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人

引子:

W:我沒病

L:我知道,到這裡的都說自己沒病,不過我還是相信你的。

W:為什麼相信我,難道我長的像你的初戀女友!

L:你的思維跳躍性蠻大的,剛才你不是說自己沒病嗎,所以我才說相信你。

W:可是你剛才明明又疑問的語氣說道到這裡的都說自己沒病,這不就是暗喻我有病嗎?

L:好了,我們錯開這個話題吧,你母親說你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

W:你說錯了2點。

L:哪兩點!

W:第一,她不是我的母親,第二,我沒有精神病。

L:從法律意義上來說,她是你的母親,這點我很清楚,至於你有沒有精神上的疾病,這點由我們專業人士來界定。

W:從生物遺傳基因來說,她不是我的母親,嚴格的說,她是我的繼母,另外精神病是指各種有害因素所致的大腦功能紊亂,表現為精神活動異常,具體表現為感知覺,思維,注意,記憶,情感,行為和意志智能以及意識等方面不同程度的障礙。現在你和我的問答何嘗不是一種暗示,你從一個女人嘴中得知她的繼女是個精神病人,那反問為何你不相信這個女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人呢?

L:現在我在和你交流,不是和你母親。

W:那請你不要以這種方式和我交談。

L:好吧,這個話題也先錯開,問個問題吧。

W:說吧。

L:你母親說你經常說自己能看到鬼魂,確切的說是惡鬼。你所接觸或咒罵過的人,都意外死了,不知道你有何解釋。

W:我說過的或者是接觸的人就會死,笑話!那我現在說你今天晚上就會死,你信嗎?

L: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當然不信,不過發生在你身邊的事情,確實十分詭異。你真的能看到鬼嗎?

W:鬼,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但是“她”我倒是見過好多次。

L:那好,你就說一說“她”的事情吧。

正文:

我是個與眾不同的人,這一點,從我懂事的時候我就知道。父親從小就不待見我,母親一直喊我賠錢貨,我知道因為我的出生,讓一直期望生個男孩的父母深深的失望了,我也不想看到他們失望的眼神,隨著我的出生,父母爭執日益加深,終於在我6歲的那年,母親受不了父親的暴脾氣,離家出走了,從此就在也沒有音訊了。

在母親離家出走的第2個月,父親就把我送到了鄉下的奶奶家。

奶奶並不是父親的親生母親,她是我爺爺的續絃,可以想到我這個外人的到來對一個貧困的農村家庭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那未出嫁的小姑,自從見我第一面開始,就對我抱有深深的成見,整天張嘴閉嘴的喪門星轉世,餓死鬼投胎之類的話語。我吃的永遠是他們吃剩下的冷飯。大人的舉動也影響了小孩子,我的堂哥鐵柱——-我認為他活著的主要目的就以欺負我為樂,每天對我非打即罵,我的身上整天是一塊青一塊紫的。剛開始鐵柱還避諱點奶奶,不敢明著來,只是動不動在暗地裡掐我擰我,後來發現奶奶根本就毫不在意這些,於是開始明目張膽的欺負我。我的飯菜裡經常發現一把沙一把土的,我的床褥動不動就出現濕漉漉的一大片黃色的印記,為此我被小姑揪著耳朵扇了好幾個大耳光,我咬緊嘴唇,硬生生的忍住了,我知道其實是鐵柱趁我不在的時候,站在床上尿的,但是記得一次我向小姑辯解過,但我所遭受的卻是小姑姑的拳打腳踢,外加事後鐵柱加倍的報復。

難道我真的不該降生在這個人世,如果父母是恨我的,那當時為何卻要生下我,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但是死亡也需要勇氣的,而我卻是個懦弱的人,一直都是。

同村的小朋友,在鐵柱的到處宣揚下,誰都不願意搭理我,我的身上永遠是髒兮兮的。為了避開人們對我的厭惡的眼神,我每每以一頭黑色濃密的長髮遮起自己的大半張臉。10年後,我才發現,原來《貞子再現》裡面的貞子竟然模仿我的造型。

我努力做到乖巧安靜,為了避免小姑和鐵柱的找茬,我總是一個人獨自坐在牆角的陰影裡,我想像個隱形人一樣活在人們的周圍。可惜我的表現,落在大家的眼裡卻是一種孤僻和病態。不知道是不是命運使然,天生內向怕羞的我卻總是一次又一次的高調的出現在周圍人們的眼前。

記得當時我8歲左右,在村主任的再三勸說下,奶奶終於同意讓我去唸書了。知道我能去上學後,我樂壞了,我終於可以暫時避開家裡發生的一切一切,我可以通過讀書來瞭解外邊的世界。可惜,我又猜錯了,我的苦難的遭遇只是從家裡轉戰到學校,欺負我的人有2人變成了多人而已。通過鐵柱在學校的惡意造謠下,我在孩子們的心目中變成了一個忘恩負義,狡詐陰險的傢伙。同學們都不和我一起玩,渴望朋友的我,在又一次的失望後,已經完全對自己週遭的境遇提不起一絲反抗。我只是一次次被打倒後又一次次的冷著臉站起來,沒有哭泣,沒有憤恨,時間一長,那些欺負我的人對我也完全失去了興趣,也許在他們的心目中,我已經死了。

一日放學後,我孤零零的跟在同學身後,看見他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熱烈的交談著,而我只是一步一步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家走。當路過村西邊水庫旁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張小胖——整天欺負我中的一個人。他正站在水庫邊上撒尿,我所驚訝的不是張小胖他在大家公用水塘裡撒尿,而是他身後緊緊的靠著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人,這個女人一頭濃密的長髮,一身紅色連衣裙,臉色慘白的嚇人,紅紅的嘴唇像抹了鮮血似的,很是瘆人,她就這樣緊緊的靠著小胖,嘴角不自覺的往上上揚,說不出的詭異和陰森。

雖然只能隱約看到她的半張臉,但這半張臉卻讓我渾身毛骨悚然,她的臉上一片慘白沒有絲毫血色,一隻眼睛特別大,整個眼珠全色黑色的,沒有一點白色。我的胃裡忽然一陣絞疼,噁心頭暈感隨之而來,好痛苦。只見這個女人慢慢的伸出一雙慘白的手,輕輕的放在小胖的身後,小胖絲毫沒有察覺,只是身體微微的開始前後晃了起來。她想幹什麼?不好,我忽然意識到這個女人想把小胖推下水壩,我大聲尖叫起來,像小胖飛撲去。隨即我和小胖一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在摔到的那一瞬間,我發現那個女人用惡毒的眼神緊緊的盯住我,剎那間我周圍的空氣瞬間冷了下來,如同在冰天雪地一般。只見她的雙唇都了動,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我卻聽到了她所說的話語:我要毀了你!

這時候我才明白“她”是誰!

被我救下了一命的小胖,並沒有感激我,在最初的驚訝後,他發瘋似的捶打著我,嘴裡不停的喊道:“讓你嚇我,讓你嚇我……。!”

當我滿身傷痕的回到這個所謂的家後,正站在門口邊納涼的小姑撇了一眼後,尖叫起來:“你看你這孬樣,又和別人打架了,你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小**,今晚別吃飯了,去後院劈柴去,別以為去上學,就可以逃避幹活。

我拖著一身的傷痛來到後院,看著滿地的柴火,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正當我在自怨自艾的時候,我的腦後忽然一陣劇痛,我我強忍著痛苦,回頭看去。只見鐵柱一手扭住我的頭髮,另一隻手拿著皮帶。大笑道:“臭丫頭,聽說你發瘋病了,敢把小胖往地上推,皮癢了吧,現在你鐵柱爺爺就讓你好好舒服舒服,說罷,劈頭蓋臉的拿著皮帶朝我掄來。我沒有躲也沒有閃,因為我完全被驚呆住了,不是因為鐵柱在打我,而是我又看見了“她”。只見她一臉猙獰站在鐵柱的身後,確切的說,她是完全俯在鐵柱身上。正用一種貓戲耍老鼠的眼光盯著我,我詫異的望著她,不知道這次她為何附在鐵柱身上。忽然她用那雙慘白的手緊緊的掐住了鐵柱的脖子,鐵柱的臉色瞬間變的發紫,他扔下皮帶,撲騰一下摔倒在地,兩隻小手緊緊的扣住自己的脖子,嘴角不停的吐起白沫來。

我嚇壞了,忙衝上前,想把這個女人從鐵柱身邊拽走,但是當我的手剛剛碰觸到女人的時候,這個女人的頭忽然以360度詭異的角度慢慢的轉動起來,隨即立馬又消失了。劇烈的頭疼和噁心感又朝我襲來。

砰的一聲,緊接著便感覺自己的臉上一片溫熱。我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臉,然後伸手放在眼前,藉著微弱的月光,我看清手裡的東西,血!鮮紅的血!我慢慢的轉過身子,朦朧中看見小姑正拿著一塊青磚,一臉鐵青的站在我的身後,我的目光開始有些游離了,恍惚中我又看見了她,她竟然附在了小姑的身上!!

當我從黑暗中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四周是一片雪白,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被褥,身旁幾個歲數不大的孩子圍著我指指點點的,看著這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群,我費了大半天的力氣才弄明白我昏過去後所發生的事情。

小姑把我砸倒後,我就一直血流不止,擔心出人命的小姑立馬把我送到鄉衛生所,結果鄉里的衛生所說治不了,讓往縣城的大醫院拉,說晚了,人就夠嗆能保住了。驚慌失措的小姑連夜把我送到縣醫院,並且和我的父親聯絡上了,立場堅定的告訴我的父親說,家裡供不起我這尊活菩薩,讓父親把我帶走。父親看著毅然離去的小姑,又看了看醫生手裡那厚厚的一沓醫藥費單子,隨即轉頭就走了,臨走沒留下一分錢,也沒留下一句話,和母親一樣,父親也消失了。

我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徹底的遺棄了,由於我一直昏迷不醒,和家人也聯繫不到,醫院在我昏迷的第五天,把我遣送到了縣福利院的醫務所休養。從此我就是福利院裡的一員了。

春來冬往,來到這裡已經快一年了,我每天都自己靜靜的呆在角落的一角,不和任何人有交集,就算有時有老師和其他小朋友來和我玩,我也只是搖搖頭。有的老師特意來安慰我,問我到底是怎麼了,有何心事,但當我說出我所經歷的事情後,看到的不是老師的認同反而是深深的驚訝。他們都在暗地竊竊私語道這個女孩磕著腦袋了,是個傻子,不要輕易和傻子說話。為此老師還想從大醫院裡找來專科醫生為我看病,看我是否有精神上的疾病,雖然最後好像是那個醫生很忙,只讓福利院寄了份我的資料過去,說是研究研究,但事後再也沒有了下文,福利院的老師也就就此作罷。在這一年裡是我最安逸的一年,沒有人欺負我,也沒有人搭理我,我終於像個隱形人一樣活在這個當下。這段時間,“她”再也沒有出現過。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快、快、把衣服穿整齊,坐成一排,笑一笑。”福利院老師把幾個10歲左右的女孩排成一排,這其中也有我。

今天來的是李教授一家,人家可是高知家庭,要是選中了你們中的哪一個,你們可算是有福氣了,李教授一家人和氣,學歷也高,跟著有學問的人,你們會上大學,成為文化人的,記住男的叫李叔叔,女的叫方阿姨。福利院的老師一遍又一遍的叮嚀著我們。

一對中年夫妻手挽手的走進來,周圍的孩子像上了弦的鬧鐘一般唰的一下,都站立了起來。我自顧自的低著頭一直盯著自己洗的有些發白的膠鞋。老師看見了,忙上前,拉扯著我的胳膊,嘴裡叨念著:“快站好,站好,怎麼這般沒教養,平日怎麼教你的。”我順從的站起身來,還是一直頭不抬眼不睜的。一雙擦的珵亮的黑皮鞋停駐在我的面前,隨即一雙紅色的女士皮鞋也停在了我的面前。

“小妹妹,別害怕,讓叔叔和阿姨看看你。”叔叔這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我慢慢的抬起頭來。一個國字臉,大背頭,帶眼鏡的白面男人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厭惡的看了一眼這個男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2步,隨即一雙溫熱的手輕輕的扶住我的肩膀,“不要怕,小妹妹,我們沒有惡意的。”一口酥軟的話語在我耳朵響起。我的心底不知道為何有些悸動,那是種母親的聲音。我的母親是杭州人,一口蘇儂軟語說的人心裡好舒服。而說話的這個女人也是杭州人,那口獨特的腔調,令我深深的著迷,我好多次都在模仿母親說話的語調,因為我老覺的自己說話的聲音特別硬,周圍的奶奶和小姑她們又很粗俗,我從內心深處羨慕著有知性氣質的母親。而這個女人的說話的語氣和腔調令我著迷。我抬頭看了看一身艷紅的方阿姨,破天荒的開口說話了:“方阿姨,你做我的母親好不好。”

我成了李教授家的養女,過上了讓外人羨慕的生活。我有了自己獨立的房間,有了自己小書櫥,衣櫃,甚至還有了屬於自己的一條小狗。每日上下學,李教授或者是方阿姨都開車來接送我,我成了班上最耀眼的人之一。雖然我還是那樣沉默寡言,但是現在這種境遇讓同學們看到,反而都說,那是一種貴族小姐家氣場,淡淡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氣質,連的我標誌型髮型,也成了班裡女生爭相效仿的對象。我不禁暗暗在想,為什麼同樣的話語動作,只因為身處的環境地位不一樣,就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呢,我不知道,也許只有我變聰明了,才能明白這是為什麼。於是我把自己全部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讀書和學習上,很快的,我的功課在學校裡名列前茅。大家都說我不愧是李教授家的女兒,學習好,人聰明。

時間飛逝,轉眼間我在李教授家也呆了近5年了,在這5年中,有幾點變化。1、是在我來的第二年,我終於開口喊李教授夫妻為爸爸媽媽了;2、我考上了縣重點高中;3。在我15歲那年,我來例假了,方媽媽開心的告訴我,我終於是一個小女人了。我的日子有了新的轉變,美好的未來在不遠處朝我招手。

也許是女大18變,還是因為新家風水養人,我那暗黃的皮膚漸漸變的白皙水嫩起來,人也發育的很好,不認識的人看到我後,都說我18。19歲的樣子。苗條的身材,1。70的個頭,垂落到腰間的秀髮,我竟然成了班上的班花。看著班裡的男孩有意無意的靠近我,巴結我,看著其他女生羨慕嫉妒的眼神,我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好。

新爸爸媽媽的夫妻感情很好,據說他們都下過鄉,支過青。算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可惜媽媽在年輕時懷孩子的時候不幸流產後落下了病根,從此再也生不出娃了。但是父親從來沒有怨恨過,反而對媽媽更好了,過了很多年後,他們終於決定收養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就是我。每當想到這,我都覺的自己特別的幸運,如果不是因為媽媽生不出孩子,也不會成就現在的我,說不定,我現在還在農村的地裡摘苞米呢,這還真得好好感謝村裡的那些庸醫呀。剛想到這,我又立馬深深的後悔了,我這種邪惡的想法,真是對不起待我視如己出的家人呀。

也許是因為我的惡念招來了惡果,不久後的一天中午,我久違的朋友,——-厄運終於又來找我了。

一日午後,我回家拿作業本,一進屋就聽見父母的房間裡傳來異樣的聲響,我慢慢的走上前,悄悄的推開虛掩的房門,一股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我定睛一看,這一眼讓我看到了我不應該看到的景象,一股噁心,羞愧和恐懼的感覺忽的一下湧上心頭,我真不知道如何來表達,我的父親李教授,平日總是一臉和藹可親的樣子,而現今,正在家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腦,電腦中不時傳來男女沉重喘息的聲響,還有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畫面……。我不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父親扭過頭來看見了我,臉上的表情有幾分難看,他暫停了電腦屏幕,朝我走來。我不知道我是離開好還是裝作視若無睹,那時候我呆呆的站在那,沒有任何舉動,頭皮一陣發麻,一步也走不了。

過了好久,一股針扎的刺痛感,把我從夢遊狀態中拉回,這時我才發現父親正趴在我的身上劇烈的喘息著,我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我被父親強姦了。我沒有大聲呼喊,也沒有動,只是空洞著望著。嘴裡喃喃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肯放過我。——正站在父親身後的那個紅衣女人,她正向我露出殘忍的微笑。

事後,驚慌失措的父親,跪在地上向我解釋說,很久以前他就喜歡上了我,說自己沒有兒子,很是痛苦,早就想結束這段婚姻,只是因為社會地位才和母親繼續這段有愛無性的婚姻,說我現今也長大了,說他可以在外面給我個買個房子,養著我,等我生下兒子,他立馬和母親結束婚姻關係,說要娶我。我呆呆的望著這個男人,這個我喊了5年父親的男人,這個平日對妻子疼愛有加的男人,這個像慈父一般照顧我的男人,現今正像一個狗一樣跪倒在我的面前痛訴著自己婚姻的不幸,並且信誓旦旦的發誓說今生要娶我為妻,而我卻是他名義上的女兒。

我把視線偏離了他,冷冷的盯著她,這就是她想要的嗎,當我在最幸福的時刻來徹底的摧毀我,這種折磨遠遠比當時的苦難更加痛苦,也許還是死亡最終適合我。

就這樣,我成為了父親的秘密情人,那段時間,他總是變著法的給我各種價值不菲的禮物,當然也少補了母親那份,每次看到母親興高采烈的,小心翼翼的捧著父親送的禮物時,我的心裡一直在暗暗難過著,這就是別人羨慕的婚姻生活嗎,這就是愛情嗎?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三個月後的一天,當我平靜的告訴父親,我懷孕的消息後,他並沒有我想像中的興奮和激動。他沉寂半響,告訴我說把孩子打掉吧。說我還小,這麼早就有了孩子,對我不好。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我知道,那段時間正好是父親晉陞教授資格最關鍵的時刻,父親絕不容許這個時候有任何事情來阻礙他。

當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感受著那刺骨的器械深入到我的肉體時,我的眼淚不自覺的留了下來,我所失去的不僅僅是我的第一個孩子,而且也失去了我對這個家最後的一點溫情。

事後,父親對我好像很是愧疚,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碰我。每天深夜,當我一個人躺在空闊的大床上,孤寂的感覺又一次的圍繞著我。

我的學業成績一落千丈,逃學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課。當早上我在父母的陪伴下來到學校後,我並沒有走進去,而是轉頭跑向附近的遊戲廳,一呆就是一天,快到放學時間的時候,我又提前出來站在校園門口等著父母來接。我並不喜歡打遊戲,只是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打發這時間。每日在學校的時光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看到周圍那些同學單純簡單的想法,我認為我和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同世界的人呆在一起是一種苦楚。

很快父母被叫到了學校,當得知我最近的表現後,父親一臉愧疚的望著我,沒有說什麼,而母親卻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盯著我,我以為母親會問些什麼,說我或者是打我一頓,結果什麼也沒發生,母親只是低沉的告訴我,要是不想上大學,就別在這裡了。我點了點頭。很快在2個星期後,我被轉學到了一家寄宿制職業技術學校,這裡的考勤十分鬆散,只要是考試的時候稍微抄抄,就能順利通過。也許母親也對我徹底失望,但是我一直隱約覺得母親似乎知道點什麼,但她沒有點破,這個家還是這樣貌合神離的維持著。

新的環境,新的生活,對我來說日子還和以前一樣,在職校的這一年中,我學會了抽煙,打牌、交了一個男朋友,為他墮了胎。那次,醫生嚴肅的跟我說,如果我在這樣隨意的對待自己,也許以後會再也生不出孩子來了。我只是朝醫生笑了笑。我活著都如此的痛苦,要是我有孩子,他又會如何生存呢。這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

17歲那年,父親死了,對外說法是醉酒引發的腦血管崩裂猝死。而真正的原因是,父親死在了他學生的床上。父親死後,母親和我並沒有特別的悲傷,我們倆反而不約而同的從內心深處鬆了一口氣,母親看著我,說道:“回家過吧。”我順從的跟著母親回了家。

此後母親花了一筆錢,送我上了一所民辦的大學,混出了個大專文憑。在母親的幫助下,我進了一家外企做文員。我的未來的道路母親已經給規劃好了,對於我這個養女,她起碼盡到了心,供我上了大學,給我找了份體面的工作,也許從我上班那天起,她對我的義務已經完全盡到了。

我們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很少有交流。只是早上和晚上短暫的碰面,大家寒暄兩句,不像是母女,反倒像一對住在一起的陌生人。

工作中的我,沉默寡言,只是盡心完成上司交代給我的任務,和周圍的同事一點交集也沒有,我不想和任何人在發生這樣或者那樣的情感,因為我已經死了,心早已經死了。不知為何,我的這種淡然的處事方式,竟然得到了單位主管的欣賞。他是一個海歸的博士,未婚,我感覺到了他對我的感情。但是我現在已經對任何人產生不了愛戀了。我怕,因為和我呆在一起的人好像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前些日子,我無意中得知,我的前任男友,因為鬥毆被判了刑,被判了10年監禁。

我懷疑這也是紅衣女子報復我的一種手段,我也許是厄運的寵兒,和我有關聯的人都會遭受到厄運的青睞。

我的若即若離,更加激發了主管對我的愛憐,他對我的愛意引發了一直暗戀他女同事小麗的不滿,小麗比我早來單位3個月,但卻處處以老員工自處,她一直暗戀著主管,但主管卻不喜歡她,反而喜歡我這個剛來不久的新人,不知道怎的小麗竟然知道了我在學校的那些歷史,於是她肆無忌憚的在單位到處宣揚著我當年在學校是如何的放蕩,如何惡劣。在小麗的散播謠言下,週遭平日對我還算客氣的同事們都在暗地裡對我指指點點的。小麗感覺自己奸計得逞了,天天在我周圍轉,什麼聽說你上學的時候每個月都換男朋友;聽說你墮胎次數多的,連醫生都認識你;什麼聽說你不是你父母的親生女兒;你是福利院抱養的。我對她所說的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慨,因為她所說的差不多都是真的,而這些對我來說根本造不成任何一丁點的傷害。不過有個人每天在你耳邊重複這些話語,我也十分厭惡。終於有一天,我走到她的面前,把雙手緊緊的按住她的肩膀說道:“你知道的很多,但是你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和我走的太近的人都不會有好的下場。”當時我清晰的感受到從她抖動的雙肩所散發出來的那些緊張的氣息。

1個月後,小麗死了,當時我也在場。那日週末單位組織一起去郊外爬山,爬到半山腰的時候一塊巨石從天而降,小麗當時就被砸到在地,而我就在她的身邊不足1米處,我知道那塊石頭本來是砸向我的,因為那天,我又看到了“她”!

W:這就是我和她的淵源,你滿意了吧!

L:通過我對你剛才所說,進行了初步的綜合分析,我得出一個結論,你是由於小時候受到壓迫而導致心靈受損傷,導致行為和思想上出現異常現象。那個紅衣女人就是你自己為了自保而幻想出來的一個女人,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就是那個紅衣女人,紅衣女人對你周圍人的迫害,其實就是你在借她的手進行報復。你確實是得病了,我認為你應該立即住院並馬上進行深度治療。

W:你真的認為紅衣女人是我編造的人嗎?我鄭重的告訴你,我從不騙人,這個女人是真的,她不是我,我周圍的人也都不是我傷害。她是存在著的,我每日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能清晰感知到她就在我的身邊,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實情。

30分鐘後,W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她的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管械。

L:您說的對,她早已經神經分裂了,那些人都是她殺害的,不過由於她是精神病人,從法律上不好判刑,只能終身監禁在我們這裡。

F:嗯,我從見她資料的那天,我就知道,她是個病人,確切點說她是一個很值得我們醫療界探索研究的特例。我追蹤這個項目已經很多年了,現在終於到了收官的時候了,對我來說,她就是我的知心人,一個可以讓我實現夢想的那個人。

L:您說的對,方教授!

《女鬼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