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充滿驚悚的尖叫聲打破了牛家寨的寂靜,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年男子嚇得連滾帶爬的往村長家裡跑去。很快這個驚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寨子。村裡人心惶惶,不知道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事情。在男子的帶領下,村長和村裡其他膽大的男人們一起進到山裡,在男子的指引下看到了在雜草叢生的山坡上那一節節被肢解的屍體。
“嘔……嘔……啊……”恐怖的屍體,腐爛的氣息直叫眾人嘔吐不止,彷彿這裡變成了人間地獄。“快……快去……報警,報警啊!”村長再也冷靜不了,顫抖著聲音大喊起來。很快,好幾輛警車就開來了,上面下來很多警察,將現場重重圍住勘察案發現場。警察將屍體收拾好帶走,開始立案偵查。警察局的沃森探長對這起惡性殺人碎屍案件相當的感興趣,他敏銳的嗅覺感受到這件事情的背後隱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破案件,首先要弄清楚這具屍體到底是什麼人,經過法醫的鑒定,這是一具女屍,年齡大約在29歲左右,在殘留的左大腿處有一個明顯的紅胎記。死亡時間大約是在48小時以內,在死者的手指甲縫裡發現有一些男性的毛髮,可以假設這是死者臨死前抓撓對方留下的。沃森探長仔細的研究著手上的這些資料,他內心在大膽的假設:這很可能是一起感情糾紛案,女子死亡時間不長,說明她很可能是周邊的居民。自己得查查這兩天報案的失蹤人口。
理清思路之後,沃森探長喊來助理馬青一起開始工作。很快,馬青查到了在青陽鎮的一戶叫周陽的男子報案,說自己的妻子失蹤一天多了,年齡29歲。沃森探長強忍住內心的狂喜,讓派出所通知周陽來認屍。通過殘餘的肢體,周陽看完之後便確認了,這是她失蹤的妻子李冬梅。出警察局的時候,周陽臉上的表情很複雜,眼角沒有眼淚,但眉毛一直緊緊的皺在一起都快成疙瘩了。嘴角微微顫動,好像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把話硬生生的嚥回來肚子裡。
沃森探長覺察到周陽一定是知道什麼,他決定第一步就從李冬梅的老公著手瞭解。李冬梅是個怎麼樣的人呢?她在什麼樣的家庭生活著?殺死她的人和她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第二天一早,沃森探長查到周陽的住處後便驅車前往。周陽家是一座低矮的平房,破舊不堪,屋內牆壁被煙熏的黑漆漆的,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看一眼便知道日子很難過的人家。而周陽呢?本人皮膚黑的就像抹了碳似的,頭髮亂糟糟灰濛濛的,衣服也上居然有很多的破洞,灰一塊白一塊似乎很久都沒洗過的樣子。看到沃森探長和助理馬青來了之後,眼睛裡有一絲絲的閃爍不定但又極力想掩飾,好像想隱藏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陽先生,我們這次來就是想盡早偵破案件,我們有些問題請您如實的回答。”沃森探長坐在一把黑色的木椅上,開門見山的說。那把椅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好像顯得承受不住似的求饒。
“嗯,好,長官,您問吧!”周陽低眉順眼,老實的回答著。他坐在一把矮小的凳子上。
“你和李冬梅是什麼時候結婚的?”
“四年前,相親後結的婚。”
“你們的夫妻感情怎麼樣?”
“嗯,還好……最初還好。”
“那後來呢?”沃森探長換了個姿勢,翹起了二郎腿。
“嗯,後來我們的感情就變得平淡。”
“那為什麼呢?”
“因為……因為我的收入不高,李冬梅嫌我我不會掙錢,跟著我吃苦受罪,天天抱怨日子沒法過了。”周陽說著,臉上的表情變得哀戚。
“那李冬梅在死前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平時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呀?”沃森探長追問道。
“沒有,她平時不太和鄰里說話。”
“哦,那她失蹤前有沒有說要去什麼地方?”
“也沒有。”
“那我們可以看看她的房間嗎?”
“嗯,好吧。”
沃森探長和馬青在周陽的指引下進到李冬梅生前的臥室,發現臥室不大,裡面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個梳妝台外加一個半舊半新的衣櫃。梳妝台上的東西很多,和這個屋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上面有三隻顏色不同的口紅,一盒粉底,一瓶香水,以及一些金銀首飾。最引人注目的要屬桌面上的一張照片,顯然那就是李冬梅。照片上的李冬梅穿著一身玫瑰紅的旗袍,將苗條的身材襯托的完美。那一絲巧笑倩兮真是勾人魂魄,這個女人很美麗。“嘎吱”馬青好奇的打開衣櫃,裡面有一些時新的衣服,無不顯示出這個女人熱愛生活,熱愛打扮。
時間已經不早了,沃森探長決定回去和馬青好好研究一下,理清思路看下一步怎麼辦。回到警察局,沃森探長就問馬青:“你對這個案子怎麼想的?”馬青微微皺眉,然後有條不紊的說:“這個死者李冬梅長相好,和他的老公一點也不般配。加上周陽說‘現在和李冬梅的感情平淡了’,是不是說明李冬梅外面有人了。依據周陽的收入水平,李冬梅桌上的金銀首飾,和衣櫃裡的時新衣服都需要很多錢,他是負擔不起的。所以我懷疑李冬梅外面有人。”
“那殺死李冬梅的人很可能就是周陽?”沃森探長大膽的假設。
“探長,我經過觀察覺得這個想法還不能肯定。畢竟我們也沒有周陽殺人的證據啊。我建議在確定之前我們還得再瞭解瞭解,如果確定真的是李冬梅外面有人,並且查清楚她的這一段婚外情我們才能讓案件浮出水面啊。”馬青精明的頭腦不得不叫人佩服,當是沃森探長就是看中這一點才選擇馬青的。
經過三天的秘密走訪調查,從附近的居民口中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李冬梅果然外面有人,那個男人就是青陽鎮上一個開精品店的老闆——朱齊。朱齊長相帥氣,身材魁梧,最重要的是很有錢。李冬梅就愛逛這樣的店,她出眾的外表也迷倒了朱齊,一來二去倆人眉目傳情就勾搭上了。這個消息周陽很快也知道了,被戴了綠帽子他氣的恨不得打死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可是他性格懦弱,氣歸氣,但是就知道忍著,他好言好語的勸著李冬梅,但是李冬梅對他唾之以鼻,不屑一顧。
沃森探長和馬青一起去了鎮上找到了朱齊,這個男人坐在店裡正看著電視。一看到警察進來,他有點慌張,趕忙站起來有點緊張的說:“您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你是朱齊嗎?我們是警察,現在有一宗殺人碎屍案需要你協助一下。請問你認識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嗎?”馬青說著,遞過來一張李冬梅的照片。
“不,不認識。”朱齊矢口否認。
“你再好好看看。”沃森探長注視著他說道。
“不……不認識。”朱齊搖搖頭。
“呵呵,那您知道最近發生的殺人碎屍案嗎?”沃森探長問。
“嗯,知道,知道。我想我可能幫不上您們什麼。”朱齊心虛的說道。
“那好,如果您想起什麼記得聯繫我們,這是我的電話。”沃森探長遞過名片。
回到警局,沃森探長說:“馬青,你覺得這件事情誰才有可能是兇手?”馬青來回的踱步,一會低著頭,一會兒又咬咬下唇,然後說:“我覺得朱齊的身上嫌疑比較大。因為他極力想撇清自己和李冬梅的關係。我們應該再找周陽瞭解情況,他最後一次見李冬梅是什麼時候,知不知道她要去見的是誰?”
“砰砰砰…..”輕輕的叩門聲,周陽聞聲打開家門,“你好,我們還有點情況不太明白想找你瞭解。”馬青說道。
“好的,請進。”周陽一側身讓他們倆進來了。
“你的妻子李冬梅是不是和一個叫朱齊的人有來往?你知道嗎?”
“……”周陽一語不發。
“嗯?”沃森探長發出疑惑的聲音。
“嗯,是的,他們倆……他們倆是一對狗男女。”周陽憤怒著低吼。
“那你最後一次見到李冬梅是什麼時候?”
“知道她死的時候是24號,我是在23號的上午見到她的,那天她精心打扮好就出去了,我也管不住,只好任由著她在外面……”
“那你知不知道她要去哪?”
“知道,就是鎮上開精品店的老闆朱齊那兒。”周陽沉吟了片刻,繼續說:“之後我就沒見到她了。後來見她沒回來,我上朱齊那兒找她,朱齊卻說根本沒見她來。”
“啦啦啦啦啦啦啦……”沃森探長的手機響了,他接過電話後眼睛突然發出亮光,掛斷電話後對周陽說:“今天就談到這吧,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如果你有什麼話想補充的盡早到警局聯繫我。”在路上馬青問:“為什麼急著走?”“你記得李冬梅的屍體是殘缺的嗎?剩下的部分現在已經被人找到了,在另一個山坡上發現的。現在已經被送到局裡了。”沃森探長急切的說著,車子開的飛快。
“哦,那真是太好了。”馬青眉頭舒展開來。
來到局裡,沃森看到一對衣著樸素的中年男女正在等候。警局的小趙對沃森探長說:“這兩位就是報案的人員。他們有重要的信息可以提供。”沃森探長聽了之後高興的對這對夫婦打了聲招呼:“你們好。請問是怎麼發現的。”
“事情這樣的,警察同志。就在24號晚上大約1點的時候,我聽見我們家的幾條狼狗狂叫不止,懷疑有賊來了。於是我悄悄的爬起來,然後向院子裡張望,只看見一個黑影向我家院子裡扔了什麼很大的東西,我們家的狗都爭搶著要吃。我趕緊爬起來去阻止,那個黑影看見有動靜就趕緊跑走了、我打著手電筒一看,嚇壞了,那東西居然是人身體,有一條小腿,一條胳膊血肉模糊,還有一隻腳。我嚇……嚇壞了。”男的哆哆嗦嗦的說。
“那為什麼第二天沒有報案呢?”沃森追問。
“我們怕報案了,警察一時抓不住罪犯,那罪犯便趁機報復我們。所以,我和妻子就把那骨頭埋在了山坡上。”那位婦人急忙說道。
“那為什麼又選擇報案呢?”馬青很好奇。
“因為……因為…..我們似乎被鬼魂纏上了,每到晚上一點的時候,我們家總能聽到女人悲慘的哭泣聲,還會傳來‘我死的好慘啊,你們為什麼不幫我’,這讓我們都快崩潰了。”婦人驚恐的回憶道。
“哦,這樣啊?謝謝你們的幫助。”沃森探長回到辦公室,鎮定的看著馬青說:“你心裡認為誰是兇手了?”馬青茫然的搖頭,聳聳肩說:“我還是一頭霧水啊。你知道了?”“我懷疑是朱齊。”沃森好像有把握。 “嗯,是有可能,他明明就認識李冬梅,卻死也不承認,這充分說明他的心虛。如果是周陽殺人的話,他是沒有能力短時間內將屍體分這麼遠的地方扔掉,他沒有車。從他家到青陽鎮再到另外的一個鎮上開車都需要兩個小時半。朱齊的轎車正好可以做到。那麼朱齊為什麼要殺掉李冬梅呢?”
“沃森探長,有人找。”沃森探長走到辦公室外面,一眼就看見黑皮膚的周陽正四顧張望。“嘿,周陽,這兒呢?你找我對嗎?來吧!”他揮舞著手喊周陽。周陽小跑著來到探長的辦公室坐下。“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補充的?”馬青問。
“是的,我一直對李冬梅的背叛耿耿於懷,覺得尊嚴都被丟盡了,不過她死了,我還是選擇原諒她,想到她死的那麼的慘,我心裡也不太好受。有件事我一定要說。”
“你說。”馬青在一旁做筆錄。
“李冬梅在死之前的一段時間一直吵著要和我離婚,說她要嫁給那個有錢的男人。我對她也心灰意冷了,也隨她的便,想什麼時候離通知一聲就行。那天她走之前,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朱齊很快就會離婚娶我的’,我懷疑朱齊是不是不願離婚,李冬梅的性格又潑辣,是不是在逼迫的時候…....”周陽慢慢的說著。
“謝謝你跟我們說的這些,這對我們的案情很有幫助。”沃森探長決定要和馬青再去暗中調查一次朱齊。秘密跟蹤了三天三夜,沃森探長發現朱齊特別的疼愛老婆,陪老婆買菜逛街,回家還做飯拖地,把老婆伺候的無微不至,典型的好男人呀。這樣的男人會去找情人?
對了,當時在李冬梅的指甲縫裡不是發現男人的毛髮嗎?只要取得朱齊的毛髮與之一比對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那怎麼取得呢?這個好辦。
沃森探長找了一位身材高挑,妙齡的坐台小姐,讓她到朱齊的店裡假裝買東西,然後故意對產品表現出挑剔,當引起矛盾的時候坐台小姐便使勁的扯住朱齊的頭髮,如果朱齊要打這個小姐的話沃森探長和馬青就立即趕來阻止,勸解。一切都和計劃好的一樣,順利的取得了毛髮。經過檢驗,發現李冬梅指甲上的毛髮就是朱齊的。
警局立即下發抓捕朱齊的文件,當朱齊被抓住關進監獄,沃森探長和馬青一起審問他。“朱齊,說說你為什麼殺死李冬梅的吧。不要狡辯,我們在李冬梅的身上找到了你的毛髮,可你卻還口口聲聲說不認識她。你們之間的事早就被傳得沸沸揚揚了,坦白從寬吧!”
朱齊在法律面前低下頭,一點一點的說:“是我殺了李冬梅,她該死。24號那天中午,我妻子上班去了,我和她在家裡吃了午飯,後來我們在臥室發生了關係。她要我離婚,和她結婚。我不肯,我妻子17歲就和我在一起了,陪著我打拼事業,才有了今天這樣富足的生活。她說,你要是不離,我就上你妻子單位和她說我們的關係,看你怎麼辦。我苦苦求她,可是她卻不依不饒。後來她穿衣服想要出門,我被逼急了,便拿出褲帶子死死地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殺死了。殺死她後,我便想著怎麼處理她的屍體,她個子高,很重。要把她弄出去很不方便,於是我就用菜刀把她分了屍,分三次把丟出去。怕被人發現,於是我夜裡開車到處找山坡。丟最後一包屍體的時候,驚動了山腳的一戶人家的狗,於是我想狗應該會吃,所以急急忙忙的把屍體就丟進小院裡給狗吃了。我知道我犯得罪天理不容,但是我最對不起的是我的妻子,請讓我在死前和我的妻子見最後一面,好嗎?”
朱齊的妻子知道事情後,痛苦流涕,但是她直到朱齊被槍斃都沒有去,她只當生命裡從沒出現過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