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後果很嚴重
一箱酒喝完,張揚並沒有再要,何歆顏提出去去唱歌,張揚給蘇小紅打了個電話,讓她在金樽夜總會留了一個包間。結賬後,帶著兩位女孩離去。
因為他的豐田車在南林寺工地現場被砸,已經送修了,剛才是打車過來的,走出魚館大門,正準備叫出租車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很響亮的吹了個忽哨,六名刺龍畫風的痞子站在那裡,眼神極盡猥瑣的看著安語晨和何歆顏:「小妞挺漂亮啊,過來陪哥哥玩玩!」
張揚皺了皺眉頭,這種事情他遇到過許多次,可在江城這種地方,明目張膽挑釁的人並不多,畢竟這裡的治安比起春陽還要好一些,這樣的挑釁不但低級而且無趣。
張揚抑制住心中打人的衝動,今晚他身邊的兩個,安語晨跟何歆顏性情都有些火爆,安語晨冷冷看了看那邊,咬牙切齒道:「噁心!「何歆顏啐道:「有毛病啊!」
張揚現在是科級幹部,有身份的人,犯不著跟這幫小痞子一般見識,拿出手機道:「我說你們幾個別找不自在啊,再鬧事我報警啊!」可張揚馬上就發現有些不對了,這幫小痞子並不害怕他的威脅,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圍了上來:「小子,你挺狂啊,腳踏兩隻船,哥幾個就看你不順眼了。」
另外一小子道:「這他媽什麼世道,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張大官人笑了起來,冷笑,徹徹底底的冷笑,老子現在不喜歡用暴力,這幫不開眼的小逼,難道看不出我很生氣嗎?難道不知道後果很嚴重嗎?
說起動手,安語晨遠比張揚快得多,她心情也不好,曾祖父的墳頭被破壞,來到江城又看到張揚跟何歆顏卿卿我我,雖說不干她的事情,可心情還是大受影響,憑她多次實戰的經驗,在江城出手,只要適當的掌握分寸,根本不用擔心後果問題,善後有張揚呢。
安語晨像一隻雌豹一樣衝向對手,一腳就將其中一人踹得飛了出去。
何歆顏詫異於她強大的戰鬥力,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她原本打算去找個酒瓶子去幫忙呢,張揚笑道:「我這徒弟橫著呢,幾個小痞子而已用不著我出手!」
可實際情況並沒有像他想像中這麼簡單,又有十多人向他們圍了上來,這群人並不像社會上的痞子,一個個穿著統一式樣顏色的練功服,為首一個瘦瘦的小子指向張揚道:「就是他,就是他調戲我女朋友的!」
張大官人真是一頭霧水,我靠,這啥事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調戲誰了?我一國家幹部,我一堂堂正正的共產黨員,至於去調戲別人嗎?他已經意識到了,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對,這些人肯定是蓄謀而來。
人群中飛出一條漢子,他一身黑色練功服,衝著張揚,二話不說,當胸就是一拳。
張揚心中的怒火已經被這幫人給激起,也是一拳揮了出去,硬碰硬跟他撞在一起,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的拳頭更硬。雙拳相交,張揚的身軀紋絲不動,對方也只是向後退了一步。
張揚內心不由得一怔,對方的實力竟然不弱,十多名漢子把張揚和何歆顏包圍在中心,手中同時亮出了鋼製甩棍,果然是有所準備啊。
張揚笑道:「想鬧事兒,知道我是誰嗎?現在走人,我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揍他!」十多人同時向張揚衝了過去,張揚抱起何歆顏,用力向外扔去,何歆顏發出一聲嬌呼,整個人如同騰雲駕霧一般被扔出圈外,在圈外五六米的地方輕輕落下,張揚用力極其巧妙,力道拿捏的極其到位,如果是別人做出這樣的動作,何歆顏一定會摔得很慘,先把何歆顏送出包圍圈,這樣他就可以全神貫注的對付這幫人。
張揚一把抓住甩棍的尾端,全力一拉,將甩棍從對手手中抽出,然後一個窩心腳,把對方踹得飛了出去,撞在一名同伴的身上,兩人同時翻到在地上。
兩根甩棍向張揚的頭頂擊落,張揚用甩棍擋住,右手化掌為拳,蓬!地一聲擊落在其中一人的腹部,升龍拳第一式,龍戰於野,自從得到那本拳譜之後,張大官人也修煉了不少時日,雖然進境緩慢,可是第一式也已經練得有些火候,這次剛好拿這幫傢伙演練演練。
那廝被張揚一拳擊中,身體宛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起來,連續撞中了三名同伴,然後方才落在地上,這還是張大官人手下留情的結果。
張揚伸出右手接住空中落下的甩棍,此時圍攻他的這些人臉上全都露出懼意,張揚一手一支甩棍,怒吼一聲,如雄獅一般衝入戰團,但見他雙手揮舞,宛如蝴蝶翻飛,在這幫人的身上輕點快啄,一會兒功夫十多人全都軟癱在地上,他是將甩棍當成判官筆使用了,封住了這幫人的穴道,讓他們喪失了戰鬥力。
只剩下最先攻擊張揚的那名黑衣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早知道張揚這麼厲害,打死他都不會找這個晦氣,他壯著膽子,抱拳向張揚道:「敢問朋友,你何門何派?」
張揚把兩根甩棍扔下,一步步走向他,黑衣人只覺著一股強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向他逼迫而來,他抬腳向張揚踢去,卻被張揚一把抓住腳踝,乾脆利索的把他的右腿弄得脫臼,順勢一推,點了他的穴道,把他推倒在地上,張大官人覺著還不解恨,反手抽了他一個大嘴巴:「老子無門無派,打得就是你這幫不開眼的!」
那邊安語晨的戰鬥也已經結束,以她的身手對付六名小痞子根本不在話下,何歆顏抱著痛打落水狗的念頭,在每人的肚子上踢了一腳,她也有怨氣,今天被那個香港影后陰了一次,剛好藉著這些人肉沙袋出出氣。
許嘉勇和袁立波並肩站在窗口,望著酒店門前廣場上張大官人以寡敵眾,威震八方的場面,兩人都顯得有些錯愕,誰都沒想到張揚的戰鬥力竟然如此之強。
只有田斌沒有感到太大的驚奇,當初他親眼目睹張揚在張五樓礦難中表現出的強悍和威風,今天袁立波招來的人比那天少多了,田斌歎了口氣道:「這就是你送的見面禮?兄弟,我看得你師父出馬才有把握!」他並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張揚壓根就是一暴力分子,對他使用暴力,那是自找沒趣。
許嘉勇卻笑了起來:「有些意思!」
警察趕到的時候,張揚已經帶著兩位女孩子揚長而去。
最倒霉的是那些被點中穴道的傢伙,一個個躺在那裡形同癱瘓,袁立波也沒了辦法,只能把他師父給請來。
袁立波的師父梁百川聽到出了這件事也是大吃一驚,這幫攻擊張揚的人,大都是江城百川武校的,穿黑衣服那個是梁百川的徒弟霍長偉。
梁百川臉色鐵青,他替霍長偉把脫臼的大腿復位,然後解開他被封的穴道。
霍長偉滿臉羞慚道:「師父!」他知道這次臉丟大發了,百川武校這麼多人被張揚單槍匹馬給幹掉,傳出去只怕在江城武學界要被人笑掉大牙。
梁百川逐一為學生們解開穴道,冷冷道:「回去再說!」無論這次的起因在誰,梁百川都很不高興,張揚太囂張了,知道這些人是他的弟子,還沒有留任何的情面,這口氣實在難以忍下。
回到汽車上,梁百川反手就給了袁立波一個耳光:「怎麼回事?沒那個本事,何必去惹別人?」
袁立波被打後一聲不吭的垂下頭去,過了一會兒方才道:「他調戲張畦寬的女朋友!」
梁百川抿起嘴唇,張畦寬就是那個瘦瘦小小的傢伙,也是他的弟子過去在春陽,他就聽說過張揚的作風不好,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也並不稀奇,梁百川沉吟片刻道:「讓張畦寬過來,我當面問他!」
蘇小紅專門為張揚安排了貴賓房,特地開了一瓶十五年的芝華士。安語晨現在落下一毛病,看到芝華士就有些犯楚,小心翼翼的聞了聞,品了品這才放心的飲下。
張揚知道她是被牛文強的假酒嚇怕了,何歆顏和安語晨點歌的時候。蘇小紅來到張揚的身邊,嬌滴滴道:「方總剛剛走,聽說你們要合作搞古城牆景區?」
張揚笑道:「是啊!」
蘇小紅眼波流轉道:「張處長看看有沒有能夠照顧我的地方?」
張揚笑道:「我那是搞文化旅遊的,你當是搞娛樂嗎?」
蘇小紅飛了他一眼道:「張處長,合著你心裡就當我是一色情行業的媽媽桑,看不起人是不是?」
張揚嬉皮笑臉道:「不是看不起人,你搞娛樂還是很適合的,去搞旅遊業,屈才了!」
安語晨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向張揚道:「我們安家在江城投了這麼多錢,南林寺景區還沒有搞起來呢,你這邊就張羅著另起爐灶,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啊?」
蘇小紅這才知道安語晨是安志遠的孫女兒,內心中頓時多了幾分謹慎,畢竟安德恆目前和方文南是商業對手,安語晨再怎麼都代表著安家的利益,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的太過隨意。
張揚道:「江城這麼大,總不能什麼事兒都圍繞著你們安家轉,小妖,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五叔把紡織廠搞得天怒人怨,人家一口氣都撒在了南林寺上,差點沒一把火把廟給燒了!」
安語晨輕聲說出了一個讓張揚和蘇小紅都感到震驚的消息:「以後我會負責江城旅遊開發的具體事務!」
對張揚而言是個大喜事,對蘇小紅而言這是個商業機密,她想得很多,這是不是意味著安家要通過安語晨和張揚和解?如果他們解開芥蒂,對方文南可不是什麼好事。
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思,舒緩的音樂聲響起,何歆顏將一首《雪在燒》演繹的如泣如訴,動人之極,讓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一曲唱罷,蘇小紅和安語晨同時鼓起掌來,張揚欣賞的看著何歆顏,感歎道:「我說丫頭,咱能不這麼顯擺嗎?」
蘇小紅真誠道:「唱的真好,如果何小姐願意可以來我的夜總會當駐唱歌手,薪酬方面我一定會讓你滿意!」
何歆顏還沒有說話,張揚這邊已經搖頭道:「蘇姐,您這裡太複雜,人家小姑娘太單純,不合適!」
蘇小紅狠狠瞪了張揚一眼,聽得出這廝壓根就沒瞧得起自己,偏偏他還欲蓋彌彰的解釋道:「我沒瞧不起您的意思,只是覺著不合適!」
安語晨輕聲道:「何小姐條件這麼好,為什麼不去歌壇發展,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介紹香港知名製作人給你認識,我們安家在歌美唱片也有股份。」
何歆顏淡然笑道:「我對娛樂圈也沒有太多興趣,唱歌只是愛好罷了!」
安語晨真摯道:「放著這麼好的條件不去發展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何小姐,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幫你!」
張揚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看號碼很陌生,還是拿起了電話,聽筒中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張揚嗎?」
「是我!」
「我是梁百川!週六你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喝茶!」
梁百川的大名在江城武林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請張揚喝茶,等於向張揚提出了挑戰。
當初在黑山子鄉的時候張揚曾經和梁百川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他還和梁百川的徒弟嚴復生發生了一些衝突,梁百川留給他的印象頗有些宗師風範,感覺還是很通情達理的,他主動找上自己,證明今天圍攻自己的那些人和他有關,張揚心說這徒弟打不過我,師父也要上了,他當然不會示弱,笑瞇瞇道:「梁師傅啊,能得到您的邀請真是不勝榮幸,您說在哪兒吧!」
「週六上午九點江城東郊梅花山暗香閣!」
「好,我一定準時前往!」
張揚放下電話,開始想今晚在一間魚館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一場預謀,他幾乎可以肯定百川武校的人一定是有所蓄謀,不過梁百川這種身份的武林人應該不會做這種宵小的行為,難道這件事和許嘉勇有關?
他們在金樽夜總會玩到晚上十一點左右離去,張揚打車把安語晨送到了帝豪盛世,安德恆當晚也入住在這裡。
原本張揚打算給何歆顏在這裡也安排一個房間的,可是何歆顏卻拉著他出去吃燒烤,小妮子的玩心挺大。
何歆顏對江城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她豪爽的和張揚碰了碰酒瓶,一口氣把那瓶酒喝得見了底兒,張揚讚道:「就你這酒量算得上是女中豪傑了,一般男人看到你都得躲著走。
何歆顏笑道:「你覺著我嫁不出去?」
「那倒不是,你還是有幾分姿色的,真要是動了心思,也能勾引上兩個!」
「呸!你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何歆顏說著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揚夾了顆花生米放在嘴裡:「丫頭,考慮下,安語晨的建議不錯,我看你挺有才的,咱不能耽誤了!」
「行!我考慮下!」何歆顏這次答應的倒是痛快,她不無羨慕道:「安語晨很厲害啊,我聽她叫你師父,她的武功都是你教的?要不你也教教我得了!我也拜你為師!」可何歆顏馬上又搖了搖頭道:「算了,我才不要做你徒弟!」
張揚笑瞇瞇看著她:「那你想做我什麼?」這句話透著一股曖昧的味道。
何歆顏看來有了幾分醉意,嫣然笑道:「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那啥……你不要一棍子把所有人都打死行嗎?」
何歆顏喝了口酒道:「好舒服,離開東江,換換環境,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張揚,我累了!」
「我送你去酒店!」
「別麻煩了,我去你家住!」
「啥?」張大官人愣了,何歆顏是不是想捨生取義啊?
何歆顏笑道:「能省則省,放心,我保證不會騷擾你!」
「問題是我保證不了!」
何歆顏歎了口氣道:「那也沒辦法,你那麼厲害,那麼能打,真要是想做什麼壞事,我這個弱女子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張揚搖了搖頭,麻痺的,考驗我黨性原則的時候又到了。
他們吃燒烤的地方距離張揚租住的小區並不遠,已經是晚上零點,路上行人車輛都已經很少,何歆顏一邊哼歌曲,一邊輕盈的轉著圈兒,看來她今晚的心情不錯。
張大官人笑瞇瞇看著何歆顏,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緣故心底有那麼一點點燥熱。他望了望遠方的湖面,迎面吹來的涼風讓他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一些,自己跟何歆顏雖然很熟,可畢竟從沒往那啥方面想過,也許人家只當自己是朋友,千萬不可產生邪念,張揚一向以為自己不是一個壞人,至少不是一個趁虛而入的人,最難得的是,這廝認為自己在感情上不是個隨便的人,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在感情上的麻煩已經不少,有些事情還是少惹微妙。這跟何歆顏的性情也有關係,她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敢愛敢恨,讓這樣的女孩子愛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來到張揚的房門前,何歆顏居然有些猶豫,她小聲道:「我又有些後悔了,要不,我還是去住酒店!」
張揚笑道:「少折騰了,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不堪,我有客房的!」他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何歆顏有些忐忑的跟著他走了進去。
張揚把鑰匙隨手扔在桌子上:「我先去洗個澡,你自己去挑房間啊!」他看出何歆顏的顧慮,不禁笑道:「真把我這兒當成狼窩了!大不了你把房門給插上!」
何歆顏道:「區區一道房門能攔得住你?」這可是實話,張大官人武功蓋世,這薄薄的門板根本擋不住他一拳。
「你低估了我的自制能力,也高估了你的誘惑力!」張大官人拋下一句話,走入了浴室之中。
何歆顏望著他的背影有些羞澀的笑了,她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長舒了一口氣,讓心情慢慢放鬆下來。眼睛盯著電視機屏幕,腦海中卻回想起自己和張揚相識以來的情景,何歆顏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溫馨的笑意,她忽然意識到這個桀驁不馴的張狂小子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經越來越重要,她無法漠視這種情感的存在,可想起張揚身邊走馬燈般更換的美女,何歆顏又不由得秀眉顰起,人家的心裡可能從來沒有自己的位置,明明知道這是一個火坑,自己可不要往裡面跳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有些失落,有些疲倦的打了個哈欠。就在這時,房內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何歆顏驚呼道:「張揚,停電了!」雖然她的膽子很大,可是猛然陷入黑暗中還是讓她有些害怕。
張揚滿頭都是洗髮膏,他大聲道:「電視櫃裡有火機蠟燭!」
何歆顏摸索著來到電視機前,從電視櫃裡找到了火機和蠟燭,她大聲道:「你們這裡經常停電嗎?」
浴室裡響起嘩嘩的水流聲,張揚並沒有回答。
何歆顏撅了撅嘴唇,打了兩下火機卻沒有點燃,看來是火石用完了,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火機打不著!」
「真是麻煩!」張揚摸黑沖洗乾淨身上的肥皂沫兒,披上浴袍走了出去。
何歆顏一手握著蠟燭,一手拿著火機坐在沙發上,聽到張揚的腳步聲,她一顆心稍稍安定了下來:「張揚!」
張揚吸了吸鼻子:「什麼味兒?」
何歆顏經他提醒也吸了吸鼻子,空氣中充滿了一股煤氣的味道:「煤氣?」
張揚道:「沒事你動它幹嘛?」他舉步向廚房的方向走去,摸黑來到灶台前,發現兩隻煤氣閥門都是大開著,他苦笑道:「你真粗心啊!打不著火,也要把總閥給關上啊!要是發現晚了,恐怕我們兩個都得被憋死!」
何歆顏跟著向廚房走來,充滿詫異道:「我根本沒進你廚房啊,是你自己忘了吧!」
張揚伸手去關煤氣閥門,眼睛的餘光,卻忽然聽到悅耳的八音盒聲,他轉身望去,卻見廚房餐檯上一個音樂盒響起,隨著芭蕾小人的轉動,音樂盒冒出了一支火苗,那火苗遇到充滿煤氣的空氣,猛然變得奪目而絢爛。張揚的雙眼睜得滾圓,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猛然轉過身去,衝出廚房,展開臂膀抱住了何歆顏的身體,一下就把她壓倒在沙發上。
何歆顏不明白他的動機,還以為他獸性大發想要非禮自己,尖叫一聲,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火焰迅速擴展起來,煤氣濃度極大的廚房內,頓時引發了爆炸,一團耀眼奪目的火光從廚房內綻放而出,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熊熊火焰宛如一條長龍從廚房的大門噴發出來,迅速擴展到整個客廳。強大的熱浪將沙發衝擊的翻轉了過去,火焰從沙發的上方掠過,照亮了張揚和何歆顏的面孔,他們的身體隨著沙發翻滾被抵在了牆角。房間窗戶的玻璃因為承受不住強大的壓力全都碎裂,玻璃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
整個客廳內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張揚抱起何歆顏,在爆炸之後,迅速從沙發上竄起,用身體把窗戶撞開,從破裂的窗口中跳了出去。
直到落地之後,何歆顏仍然沉浸在爆炸的震駭之中,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張揚用身體保護了她,自己卻沒那麼幸運,一件浴袍已經燃燒了起來,身上也被灼傷了多處,他在草坪上連續幾個翻滾,把身上的火焰撲滅。
來自張揚家裡的爆炸很快就將整個小區的居民驚醒,不少人都跑過來圍觀,張揚頭髮也被燒掉了不少,浴袍也燒出了好幾個大洞,衣不蔽體,臉上也被煙熏火燎的黑一塊紅一塊,狼狽到了極點。
消防隊接到電話很快就趕到了這裡,消防隊員投入到緊急的滅火行動中。
何歆顏和張揚兩人接受調查的時候,有一名晨報的記者過來對著他們一陣狂拍,張揚正一肚子的火氣,怒道:「操你大爺的,拍什麼?」
那小記者看到張揚神情不善,意識到他要搶自己的照相機,慌忙鑽入人群中跑了。
張揚光著腳板再加上周圍都是看熱鬧的群眾,也不方便追趕,只能作罷。
等消防隊調查完情況已經是凌晨三點了,他們初步認定這次的火災是因為張揚忘關了煤氣閥門,遇到明火後引發的爆炸。
張揚卻知道這事情沒那麼簡單,他認為一定有人在縱火,不過大火已經將所有的證據抹掉,他雖然口口聲聲有人縱火,一時間也找不到證據。根據消防隊的現場調查來看,基本上認定是一起因煤氣洩漏後操作不當而引起的火災。
處理完現場的事情,張揚和何歆顏就近找了小區旁邊的招待所住下,張揚身上多處被灼傷,雖然燒得不重,可身上還是起了不少的水泡,痛得他一夜也沒能睡好。
第二天一早,何歆顏出去給他買了身衣服,和燙傷膏,來到他房內幫他把燙傷處塗抹一下,卻見張揚的後背之上多處被烤炙的紅腫,還起了幾十個大小不等的水泡,又看到張揚肩頭還有一個血糊糊的牙印,卻是她昨晚咬出來的,何歆顏望著張揚的慘狀,鼻子一酸,眼圈竟然紅了,她柔聲道:「疼不疼?」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事兒,又不是什麼重傷……嘶……」何歆顏給他塗抹燙傷膏的時候,這廝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換好何歆顏給他買來的衣服,張大官人來到鏡子前看了看,卻見自己的頭髮被燒得極其難看,如同斑禿一般,何歆顏的頭髮也被燒了一些,不過女孩子頭髮長,反倒看不出來。
張大官人還是很注重形象的,他來到路邊的理發攤,花了一塊錢請人給刮了一個光頭,這叫刮去晦氣從頭再來。帶著清清爽爽的禿瓢,張揚回到自己的租住處看了看,門口窗口到處都是煙熏火燎之後的痕跡,他踩著灰燼走入房內,昨晚絕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事先潛入廚房內擰開了煤氣閥門,然後放置了那個自動打火的八音盒,從而引發了這場爆炸,張揚在火災後的房間內仔細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張揚敢確定這次絕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設下圈套,想要謀殺自己。甚至連停電也是有預謀的,事後調查知道,當時停電是因為保險絲熔斷,如果當時火機不是火石用盡,何歆顏打著火的話,後果將更加的不堪設想。
何歆顏也抽空去修剪了一下頭髮回來,站在門前看著屋裡狼藉一片的景象,禁不住歎了口氣道:「到底怎麼回事?」昨晚發生的一切實在太突然,她到現在都沒有理清楚頭緒,只是聽張揚說起有人設圈套想謀殺他。
張揚笑了笑:「可能是我得罪了老天爺……」他躬下身去,從廚房的地面上摸出一塊八音盒的殘片,這是裡面的一個齒輪,僅僅從這零星的部分應該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走吧!」何歆顏輕聲勸道,望著狼藉一片的房間,她忽然感到一陣害怕。
張揚點點頭,轉身下樓。
在樓下遇到聞訊趕來的安語晨,張揚詫異於安語晨靈通的消息:「你怎麼知道?」
安語晨看到張揚平安無恙這才放下心來,可看到他的大光頭之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目光在何歆顏的臉上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何歆顏敏銳的覺察到她目光中潛在的深意,俏臉微微有些發熱。
安語晨將一疊報紙扔給張揚:「張處長,你現在可成了江城的大名人!」
張揚展開江城晨報,卻見三版上專門報道了這次凌晨失火事件,最讓張揚惱火的是自己焦頭爛額的那張照片居然被弄了個特寫,何歆顏露出的是個背影,雖然如此,配上文字頓時讓人感覺曖昧起來,「……昨晚,零時左右,雅湖小區一幢居民樓發生火災,一對熱戀男女險些葬身火海……爆炸發生之時,這對男女幸好正在沙發上,爆炸的衝擊波將兩人從三樓窗口拋出,落在草地上居然神奇的安然無恙,根據調查,這場火災是因為煤氣洩漏而引起……」
張揚咬牙切齒的罵道:「胡說八道!」他看了看報道最後的落款,記者韓德強,心中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張揚的手機也毀於這場爆炸之中,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單單是財產方面也要損失在兩萬多塊。錢財乃身外之物,他並不在乎,可這件事的疑點實在太多,他必須要調查清楚,到底有誰想置他於死地。
張揚讓安語晨把何歆顏送去火車站返回東江,說起來何歆顏也挺倒霉的,辛苦賺來的五千塊港幣也在這場大火中燒了個一乾二淨,不過這小妮子也沒怎麼在乎,和生命相比金錢的價值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張揚直接去了電子儀表廠宿舍,找到了國安局的情報員常浩,常浩聽他說完昨晚的事情,眉頭緊鎖道:「你能夠確定那個八音盒不是你的東西嗎?」
張揚重重點了點頭道:「我可以確定,那個八音盒我從來都沒有見過!而且煤氣閥門也不是我打開的!」
常浩道:「根據你描述的情況,那個八音盒應該是個定時裝置,到一定的時間會轉動發出音樂,內藏的裝置把火打著,對方事先打開了煤氣閥門,煤氣遇到明火之後發生了爆炸!」
「一定是這樣,有人想要謀殺我!」張揚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