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五章 文殊選擇的圓通法門
《大佛頂首楞嚴經》原文：
文殊師利法王子奉佛慈旨。即從座起頂禮佛足。承佛威神說偈對佛
覺海性澄圓 圓澄覺元妙
元明照生所 所立照性亡
迷妄有虛空 依空立世界
想澄成國土 知覺乃眾生
空生大覺中 如海一漚發
有漏微塵國 皆從空所生
漚滅空本無 況復諸三有
歸元性無二 方便有多門
聖性無不通 順逆皆方便
初心入三昧 遲速不同倫
色想結成塵 精了不能徹
如何不明徹 於是獲圓通
音聲雜語言 但伊名句味
一非含一切 雲何獲圓通
香以合中知 離則元無有
不恆其所覺 雲何獲圓通
味性非本然 要以味時有
其覺不恆一 雲何獲圓通
觸以所觸明 無所不明觸
合離性非定 雲何獲圓通
法稱為內塵 憑塵必有所
能所非遍涉 雲何獲圓通
見性雖洞然 明前不明後
四維虧一半 雲何獲圓通
鼻息出入通 現前無交氣
支離匪涉入 雲何獲圓通
舌非入無端 因味生覺了
味亡了無有 雲何獲圓通
身與所觸同 各非圓覺觀
涯量不冥會 雲何獲圓通
知根雜亂思 湛了終無見
想念不可脫 雲何獲圓通
識見雜三和 詰本稱非相
自體先無定 雲何獲圓通
心聞洞十方 生於大因力
初心不能入 雲何獲圓通
鼻想本權機 秖令攝心住
住成心所住 雲何獲圓通
說法弄音文 開悟先成者
名句非無漏 雲何獲圓通
持犯但束身 非身無所束
元非遍一切 雲何獲圓通
神通本宿因 何關法分別
念緣非離物 雲何獲圓通
若以地性觀 堅礙非通達
有為非聖性 雲何獲圓通
若以水性觀 想念非真實
如如非覺觀 雲何獲圓通
若以火性觀 厭有非真離
非初心方便 雲何獲圓通
若以風性觀 動寂非無對
對非無上覺 雲何獲圓通
若以空性觀 昏鈍先非覺
無覺異菩提 雲何獲圓通
若以識性觀 觀識非常住
存心乃虛妄 雲何獲圓通
諸行是無常 念性無生滅
因果今殊感 雲何獲圓通
我今白世尊 佛出娑婆界
此方真教體 清淨在音聞
欲取三摩提 實以聞中入
離苦得解脫 良哉觀世音
於恆沙劫中 入微塵佛國
得大自在力 無畏施眾生
妙音觀世音 梵音海潮音
救世悉安寧 出世獲常住
我今啟如來 如觀音所說
譬如人靜居 十方俱擊鼓
十處一時聞 此則圓真實
目非觀障外 口鼻亦復然
身以合方知 心念紛無緒
隔垣聽音響 遐邇俱可聞
五根所不齊 是則通真實
音聲性動靜 聞中為有無
無聲號無聞 非實聞無性
聲無既無滅 聲有亦非生
生滅二圓離 是則常真實
縱令在夢想 不為不思無
覺觀出思惟 身心不能及
今此娑婆國 聲論得宣明
眾生迷本聞 循聲故流轉
阿難縱強記 不免落邪思
豈非隨所淪 旋流獲無妄
阿難汝諦聽 我承佛威力
宣說金剛王 如幻不思議
佛母真三昧 汝聞微塵佛
一切秘密門 欲漏不先除
畜聞成過誤 將聞持佛佛
何不自聞聞 聞非自然生
因聲有名字 旋聞與聲脫
能脫欲誰名 一根既返源
六根成解脫 見聞如幻翳
三界若空花 聞復翳根除
塵銷覺圓淨 淨極光通達
寂照含虛空 卻來觀世間
猶如夢中事 摩登伽在夢
誰能留汝形 如世巧幻師
幻作諸男女 雖見諸根動
要以一機抽 息機歸寂然
諸幻成無性 六根亦如是
元依一精明 分成六和合
一處成休復 六用皆不成
塵垢應念銷 成圓明淨妙
余塵尚諸學 明極即如來
大眾及阿難 旋汝倒聞機
反聞聞自性 性成無上道
圓通實如是 此是微塵佛
一路涅槃門 過去諸如來
斯門已成就 現在諸菩薩
今各入圓明 未來修學人
當依如是法 我亦從中證
非唯觀世音 誠如佛世尊
詢我諸方便 以救諸末劫
求出世間人 成就涅槃心
觀世音為最 自余諸方便
皆是佛威神 即事捨塵勞
非是長修學 淺深同說法
頂禮如來藏 無漏不思議
願加被未來 於此門無惑
方便易成就 堪以教阿難
及末劫沉淪 但以此根修
圓通超餘者 真實心如是
文殊菩薩聽到釋迦牟尼佛的安排，就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來，頂禮佛陀之後，在佛的威神之力的加持下，通過偈句的方式，對前面的二十五種圓通法門進行了評價和選擇。
文殊菩薩說：
“本來的覺性，好像廣闊大海般圓滿澄明、覺了、玄妙，
本來遍照的覺性中，妄立出所遍照的對境，覺性就被遮蔽了，
並且妄立出了虛空，還在虛空中進一步妄立出了整個世界，
妄想出現就是世界國土，見聞覺知也就是無量眾生，
虛空出現在本來覺性中，就好像大海中的一個浮泡，
有漏的無量世界，全部都出生在這個虛妄的虛空中，
當浮泡破滅的時候，連這個虛空都不存在了，哪裡還有什麼三有呢！
當已經回歸了本來的時候，就沒有什麼二元對立，但是方便修法卻有很多種，
本來殊勝的真心覺性，沒有什麼不能的，或順或逆全部都只是方便言說而已，
但是在初發心修行的時候，選擇方法的不同，卻會導致證悟速度的快慢，
色相和色想互相結合就會形成色塵，而僅僅通過見精並不能達到徹悟，
見精都已經不是徹底的了，怎麼還能通過它來獲得圓通呢？
聲音和語言相互摻雜，但也都是落在文字意思上面而已，並不能通過一字一句來徹證圓通，
香氣要通過與鼻根的接觸和合才能被知道，當不互相接觸的時候，根本就不能恆常維持嗅味覺，因此有怎麼能通過香氣來徹悟圓通呢？
味覺也不是本來自在的，需要存在飲食滋味的時候才能夠表現出來，
這個嘗味覺也不是恆常作用，因此怎麼能通過嘗味覺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觸覺也是需要實際的接觸才能表現出來，當沒有所接觸的物體時，根本就表現不出來觸覺，
依賴於接觸與否的觸覺，並不是恆常的，因此通過觸覺又怎麼能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思維等法，也稱作內在的塵相，只要是塵，就一定有能夠描述出來的特徵，
只要能夠歸屬於能和所，又怎麼能夠通過法塵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能見之性雖然能夠看得很清楚明白，但是卻只能看見前面，不能看到後面，
四方直接就缺失了一半，又怎麼可能通過見性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鼻中的呼吸雖然出入通暢，但是卻不可能出入交互，
出和入相互之間是分離的，不相涉入的，又怎麼能通過呼吸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舌頭之所以能夠辨識滋味，是因為滋味的存在作為基礎，
可是當滋味不存在的時候，舌頭根本就不能辨別滋味了，又怎麼能通過舌頭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身體和觸覺的道理是一樣的，都不能算得上是圓滿的知覺，
只要不通過接觸，根本就不可能產生任何的觸知，又怎麼能通過身識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知覺的意根本來就是雜亂的念頭和思想，當最後澄明的時候，卻什麼都不會存在，
思想念頭自己都不能超脫，又怎麼能通過意根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意識本身就是條件產物，追究其本來的話，卻根本沒有實體，
既然連自己的實體都沒有定型，又怎麼能通過意識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心聞能夠遍滿十方世界，這是因為你自己本來的大因緣所產生的，
初發心的人並不能同樣適用心聞，又怎麼能夠通過心聞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專著鼻想本來也只是一個方便法門而已，只能夠幫助行者收攝散亂而已，
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心能夠獲得專著而已，又怎麼能通過這種方法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說法就是在賣弄聲音和文字，但是說法的前提就是自己先要開悟本來才行，
而且言說名句並不是無漏，又怎麼能夠通過說法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持戒和犯戒都約束的是自身，如果沒有了自身，還能夠有什麼約束的嗎？
本來這戒律就不能包含一切，又怎麼能夠通過戒律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神通本來就是你的宿世因緣，這根本和修法沒有任何的直接關係，
而且神通念力也根本就沒有離開外物，又怎麼能夠通過神通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如果通過諦觀地大的特性，就會發現其堅固障礙的特性，
而且其有為造作的性質，導致了並不能通過地大來獲得徹悟的圓通，
如果通過諦觀水大的特性，就會發現自己的念想都不是真實長久的，
而且本來的如如性，並不是通過念想能夠獲得的，因此並不能通過水大來獲得徹悟的圓通，
如果通過諦觀火大的特性，厭離慾念，並不是真的離開了什麼，
而且這也並不是初發心行者所能夠做到的，又怎麼能夠通過火大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如果通過諦觀風大的特性，風大的動和靜，並不是離開了參照，並不是風大自然的特性，
只要有所參照，就已經不是無上覺性了，又怎麼能通過風大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如果通過諦觀空大的特性，空大的昏昧無知並不是了了分明的覺性，
既然不能覺了，大自然也就不是菩提了，又怎麼能通過空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如果通過諦觀識大的特性，就會發現所謂的識並不是恆常存在的實體，
只要存在著一個心，就都是虛妄的幻相，又怎麼能夠通過識大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一切的行，全部都是無常的，而那個能夠念誦的念性，卻從來沒有生滅變化，
因和果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又怎麼能夠通過念佛來獲得徹悟的圓通呢？
經過我的分析和判斷，我現在確定地報告佛說，在佛出現在這個娑婆世界的時候，
這個世界最適合的教化方式，最清淨正確的方式，就是耳根的音聞薰修，
如果一個初發心行者，想要獲得三摩地正定的話，的確應當從觀照聽聞角度入手，
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方便地證得解脫。
真是可喜可歎！觀世音菩薩！
在恆河沙數無量的國土中，化現在微塵數量的佛土中，
得到了無比自在的大威力，能夠施與一切眾生十四種無畏，
玄妙的音聲，觀照這一切世間的音聲，清淨梵天的音聲，猶如海潮一樣的音聲，
能夠救護一切世間，令一切國土皆得到安寧，令一切眾生都獲得了出世間的成就。
我現在明白地報告佛說，就好像觀世音菩薩自己所說的那樣，
當一個人安靜獨處地時候，十個方向同時都敲鼓的話，
這個人也能夠同時聽到十方的鼓聲，這就是圓滿耳根的真實性，
眼睛不能看到障礙物之外的事物，口鼻也是一樣不能辨別不相接觸地事物，
身體要需要接觸才能辨別事物，心中的念頭則是紛亂無序，不可捉摸，
可是即使中間隔著一堵牆，遠近的聲音都能夠聽得到，
人的五根差別就是如此之大，而只有耳根方便行者達到真實，
聲音可以說有動靜的區別，相應的也就有了聽到聲音和沒有聽到聲音的說法，
可是當我們說沒有聲音的時候，其實並不是沒有了聽聞性，
當聲音消失的時候，聽聞性也不會消失，當出現聲音的時候，也不是說聽聞性出現了，
聽聞性已經遠離了生和滅的表現，這就是真實的，
就算人在夢中，也不會因為不動作不思想而說聽聞性不存在，
如此進行諦觀覺察，已經超出了思維的層面。當然身心兩方面就更加超越了，
現在在這個娑破世界，大家都非常重視言論音聲，
但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眾生都迷失了自己本來的聽聞性，而是追求著外在的音聲而輪轉，
就算像阿難這樣的博聞強記，也都難免淪落入不正確的思維認知當中，
這難道不是因為他緊緊追隨者外來的音聲，而輪轉不定，甚至還增加了更多的虛妄過失？
阿難你現在好好的聽著，我在佛的威德加持力作用下，
為你宣說金剛王如幻不可思議佛母真實三昧：
你雖然聽聞過微塵數量佛陀的講法，
聽聞過所有一切的秘密法門，可是如果你不先摒除自己的慾念的話，
單單蓄積更多的聽聞法門的話，就只能增加你的過失而已，
光光通過聽聞來執掌佛的教化，倒不如反過來聽聞自己的聽聞性，
所謂的聽到，並不是自然存在，而是因為聲音的存在，才有了聽到的這個名詞，
當你的聽聞反外向內自我聽聞的話，就自然脫離的外在的音聲，
那麼這個能脫離的又該叫做什麼呢？
當你的耳根已經返回了本源的時候，全部的六根自然也就能夠解脫了，
你的見聞就成了病眼所見的空中花色，所謂的三界也就成了空中的花色，
當你的聽聞內轉的時候，就好像治好了病眼一樣，
外塵消亡，覺性回歸圓滿清淨，回歸到極致的時候就會放射自性光明，
自性光明則會徹照並包含整個虛空。
這個時候再來觀看這個世間，就好像在夢中一樣，
摩登伽女也是你夢中的所見而已，又怎麼能夠留得住、控制的住你的身體呢？
就好像世間善巧的魔幻師一樣，他們能夠變幻出來種種男女的形象，
人們雖然能夠看得到這些男女的種種動作，
但是只要魔幻師一關閉控制的機關，那些男女的種種動作自然就消失沉寂了，
這些男女以及他們的動作都是變幻而成的，根本都不是真實的，
你的六根也是一樣的性質。
在本來唯一的真精明覺中，虛妄地幻現出來了六根，
當其中一根回歸本來的時候，六根的作用自然都不成立了，
這時，一切的客塵垢染當下就消亡了，當下就回歸了本來圓滿清淨的妙明覺性，
在你完全澄明的時候，你就是如來，你就是佛陀了。
阿難以及在座的所有諸位大眾，請將你們的聽聞性回轉向內吧！
去聽聞你們自己的自性去吧，當你能夠完全明白自己的自性的時候，也就是你的無上菩提成就的時候，
真正的圓通法門，就是這個耳根聞薰聞修如幻三昧了。
這也是無數無量微塵一樣的佛陀，共同的涅槃門徑，
過去的佛陀，已經通過這個法門成就了佛陀之位，
現在的各個大菩薩，也是通過這個法門已經各個證悟了圓通，
未來的修行正法之人們，也會通過這個法門獲得證悟，
就連我文殊，也是從這個法門路徑中成就的，不單單是觀世音菩薩一個人。
也就像剛才佛所向我詢問的那樣，佛要我考慮到救度未來末世眾生的一個方便法門，
以便能夠讓那些眾生達成他們出離世間的願望，達成他們成就究竟涅槃的願望，
我認為觀世音的耳根圓通法門是最上等，最切合的，
而其他的種種法門，都是在佛的威神加持力下，當時可以令當機者超脫塵勞，
但是並不能在長久的時間裡令所有的眾生達到同樣的證悟，
這些根門種種，深淺各別的法門，其實也都是方便說法而已，
恭敬頂禮真實如來藏！實在是不可思議的無漏圓滿！
祈願能夠加持未來的一切後學眾生，能夠對於這個法門不產生任何的疑惑之心，
這個法門非常的簡單實用和有效，完全可以讓阿難來進行修學，
未來世沉淪在苦海中的一切眾生，只要能夠依照這個耳根圓通法門進行修行，
就一定能夠證悟圓通，這個法門優勝於其他任何法門。
以上就是我本著真實心地而作的報告。”
在這一章中，文殊菩薩通過對二十五種圓通法門的分析和判別，也相當於是對《楞嚴經》前面幾卷內容的提綱攜領的小結，最後考慮到每個法門的自身特點，考慮到阿難多聞貪重的個性，考慮到未來世眾生的方便入手，最終選擇了觀世音菩薩的耳根圓通聞薰聞修如幻金剛三昧法門，以此定為最上、最當機。
並且反覆強調了這個圓通法門，並不僅僅是觀世音菩薩一個人修行成功了，而是包括文殊菩薩自己在內，過去現在未來一切佛一切大菩薩共同的成就涅槃的法門，是彌足珍貴的佛教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