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 暗箭難防

暗箭難防

天氣:沒有風,沒有雲,天空是灰白色的。毛毛雨下了一整天。

週末這兩天,因為要在家陪杜真子,所以我是不去翠湖公園的,沒想到,老老鼠今天一大早卻找上門來。

我先是聽見杜真子的媽媽發出震耳欲聾的驚叫聲,然後看見她砰地推開了杜真子房間的門。她把我從杜真子的床上猛地揪了起來,大罵:“你除了笑,還會幹什麼?老鼠都跑到家裡來了!簡直是白養你了!”

我簡直無地自容。哪只該死的老鼠膽敢讓我這麼沒面子?我不要了他的命,我就不是笑貓!

我弓起背,全身的毛都豎起來,喉嚨裡發出噴痰的聲音。我一步一步地向客廳逼近!

“笑貓老弟,是我。”

我聽出這分明是老老鼠的聲音。他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我壓低聲音說:“你來找死呀?”

“我又重要的情況向你匯報……那隻虎皮貓……”

這時,杜真子的媽媽衝過來就踢了我一腳:“你的貓膽讓老鼠吃了?不敢捉老鼠,在這兒嘰哩咕嚕地幹什麼?”

杜真子的媽媽當然聽不懂我和老鼠的對話。老老鼠突然竄出來,在杜真子的媽***腳背上跳了幾下,然後向門外跑去,我趁機追了出去。

老老鼠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大街小巷的人都有目共睹:一隻貓在勇猛地追著一隻老鼠。

我和老老鼠一路飛奔,終於來到了翠湖公園。老老鼠停了下來:“演習到此結束!”

我問老老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老鼠讓我看塔頂。塔頂上,那隻虎皮貓不見了。

“她受傷了。”老老鼠說。

我知道那些恨她的貓一直糾集在一起想攻擊她,但是塔頂那麼高,槍打不著她,炮彈也打不著她。她怎麼會受傷?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老老鼠說,“她是中了暗箭。”

老老鼠七彎八拐,把我帶到一個偏靜的地方。這裡沒有一個遊人。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面。我看見了已經昏迷不醒的虎皮貓,她的背上插著一隻箭。

老老鼠說:“看見沒有?這只箭是從她的背後射向她的,這就叫暗箭。”

虎皮貓雙眼緊閉,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好像睡著了一樣。

老老鼠鑽到虎皮貓的身子下面,把兒朵貼在她的胸口,聽她還有沒有心跳。

“心還在跳呢。她沒有死。笑貓老弟,你快救救她吧!”

“怎麼救?要不要先把箭從她的背上***?”

“萬萬不可!”老老鼠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箭一旦被***,傷口就會血流不止。”

只有到醫院去。我想起上次在馬小跳家,我吃了太多的櫻桃後拉肚子,馬小跳急忙把我送到一家寵物醫院,只輸了一瓶藥水就把病治好了。我要把虎皮貓也送到那家醫院去。

我把虎皮貓背在我的背上。老老鼠說他就不跟我一塊兒去醫院了,他怕“老鼠過街,人人喊打”,而且,人們無論如何也不會理解,一隻老鼠為什麼會救一隻貓的命。

只有我理解。

我馱著虎皮貓在街上飛奔。街上的行人都看傻了:一隻貓居然馱著另一隻受傷的貓在大街上狂奔,而且受傷的貓的背上,居然還插著一隻箭。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寵物醫院。我在手術室門前大叫,我知道馬小跳的猆帆哥哥就在裡面,他是專門給貓貓狗狗看病、做手術的醫生。

手術室的門開了,穿著白大褂的斐帆哥哥從裡面走出來,他看見了我們。我拚命地朝他笑,想讓他記起我。畢竟,會笑的貓是令人難忘的。

“啊。笑貓!”

猆帆哥哥果然沒有忘記我。他把虎皮貓從我的背上抱起來,拍拍我的腦袋:“回去吧,笑貓!我會救活她的。你放心吧!”

把虎皮貓交給斐帆哥哥,我真的很放心。

我剛回到家裡,杜真子的媽媽就罵我;“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是無功而退。真是丟人哪!我都不好意思講給別人聽:一隻老鼠居然敢當著我家養的貓的面,在我的腳背上猛踩幾下。你說,你除了笑,還能幹什麼?今天,不准你吃午飯,也不准你吃晚飯……”

不吃就不吃。就是讓我吃,我也吃不下。虎皮貓還在醫院裡,我哪裡吃得下?

杜真子雙手捧著我的臉:“笑貓,你的眼睛裡充滿了憂傷,一定是因為塔頂上的那隻貓吧。發生了什麼事?”

還是杜真子懂我。我的心裡有許多話想對她講,可她聽不懂我的話。

毛毛雨下了一整天,天地間煙雨濛濛。透過玻璃窗,只能看見大樹在雨中模糊的樹影。細雨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水痕,看上去就像一道道淚痕。

我更加憂傷了。

《塔頂上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