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小姐還是小小耙的時候,就是傻大膽一般恣意縱情的女孩。混過小太妹,揍過小痞子,桃花般怒放,螃蟹般橫行,口頭禪是“××又拜倒在了我的石榴裙下”。彼時她容顏嬌嫩,頗有持靚行兇的資本。20年後,她的臉上依然滿是燃燒生命般的陽光與烽火。但敢小姐說,她是交了學費的。
敢小姐大學畢業時,放棄了成都的優厚工作,孤身來到了重慶,只為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她本是《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裡為愛癡狂的鄭微,這種事情幹起來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只是當他們滿心歡喜地籌備婚禮時,未婚夫開車從山上直墜下來,墜出了她的生命。
與戀人的突然離世不同,敢小姐的母親從發現癌症到去世延續了半年多,其間七次化療,痛苦不堪,最後在天意面前仍丟盔棄甲。敢小姐說,那時候太年輕,做不了主,如果再來一次,我肯定不會讓她那麼痛苦。我會散盡家財,帶著她到處旅行,死也死在鮮花滿地之處。
說這番話的時候,敢小姐的眼中又一次噙滿了淚水,但她依然努力地笑著,笑著,就好像有一束光,一直追在她光彩照人的臉龐上。以前,我總是覺得奇怪,像她這樣活得囂張的人類怎麼會和我這樣的乖乖女成為閨密,而且一晃十餘年都不曾改變?現在我才明白,我們都是同類,我們都是會用笑容去療傷的人。
燈下,我翻著她的微博。在默片時代感的背景上,一個短髮女子戴著墨鏡,俏皮地望著天空,嘴角依然噙著一絲歷過千山萬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