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 一葦渡江

    張揚和杜天野有約,杜天野在東江開了幾天會,今天下午就要返程前往江城,蘇媛媛腳上的燙傷已經基本恢復,她也決定跟著杜天野一起返回江城休養一段時間,慧源賓館的事情在她心底還是留下了一些陰影。
    張揚在望江樓給杜天野送行,看到蘇媛媛沒有一起過來,張揚詫異道:「蘇媛媛呢?不是說好一起過來的嗎?」
    杜天野笑道:「她去慧源賓館收拾東西,回頭跟我的順風車返回江城。」
    張揚點了點頭道:「夫妻雙雙把家還啊!」
    杜天野瞪了他一眼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謠言都是你這種人傳出來的。」
    張揚道:「其實蘇媛媛不錯,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你們兩個郎才女貌,的確很般配啊!」張大官人仍然不失時機的把杜天野和蘇媛媛一起撮合。
    杜天野道:「我記得過去你一直對她沒什麼好感啊?怎麼突然間就轉變看法了?」
    張揚笑道:「人是會變得嘛,過去我以為她坑害過你,可後來才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經過幾件事的觀察,我發現蘇媛媛這個女孩子單純善良,最重要的是人家對你真心真意,我說杜哥,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可別生在福中不知福,我看得清清楚楚,你這輩子的幸福可就在蘇媛媛身上了。」
    杜天野道:「你丫不去當媒婆真是可惜了。」
    張揚道:「我考慮考慮,興許我當官當膩了,就開一婚姻介紹所,你說我要是幹了這一行,是不是就沒別人活路了?」
    杜天野笑了笑,端起酒杯把杯中酒飲盡:「我都四十多歲了,人家才二十多。」
    張揚道:「年齡不是問題,這世上老牛吃嫩草的多了,也不差你一個。」
    杜天野笑罵道:「你這張嘴真是沒品!」
    張揚道:「其實你也就是剛剛四十歲,蘇媛媛二十六吧,這點年齡差距根本不算什麼。」
    杜天野沒說話,目光透過窗口望著遠方的江面。
    張揚道:「你敢說自己對蘇媛媛沒有感情?這次她遇到了麻煩,你激動成了這個樣子,為了她跑前跑後,中紀委的事情是你搞出來的吧?結果弄得我幫你背了黑鍋,所有人都覺著劉曉忠是被我搞下來的,其實動手的另有其人。」
    杜天野道:「劉曉忠本身就有問題,他的落馬是應該的,並不是我報復他。」
    張揚道:「那就是你心裡還惦記著她!」張揚雖然沒有挑明這個她是誰,可杜天野知道他說得是文玲。
    杜天野拿起酒瓶自己倒了一杯,低聲道:「經過了這麼多事,我和她之間已經徹底完了,真的,過去的文玲在我心中已經死了,現在的她對我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
    「那你還顧慮什麼?」
    杜天野道:「做出選擇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張揚,我對感情的態度和你不同,也許我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
    張揚點了點頭道:「杜哥,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整天活在回憶裡只會讓你痛苦。」
    杜天野端起酒杯微笑道:「無論怎樣,我都要感謝你,作為朋友,你任何時候都沒讓我失望過。」這句話等於對張揚的最高評價,張大官人忙活了半天,能夠落到朋友的這種評價,值了!
    薛偉童在處理完京城的事情之後來到了東江,她這次過來專門為了簽署迪特主題娛樂公園的合約,這一筆合約簽署之後,新城區的年度招商引資額達到了驚人的八十億元,這也讓新城區在東江各行政區中脫穎而出,成為年度招商工作當之無愧的老大。
    其實在建基集團和新城區簽約之後,所有人都意識到張揚要放衛星了,所以迪特主題公園項目簽約的時候,大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東江市委常委會議上,市委書記梁天正點名表揚了張揚的工作成績,他向各位常委道:「今年東江市的招商引資工作成績極為突出,這其中最優秀的要數張揚同志,他來到東江的時間還不到四個月,就已經為新城區完成了八十億元的招商引資任務,這樣的成績真是讓人鼓舞,也證明我們東江經濟發展的潛力是巨大的,同時也證明我們年輕幹部的實力,也給我們一個重要的提示,我們要賦予這些年輕幹部更多的信任。」梁天正說這番話是真心感到驕傲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提議把秦清和張揚挖了過來,雖然當初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可事實證明張揚這小子的確給他長臉。在八十億招商業績的映襯下,過去這廝從東江挖走英德爾公司的劣跡也淡化了許多。
    常務副市長隋國明道:「新城區項目開了個好頭,有了這八十億的投資,必將極大地增強新城區對外來投資商的吸引力,我相信明年的工作一定會更加順利。」
    東江市市長方知達道:「我們也應當看到,招商工作順利的最主要原因是東江新城區的吸引力,新城區的吸引力是在東江經濟繁榮和政治穩定的基礎上才產生的。張揚這個年輕同志的確很有能力,但是他身上的缺點和優點同樣鮮明!對年輕同志,必要的鼓勵是需要的,但是也不能讓他們產生過度膨脹的心理,因為做出了點成績就飄飄然。」
    梁天正聽到方知達的這番話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知道方知達並不是要跟自己唱反調,張揚剛來東江就和方知達的外甥鬧得不可開交,這件事外面傳得很盛,不過梁天正心裡也希望又人跳出來說說張揚的不是,由方知達唱唱白臉更好。
    梁天正道:「知達同志說得很對,對這些年輕幹部,我們要採取捧打並用的方法。捧得太高不行,打得太重也不行,必須做到恰到好處,也只有這樣才能鞭策他們不斷進步。」
    張大官人壓根不需要這幫領導的鞭策,對他而言,既然做了這份工作,就得對得起自己的位子,更何況新城區的負責人是秦清,就是衝著秦清,他也得賣力工作。
    薛偉童的迪特主題娛樂公園落戶東江,讓張揚今年的招商工作畫上了圓滿的句號,他陪同薛偉童在秋霞湖再次考察的時候,接到了來自於武意的電話。
    武意是專程向他表達恭賀的,順便邀請他吃飯,實踐和他的賭約。
    張揚和武意約定了吃飯的時間,笑瞇瞇掛上了電話。
    薛偉童看著他:「女孩子的電話?」
    張揚笑道:「耳朵挺賊啊!」
    薛偉童不屑道:「瞧你笑得那麼淫賤,不用問就知道。」
    張揚這才把武意和自己的賭約說了,笑瞇瞇道:「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雪中送炭,趕在年前簽訂了迪特公園的合約,輸得可能是我了。」
    薛偉童道:「如果不是為了給我爺爺過生日,我早就過來了。」
    張揚道:「老人家身體好吧?對了,這次他過生日,你姑媽有沒有回去啊?」
    薛偉童點了點頭笑道:「回去了,還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張揚道:「什麼好消息?該不是你姑媽懷孕了吧?」
    這次論到薛偉童詫異了,她驚奇的睜大了雙眼道:「神了噯,你怎麼會知道?」
    張大官人心中這個樂啊,心說我不知道誰知道?嚴峻強能夠枯木逢春,還不是因為我給了他逆天丹,還幫助他醫好了七傷拳損傷的經脈,不然薛英紅怎麼會懷孕?不過這種事張揚是不會告訴她的,笑瞇瞇道:「我猜的,沒想到居然會讓我猜中。」
    薛偉童笑道:「我姑媽姑父他們高興地不得了,現在我爺爺都不讓我姑姑回西藏了,就讓她留在京城安心養胎,我們全家人都把她當成了寶貝。」
    張揚笑了起來,薛英紅結婚這麼多年才成功懷孕,也難怪薛家會這麼緊張,他微笑道:「那你姑父呢?是不是也留在京城了?」
    薛偉童搖了搖頭道:「他剛剛被提升為軍區副政委,肯定要回去的。」
    張揚微微一怔,馬上聯想到此前得罪過他們的熊恩彬父子,難道薛家果真利用上次拉薩發生的事情迫使熊恩彬讓出了他的位子?張大官人暗歎高層鬥爭之複雜,難怪上次薛英紅圍繞熊秉坤的事情不依不饒,幾遍熊恩彬是軍區副政委,她也沒有給他任何的面子,看來從那時起,薛英紅就已經意識到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要趁機迫使熊恩彬讓路,將副政委的位子給丈夫騰出來。張揚想起文浩南之前的那番話,果然,薛家人都不簡單,即便是這位結拜妹子,在拉薩的表現也有些一反常態,說不定她也早就有了這方面的考慮,所以趁機將事情鬧大,當時沒看透事情本質的唯有自己而已。
    薛偉童折下秋霞湖邊的一根蒲葦,用力向湖心投去,迎面一陣風吹來,那蒲葦悠悠蕩蕩又落在腳下。
    張揚拾起那根蒲葦,學著她的樣子也向湖心投去,卻見那支蒲葦宛如箭鏃一般激射而出,一直飛出數十米,方才落在水面之上,薛偉童看得咋舌不已:「你是怎樣做到的?」
    張大官人笑道:「順勢而為,掌握自然之道,這一切當然不難。」最近他對大乘決勤練不輟,武功上的進境可謂是一日千里,就算鼎盛期的文玲再度過來尋仇,張揚自信也能夠將之戰敗。
    薛偉童又折下一根蒲葦,張揚笑瞇瞇搖了搖頭,果不其然,薛偉童這次仍然沒有成功,薛偉童道:「哇!三哥,你真是太厲害了,這一手你一定得教給我。」
    張大官人哈哈笑道:「這算什麼?一葦渡江我都會,你想學嗎?」
    薛偉童點了點頭。
    張揚笑道:「一葦渡江那是達摩才能玩出的高難度動作,我要是這麼厲害,還當什麼勞什子管委會副主任,早就去少林寺當方丈了!」
    薛偉童笑道:「去少林寺當方丈哪有在這兒當國家幹部拉風!」
    張揚道:「時代不同了,現在的方丈和國家幹部有一拼,說不定誰比誰更威風呢!」
    兩人說笑的時候,看到遠處一位老人背著夕陽走了過來,夕陽的餘暉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光環,卻是顧允知垂釣回來。
    張揚慌忙迎了上去:「爸!」自從顧佳彤辭世之後,張揚就這樣稱呼他。雖然顧允知已經婉轉的告訴張揚,不必堅持這樣稱呼自己,他不想女兒的事情成為張揚一生擺脫不掉的負累。
    顧允知微笑道:「張揚,你怎麼會在秋霞湖?」
    張揚指了指身後,薛偉童大步跟了過來,她笑著稱呼道:「顧伯伯!」
    顧允知微微一怔,他並不認得薛偉童。
    張揚本想將薛偉童介紹給顧允知認識,聽到她喊得如此親熱,張揚意識到薛偉童本來就認識顧允知,可是看到顧允知一臉的迷惘,顯然沒有想起薛偉童是誰。
    薛偉童笑道:「顧伯伯,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薛世綸的女兒!」
    顧允知此時方才恍然大悟,驚喜道:「你是童童!我上次見你還是一個背著書包的女學生,怎麼忽然間就這麼大了!」
    薛偉童笑道:「女大十八變嘛,我高中畢業後就去港大求學,後來又去英國劍橋混了幾年,這麼久您都沒有見過我,當然記不起來了。」
    顧允知和薛偉童的父親薛世綸相識多年,兩人的關係一直都不錯,不過顧允知在政治上從不拉幫結派,這也是他的仕途止步於平海省委書記的根本原因。顧允知感歎道:「十多年了,記得上次我去你家還是十年前的事情。」
    薛偉童連連點頭道:「八六年,虎年!當時是年初七,我過生日,顧伯伯還給我買了生日蛋糕。」
    顧允知笑道:「你記得真的很清楚。」
    薛偉童笑道:「那是當然,那天我闖了禍,是顧伯伯的到來才讓我逃過一劫,不然我爸肯定要把我吊起來打。」
    顧允知笑得越發開心,他將魚簍交給張揚:「走!去我家吃飯!」
    張揚看了看魚簍,裡面只有三條小魚,看來顧允知今天的收穫並不怎麼樣。張揚忍不住道:「爸,這三條小魚熬湯也不夠啊!」
    顧允知道:「家裡有好吃的!」
    張揚和薛偉童跟著顧允知來到家中,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張大官人吸了吸鼻子,馬上就從這香味兒中聯想到了什麼,脫口道:「佛跳牆!養養回來了!」
    顧允知笑著點頭:「你鼻子好靈!」
    他們來到院落之中的時候,顧養養剛好從廚房內走出來,簡簡單單的用一方黃色的手帕包住滿頭青絲,淡掃蛾眉,美眸如水,迎著夕陽俏生生站立著,宛如一朵美麗的山茶花,當她看到張揚的身影出現在面前,目光明顯的明亮了起來。
    顧允知的目光何其犀利,馬上就從女兒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麼,知女莫若父,顧允知對女兒的心思揣摩的很清楚,他不由得感到有些擔心。
    顧養養顯然想在父親面前掩飾自己對張揚的關注,微笑著向薛偉童迎了過去:「童童姐,你來了!」
    薛偉童笑道:「養養,沒想到你也在家。」她們的相識是在京城的那場太子聚會上。
    顧允知道:「養養,佛跳牆準備好了沒有?」
    顧養養道:「就好了,我再去弄幾道小菜,爸,你和姐夫先喝酒。」
    薛偉童並不知道張揚和顧家的關係,聽到顧養養叫他姐夫,又聽張揚叫顧允知爸,心中是越發的迷糊了,她跟著顧養養一起去幫忙。
    顧允知和張揚一起來到餐廳,他來到酒櫃前將一瓶五糧液拿了出來,張揚道:「爸,您還有不少存貨啊!」
    顧允知淡然笑道:「夏伯達前些陣子過來看我,給我送來了兩箱五糧液,我平時很少喝!」
    張揚接過那瓶酒放在桌上:「夏市長最近怎麼樣?」
    顧允知道:「還能怎樣?他那個人在仕途上已經走到頭了,當秘書太久也不是什麼好事,做事優柔寡斷,缺乏魄力。」
    張揚在南錫工作的時候和夏伯達打了不少的交道,當然知道夏伯達的缺點,他笑了笑,雖然夏伯達這個人能力有限,可是他對顧允知卻一直都是忠誠的很,自己當著顧允知的面還是不要評價的好。
    顧養養和薛偉童端著四碟涼菜送了過來,單從菜餚的搭配和刀工就能夠看出顧養養的廚藝又有進步。
    顧允知招呼薛偉童一起坐下,薛偉童倒是沒把自己當成外人,笑道:「顧伯伯,我跟養養去廚房,順便跟她學點兒廚藝。」
    張揚笑道:「偉童,這就對了,別整天跟個假小子似的,做女人就得出得廳堂下得廚房。」
    薛偉童道:「你啊,就是一大男子主義!」
    張揚給顧允知面前的酒杯倒上白酒,端起酒杯道:「爸,我這段時間工作比較忙,離得這麼近也沒顧得上來看您,您不會怪我吧?」
    顧允知笑道:「年輕人當然是工作要緊,我現在喜歡清閒,你如果每天都來打擾我,我反倒不喜歡。」
    張揚知道顧允知說的是玩笑話,也笑道:「爸,您該不是這就要趕我走吧?」
    顧允知道:「你走了誰陪我喝酒?」
    兩人都笑了起來,張揚陪著顧允知喝了一杯,夾起涼菜塞入嘴裡,不禁讚道:「養養的廚藝越發精湛了!」
    顧允知道:「一片黃瓜就能品嚐出廚藝來,你是不是有點誇張啊?」
    「爸,這越簡單的菜做出來才能夠體現出廚師的功夫,真要是給她山珍海味,食材擺在那裡,就算是清水煮出來一樣好吃,最高的境界就是一盤土豆絲,一碗炸醬麵,越是簡單的東西越能考校廚藝。」
    顧允知也夾起一片黃瓜,嘗了嘗道:「好像的確有些不同啊!」
    張揚道:「味道還在其次,您看她這刀工,黃瓜切片掌握的是恰到好處。」
    顧允知道:「越說越玄乎,她快被你形容成天下第一了!」
    張揚道:「您還真別不服氣,養養是曹老爺子的關門弟子,曹老爺子是京城勤行的泰斗級人物,一直跟在喬老身邊負責喬老的飲食,這跟過去皇宮御廚可在一個水平線上。」
    顧允知道:「曹老爺子菜做得好未必養養就能學到他的本事。」
    張揚道:「養養做得佛跳牆,連喬老爺子都讚不絕口,說曹老爺子的水平養養已經學到了八成火候。」
    顧允知聽張揚這樣說也是非常開心,呵呵笑道:「難得養養對廚藝如此用心,女孩子燒得一手好菜,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張揚道:「別的不說,您可有口福可享了!」
    顧允知呵呵笑了起來。
    薛偉童端著剛剛做好的佛跳牆過來了,顧養養跟在她的身後,手裡還拿著一瓶紅酒。
    張揚招呼她們趕緊坐下,顧養養坐下之後驚奇道:「姐夫,我才知道原來你和童童姐已經結拜了!」
    張揚笑道:「我這個妹子什麼秘密都藏不住,做菜的功夫估計把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薛偉童道:「結拜就結拜唄,三哥,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你還怕別人知道啊?」
    顧允知笑道:「你們這麼大了居然還搞江湖義氣那一套,張揚,小心影響你的政治前程。」他也只是開玩笑。
    薛偉童道:「顧伯伯您放心,我們結拜對政治前程只有好處,沒壞處!」
    顧允知明白薛偉童所說的是實情,薛偉童的背景他是清楚的,卻不知張揚是有意和她結拜,還是緣分使然,如果是前者,張揚在仕途上依然存在著很大的野心,對官位的追逐依然狂熱。
    張揚笑道:「偉童,我可沒想巴結你啊,別把我說得那麼勢利。」
    薛偉童敬了顧允知兩杯酒。
    顧允知這才問起薛偉童此行的目的。
    薛偉童將自己投資興建迪特主題娛樂公園的事情告訴了顧允知,顧允知微笑道:「我早就聽說秋霞湖附近要修建主題公園,卻不知道原來是你的項目,好啊,投資東江新城區,你的眼光沒錯!」
    薛偉童道:「這也是我多方考察的結果,東江是最符合我要求的地方。」她又向張揚看了一眼道:「當然,還有我三哥在新城區工作的緣故,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項目我當然要先往自己人這裡投了。」
    張揚道:「偉童,你這是提醒我賣給我一個很大的人情啊!」
    薛偉童笑道:「沒那意思,我是說,來到東江有你照顧我,我不怕吃虧!」
    幾個人一起笑了起來,顧允知抿了口酒道:「秋霞寺重建、迪特主題娛樂公園、這兩個項目完工之後,就可以打造出以秋霞湖為中心的風景區,成為新城區最亮麗的一張風景名片,好啊!以旅遊帶動人氣,拉動經濟發展,這是一招妙棋啊!」
    雖然他們兩人最終沒有走到一起,可是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對方,只是看了祁山一眼,林雪娟就已經斷定祁山一定有心事。
    祁山微笑道:「沒事,就是忽然想聽你拉琴,所以就過來了!」
    林雪娟才不相信他的話,從祁山的目光中她感覺到了祁山心事重重,輕聲道:「你的眼睛騙不了我!」
    祁山笑著走了過去,來到鋼琴前,打開了鋼琴,在琴凳上坐下,他的手指輕輕敲擊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一個清脆的音符飄蕩在琴房之中。
    林雪娟道:「你有多久沒彈琴了?」
    祁山搖了搖頭,重新將鋼琴蓋好:「很久了,我都已經記不起來了。」
    林雪娟重新將鋼琴打開:「彈一首秋曰的私語,我想聽!」
    祁山笑道:「不成了,手生了,現在連曲譜都不記得了。」
    林雪娟堅持道:「你能行!」
    祁山拗不過她,只能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試試!」他坐在鋼琴前,靜靜望著琴鍵,終於啟動了第一個音符,祁山的鋼琴彈得很好,雖然稱不上專業,但是他對旋律和節奏的掌握非常的嫻熟,更難得的是他投入的那份感情。
    林雪娟站在一旁,望著祁山專注的表情,心中忽然生出一種難言的酸澀,命運真的是世上最難捉摸的東西,曾經熱戀的他們如今已經變成了朋友,祁山是個冷靜和理智的人,林雪娟知道他仍然對自己存有很深的感情,可無奈的是,她已經組建了家庭,有了愛她的丈夫。
    聽著琴聲,過去種種的一切回到了林雪娟的記憶中,她忽然感到害怕,她發現那段感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可在她心中卻絲毫沒有褪色變淡,他們的回憶雖然美好,可是對她而言這種回憶意味著對丈夫的背叛,是罪惡的。林雪娟咬了咬嘴唇,等到祁山彈完這一曲,她輕聲道:「我該走了,雲忠晚上回家吃飯,我去買菜。」
    祁山微笑道:「該走的是我!」
    祁山在面臨空前挑戰和壓力的這段時間,張大官人的事業卻是春風得意,薛偉童這邊簽訂了迪特主題娛樂公園項目,那邊又傳來好消息,中視集團看中了迪特主題娛樂公園旁邊的地塊,要在那裡建設影視外景基地,這樣一來環秋霞湖已經出現了三大項目的打造,讓秋霞湖必將成為東江旅遊的新熱點,和未來的旅遊中心區。
    木材藏毒事件讓秋霞寺的聲譽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許多小道消息也不脛而走,甚至有些荒唐的傳言,說慧空法師也參予販毒,表面上是得道高僧,其實是台灣過來的毒販,台灣的多名投資商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慧空法師不得不返回台灣去向他們解釋。
    張揚來到秋霞寺的現場工地,看到圍牆都已經圈了起來,因為毒木材的事情,工地暫時停工整頓,工人們都放假休息,指揮部前,三寶和尚坐在椅子上懶洋洋曬著太陽。
    張揚把車直接開到三寶的面前。
    三寶一臉笑容的站了起來,大聲招呼道:「張主任!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張揚笑道:「東西南北風!」他看了看工地,只看到遠處料場幾個負責看料的工人在那兒打牌,張揚道:「人呢?」
    三寶道:「工地暫時停工整頓,所以給工人放假了,我師父去台灣把情況向投資人說明一下,真是好事多磨啊。」他用寬大的袍袖掃了掃凳子,搬過來給張揚坐。
    對他張揚從來都不用客氣,他大剌剌坐下,三寶又去指揮部內拎了一壺熱茶過來,給張揚倒了一杯,恭恭敬敬的送到面前,張大官人看了看他,這廝真的不像一個佛門弟子。
    張揚道:「三寶啊,我今兒過來一是看看工地的情況,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帶你走一趟。」
    三寶和尚連連點頭道:「只要張主任一聲召喚,我上刀山下火海絕無怨言。」
    張大官人道:「喲呵,何著我過來就一定要害你啊?」
    三寶和尚笑道:「怎麼可能呢,張主任是我的貴人,每次見到你都會給我帶來好運,我都懷疑你是我的幸運佛轉世,只要在你身邊,我就感覺到渾身沐浴在佛光之中。」
    張大官人一口茶差點沒嗆出來,他咳嗽了兩聲道:「三寶,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這話我有點接不住。」
    「那是因為張主任謙虛,你在我心中與佛祖同在,共曰月爭輝!」
    張大官人雖然也喜歡別人奉承兩句,可三寶的這通吹捧他可受不住:「打住,打住,你丫別方我,我還想多活兩年呢。」對於別的僧人張揚肯定不會這麼說話,可對三寶,他說話百無禁忌。
    三寶也不在乎,咧著嘴呵呵笑了兩聲道:「對了,您還沒說找我啥事兒呢?」
    張揚這才想起了正事,他放下茶杯道:「我有位伯母,你之前也見過的,最近情緒極其鬱悶,需要有人好好開導於她。」
    三寶道:「張主任,論到開導別人那是你的強項啊。」
    張揚道:「我要是成,何必找你?她篤信佛教,你是佛門弟子,而且口齒伶俐,換成別人我還真不放心,咱倆這關係,你一定得給我幫忙。」張揚所說的伯母正是省委書記喬振梁的妻子孟傳美,孟傳美最近情緒始終不穩定,張揚雖然嘗試用藥物幫助她調養身體,也見了一些效果,可是孟傳美真正的問題出在心理上,心病還須心藥醫,張揚也沒辦法解開她的心結。所以張揚才想到了三寶和尚,三寶和尚的佛法水平當然比不上慧空法師,可是這廝的嘴皮子卻比慧空大師強太多了。
    三寶點了點頭道:「張主任,你既然開口了,我這邊絕無問題。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張揚心說這和尚要求還真多,他點了點頭道:「你說!」
    三寶道:「你也看到了,工地都停好幾天了,公安說要停工調查,有問題的木料都被他們給拉走了,自從出事之後,到現在都沒有下文,難道我們要一直停工下去嗎?」
    張揚道:「這事兒你別急,我們新城區指揮部也留意到了,正在和警方協調,這麼著,我回頭再跟警方說說,如果沒問題,爭取讓你們盡快復工。」
    剛春遊回來,先寫了兩千字傳上來,繼續碼字中,晚上肯定還會有更新,今兒月票慘的不能再慘了,一整天才11張,各位給點力,咱們今天怎麼也得衝到一千張吧,章魚努力碼字去!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