地扳開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指:「雪麗,不要聽他亂說,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
  要死了!難道沒有看到大家驚奇的目光嗎?那些本來應該匆匆而過的同學,在突然看到韓憶抱住葉星漫的時候,都紛紛放慢了腳步,臉上都是一副想要看八卦的好奇模樣。
  「我哪裡有亂說?你明明就是我女朋友!」韓憶卻似乎存心要把這戲演下去,「別害羞啦,漫漫,愛上家教的學生,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何況我比你還大呢,我們不算師生戀。」
  暈倒!
  葉星漫真的快要被這個傢伙給氣死了,他又在胡說什麼?什麼師生戀,什麼丟臉!她現在被他在這麼多人面前抱住,才是真的丟臉!
  「你不要亂說,我才沒有跟你在一起!快點放開我啦!放開我!韓憶!」星漫氣得大叫他的中文名字。
  這個小子,平時中文教不會,怎麼今天跑到她的學校裡,中文卻是說得那麼流利?難道一直在耍她嗎?
  「別激動嘛!只不過是抱一下,又不是要親親……」韓憶真的想要把她捉弄到底了,居然還吐出這樣一句非常令人遐想的話。
  啊,我的天哪!
  星漫真想給他一巴掌,他到底能不能把他那張可惡的嘴巴給閉上!
  任雪麗終於從初次見到韓憶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她微抿著嘴唇朝星漫笑道:「漫漫,他就是你的那個秘密嗎?」
  什麼?!
  星漫的表情立刻一僵。
  不,他不是!
  星漫的拒絕似乎馬上就要脫口而出,但是她又立刻給吞了回去。
  她不能說不,她不能拒絕,她不能告訴雪麗,她的秘密,是和雪麗的秘密相同。她們的秘密,都只是同一個名字。她不能說!不能!
  友情和愛情,她無法選擇,她也不能選擇,她只是不想傷害任何人,不想傷害雪麗,也不想傷害尹宇澤,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做。
  「秘密?」韓憶卻跟著接口道,「我們家漫漫還有什麼秘密嗎?」
  「哇,好親熱哦!」雪麗笑道,「居然都用到了『我們家的漫漫』,甚至連我都沒有這樣叫過她呢。」
  「是嗎?我喜歡這樣叫她,因為漫漫真的很可愛。」韓憶朝雪麗眨眨眼睛。
  雪麗終於笑了起來,她朝韓憶伸出手:「你好,我是任雪麗。」
  「你好,我是韓憶。」韓憶伸手握住雪麗的手。
  Oh,myGod!
  葉星漫看著他們兩個相互介紹的模樣,真的快要昏倒了。他們到底有沒有搞清狀況呀!他根本就不是她的男朋友好不好?而且這個瘋子還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死死地抱著她,害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也不能掙脫,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昨天晚上,他不是問過她,是不是在喜歡別人嗎?
  雖然她沒有回答,但是他的心裡,一定已經知道了吧。
  她是在喜歡別人,她是在喜歡著那個神秘的小王子。
  「放開!放開啦!」星漫趁他們握手的機會,用力地去扳韓憶的手,她想要從他的懷裡掙脫,她不要這樣被他抱著。
  就在這樣一拉一扯之間,葉星漫突然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雪白的休閒裝,一張清秀而白淨的臉頰,一雙明亮的如同星星一樣的眼睛,一直在人群中直直地盯著她。只是他的目光有一點點的冷冽,完全不似平日裡的那般溫暖動人,而他的嘴唇,也微微地抿了起來,令人完全看不懂他的表情。
  那是……那是……尹宇澤!
  天啊!倒霉的事情都遇到一起了,沒想到他居然就站在人群中!那麼剛剛韓憶對她所說的話,對她所做的事情,他也全部都看到了?!
  完蛋了!完蛋了!
  星漫的心,立刻重重地漏跳了一拍。
  她的臉頰立刻就漲紅起來,她拚命地、用力地掙扎著,想要快點掙開韓憶那霸道的手臂,但是韓憶的力氣實在是太大,她再怎樣用力,只能讓韓憶把她抱得更緊。
  「放開我!」星漫生氣地大叫。
  尹宇澤的目光讓她慌亂,他的表情讓她害怕。她沒有見過尹宇澤這樣的目光,他不能開口,眼睛就是他最好的心靈窗口。平常只要一看到他的眼睛,星漫就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但是今天,她卻完全不能。尹宇澤的表情讓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那冷冷的目光,卻讓她的一顆心都沉進了谷底。
  「別再撒嬌了啦,漫漫。」韓憶卻不肯放開她,「好了,中午買好吃的給你,好了吧?雪麗,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我請你吃好吃的。」
  雪麗看到韓憶對星漫如此寵愛的表情,不由得羨慕地笑了。
  「不了,我不去了,我可不想做你們之間的電燈泡。你們兩個去好了,記得照顧好『你們家的』漫漫哦。」雪麗淘氣地說道。
  「雪麗!你別跟著他亂說!」
  星漫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因為她能感覺到,尹宇澤那冷冷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上,他能夠聽得到,也能夠看得到。而且尹宇澤那冷冷的目光,更像是一把刀子,就快要把她的心給完全地切碎了……
  雪麗笑了起來,她朝星漫說道:「好啦,別害羞了,人家都來找你了,你幹嗎還推三阻四的?我不會怪你瞞著我的,快跟他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去吃……」
  雪麗不經意地一回頭,她的眼睛,也立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尹宇澤。
  就在雪麗一發現尹宇澤的時候,尹宇澤立刻轉身朝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學……」
  「學長!」
  星漫和雪麗同時開口,但喊出口的,卻是雪麗,而不是星漫。
  「你們去吃飯吧,我還有事,先走了!」雪麗匆匆地說了一句,立刻朝尹宇澤的方向追去,「學長!請等一下!請等我一下!」
  看著雪麗追著尹宇澤的背影,星漫的心立刻通的一聲掉進了冰冷的海裡,從頭到腳,全部濕透了……
  雖然明明是十月裡陽光明媚的日子,但是葉星漫卻冷得整個身子都在微微地發抖……
  學長……你要離我,越來越遠了嗎?
  卓大校園外的某個餐廳裡。
  面對著擺了一桌子的美味佳餚,葉星漫卻連拿起筷子的慾望都沒有。
  她一直低著頭坐在韓憶的對面,微微地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當最後一碗湯都端上桌子之後,韓憶終於不能再忍,他伸手拿起筷子就塞進星漫的手裡,用英文說道:「好啦,別歎氣了,快點吃飯啦!」
  但即使是把筷子塞進星漫的手裡,她還是不肯吃一口,依然只是緊緊地握著筷子,低著頭坐在他的對面。
  看到她這個樣子,韓憶也無法再吃下去。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直直地盯著葉星漫。
  「怎麼?這些都不合你的口味嗎?」他閃著那雙明亮的眸子,「那我再叫一些好了,你想吃什麼?」
  韓憶伸手又要叫服務生。
  「不要了!」星漫連忙拉住他的手,「不要再叫了,我什麼都不想吃。」
  「什麼都不想吃,為什麼?」韓憶一直盯著她臉上的表情,「難道是因為我來找你,所以才吃不下飯嗎?難道我就那麼可惡,讓你看到我的臉,就連飯也吃不下?」
  星漫聽到韓憶的話,終於皺著眉頭掃了他一眼。
  「不是啦,不是那樣。」她微微地撅起嘴。
  「那是為什麼?」他不肯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那是因為……因為……」星漫咬住嘴唇,說不出話來。
  那是因為尹宇澤,那是因為學長!當看到他那個冷冷的眼神,當看到他那樣決然地轉身,她的心,都快要碎了。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許諾,雖然學長並沒有說過喜歡她,但是她的心裡,依然還是充滿了憂傷……
  「是他吧。」韓憶的聲音,突然輕輕地飄了過來。
  「哦?」星漫吃驚地抬起頭。
  「你喜歡的人,就是剛剛的那個男生吧。」韓憶把眼睛逼近她的臉頰,那炯炯的目光,直視得星漫根本無處可逃。
  「你……你在說什麼?什麼男生?」星漫有點慌亂,聲音都抖成了一團。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喜歡的人,就是剛剛在不遠處看著你的那個男生吧!怎麼,你們之間,還沒有相互表白嗎?你還不是他的女朋友嗎?」
  他能不能不要這麼犀利,他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聰明。
  星漫盯著韓憶那雙閃閃發亮的眸子,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漫漫,你的心事,逃不過我的眼睛。」韓憶霸道地對她下結論,「只有我才是那個最瞭解你的人,只有我才能知道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忘記那個男生吧,他不喜歡你。」
  「不,你胡說!」星漫幾乎是立刻反駁道,「你怎麼知道他不喜歡我?你今天才諞淮渭剿?br/>
  「如果他真的喜歡你,早就撲上來給我一拳了!如果我是他,根本不可能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被別人抱在懷裡,還無動於衷!」韓憶的話,句句都像是鋒利的刀,刺痛著星漫的心。
  「不!你不瞭解他……你不知道……他……」
  他是個和別人不同的人!他不是普通的男孩子,他是卓大校園裡最神秘的小王子!雖然大家都叫他王子,但星漫知道,其實在他的心底,他還是自卑的,因為自身的殘缺,自己的與眾不同!他其實是非常羨慕別人的,他希望自己能和別的男生一樣,他多麼希望自己能是一個正常的男孩子啊!
  不然他就不會一開始拒絕認識星漫,也不會一直逃避她了。現在好不容易他們經常在一起了,但想讓尹宇澤說出他心底的想法,那是難上加難的一件事!今天能看到他眼中那不滿的目光,已經是星漫從來不敢奢望的事情了,更何況想讓他撲過來,從韓憶的手中搶走她!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是不瞭解他,但是我瞭解你。」韓憶微微挑起眉毛,「漫漫,剛剛那個女孩,是你的好朋友吧?她……似乎也在喜歡那個男生?」
  天哪!
  星漫這下子真的很想哀叫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讓她遇上這麼聰穎的男生?他根本不像尹宇澤,他對待愛情,就像是對待他的功課一樣,手到擒來。他根本只需要朝她們的臉上一掃,就能知道她們的心事。
  韓憶啊,韓憶,真不知道你是個愛情天才,還是個愛情笨蛋?
  「又被我說中了。」一看到星漫臉上那驚訝萬分的表情,韓憶就知道他又說對了。
  「終於知道你在哭什麼,又在難過什麼了。原來是兩個好朋友,愛上了同一個男生。好老套的戲碼啊!可不可以換點什麼新鮮的?」韓憶伸伸自己的長腿,「說吧,你打算讓我這個第二男主角做些什麼?」
  「哦?!」星漫真的快要被這個傢伙弄得頭暈目眩了,他一句又一句的話,已經把她的腦子弄得混亂成一團。
  要他做什麼?她根本不要他做什麼!她現在只祈禱他能夠讓她安靜一會兒,如果再這樣折騰下去,她真的就快要崩潰了。
  「哦什麼?難道你都不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韓憶微笑著撇嘴,「本來我還以為你夠聰明,但沒想到輪到這種事情,你也只會『哦』這麼一個字。算了,既然今天這齣戲是由我開始的,那麼,就還由我來結束吧!」
  韓憶突然站起身,一手就拉住了她。
  「跟我走。」
  「啊?要去哪裡?」星漫冷不防地被他拉起身子,根本無處躲閃。
  「跟我走就是了。到底他愛不愛你,今天我讓他給你一個答案。」韓憶挑著眉毛對她笑笑,卻令星漫有種冰冷徹骨的感覺。
  「什麼?!」要讓尹宇澤給她答案?
  不,她不要去!她根本不要去!
  「放開我,我不要去!我不要!」星漫害怕地大喊。
  惹得餐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們這邊。
  「不要?那可不行,今天已經由不得你了!」韓憶居然伸手一抱,就把星漫給扛在了肩上。
  接著他就朝桌子上丟下幾張大鈔,順手拿起葉星漫的背包朝餐廳外面走去。
  「喂,你幹什麼?快點放開我!放開我啦!」
  星漫真的被這個傢伙給嚇壞了,他居然就在餐廳裡,就在那麼多人的目光下,把她扛在肩上就走,天哪,他真的是個瘋子!瘋子!
  餐廳裡的眾多學生也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大家都認識葉星漫這個新入學的超級小學妹,而今天又看到她居然被一個小帥哥扛在肩上,自然都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差點沒驚叫出聲。
  有的同學還摸出自己的手機,把這難得的畫面給拍攝了下來。
  而那個可惡的韓憶,看到有人拍照,居然還一邊扛著她,一邊擺出一個帥氣的Pose。
  搞得葉星漫真的快要發狂了。她在他的肩上劇烈地掙扎,尖叫,甚至都快要張嘴咬他。
  韓憶扛著葉星漫,朝卓大校園裡跑去。
  一路上引來無數同學的回頭加圍觀。
  星漫真的快要窘死了,她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真的丟臉死了!她的名聲在今天全部都要丟光了,用不著等到明天,全校都會知道這件事情了。
  「放開我!放開我!」星漫尖叫道。
  韓憶走到卓大校園裡的一片林蔭道上,終於放下了她。
  「好了,放你下來,不要再叫了!」真是,耳朵都快要被她叫破了。
  星漫剛一被他放在地上,伸手就朝他甩過去一巴掌。
  韓憶立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別對我揮巴掌,那會讓你後悔的。」
  星漫真的快要被他氣死,明明是他在欺負她好不好?居然還敢出聲威脅她。他到底想要怎樣?
  「韓憶,你鬧夠了吧!我真的不知道你到這裡來究竟是要做什麼?就只為了讓我丟臉,讓我難堪嗎?好,現在你已經做到了,請你離開吧!」星漫伸手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背包。
  「你錯了,我不是為了讓你丟臉才來的,我是為了你的心。」韓憶突然非常正經地說,那雙經常淘氣的眸子,如今眨也不眨地直盯著她,「漫漫,我來這裡,是想讓你看清楚,我和他之間,你更愛哪一個;我來這裡是為了讓你知道,我和他之間,誰更適合你。你真的以為我有那麼無聊嗎,跑到這裡捉弄你?我愛你,漫漫,真的很愛你,比起那個男生,我一定會比他更愛你……」
  突然聽到他這麼深情的告白,星漫有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
  看著韓憶那認真的表情,再想起尹宇澤那個冷冷的目光,星漫的一顆心,都碎成了幾片。到底是上天太寵愛她了,還是上天在故意捉弄她?為什麼這個淘氣的韓憶,居然也對她動了真心。為什麼偏偏是這樣兩個優秀的男孩子,同時擺在她的面前?
  她可以不要選擇嗎?她可以誰也不選擇嗎?因為她不想傷害韓憶,更不想傷害尹宇澤。他們都是那樣優秀,為什麼一定要同時出現在她的面前?還有雪麗……那個為了尹宇澤,而癡情不改的傻丫頭……
  星漫低垂下眸子,淚花在她的眼眶裡蕩漾,韓憶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她。
  「別哭,我的寶貝。」韓憶深情地把她抱緊在懷裡,「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星漫依偎在他的懷中,終於痛哭出來……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在一棵高大的樹後,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失望地斜倚在樹上……
  他手中的背包從他的掌心緩緩地滑落下來,跌落在他的腳下。而樹枝上那已經發黃的枯葉,一片一片地隨風飄散下來……
  就像他那顆已經碎裂的心,一片又一片地散落下來……
  他開不了口,但悲傷已經把他完全淹沒了。

《神秘的白馬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