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學院的課主要是在白樓裡上的。這天珠寶系的學生陳富又遲到了,等了半天電梯不到,只好爬樓梯上了四樓。教珠寶鑒賞的老師姓郝,平時為人嚴厲沉毅,學生都怕他。當陳富氣喘吁吁地站在郝老師面前時,心下忐忑不安:壞了,這回定要被臭罵一通,說不定考試也過不了了。不料老師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臉上露出奇異驚訝的神色,稍怔了一下就讓陳富回座位去了。漏網之魚似的陳富又驚又喜,三步兩步奔回座位。期待老師大發雷霆的同學們竊竊私語:老師這是怎麼了?
下課時,陳富被老師留住,本來還懸在半空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原來是怕耽誤上課時間,到下課才找我算帳。陳富只好垂著頭跟老師進了辦公室,不料老師劈頭就問:“最近你經歷過什麼奇怪的事沒有?”陳富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有啊。”老師神色凝重,皺著眉說:“剛才我看你眉宇間有一絲邪氣,印堂發暗,如果沒有經歷奇異之事,怕是有禍上身了。”陳富竊笑:“老師今天是發了那根神經了。”老師歎了口氣說道:“我私下學看相已快二十年了,我知道你不信,但這個東西你一定要帶在身上。”說時遞給陳富一個三角形的黃符,陳富雖不信但也不敢忤了老師盛意,便接過來告辭了。
幾天過去陳富已漸漸把這事淡忘了。一天晚上,他到白樓上晚自習。進了電梯,裡面涼森森的,陳富打了個冷戰,感到有什麼不對勁。電梯上的紅色樓層數變化著:1……2……3……4,“到了,”陳富卻沒有聽到那熟悉的“丁”的一聲,電梯門沒有打開而是飛快的繼續上升。56789….陳富吃了一驚:“測試樓只有6層啊!”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電梯停了下來,但只頓了一下又開始飛速下落,陳富像是自由落體一樣隨電梯下墜,他嚇得面色慘白;“完了,要摔死了。”正在他絕望之際,電梯又一次停住了,紅色數字亮在“4”的位置上,可門卻仍然沒打開。陳富額頭上冒出冷汗,定了定神,“電梯壞了。”“有人嗎?電梯壞了。”他用力拍打著電梯門。電梯裡的燈忽然滅了,機器聲也停了,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黑暗中陳富只聽見自己砰砰心跳的聲音和呼呼喘粗氣的聲音。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咚咚咚”的漸漸向電梯逼近……“
有人來了!”陳富心中一喜,剛要拍門叫喊,陳富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什麼人的腳步會這麼重?又這麼慢?而且還瀰漫著一絲絲鬼氣?難道真的有——鬼?!陳富被自己的念頭嚇壞了,聽著那腳步聲在門邊停住了。狹小的空間裡,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更是叫人毛骨悚然。一股陰冷的風從縫裡電梯門吹來,陳富感到一股涼氣流遍全身,可他不敢聲張,甚至不敢稍動一下。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只是心象擂鼓一樣咚咚跳得飛快,全身瑟瑟發抖,無奈不爭氣的冷汗卻從頭上滑落,砸在地下,在幽靜無聲的環境裡,更顯得分外清晰。
匡匡”電梯門不知被什麼巨大的東西撞擊著,發出可怕的聲音。陳富知道瞞不住,只好壯起膽子問了一聲:“誰呀?”門外的撞擊聲突然停了,他大腦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這時黑暗的門縫中透出一絲綠光。這綠光愈來愈亮,慢慢穿過門縫向電梯內滲透,逐漸形成了一個綠色的人頭。面目清楚只是籠罩在一片慘綠之下,顯得詭異恐怖。它好像努力要鑽進來,脖子被門縫擠得扁扁的,仍向前抻著。
這時綠色的人頭忽然說話了:“幫幫我,幫幫我......”聲音淒苦悲涼。它一邊說著頭一邊伸向陳富,一直伸到陳富胸前,脖子在它身後成了一條細線。仍然淒涼的叫道“幫幫我,幫幫我......”陳富驚恐萬分,連叫都叫不出來。哆唆著想向後退,雙腿一軟癱在牆角,兩手本能地揮舞著擋在臉前。那綠色的人頭詭異地尖聲笑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向陳富逼近,叫聲也越來越淒厲:“幫幫我,幫幫我......”眼看那綠色的人頭就要撲到自己身上了。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陳富心中忽如電光火石一閃,他急中生智掏出了郝老師送給他的那道救命符,用盡全力擲向人頭。只聽“啊”的一聲尖叫,和“轟”的一聲巨響,陳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陳富悠悠醒轉,見電梯門已經開了。想走出去,可能因為驚嚇過度,陳富的腿根本不聽使喚了,他只好拼盡全力爬出了電梯。出來後鬆了口氣,便又暈了過去,第二天陳富便把這件事告訴了郝老師,老師帶他去校方反映。校方當然不信,並斥為無稽之談,於是只好作罷。當然從此陳富無論到那裡也不敢乘電梯了。
然而不久以後,校方一個高層領導的侄子管文被人發現莫名其妙地死在白樓電梯裡。同學們都傳說管文的死狀極為恐怖,大概是嚇死的。他二目圓瞪突出,臉色綠白,嘴大張著,分明是看到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雙手擋在頭前,胳膊僵硬保持姿勢,又像是抵擋什麼似的抬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頭軟綿綿的耷拉在胸前原來頸骨已竟生生折斷,只有一層皮連著頭部,不致於滾落下來。
校方這才重視起陳富的話,讓維修科的人去修電梯,可這個故事傳得全校皆知,無人敢去,後來校方乾脆把電梯封了。
此後就有人說看見那部電梯在夜深人靜時自動開啟,幽靈一般升升降降,門大開著裡面慘綠一團,卻看不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