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薛言,明天早上一起去KFC吃早餐好嗎?有新推出的法風燒餅哦。From凌洛」
  我看著手機短信,欲哭無淚。
  民以食為天,這個法風燒餅也是我一直都想去嘗嘗味道的,可是我這個月的零花錢已經告罄了——即便是裝富也是要成本的!如果再向媽媽要零花錢,我會覺得心中有愧的。雖然數額不大,但是,萬一開了這個頭,以後……
  尤其是明天早上還要考試!凌洛剛剛去看了電影,明天竟然還要去KFC吃早餐,實在是太悠閒了吧……
  「抱歉,這幾天晚上睡得遲,早上實在想補眠,起不來啊……」
  「真的不去嗎?很好吃的哦!我還有優惠券!」凌洛依舊不死心地要請我,甚至發了一張宣傳樣品的彩信過來。
  盯著畫面上令人食指大動的燒餅,我有些難以抵擋誘惑了……
  「不行啊,我今天還打算挑燈夜戰的。」我在班上的成績很好,大部分人也都以為我是熬夜型,於是我用這個借口敷衍她。
  「唉,真是好學生代表啊!算啊,我自己去。」
  好不容易拒絕了她,我卻靜不下心唸書,一門心思就想著吃了。好吧,就算我吃不起,我不能自己做麼?就算是盜版的,過過乾癮也好啊。
  看看手錶,都已經11點半了,爸媽都已經睡下了——那麼,我只好不弄出太大的聲音就好了。趕快做出來,就去睡吧,反正已經複習完了。
  這麼想著,我開始偷偷上網查這個燒餅需要怎麼做。我上百度以搜索,還真有仿製教程。
  「高筋面200克、雞蛋1個、糖20克、鹽2克、水30克、酵母4克、黃油15克……起酥油……家裡沒有,忽略吧……需要烤麵包機……家裡微波爐的烤箱功能湊合一下吧……」
  可是要和面還要揉面發酵,挺花時間的……不過沒辦法,想吃的話,還是揉得好一點兒才會好吃吧。我一邊想著,一邊已經站在廚房裡揉面了。
  最主要的就是這個步驟,這是一切的基礎,於是我努力地繼續做著手中的工作。
  為了做出來的食物看起來很像KFC的法風燒餅,我連續嘗試了好幾次。但是因為微波爐並不是烤箱,我不得不做了幾次實驗,才烤出一塊像模像樣的成品。
  最困難的完成了,之後就是中間的配料,那些都是小菜一碟了。
  我一邊哼著歌一邊切著培根和黃瓜的時候,才抬頭看到牆上的時鐘走向了1點半……
  1點半!
  Ohmygod!我竟然忘了時間!
  我沖忙完成剩下的步驟,但是清理廚房卻花了不少時間,知道兩點我才能爬到床上。
  四肢都累得動彈不得,我的腦子裡卻是興奮地想著明天要怎麼對應班上的同學……
  可惜,勞動的成就感是沒有辦法分享的。
  在莫名的輾轉反側中,我睡著了……
  不知道是因為白天受太多刺激還是怎麼,一個晚上我不停地做惡夢:首先,考試變成開卷的,而我放著書的包卻長了雙翅膀,一邊撲騰著飛走了,一邊還喊叫著:「我是假貨!」然後,眾人的目光從驚愕變成惡狠狠的,最後他們全都變成了藍色的阿凡達,面露獠牙、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來。我嚇得從窗戶跳了出去,結果本來應該是走廊的地方變成一個水池……
  「小言!起床!」
  我睜開眼睛,還是我家那熟悉的帶著陳舊性裂痕的天花板,還有那個燈罩已經斑斑點點的吸頂燈……
  「啊,是媽媽救了我啊……」
  「你這孩子還在說什麼夢話呢!要遲到了!今天不是有月考嗎?」
  什麼?月考?
  彷彿面前炸響一個雷,我被轟得睡意瞬間消失。
  看著媽媽比我還急的樣子,再看看桌上攤了一桌子的複習材料,我的頭嗡地一下漲得好痛——糟糕啊,真的忘記了!今天要月考!
  我趕緊跳起床,一邊穿衣服一邊大叫:「為什麼不早點叫醒我啊?」
  「你不是有手機和鬧鐘嗎?我還以為你今天會自己起來!」
  我百忙之中看了一眼桌上的鬧鐘,它的指針已經停在1點半……事情是電池沒電了。至於手機,我拿著往書包裡扔的時候發現它也黑屏了——也是沒電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媽媽在旁邊嘮叨著:「今天是月考,你千萬別遲到了。」
  「知道知道!別再跟我說話!我要洗臉刷牙啦!」
  當我梳洗完畢就準備跑的時候,媽媽卻攔住我:「真麼能不吃早飯?到時候你會沒有精力考試的!」
  我突然想起我昨晚的成就——本來就是打算用來當早餐的,於是我打開冰箱拿出那個仿製的法風燒餅,塞進包裡。
  「媽媽,我帶早餐在路上吃!」
  不給媽媽反駁的機會,我趕緊跑出門。
  一路狂奔到公交車站,我卻只看見冒著黑煙呼嘯而去的bus的背影……
  我那個絕望啊,簡直猶如bus身後捲起的粉塵一樣排山倒海。

《你是暹羅我是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