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凶相畢露

    張大官人看都不看,手掌伸了出去,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圓,輕輕巧巧就將茶杯拍了出去,那茶杯在空中弧形旋轉,穩穩落在一旁的八仙桌之上,這一手讓所有人為之咋舌,張揚對力道的掌控實在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薛偉童看得有趣,抓起一個圓凳向他扔了過去。
    張揚手掌一翻,平貼在圓凳之上,身軀旋轉,圓凳彷彿黏在他手上一樣,輕輕落在地上,只有單腿落地,圓凳圍繞落地的那一點傾斜旋轉。
    太極拳所有人都見過,可是張大官人這麼牛逼的太極拳,沒有一個人見到過,這廝的太極拳說實話只有七分形似,但是意境傳達的卻是十足。
    那邊史滄海朝兒子遞了個眼神,史英豪會意,順著父親的目光望去,老爺子看著的是外面的石鎖,那石鎖足有一百斤,史英豪大踏步走了過去,一把將石鎖拎起,現場響起一片驚呼聲。
    時維此時也不禁擔心起來,向身邊的喬夢媛道:「他當真要把石鎖扔過去?」
    喬夢媛雖然也有些擔心,可是她更相信張揚的實力,薛偉童和張揚一起並肩和群狼進行過生死搏鬥,對張揚的能力也有充分的認識,她對這位結拜三哥絕對信任,認為這石鎖根本對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史英豪拎起一隻石鎖,然後向前走了幾步,將靠在廊柱旁邊的另外一隻石鎖也拎了起來。整個演武堂內變得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盯著史英豪的舉動。史英豪雙手拎起石鎖,身體以左腳為軸旋轉起來,雙手中的石鎖先後脫手飛出,直奔著張揚呼嘯而去,石鎖高速奔行的聲音響徹在演武堂中。
    在場的多數人都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呼,普通人要是被這石鎖撞上,恐怕要骨斷筋折。
    張大官人卻不見任何慌亂,一掌飄出,以一個巧妙的角度接觸在石鎖之上,另外一隻手則托在另外那只隨後奔行而來的石鎖底部,一粘一拖,盡得太極真諦,這兩隻石鎖原本就重逾百斤,經過史英豪高速擲出之後力量無疑又增加了數倍,可謂是雷霆萬鈞的兩隻石鎖奔行到張揚面前,卻突然被卸去了力量,隨著張揚雙手的揮舞轉動,那百餘斤重的石鎖在他的手上竟然如同鴻毛一般輕盈,張揚的動作一如行雲流水,不見絲毫的阻滯。
    現場的八卦門弟子修行深淺不同,但是每個人都已經看出,張揚已經到了四兩撥千斤的最高境界。
    兩隻石鎖隨著張揚的動作越舞越疾,倏然張揚動作一變,兩隻石鎖宛如蝴蝶一般飛向庭院之中,輕輕落回原位,彷彿從未移動過一樣。
    張大官人緩緩收回動作,雙手負在身後,面帶微笑,氣定神閒,現場鴉雀無聲,足足靜了近十秒的時間,掌聲方才潮水般響起。
    包括史英豪在內的所有八卦門弟子望著張揚的目光中充滿了崇敬,他們現在才真正領悟到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張揚的武功,他們根本無法望其項背。
    張揚來到史滄海的面前,微笑道:「獻醜了!」
    史滄海由衷歎道:「你的武功已經到了大乘的境界,任何武學對你來說都不是難事。」
    張揚道:「班門弄斧,還望史老爺子不要笑話才好。」
    史滄海又怎會笑話張揚?他已經看出張揚的武功已臻化境,武功練到這種境界,眼界和領悟能力必然超人一籌,事實上張揚單單從八卦門弟子的演練中,已經掌握了八卦掌的精髓,正所謂觸類旁通。今天如果不是考慮到門派禁忌,張揚早就將自己領悟到的八卦掌打出來了。
    史滄海中午本想留張揚一行吃飯,可張揚婉言謝絕了,他下午和章碧君有約,喬鵬飛這麼久沒和師父一起吃飯,今天史滄海終於將他重新收為弟子,當然激動不已,要留下陪著師父和同門師兄弟一起吃飯。喬夢媛和時維也留了下來,張揚看出喬夢媛的留下更是為了避免和自己呆在一起,她在有意分清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
    張揚和薛偉童一起離開了八卦門,薛偉童忙著聯繫周興國幾個,大過年的閒著也沒什麼事,她打算把兄弟幾個約在一起聚一聚。
    張揚借口自己有事,好不容易才讓薛偉童相信,答應她晚上一起聚聚,這才得以離去。
    張揚開著奔馳越野車來到京城北區的一處停車場,章碧君和他約定下午兩點在此相見,張揚按照章碧君的吩咐將車停入預訂的位置,他看到一旁的商務車,兩名黑衣人拉開推拉門走下汽車,其中一人正是昨晚將車交給他的司機,張揚推開車門走下去,將鑰匙扔給了那名司機。
    另外一人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張揚進入商務車內,他發現章碧君並不在車裡,跟著張揚上來的那名黑衣人遞給他一個黑色的頭罩:「組織規定,麻煩配合一下。」
    張揚點了點頭,很配合的將頭罩戴上。
    商務車開始啟動,約莫四十分鐘後,汽車停了下來,兩名國安特工陪著張揚一起走下汽車,卻仍然沒有讓他解下頭罩,向前走了幾分鐘,似乎進入一棟建築中,張揚停下腳步,不久就有種突然失重的感覺,他意思到自己正處在電梯內。
    電梯向下行進,半分鐘後停下,張揚聽到身邊那人道:「可以取下來了。」
    張揚取下頭罩,看到自己處於一條長長的燈光通道中,兩名身穿黑衣的國安特工跟在他的左右,這條通道上,每隔二十米就有全副武裝的特衛站崗。
    從看到的陣仗張揚推測出自己應該是來到了國安的某處秘密基地。
    走到通道盡頭,一旁的特工進行密碼指紋和瞳孔的三重認證,方才打開了大門,張揚和他們一起走了進去,沒多久他就看到身穿灰色職業套裝的章碧君微笑迎了上來,遠遠向他伸出手:「歡迎光臨我們十局的秘密基地。」
    張揚和章碧君握了握手,環視了一下周圍,歪著嘴笑道:「章局,好大的場面。」
    章碧君淡然一笑,她揮了揮手,示意周圍人不必跟來,帶著張揚走入一間寬敞的辦公室內。
    辦公室的裝修和設施極其簡潔現代,正前方有一面巨大的電視牆,看起來有種進入太空艙的感覺。
    章碧君給張揚倒了杯熱咖啡,自己也取了一杯,邀請張揚在白色的轉椅上坐下,她微笑道:「我們的部門你應該不會感到陌生。」
    張揚道:「我今兒來不是為了參觀。」
    章碧君點了點頭道:「我之所以把你帶到這裡,也是為了表現我的誠意,你幫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對你當然不會有所隱瞞,我始終認為,合作的基礎就是坦誠。」
    張揚抿了口咖啡:「昨晚你們是不是得手了?」這是張揚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章碧君點了點頭:「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張揚道:「桑貝貝究竟是不是你的人?」
    章碧君道:「我不認識什麼桑貝貝,不過我聽說在昨晚的火災中有一名舞女失蹤,至於她的下落,警方正在調查中,其他的我就一無所知了。」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你要我在二樓放火,東西明明在B座,為什麼要在A座製造混亂,原來你們一早就打算從聯通兩棟別墅的地下通道入手。」
    章碧君微笑不語。
    張揚道:「失火的時候,因為火從二層開始燃燒,所以一樓和地下室暫時不會波及,你們的人就利用這一時機進入地下通道,我想之前你們應該早就將別墅的結構和安防措施調查的清清楚楚,所以她很順利就通過這條地下通道進入了B座,完成了你交給她的任務。」
    章碧君微笑道:「你很喜歡推理。」
    張揚道:「只是我沒有想通,既然你已經安排人手潛入了查晉北的別墅,為什麼還要讓我去做這種工作,我幹的事情是不是太簡單,是不是有些畫蛇添足?」
    章碧君道:「每一個分工都很重要,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導致全盤失敗。」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一直都在想這件事,那顆炸彈險些把我炸死只能說我倒霉,如果我不是搶著去救人,也不會遭遇到那顆炸彈,可是我清醒過來卻始終都想不透,我在這次的行動中到底在扮演一個怎樣的角色?放火?這事兒誰都能幹,查晉北丟了東西之後,會把疑點鎖定在誰的身上?」
    章碧君靜靜看著張揚,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
    張揚道:「他會把這筆帳算在我頭上,因為之前我就跟蹤過他,查晉北肯定會將首要的懷疑目標鎖定在我身上,你們讓我放火是假,讓我當替罪羊才是真的。」
    章碧君歎了一口氣道:「張揚,你想的真多,查晉北就算懷疑你,他有證據嗎?」
    張揚道:「那就是你承認了?」
    章碧君道:「事實上,如果他有腦子,他會查出你根本沒有時間潛入B座去竊取他的東西。」
    張揚道:「他不是傻子,他肯定會猜想到我有同謀!」
    章碧君笑了起來:「重要嗎?」
    張揚道:「對你不重要,可對我很重要,我很不爽替別人背黑鍋。」張揚對章碧君的感覺並不好,尤其是和邢朝暉相比,章碧君這個人心機太深,不像邢朝暉那般坦誠。
    章碧君道:「沒有人要讓你背黑鍋,我告訴你一個事實,當初你前往蒼幕山軍事禁區就是查晉北的圈套。」
    張揚皺了皺眉頭:「你有證據嗎?」
    章碧君點了點頭:「我們在查晉北的保險櫃中發現了部分從蒼幕山軍事禁區中丟失的秘密資料,單單是這一項,我們就可以認定他是一名台灣間諜。」
    張揚道:「你們到底發現了什麼?」
    章碧君道:「事關國家機密!」
    張揚笑了起來,他充滿嘲諷道:「真是一個絕妙的理由,好,我不問,我也沒興趣知道,現在你可以兌現當初的承諾了。」
    章碧君點了點頭,她拿起遙控器,打開前方的電視牆,室內的光線同時黯淡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方才看到了晃動的屏幕,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應該是東亞某國的語言,過了一會兒,屏幕開始變得清晰,看到一名女子被人綁在椅子上,身邊一名身穿北韓軍裝的男子抓住了她的頭髮,逼迫她仰起頭,面對著鏡頭,那女子的臉上傷痕纍纍,雖然如此,張揚仍然第一眼就認出,她是麗芙!
    張揚的內心頓時緊縮了一下,畫面中傳來男子的咒罵聲,然後他拿起一根鐵棍狠狠抽打在麗芙的身上,打得麗芙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上,她的身體痛苦的抽搐著,男子抬起腳狠狠踏在她的手上。
    張揚聽到麗芙痛苦的呻吟,雖然她竭力在抑制,但是仍然發出了聲息。
    畫面中男子大聲說著什麼。
    張揚不忍再看,他手中的咖啡杯因為承受不住他憤怒的力量,卡嚓一聲,被他捏的粉碎,滾燙的咖啡灑了他一手,張揚卻渾然未決。
    章碧君歎了口氣道:「夜鶯在追擊邢朝暉的過程中進入了北韓,被邢朝暉發覺,他利用在北韓的關係,故意將夜鶯引入圈套,並將她的行蹤透露給北韓軍方,夜鶯誤闖北韓軍事禁區,落入北韓軍人的圈套中,邢朝暉通過秘密途徑放出假的資料,讓北韓方面誤以為夜鶯是來自美國的間諜。」
    張揚怒道:「她是你的手下,你應該向北韓方面解釋這件事!」
    章碧君搖了搖頭,她的表情充滿了無奈:「張揚,這種事沒辦法去解釋,夜鶯進入的是北韓軍事禁區,如果我們出面承認,會影響到我們兩國之間的睦鄰友好關係。」
    張大官人怒道:「屁的睦鄰友好關係?難道為了所謂的外交就要犧牲自己的同志?夜鶯為什麼會到北韓?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你們交給她的任務,她怎麼會身涉險境?現在她出事了,你們卻要不聞不問?難道你們不清楚北韓軍人對付美國間諜的手段?」張大官人有些出離憤怒了。
    章碧君歎了口氣道:「這盤錄像是邢朝暉寄來的,我收到錄像已經有五天了,我想……夜鶯應該凶多吉少。」她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失落。
    張揚忍無可忍了,他才不管章碧君是怎樣的地位,拍案怒起道:「你們口口聲聲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同志,全他媽都是扯淡,你明明可以救她,只要證明她的身份,北韓軍方一定會給我們這個面子。」
    章碧君神情黯然道:「太晚了!」
    張揚道:「知不知道她在哪裡?」
    「根據我們情報部門的分析,她應該被關押在距離南韓邊境不遠的金剛山秘密軍事基地。」
    張揚點了點頭,他向章碧君道:「給我你所知道的關於夜鶯的一切資料。」
    章碧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低聲道:「張揚,我知道你很關心她,可是我對她的關心根本不次於你,一直以來我都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看待。」
    張揚搖了搖頭:「收起你的謊言,沒有任何一個母親可以忍心看著女兒受到這樣的折磨!」他抿起嘴唇,倔強的目光盯住章碧君道:「給我需要的一切資料。」
    章碧君和張揚對望良久,她的目光率先軟化了下去,她將一個檔案袋遞給了張揚,又起身取出了錄像帶交給了他。
    張揚站起身,大步向門外走去。
    章碧君叫住了他:「張揚,你真的打算去北韓救人?」
    張揚的身影停頓了一下,然後低聲道:「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章碧君道:「雖然我國和北韓之間有著良好的關係,可是北韓這個國家在政治方面極其的複雜,一旦做出觸犯他們國家利益的事情,後果會很嚴重。」
    張揚淡然笑道:「你在提醒我,我要對自己的一切行為負責嗎?」
    章碧君提醒他道:「美國的事情你應該還記得。」
    張揚道:「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組織拋棄!」拉開房門的時候,張揚轉過身:「還有,從今天起,我和你們的組織之間再無任何瓜葛,我相信,這也正是你所希望的。」上次張揚在美國大開殺戒的時候,國安官方也沒有給他任何的幫助,他們首先做的是撇開關係,是邢朝暉背地裡給他幫助,張揚對所謂的組織早就不抱有希望。
    房門在張揚的背後緊緊關閉,章碧君望著緊閉的房門,臉上痛惜的表情卻瞬間消失,她緩步走向電視牆,摁下牆壁上暗藏的密碼,電視牆移動開來,露出後方的電梯,章碧君進入電梯,按下負三層的按鍵。
    在十局秘密基地的下方暗藏著一間禁閉室,兩名全副武裝的警衛把守著大門。
    章碧君進入禁閉室內,禁閉室非常的空曠,其中只有一些最簡陋的生活設施,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蜷曲在小床之上。
    章碧君輕輕咳嗽了一聲。
    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正是昔日國安四局的主任邢朝暉。
    邢朝暉的臉上早已沒有了昔日的笑容,望著眼前的章碧君,他的表情充滿了憤怒與悲哀。
    章碧君站在他的面前,輕聲道:「身體好些了嗎?」
    邢朝暉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看得出他的身體非常虛弱,他低聲道:「章碧君,從我這裡,你得不到任何東西。」
    章碧君歎了口氣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邢朝暉道:「人活在世上是有原則的,好說話的人未必肯違背自己的良心。」
    章碧君道:「你所謂的原則帶給你的只有死亡。」
    邢朝暉慘然一笑道:「誰會在乎?」
    章碧君道:「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邢朝暉冷冷看著她。
    「你最得力的手下張揚去北韓救夜鶯了。」
    邢朝暉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章碧君道:「背叛我的下場只有一個,夜鶯不相信你是內奸,她竟然敢查我,我就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邢朝暉充滿鄙夷的看著她:「你很可悲,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你背叛了自己的國家。」
    章碧君道:「我們的理想不同,你永遠不會懂得我的志向!」
    邢朝暉笑道:「你以為自己很厲害,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他在利用你,你真的很可憐。」
    章碧君道:「可憐的是你,你永遠見不到初升的太陽,你大概已經忘了,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邢朝暉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悲愴的表情。
    章碧君似乎感覺對他刺激的還不夠,又道:「剛才你的得力助手張揚來過,就在你頭頂的辦公室,他看到了北韓軍人嚴刑拷打夜鶯的錄像,你猜猜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邢朝暉道:「他已經離開了國安,你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章碧君道:「他是個麻煩,他害得我們蒙受了巨大的損失,這樣的人,我又怎麼可以讓他留在這個世界上!」
    邢朝暉道:「他的確是個麻煩,可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這個麻煩,你還是不要去招惹,一旦激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章碧君呵呵笑了起來,她得意的向前走了一步:「老邢,你這個人就是這樣自以為是,你以為他可以從北韓軍人的槍口下活著逃回來?」
    邢朝暉道:「章碧君,你果然好手段,誣陷我是內奸,又設計夜鶯,現在利用夜鶯的安危又將張揚騙入局中,女人果然是世上最狠毒的動物。」
    章碧君道:「那是因為你不懂得欣賞!」她看了看邢朝暉,充滿同情的歎了一口氣道:「如果你聰明一些,本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
    邢朝暉微笑道:「我是個固執的人,認準的事情就不會改變。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如果你聰明就不會被我發現,如果你聰明就不會在夜鶯的面前露出破綻,如果你聰明你就不會去招惹張揚!」
    章碧君輕聲道:「可惜你們的結局都一樣。」
    她的目光忽然充滿了同情:「待會兒我讓人給你送些餃子過來,好好過個新年。」
    邢朝暉從章碧君陰冷的眼神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低聲道:「外面下雪了嗎?」
    章碧君點了點頭:「雪很大,風景很美,可惜你再也見不到了!」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