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保護措施
陳崗道:「你好像沒那個權力!」
趙國強道:「我沒有,但是法律有!陳書記配合點吧,我不想採用必要手段。」
陳崗低下頭,終於還是屈服了。
趙國強將陳崗帶到了金盾賓館,專門為他安排了一個清淨的套間,趙國強對待陳崗還是非常的客氣,將陳崗請入房間內,他微笑道:「陳書記,您對這裡的條件還滿意嗎?」
陳崗冷冷掃了四週一眼:「這是要軟禁我嗎?」
趙國強道:「是要保護您!」
陳崗呵呵笑了一聲,在沙發上坐下,他掏出手機,趙國強卻伸出手去:「對不起,陳書記,您的通訊工具我必須暫時為您保管。」
陳崗將手機交給了他:「我要見紀委劉書記。」
趙國強道:「會見到的!」
陳崗道:「把我關到這裡,究竟是項書記的主意還是劉書記的主意?」
趙國強道:「陳書記不必多想,先冷靜下來再說,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我已經安排人在房間周圍做好了最周密的安全措施。」
陳崗道:「你們的安全措施根本不值一提,我犯罪了嗎?為什麼要禁錮我?」
趙國強道:「陳書記不用擔心,我請您過來也是為了早點查清情況,一旦事情搞清楚,我們就會將陳書記送回去。」
陳崗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才不認為自己可以重獲自由,或許從現在起,他就再也見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氣。
「我要見劉釗書記,有些話,我只能單獨對他說!」陳崗已經是第二次提出這個要求了。
趙國強道:「您的要求我會向上頭反應。」
控制陳崗的命令是市委書記項誠親自下達的,趙國強成功控制陳崗之後,馬上將情況向項誠作了匯報。
項誠得悉陳崗已經被控制之後,暗自舒了一口氣,他叮囑道:「一定要做好安全防衛工作,在確保陳崗同志安全的前提下,避免他和外界接觸,在上頭做出處理決定之前,任何人想要見到陳崗,都必須首先獲得我的同意。」
項誠交代完這件事,馬上給省紀委書記劉釗打了電話,選擇向劉釗匯報陳崗的事情,不僅僅因為劉釗是省紀委書記,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劉釗身在臨濛仍然沒有離開。
天灰濛濛的,雨不停的下,張大官人也知道紀委書記陳崗已經被控制的消息,對這件事他並不意外,從洪長青遇害,她的日記和錄音帶落入趙國強的手中,這件事早晚就會被曝光,就算陳崗和這起謀殺案沒有任何關係,他也難以逃脫被雙規的下場。
張揚第一時間向宋懷明匯報了陳崗的情況,宋懷明馬上做出了批示,讓北港方面及時將陳崗移送東江,這件事由省裡親自過問。
陳崗坐在遠離窗口的地方,傾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雖然他很想看看外面下雨的情景,可惜警察是不會讓他靠近窗口的。
室內有兩名年輕的警察負責看守他,白淨的那個才二十出頭,看起來和自己的兒子一般大小,陳崗望著他,笑瞇瞇道:「小同志,你有多大了?」
年輕警察警惕地看著他,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陳崗歎了口氣,感覺到這些警察真的將自己當成囚犯看待了,可轉念一想,難道不是嗎?自己的確已經淪為了階下囚。沒有人願意跟他交流,房間內,雖然有三個人,可是陳崗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壓抑,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自由是如此的可貴,陳崗道:「我可以去個洗手間嗎?」
兩名警察點了點頭,那名年輕警察陪著他走了過去,來到洗手間前,陳崗想關上房門,那名年輕警察卻道:「開著門!」
陳崗尷尬地看著他:「我……總得有點隱私……」
「這是為了保護你,你自己決定,要麼開著門解決,要麼回去!」小警察的聲音非常嚴厲。在他眼裡,這位市紀委書記似乎已經成了被他管制的罪犯。
陳崗點了點頭,心頭蔓延的是難以名狀的悲哀。他堅持道:「要不,你把我銬起來,我發誓,我一定老老實實的,你這樣看著我,我……我……」
小警察終於同意了他的請求,用手銬將陳崗的一隻手銬在淋浴房的把手上,然後轉身出去了。
陳崗坐在馬桶上慾望全無,虎落平陽被犬欺,也許他以後都將在這種狀況下度過餘生。
陳崗閉上眼睛,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人,有項誠,也有張揚……他忽然睜開雙目,大聲道:「我要見你們趙局!」
張揚此時就在金盾賓館對面的金色港灣大酒店,桑貝貝在落地窗前調整好了設備,她躬下身湊在高倍望遠鏡前,從二十一樓俯瞰下方,飽滿而結實的美臀翹起一個誘人的曲線,張大官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湊巧出現在她的身後,於是桑貝貝的美臀碰撞在他的身前,桑貝貝呀了一聲,宛如被蛇咬一樣跳了起來,然後滿臉通紅地轉過身去,望著張揚,輕咬櫻唇嬌嗔道:「耍流氓你!」
張大官人哭笑不得道:「我好好的站著,是你自己把屁股撅起來的。」
「切,還胡說八道!」桑貝貝自然不信,她對這廝的人品從來都信不過,在這個季節,原本就衣衫輕薄,雖然兩人剛才的接觸只是點到即止,但是桑貝貝仍然感覺到了剎那間的熱力和堅挺。
張大官人已經及時退回到沙發上坐下,必須得坐下,不然自己發生變化的某部分肯定要無所遁形了,張大官人望著桑貝貝前凸後翹玲瓏有致的嬌軀,心中暗忖,這事兒可不賴我,大熱天的,穿這麼性感幹什麼?
桑貝貝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還有意無意地朝他襠下看了一眼,張大官人大概是怕露餡兒,趕緊裝模作樣的翹起了二郎腿,只可惜中間的某部分不太配合,這廝宛如跨欄失誤一般,不得不將腿重新放下,這樣一來褲襠上的小帳篷凸顯了出來,什麼叫欲蓋彌彰,這廝就是。
桑貝貝臉紅得越發厲害,啐道:「流氓!」自己又轉過身去,從高倍望遠鏡向下張望,其實她壓根沒心思看什麼,一顆芳心怦怦直跳。
張大官人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咕嘟咕嘟連灌了幾口:「那啥……陳崗出現了嗎?」
桑貝貝呼了口氣,驅散了心中的尷尬:「按照你的安排,我一直都在跟蹤他,陳崗從紀委出來之後,中途被趙國強給截住了,然後就帶到了這裡,從他進入金盾賓館開始,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所以我覺得陳崗應該是被控制起來了。」
張揚道:「麻煩了!」
桑貝貝調整了一下望遠鏡:「他們應該將陳崗關押在506房,窗簾始終緊閉,隔壁兩間房全都有警察駐守,你想把陳崗救出來恐怕是難於登天。」
張揚道:「誰說我要救他了?」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突然暴漲的荷爾蒙,重新站起身來到桑貝貝身邊,這下桑貝貝學乖了,趕緊站起身讓到了一邊。
張揚湊在望遠鏡上向下看去,找到了桑貝貝所說的506房間,看到房內緊閉的窗簾,低聲道:「我是擔心他被人滅口。」
桑貝貝道:「恐怕擔心的不僅僅是這一點吧,別忘了,你還謀殺過我。」
張揚笑道:「你還不是好端端活在這個世界上。」
桑貝貝道:「你真想殺我啊?」
張大官人望著桑貝貝精緻的面龐,微笑道:「捨不得!」
桑貝貝道:「把我沉屍大海的那會兒可沒見你憐香惜玉。」
張揚歎了口氣道:「當時不是為了計劃嗎?」
「只可惜你的計劃好像要破產了,陳崗如果把你殺害我的事情給捅出來,馬上公安局就會找上你,包括袁孝商在內,你們誰都別想逃掉。」
張揚道:「這次陳崗的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
桑貝貝道:「陳崗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他那個兄弟也是,看到大哥出事,自己居然嚇得先逃了。」
張揚道:「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一定有人在背後推動。」
桑貝貝道:「你是說整件事都是一個陰謀?」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錯,通過洪長青的死牽出陳崗,然後以陳崗為中心,牽連出越來越多的人。」
桑貝貝道:「如果真的有人這樣做,你應該高興才對,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家和你的目的是一樣的。」
「很難說!」
桑貝貝望著張揚道:「不過,我看現在很可能先把你給牽連進去,你說陳崗會不會把你給賣了?」
「暫時不會,至少現在趙國強還沒有找過我。」張揚看了桑貝貝一眼道:「其實就算他把我賣了我也不怕,說我殺了桑貝貝,屍體呢?死無對證。」
桑貝貝歎了口氣道:「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你們這些當官的,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張大官人道:「說話千萬別那麼絕對,你不覺得我好,是因為你還沒有切身體會到我的好處。」
桑貝貝無可奈何道:「張揚啊張揚,拜託你說話別這麼流氓成嗎?」
張大官人歎道:「我其實挺純潔的,只是你想多了!」他拍了拍桑貝貝的肩膀道:「丫頭,拜託,一定幫我盯緊了陳崗,這兩天事兒有點麻煩。」
想過慘淡,卻從沒想過這麼慘淡,月初居然連前二十名都進不去了,章魚欲哭無淚,難道醫道從此要在月票榜上沉淪嗎?難道一千萬的堅持還換不來一張月票的認同嗎?月初,能不能給章魚拔涼拔涼的內心一張月票的安慰?
張大官人離開的時候,在酒店的大堂遇到了蕭玫紅,他本以為蕭玫紅沒有看到自己,低頭想走過去,卻沒有想到蕭玫紅早就看到了他,招呼道:「張書記,我得罪你了嗎?見面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張大官人笑道:「我不是看你正忙著嗎?所以沒敢打擾你。」
蕭玫紅道:「我一點都不忙,再忙也比不上日理萬機的張書記,對了,您今兒來我們酒店幹什麼?」
張揚笑道:「剛剛來見一位老朋友,這不,市裡又發生了點事情,我得趕緊回去。」他說這話就是不想逗留的意思。
蕭玫紅笑道:「一段時間不見,張書記跟我可生分了不少。」
張揚道:「不是生分,是要保持適當的距離,像我們這種人,遇到漂亮女孩子必須要保持距離,不然肯定要害人害己。」
蕭玫紅格格笑了起來:「張書記的警惕性還真是不一般,對了,是不是陳書記的事情把你們都給嚇著了?」
張大官人揣著明白裝糊塗道:「哪個陳書記?」
蕭玫紅有些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道:「又不是什麼秘密,滿世界都知道了,陳崗唄!」
張揚道:「你都知道什麼?」
蕭玫紅道:「都說陳書記和洪長青的死有關,據說他弟弟已經逃了,陳書記目前也被公安機關控制起來了。」
張揚有些奇怪地看著蕭玫紅道:「你什麼時候對政治這麼感興趣了?」
蕭玫紅道:「我一直對政治很感興趣,只可惜我沒有當官的福分。」
張大官人笑道:「商而優則仕,如果你願意,我倒是可以給你當個引路人。」
蕭玫紅道:「我雖然不是體制中人,可是北港政壇上的風吹草動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張大官人笑道:「我倒是想聽聽。」
蕭玫紅成功激起了張揚的興趣,她指了指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我請你喝茶!」
張揚道:「可惜我沒空。」
蕭玫紅道:「那就改天吧,對了,我叔叔回來了,有空去白島轉轉,他時常念叨你來著。」
張揚微笑道:「等忙完這兩天,我一定過去。」
蕭玫紅道:「忙著調動工作嗎?」
張大官人聽她這麼說不由得一愣,隨即呵呵笑了起來:「女人的想像力果然豐富!」
張揚去了洪長青家裡,洪長青的靈堂就設在這裡,雖然洪長青生前朋友很多,可是死後前來弔唁的卻沒有幾個,世態炎涼固然是一方面,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洪長青死於兇殺,很多人在這方面存有忌諱。
張揚來到洪長青的靈棚前,看到喬夢媛在那裡,安慰著洪詩嬌,現在洪詩嬌就在她的手下工作,兩人相處的不錯。
洪詩嬌看到張揚過來,趕緊迎了上來,眼睛有些發紅道:「張書記,您怎麼來了?」
張揚道:「大家同事一場,我理當過來拜祭!」他獻上花環,又去上了賬,最後來到靈堂前,向洪長青的遺像三鞠躬,洪長青生前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市委書記張揚會向她低頭鞠躬。
洪長青的丈夫張明忠也過來和張揚打招呼。
張揚和他握了握手道:「節哀順變!」他和張明忠是第一次見面,不免多看了他兩眼。
張明忠道:「謝謝領導關心,張書記百忙之中還要抽時間過來,長青要是在天有靈,她也一定會非常感動。」
張大官人道:「洪主任生前在濱海工作期間一直都認真負責,深受老百姓的愛戴,也得到了我們上下一致的認同。」這廝這樣說就有些虛偽了,不過洪長青人都死了,過去做過的壞事自然也一筆勾銷,張大官人說這番話也是為了安慰張明忠。
張明忠點了點頭。
這時候一個高大黑壯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正是洪詩嬌的哥哥洪長河,張揚之前和他打過交道,是洪長青和洪詩嬌兩人設計自己,洪長河跑進來鬧事,知道這廝是個社會無賴。
張明忠看到他不由得有些色變,低聲向張揚告辭正準備進靈棚,卻聽洪長河叫道:「張明忠,你給我站住!」
張明忠無奈只能停下腳步:「長河,你嚷嚷什麼?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裡?」
洪長河指著他的鼻子道:「我姑的存折呢?我奶奶還活著,你憑什麼把我姑姑的東西全都給搜走了?是不是自己想獨吞啊?」
張明忠怒道:「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見過存折了?」
洪長河罵道:「少他媽裝蒜,我姑姑生前這麼高的工資,她的手錶首飾至少也得值個幾百萬,怎麼全都不見了?肯定被你給藏起來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想獨吞,我饒不了你。」
張明忠氣得臉都綠了,洪長青這個侄子根本就是個少腦缺鈣的混蛋,別說自己沒拿,就算是自己拿了這些東西,他也不能當眾嚷嚷出來。更何況周圍有這麼多洪長青的同事,張明忠強忍怒火,恨恨點了點頭道:「我懶得理你!」他轉身想走,洪長河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想走?今兒你要是不把我姑姑的東西交出來,哪裡都不許去!」
洪詩嬌憤怒的聲音響起:「哥,你幹什麼?你鬧什麼?」
洪長河道:「妹,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洪詩嬌衝上去想要把他們兩人分開,卻被洪長河一把推到了一旁,洪詩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幸虧張揚及時將她扶住。
張明忠怒道:「你放開,再不放開我報警了!」
洪長河呵呵冷笑道:「報警?你以為我怕啊?我姑就是你給害死的,咱們看警察來抓我還是抓你。」
「你放屁!」張明忠的憤怒徹底被點燃了,他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和洪長河扭打起來。
張大官人和喬夢媛純屬局外人,張揚本來不想摻和,可是喬夢媛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去把兩人拉開,也只有他擁有這樣的能力。
張揚搖了搖頭,正準備過去將兩人分開的時候,有一物在兩人扭打的過程中掉落在地上,張大官人看得真切,那是一塊手錶,江詩丹頓牌女表,過去他曾經見洪長青戴過。
仍在纏鬥中的兩人渾然未覺,張揚正準備去撿起那塊手錶,有人已經先他一步走了過去,將地上的表撿了起來,卻是北港公安局長趙國強。
洪長河看到趙國強把手錶撿了起來,嚷嚷道:「幹什麼你?那表是我的!」
今天趙國強身穿便衣,洪長河顯然不認識這位新來的公安局長。
趙國強道:「這表是你的?」
「咋地?」
趙國強道:「你跟我過來,我有幾句話問你。」
「咋地?」洪長河歪著脖子看著趙國強,樣子幾乎能把趙國強給吃了。
張揚走了過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少他媽廢話,過來!」
洪長河被張揚捏住了脖子,頓時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乖乖跟著他走。
趙國強和張揚一起帶著洪長河,把他推到自己的汽車裡,關上車門,兩人把他夾在中間。張揚剛一放開洪長河,洪長河就嚷嚷道:「你們搶我東西,還打我,我要告你們,我要報警。」
張揚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道:「看清楚了,眼前這位就是北港公安局長,你不是要報警嗎?找他!」
洪長河這才知道趙國強的身份,臉上頓時呈現出幾分惶恐,尷尬道:「趙……趙局長……」他也知道新來的公安局長姓趙。
趙國強揚起手中的那塊表道:「這東西哪來的?」
洪長河道:「我自己的。」
張揚道:「放屁,你一大老爺們帶女表啊?」
「我……我給我老婆買的,咋地?」洪長河硬著脖子道。
張揚揮手又要揍他,趙國強制止他道:「算了,等我問完再說。」
張揚道:「還要問?你看他這幅熊樣,就憑他一輩子也賺不了一塊表錢,這表肯定是偷來的。」
洪長河臉色一變:「我沒偷,我沒偷……」
張揚冷笑道:「還敢說沒偷,這表我過去見洪長青帶過,根本就是她的。」
洪長河道:「洪長青是我姑,這表是她給我的,她給我,讓我送給我媳婦兒的。」
趙國強道:「你不說實話,洪長河,我可警告你,你姑姑已經確定是他殺,而且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現場有失竊的痕跡,很可能這是一次入室盜竊殺人案,你如果解釋不清這塊表的來歷,我會把你當成殺人嫌疑犯抓起來。」
洪長河一聽就害怕了:「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這表真是我姑給我的。」
趙國強道:「據我說知,你的這位姑姑早就跟你斷絕了關係,她最煩得就是你,會有這麼好心送你東西?你過去做過不少的混賬事,每次都是你姑姑保你,後來你惹火了她,她公開宣稱不再問你的事情。」
張揚道:「這件事不用問,肯定是他跑到洪長青家裡偷東西,結果被洪長青發現,於是這混蛋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親姑姑給掐死了,又製造煤氣中毒的假象。」
趙國強跟著點頭。
洪長河叫苦不迭道:「沒有,我沒有殺她,我去的時候,她突然就回來了,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男人,我嚇得藏到了床底下,他們兩人一進房間就吵。」
張揚和趙國強對望了一眼,兩人都警惕了起來,趙國強道:「吵什麼?」
洪長河道:「那男人讓我姑姑去舉報陳崗,我姑姑沒答應。然後那男人又威脅她,如果不照辦,就讓她身敗名裂……我姑姑就說,大不了一拍兩散,大家誰都不乾淨,看到時候是誰倒霉。兩人爭吵中,那男人打了我姑姑一巴掌,然後我姑姑就跟他廝打了起來,我幾次都想衝出去幫我姑姑打他,可是我後來一想,自己是來拿東西的,要是被發現,肯定麻煩,所以我就沒吭聲。」
趙國強心中又驚又喜,他根本沒有想到,案情峰迴路轉,居然突然就出現了轉機。
洪長河道:「那男人警告我姑姑,然後摔門走了,我聽到姑姑一直在哭,後來她也出門了,我不敢繼續呆下去,剛好看到地上有塊手錶,就拾起來,匆匆逃了,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沒兩天就發生了我姑姑去世的事情,我真沒殺她,要殺也是那個男人幹的。」
趙國強道:「那男人是誰?」
這也正是張揚關心的問題。
洪長河道:「我沒看到,只是聽到了他的聲音。」他咬了咬嘴唇,低聲道:「聽聲音好像是昝世傑!」
洪長河的話猶如一個霹靂般振聾發聵,無論是趙國強還是張揚都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還會牽涉到另外的幹部,原本趙國強將疑點鎖定在陳崗身上,可是現在多了個昝世傑,按照洪長河所說的時間,昝世傑和洪長青發生衝突的時間恰恰是在洪長青死亡當日,也就是說,昝世傑擁有最大的疑點。
如果洪長河沒有撒謊,那麼當時昝世傑前往洪長青那裡,是逼迫她舉報陳崗,而洪長青不肯,因而兩人發生了衝突,這樣就可以基本上排除陳崗殺死洪長青的可能。
趙國強當即打了個電話,讓人前來帶走了洪長河,緊接著他就前往科委,要在昝世傑沒有覺察到暴露之前將之抓住。
趙國強沒有將洪長河剛才的那番話告訴其他人,前往科委的只有他和張揚兩人。
其實趙國強並不想帶上張揚這個外人,可這廝全程經歷了剛才的事情,趙國強又不想驚動警察,看到張大官人一臉渴望加入的表情,乾脆成全這廝的好奇心。不過趙國強對張揚也有言在先,第一,他只能充當自己的臨時搭檔,第二,一切都要看自己的眼色行事,他不能擅自行動。
兩人來到科委卻撲了一個空,昝世傑並不在那裡,最近這幾天他一直都病假在家。
回到趙國強的車內,張揚道:「洪長青的事情肯定和他有關,看來十有八九他已經逃了。」
趙國強眉頭緊皺,他低聲道:「洪長河的話未必可信,而且他根本沒有看清和洪長青發生爭吵的人是誰,僅憑著聲音很難確定那個人就是昝世傑。」
張揚道:「我看八九不離十,昝世傑是我的前任,洪長青過去是縣委辦公室主任,他們之間非常熟悉,只是我沒想到他們之間也有這層關係,你在洪長青家裡沒找到相關的證據嗎?」
趙國強搖了搖頭,他也感覺到奇怪,洪長青在日記中記錄了和陳崗相關的事情,卻對昝世傑這個人隻字不提,如果昝世傑能夠跑到她家裡讓她去舉報陳崗,那麼足以證明,他們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北港這些官員之間的事情還真是錯綜複雜,趙國強道:「先去他家裡看看。」
兩人來到昝世傑的住處,摁響了門鈴,開門的卻是昝家的小保姆,張揚笑道:「你好,我們是昝書記的同事,請問昝書記在家嗎?」
小保姆上下打量著張揚,張大官人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尤其是對年輕女孩來說,這廝看起來怎麼都不像一個壞人,張揚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特地將自己的工作證出示給她:「我從濱海過來的。」
那小保姆看完之後,將工作證還給張揚,雙眼發光道:「我咋覺得您這麼熟悉呢,原來是濱海的張書記,昝書記和李阿姨他們回老家了。」
張揚道:「什麼時候走的?」
那小保姆屈起手指頭算了算:「有四天了。」
張揚一邊和她說話一邊仔細傾聽室內的動靜,果然沒有異常情況,他和趙國強告辭離開,回到車內,趙國強道:「昝世傑離開的日子正是洪長青遇害的那天。」
張揚道:「我就說這個人有問題。」
趙國強瞇起雙目看著他道:「你總說昝世傑有問題,是不是想為陳崗開脫?」
張揚道:「我相信事實,別的我都不信。」
趙國強點了點頭道:「希望事實能夠證明你是對的。」
趙國強回到公安局後,馬上提審了洪長河。
洪長河雖然是個無賴,卻沒什麼膽色,被帶到公安局之後,就開始害怕起來,看到趙國強走入審訊室,他驚慌道:「趙局,我什麼都沒幹,我姑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發誓,我對老天爺發誓。」
趙國強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他掏出一盒煙向洪長河道:「抽煙嗎?」
洪長河平時是抽煙的,可是當著趙國強的面他不敢。
趙國強也很少抽煙,不過這兩天的案情讓他非常的忙碌,幾乎都在日夜不停地工作,抽煙也隨著工作量的增加而遞增,趙國強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吞吐出一團煙霧:「洪長河,我翻看過你的記錄,前年你曾經因為涉嫌走私被抓,可是只判了十天的拘留就放了出來。」
洪長河道:「我是去幫忙搬東西的,當時我也不知道是走私,是被人騙了。」
趙國強道:「據我所知那件事是你姑姑幫你解決的,這樣看你的人品可不怎麼樣,恩將仇報,你姑姑幫你這麼多,你居然還偷她東西。」
洪長河道:「她又是什麼好人了?她……」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下,吞了口口水。
趙國強目光一凜:「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