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難免犯錯

    張揚道:「不妨事,那個朱紅冠雖然紮了你不少針,可是他就沒有一針扎對地方。」
    蕭玫紅俏臉之上寫滿愧色,她後悔不迭道:「都怪我,不該請那江湖騙子過來。」她想到一件事,輕聲道:「我叔叔的病情突然加重是不是這個人動了手腳?」
    張揚搖了搖頭道:「和他無關,就算他想動手腳,也沒有那個本事。」他向蕭國成道:「蕭先生,你有沒有和苗人接觸的經歷?」
    蕭國成眉頭緊鎖,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他方才道:「你跟我來!」他慢慢坐起身來,蕭玫紅想要去攙扶他,卻被他擺手謝絕。
    蕭玫紅遞了一根枴杖給他,蕭國成指了指外面,示意張揚跟著他過來,因為他並沒有提及蕭玫紅,所以蕭玫紅知趣的留在房內。
    蕭國成帶張揚去的地方是觀邸一號的地下一層,這裡是蕭國成的收藏室,裡面存放著蕭國成多年來搜集的一些珍貴物品。
    通往地下收藏室共有兩層密碼門,都要通過密碼和指紋的雙重驗證方才可以進入。
    地下收藏室約有四百多個平方,其中收藏著古董、字畫、還有不少現代雕塑作品,張大官人發現自己送給蕭國成的那幅琵琶行也在其中,已經被存放在真空的玻璃展示櫃中。
    正北牆面上的一張巨幅油畫吸引了張揚的注意,上面畫著一個面目慈和的中年美婦,蕭國成的目光也落在那幅畫像上,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歉疚,低聲道:「這是我的妻子!」他走到一座非洲雕塑前,將雕塑的頭顱擰動,那幅油畫緩緩移動開來,後方出現了一道合金防盜門,蕭國成輸入密碼,然後進行指紋和視網膜的三重驗證。
    張大官人心中暗暗稱奇,想不到這觀邸一號下面居然蘊藏著這麼多的秘密,蕭國成能夠將自己帶下來,足以證明他對自己的信任。
    自從進入這地下收藏室,兩人之間就少有交談,氛圍顯得格外凝重,張揚為了舒緩這種氛圍,微笑道:「蕭先生,你不怕我將你的秘密傳出去?」
    蕭國成的目光轉向張揚,他的表情充滿著悲愴,張大官人看到他這幅模樣也不禁微微一怔,鼻子發癢,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蕭國成沒有說話,從打開的密碼門走了進去,張揚跟在他的身後,看到密碼門大概有一尺的厚度,構造極其堅固。
    沿著向下的台階走去,室內的溫度很低,寒冷的刺激又讓張大官人接連不斷的打起了噴嚏。他推斷出蕭國成帶他來的地方應該是一座冷庫,這位超級富翁居然在地下修建了一座冷庫?卻不知在其中究竟收藏了什麼寶貝?
    蕭國成低聲道:「你生病了?」
    張揚一邊用紙巾擦著鼻涕,一邊道:「昨晚淋了點雨,突然就病了。」這廝雖然皮厚,也不好意思將真正的原因告訴他人。
    蕭國成點了點頭,他打開牆上的開關,腳步突然變得緩慢起來,步伐也放得很輕,彷彿害怕驚醒了什麼。
    張大官人說得不錯,這地下的確建造了一座冷庫,不過冷庫內並非收藏了什麼寶貝,只有一具水晶棺,水晶棺內,一具女屍靜靜躺在那裡。
    蕭國成望著水晶棺中的女屍,目光變得溫柔無比,他低聲道:「這就是我的妻子!」
    張大官人之前曾經聽蕭玫紅說過,蕭國成的妻子在七年前死於癌症,而且她死在了美國,當時蕭國成還沒有建成這棟別墅,想不到她的屍體居然被蕭國成收藏在這裡,如果說蕭玫紅所說的一切屬實,蕭國成將妻子的屍體運到這裡想必花費了很大的一番功夫。
    張揚注視著水晶棺中的女人,死人的面色往往看起來是慘白的,但是棺中女人不同,她的臉色居然還泛著紅暈,看起來栩栩如生,這是因為她被封入水晶棺之前畫過妝。
    蕭國成道:「她並非死於肺癌!」
    張揚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已經猜測到了這一點,從蕭國成剛才的情況來看,他的妻子十有八九也中了蠱毒,真正的死因很可能就是這件事。
    蕭國成道:「她發病很突然,從發作到死亡過了七七四十九天,這段時間,她遭受了難以想像的折磨,先是頭痛,然後擴展到全身,咳嗽,咯血,低燒不斷,我為她請了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但是沒有人能夠診斷出她究竟得了什麼病,到後來,她的眼睛一點點潰爛,兩個眼球彷彿被蟲蛀一般,掏食一空,現在是我讓人用和田玉雕刻了兩隻眼珠塞入她的眼眶內……」說起這件事,蕭國成心頭酸楚不已,雙目有些濕潤了。
    張揚留意觀察了一下屍體的手指,指甲竟然脫落了大半,低聲道:「她臨死之前是不是全身奇癢無比?」
    蕭國成點了點頭,充滿悲愴道:「我只當她得了怪病,現在你這樣一說,我有些明白了。」
    張揚道:「還好你用水晶棺封住了她的屍體,又存放在低溫環境之中。」
    蕭國成道:「莫非我所中的蠱毒就是因此而來?可是她從發病開始只生存了四十九天,而我卻已經七年都是如此,病情雖然逐漸加重,但是我一直僥倖存活,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張揚道:「如果你所中的蠱毒和你妻子相同,按理說是不會存活這麼長時間的,這往往有兩種可能,第一你對蠱毒的抵抗力較強,二,你和你妻子所中的蠱毒根本就不一樣。」他咳嗽了一聲道:「蕭先生,如果想搞清這件事,必須要開棺驗屍,您以為如何?」
    蕭國成搖了搖頭道:「她去世這麼久,我不想在滋擾她的寧靜。」
    張揚道:「蕭先生,剛才我問過你,有沒有去過苗疆的經歷,或者有沒有和苗人接觸過?」
    蕭國成又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
    張大官人仔細觀察著蕭國成的眼神,發現他的目光並不是那麼的堅決,隱約猜到蕭國成有事情瞞著自己,張揚道:「蕭先生,我雖然今天將你從昏睡中喚醒,也僥倖鎮住了你體內的蠱毒,可是我並沒有能力將之徹底清除。」
    蕭國成對此看得倒是很淡:「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自從我妻子死後,我對生死早就看破了。」
    張揚道:「過去或許你能看破,可是現在呢?難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想害死你們夫婦兩個?」
    蕭國成沒說話,他望著張揚,發現這個年輕人真的很不簡單,自己心中的想法已經被他揣摩的非常清楚,蕭國成是剛剛才明白妻子並非病死,而是被人加害。
    張揚看到蕭國成的表情猶豫,更料定他一定有事情在瞞著自己,他微笑道:「蕭先生,如果你有為難之處,這件事大可不必再說,我向你保證,今天我所看到所聽到的一切,只會是咱們兩人之間的秘密,絕不會向第三個人提及。」
    蕭國成終於下定決心道:「我七年前曾經認識一個雲南女子,她叫刀明君。」
    張大官人一聽立時就猜到,這事兒十有八九跟男女之情有關,難道說蕭國成和這個刀明君有什麼曖昧不成?
    蕭國成道:「她在美國留學,畢業後來我公司應聘,我欣賞她的能力,點名讓她做了我的秘書。」說到這裡,蕭國成的表情充滿了負疚和慚愧。
    張大官人在心底已經猜了個七八成,蕭國成也不能免俗,看來干了總經理和美女秘書之間應該做的那點事兒。
    蕭國成道:「我這輩子唯一對不起妻子的就是這件事。」他沒把話挑明,可是意思已經表述的很明白。
    張大官人表示理解:「蕭先生這不怪你,你犯了一個普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蕭國成歎了一口氣道:「她很美,熱情似火,風情萬種,我和妻子的感情已經到了平靜如水的境界,你知道,男人總是不甘心過於平靜,她的出現恰如一顆石子擊打在平靜無波的湖面。」
    張大官人咳嗽了一聲道:「所以您就春心蕩漾了。」
    蕭國成老臉發熱,如果不是形勢所迫,他會把這個秘密永遠壓在心裡,事實上他已經將這個秘密藏在心底整整七年,他低聲道:「我和刀明君的關係被我妻子知道了,除了她以外,再沒有知道這件事的人,我妻子人很好,她給了我兩條路,第一和刀明君斷絕來往,她可以既往不咎,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第二,我可以選擇刀明君,但是必須要和她離婚,她不會給我製造任何的障礙,甚至可以放棄她應得的那份財產。」
    張揚道:「你選擇了前者。」
    蕭國成點了點頭道:「我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都是我妻子陪我走過來,我和刀明君之間只是一個意外。」
    張揚道:「多數人都會做出你這樣的選擇。」
    蕭國成苦笑道:「換成你,你會怎麼選?」
    張揚道:「我不是你,我不可能面臨你這樣的選擇,那啥,咱們別岔開話題,你和刀明君攤牌之後怎樣了?」
    蕭國成道:「她很冷靜,沒有讓我為她做任何事,甚至沒有要一分錢,第二天她就主動辭職了……」
    「後來她有沒有出現過?」
    蕭國成道:「她辭職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跟我聯絡,直到我妻子葬禮的時候,她方才出現,不過當時她只是遠遠望著葬禮現場,我看到了她,因為對妻子的愧疚,我沒有走過去和她說話,她也沒有走過來,那次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
    張揚道:「也就是說,這七年中你們再也沒有見過面?」
    蕭國成點了點頭,低聲道:「她從未向我說過任何抱怨的話,也沒有流露過對我的恨意,我不但對不起我的妻子,也對不起她。」
    張揚道:「女人很奇怪,她雖然不說,未必代表她不恨你,蕭先生,如果想徹底解除你身上的蠱毒,必須要找到你被種蠱的種類,這個刀明君很可能就是其中的關鍵,蕭先生,有沒有辦法聯絡上她?」
    蕭國成道:「找到她應該不難,這麼久以來,我只是刻意迴避去關注她的消息。」
    張揚從蕭國成的目光中捕捉到一絲難以掩飾的思念,他忽然意識到蕭國成仍然在想念著這個名叫刀明君的女子。張揚並沒有點破這件事,每個人都應該擁有自己的秘密。
    重新回到客廳內,蕭國成邀請張揚留下共進晚餐,張揚搖了搖頭,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再說今天的身體狀態並不好,蕭國成也沒有堅持挽留,讓蕭玫紅將張揚送回去。
    周山虎還是頭一次登上這麼豪華的遊艇,對一切都表現的相當好奇,蕭玫紅讓船員帶他去參觀,自己則來到張揚的身邊,張揚站在甲板上,眺望著遠方籠罩在暮色中的北港,目光中充滿著迷惘,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蕭玫紅道:「趕著回去,有急事啊?」
    張揚並沒有否認,他笑了笑道:「顧書記在濱海,他明晨就要走了,我想陪他好好聊聊。」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
    蕭玫紅的嘴唇動了動,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道:「我叔叔當真是中了蠱毒?」
    張揚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經過這次治療,可以保證他一個月內不會復發,但是想要徹底清除他體內的蠱毒,就必須要找到蠱毒的種類,我對這種秘術瞭解的也不算太多,聽說單單是蠱術就有九九八十一種之多。」
    蕭玫紅歎了口氣道:「不知是誰這麼恨我叔叔,要是讓我知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張揚道:「你叔叔有沒有什麼仇人?」
    蕭玫紅搖了搖頭,雙手扶住憑欄道:「我叔叔常說和氣生財,他從不和他人結怨。」
    張揚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蕭玫紅道:「張書記,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為我叔叔保守住這個秘密,不要將他中了蠱毒的事情向外宣揚出去。」
    張揚笑道:「放心吧,我不是多嘴之人!」
    張揚回到碼頭已經是六點,他打了個電話給顧允知,方才得知顧養養也到濱海來了,想到這位美麗單純多情的小姨子,張大官人不由得有些頭大,原本想前往顧允知那裡的念頭頓時打起了退堂鼓。
    顧允知卻讓他過去吃飯,顧養養正在下廚做飯,張揚這會兒回去剛好趕得上。
    顧養養這次前來濱海是為了接父親去回去的,其實她這幾天都在江城,江城製藥廠那邊最近在搞新品發佈會,她這個掛名董事長必須要親自參予,事實上,顧養養對製藥廠的業務也越來越關心,這家藥廠本來是她姐姐的物業,胡茵茹雖然主動承擔了管理職責,但是顧養養也不好意思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她,胡茵茹也在盡力扶持她,希望顧養養能夠早日上手,真正可以承擔起管理這個企業的責任。
    對顧養養這位小姨子,張大官人打心底有些發楚,顧養養對他一往情深,頗有些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味道,眼裡只有他,其他的追求者哪怕條件有多出色,對她有多好,顧養養連眼皮都不翻一下,在她心中沒有任何人比得上張揚。
    顧養養的一片深情,張大官人心中明白得很,若說顧養養的癡情沒有讓他心動分毫,那純粹是謊話,可張大官人始終堅持恪守本分,保持和顧養養之間應有的距離,張大官人表現出的絕情也讓顧養養傷心不已。
    周山虎將張揚送到海洋花園別墅,張揚來到門前就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他馬上就分辨出這是佛跳牆的味道,顧養養從曹三炮曹老爺子那裡學到了一手高妙的廚藝,經過這兩年的悉心鑽研,廚藝更是突飛猛進。
    知女莫若父,顧允知對女兒的心思非常明白,養養花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去做菜,並不僅僅因為是要孝敬自己,更主要是為了張揚,女為悅己者容就是這個道理。顧允知雖然非常喜歡張揚,可是在心底深處早已否決了他和養養之間的可能性,張揚過去和佳彤有過一段,佳彤離開之後,他和楚嫣然已經修成正果,作為父親當然不想女兒加入這場毫無結果的情感糾葛之中。望著在廚房內忙碌的女兒,顧允知深邃的雙目中不禁掠過一絲憂色。
    門鈴聲響起,顧允知起身準備去開門,顧養養已經從廚房內搶先過去了,一路小跑的來到大門前,拉開房門,張揚還沒有來得及跟她打招呼,鼻子就癢了起來,他扭過頭,朝著身後的夜色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顧養養關切道:「張揚,你感冒了?」她現在是徹底不叫張揚姐夫了,這是要和他平起平坐,更是要引起張揚的重視,不要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一般看待。
    張揚吸了吸鼻子,轉身朝顧養養笑了笑,卻發現顧養養身上還帶著圍裙,活脫脫一個俊俏的小女僕,雖然是這身打扮,可仍然顯得清水出芙蓉,清純至極,可愛至極,不知是因為在廚房內勞作的緣故還是因為見到張揚的原因,俏臉微微有些發紅。
    張揚點了點頭道:「昨晚不小心淋了雨,有些受涼了。」
    顧養養小聲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張大官人訕訕笑了笑,他沒有和顧養養繼續交談下去,來到客廳內,顧允知坐在沙發上朝他招了招手道:「張揚,怎麼這麼晚?」
    張揚歎了口氣道:「一言難盡,最近諸事不利,我在濱海北港之間來回奔波,忙得焦頭爛額。」
    顧允知笑了起來,他向顧養養道:「女兒,菜做好了沒有?」
    顧養養道:「涼菜早就好了,你們先喝酒。」
    張揚隨著顧允知來到餐廳內坐下,他拿起桌上的大明春給顧允知倒上,顧允知聽到他接連不斷的噴嚏,輕聲道:「生病了就留在家裡休息,沒必要專門跑過來。」
    張揚笑道:「爸,您來濱海給我捧場,我卻整天忙於公事,根本抽不出時間陪你,我這心中慚愧的很。」
    顧允知微笑道:「我們爺倆還用得上這些表面功夫嗎?我心中明白。當然是工作要緊,昨晚火災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身為濱海市委書記,當然要先把工作做好。」
    張揚道:「現在我總算明白,福兮禍之所依的真正含義了。」
    顧允知道:「任何事都可能發生,既然選擇了官場這條路,就不能怕事。」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你從來都是一個不怕事的小子。」
    張揚端起酒杯道:「爸,我敬您!」
    顧允知喝了口酒,緩緩落下酒杯,他輕聲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元和幸子的女人?」
    張大官人內心深處打了一個激靈,他抬起頭,表情充滿了詫異,顧允知不會平白無故的發問,他既然有此一問,就證明他十有八九見到了元和幸子,想起元和幸子和顧佳彤幾乎無法分辨的外貌,張大官人的心情頓時糾結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認識,上次我去東江的時候見到了她。」
    顧允知道:「她長得和佳彤幾乎一模一樣。」
    張揚再度點了點頭:「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以為她就是佳彤,後來經過調查才知道,她是日本人,和佳彤沒有任何的關係。」
    顧允知道:「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張揚沒有馬上回答,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顧允知道:「你擔心我知道這件事會受到打擊,擔心元和幸子會勾起我痛苦的回憶?」
    張揚道:「爸,對不起!「
    顧允知搖了搖頭道:「我真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長得如此相像,如果不是右眉間的那顆痣,我根本就分不清她們。」
    張揚道:「我將元和幸子的背景調查的很清楚,她和佳彤沒有任何的關係。」
    顧允知輕聲歎了口氣道:「如果佳彤仍然活在世上,就算她一輩子不認識我又如何,我只想她活著。」
    張揚沉默了下去,在他心中始終不願承認顧佳彤已經死去的事實,雖然佳彤乘坐的汽車墜入了尼亞加拉河,可一直以來都沒有找到她的屍首。
    顧允知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和你一樣,一直都沒有接受佳彤已死的事實!」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