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串串兒
張揚道:「不用了,讓人給拆了吧!」
梁成龍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把肺給氣炸了:「我靠,你消遣我玩兒的?大半夜我把工人給你調過去蓋板房,熬夜幫你搭起來了,你這就要拆,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張揚道:「有自己堵自己大門的道理嗎?」
梁成龍一聽愣了:「怎麼回事兒?」
張揚這才把徐光然放權給自己的事情說了,現在新體育中心工程交給他負責了,那幾間板房可不是把自己的路給堵上了。
身為商人,梁成龍在生意上的嗅覺相當的靈敏,他馬上就把握到其中的商機,梁成龍道:「你負責新體育中心的工程,市裡變更了工程合同?」
張揚道:「對!徐書記考慮到新世紀方面無法按照既定工期完成全部工程,所以讓我來接手這件事,除了主體育場之外,其他的場館準備對外招標。」
梁成龍激動了起來:「還招個屁的標,我接了!」
張揚道:「要墊資的!」
梁成龍道:「墊資我也干!」
張揚其實早就盤算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事兒當然要給梁成龍,可他對梁成龍是否願意墊資沒有把握,沒想到梁成龍答應的這麼爽快。張揚道:「你考慮好了,南錫的財政緊張。」
梁成龍道:「緊張也不怕,徐光利能拿到錢,我就能拿到錢,我出一部分資金,喬鵬舉不是搞投資嗎,我把他也請進來,我就不信,老徐敢欠他的錢!」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奸商就是奸商,梁成龍把事情考慮的很周到。張大官人給梁成龍一個評語:「唯利是圖,你真不是什麼好鳥。」
梁成龍道:「你能用喬公子,我為什麼不能用,你在乎的是官位,我在乎的是銀子,沒有銀子我怎麼幫你蓋板樓,沒有銀子我拿什麼去買別墅,白白借給你住!」
張大官人笑罵道:「真他媽現實!梁成龍你要再提這件事我就賴著不還了。」
梁成龍那邊也笑了起來:「哥們,咱們說真話啊,我豐裕集團在平海建築界可是響噹噹的招牌,徐光利的新世紀跟我沒法比,現在深水港那邊暫時歇菜了,這麼大工程,真正想竣工拿錢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新體育中心可不一樣,只要操作得當,能賺上一筆,這條財路你一定得給我,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發了財忘不了你的好處。」
張揚笑道:「行了,你少在這裡明目張膽的行賄,我不要好處,你只要把工程做好就算對得起我了,錢要拿在明處,偷工減料的事情可不能幹。」
梁成龍道:「你放心吧,東江體育場那件事對我的觸動很大,我現在是本本分分經營,昧心錢我不會去賺。」
張揚道:「徐書記表面上給我放權,其實是在給我做套!」
梁成龍道:「你如意算盤落空了,徐書記人家是宰相肚裡能撐船,你翻起的這點風浪,人家根本不在乎。」
張揚道:「在不在乎只有他心底清楚。」
梁成龍道:「你現在越來越像個陰謀家,我開始有些懂你的意思了,你這次搞徐光利早就考慮到了後果。」
張揚笑道:「別把我想得那麼高深莫測,我這人喜歡直來直去,老徐突然變得慷慨了,放給我這麼多的權力,所以我現在更得小心謹慎,你承建新體育中心工程,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我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好。」
梁成龍道:「你怕他接著這件事找你的毛病?」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要是把省運會辦成功了,他臉上有光,要是辦砸了,他肯定會跟我新帳老賬一起算,到時候,我恐怕只有吃不了兜著走的份兒。」張揚把事情看得很清楚。
梁成龍歎了口氣道:「路是你自己選的,既然扔不掉這個燙手的山芋,那就得想辦法把它給吃了,小心點,噎不到你的。」
張揚掛上電話,站起身來到水池邊緣舒展了一下四肢,海蘭撩起池水潑在他的身上。水有些涼,張揚道:「你們不怕冷嗎?」
胡茵茹格格笑道:「多虧了你教我們的功夫,剛下來的時候有些冷,游了一會兒一點寒意都沒有了。」
張揚道:「既然不冷,為什麼還要穿著衣服?裸泳豈不是更舒服。」
海蘭啐道:「大白天的又想耍流氓?」
張揚笑瞇瞇道:「裸泳舒服,咱們一起感受一下。」這廝不慌不忙的脫下衣服。
海蘭和胡茵茹看到陽光下他健美的輪廓,俏臉不由得都有些紅了。
張揚以一個優美的騰躍動作進入水池子中:「我來也……」
張大官人就沒有老實的時候,自從他進入了泳池之後,水波蕩漾,激情四射,海蘭和胡茵茹兩條美人魚被這廝上下其手恣意騷擾,身上的泳衣自然難以倖免,等她們回到岸上的時候,一個個嬌噓喘喘,霞飛雙頰,披上浴巾衝著在泳池內仰泳的張揚狠狠地跺了跺腳。
海蘭想起剛才他的胡鬧,又是愛又是恨,抓起一旁的救生圈向張揚的腦袋上丟去,張揚一偏頭躲了過去,抓住游泳圈,墊在屁股下,笑瞇瞇道:「咱們晚上去湖邊燒烤吧!」
胡茵茹笑道:「好啊,我這就去準備東西!」
張揚道:「冰箱裡有我買的羊肉、雞翅,車庫裡有爐子,對了別忘了多帶兩瓶紅酒。」
雲曦山莊的確是個幽靜的地方,天鵝湖邊只有他們三個人,張揚負責生火支爐子,胡茵茹和海蘭負責串肉串兒,張大官人幹完自己的活兒,來到她們身邊幫忙,看到兩人串的太慢,張揚道:「到底是沒經驗,串串兒也是一門學問。」
海藍啐道:「串串兒要什麼學問!」
張揚笑瞇瞇道:「往肉裡插,要講究個穩准狠!」
海蘭揚起粉拳在他肩頭上狠捶了幾下:「你呀就是狠,越來越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張揚望著她嬌羞滿面的樣子,心中愛極,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又過去摟住胡茵茹親了一口,胡茵茹啐道:「討厭了,你一手的羊油,把衣服都搞髒了。」
張揚笑道:「你剛才不嫌我髒!」
胡茵茹道:「你還讓不讓我們吃飯。」
海蘭道:「乖乖的一邊去,別搗亂,明天我就回香港了,給我留一個好印象。」
張揚道:「我晚上多吃點羊鞭羊球,一定讓你難忘今宵。」
海蘭紅著臉兒啐道:「行了,說不了兩句話就往溝裡帶,你現在真是精蟲上腦,滿腦子就想著這些事兒,真不知道你哪來的這麼大精力。」
胡茵茹深有同感道:「你是不是吃藥了,怎麼對這種事兒有些索求無度,做什麼事都要有節制,聽說這種事做多了對身體不好。」
張揚呵呵笑道:「你哪聽來的?這種事越做越好,延年益壽,永葆青春,你看看你們兩個在我的滋潤下,是不是變得越來越青春,越來越漂亮。」
海蘭道:「少臭美了,那是我們保養得當,跟你有什麼關係。」
張揚道:「當然有關係!」
胡茵茹知道他還不知道要癲出什麼話來,慌忙打斷他的話題道:「現在徐書記把新體育中心的建設權也給你了,你責任重大,省運會要是搞好了,你會增添一筆重要的政績,可要是搞不好,恐怕責任就要你來承擔了。」
張揚道:「怕承擔責任就乾脆窩在家裡什麼事情都不做。」
胡茵茹道:「我真為你捏把汗!」
張揚道:「不用怕,火炬傳遞的事情已經基本上確定下來了,喬鵬舉給我打了保票,這次一定說動喬書記來跑第一棒。」
海蘭道:「要是喬書記出來跑第一棒,那麼平海的各級官員都會關注這件事。」
張揚道:「我最近就把消息給放出去,然後確定火炬的具體傳遞路線,哪兒企業贊助得多,我就先從哪兒開始跑,不捨得贊助的,直接就忽略過去。」
胡茵茹格格笑了起來:「你太勢利了,只認錢不認人!」
張揚道:「沒辦法,缺錢啊!」
海蘭道:「我回去香港之後馬上幫你聯繫一些明星。」
張揚道:「對了,香港那個明星足球隊幫我聯繫一下,我打算組織一場明星足球賽,為省運會啟動儀式助助聲威。」
海蘭道:「沒問題,我和他們隊長梁志偉很熟,那個人沒有太多架子,很好說話。」
張揚道:「上次看到他們跟女足的比賽,關注度很高。如果他們能夠確定前來,我馬上就去聯繫國家女子足球隊。」
胡茵茹道:「做這些事情的前提都是錢,沒有錢什麼都做不成,這場比賽,我們廣告公司來贊助吧,也算是我們對你工作的支持。」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用你們出錢,我有辦法。」
胡茵茹和海蘭都看著他,她們知道張揚想從市裡要來錢應該很難,張揚道:「拉茲先生不是很有錢嗎,我打算把他給哄過來。」
胡茵茹聽到張揚提起周雲帆,不由得笑了起來:「周叔雖然有錢,可他狡猾得很,白出力的事情他可不會幹。」
張揚道:「省運會存在著巨大的商機,現在梁成龍、喬鵬舉這幫人都準備加入一起玩了,拉茲應該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吧。」
胡茵茹發現張揚把梁成龍這些高幹子弟都聯合起來是有目的的,這些高幹子弟的動作往往會成為很多商人的風向標,他們往往是消息最為靈通的人士,他們加入省運會項目,就會給出別人一個信號,這件事大有可為,在營造聲勢方面,張揚已經有了相當的修為。
海蘭對這件事的前景並不樂觀,真正把省運會辦起來應該不難,可是要取得成功卻並不容易,不但要把省運會辦起來,還要取得轟動性效應,更重要的是南錫要在這次的省運會上取得好成績,張揚已經誇出海口,要奪得金牌榜和獎牌榜的雙榜第一,單單是這件事就已經把他自己逼得沒有退路了。其他事情只要有錢都好解決,可比賽成績是無法摻雜太多水分的,張揚想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把南錫的體育提高到平海第一談何容易。
海蘭道:「關芷晴那邊我已經聯絡過,她本人對出任省運會的形象大使並沒有任何興趣。」
張揚道:「是不是想要錢?」
海蘭道:「不是錢的問題,她有經紀人,她的經紀人覺著為這種級別的賽事代言會有損她的形象。」
張揚道:「經紀人?運動員也有經紀人?」
海蘭笑道:「別忘了關芷晴是職業運動員,而且是冰公主,每年代言的收入就有幾百萬美元。」
張揚道:「她是南錫人啊,為家鄉做點貢獻也是應該的。」
海蘭道:「她的行程已經確定了,下週三會抵達南錫!」
張揚道:「具體行程知道嗎?我爭取跟她見見面,省運會缺少一個她這樣的國際明星代言,這次一定要爭取說服她。」
胡茵茹道:「如果真的能夠說服她,我們的廣告招商也會好做一些。」
張揚道:「我得多找幾個大財東贊助才行!」
海蘭道:「生意人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只賺口碑不賺錢的買賣人家是不會去做的。」
張揚道:「萬事開頭難,只要我把這個頭開好,一切就會變得容易起來。」
張揚認識的有錢人不少,別的不說,單單是南錫深水港的兩大投資商,何長安和范思琪都是他的老交情,而且兩人有一個共同點,都欠張大官人的人情。可張揚感覺現在不是利用這份人情的時候,至少省運會還用不上,但是答應了喬鵬舉聯繫何長安是必須要做的,張揚有何長安的聯繫方式,知道何長安現在在非洲散心,他給何長安打了個電話,讓何長安主動和喬鵬舉聯繫一下。
何長安的聲音中氣十足,看來心情不錯,聽張揚說完這件事,何長安不由得笑道:「是不是深水港的資金遇到麻煩了?」
張揚道:「我不清楚,那事兒也不歸我管。」
何長安哈哈大笑起來,其實如果張揚開口,深水港的忙他肯定會幫,他很樂意還一個人情給張揚,可張揚偏偏不求他,何長安因為女兒秦萌萌和外孫秦歡的事情,欠了張揚一個很大的人情,他無論為人處世還是做生意,始終都奉行著互利互惠的原則,他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何長安道:「我還沒有恭喜你榮升呢!」
張揚道:「何來榮升之說,我是被人家從江城趕出來了。」
何長安已經聽說這件事,張揚之所以被從新機場項目排擠出去,其根本原因還是得罪了秦家人,是他們利用在軍方的影響力迫使杜天野做出這樣的決定。正是因為這件事,何長安更覺著是自己連累了張揚。何長安道:「是我連累了你啊!」
張揚並沒有繼續提這件事的意思,他笑道:「旅遊散心也得有個期限,你這一走把南錫的領導們給慌得不輕,深水港的資金鏈突然中斷了。」
何長安對張揚並不隱瞞什麼:「深水港這麼大的工程,我一個人撐不住,星月集團投資不到位,據我說知,他們集團內部意見分歧的很厲害,假如他們最終做出縮小投資甚至中斷投資的行為,都會對深水港以後的發展造成難以預估的影響,我躲起來就是等他們的決斷啊!如果他們做出不利的決定,我就得重新考慮這件事了。」
張揚道:「深水港項目牽扯的資金太大,現在南錫市的財政重點投入到這上面,市裡把明年的省運會交給我,卻不捨得撥款給我,真是棘手啊!」
何長安笑道:「需要我幫忙嗎?」
張揚道:「不用,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自然會開口。」
何長安道:「那好,只要需要幫忙隨時給我電話。」
兩人說了這麼久,卻沒有一句話提及秦萌萌母子的近況,直到臨掛電話的時候,何長安方才道:「大家都很好。」
張揚心領神會:「我很放心!」
張揚和何長安聯繫過後不久,何長安就主動和喬鵬舉取得了聯繫,喬鵬舉知道何長安的躲起來的目的之後,也安下心來,他意識到深水港的資金問題還要糾結一陣子,短時間內不會得到解決。他先期投入的那筆錢短期內是不可能得到回報了,這讓喬鵬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新體育中心的建設上,梁成龍決定墊資建設體育場館,他拉喬鵬舉入伙,喬鵬舉自己籌措了一部分資金,又從妹妹喬夢媛那裡籌集了三千萬,一共五千萬投資興建新體育中心,而梁成龍方面也籌集到了五千萬。
這一消息傳到南錫市領導的耳朵裡,著實讓這幫領導震撼了一下子。
市委書記徐光然知道張揚有些招商的能力,可沒想到他剛剛把體育中心的工程建設權交給了張揚,這廝就打出了一張這麼漂亮的牌,喬鵬舉一直致力於深水港的投資,梁成龍是深水港的建築承包商,可他們兩人搖身一變,聯手轉換門庭,竟然搞起了新體育中心的工程,這讓所有人都沒想到。
常委會上,剛進常委班子的新任常務副市長陳浩憤憤然道:「搞什麼?豐裕集團的梁成龍在深水港玩起了停工,喬鵬舉答應的投資款遲遲不能落實,我找他們談過幾次,都說財務上出了狀況,籌集不到資金,現在怎麼突然有錢了?而且一下拿出了一個億,去搞新體育中心的建設,這張揚也太不夠意思了,竟然挖自己的人的牆角!」陳浩發怒是有原因的,他自從擔任常務副市長之後,就飽受資金問題的困擾,不但要和這幫投資商建築商鬥智鬥勇,還得面對領導的責難,現在幾乎每天他都要被徐光然叫過去呵斥一頓,陳浩這個人遠不如常凌空那樣八面玲瓏,雖然都是徐光然提拔起來的幹部,可在徐光然心中,他的能力要比常凌空差出許多。
組織部長何英培道:「張揚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讓他們拿出錢來,也是一個本事。」
陳浩道:「這不叫本事,叫陰謀詭計,根本是拆東牆補西牆,他把錢從深水港哄了出去,用在新體育中心上面,他的問題解決了,我們深水港面臨的窟窿卻越來越大了,這個年輕人一點大局觀都沒有,只顧著私人的利益,拚命撈取政治籌碼,不會從全局看問題。」他越說越是生氣,一張臉漲得通紅,陳浩最近憋屈的實在太厲害,深水港的資金問題就快把他給壓倒了,其實他也明白,就算梁成龍和喬鵬舉能拿出錢來,現在也不會投入深水港,現在很多人都抱著觀望的態度,深水港兩個最大的投資商出現了問題,星月集團正在重新評估深水港的投資計劃,何長安更絕,乾脆來了個人間蒸發,陳浩能不著急上火嗎?現在看到張揚弄到了錢,他乾著急,抨擊張揚也是為了減輕自身的責任,意思是大家看到了沒有,不是我沒能耐搞好深水港,現在自己人都挖起了牆角。
市長夏伯達咳嗽了一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這邊,然後慢條斯理道:「其實話也不能這麼說,深水港工程重要,省運會也很重要,關係到我們南錫市的形象,而且和深水港工程相比,省運會明年就要舉辦,已經是火燒眉毛的事情了。都是自己的事情,哪有什麼輕重之分。」
陳浩被夏伯達這麼一打斷,也覺著剛才自己的表現有些太過了,他歎了口氣道:「我也不是說省運會不重要,我只是覺著張揚這種年輕幹部挖自己牆角的做法並不好,如果我們所有的幹部都這麼幹,相互拆台,工作還怎麼搞?」
組織部長何英培道:「應該沒那麼嚴重吧,梁成龍和喬鵬舉那種商人,他們就算不投資新體育中心,也未必會痛快的把錢拿出來投入深水港,大家都知道最近深水港的資金出現了一些問題,很多商人都在觀望,小張能夠說動他們把錢投入到新體育中心建設,我覺著是好事。」
陳浩道:「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我認為他的這種行為不值得提倡!」
一直沒有說話的市委書記徐光然笑道:「大家的討論很激烈嘛,老夏的一句話說的很對,深水港工程重要,省運會也很重要,我之所以把新體育中心建設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張揚,就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夏伯達握住茶杯的手猛然一緊,徐光然的這句話包含的意義很複雜,他在告訴所有人,是他知人善任,張揚取得的任何成績都是他預見到的,夏伯達當然聽說過張揚和徐光利之間的不快,旁觀者清,在他看來,徐光然正在一步步把張揚推到坑裡去,張揚稍有不慎就會全盤皆輸。
而張揚似乎是個天生的鬥士,即便是在這種政治環境下仍然表現的戰鬥力十足,他應該是要通過這次的省運會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能力。
徐光然道:「深水港的工程遇到了困難,我相信只是暫時的,我們南錫的優勢擺在這裡,只要是有眼光的商人都會看到我們遠大的前景,他們不會放過這個發展的機會。我們要時刻保持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張揚作為一個年輕的幹部,身上有些缺點是在所難免的,可是我們要多看到他的有點,盡可能的激勵他把優點發揮出來,讓他的工作熱情化為動力和能力,切實的為南錫做事。」徐光然適時的停頓了一下道:「投資在深水港,投資在新體育中心,都是投資南錫,只要是投資南錫,有利於南錫發展的,都是我們南錫的朋友,我們都要歡迎。」
徐光然的話引來了一些掌聲,並不熱烈,常委們的無精打采也是顯而易見的,最近南錫的日子並不好過,沒有什麼值得激動的事兒。
徐光然臉上的表情雖然顯得很開心,可他心頭並不舒服,他把新體育中心的建設權放給張揚,張揚這邊就把喬鵬舉給招呼進去了,有了喬鵬舉的參與,這件事就變得複雜了許多。徐光然明白張揚這樣做的目的,他是給自己加重砝碼,選好退路,避免受到刁難。
宣傳部長梁松道:「我聽小張說準備搞一個火炬傳遞……」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浩打斷了,陳浩不屑道:「年輕人做事就是喜歡出風頭,盡搞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什麼火炬傳遞,有意義嗎?」
梁松下半句話卻讓陳浩目瞪口呆,梁松道:「聽說喬書記已經答應跑第一棒了!」
陳浩臉上的表情異常古怪,僵在那裡,他太缺乏耐心了,應該把梁松的這句話聽完再說話,這下糗大了,整個人被吊在那裡不上不下的,吊他的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
在場常委看到陳浩的樣子,都忍不住想笑,可又覺著笑出來實在太不給陳浩面子了,一個個憋得都是十分辛苦。
徐光然暗歎了一聲,這陳浩的年齡雖然比常凌空大不少,可道行比常凌空差多了,政治上也需要悟性,陳浩的政治悟性真是不咋地。徐光然又想到張揚,這小子正在想盡一切辦法和他抗爭著,省委喬書記答應跑第一棒,南錫是東道主,自己又是市委書記,到時候肯定要身先士卒,徐光然微笑道:「看來從今天起我也得要加強鍛煉了,當火炬手沒有體力是不行的。」
梁松不失時機的拍了一句:「咱們南錫的第一棒肯定是徐書記跑了!」
夏伯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覺察到張揚和徐光然之間正在醞釀著一場風暴,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話,蚍蜉撼大樹,以張揚現在的級別想要抗衡市委書記徐光然,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可目前來看,張揚不但沒怎麼倒霉,而且還有越過越滋潤的趨勢,這和夏伯達過去的官場之道背道而馳,難道官還可以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