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隱情
張大官人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道:「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祁山道:「張書記,你這手可夠毒的,讓那個小日本禁慾一年,只怕比要他命還厲害。」
張揚道:「他的病跟我沒關係。」
「真的沒有關係?」祁山一臉的不相信。
張揚道:「我說祁山,你這人怎麼越來越八卦了,你跟林雪娟最近怎樣了?」這廝轉移話題的方法可謂是想當陰險,直接照著別人的痛處就戳過去。
祁山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他紅著臉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
張大官人咧著大嘴道:「別急著走嘛,咱們聊聊。」
祁山道:「無可奉告!」逃也似的離開了張揚的房間。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起身去關門,正準備休息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電話,聽筒中傳來桑貝貝的聲音:「張書記,這兩天是不是有點樂不思蜀了?」
張揚道:「怎麼?想我了?」
桑貝貝道:「就沒見過你這麼自作多情的。」
張大官人笑道:「無論你想不想我,我還是有點惦記你的。」
「騙鬼啊你,這兩天你只顧著跟那個日本女人勾搭,哪有心情想我啊!」
張大官人聽她這樣說頓時就有些愣了,起身向周圍看了看。
聽筒中傳來桑貝貝的笑聲:「看什麼看?我就在你車裡呢。」
張大官人掛上電話,穿好衣服匆匆走了出去,來到停車場,看到自己車內的示廓燈亮了,桑貝貝果然就坐在駕駛席上。張大官人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有些詫異道:「你怎麼進來的?我這車防盜很先進,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桑貝貝揚了揚手中的遙控鑰匙道:「再先進的防盜系統也難不住鑰匙吧?我早就把你車鑰匙給偷配了一把,別覺得電子滾碼就安全了,一樣可以破解。」
張大官人笑道:「你可以改行去偷車了。」
桑貝貝一雙美眸在他嘴巴上掃了一眼,唇角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想不到你的嘴唇不像臉皮那麼厚啊!」
張大官人咳嗽了一聲,表情顯得非常尷尬,桑貝貝既然這麼說,就證明她十有八九看到了自己強吻元和幸子的場面,自己被咬的那一幕只怕也被她看到了,張揚道:「我說你偷窺是不是成癮啊?沒事跟在我屁股後面幹什麼?」
桑貝貝瞪了他一眼道:「瞧你那熊樣,你當自己是情聖啊,我這麼喜歡跟蹤你啊?我跟蹤的是元和幸子,誰知道你蒼蠅一樣圍在她身邊。」
聽她這樣說,張揚反倒樂了:「說說,你跟蹤她幹什麼?」
桑貝貝看了看時間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裡啊?」
桑貝貝已經啟動了汽車。
張揚很快就看出桑貝貝帶他去的地方是中島川太位於鳳凰山的別墅,桑貝貝將車在別墅附近停下,然後帶著張揚來到別墅區的西側。她事前已經做足了功夫,對這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
桑貝貝低聲道:「武直正野已經來到了東江,我竊聽了他們的對話,他是今晚的飛機,再有半個小時左右應該可以抵達這裡。」
張揚想起她在北港接近武直英男的事情,看來桑貝貝一直都沒有放棄對武直正野的追查。桑貝貝迅速幫張揚化妝,然後扔給他一套夜行衣。張大官人換上夜行衣的功夫,看到桑貝貝已經輕巧地沿著一旁的大樹爬了上去,大官人的眼力不是蓋得,從這樣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桑貝貝豐滿挺翹的玉臀,隨著她在樹上爬行,臀部和腰身的曲線當真是誘人之極,桑貝貝很快就爬到了樹冠上,她向下招了招手。
張大官人存心賣弄,騰空躍起,抓住一根樹枝,身體一個360度的迴旋,鬆開樹枝,向上繼續騰飛而起,重複兩次這樣的動作,已經來到桑貝貝身邊。
桑貝貝雖然見識過他的身手,仍然被他這次的賣弄驚得美眸生光,她向張揚豎起了拇指,真心真意的稱讚。
張大官人笑了笑,將給他準備好的面罩套上,桑貝貝從背包中取出繩槍,瞄準了別墅區內的一棵大樹,嗖!地一槍射了出去,弩箭在夜空中發出一聲低嘯,高速奔行出去,深深射入對面大樹的樹幹之中。桑貝貝拉了拉繩索,然後將繩索的另外一端繫在大樹之上,將滑輪鎖扣在繩索之上,然後嬌軀飛縱出去,成功越過別墅的外牆,來到別墅區內的大樹之上。
桑貝貝站穩了身子,向張揚這邊揚了揚手,指尖有微弱的綠光閃爍,光線雖然微弱,可是已經足以起到引起張揚注意的地步。
張揚按照桑貝貝的方法將滑輪鎖扣在鋼索之上,然後向前飛躍,身體倏然向對方滑去,夜風在他的耳邊呼呼作響,張大官人如果憑借資自身武功也能夠輕易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可是現在有了現代高科技的手段協助,一切變得更加容易,這些現代裝備可以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變成一個輕功高手。
張大官人在桑貝貝的身邊落下,桑貝貝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卻見遠方一道光柱沿著小路由遠及近,卻是兩名保安開著電瓶車在小區的道路內巡邏。
桑貝貝附在他的耳邊道:「這裡的安防措施不錯。」
張揚藉著月光辨明了中島川太所住的地方,距離他們現在的位置還有一段的距離。他貼近桑貝貝,低聲道:「你打算怎麼過去?」
桑貝貝道:「等他們離開,咱們溜下去。」
張大官人咧嘴笑道:「不用那麼麻煩。」談話間,保安開著電瓶車已經從他們藏身的大樹經過,張揚道:「不會點輕功,也敢出來當特工?他摟住桑貝貝的纖腰,從大樹之上飛掠而下,桑貝貝下意識地抱住張揚,轉瞬之間十多米的距離就已經被張揚越過,張大官人雖然懷中多了一個人,他的行動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輕輕飄飄落在前方別墅的屋頂之上,因為事發突然,桑貝貝被驚出了一身冷汗。沒等她回過神來,張揚抱著她已經大步向前方奔去,來到屋頂邊緣,足尖輕輕一點,身體如同大鳥一般飛躍兩棟別墅之間的空隙,連續三個起落已經靠近了中島川太的獨棟別墅。
中島川太那棟別墅佔地極大,外面前後各有近兩畝的院子,桑貝貝這會兒已經鎮定了下來,望著前方的獨棟別墅,從他們所在的位置到那邊至少要有五十米的距離,她向張揚小聲道:「有能耐,你跳過去啊!」且不說這近五十米的距離,單單是中島川太家四周的電子防盜網就很難突破。
張大官人向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抱起她的嬌軀原地旋轉了一周,向扔鐵餅一樣將桑貝貝扔了出去。
桑貝貝嚇得張大了嘴巴,險些沒叫出聲來,只覺得自己騰雲駕霧一般在空中飛起,越過中島川太家裡的電子防盜網,然後因為重力急墜直下,這廝真夠狠啊,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懂得,難不成要活生生把自己給摔死。
此時此刻桑貝貝想起了董存瑞,想起了黃繼光,想起了邱少雲,自己就算被活活摔死也不能吭聲啊!可她心中很快就沒那麼害怕,因為她覺得張揚還不至於把自己摔死,不知為什麼,對張揚,她沒有理由的信任。
張大官人當然不會讓她失望,在把桑貝貝扔出去的同時,他也在同時啟動,後發先至,搶在桑貝貝之前越過圍牆,落在草地之上,桑貝貝的身體剛好從空中落下。
張大官人展開雙臂,暖玉溫香抱了個滿懷,原地又兜了一個圈兒,然後把桑貝貝拖到低矮的灌木叢後方,此時外面響起汽車的聲音,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兩輛黑色雷克薩斯一前一後進入院落之中。
桑貝貝緊貼在張揚身邊,看到這廝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忽然一陣怒從心來,張口在他的肩頭上狠狠咬下,張大官人痛得皺了皺眉頭,他早就察覺到桑貝貝的動作,如果運用護體罡氣防備,只怕要將她漂亮的兩顆門牙給震掉了。以傳音入密對她道:「別鬧,有人過來了!」
桑貝貝這才鬆了口,覺得心中還不解恨,伸手在張揚的後腦勺上來了個爆栗。
張大官人道:「等會兒我再跟你算賬!」
桑貝貝取出袖珍夜視望遠鏡,仔細辨認著從車內下來的人,低聲道:「武直正野果然來了。」
張揚道:「你對他怎麼這麼大的興趣?」
桑貝貝似乎有些激動:「嚴國昭也來了!」
張大官人目力奇好,雖然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沒有借用望遠鏡,依然將從車內下來的幾個人的面貌看得清清楚楚,桑貝貝說得這些人他都對不上號。
那些人逐一進入了別墅內。
桑貝貝拉著張揚的手,貓著腰,利用灌木叢的掩護,兩人繞到另外一面,客廳的落地窗並沒有拉上,從他們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客廳內大部分的情況。
桑貝貝當然沒有張揚那麼好的目力,不過她有夜視望遠鏡可以借助。
張揚已經從客廳內的情況初步判斷出來人的身份,背朝自己坐著的那個人應該是武直正野,這位副大使顯然很受尊重,他和中島川太正在說著什麼。
張大官人雖然耳力超群,但是在這麼遠的距離下,也很難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桑貝貝通過望遠鏡看著裡面的情況,看了一會兒,她放下望遠鏡,湊在張揚耳邊道:「正在說你的事情。」
張揚道:「你怎麼知道?」
「我懂得唇語。」
張大官人瞪大了雙眼:「牛啊,你居然懂得日本唇語?」
桑貝貝不無得意地揚了揚頭道:「這就叫觸類旁通。」
張揚道:「你大半夜把我叫到這裡來就為了看這個?」
桑貝貝道:「武直正野這個人很有些問題。」
「該不會是間諜吧?」
桑貝貝沒有直接回答張揚的問題:「你注意那個留八字鬍的男子,他叫嚴國昭,曾經也是國安的一份子,後來因為犯了錯誤被組織除名。」
張揚道:「他投靠了日本人?」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並不是真正離開了組織,他和章碧君一直都有聯繫。」
張揚似乎明白了什麼,桑貝貝之所以在北港要接近武直英男,真正的目的還是要查出武直正野和章碧君之間的關係,難道章碧君和日本人之間還有勾結?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女人就是國賊了。
武直英男出現在客廳內,自從服用了張揚給他的藥之後,他的情況迅速好轉,聽說父親到來,他內心之中忐忑不安,猶豫了一番之後方才下樓相見。
來到父親面前,武直英男低下頭去,怯怯道:「父親!」
武直正野冷哼一聲,他站了起來,雖然是父子,他的身軀卻比兒子高出半頭,武直正野身高一米八五,這樣的身高在日本人中並不多見。他揚起手,狠狠給了武直英男一記耳光,怒斥道:「不爭氣的東西!」
武直英男不敢反駁,半邊面孔被打得高高腫起,身體躬得越發厲害:「給您惹麻煩了,真是對不起!」
武直正野怒道:「你不僅僅是給我惹麻煩,不僅僅要向我道歉,還要向你中島叔叔道歉!」
中島川太幫著打圓場道:「年輕人做事難免衝動,正野兄也不要太過深責了。」
武直正野餘怒未消道:「我之所以把你帶來中國,就是擔心你在國內放縱,想不到帶你來到這裡,你依然固我,還是矇混度日,現在好了,居然鬧出了傷人案,混賬東西,如果不是為了你的事情,你中島叔叔會低聲下氣的求別人?「武直英男一言不發的耷拉著腦袋,他從小就畏懼父親,在父親的面前噤若寒蟬。
武直正野其實對這個兒子是極其疼愛的,這次匆匆從京城過來,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幫助兒子把事情擺平,而是看看兒子傷得怎麼樣,他心底深處並不認為兒子惹出的事情有多大麻煩,只是在兒子突發怪病之後,他才變得緊張起來。
武直正野向兒子擺了擺手道:「滾,別站在這裡惹我生氣。」
武直英男聽到這句話如釋重負,向在場人道別之後匆匆回房去了。
武直正野吁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混賬小子真是頑劣,給中島君添麻煩了。」
中島川太道:「正野兄,你我相識多年,相交莫逆,在我眼中一直都將英男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又怎會感到麻煩呢?你和我之間不用說這些見外的話。」
武直正野道:「我聽說元和幸子已經答應了中方的要求,要讓英男公開道歉,並賠償那個受傷工人的損失?」
中島川太歎了口氣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也只有這樣做才能解決問題了。」
武直正野道:「這件事過後,我打算將英男送回國內。」他停頓了一下,向中島川太湊近了一些:「那個張揚究竟是何許人也?真的很厲害嗎?」
中島川太道:「他是文副總理的乾兒子,也差一點成為平海省委書記宋懷明的女婿,身份還在其次,關鍵是他的武功非常厲害,曾經擊敗過服部一葉,並廢掉他的一條手臂。」
武直正野的雙眉擰到了一處:「原來是他!」
中島川太道:「服部一葉、服部一生兩人都先後和他交過手,全都敗在他的手裡,柳生正道號稱當代劍法大師,也一樣不是他的對手。」
武直正野不屑道:「他們三個根本不是服部家族和柳生家族的頂尖高手,勝過他們證明不了什麼。」
中島川太險些說出自己當初慘敗於張揚手下的經歷,可是話到唇邊,又嚥了回去。
武直正野道:「元和幸子這次為什麼要對他妥協?她過去做事並不是這樣!」
中島川太道:「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武直正野點了點頭道:「你說!」
中島川太向一旁看了看,客廳內還有嚴國昭坐在那裡,因為他自始至終沒有說過話,讓人很容易忽略到他的存在。中島川太和嚴國昭並不熟悉,所以還是有些忌諱的。
嚴國昭是個心明眼亮的人,武直正野把他帶到這裡來,充分證明了對他的信任,但是武直正野的看法代表不了其他人。看到中島川太的表情,嚴國昭微笑起身道:「我去和英男聊聊。」
嚴國昭離去之後,武直正野向中島川太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中島川太歉然道:「可能是我太謹慎了一些。」
武直正野道:「他的人脈關係非常廣,我帶他來本想幫忙解決英男的事情。」
中島川太道:「恕我直言,目前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沒必要再起波瀾。」
武直正野道:「你們在處理這件事上太過軟弱,不但要公開道歉,還要賠償一大筆錢,讓我還有什麼顏面?」武直正野對他們現在的處理結果大大的不滿。
中島川太心說你是不清楚事情的細節,更不知道張揚的厲害,公開道歉也不是我們的原因,是你兒子自己孬種,他要是不出面道歉,恐怕連子孫根都保不住了。
武直正野看到中島川太沒有回應他的話,也猜到中島不贊同自己的這番話,他歎了口氣道:「既然已經定下來了,就怎麼辦吧,對了,你剛才說什麼,元和幸子有什麼問題?」
中島川太道:「從一開始她就並不想將這件事鬧大,我感覺……她對張揚好像有點不同……」中島川太並沒有講話挑明,但是他很好的利用自己說話的技巧向武直正野傳達了這方面的意思。
武直正野瞇起雙目道:「你是說她對張揚產生了感情?」
中島川太道:「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從我的觀察來看,又好像……」
武直正野點了點頭,他想了想道:「幫我約見這個張揚,我要會會這個年輕人。」
張大官人和桑貝貝兩人在外面足足蹲了一個小時,張大官人自然覺得枯燥,桑貝貝雖然看得很認真,也沒有獲取太多的信息。不過在這段時間內,她還是讓張揚悄悄去給那兩輛雷克薩斯車上裝了兩個微型跟蹤器。
總算等到有人要離開了,嚴國昭從樓上下來主人告辭。
武直正野將嚴國昭送出門外,嚴國昭駕車離去。
等到一切回歸平靜,張揚和桑貝貝兩人,悄悄撤離中島川太的別墅,離開別墅區,回到他們的車內。桑貝貝打開追蹤儀,很快就從追蹤儀上搜索到嚴國昭的位置信號,可以看出嚴國昭正在向江邊的方向移動。
張揚道:「還要跟蹤?」
桑貝貝點了點頭道:「嚴國昭這個人非常關鍵,他是負責章碧君和日方聯繫的關鍵人物。」
張揚啟動了汽車,低聲道:「或許今晚咱們能夠見到章碧君。」
嚴國昭驅車一直來到了江邊的紅星碼頭,張揚和桑貝貝靠近碼頭的時候,看到嚴國昭已經在碼頭上下車,鎖好車之後,走向碼頭,碼頭上停靠著一艘汽輪。
因為擔心被人發現行蹤,張揚和桑貝貝沒敢靠的太近,兩人來到高處,桑貝貝通過望遠鏡眺望碼頭的情景,卻見嚴國昭已經走上汽輪,一個女人身穿黑衣正站在汽輪之上,不是章碧君還有哪個?桑貝貝看到殺害自己哥哥的仇人,頓時怒火填膺,她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去將這個毒辣的女人一槍幹掉。
張揚也看出了她的情緒變化,低聲道:「千萬不要衝動!」
桑貝貝將望遠鏡遞給他,張揚湊在望遠鏡上看去,看到章碧君站在甲板上,和嚴國昭握了握手,兩人一起走入船艙之後,汽輪緩緩啟動,駛離了碼頭。
張揚低聲道:「這女人難道真的和日本人勾結?難不成她向日本人出賣咱們的國家機密?」
桑貝貝咬牙切齒道:「我一定要讓她付出慘重的代價。」張大官人望著桑貝貝充滿殺機的俏臉,不知是被嚇著了還是被迎面的冷風激了一下,猛然打了一個噴嚏:「那啥……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
望著那輛汽輪越走越遠,張揚道:「人已經走了,咱們也回去吧。」
桑貝貝道:「再等等,那個嚴國昭不會走太久,他是向章碧君匯報情況的,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回來。」
張揚道:「怎麼?你打算抓住嚴國昭嚴刑逼供問個清楚?」
桑貝貝道:「暫時不想輕舉妄動,不過要先查出他在東江的行動。」
張揚看到她態度如此堅決只能陪著她等,兩人在江邊等了兩個小時,仍然沒有見那艘船回來,張揚歎了口氣道:「看來章碧君是準備留他過夜了。」
桑貝貝道:「算了,回去吧。」
兩人途經鼓樓廣場的時候,張揚提議去吃點夜宵,桑貝貝並沒有多少心情,可是看到張揚興致盎然的樣子也不忍心掃了他的興致,兩人就來到美食廣場,張揚點了一盆小龍蝦,要了兩碟涼菜,兩大杯扎啤。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我不喝啤酒,省得老往洗手間跑,你自己喝,我陪你吃飯。」
張揚給她倒了一杯:「一個人喝酒那該是多麼寂寞的事情。」
桑貝貝道:「臭毛病還不少,喝酒也要人陪。」
張大官人道:「如果不是你把我拉出來,這會兒我已經睡覺了。」
桑貝貝道:「聽你的意思,睡覺也有人陪你?」
張揚笑瞇瞇道:「本來有,現在沒了,你得賠我,今晚你陪我睡吧!」明明是厚顏無恥的一番話,可這廝說起來就是那麼的理直氣壯。
桑貝貝道:「少跟我耍流氓,我要是真陪你睡一夜,估計你睡不踏實。」
「為什麼?真把自己當成母老虎了?」
桑貝貝道:「你不怕我一刀下去,給你來個了斷,讓你這輩子只能在意淫中過日子!」
張大官人端起啤酒杯,咕嘟灌了一氣兒,砸吧砸吧嘴道:「捨得嗎?」
桑貝貝忍不住笑道:「你這種人,就是自視甚高,總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寶貝你,都對你青眼有加,其實你沒那麼大的魅力。我對你不來電,你不是我喜歡的哪種類型。」
張大官人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打擊而氣餒:「那啥……你喜歡的類型是哪一種?高大英俊,健壯威猛?好像我多少都能挨上一點吧。」
桑貝貝道:「我就說你厚顏無恥吧!你以為我像你這麼俗,看人只看長相?」
張大官人道:「你是說我沒內涵?」
桑貝貝道:「你總算說了句自知之明的話,我喜歡成熟的,內斂的,不喜歡你這種油嘴滑舌的,跟你在一起我沒有安全感,不知你什麼時候就能把我給賣了。」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
桑貝貝道:「你笑什麼?是不是覺得被打擊得還不夠,非得逼我說傷你的話?」
張揚道:「跟我在一起沒有安全感?我還是第一次聽女孩子這麼說話。」
桑貝貝道:「你就是一頭色狼,誰跟你在一起都沒安全感。」
張大官人道:「怕才能愛,愛才會怕,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都不懂?」
桑貝貝道:「我發現咱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不失時機的賣弄自己的風情,我今兒嚴正聲明一次,我對你的所謂魅力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之所以我選擇跟你坐在一起,是因為我想利用你,我想通過你達到報仇的目的,你明白嗎?」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
桑貝貝又道:「你真明白?」
張揚道:「明白,百分之百明白。你想為你大哥報仇,可你自己又做不到,所以只能選擇和我聯手。」
「聰明!所以咱們只是合作者,咱們的關係只能到這一層面上。」
張揚道:「不是合作者,是我在幫你,如果有一天我幫你了卻了心願,你是不是會考慮以身相許啊?」
桑貝貝惡狠狠瞪著他:「張揚啊張揚,你就不能變得高尚一點?」
張揚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高尚的人啊!」這廝把杯中的啤酒一口氣喝了個乾乾淨淨,大聲道:「再來兩扎!」
張大官人喝酒時候的氣魄甚至超過他動武的時候,桑貝貝很耐心的看著他喝酒,自己面前的酒杯卻一點都沒動。
張揚道:「有沒有想過,你以後要做什麼?」
「報仇!」桑貝貝堅定地回答道。
「報完仇之後呢?如果姓章的死在了你的手裡,以後你會怎麼做?」
桑貝貝抬起頭,望著夜空中的燦爛群星,突然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也許我會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走到哪裡是哪裡。」
「用你的雙腳丈量地球?」
桑貝貝點了點頭。
張揚道:「其實女人生存的意義並非是用她的雙腳丈量地球,而是用她的那啥丈量心愛男人的尺寸……」張大官人今兒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說起話來越發的下流了。
桑貝貝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她忽然抓起面前的那杯啤酒朝著張揚兜頭蓋臉的潑了過去。
張大官人並沒有做出躲避的動作,被她澆了個一頭一臉,兩人之間的衝突頓時引起了在場不少人的注意,張揚絲毫沒覺得尷尬,嘿嘿笑了起來。
桑貝貝不知為何也笑了,她咬著櫻唇,俏臉之上浮現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嫵媚之意,低聲啐道:「臭流氓!」
雖然是罵人的話,說出來的時候,心頭是溫暖而甜蜜的。
張揚道:「我不想你去丈量地球,我不在你身邊,誰來保護你?」
桑貝貝道:「我不需要別人的保護!」
張揚道:「女人都需要保護,哪怕是像章碧君那樣的女強人,在她的內心深處,相必也是需要男人呵護的。」
張揚的這句話並沒有說錯,章碧君站在甲板之上,望著漆黑的江水,輕輕歎了一口氣。
嚴國昭在她的身邊站著,雙手扶著憑欄,微笑道:「你心情並不好。」
章碧君道:「實在想不起有什麼可以讓我開心的事情。」
嚴國昭道:「武直正野想和張揚見面。」
章碧君道:「就算是見面又有什麼意義?他以為張揚會向他讓步嗎?」
嚴國昭道:「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他始終在惹麻煩,為什麼不乾脆解決掉他?」
章碧君道:「明先生不讓!他不想繼續掀起波瀾了。」
「他想收手?」
章碧君道:「不該你問的事情,你還是別問,國昭,我讓你查的事情有沒有結果?」
嚴國昭點了點頭道:「我調查了元和幸子的很多資料,她和明先生並沒有任何的關係,這次來北港投資實際上都是山姆先生提議的。」
章碧君道:「她和山姆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嚴國昭道:「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她來國內之後,並沒有和山姆先生主動接洽過。」
章碧君道:「你相信這世上會有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嗎?」
嚴國昭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章碧君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國昭,顧佳彤在尼亞加拉出事的時候,警方當時並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嚴國昭道:「在那樣的天氣裡,從高處落入冰冷徹骨的尼亞加拉河,生還的幾率幾乎為零。」
章碧君道:「你幫我調查她,必須要查清她的身份。」
嚴國昭道:「根據目前我所掌握的資料來看,她的身份應該沒有太大的疑問。」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她會對張揚網開一面?我們所瞭解到的元和幸子本不該是這個樣子。」
嚴國昭道:「調查她的事情如果被山姆先生知道,他會不會不高興?」
章碧君搖了搖頭道:「國昭,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嗎?」
嚴國昭沒說話,他的目光望著章碧君的眼睛。
章碧君的雙目中流露出痛苦而糾結的眼神:「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我擔心我們所有人都只是他用來佈局的棋子,過去我一直以為,他達到目的之後會收手,可是現在我發現,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些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應該停下腳步。」
嚴國昭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章碧君道:「國昭,在我身邊,我最信任的那個人就是你。如果你不幫我,我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嚴國昭道:「北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矛頭正在一步步指向項誠,形勢一天比一天變得嚴峻,如果他是個聰明人,現在應該及早收手了。」
章碧君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日本人、香港人、台灣人、這一層層的利益就像一層層的網,看似得到了許多,可是這一層層的網也在將他越網越深,我擔心終有一天這張網會突然收緊,到時候,就算想收手也晚了!」
嚴國昭道:「這些和元和幸子又有什麼關係?」
章碧君道:「你不知道,他一生中最恨的那個人就是顧允知。」
「一個人的仇恨可以埋藏這麼多年嗎?」
章碧君歎了口氣:「我不怕他報仇,我只是擔心……現在恐怕連他自己也已經無法掌控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