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在很久以前,有一個冰雪聰明的姑娘名字叫秋霞,嫁到了王寡婦家中。秋霞剛過門時,王寡婦對她視同女兒一般,可惜好景不長,王寡婦的性格變得異常暴躁,對兒媳婦橫挑鼻子豎挑眼,雞蛋裡找骨頭。倘若兒子幫他娘子說話,王寡婦罵得更起勁,兒子和秋霞都拿她沒辦法。秋霞在家中受盡婆婆折磨,每天起早貪黑幹活,服侍婆婆和相公,卻總被婆婆奚落,過著牛馬不如的日子。
一日,秋霞上山打柴,在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鼻青臉腫,還斷了幾根肋骨,回到家中一直臥床不起,吃了十幾劑草藥也不見效,身子越來越虛弱。這天夜裡,秋霞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夢見一個身穿褐色長袍的神秘男子,此男子身上有種特別的香氣,沁人肺腑,秋霞貪婪地吸入這股香氣,身上的傷病竟然奇跡般地逐漸痊癒了,秋霞不由自主地向那人走去,那人微笑著輕輕飄開,秋霞趕緊追去,卻怎麼也追不上,神秘男子越飄越遠,最後在樹叢中消失了,秋霞窮追不捨,一腳踩空掉下山崖,重重地摔在大石板上,痛得直掉眼淚。
翌日清晨,秋霞把這個夢告訴相公,兩口子一琢磨,料想這是神仙托夢來指引他們去尋藥了。相公遂一大早上山尋藥去了。婆婆偷聽了他們的對話,心中燃起一股無名火。趁兒子不在,婆婆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秋霞,逼秋霞起床幹活。秋霞被婆婆如此咒罵,身傷未癒又添心傷,非常難過,氣若游絲,隨即暈厥過去了。
在迷迷糊糊裡,秋霞再次夢見那個身穿褐色長袍的男子。只見那男子被秋霞的相公牽著手一路向家中走回,忽然一個張開大嘴滿嘴尖牙的大漢從林中跳出,撲向相公。相公慌忙爬到樹上,大漢便撲向那男子,男子不慌不忙地飄開,大漢撲了個空,撲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一味喘氣。男子向大漢吹氣,大漢逐漸甦醒,向男子叩了個響頭便離去。男子站在原地微笑著,慢慢地化作一股香氣,消失在樹林邊。
相公回到家,秋霞夢醒。相公對秋霞述說方纔的遭遇,原來相公在山上尋找多時,終於嗅到一股奇香,遂循香覓藥,找到一隻雞蛋般大小的棕褐色香囊,此香囊奇香無比,料想是用來醫治妻子的藥了,於是把香囊揣入懷中。在回家途中,突然躥出一隻大老虎,相公閃身爬到樹上,香囊滑落樹叢中,老虎趴倒在地上,如饑似渴地吸入香囊的香氣,不多時便神采奕奕,穩步離去。相公從樹上下來,卻再也找不著那香囊了,唯有空手回家。
第二日,秋霞傷病加重,奄奄一息,相公便背她上山尋藥。去到昨日遇虎之地,秋霞聞到那股奇香,四下尋找那香囊,卻始終找不著。被香氣熏陶了一個時辰後,秋霞的傷痛漸漸煙消雲散,變得精神爽利。再去尋覓香囊,終於發現香囊落在山崖的石縫處,根本無法拿到它。秋霞對相公說,那個看似香囊的東西並不是香囊,而是一種活血通經、消腫止痛的藥,叫麝香,她年幼時曾經隨她爹行醫,她爹就用這味藥救治過不少受傷的病人。
回到家中,秋霞喘息未定便馬上幹活去。出乎意料的是,王寡婦一反常態,叫秋霞回房裡歇著,說上山下山累著呢。秋霞和相公在驚喜之餘有點不解,老娘對秋霞一直都是大呼小叫的,今天卻如此心平氣和。相公悄悄問秋霞,娘是不是吃錯藥了?秋霞瞧見院子裡滿地的酸棗核,笑道,是吃對藥了。秋霞解釋道:「我爹來過,他給婆婆開了一味藥,就是一袋子的酸棗。婆婆近年來之所以動不動就找碴罵人,是因為她步入了容易心煩氣燥的年紀。酸棗具有補心安神的功效,她吃過酸棗後自然恢復溫和的本性了。」相公撓著腦袋說:「我還有一事不明白,娘子怎麼知道岳父大人來過?為啥不留他住幾天?」
原來,秋霞的老爹秋白月是個醫術高明醫德高尚的郎中,但性格古怪,處事神秘,喜歡獨來獨往,行蹤飄忽,常常暗中給老百姓送醫贈藥,卻從不露面。得知女兒重傷在身後,秋白月便到深山老林中捉來一隻雄麝,取其香囊,即麝香,放在林中,然後托夢引女兒來取藥。後來,女婿取藥不成,秋白月便將麝香置於山崖的石縫處,以免麝香被野獸弄走。秋霞第二次夢見神秘男子卻不是因為老爹托夢,而是因為傷心過度,靈魂出竅,靈魂隨著相公一起到山上,相公回到家,她的靈魂回到身體上,秋霞隨即醒過來了。那兩天,秋白月留意到親家母的性情與從前大不相同,觀其顏色,斷定其症狀,決定以酸棗作藥為其醫治。秋白月在山中摘取一袋酸棗,趁秋霞與相公上山覓藥之際,秋白月將酸棗偷偷的放在王家的院子裡,並在牆上作一個彎月形的記號,然後無聲無息地離開了,繼續神出鬼沒的行醫濟世生涯。
再說王寡婦,從此變得慈祥了許多,對秋霞和兒子同等的疼愛,秋霞和相公對她當然十分孝順。他們一家人相親相愛,小日子過得平淡但不乏味,貧窮但快樂。每當他們遇到疾病的纏擾時,秋白月總會暗中伸出妙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