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故事之單身婚禮

一、不普通的婚禮

童心一大早醒來,就看見孟珊珊已經坐在化妝台前了。孟珊珊背對著童心,穿著一款嶄新的白色露肩裙,一頭瀑布似的長髮垂到腰間。童心打了個哈欠,看來這覺是睡不成了。孟珊珊聽見動靜,回過頭來,臉上已經化好了漂亮的妝。她說:“小童,快起來給我盤頭髮。”

童心不由得也來了興致。她從床上跳起來,洗漱之後來到孟珊珊身後說:“新娘子,新郎看到你的時候,一定魂兒都丟了。”

孟珊珊笑咪咪地看著童心說:“聽說伴郎是個大帥哥,你們倆倒是郎才女貌。”

兩個人一邊說著玩笑,一邊精心地裝扮著自己。孟珊珊的白色露肩裙是兩個人這幾天跑了好幾個商場買來的,這款嫁衣穿在孟珊珊身上,再合適不過了。童心則穿了同一系列不同款式的淺綠色吊帶裙,這個伴娘也同樣很美麗。

而這決非普通的婚禮。不普通有兩點:一,婚禮只有四個人:新郎新娘,伴郎伴娘:二,在此之前,新娘伴娘從未見過新郎伴郎。

孟珊珊和厲立相識於網上。當大多數網戀中的人選擇見面或者網婚的時候,他們兩人選擇了匪夷所思的方式:在未謀面的情況下直接舉行婚禮!這樣一個浪漫的計劃就在今天實施。八點鐘,來自青城的伴郎蔣夏將開車來迎親。四個小時之後他們將在正午到達青城,在厲立佈置好的新房裡與新郎會面,舉行只有四個人的婚禮。

七點五十分,孟珊珊的手機響了。一個略微柔美的男聲自稱是蔣夏,就在孟珊珊公寓樓下等候。孟珊珊下樓的時候,腿有點兒抖,是童心扶著她來到那輛紅色寶馬車前的。

車門打開,跳下一個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他的頭上還戴著一頂黑色的禮帽。兩人看到蔣夏的穿扮都是呆了一呆。孟珊珊想到厲立做事一向特別,這身極酷的裝扮也一定是厲立的主意。

蔣夏的面目果然英俊。他向兩個美女施了一個西式禮節,然後遞上一個信封:“新娘伴娘,我奉新郎之命特來迎親。這是新郎交給新娘的禮物,請收好。”

孟珊珊很大方地接過信封說:“謝謝。”然後蔣夏將後車門打開,讓兩位美女坐入車內,然後關上車門,坐到自己的駕駛位置上,啟動汽車。

童心好奇地湊過來看這個信封。孟珊珊將信封拆開,發現裡面除了一柄鑰匙別無他物。孟珊珊將鑰匙放在掌心端詳著,秀眉微蹙。

這是一柄樣式古老的銅鑰匙,磨損得厲害且有斑斑銹跡。

童心湊到孟珊珊耳邊小聲說:“這一定是你的新郎官送你的百寶箱上的鑰匙。他能開寶馬車來接你,一定很有錢。”

孟珊珊笑笑不置可否,小心將鑰匙收好。

汽車行駛在平坦的公路上,向著青城的方向。童心有意無意瞥了一眼駕位座上方的後視鏡,興奮的心卻是一凜。

後視鏡裡,一雙眼睛正看著她和孟珊珊。那原本是一雙清澈的眼睛,此刻卻迸發出陰鷙的光芒。

然而那雙眼睛似乎覺察到童心的目光,片刻之後恢復了平靜。車子拐了個彎,陽光迎面射來,讓童心懷疑剛才只是看花了眼。

二、屋子裡空無一人

四個小時後,紅色寶馬車停靠在青城郊外的一座老房子前。孟珊珊和童心都有些疑惑:厲立怎麼選擇了這樣偏僻的地方做新房?蔣夏回頭衝她們打了個響指,然後打開了車上的音響。

“邦邦邦邦——邦邦邦邦——”《婚禮進行曲》響起來,一掃長途旅行的勞困。蔣夏朝她們笑笑說:“新娘伴娘在此稍等,我去去就來。”然後就下了車,鑽進了老房子。

孟珊珊看看表,差十分到正午。想到再有片刻,自己就可以見到日思夜想的厲立,心神越發不寧。在此之前,為了保持神秘感,兩個人從來沒有交換過照片。孟珊珊甚至不知道厲立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黑是白,是俊是醜。可是,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孟珊珊發自內心地說:厲立,就算你長成豬八戒那個樣子,我也會愛你的。

厲立當時說:放心,寶貝,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厲立的自信讓孟珊珊滿懷期待。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座房子的大門。門緊緊地關著,十分鐘過去了,表針指向十二點,門還是沒有打開。

童心等得不耐煩了。她說:“珊珊你在這裡坐好了,我去看看裡面的情況。”

孟珊珊一把拽住了她:“別急。我們坐穩了,不要裝作著急的樣子。”

童心明白了。孟珊珊是有意擺一擺架子。這樣也好,不讓新郎覺得新娘心急如焚。

可是又是十分鐘過去了,車裡的<婚禮進行曲>仍然響著,那扇大門卻是始終關得緊緊的。

也是這個時候,剛才還晴朗的天氣突然轉陰。天地都昏暗起來,似乎換了一個世界。

孟珊珊掏出手機,想去撥蔣夏的電話,卻發現此處太過偏僻,根本沒有信號。

又過了十分鐘,童心終於等不下去了。她說:“我還是去看看吧。”

孟珊珊也是坐立不安。她說:“也好。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想一個人坐在這裡。”

兩個人下了車,走到老房子門前。這座房子看來真的有些年頭了,門上的紅漆已經剝落,露出木頭的顏色。童心抬手想敲門,卻發現門並沒有鎖上。於是她輕輕一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緩緩開啟。入眼是一個院落,卻是讓兩人眼前一亮:院落裡到處都是鮮花和彩色氣球,還掛著紅色的飄帶。而更讓人心動的是,地上鋪著的一條紅地毯,從大門開始,一直延伸到正門。

兩入相互看了一眼:怎麼只見佈景不見人呢?他們究竟在搞什麼名堂?紅地毯應該是新郎新娘攜手踏上的,哪有新娘獨走的道理?

童心朝裡面喊了一聲:“有人嗎?”

四方的院落迴盪著童心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回應。

“蔣夏!蔣夏在裡面嗎?厲立!厲立你在哪兒?”童心繼續喊道。

仍然沒有回應。她們終於按捺不住了,踩著紅地毯走了進去。

孟珊珊此刻的心情一落千丈。婚禮是他們一周前定下的,這一周的時間裡,她日思夜想,都在想像著婚禮那一刻的甜蜜,卻沒有料到,此刻竟然會是這番情景。他們為什麼不出來?難道裡面發生了意外?

更奇怪的是,貼著紅雙喜的正門也沒有鎖上。難道是厲立他們有意這樣安排,是給他們一個刺激的體驗?可是……來不及細想,她們已經推開了門。走進去,兩人都是一愣。

屋子裡空無一人。房子裡面空蕩蕩的,只靠牆擺著一台電視。房間裡倒也乾淨,只是光線不足,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寒氣侵入兩人的心房。她們互相拉緊了手,都感覺到對方的手比自己的還冰涼。

他們仔細打量著這間房子,除了正門沒有旁門。剛才明明是看到蔣夏走進來,為什麼不見了?還有,新郎厲立呢?

三、珊珊,你好

童心指了一下電視說:“珊珊,他們好像是讓我們看電視呢。”

孟珊珊疑惑地將電視打開。兩秒鐘之後,畫面出來了,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穿著一件雪白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男子微笑了一下,開口說:“珊珊,你好。”

孟珊珊驚叫起來:“厲立!是厲立!”孟珊珊雖然沒有見過厲立,但因為常通電話,很熟悉厲立的聲音。所以電視裡的男子一開口,她便聽出他正是厲立。孟珊珊緊緊盯著電視,呼吸急促。

電視裡的厲立接著說:“珊珊,我是厲立。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我真是高興。我們終於可以見面了,而且第一次見面,我們就可以拜天地,入洞房了。珊珊,我知道你很愛我。我要告訴你,我也很愛你。我們一定要長相廝守,直到白頭。”

孟珊珊聽著厲立的話,幸福得幾乎喘不過氣了。可是童心卻越來越疑惑。她看看孟珊珊,想提醒她,卻看到她一副癡迷的樣子,只好暫時將話咽到肚子裡。

因為孟珊珊一門心思在厲立身上,所以忽略了畫面裡的場景。童心卻是注意到了——畫面裡的厲立是坐在一把椅子上的,周圍是白色的牆壁,如果不仔細看,就是白花花一片。而仔細看厲立的雙腳,則是懸空的。這說明,椅子是懸空的,厲立的腳並沒有踩在地面上!

發現了這一點,童心倒吸一口冷氣。可是,就在這時,電視裡面,厲立的身後忽然閃出一個黑影,那是一個身穿黑衣、黑布蒙面的人。因為房間和厲立都是白色的,所以這個人一出場就特別顯眼。孟珊珊正沉浸在柔情蜜意中,忽然看到這個人,不禁“啊”地叫出了聲。

接下來發生的事幾乎令她昏厥。這個突如其來的黑衣人手裡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而厲立似乎並沒有察覺身後的變化,還繼續對著鏡頭說:“珊珊,我的新娘,我終於可以見到你了。你一定比我想像中的更漂亮……”厲立剛說到這裡,後面的黑衣人已經將手中的刀朝他的後頸砍了下去。孟珊珊大叫一聲:“小心!”可是厲立根本不可能聽到她的提醒。就在轉眼之間,刀子落下,鮮血飛濺。厲立身體一晃,然後摔下去。

也是這個時候,孟珊珊才終於發現厲立的椅子是懸空的。因為厲立摔下去之後,在屏幕上消失了,只留下那把左右搖擺的椅子。然後,砍他的那個黑衣人一閃身,亦從畫面中消失。

之後,電視裡只留下雪白的牆壁。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孟珊珊一把抓住童心的胳膊,幾乎是哭著說:“小童,厲立被人殺死了!”童心也是驚魂未定。她抱住孟珊珊,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珊珊,別怕。我們現在想辦法離開,然後報警。”

孟珊珊點點頭。可是她們準備離開這座房子時,卻發現正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面鎖死了。

四、又是信封

兩人大聲呼救起來。可是她們很快失望了。她們剛才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是一處極為僻靜的地方,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經過。

這個時候,電視的電源也斷掉了。屏幕一黑,整間屋子也就漆黑一團。這間房子根本就沒有窗子,門又鎖死了,怎麼會有光源?

孟珊珊腦子裡嗡嗡作響。她在想,剛才電視裡播放的畫面是錄像還是現場實況?如果是錄像,說明厲立在她們來之前已經遇害;如果是現場實況,說明厲立剛剛被殺死,或者還有挽救的可能。此時此刻,儘管孟珊珊自己尚處在危險中,卻根本沒有考慮自己,整顆心都繫在厲立身上。

愛情可以沖昏一個人的頭腦,亦會讓人在危險中冷靜下來。想到厲立還有可能得救,孟珊珊鎮定下來,對童心說:“小童,我們摸一摸,看這座房子裡有沒有暗道。”

童心儘管害怕,但因為急著想出去,便照孟珊珊說的做。兩個人在黑暗中分頭在四周摸索著。十分鐘後,童心叫起來:“珊珊,這裡好像是個暗門!”

孟珊珊朝童心說話的地方摸過去,摸到童心的手,童心將她的手放在一個突起上。

孟珊珊也摸出來了,是一個鎖孔!

“珊珊,鑰匙,你的鑰匙!”童心想起來在雲城臨走前蔣夏交給孟珊珊的鑰匙,心中忽然一亮。

孟珊珊忙將那個信封拿出來,手抓出鑰匙,黑暗中朝那個鎖孔插去。

沒想到非常順利,鑰匙在鎖孔裡輕輕一轉,便聽到“卡啪”一聲。孟珊珊用力一推,真的推出一道門來。

眼前忽然亮起來。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她們眼前一花。將眼睛閉上,再睜開,發現這是一間跟外面的房間差不多大的屋子。也是空蕩蕩的,只在正中,懸著一把椅子,離地面有半米的距離。

椅子是被結實的細線掛起來的。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她們的錯覺,這把椅子還在微微晃動。而就在椅子下方的地面上,有一灘新鮮的血跡。

看到這灘血,孟珊珊一陣眩暈。童心將她拉進屋子,他們看到門後靠牆擺著一台攝像機。這裡果然是剛剛電視裡面上演的現場。可是這個房間空無一人,受傷的厲立和那個蒙面黑衣人呢?

難道這個房間仍有暗門通往另一處不成?可是她們只有一把鑰匙,就算有暗門也打不開。難道這裡的鎖是通用的?

想到這裡,孟珊珊回身想把鑰匙從暗門上取下,卻是猛然一僵——培門在她們進去之後被鎖上了!那把鑰匙也無法取下了。還好,房頂有一盞燈,她們不至於像剛才那樣在黑暗裡摸索。

孟珊珊懊悔之際,聽到童心說:“珊珊,你看,這是什麼?”

孟珊珊看過去,童心已經從那台攝像機下面取出一個信封。

又是信封,而且跟蔣夏給她們的裝鑰匙的信封一樣。

難道伴郎蔣夏是整件事情的策劃者?從她們一上車,便在蔣夏的控制中了?

不容多想,孟珊珊拿過信封,從裡面掏出一張照片。

等看清楚照片上的內容,她們不禁渾身顫抖起來。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都穿著中式的大紅色婚服。新郎正是剛才出現在電視上的厲立,腦袋歪向一邊,臉色慘白,脖子上一片血紅——是已經死去的厲立!

再看新娘,頭上蒙著紅蓋頭,根本看不出來是誰,但身材與孟珊珊相仿。新娘唯一露出來的是一雙玉手,手指細長,根根如蔥,也似孟珊珊的手。

新娘的一隻手與新郎的一隻手根根相扣,兩人並排坐在老式椅子上。整幅照片有說不出的詭異。

童心越看心中越惶恐,再看孟珊珊,卻見她盯著照片的表情極為認真,嘴裡還喃喃數著:“一、二、三、四、五、六……”

童心大駭,以為孟珊珊瘋了。孟珊珊數完之後,卻是長出一口氣,平靜地對童心說:“小童,照片上的死人並不是厲立。電視裡的也就不是。”

“什麼?你確定嗎?”童心很驚訝。

孟珊珊指著照片上那人的手指說:“你看,平常兩個人拉手的時候,是十指相扣的。但他們卻不是,而是十一指相扣。”

童心驚叫:“這個人是六指!”

“不錯,”孟珊珊點頭。“所以他並不是厲立。我和厲立曾經做過‘心有靈犀’的遊戲,兩個人都豎起一根指頭,看是不是同一根。所以我能確定,厲立並不是六指。”

孟珊珊說完自已把眉頭皺起來了:剛才電視裡的聲音確實是厲立的。這個人不是厲立又是誰呢?

五、四方牆洞

孟珊珊正在發愣,忽然聽到身後有響動。她回頭一看,只見一面牆上掛的白色窗簾自動拉開了。因為窗簾是白色的,與牆壁一體,所以她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留意。

窗簾拉開之後,亦是白色的布。卻突然間有了顏色——原來窗簾後面的布是一塊小小的銀幕,後面有一台放映機,她們正處在銀幕的反面,倒也看得清楚。

銀幕上是一個人。這個人身穿黑色燕尾服,頭戴黑色禮帽,正是蔣夏!

銀幕上的蔣夏一動不動,她們正懷疑這不是電影而是幻燈片,蔣夏卻突然轉回了身。

蔣夏身後出現一個穿黑衣的蒙面人,正是剛才的殺手,手裡仍然緊握著那把刀J

孟珊珊和童心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蔣夏砍去。在孟珊珊和童心的驚叫聲中,蔣夏中刀倒下。

她們看得驚心動魄,呆立原地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見那個銀幕緩緩拉開,一個窗戶大小的四方牆洞顯現出來。

兩個人手拉手走近,卻見牆洞後面又是一間房子,地面上有一灘血跡。

她們明白了:這血跡正是蔣夏的。蔣夏也被黑衣人殺死了。她們原以為蔣夏是幕後的黑手,看來是錯怪他了。黑手另有其人!

孟珊珊的身體忽然晃了晃。童心一把扶住她:“珊珊,你沒事吧?”

孟珊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緩緩地對童心說:“難道,策劃這件事的人,正是厲立?!”

童心還沒有來得及發表意見,孟珊珊又將頭使勁搖起來:“不!厲立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一定另有原因!”

童心回過身,驚叫起來:“珊珊,門開了!”

果然,她們剛才走進來的暗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了。

她們急忙走出去,來到第一間房,看到進來時的正門也大開著!

兩人互望一眼,意思是:要現在逃走還是留下來?

孟珊珊推了一把童心:“小童,你先走吧。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然後報警。”

童心問:“那你呢?”

孟珊珊回頭一指暗門:“我要從那個牆洞裡跳過去,進入下一道關口。我想,厲立一定有危險,他在裡面等著我。”

童心毫不猶豫地說:“珊珊,我不走。我們一起去那個牆洞。”

孟珊珊感到心頭一熱,一直籠罩著她的寒意無影無蹤了。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拉住童心的手,兩人順原路返回,從那個牆洞跳了進去。細心的孟珊珊沒有忘記將那柄鑰匙取下,緊緊攥在手心。

六、扯下紅蓋頭

第三間房子除了正中擺著一台放映機之外,沒有其它擺設。這間房子也沒有燈,光線是從牆洞照進來的,因此不是很足。她們仔細查找卻沒有找到蛛絲馬跡。

孟珊珊蹲下來看了,放映機是關著的。她摸了摸,機器還有些熱度,看來剛剛被人關掉。可是這個房間裡沒有人,是誰關掉了放映機?那只有一個答案,就是這一切都是有人遙控操作的。包括之前的窗簾開啟,以及電視突然斷電。

孟珊珊站在原地想了片刻,突然沖童心喊道:“小童,我們快跑出去!”

小童來不及問孟珊珊原因,她看到孟珊珊敏捷地一躍,跳上牆洞,然後鑽入了第二間房,於是也緊隨其後。童心的腳剛落地,便聽到那只牆洞“轟”的一聲,緊緊關閉。孟珊珊冒著冷汗對童心說:“我進這座房子的時候,在外面大略看過,面積並不大,最多也就是三間房子的大小。所以,牆洞裡的第三間房一定是絕路。如果我們剛剛跑得慢點,就一定被卡進去了。”

童心想到那間屋子沒有照明設備,吐了吐舌頭。她可不想再被關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了。

現在要怎麼做呢?孟珊珊還沒來得及思考,便發現通往第一間房的暗門又緊緊關上了!還是慢了一步!她幾步跑過去,門被鎖得死死的,卻又發現,這個門上,也有一個跟外面一模一樣的鎖孔。

死馬全當活馬醫,她把手裡攥著的鑰匙插入鎖孔,一擰,鎖竟然開了!童心低呼一聲,將暗門一拉。眼前應該是第一間擺著電視的房間才對。

沒錯,是第一個房間,但是,除了擺著一台電視,又多了一張老式的雙人椅。

雙人椅上坐著一男一女,都穿著大紅色的中式婚服。新郎腦袋歪向一邊,臉色慘白,脖子上一片血紅。新娘頭上蒙著紅蓋頭,根本看不出來是誰,但身材與孟珊珊相仿。新娘唯一露出來的是一雙玉手,手指細長,根根如蔥。

新娘的一隻手與新郎的一隻手根根相扣,不是十指相扣,而是十一指。

眼前的情景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孟珊珊和童心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她們從進入這座詭異的房子開始就遇到了許多恐怖的畫面,但僅是畫面而已,是電視鏡頭、照片還有投影。而現在她們看到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場景。兩個人就在離她們數米的地方,男的已經死去,女的不知死活!

童心喘了口氣說:“珊珊,我們快走,去報警。”

孟珊珊點點頭。可是她們想走出這座房子時,卻發現,正門又緊緊地關閉了!

正當她們六神無主時,一聲女子的淺笑從腦後傳來。

這聲笑嬌媚,清脆,本十分悅耳,但此情此境想起,令兩人魂飛魄散!她們驚恐地回過頭,卻見坐在椅子上的那個新娘輕輕放開握著新郎的手,緩緩抬起,一把將頭上的紅蓋頭扯下。

八、三重考驗

蔣夏確實是個女子,一個很美的女子。但她不叫蔣夏,而叫秦玥.秦玥曾經的戀人是厲立。而正像大多數戀人那樣,他們的愛並不平等,秦玥愛厲立更多一些。她很想早些做厲立的新娘,但厲立卻從來沒有提到要娶她。

終於有一天,厲立跟秦玥提到了分手。他說他並不愛秦玥,相反愛上了一個網上認識的並未謀面的女孩,叫孟珊珊。他們再有一周就要舉行婚禮了。

厲立的話對秦玥來說彷彿晴天霹靂。但她見厲立心意已決,只能面對現實。她將自己關在家裡想了兩天兩夜。兩天兩夜之後,她終於想通了:勉強的愛不會幸福,她要離開厲立,找一個真正相愛的人。可是,她對厲立的感情不是一時就能放下的。她仍然牽掛著厲立,擔心他娶到一個對他虛情假意的人。畢竟網上的戀情太虛幻,經不起現實的考驗。

於是秦玥想到了這個主意。她找了兩個朋友,一個叫齊嗚,一個叫陳耳,來幫助她完成這個計劃。她知道按照厲立與孟珊珊的計劃,今天將是他們大喜的日子。是厲立的好朋友蔣夏作為伴郎開車去雲城接新娘和伴娘,而昨晚蔣夏幫助厲立佈置新房就住在厲立家。

於是昨晚秦玥以送禮物的名義去了厲立家,趁兩人不備,下了迷藥。藥力很強,可以令他們昏迷十幾個小時。

今天一早,秦玥就女扮男裝,以伴郎蔣夏的身份將孟珊珊和童心接到了這個她早已佈置好的老房子。

錄相,照片和投影都是她事先製作好的。那段酷似厲立的配音,是齊嗚和陳耳利用電腦技術合成的。齊嗚扮做厲立,而陳耳就是那個黑衣殺手。

話說到此,真相基本大白。孟珊珊卻是更加迷惑。她問:“秦玥,你做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麼?只是阻止我與厲立的婚禮,並故意驚嚇我和童心嗎?”

秦玥慘然一笑:“你會錯意了。我這樣做是對你的考驗。而你竟然出乎意料地經受住了考驗。”

“考驗?這考驗從何說起?”童心插話。

秦玥說:“考驗有三。第一,珊珊到底是真心想嫁給厲立還是只想做個遊戲。如果她真心想嫁給厲立,就不會輕易被這裡的恐怖場景嚇倒,而且這裡機關重重,她必須有足夠的智慧解開。這些她過關了。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地方。你們進入第三個房間之前,已經得知厲立和蔣夏可能遭遇不測,生死不明。這個時候,我在門外給你們開了退路。所以,珊珊當時有兩個選擇,一是確保自己的安全,逃出這裡,二是進入第三個門,與厲立生死與共。而孟珊珊當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足見她對厲立的真心。”

說到這裡,秦玥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孟珊珊,眼裡既有欽佩又有妒意。

孟珊珊問:“那麼第三個考驗呢?”

秦玥說:“第三個考驗就是,你是否能認出這個厲立是假冒的。我知道,你們並沒有見過面,做到這一點很難,需要直覺,細心和其他許多東西。而你做到了。所以,當你指著齊嗚說他不是厲立的時候,你已經完成了任務。”

孟珊珊終於明白了秦玥的用意。秦玥做這一切,雖然太過偏激,但也可謂用心良苦。看起來,秦玥愛厲立之深,勝於自己。而秦玥以如此寬容之心對待厲立,本身又極為美貌,厲立不愛她真是有眼無珠。可是,她知道,厲立與自己的感情雖然只是一段網絡情緣,但其實已經極為深厚。否則,自己今天也不會經受住秦玥的重重考驗。而反過來,秦玥能如此對待厲立,亦說明厲立是一個值得深愛的人。他不愛秦玥並不是他的錯,愛就是這樣只講緣分,不講道理。

於是孟珊珊真誠地對秦玥說:“謝謝你。我替厲立謝謝你。”

秦玥一笑,眼中的陰騖已經不見。她說:“耽誤了你們的好事,我要說對不起才是。這個時候,只怕厲立和蔣夏已經醒來,正急成一團呢。我送你們去真正的洞房吧。”

他們走出房子的時候,卻見天又轉晴。恍苦隔世的孟珊珊想,真正的婚禮會是什麼樣的呢?

(完)

《週末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