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寵物醫院裡
天氣:已是暮春,下一場雨,氣溫就會升高一些。雨過天晴,地上的濕氣向上蒸騰,空氣中熱哄哄的。
趁杜真子和她的媽媽還沒起床,我一大早就溜出了家門,打算到寵物醫院去看望虎皮貓。
電梯降到了一樓。電梯門一開,我就看見京巴狗地包天已經等候在那裡。這對我來說,已經見慣不驚。地包天總能在電梯門口截住我,她說這是心靈感應。
“貓哥,這麼早,你要去哪裡?”地包天跟在我的身後。“我知道,你不是去公園。”
我告訴地包天,虎皮貓受傷了,她在寵物醫院,我要去看她。
“你說的是塔頂上的那隻虎皮貓嗎?那天,那些貓用機關鎗掃射她,用大炮打她,都沒傷著她呀,她怎麼會受傷呢?”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說,“嫉妒很容易滋生仇恨。”
我們路過一個花市。
早晨,花市上的花都市從花園裡剪下來的,全都攤放在地上,任人挑選。地包天順嘴銜走人家的一支黃色的康乃馨。
“你怎麼偷人家的花呀?”
“我是幫你偷的。”地包天一說話,花就掉在了地上,“我的女主人去醫院看病人,都要送一束這種花去。你知道這叫什麼花嗎?這叫康乃馨。你送一支康乃馨給虎皮貓,她就會很快康復的。”
我說:“好吧,你就送給她吧!”
“誰心裡喜歡她,誰送。”地包天的態度很堅決。
於是,我銜起那支黃色的康乃馨。街上的行人都在看我,議論紛紛。
“瞧,那隻貓銜了一枝花,好浪漫啊!”
“不知道是去給哪個貓妹妹獻慇勤呢。”
“這年頭,連貓都這麼酸!”
“春天是貓戀愛的季節嘛。”
……
我走自己的路,讓旁人說去吧!
終於到了寵物醫院。這裡只有幾間病房,所以我們很容易就找到了虎皮貓。她正在輸液,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起來,她已經好多了。
地包天把我向前推:“快把花獻給她!”
我跳到虎皮貓的病床上,把那支康乃馨放在她的身邊。
“你看這朵花上面上還有一顆露珠呢。”地包天想強調這是帶露珠的花,是真正的鮮花。
虎皮貓扭過頭,去聞那朵康乃馨。她的眼睛半睜半閉,十分陶醉的樣子。
她確實是我見過的最美麗、最優雅的貓。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就像密集的鼓點,咚咚咚,咚咚咚……
地包天在我的耳邊說:“貓哥,我聽見你的心跳聲了。”
為了掩飾我的心跳聲,我只好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你是笑貓。”虎皮貓十分友好地看著我,“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昨天,虎皮貓一直昏迷不醒,她當然不知道是我把她送到醫院來的。
看到虎皮貓還不知道是我救了她,地包天急忙連說帶比畫地把這一切告述了她。
虎皮貓又問我:“你是怎麼知道我受傷的?”
我說這是老老鼠告述我的。
“這世界真是亂套了。我越來越搞不懂……”地包天搖著頭,“貓和貓本來應該是朋友,卻整天互相傷害;貓和老鼠本來應該是敵人,老鼠卻來幫助貓……”
地包天的腦筋不會轉彎,所以好多事情她都想不通。
這時,我看見斐帆哥哥帶著杜真子和馬小跳來了。難道杜真子為了找我,找到醫院來了?馬小跳又怎麼會來?
“這簡直是一個傳奇故事。”斐帆哥哥對馬小跳和杜真子說,“昨天,就是笑貓把那隻貓背到醫院裡來的。那隻貓的背上,還插著一隻箭。”
“笑貓本來就是一隻神奇的貓。”馬小跳說,“他會笑,他會用電視遙控器換台,他還喜歡吃櫻桃番茄……”
斐帆哥哥笑起來:“上次笑貓吃得太多了,不就是你把他送到這裡來的嗎?這貓真聰明,來過一次,就能自己找來……”
其實,我來過兩次。還有一次,也是跟馬小跳他們一起來的,那一次是為了救誤吃了鼠藥的牧羊犬帥仔。我不願意一直說我,我很想聽聽斐帆哥哥說說虎皮貓的傷怎麼樣了,這才是我最最關心的。可是,我又不能說人的話,斐帆哥哥也聽不懂貓的話。
杜真子好想知道我心思,她問斐帆哥哥:“虎皮貓傷得是不是很嚴重?”
“多虧笑貓及時把她送到醫院裡來。”斐帆哥哥說,“輸兩天液,她就可以出院了。”
虎皮貓聽不懂人的話,我就把斐帆哥哥的話翻譯給她聽。在動物界,人的話算一門外語,我算是一隻精通一門外語的貓。
這時,我聽見杜真子在問馬小跳:“你知道笑貓和那隻虎皮貓是什麼關係嗎?”
馬小跳說:“是兩隻貓的關係唄。”
“難道你看不出來?”杜真子的語氣很誇張,“這兩隻貓是戀愛關係。”
“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些日子,笑貓很憂傷。戀愛中的人、戀愛中的貓,都容易變得憂傷。”
“杜真子!”馬小跳大叫一聲,“你的思想怎麼這麼複雜!”
“馬小跳……”
杜真子跟馬小跳從來就是針尖對麥芒,事事針鋒相對,他們又吵起來了。
我冷笑了一聲。馬小跳立即不吵了。馬小跳最怕我冷笑,他十分恐懼的看著我。我弓起背,耳朵一動一動的。
我雖然臉上是在對馬小跳冷笑,但在我的內心深處,是很喜歡馬小跳的。我真的好喜歡這個天真善良的男孩子,但是,當他和杜真子發生衝突的時候,我必須站在杜真子的這一邊,因為我必須對杜真子忠誠。“忠誠”正是我最看重的一種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