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頭走著的鹿川聽他這麼說,猛地抬頭望去,只見那個曾經跟自己將一隻籃球擠炸的教體育的傢伙居然就在校門外,正在跟一個女孩子說話。
鹿川倒沒太注意什麼,也不知道西貢這傢伙為什麼忽然看見他就那麼興奮似的。
「你不知道吧,這教體育的傢伙叫什麼鐵穆的,據說也參加了全國武術大賽呢,武術基礎不錯呢!」西貢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什麼,你說他也參加了全國武術大賽?」鹿川有些吃驚地側頭望了望西貢說道。
西貢推了一下眼鏡:「是呀,上次你也不是跟他試過了嗎,這傢伙還挺厲害呢,你可有對手了啊,嘿嘿……」西貢咧了咧嘴巴說道。
鹿川點了點頭,倒是不屑一顧的樣子,又重新回頭望去,忽然心裡震了一下,只見跟鐵穆這傢伙正在說話的那人,居然就是那天自己在拐角救的女孩兒。
看見她正在和鐵穆說話,而且樣子十分親暱,鹿川心裡忽然生起了一種妒忌,覺得酸酸的,很不爽快。
「這傢伙,黑得跟鍋底似的,這漂亮女孩子怎麼能看上他這樣的人!」西貢也似有些吃驚地說道。
這話說得正好應了鹿川的心裡去了,他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這時候兩個人正好已經走出了校門外。
鐵杉杉本來是有點事情要來找哥哥鐵穆說一下的,但她沒想到側頭無意間卻看見了曾經救過自己的鹿川一副酷酷的模樣突然出現在橫焰高中的大門外。
這倒讓她一陣意外的驚喜,匆忙轉身迎了上去,完全把哥哥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拋在了腦後。
等鐵穆發現時,已經晚了,滿臉的怒意和尷尬。
「嘿,你好!是我,真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你!」杉杉興奮似的走過去,向鹿川打著招呼,開口先說話。
這倒讓鹿川感到有點意外,而西貢更是吃驚不小,想不到這女孩子怎麼會突然上來跟鹿川說話,怎麼會認識他?
「哦,你好!真沒想到,在這裡能看見你!」鹿川很有禮貌地說道。
「嗯!我忘記了我是多雄高中的,呵呵……上次走得太匆忙了,真是對不起,應該感謝你的,還說請你吃飯呢,連個聯繫方式都沒有留下,真是不好意思,哪!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吧!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杉杉說著,掏出一張紙片來,迅速拿出筆來寫上自己的電話號碼。
「可以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嗎?」
她一邊寫著一邊問道,寫完後將紙片向鹿川遞了過去,鹿川倒沒太在意她的什麼電話,本來不想接的,但看她已經遞來,如果不接的話,總覺得不太好。
於是慢慢伸出手來,可要接的時候,忽然一愣,只見一隻粗大的手突然橫插了進來,一把將杉杉手裡記著電話號碼的紙片奪走。
「我跟你說過什麼,你不記得了嗎?」鐵穆將紙片狠狠地攥在手裡,瞪了瞪杉杉說道。
杉杉愣了愣,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憋得滿臉緋紅,尷尬得要死。但這時氣得不是別人,倒是自己的哥哥,無論怎麼說,她在感覺上都沒有覺得鹿川像什麼壞蛋似的。
看著妹妹那窘迫尷尬的樣子,鐵穆順手拉起妹妹的胳膊就向外走去,杉杉掙扎了兩下,掙脫了他的手,又跑了回來。
「你是哪個班級的?」她小聲又匆忙地問道。
「高二三班!」鹿川面目冷峻說得有點僵硬。
「走!」鐵穆猛地又沒好氣地拉起了杉杉,向後拽著走出去,妹妹突然跑回來跟鹿川那小子嘟囔了一句什麼,他倒沒有聽清楚,但看妹妹那一臉興奮似的模樣,不禁怒意陡升。
鹿川本來倒並不太在意什麼的,甚至想和西貢掉頭就走,但鐵穆這兩下的舉動,顯然是帶有侮辱自己的性質。另外,杉杉那青春的外表的確也在他心裡多少留下了一點美好的印象,這對鹿川來說很少。
他抖動了一下嘴唇:「喂!那個黑大個兒,叫什麼鐵木頭的,請對女孩子尊重點!」鹿川的語言像寒冷的空氣一樣撲了過去。
鐵穆愣了一下,放開了妹妹的手回頭望去,他沒想到這小子也是那種愛管閒事兒的主兒。以前只認為他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壞小子,現在看來,他還真有點個性呢。
「你說什麼呢,什麼木頭不木頭的!我叫鐵穆,是橫焰高中一年級教體育的老師,就算你不叫我一聲老師,也好歹正兒八經叫我聲真名字吧!」
鐵穆脾氣也本就屬於那種火暴的,但礙著自己是老師的面子,再加上自己年紀大點,倒保持了點風度,並沒有立即暴跳如雷。
「我不叫你非洲黑人已經很給你面子了!」鹿川仍舊一副冷酷的模樣說著,「請你以後對那女孩子尊重點,別扯來拽去的!我最討厭看見男人這樣對待女人!」
鹿川雙眼幽幽,彷彿一潭深不見底的水。
「小子,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找碴兒啊!」鐵穆火暴的脾氣受到了一點刺激。
鹿川冷笑一聲,並沒有說話。
「別以為你是惡魔小組,有什麼了不起的,你鹿川算什麼啊!對女人尊敬,我就是對女人不尊敬了,你怎麼著?有什麼想法嗎?」鐵穆的眼睛裡開始有火星躥來躥去。
杉杉一看哥哥這脾氣是馬上就要被挑起來了,皺著眉頭,緊張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哎呀,快別說了,你怎麼這樣!人家可是救過我的,你怎麼這樣,好了!快走吧!快走啊……」杉杉跺著腳,一臉為難。
「走什麼走,上哪兒去啊,你沒看這小子那狂樣,像我欠他錢沒還似的!」鐵穆沒好氣地衝著妹妹大喊了兩句,聲音粗重有力,把杉杉嚇了一大跳。
他這兩下怒目圓瞪,態度惡劣的樣子,著實讓鹿川和西貢看著都很不爽快。
「這小子怎麼能這樣對她女朋友,欠揍了吧!」西貢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句話也正中鹿川下懷。
鹿川本來覺得那是人家男女之間的關係,自己不便於插手,但就是看著鐵穆那德行,特別是剛才那兩下子很不順眼。
他多少有些忍耐不住,終於抬腳走了過去。
「她也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不准這麼跟她說話!」鹿川伸手指了指杉杉對著鐵穆說道。此舉對他來說,多少有點衝動的成分夾雜在裡邊。說完後,自己倒也覺得好像做得有點突然了,但已經做了,已經說了,就不能再收回來了。
但鹿川可能沒有想到,他的這一舉動倒讓杉杉心裡一陣甜絲絲的感覺。望著鹿川的眼神忽然變得柔和了那麼多!她死死地拽住了哥哥,生怕他一生氣忽然做出來什麼,更害怕鹿川跟哥哥起了更嚴重的摩擦。
「你剛才罵我非洲黑人,怎麼辦?」鐵穆忽然吐口氣說道。
這話倒讓鹿川一愣,張了張口:「你什麼腦子啊,我那說是假設,並沒有罵出來!你沒聽明白嗎,我說我沒說你是非洲黑人已經很不錯了,你聽不明白嗎?」鹿川瞪了瞪眼睛。
這話把鐵穆噎得夠戧,身子抖了抖,兩隻手開始握成拳頭。
「你小子,別跟我耍嘴皮子,我怎麼聽,都覺得你是在罵我!」鐵穆咬著牙齒,臉色變得陰沉。
杉杉被哥哥的話弄得一臉尷尬。
「我沒罵你,你為什麼非要說我罵你呢!你是不被罵不爽啊!我只是制止你這種欺負女人的惡劣行為!你做一個老師不會腦子比我還笨吧!」鹿川跺了兩下腳說著。
忽然傳來西貢在身後不遠處發出的笑聲,顯然他是被鹿川這種帶有點滑稽的狀態刺激的。
「你小子想找死啊,拐著彎罵我!?不欺負女人,我就喜歡欺負女人,你不爽是吧?我還總欺負呢!」
說著,鐵穆故意抓過妹妹的肩膀,伸出手來扯了扯她的耳朵,又掐了掐她的鼻子,然後一把摟在懷裡,用另一隻手抓了抓杉杉的頭髮。
這幾下子實際上對鐵穆和杉杉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平時鐵穆對自己的妹妹疼愛有加,也時常打鬧瘋玩,伸手抓來扔去的,早就習慣了,杉杉也根本對哥哥的這種行為不在意,她也知道哥哥是因為疼愛她才跟她鬧著玩的。
可是在鹿川和西貢的眼裡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正好全部反過來了!鹿川還從來沒有看見一個男人這麼對待自己女朋友的,簡直就當成玩具和奴隸嘛,哪有這麼折騰的,養寵物也不能這麼拽來扯去的,而且鐵穆這黑大個兒,這幾下明顯就是弄給自己看的,顯然是在刺激自己。
鹿川一時忍不住猛地一伸手,抓住杉杉的另一隻胳膊,一下子將她拽了過來。
「你也太過分了點吧!她可是女人啊!」鹿川一邊拽著杉杉一邊說道。
鐵穆並沒有鬆手:「我過分關你什麼事兒啊,這是我們自己家的事兒!」他說著又一把將鐵杉杉拽了過來。
「就算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也不能這麼對待一個女孩子!」鹿川緊跟著又吼了一句,瞪大了眼睛盯著鐵穆,一使勁又把杉杉給拽了過來!
杉杉被他們兩個人拽得一臉尷尬,額頭是汗,嘴巴嘟囔著,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
「哎呀,你小子,你還真想管閒事兒啊!」鐵穆說著,也瞪大了眼睛,一使勁兒又把妹妹拽了回來。
「你說對了,今天這閒事兒,我還真就管上了!」鹿川哼了一聲,一把又將杉杉拽了過來。
本來西貢在後邊還嘿嘿偷著樂呢,現在看到這副模樣,不禁也跟著一臉尷尬,滿頭是汗水的,連自己都沒想到,鹿川這小子怎麼跟鐵穆幹上了,好像這種帶有明顯搶人家女朋友的行為並不十分光明正大,看起來倒十分憋屈。
「放手!」鐵穆一把又將妹妹拽過來,瞪著眼睛對鹿川吼道。
「放什麼手啊!留著給你欺負啊!」鹿川一使勁兒,又將杉杉拽了過去。
杉杉雖然很尷尬,但心裡還是被鹿川這種打抱不平的正義感弄得甜甜的,目光始終不離開鹿川那因為皺眉而顯得更加英俊的臉龐。
「你幹什麼那麼陶醉地看著他?」鐵穆再次將妹妹拽過來,皺著眉頭對她說道。
杉杉被他說得臉頰微紅,但兩隻胳膊被他們一人拽著一隻,終究還是有點難看之色。撒嬌似的哼了一聲,想要將兩隻胳膊收回來,可這兩個傢伙拽得死死的,誰也不肯放。
「看上他了啊,啊?」鐵穆又怒怒地向妹妹吼了一聲。
「你不是吧,給人家一點人權好不好,看別人幾眼,你也管啊?」鹿川原有的倔強個性似乎也被挑了起來,一生氣,又將杉杉拽了過來,這次勁兒用得有點猛,杉杉拽過來居然一下子半邊身子撲到了他的懷裡。
而杉杉本來就對這個英俊的鹿川有意,再加上剛才被二人拽來拽去,一會兒在那邊一會兒在這邊,形成了一種慣性,居然趴在鹿川的懷裡不動。鹿川也被這種慣性弄得沒注意到這一點,一隻手拽來後,居然摟住了杉杉,一臉正義地望著對面的鐵穆。
直到鹿川的手摟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杉杉才開始感覺到了點什麼,臉立即紅透了,但卻趴在那裡不動,一臉迷茫,心裡卻甜得要死。
鐵穆開始還愣了愣,可只一會兒,低頭望去,只見這次妹妹居然神情迷離地趴在了鹿川的懷裡,只一隻手被自己扯著,不禁怒氣陡升:「你小子,也太過分了!」
他突然吼了一句,揮著另一隻手,握緊拳頭,一拳朝鹿川打過來,鹿川並不畏懼,猛地也抬起自己的另外一隻手,迎了上去。只一瞬間的事情,鐵穆的拳頭已經被鹿川穩穩地抓在了半空裡。
這個情景不禁讓兩個人都想起了上次那回把籃球擠爆的事件,只不過上次是兩個人用腿在較勁兒,而這次是改成了手。
而且在外行看來,上次他們似乎是打個平手,而他們兩個人實際上心裡都明白是誰輸誰贏!
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副情景,鹿川摟著杉杉的半邊身子,鐵穆拽著妹妹的一隻手,另外這邊,他們兩個人的手還糾纏在一起,較著勁兒。
遠處的西貢一臉尷尬,滿頭是汗水地望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覺得面前的情景有點滑稽,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學生似乎正在跟老師搶女朋友,而且兩個人還正在較勁兒,並且也看得出來那女孩子明顯有點心意傾向學生這邊,而學生自己這個時候似乎還未發現,西貢只好抹了一把腦子上的汗水繼續看著,忽然想起了什麼,張了張口:「鹿川加油,把她給我搶過來!」他猛地吼了一聲,中氣十足。
這下還真給了鹿川點鼓舞,也不管他說的是什麼,只點一下頭:「好!」用力地只說了一個字。
鐵穆則滿臉通紅,顯然被他倆這一唱一和弄得有點尷尬,沒人給自己鼓勁兒,倒也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兒。
兩個人都憋足了勁兒使在胳膊和手腕上,半空糾纏在一起的兩隻手,因為用力大,一起不停地顫抖著。
而杉杉因為陶醉於鹿川的博大的懷抱,滿臉暈色,雙眼迷離著,一時間沒把自己的精力放到兩個人還在較勁兒這件事情上。恍惚中,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似的,不知不覺慢慢將自己的頭靠在了鹿川的胸上。
鐵穆望著妹妹那副癡迷的樣子,滿額頭是冷汗,心裡忍不住一陣惱怒,瞪了瞪鹿川,手上拚命加勁兒,往鹿川那邊送過去。
鹿川毫不示弱,也加把勁兒將他的拳頭牢牢地固定在半空。
「喂!你個死丫頭,你幹什麼呢你,躺在他懷裡挺爽是不是!」鐵穆哼了一聲,向妹妹杉杉緊皺眉頭地嚷道。
杉杉突然被驚醒,羞澀地抬頭望了一眼鹿川,鹿川正好也低頭望著她,頓時兩個人都有點尷尬,慌亂中都匆忙收回眼神。
「還弄郎情女願,暗送秋波的,嘿嘿……」西貢自言自語地說道,嘿嘿地笑著,以為自己嘟囔的聲音小,誰也沒聽到呢。
但鐵穆和鹿川的耳朵都非常的敏銳,鹿川的臉被弄得立刻紅了,心裡怦怦地亂跳起來。鐵穆則因為生氣,臉色顯得更加蒼白。而杉杉仍然不即不離地靠著鹿川。
「小子,你夠狠!」鐵穆盯著鹿川沒好氣地說道。
「彼此彼此!」鹿川回敬道。
「看你那色迷迷的眼神吧,你要是敢泡她,不是,敢追她的話,我把你小子的皮給扒了,聽見沒有!」鐵穆望了望還在發春似的妹妹對鹿川瞪著眼睛說道。
鹿川也哼了一聲,咧了咧嘴角,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我從來不喜歡奪人所愛,更不喜歡做違背道義的事情,但是我這個人最討厭的並不是這些事情,而是別人在我面前裝蒜,對我頤指氣使,要我做什麼或者不要我做什麼,把自己當上帝!我告訴你,這個女孩子我泡定了,啊,不是,是追定了!你不是不讓我追嗎,我就非追給你看看!是死是活,她都得是我的人了!」鹿川瞪著眼睛,慪氣似的對著鐵穆說道。
這兩句話差點沒把鐵穆給氣冒煙了,滿腦子火星的,噎在那裡,兩腮鼓鼓的,半晌說不上話來。
「這下可有得看了,亂了,亂了……」西貢在後邊推了一下眼鏡,無奈地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杉杉忽然羞澀地抬頭,含情脈脈地望著鹿川,一臉陶醉似的柔聲問道。
這是誰也沒想到的,鐵穆被妹妹今天的異常表現驚得張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更想不到妹妹居然發春似的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鹿川更是一臉羞愧,長這麼大,英明神武的鹿川還從來沒在女生面前做過這麼出格的事情。今天的極度表現,連自己都有點接受不了了,但他自己十分清楚,以自己的脾氣,對方越是挑釁自己,肯定越是逆流而上。鹿川的叛逆性格絕對不會在惡魔小組其他人之下的,但忽然聽到杉杉這麼問自己,倒是沒想到,一時間張口結舌,說不上話來。自己以前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尷尬的局面,還真沒什麼經驗呢。
「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你說啊?」杉杉迷離地望著鹿川,顯然動了情。
當然,像鹿川這麼瀟灑、飄逸,一副風流倜儻氣度不凡的模樣,令哪個女孩子看見了都會忍不住傾心的。
而多情的杉杉其實也在鹿川的心裡埋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鹿川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一樣,他的心也早就動了動。但實在不知道這漂亮青春的女孩子居然已經有了男朋友,還是長得這麼黑的鐵穆,簡直令人難以接受。搶別人女朋友本就是不道義的,鹿川自然知道,所以當杉杉不斷追問的時候,鹿川還是多少帶著些猶豫的,只結巴似的動了動嘴唇,望了她一兩眼,滿含柔情,卻說不上什麼來。
杉杉不禁從雙眼裡流露出一點失望的神色來。
鐵穆肺都要氣炸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本就不願意妹妹跟惡魔小組的人接觸上,現在妹妹居然跟鹿川當著自己的面眉來眼去,甚至談情說愛起來。趁著鹿川一分神的空隙,鐵穆突然大吼了一聲,猛地拉回了自己的拳頭,同時也將發癡的妹妹杉杉拽了回來,站在那裡連呼帶喘,雙眼不離鹿川。
鹿川退了一步,只覺得自己剛才被他抓了一個空隙,有點鬱悶,一伸手指了指鐵穆,哼了一聲:「聽說你也參加了全國武術大賽的選拔,我看你身手不錯,咱們擂台上見!」鹿川冷若冰霜地說道。然後轉頭望了一眼杉杉,眼神多少有點複雜,但並沒有笑,轉過身去,跟西貢離開了!
鐵穆也哼了一聲,向著他的背影冷笑了一下,猛地一轉頭望著妹妹,皺起了眉頭,再次將眼睛瞪得老大:「你怎麼回事兒,你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了嗎?」
杉杉嘟囔了一下:「人家幫過我嘛,你幹什麼那麼對人家嘛,像是仇人似的!這麼點道理你都不懂嗎,還老師呢,有恩必報啊,真是的!」杉杉不服氣似的說道。
「有恩必報,是啊,我看你是想以身相許啊,報酬還真不小呢!」鐵穆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杉杉是在故意氣哥哥的。
「怎麼,以身相許,不行嗎,我看他挺好的,哪裡像你說的那個樣子,說得跟魔鬼似的,就算你不報答人家,總不能跟人家像有仇的吧,這都不知道嗎?」杉杉說著,瞥了哥哥一眼,轉過身,撅著嘴巴走了出去,似乎不再想理哥哥了。
這兩句話說得倒是很有道理,鐵穆無以反駁,只乾瞪了兩下眼睛,摸了一下嘴巴,哼了一聲,跟著妹妹走了出去。
鐵穆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快走幾步追上了妹妹:「喂……喂……有件事兒,我有點想不開?」鐵穆說這話時,臉上露出了點尷尬之色,好像為難的樣子。
杉杉賭氣,只哼一聲:「想不開,自己想去唄!」
鐵穆也沒把妹妹生氣說的話放在心上,張了張嘴巴,一邊走著一邊摸著腦袋:「你說我真長得那麼黑嗎,怎麼能把我說得跟非洲黑人似的!?」
杉杉本來在生氣,哥哥的話忽然把她弄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是呀是呀……嘿嘿……我看哥哥將來找女朋友都費勁了呢,嘿嘿……」
「不是吧,這麼慘啊!」
「哎呀,自己回去照照鏡子嘛!」
「……」
「你不是真要搶人家女朋友吧?」西貢一邊走著一邊面無表情似的說著。
這話把鹿川問得十分尷尬,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有嗎,我有搶嗎?」他吐了一下舌頭。
「嘿嘿……你自己說的啊!剛才!」西貢忍不住嘿嘿一笑,彷彿看見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得眼鏡都跟著顫抖。
鹿川一搖頭,甩了一下辮子,辮子打著漂亮的彎兒,立刻纏到了脖子上,盤成了一圈,黑黑的,看上去,像帶著漂亮領子的毛衣。
「我才不會那麼做呢!」鹿川死撐著面子似的說道。
「你算了吧!你看你那眼神,和那衝動的行為吧,是看上人家了吧,見著人家長得漂亮吧!嘿嘿……」西貢一副壞壞的模樣說道,居然忍不住用一隻手摀住了嘴巴。
「我鹿川是那種人嗎?」鹿川又僵硬地說了一句。
「哎呀,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是不是可就你自己知道嘍!我可不管了,你搶人家女朋友,出了事兒,我可不管了!」西貢說著用一隻手扶住了鹿川的肩膀,「走,我們去吃飯去!」
兩個人漸漸遠去。
月玄永遠也想不到自己心儀的元心會那麼老實地坐在音樂教室裡傾聽自己彈的鋼琴曲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可愛的灰姑娘一樣。
那種無法控制的情愫已經完全將自己的世界攪亂了,而且他十分肯定自己見到的元心才是真實的元心,而她平時表露出來的樣子,顯然並不是真正的她,月玄簡直百分百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最近幾次一看見元心被俊鋒這傢伙折騰時,心裡總有點不好受,總有一種自己女朋友被人欺負自己卻站在旁邊看的感覺。有幾次差點衝出來給元心解圍的,他甚至每次都用一種專注的眼神看著元心,希望能通過自己的眼神向她傳遞某種信息,告訴她怎麼做一樣,可是每次元心都似乎領悟不到他的用意。
月玄整個思維在不停地運動狀態中,身心完全落在了元心身上。他看見元心在看完手錶後,慌亂跑出去時,不禁感到十分吃驚。
他甚至在問自己,難道這就是自己生命中真正遇到的灰姑娘嗎?
他停止手裡的動作,追了出去,元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昏黃的晚霞裡,月玄歎了一口氣,有點發愣:「哦,真像夢裡的灰姑娘!」
他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也慢慢走進了黃昏中。
月玄只顧著自己低頭走路,滿腦子都是元心的身影,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到了哪裡,當然如果知道的話,他也不會遭了暗算。
只聽砰的一聲,正有點癡迷的他肩膀上忽然被打了一棍子,整個人都吃了一驚,疼痛迅速鑽進了他的身體裡,還沒反應上來是怎麼回事,甚至連對方是誰,都沒看清楚時,眼前一黑,整個上身猛地被人套上了一隻麻袋。月玄此時此刻終於知道,這下真是糟糕至極。
正如他所想的,棍棒辟里啪啦地砸了下來,月玄根本無法作出什麼抵抗,只好縮在那裡,抱住了整個身子。
袋子終於一把被扯開了,月玄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流血,但他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咬著牙齒抬眼望去,終於看清了對面站著的人。
大傻,黑熊的哥哥!他的身後還站了一片的人,看上去足足有一二百號的數目!而且月玄似乎看見黑熊好像也夾雜在裡邊。
「哎呀,好像打得重了點,比上次那個什麼俊鋒的打得還重了點吧!真是有點欺負這些高中的小孩子了,呵呵……」大傻冷笑著說道,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彎下腰來,拿出了一塊手帕,假惺惺地在月玄的嘴巴上擦了一下血跡。
「疼不疼?」大傻又站起來,一邊抽出一根雪茄煙點著,一邊有一眼沒一眼地望著月玄問道,顯然已經橫到了極點,根本沒把誰放在眼裡。
啪的一聲,月玄還沒反應上來,臉頰上又被重重地踢了一腳。這一腳踢得相當狠,讓月玄滿腦子生星,一陣眩暈。
「走!」大傻收回了腳,哼笑了一聲,轉身帶著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出去。
月玄咬著牙齒,掙扎著扯開袋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狼狽地用手擦了一下帶血的嘴角,望著漸漸遠去一幫子人的背影,哼了一聲:「一群無能的人,這麼多人還用得著給我套上個袋子再打嗎?直接打不就得了,一群膽小的傢伙!」
月玄嘴角上的血還在流著,隱隱作痛,他轉過身東搖西晃地走了出去。
「惡魔小組還有兩個傢伙呢,都應該好好教訓他們一下。一個叫鹿川,這小子留著個辮子,是百川武館的人,不太好對付,據說功夫不錯,非常能打,還有一個戴著藍色眼鏡的傢伙,這傢伙稍微好對付點,大哥下一步怎麼辦?」黑熊點頭哈腰地在大傻的後面湊上來,說道。
大傻只冷哼了一聲,皺了一下眉頭,停了下來,抽出了一根雪茄煙點著,吸了一口,噗的一下,都噴到了黑熊的臉上,把黑熊嗆得直咳嗽:「你可真是個飯桶,從一開始我就一直以為是什麼厲害人物呢,原來只是幾個高中的小孩子,就把你折騰成這個樣子了,你也太差勁兒了吧,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照打不誤,看你那熊樣兒!」大傻沒好氣地說道,瞥了黑熊一眼,轉身向前走去。
黑熊被說得一頭冷汗,緊跑了幾步,又跟了上來:「大哥,惡魔小組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的,別看他們年齡都不大,但是行事作風根本就很不一般,上次連大學裡的那些拳擊手包括教練都被他們打得滿地找牙呢!」
「你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著了,你說什麼呢,你這站在哪一頭,怎麼幫他們說話呢!現在你說的這個所謂的什麼狗屁惡魔小組的,那個什麼惡魔替身的,還有剛剛的這個光頭的傢伙,不都被我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了嗎?我怎麼沒看出他們怎麼樣啊!還有啊,他們就是再能折騰,難道還能對付我們這一二百人嗎,開什麼玩笑呢,嚇傻了吧!」大傻不屑地說道。
周圍大群人都跟著發出了一陣嘲笑,聲音聽起來像潮水一般湧了過來。黑熊愣了愣,忽然覺得大哥說得很對,這麼多人,他惡魔小組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對付得了這麼多人吧,那簡直就是在開玩笑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有點隱隱擔憂。
「我只不過是有點擔心罷了,嘿嘿……所以隨便說說了!」黑熊卑躬屈膝似的笑著,又緊跟了幾步,一大群人逐漸走遠,消失在遠處的街頭。
「又叫人家幫著洗衣服,真是討厭死了,討厭……討厭……你是個討厭鬼,真是的,討厭鬼……」元心一邊幫著俊鋒洗衣服,一邊煩躁地嘟囔著。
「喂!丫頭,哪有你這樣做人家女朋友的啊!洗那麼一件衣服,就嘟嘟囔囔沒個完,你脾氣也太大了吧!」俊鋒忽然出現在她身後,兩隻手抄在兜裡,倚在門上,斜著眼睛盯著元心,愛答不理似的說道。
「誰要做你女朋友了啊!」元心皺著眉頭,回頭望了他一眼,撅著嘴巴嘟囔了一聲。
俊鋒哼了一聲,似笑似不笑的,覺得這丫頭可真是好玩,連說話都那麼逗,那麼可愛,有忍不住想上去掐她一下的衝動。
「既然做了人家的女朋友了,就應該老實聽話!就算你對男朋友不好,不願意親他兩下,那也總不能老給他潑冷水吧,真是的!現在的女人怎麼都這麼不溫柔,跟母老虎似的!」
俊鋒說到母老虎的時候,故意把聲音提得很高的樣子,讓元心聽得清清楚楚。
「我都說了,誰願意做你女朋友了,你自己在那裡自作多情吧!你總是欺負我,還說我是母老虎,真是的!我都天天被你欺負了,你怎麼還這樣對我!我以後都不想理你了,你是……你是個討厭的傢伙!」元心眉頭依然緊緊地鎖著,兩片稚嫩的嘴巴不停地一開一合。
「自作多情!?行啊你,還能弄兩個詞兒呢,呵呵……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跟我交朋友啊,還自作多情呢,多什麼情?多你的情嗎?」俊鋒笑了笑,又哼了一聲。
「她們是她們,我是我,她們想要你做男朋友,可不等於我就想。再說了,你整天總是欺負我,我才不要你呢!」元心越說聲音越大。
俊鋒瞪了瞪眼睛,聲音開始變得嚴肅:「你說什麼呢,你天天說我欺負你,我怎麼欺負你了啊!我讓你上刀山下火海了嗎,讓你去殺人搶劫了嗎,還是讓你坑蒙拐騙了!幹什麼總說我欺負你,再說,我掐你胳膊……」俊鋒哼了一聲,顯得有點生氣的樣子。
「你欺負,你就是欺負我了,還嘴硬……」元心說著,把衣服一下子摔在盆裡,轉過身來撅著嘴巴,忽閃著大眼睛,一副倔強的樣子盯著俊鋒。
俊鋒瞬間抽了一口氣,眼睛比剛才還大了一圈,兩隻手抖了一下,胸脯起伏了一下,嘴唇微顫:「哎呀,還上來脾氣了啊,你個小丫頭,我掐你的肉,看你還老實不老實!」說著,俊鋒伸出兩根手指頭捏了捏,真的向元心大步跨過去,擺出一副欲掐她的樣子。
元心嚇得打了個哆嗦,用雙手一下子抱住了肩膀,就聽這時俊鋒猛地哎呀一聲慘叫,腳底下好像忽然絆了個什麼東西,整個人一下子飛了過來,猛地撲到了元心的身上,一下子將她抱住,按倒在地上。由於慣性,他的整個身體又控制不住向前一擁,結結實實地在元心的嘴巴上親了一下。
一時間兩個人都呆住了,刷地臉都紅了起來。
元心本來以為他要上來掐自己呢,誰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而且那一瞬間俊鋒幾乎將她按進了水槽裡,她向後拄的兩隻胳膊已經插在了水裡,下半身的衣服還有一部分也搭進了水裡,散開了的頭髮下垂著,幾乎也觸及到水面上了。但這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滿臉通紅,忽閃著大眼睛仰著頭跟俊鋒呆呆地望著,她知道剛才這傢伙結結實實地親了自己一下,那絕對不是幻覺。
俊鋒確實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本來看著她那可愛的樣子,心裡癢癢又疼疼的感覺,就是想伸出手來掐她一下,給她點教訓罷了。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光顧著往前衝,忽略了腳下邊的拖把橫在那裡,結果一個不小心,絆了一下,猛地跌過來。無奈之下抱住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整個身體,連自己都蒙頭轉向地搞不明白怎麼就親了她一下。不過說真的,親的那一下,倒真讓俊鋒的心裡感到了一陣酸甜和極度的溫柔,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但他也沒有想到元心的嘴唇是那麼的溫柔。
兩個人保持了一種元心在下面,俊鋒在上面,攔腰抱住她的親密姿勢,一時間都只呆呆地瞪著對方,不知所措。
「哥,你們兩個在那裡幹什麼呢?」俊冰的聲音忽然在他們兩個的背後響了起來,而且顯得非常的突然。
俊鋒突然醒了過來似的,一驚,猛地一鬆手,元心哎呀一聲,上半身幾乎向後仰著全都跌進後邊的水槽裡了。俊鋒慌亂中,猛地一伸手又將她拉了出來。兩個人都很尷尬地站在那裡,滿臉通紅,甚至不敢望對方一眼。俊鋒更是尷尬得要命,他知道俊冰一定盯著自己這窘迫的樣子看呢。
俊冰的確是像傻了一樣地望著他們兩個那躲躲閃閃的樣子,愣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要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似的,呵呵……」俊冰咯咯地笑著,聲音清脆悅耳。
「我幫她吹眼睛裡的沙子呢!」俊鋒轉過頭說著。
「對……對……他幫我吹眼睛裡的沙子!」元心滿臉通紅,羞澀地點頭附和著。
俊冰看得出來他們顯然是在撒謊,不過看那樣子是不想說的,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捂著嘴巴彎著眉毛嘿嘿地笑著。
「我……我出去一下,去買盒煙去!」俊鋒結巴著,轉身向外走去。
元心只瞥了他一眼,不再想理他,又尷尬地望了望俊冰,俊冰繼續笑著,走過來,幫著她梳理了一下濕了的衣角和頭髮。
「這個也幫我洗了吧!」走到門口的俊鋒連身都沒轉地忽然說了一句。
只見兩隻臭襪子在空中畫著弧線,一直落在了元心和俊冰的跟前,兩個人怔了一下,立刻都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啊,好臭啊!」元心嘟囔道。
「臭就對了,香的話,還用得著你洗嗎?一會兒回來後,都要洗完啊,不然的話我還像剛才那樣對付你!」俊鋒說完,像沒事兒似的搖頭晃腦地走了出去。
元心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忽然想起剛才的那一幕,朝著他的背影哼了一聲:「你想得美,洗就洗!」說著她的臉又紅了。
俊冰望著她紅紅的臉蛋忍不住問了一句:「到底在幹什麼呢?」
「啊,沒什麼事兒,沒什麼事兒,洗衣服了,洗衣服了,來……來……」元心低頭避開她的目光,將襪子撿起來扔到了水槽裡。
「哦,好吧!」
俊冰不再問,兩個女孩子一起在水槽邊說笑著,洗起了衣服。
收到杉杉的紙條,多少讓鹿川感到有點意外,弄得神神秘秘的,要他到學校外邊上次救她的那個路口處等她。鹿川看了紙條後,有些發愣,本來不打算去的,因為總覺得有點是在偷情的味道,畢竟那是人家的女朋友,雖說上次跟他男朋友弄得有點僵,但那也只不過是出於一時的衝動,面子上的事情罷了。
這紙條,明顯就是要單獨跟他幽會,的確讓鹿川有些為難,但是這女孩子約的那個地方實在是有點偏僻不安全,總不能真讓一個女孩子在那裡等著,再加上畢竟一個女孩子這麼主動約他,也不好回絕。
所以當鹿川站在這個偏僻的路口處時,多少帶了一點悵惘的心情。他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像放鬆自己一樣吐了出去。杉杉美麗青春前衛的外表在鹿川的心裡有著深深的烙印,他不得不承認,其實他的心在為這個女孩子輕微地抖動著。想得有點多,吸煙的時候精神也不集中,整個眼神都不知道跑到哪裡了。
忽然聽到有人突然喊他的名字時,他才發現早有人站在了身後,回頭望去,只見是杉杉一臉興奮似的站在那裡。
「啊,呵呵……你怎麼了,我喊你兩聲了!」杉杉說道。
「啊……啊……是嗎?」鹿川有點惶恐,摸了摸腦袋。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杉杉說著,走上來,一把扶住了鹿川的胳膊,親暱地拉著他,跟他一起往前走,那情形儼然一對情侶。
杉杉如此放的開得行為,著實讓鹿川心裡在顫抖之餘,犯著嘀咕,臉上有點紅紅的尷尬。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女孩子這麼親暱地拉著胳膊,幾乎快要抱著自己了,就是自己的遠房親戚妹妹也沒對自己這麼親熱過。
鹿川尷尬羞澀的樣子完全被杉杉看在了眼裡,但杉杉似乎根本就不管那一套,緊緊摟著他的胳膊,嘿嘿地笑著:「走啊,我請你吃飯,報答你上次救我的恩情,嗯!另外,另外還有啊,就是……就是……就是你上次說的話一定不能反悔知道嗎?」
杉杉的話讓鹿川愣了愣,心裡怦怦直跳,不知道這開朗的女孩子要幹什麼。
「上次!?」
「對呀,你說過了的!你說是死是活,我都是你的人了!」杉杉陶醉似的說道,臉上微紅,帶著羞澀,將頭靠在了鹿川的胳膊上。
鹿川一陣心顫,聽她這麼說,都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煩躁了。如果這女孩子沒男朋友的話,鹿川可能心裡倒不會有什麼負擔,問題是她已經有了一個又黑又難看的男朋友了,現在她跟自己交往,一旦被人發現,說成是姦夫淫婦,豈不糟糕,自己鹿川在惡魔小組這一世英明,還不毀於一旦了。
鹿川覺得心裡一陣恐懼,總覺得這麼做不太好。想著想著,腦門上的汗水竟然流了下來。
「你怎麼了,你熱啊?」杉杉望著他那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問道。說著又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塊手帕,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動作十分親暱,而且那手帕上帶著一陣女孩子的清香,讓鹿川聞著有點暈眩,忍不住一陣衝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複雜地望著她。
杉杉本來給他擦汗的,沒想到他會一把將自己的手腕給抓住,而且還用那種在杉杉看來是充滿慾望似的眼神望著她。
杉杉臉突地紅了起來,她想將手抽回來,但卻發現鹿川抓得緊緊的,連呼吸頻率都變了。她哪裡知道鹿川是在緊張,在恐懼矛盾中猶豫著,有些不知所措。
「不行,不行,我不能這樣做,我不能做姦夫!」鹿川說著,鬆開杉杉的手,粗重地呼吸了兩下,扭頭就走了出去。
杉杉被他的話和古怪的神態弄得一愣,一臉的尷尬:「姦夫!?說什麼呢,有這麼嚴重嗎,就算交個朋友也沒這麼嚴重吧!」杉杉愣愣地說道。轉頭望去時,吃了一驚,只見鹿川拐過牆角那邊,身影已經消失,她立即反應上來,匆忙追了上去。
「哎呀,去哪裡啊,等等我啊,怎麼傻乎乎的!」
但是杉杉永遠也想不到,一拐過那個牆角的時候,她就看到這樣一副情景,這副情景立即就讓她呆在了那裡。
她看見的是鹿川的背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渾身帶著一種凜然的氣質,兩隻手垂著,手指卻握得咯咯作響。而就在鹿川對面幾米外站了黑壓壓的一大群人,個個一身黑裝,面目可憎的樣子。先頭幾個傢伙仰著腦袋向這邊望著,其中一個又高又壯的傢伙嘴巴上還叼著根大雪茄。
「哎呀,還帶著一個漂亮的小妹妹啊!」大傻將雪茄從嘴巴上拿下來,冷笑了一聲,對著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的鹿川說道。
杉杉從來沒見過這陣勢,也就在電視上見過有打架時帶著一大群的人,這情景親眼看見,還真叫人害怕。聽著那傢伙突然說還帶著一個漂亮的小妹妹呢,嚇得杉杉惶恐地躲到了鹿川的後面,緊緊地抓住了鹿川。
沉默了一會兒,大傻盯著鹿川的眼睛忽然鬆懈了下來,嘿嘿地一笑:「他們說你很厲害,很能打,膽識也不錯,在惡魔小組裡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不過,我現在看你也沒什麼啊,你怎麼滿頭是汗的,都成河了,嘩嘩地流啊!嘿嘿……」
大傻說完,身後一幫子人呵呵地跟著冷笑著,黑熊那傢伙尤其笑得難看,看起來讓人覺得十分討厭。
「我是在流汗,不過那是因為疼才流的!」鹿川忽然張口說道。
說完他突然一轉頭皺著眉頭望了望杉杉:「能不能輕點抓我後腰,你抓得我好痛啊,我都忍半天了!」
杉杉被鹿川說的一愣,才發現自己因為緊張害怕,兩隻手死死地抓住了鹿川腰部的皮肉,著實狠了點。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匆忙將手放下來,緊張地站在他身後。
「聽說你是百川武館的人,很能打,今天想領教一下,給個面子吧!」大傻將嘴巴上的雪茄煙拿下來,在一個手下的肩膀上戳滅,哼了一聲,輕蔑地說道。
「你也真給我面子,帶了這麼多人來找我!」鹿川也冷笑了一聲說道。
「怎麼,你害怕?」大傻皺著眉頭,望了望鹿川。
鹿川用手指頭蹭了一下鼻子,一甩頭,辮子飛了起來,在空中畫著漂亮的圈兒,在鹿川的脖子上又盤了起來。
「哇!好帥哦!」杉杉忽然在身後發出一聲驚歎。
她的這句話在場的每個人幾乎都聽到了。
大傻等人,聽著這不疼不癢的讚美,多少露著點不爽的樣子。大傻把手一伸,指著鹿川,高聲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你是誰關我什麼事兒,看你也是狗屁不是,打架嘛,我喜歡單刀赴會,像你這樣轟隆地帶著一大群人,只能說明你這老大是大糞一堆,一文不值!」
鹿川凝眉,語氣冰冷,用最嚴肅的表情將在他看來最髒的語言說了出來,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的。
「哇,說得真酷!嗯,好有個性哦,我喜歡你!」杉杉忽然在後面發春似的說道,並突然伸出手來,一把在後面攔腰將鹿川抱住,親暱地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
本來十分嚴肅的鹿川,被弄得一臉尷尬,滿臉通紅,眉頭皺了皺,有點不知所措!
大傻等一幫人,也先是愣了一愣,但只稍微維持了幾秒的時間,大傻的臉就已經由紅轉白,渾身直哆嗦。
「他媽的,你找死嗎?」大傻跳了個高兒嚷道,有點失態,情緒難以控制。
「大哥,別這麼激動,別……別……」黑熊和幾個助手匆忙上去扶了扶大傻。
「好!你小子,我今天就跟你單挑,讓你看看老大的風度,看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到底有多厲害!」
大傻說著,猛地把上衣脫了下來,向邊上一撇,只穿了一件背心,但無論怎麼樣,那他肥贅的肉還是能夠顯現出來。
「大哥,你不能這麼衝動啊!不能啊……」黑熊倉皇著衝上來一把抓住了大傻,緊張地勸誡道。
「有什麼好怕的,去去去……」大傻瞪著因激憤而變得血紅的眼睛,一把將黑熊推到了一旁,向著後邊的兄弟揚了揚手。
一眾兄弟先是面面相覷,然後忽然反應上來似的,都猛地將手握成了拳頭向著天空舉了舉:「喔……喔……老大加油!老大加油啊!把這小子的牙給打掉,褲衩打飛,襪子套在腦袋上,喔……喔……」
由於人多,喊聲驚天地,泣鬼神的,著實形成了一股子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