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擋我財路
九.一八,陸山回到了北大營,作為一個曾經的王牌特工,成為普通一兵,他投身於轟轟烈烈的抗日戰爭之中,用自己的雙手鑄就了鐵血軍魂,也成就了一段傳奇非凡的人生!
謹以此書向為了國家獨立、領土完整、民族自由而犧牲的中國軍人致敬!
姜亮道:「麻黃鹼是一種藥物,是提煉冰毒的主要原料!」
祁山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低聲道:「這件事和我弟弟又有什麼關係?」
姜亮道:「這批木料恰恰是祁峰捐贈給秋霞寺的,我們查過發貨單據,發貨人的確是他,現在我們已經聯繫北海警方協助我們找到祁峰,以便搞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祁山用力搖了搖頭道:「我弟弟不可能做這種事,他從來都不沾毒品,怎麼可能販毒,姜隊,你想想,這件事根本就不符合邏輯,他出於何種目的要把藏有毒品的木料發到秋霞寺?難道僅僅是為了損毀秋霞寺的名譽嗎?我們兄弟倆並不缺錢,我之前捐給秋霞寺就有兩千萬,姜隊,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後做文章,根本就是誣陷!」祁山的情緒顯得很激動。
姜亮道:「是不是誣陷我們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我們會調查清楚這件事,如果確實和你弟弟沒有關係,我們一定會還他一個清白。」
祁山道:「換成任何一個人來看這件事都是極其荒唐的,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行之處。」說到這裡,祁山的手機響了。他拿起電話,當著姜亮的面接通:「喂!」
電話那頭傳來祁峰無助的聲音:「哥!」
祁山站起身:「小峰,你在哪裡?」姜亮聽到他叫出祁峰的名字頓時顯得警惕起來,不過祁山依舊鎮定,並沒有迴避的意思。
祁峰道:「哥,我走了!」
祁山大聲道:「小峰,你聽我說,我現在就在警局,正在處理你的事情,我們都相信這件事和你無關!」祁山表面上在安慰弟弟,另一方面也在提醒他不要亂說話,自己正在警察局裡。
祁峰帶著哭腔道:「哥,沒用的,有人想要害我,設了個圈套讓我鑽進去,那批木料是我發的,但是我沒販毒,我發誓我沒販毒。」
祁山道:「小峰,你要冷靜,你相信我,相信警察,一定可以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哥,我必須得走,警察就要來抓我了,我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條,我對不起你……」祁峰那邊已經果斷的掛上了電話。
祁山大吼道:「小峰,你聽我說……」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祁山再打過去已經無人接聽。
姜亮坐在那裡靜靜望著祁山,祁山失魂落魄的放下電話,激動道:「我弟弟是被人誣陷的,為什麼你們要誤會一個好人,為什麼要逼他逃走?」
姜亮望著祁山平靜道:「沒人要誤會他,我們只是想調查清楚情況,到現在我們的人還沒有找到他!」
祁山黯然道:「我弟弟雖然任性一些,可是他從來不做違法的事情,究竟是誰在陷害他?」
姜亮道:「祁先生,我想這件事的關鍵還是在祁峰身上,我希望你能夠協助我們警方,盡快聯繫到祁峰,勸他回來,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一起誣陷,也需要說清楚。」
祁山道:「他現在這麼怕,我怎麼聯繫到他?」
姜亮道:「祁先生,為了他的安全考慮,我想你應該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他!」
龐青山看到了祁山的輝騰車,他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迎了過去。
祁山很遠就下了車,來到龐青山的面前。
龐青山笑道:「剛抓了只野生甲魚,中午剛好燉給你吃!」
祁山的表情依然嚴峻:「老龐,你可能得出趟門!」
龐青山點了點頭道:「哪裡?」
祁山緩步走向魚塘旁邊,龐青山一瘸一拐的跟在他的身後,祁山道:「小峰遇到了麻煩,有人利用麻黃鹼對他進行栽贓,目的是想讓警方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
「哪裡能夠找到他?」
祁山遞給龐青山一個紙條:「我曾經告訴他,如果在北海遇到麻煩,就去這個地方躲起來,老龐,我只有這個弟弟,你要保證他的安全。」
龐青山看了一眼紙條,然後塞到了嘴裡,咀嚼了兩下就嚥了下去。
祁山再不多說一句,他轉身上了輝騰車,極其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汽車迅速駛離了魚塘,祁山低聲道:「五哥,有沒有人跟蹤?」
「沒有!」
祁山道:「麻黃鹼的事情和新近流入東江的貨物有關!」
「我查到一些消息,可能是邦仔在做!」
祁山咬牙切齒的罵道:「王八蛋!他敢不遵守和我的約定!」
「看來他想甩開我們!」
祁山點了點頭,他從手包中拿出了另外一個電話,開機之後,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兩聲之後,對方接通了電話,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有事?」
祁山道:「秋霞寺的木材挺名貴吧?」
「哦?收到了?」對方的語氣平和而緩慢。
祁山道:「為什麼要破壞規矩?為什麼要陷害我弟弟?」
對方呵呵笑了起來:「我沒有破壞規矩,因為規矩就是由我來制訂的,你賺夠了,想要洗手?想當好人?嘖嘖嘖,這樣的如意算盤真是打得精妙啊!」
祁山道:「新近流入東江的貨是你們做的了?」
「是又如何?有人要買貨,你不願意做還不想別人做,這是什麼道理?」
祁山道:「你在冒險,警察盯得這麼緊,你堅持繼續做,等於拿所有人的性命去冒險。」
「做我們這行的,本來就是在拿性命當賭注,玩得起你就玩,玩不起你就讓開路,自有人去玩。」
祁山呵呵笑了一聲道:「終於把真實的想法說出來了,嫌我擋了你的路,所以你們設下圈套來坑我,意圖把警察的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
「是你自己不想玩,怪不得別人!」
祁山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對方又笑了起來:「這句話恰恰是我想問你的。」
祁山道:「這裡不是香港!你要多加小心!」
「應該小心的人是你!」
祁山合上電話,他看了看車窗外飛掠而過的街景,低聲道:「果然是他們的問題。」
「是不是他們等不及了?」
祁山冷冷道:「不是等不及,是看中了東江的這塊肥肉,他們想將我踢出局,重組東江的市場。」
「你打算怎麼辦?」
「五哥,必須要準備退路了。」
「你想離開?」
祁山搖了搖頭:「先找到小峰再說,短時間內他們不敢動我,他們有我的把柄,我手裡也有他們的把柄,惹火了我,大家一拍兩散,大不了拼他個魚死網破!」
「真要走到那一步嗎?」
祁山道:「停下一切生產,外圍的生意也全部停止。」
「你越來越小心了。」
祁山道:「小峰的事情雖然是他們誣陷,可警方肯定已經開始留意我,最近一段時間必須要停止一切行動,不能讓警方抓住我的任何把柄。」
「是!」
「五哥,我們拼了八年,錢已經賺夠了,就算現在不做,我們這輩子也衣食無憂了。過去我一直在想,等有一天我賺夠了就收手,可是我的錢越賺越多,卻始終沒有找到收手的理由。現在想想都是因為自己太貪心!」
「有些事由不得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祁山笑道:「這幫香港人的胃口真是越來越大,跟他們合作,只不過是利用他們當幌子而已,只想用他們吸引警察的注意力,現在他們居然想把整只腳踩進來。」
「你打算怎麼辦?」這已經是五哥第二次問他。
祁山道:「小峰只要沒事,他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這句話流露出祁山的不安,他害怕弟弟出事。祁山指了指前面:「在前面瀟湘路將我放下。」
省交響樂團就在瀟湘路,祁山和林雪娟戀愛的時候經常來這裡,這條路他很熟悉,他無數次丈量過這條路的距離,從街角到省交響樂團的大門整整二百九十一步,祁山的步伐很標準,傳達室的老頭兒對祁山非常熟悉,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祁山和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熟悉,在過去,他的身份曾經是林雪娟的男朋友,可現在,他的身份是樂善好施的富商,正是因為有他的資助,省交響樂團才得以在東江音樂廳成功舉辦了多場巡演。
祁山來到琴房,聽到裡面悠揚悅耳的小提琴聲,他悄悄推開門走了進去。
林雪娟正在那裡演奏著一首愛之喜悅。
祁山靠在門前,微笑看著林雪娟,她的神情是如此的專注,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的優雅迷人,一如從前,在祁山的心中,林雪娟的容顏始終是他初見時的樣子,從未改變過。
祁山在悠揚的琴聲中閉上了雙目,他的思緒隨著旋律流動,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過去,陽光明媚的春天裡,他們嬉笑追逐在金黃色的油菜花中,林雪娟的歡笑就迴盪在他的記憶裡,如此清晰,他記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記得她的親吻,記得她的呢喃低語……琴聲卻突然中斷,祁山從夢境之中瞬間回到現實,他仍然閉著雙眼,搜刮著腦海中殘存的映像,耳邊高跟鞋的篤篤聲有節奏的響起。
祁山睜開雙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雪娟關切的眼神:「祁山,你怎麼了?」
雖然他們兩人最終沒有走到一起,可是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對方,只是看了祁山一眼,林雪娟就已經斷定祁山一定有心事。
祁山微笑道:「沒事,就是忽然想聽你拉琴,所以就過來了!」
林雪娟才不相信他的話,從祁山的目光中她感覺到了祁山心事重重,輕聲道:「你的眼睛騙不了我!」
祁山笑著走了過去,來到鋼琴前,打開了鋼琴,在琴凳上坐下,他的手指輕輕敲擊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一個清脆的音符飄蕩在琴房之中。
林雪娟道:「你有多久沒彈琴了?」
祁山搖了搖頭,重新將鋼琴蓋好:「很久了,我都已經記不起來了。」
林雪娟重新將鋼琴打開:「彈一首秋日的私語,我想聽!」
祁山笑道:「不成了,手生了,現在連曲譜都不記得了。」
林雪娟堅持道:「你能行!」
祁山拗不過她,只能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試試!」他坐在鋼琴前,靜靜望著琴鍵,終於啟動了第一個音符,祁山的鋼琴彈得很好,雖然稱不上專業,但是他對旋律和節奏的掌握非常的嫻熟,更難得的是他投入的那份感情。
林雪娟站在一旁,望著祁山專注的表情,心中忽然生出一種難言的酸澀,命運真的是世上最難捉摸的東西,曾經熱戀的他們如今已經變成了朋友,祁山是個冷靜和理智的人,林雪娟知道他仍然對自己存有很深的感情,可無奈的是,她已經組建了家庭,有了愛她的丈夫。
聽著琴聲,過去種種的一切回到了林雪娟的記憶中,她忽然感到害怕,她發現那段感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可在她心中卻絲毫沒有褪色變淡,他們的回憶雖然美好,可是對她而言這種回憶意味著對丈夫的背叛,是罪惡的。林雪娟咬了咬嘴唇,等到祁山彈完這一曲,她輕聲道:「我該走了,雲忠晚上回家吃飯,我去買菜。」
祁山微笑道:「該走的是我!」
祁山在面臨空前挑戰和壓力的這段時間,張大官人的事業卻是春風得意,薛偉童這邊簽訂了迪特主題娛樂公園項目,那邊又傳來好消息,中視集團看中了迪特主題娛樂公園旁邊的地塊,要在那裡建設影視外景基地,這樣一來環秋霞湖已經出現了三大項目的打造,讓秋霞湖必將成為東江旅遊的新熱點,和未來的旅遊中心區。
木材藏毒事件讓秋霞寺的聲譽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許多小道消息也不脛而走,甚至有些荒唐的傳言,說慧空法師也參予販毒,表面上是得道高僧,其實是台灣過來的毒販,台灣的多名投資商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慧空法師不得不返回台灣去向他們解釋。
張揚來到秋霞寺的現場工地,看到圍牆都已經圈了起來,因為毒木材的事情,工地暫時停工整頓,工人們都放假休息,指揮部前,三寶和尚坐在椅子上懶洋洋曬著太陽。
張揚把車直接開到三寶的面前。
三寶一臉笑容的站了起來,大聲招呼道:「張主任!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張揚笑道:「東西南北風!」他看了看工地,只看到遠處料場幾個負責看料的工人在那兒打牌,張揚道:「人呢?」
三寶道:「工地暫時停工整頓,所以給工人放假了,我師父去台灣把情況向投資人說明一下,真是好事多磨啊。」他用寬大的袍袖掃了掃凳子,搬過來給張揚坐。
對他張揚從來都不用客氣,他大剌剌坐下,三寶又去指揮部內拎了一壺熱茶過來,給張揚倒了一杯,恭恭敬敬的送到面前,張大官人看了看他,這廝真的不像一個佛門弟子。
張揚道:「三寶啊,我今兒過來一是看看工地的情況,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帶你走一趟。」
三寶和尚連連點頭道:「只要張主任一聲召喚,我上刀山下火海絕無怨言。」
張大官人道:「喲呵,何著我過來就一定要害你啊?」
三寶和尚笑道:「怎麼可能呢,張主任是我的貴人,每次見到你都會給我帶來好運,我都懷疑你是我的幸運佛轉世,只要在你身邊,我就感覺到渾身沐浴在佛光之中。」
張大官人一口茶差點沒嗆出來,他咳嗽了兩聲道:「三寶,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這話我有點接不住。」
「那是因為張主任謙虛,你在我心中與佛祖同在,共日月爭輝!」
張大官人雖然也喜歡別人奉承兩句,可三寶的這通吹捧他可受不住:「打住,打住,你丫別方我,我還想多活兩年呢。」對於別的僧人張揚肯定不會這麼說話,可對三寶,他說話百無禁忌。
三寶也不在乎,咧著嘴呵呵笑了兩聲道:「對了,您還沒說找我啥事兒呢?」
張揚這才想起了正事,他放下茶杯道:「我有位伯母,你之前也見過的,最近情緒極其鬱悶,需要有人好好開導於她。」
三寶道:「張主任,論到開導別人那是你的強項啊。」
張揚道:「我要是成,何必找你?她篤信佛教,你是佛門弟子,而且口齒伶俐,換成別人我還真不放心,咱倆這關係,你一定得給我幫忙。」張揚所說的伯母正是省委書記喬振梁的妻子孟傳美,孟傳美最近情緒始終不穩定,張揚雖然嘗試用藥物幫助她調養身體,也見了一些效果,可是孟傳美真正的問題出在心理上,心病還須心藥醫,張揚也沒辦法解開她的心結。所以張揚才想到了三寶和尚,三寶和尚的佛法水平當然比不上慧空法師,可是這廝的嘴皮子卻比慧空大師強太多了。
三寶點了點頭道:「張主任,你既然開口了,我這邊絕無問題。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張揚心說這和尚要求還真多,他點了點頭道:「你說!」
三寶道:「你也看到了,工地都停好幾天了,公安說要停工調查,有問題的木料都被他們給拉走了,自從出事之後,到現在都沒有下文,難道我們要一直停工下去嗎?」
張揚道:「這事兒你別急,我們新城區指揮部也留意到了,正在和警方協調,這麼著,我回頭再跟警方說說,如果沒問題,爭取讓你們盡快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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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笑道:「你就是一和尚,那麼注意外表幹什麼?現在這樣挺好,樸素點才顯得才華內斂,胸羅萬象。」
三寶道:「喬夫人怎麼了?」
張揚道:「天知道,各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你平時只看到別人光鮮的一面,其實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不為人知的苦悶,對了,這件事不能向別人說。」
三寶點了點頭,張揚把車停在喬家門前,又想起了一件事,讓三寶別急著下車,從後備箱拿了一個棒球帽讓三寶戴上,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讓三寶穿上。
三寶不解道:「張主任,你是讓我來講經啊,還是讓我來做賊啊?為什麼還要喬裝打扮?」
張揚笑道:「你也動動腦子,你是一大和尚,我把你請到省委書記家裡,讓別人看到不成了笑話嘛?」
三寶馬上明白了張揚的用心,喬振梁是平海省黨委一把手,黨員的典範,自己是個佛門弟子,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登門,讓別人看到的確不好,他披上張揚的外套,把棒球帽戴上,看起來還真有些時尚青年的感覺。
張揚笑道:「你丫要是還俗就是一帥哥,說不定能迷倒幾個大姑娘。」
三寶和尚雖然皮厚,可聽到這句話,臉騰地紅了起來,慌忙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張揚拍了他一把道:「少廢話,下車!」
兩人這邊剛剛下車,喬家的大門打開了,卻是喬夢媛從中走了出來,她一直都在二樓的平台上看著呢,看到三寶和尚的這身打扮,喬夢媛忍俊不禁,差點沒笑出聲來,也只有張揚能夠這麼胡搞,可想了想張揚讓三寶和尚喬裝打扮還是有些道理的,她將兩人請入家中,張揚一伸手就把三寶頭上的帽子給摘了下來,這會兒功夫三寶已經窘出一頭的大汗。
喬夢媛道:「委屈大師了!」
張揚道:「衣服乃是身外之物,只要心中有佛,穿什麼都是袈裟!」
三寶咧咧嘴,心說今兒是讓你給當猴耍了。
喬夢媛引著三寶來到二樓佛堂,孟傳美現在每天的多數時間幾乎都呆在佛堂裡,偶爾外出也是去寺廟燒香,最近更是連寺廟都不願去了。整個人自我封閉起來,和周圍的現實生活格格不入,為了她的事情,全家人都是憂心忡忡,所以喬夢媛才會找張揚想辦法。
喬夢媛不一會兒就從樓上下來,看到張揚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保姆已經給他上茶了,張揚正襟危坐,平時少有看到他這麼老實的時候。
喬夢媛微微一笑,來到他的身邊坐下,輕聲道:「你還真是有心,居然想到讓三寶大師喬裝打扮。」
張揚道:「你們家什麼地方?要是讓別人看到一和尚鑽進來,十有八九要當成笑話。」
喬夢媛歎了口氣道:「我媽越來越不喜歡和家人交流,就算是和我也少有話說,本來我想年底陪她去海南散心,可惜她不願意。」
張揚道:「夢媛,你媽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她的病在心裡。」
喬夢媛道:「我讓我哥新年一定要回來,陪我媽去京城看外公外婆,希望她的心情能夠好一點。」
張揚雖然對孟傳美的事情很好奇,可是他也知道喬書記的家事自己不該多問。
喬夢媛道:「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回去。」
張揚道:「我還以為你年底工作會很忙,沒想到你居然很閒。」
喬夢媛苦笑道:「工作再忙也得抽時間多陪陪我媽,夢晨數碼廣場的建設已經步入正軌,銷售也在順利進行中,我和小妖最近都有通話,我想要她回來幫忙,可她倒好,整天享受日內瓦的風光,樂不思蜀了。」
張大官人知道內情,現在幾乎每天晚上他都得給安語晨母子打一通國際長途,分開的越久,對他們母子倆的思念就越濃。張揚笑道:「小妖也不是很適合做生意,有你做主就行了。」
喬夢媛道:「我就是個勞碌命,還好小妖對我這麼信任,換成別人把錢交給我,什麼都不聞不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揚道:「合夥做生意就得相互信任。」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喬鵬舉的事情:「夢媛,你哥是不是和一個叫翁良宇的香港商人合夥做生意?」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是啊,他們在海南合作搞過地產項目,不過那個項目完結之後他們就分開了。」
張揚哦了一聲。
喬夢媛道:「張揚,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問?」
張揚道:「陳紹斌這次回來吸引了不少資金,據說是投給那個香港商人翁良宇,他說你哥有份參予。」
喬夢媛道:「這件事我不清楚,我哥生意上的事情也從來都不對我說。」
張揚道:「我聽他們聊起這件事,都認為這件事有點挖國家牆角的意思。」
喬夢媛冰雪聰明馬上從張揚的話中聽出了他的意思,她輕聲道:「你是擔心我哥會參予這件事?」
張揚道:「我不懂做生意,不過我總覺著這種事有些不太妥當,我也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對。」
喬夢媛溫婉笑道:「張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等我見到大哥會好好問問他。」
張揚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前兩天陳紹斌回來東江帶給他一種不安的感覺,每當想起這件事,他就會為陳紹斌感到擔心,以陳紹斌的道行顯然無法和喬鵬舉相提並論,更何況他的背後還有一個莫測高深的翁良宇。張揚說這些話,純粹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他始終認為陳紹斌是他的朋友,至於喬鵬舉,雖然兩人關係一直都不錯,卻遠未上升到朋友的地步。
喬夢媛看來並不想過多的談論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張揚,我還忘了恭喜你呢,新城區八十億的招商引資在四個月不到的時間內完成,放眼平海省內,能夠做到這件事的可能只有你一個。」
張大官人表現出難得的謙虛,他笑道:「一是靠朋友們幫忙,二是我運氣好,中視集團選在秋霞湖建設外景基地,其實都考察了很久,只是趕巧了在我來到新城區工作之後簽約,讓我白撈了一個政績。」
喬夢媛笑道:「不壞啊,現在懂得謙虛了。」
張揚道:「我一直都很謙虛。」
「我可不覺得。」
張揚道:「我始終認為謙虛也是虛偽的一種,可對你我從來都是真心相待,從不虛偽。」
喬夢媛聽得耳根一熱,美眸抬起,正遇到張大官人熱烈的眼神,一顆芳心劇烈跳動起來,喬夢媛道:「拜託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怎麼了?」
「感覺你不懷好意!」
張大官人笑道:「說對了,的確是不懷好意!」說到這裡他停下來了,因為他聽到外面開門的動靜,喬書記回來了,張大官人就算再放肆也不敢在省委書記的家裡對他女兒不懷好意,咱就算是一頭貨真價實的大灰狼,這會兒也得把狼尾巴給藏起來。
喬夢媛向張揚笑了笑,意思是我不怕你,我爸回來了。
張揚看到她如此嬌俏的神態,心中一片火熱,忽然產生了一種勇敢無畏的氣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共產黨員就得越是艱險越向前。
當喬書記招牌式的笑聲響徹在客廳中的時候,張大官人剛才的那點兒非分念頭頓時煙消雲散,這廝咧著大嘴迎了上去,居然搶在喬夢媛之前接過了喬書記的公文包:「喬書記您回來了!」
喬振梁笑著點了點頭,在女兒的幫助下脫去了風衣:「張揚,幹得不錯嘛,最近東江的幾位市領導對你都是讚不絕口。」
張揚道:「全都是喬書記指導有方,我一直以喬書記門生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凡事但求竭盡全力做到最好,生怕丟了您的面子。」
喬振梁笑得越發開心,這小子的馬屁拍在明處,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在拍,不過聽起來還是舒坦,喬振梁當然明白張揚不是真心拍,他就是想利用這種方式讓自己高興。不過領導高興了,這馬屁就算是拍得成功,只能說這小子境界又提升了。
喬夢媛可聽不下去了:「張揚,你肉麻不?我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張揚道:「別介啊,真要是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可嫁不出去了。」這廝膽大,當著喬書記的面也敢趁機調戲一下喬家大小姐。還好喬書記開通的很,並不介意張揚的玩笑,還跟著附和道:「是啊,嫁不出去怎麼辦?」
喬夢媛道:「我壓根也不想嫁,一個人過得自在,我可不想再多一個人管我!」
喬振梁向樓上看了一眼道:「你媽怎樣?」
喬夢媛道:「在聽三寶大師講經呢。」
喬振梁皺了皺眉頭,好嘛,過去是去廟裡燒香,在家裡唸經,現在居然把和尚都請到家裡來了,讓別人看到成何體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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