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情未了
薛偉童道:「你現在就過來,我有話問你。」
張揚道:「我沒空啊,現在事情還沒辦完呢。」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行吧?」
張大官人明白這件事肯定躲不過去了,他笑道:「這樣,等我把這邊的事情忙完,馬上就過去。」
薛偉童道:「再忙總得吃飯吧,我就在店裡等你,中午一起吃飯。」
張大官人不由得有些頭疼,只能應承下來,他先往北港駐京辦打了個電話,告訴蒲大強,無論誰問他昨晚去了哪裡必須要一口咬定昨晚自己就在駐京辦,蒲大強對這位新任常委還是非常買賬的,很神秘地承諾道:「張書記放心,這種事我心裡有數,除了你我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張大官人道:「你也別多想,我沒幹什麼壞事,也不是讓你作偽證,我就是不想別人查我的下落。」
蒲大強那邊嘿嘿的笑,張大官人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他又來到訓練廳外,看到柳丹晨已經重新開始綵排,不知為了什麼,總覺得柳丹晨今天的表現有些怪怪的,既然人家不想跟他談,張大官人總不能逼迫她,尤其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
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薛偉童那邊早晚都得見面,雖然張大官人想過拍拍屁股走人,但也僅限於想想,現在選擇一聲不吭地逃走,別人更會覺得他有問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愛咋地咋地!
中午十二點十分,張大官人硬著頭皮回到了名車匯,這段時間內,他抽空找了個僻靜處,利用大乘決將真氣在體內行走了三個周天,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覺不到體內有任何的異樣,苗人種蠱真是非常神奇,以他的武功和醫術對此居然沒有任何的辦法。
如果這件事落在別人身上,肯定會心事重重,張大官人卻暫時將這件事放到一邊,一來他是二世為人,活一天就算賺了一天,還有一個原因,他對大乘決擁有相當的信心,認為自己只是修煉的城池不夠,只要勤於練習,修為提升一個境界之後,或許就有克制蠱毒的方法。
薛偉童站在名車匯的大門外,望著從出租車內下來的張揚目光顯得有些怪怪的。
張大官人被她直盯著看,看得心中有些發毛,嘿嘿笑了笑道:「妹子,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薛偉童道:「昨晚去了哪裡?」
張大官人道:「沒去哪裡啊?喝了點酒,把她送回家,我就去駐京辦了,不信你可以去調查啊。」說完他彷彿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你當我犯人啊?我昨晚可是幫你執行任務。」
薛偉童指了指不遠處的那輛紅色法拉利道:「你贏了,車徐建國給送這裡來了,人被你帶走了,老實交代,昨晚你們倆都幹啥了?」
張大官人被薛偉童這麼直接地刨根問底,臉上不由得有些掛不住了:「我還能幹啥?她是你爸的朋友,我又不是不知道。」
薛偉童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我爸的朋友?」
張揚道:「妹子,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這樣懷疑我,這件事咱們就此拉倒,我也沒興趣,也沒時間幫你調查這種無聊的事情。」張大官人顯得有些生氣。
薛偉童看他生氣了,反而笑了起來:「生什麼氣啊?我也就是好奇,聽他們說你昨晚贏了車子又贏了美人,我還以為你跟她能發生點什麼事兒。」
張大官人一顆心怦怦直跳,表面上還是竭力裝出冷靜:「妹子,咱不帶這麼糟踐人的,我能幹這種沒節操沒下線的事情嗎?」
薛偉童道:「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好女人,逢場作戲,如果你真跟她有什麼,剛好讓我爸看清她本來的面目,這種女人不可信。」
張大官人臉皮發熱:「偉童,我真生氣了,你什麼話這是?要是被你爸聽到,他不得找我拼老命啊?」
薛偉童道:「我看我爸未必把他看得那麼重要,逢場作戲罷了,我不信我爸真會娶這樣一個女人。」她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無論怎樣,你把這輛法拉利幫我贏回來,也是幫我出了口惡氣,走,我請你去吃飯。」
張大官人道:「吃什麼飯?我氣都被你氣飽了,傷自尊了,走了!」
薛偉童道:「大男人家家的,心眼跟芥子這麼小。」
張大官人道:「士可殺不可辱,丫頭,我怎麼覺得這次被你陰了呢?」
薛偉童笑了起來,上前摟住他的肩膀道:「三哥,別生氣,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那啥,今兒隨便去哪兒吃,只要你能夠點出名兒的我都請。」
張大官人這會兒真沒有多少吃飯的心思,可在結拜妹子面前也不能太小氣,他點了點頭道:「成,隨便吃點吧,我看前面的炸醬麵不錯。」
「別給我省錢,真的!」
張揚道:「真不是想給你省錢,我這次在京城停留的時間不長,很多事都等著我去做,咱們隨便吃點工作餐就行。」
薛偉童道:「呵,怎麼感覺你今兒有點不對頭呢?過去你可是無酒不歡,什麼時候也不會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啊。」
張揚道:「我一向都是工作為重啊!」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張揚向薛偉童充滿歉意地笑了笑,拿起電話,接通之後,聽到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聲音:「我堵在機場高速了!」
張大官人又驚又喜道:「嫣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楚嫣然道:「不是跟你說過我要回來嗎?」
張揚道:「可你說要去滬海然後轉機北原的,怎麼來了京城?」
楚嫣然道:「你不想我來啊?」
張大官人道:「望眼欲穿!」
「我不信!你這人花言巧語慣了。」
張揚道:「我去接你!」
楚嫣然道:「別來了,來了你也過不來,本來我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嚇你一跳,可在機場高速上一堵就是一個多小時,什麼心情都沒有了,這會兒,車趴在紅星橋上呢,我餓得前心貼後心了,真怕我沒等見到你就餓死在半道上了。」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會兒他總算有了點開心的理由,放下電話,看到一旁薛偉童正瞪大眼睛看著他,充滿好奇道:「你不是跟嫣然分了嗎?」
張揚道:「誰規定做不成愛人就不能做朋友了?」
看到這廝眉開眼笑的模樣,薛偉童已經明白了他和楚嫣然之間根本就是餘情未了,不知為何她心中忽然感覺到有些發空,忍不住切了一聲道:「跟過家家似的,今兒好明兒歹的,浪費了我這麼多的同情心,以後你們的事情我才不管呢。」
張揚道:「她被堵在機場高速了,偉童,幫我弄架直升飛機,我去接她。」
「我呸!你當我是空軍總司令啊,我說一聲,直升飛機就來了?」薛偉童指了指自己的展廳道:「裡面的車隨便你挑,可這一時半會兒我幫你弄不來直升飛機。」
張大官人還真挑了一輛,最新款的黑色比亞喬機車,他騎上就往機場高速那兒奔。
楚嫣然心情煩躁的看著時間,從給張揚打電話到現在又過去了四十分鐘,車一動沒動,前方司機道:「前面出事故了,清障至少還得個把鐘頭。」
楚嫣然道:「還不如我走回去快呢!」此時她的手機響了,楚嫣然看到是張揚的號碼趕緊接通,聽到他笑道:「丫頭,還堵著嗎?」
楚嫣然沒好氣道:「堵,一步沒動,你打電話了,盡給我添堵。」
她忽然聽到了外面傳來機車引擎的轟鳴聲,楚嫣然有些詫異地向外望去,國內高速上不應該有機車行使的,看到正前方張揚騎著一輛黑色比亞喬從應急車道的空隙中鑽了過來。
楚嫣然用力眨了眨眼睛,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這傢伙總是會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終於她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笑了起來,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拚命向張揚揮手道:「嗨!張揚,我在這裡!」
所有人都被這輛機車給吸引了過去,誰都想不通這輛車究竟是怎麼混到高速上來的。
張大官人來到楚嫣然面前,停好了機車,走到楚嫣然近前一把就將她給抱了起來,周圍看熱鬧的人可真是不少,看到兩人深情相擁的一幕,齊聲歡呼起來。
楚嫣然紅著俏臉從他的懷中掙扎下來:「討厭,你不分時間地點啊。」
張大官人道:「咱倆不是兩口子嗎?誰也管不著啊!」
「誰跟你兩口子?快去吧我的行李箱拿出來。」
張大官人去拿了行李箱,楚嫣然已經坐在了駕駛位上,笑道:「上來,我帶你兜兜風!」
張大官人來到後座剛剛坐定,就看到遠處有交警過來執法,楚嫣然迅速啟動了機車,嬌笑道:「警察同志,我們先走一步了!」
楚嫣然的車技嫻熟而專業,張大官人坐在後面,摟著她的纖腰,不禁想到,如果楚嫣然和黑寡婦遇上,兩人的車技到底誰更高明一些?想起了黑寡婦,張大官人不禁又心虧了起來,如果在清醒的狀態下,自己絕不會和黑寡婦發生什麼,這下麻煩了居然在蠱毒發作的時候和黑寡婦稀里糊塗地上了床,兩人之間一丁點的感情基礎都沒有,更何況黑寡婦是薛世綸的女人,無論從哪一點來說,這件事都讓他覺得抬不起頭來。
楚嫣然將摩托車直接駛入了盛陽門景福路,來到標牌為95號的宅院前,方才停下車。
張大官人拎著她的行李箱下來,抬頭看了看這座宅院,愕然道:「你準備住在這裡?」
楚嫣然笑道:「不知道吧?這兒是林阿姨幫我買下的宅院,在京城一共買了七座四合院,作為投資,根據我們的評估,用不了幾年這四合院的價錢會翻好幾倍。」
張大官人對生意這一行當沒什麼興趣,看到大門上著鎖,他向楚嫣然道:「鑰匙呢?」
楚嫣然道:「我沒有啊,林阿姨說趕回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看到一輛白色奧迪車開了過來,張揚看得真切,開車的就是林秀,她兒子謝曉軍坐在副駕上。
林秀在他們旁邊將車停好了,謝曉軍已經忙不迭地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師父,您來了!」招呼完張揚,這才樂呵呵叫了聲嫣然姐。
林秀從車裡下來,向楚嫣然道:「我們在半道上堵車了,現在這京城的交通是越來越堵了。」她看了張揚一眼,意味深長道:「你們兩個有陣子沒見面了吧?」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
林秀道:「記住我說過的話,別欺負我們家嫣然,不然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楚嫣然道:「林阿姨,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欺負我,我這次回來就是跟他算賬的。」
謝曉軍對他們騎來的這輛比亞喬非常感興趣,抬腿垮了上去:「這車真漂亮,我求我媽多少次了,她就是不願給我買。」
林秀道:「有本事自己賺錢買去,別總是伸手找長輩要錢。」她去把院門打開,張揚拎起行李箱,跟著一起走了進去,這是一套標準的四合院,內部已經修葺一新,不過建築結構上最大程度的保持了原貌,林秀道:「這套宅子有年頭了,過去曾經是四品武官的府邸。」
張揚看到院子裡還有一根拴馬樁,走過去拍了拍道:「這玩意兒算是文物嗎?」
林秀笑道:「整座宅院都能稱得上文物,嫣然委託我在京城一共買了七套四合院,這套是最先修整完畢的,別看外面古舊,房間內裝修可都是全新的。」
林秀引領著他們來到客廳內,房間內擺著整套的紅木傢俱,別的不說單單是這套傢俱就得值不少錢,更不用說房間內琳琅滿目的古董擺設。
張大官人將行李箱放下,來到條案前拿起上面的古董花瓶道:「東西都是好東西,可這老房子陰氣太重,住在這裡可不舒坦。」
楚嫣然笑道:「又沒讓你住!我也沒打算在這裡住,休息一會兒我就去北原。」
張揚聽她說這就要走,不覺有些愣了:「你不是剛剛才下飛機嗎?」
楚嫣然道:「我外婆在北原早已望眼欲穿了,我來這裡就是和林阿姨他們會合一起返回靜安的。」
張揚道:「我還以為你準備在京城多呆兩天呢。」
林秀一旁道:「也不急著走,老太太交代了,明天回去就行。」
楚嫣然一雙妙目望著張揚,顯然是想張揚和她一起回去,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大官人怎麼都得有些表示,而且他現在也想盡快離開京城,遠離這邊的是是非非,於是點了點頭道:「還是盡快回去吧,省得她老人家等得心急,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
楚嫣然道:「你不用上班?」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眉開眼笑了,在她心底當然是想張揚跟她一起回去的。
林秀帶著他們來到附近的一家菜館簡單吃了一些,席間張揚問起老太太的身體。林秀道:「老太太身體好的很,就是整天念著嫣然,我讓她去美國,她又捨不得離開老爺子。」
聽林秀這樣說,楚嫣然一雙美眸有些濕潤了,她輕聲道:「這次回來,我要陪外婆久一點。」
林秀道:「她最關心的那個人就是你,前陣子聽說你們兩人鬧了彆扭,非常擔心,當時她就要親自去北港一趟,找張揚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過後來她又說年輕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尊重你們的意思,現在知道你們兩人又和好了,指不定要有多高興呢。」林秀並不清楚張揚和楚嫣然之前的分手只是為了做戲,瑪格麗特得知這件事之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問了孫女兒,楚嫣然當然不想外婆擔心,將她和張揚的真實情況對老太太和盤托出,並央求她幫著保守秘密,要不然老太太一早就去找張揚算賬了。
其實林秀現在已經猜到了張揚和楚嫣然之間的真實狀況,她輕聲道:「其實你們兩個也不小了,戀愛也談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該結婚了,老太太在我面前不止一次提起這件事,老人家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在有生之年參加你們的婚禮。」林秀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始終在看著張揚,這番話的確是說給張揚聽的。
張揚道:「嫣然,你聽到了沒有,我可是隨時準備響應你的號召。這次回來,咱們趕緊把證給領了吧。」
楚嫣然道:「誰說一定要嫁給你了,這麼久不見,我都不知道你現在還是不是從其那個樣子,是不是嫁給你,得看你最近的表現。」
張大官人正準備好好表白一番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號碼並不熟悉,他接通電話,聽筒中傳來黑寡婦嫵媚的聲音:「你在哪兒?」
張大官人頓時有些頭大了,楚嫣然還在身邊呢,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外面呢,正忙,待會兒我給你打回去。」他說完就趕緊掛上了電話,生怕被其他人看出了奧妙。
楚嫣然道:「你很忙啊?」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忙,就算忙也得以你為重啊……」話沒說完呢,電話又打過來了。
張大官人一看號碼,還是剛才那個,他起身走到外面:「我說,我這有重要客人要接待,你找我有事嗎?」
黑寡婦那邊格格笑道:「你好凶啊,對待人家,怎麼一點都不溫柔。」
張大官人道:「我這真有事兒,您待會兒再給我打行不行?」
黑寡婦道:「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你了,你過來陪我。」
張大官人道:「我忙著呢,沒時間!」心底有些不耐煩了。
黑寡婦道:「昨晚你怎麼不說沒時間?我給你一個選擇,要麼馬上過來,要麼我把昨晚發生了什麼告訴薛世綸,讓他去找你!」
張大官人生平最煩的就是別人威脅他,本來心裡對黑寡婦還是充滿了負疚感,可聽她這麼一說頓時有些火了:「你愛說不說,我忙著呢!」他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黑寡婦此時正在柳丹晨的房間內,她有些憤怒的將手機扔在了茶几上,向柳丹晨道:「居然敢掛我電話!」
柳丹晨望著她目光充滿了冷漠,似乎發生的這一切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黑寡婦道:「師妹,我又沒有騙過你?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現在你相信了。」
柳丹晨道:「你到底想怎樣?」
黑寡婦歎了口氣,一臉無辜狀:「師妹,你還在記恨我?其實我這樣做是為你好。」
柳丹晨冷哼一聲道:「為我好?」
黑寡婦道:「張揚豈是那麼容易控制的?你雖然在他身上種下情蠱,可是他的武功和意志都是極其強大,如果不對他進行種顱之術,你始終無法真正控制他,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師姐當然看得出你之所以不忍心對他下手,是因為你對他動了真情。」
柳丹晨道:「胡說!」
黑寡婦道:「我看得出來,你既然不捨得對他種顱,我這個當師姐的只有幫你一把。」
柳丹晨道:「幫我什麼?在我身下種蠱,讓我成為你的蠱偶,通過我再控制他,你打得真是如意算盤。」
黑寡婦道:「妹子,我也是沒辦法,不這樣做,他對你又怎會情蠱深種,我們又怎能幫得了師父?」
柳丹晨道:「你想幫師父?」
黑寡婦道:「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當然想幫他。我要是想對你不利,昨晚我明明可以殺掉你,我為何要對你手下留情?」
柳丹晨道:「你只需記住,你我之間的那筆帳,我早晚都會跟你算清!」昔日溫柔和善的目光突然變得殺機四射,和過去的那個她大相逕庭,黑寡婦看到她此時的目光也不禁暗自打了一個冷顫。
查晉北對此的反應也頗為錯愕,據他所知,薛世綸和宋懷明之間沒有太深的交情,不過查晉北稍一琢磨就想透了其中的道理:「北港新近發生了不少事,連市委書記項誠都死了,最近傳出了不少對薛家不利的風聲,我看薛世綸宴請宋懷明是溝通彼此的關係。」
邱鳳仙道:「你是說北港這一系列事件幕後的人物就是薛世綸?」
查晉北道:「就算不是,也一定有些關係,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項誠是自殺,而且他涉嫌走私貪污,在他的任期內大開方便之門,北港走私猖獗犯罪率居高不下和他這位市委書記有著脫不開的干係。」查晉北說到這裡,皺了皺眉頭道:「可他也沒必要向宋懷明解釋,薛世綸的葫蘆裡究竟賣得什麼藥?」
邱鳳仙笑道:「他在想什麼和你的關係並不太大,現在我們自己的麻煩也不小,何長安的那個女兒現在正在利用他過去的那幫老朋友四處出擊,聲稱要收購星鑽。」
查晉北淡然笑道:「收購星鑽?星鑽在外面的股權只是一小部分,就算都被她買下又能做什麼?」
邱鳳仙道:「何長安被綁架這件事明顯有人在做局,有意識的將責任栽贓到你的身上。」
查晉北道:「我還以為何長安逃出之後從此就逃脫劫難,想不到他走了這麼遠,終究還是沒有逃過死劫,他跟我鬥了這麼久,死後還要把責任栽到我的頭上,他女兒居然把我當成了殺父仇人!」查晉北的表情充滿了無奈。
邱鳳仙道:「何雨濛並不難對付,現在給她幫手的那幾個老傢伙,也算不上何長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他們最近給她出了一個餿主意,收購我們鑽石王朝的股票,認為鑽石王朝和星鑽是同氣連枝,只要拿下鑽石王朝,星鑽自然獨木難支。」邱鳳仙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查晉北的表情。
查晉北並沒有將何雨濛的事情當成什麼天大的事情看待,事實上如果他想要對付何雨濛,可以輕易地找到很多種方法,但是查晉北至少在目前為止沒想對付她,查晉北道:「她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我和何長安雖然做了這麼久的對頭,可他這個人我還是佩服的,就當我給老何一個面子,這些事我先忍下來。
邱鳳仙道:「何長安雖然死了,可是他留了巨額財產,何雨濛雖然沒有什麼從商經驗,可是這麼多錢在手裡一樣可以做成很多事。如果她堅持和我們作對,以後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查晉北道:「我和張揚談過這件事,他答應會幫忙解釋。」
邱鳳仙道:「能夠說動張揚幫你還真是難得。」
查晉北道:「張揚並不是幫我,他是要幫何雨濛,如果任由何雨濛這樣搞下去,麻煩的不是我而是她。」
邱鳳仙美眸一亮,低聲道:「根據我掌握到的情況,何雨濛就是秦萌萌。」
查晉北咳嗽了一聲道:「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公開的秘密。」
邱鳳仙道:「她這次之所以敢公然露面,是因為傅正聲幾個老傢伙從中幫忙,好像她已經拿到了美國綠卡,而且還和美國駐華使館的關係不錯,鑒於她目前的身份,美國人會幫她。」
查晉北冷笑道:「美國人?美國人如果可靠,母豬都能上樹!」
邱鳳仙道:「其實解決這個麻煩很簡單,只需要將她的真實身份透露給秦家,根本不需要我們出手。」
查晉北搖了搖頭道:「不要管她,盜亦有道,何長安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雖然我和他不是朋友,但是我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對待他的後人,鳳仙,你好像有些著急?鑽石王朝那邊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邱鳳仙道:「你應該知道,安德淵父子一直都在陰謀對付我們邱家。」
查晉北瞇起雙目道:「這對父子是個麻煩,我真是不明白,像安德淵這種人,為什麼不安心混他的黑,非得要踩過界。」
邱鳳仙道:「我們那邊的政治和這邊不同,每個競選人想要獲得成功,就必須要獲得雄厚財力的支持,他們需要錢,而安德淵這種人想要洗白自己,搖身一變從流氓變成社會活動家,所以雙方各取所需,自然而然的結合在一起,安家這段時間一直在悄悄收購我們鑽石王朝的股份,現在又多了個何雨濛,我們為了反收購,就必須要回購自己的股票。」
查晉北歎了口氣道:「就算他們收購無法成功,你們也會因此而損失一大筆錢。」
邱鳳仙小聲強調道:「我們!」
查晉北道:「互利互惠各取所需永遠都是政治的主題!」
邱鳳仙道:「如果何雨濛堅持對付我們,我們的形勢會很嚴峻。」
查晉北道:「事情未必會像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邱鳳仙道:「我已經查到傅正聲那幾個老傢伙和安家父子過從甚密,如果他們聯手狙擊鑽石王朝,未來的形勢絕不容樂觀。」
查晉北冷哼了一聲道:「那幫老東西,無非是想借勢撈一票罷了,何雨濛如果受他們的擺佈,只怕死得會很慘。」
邱鳳仙道:「我不認為手下留情是什麼好事。」
查晉北道:「這件事等等再說!」
邱鳳仙道:「將秘密透露給秦家,誰會知道是我們做得?」
查晉北閉上眼睛:「你這樣做只可能將她推到我們的對立面,把事情變得更複雜,給張揚一些時間,我相信他能夠解決這件事。」
邱鳳仙怔怔望著查晉北,她忽然感覺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陌生,如果在過去,查晉北絕不會表現出這樣的退讓,在經商上,在做事上,他從來都不會計較手段,而現在他好像突然轉了姓,變得優柔寡斷,變得心慈手軟,難道他真的是因為欣賞何長安這個對手而對他的女兒手下容情?邱鳳仙不敢相信。
查晉北雖然閉著眼睛,卻似乎看到了邱鳳仙此時的表情,他低聲道:「北港新近發生了不少事,雖然蓋住了,可是有些人仍然暴露了。」
邱鳳仙道:「你是說……」
查晉北道:「真正的麻煩不是何雨濛,而是這個人。」
宋懷明也是到了金王府之後才知道張揚和楚嫣然也來了,他原本是想和薛世綸好好談一談,卻想不到薛世綸主動將這次晚宴的姓質變成了一場家宴。
張大官人在前往金王府之前沒想到薛世綸會把黑寡婦邵明妃給帶過去,應該說薛偉童也並不知情,薛偉童看到黑寡婦出現在面前的時候,臉色頓時有些變了。
薛世綸卻笑得很坦然,他主動向客人介紹道:「大家彼此應該都認識了,除了我的這個乾女兒!」他將邵明妃介紹給大家認識。
薛偉童酸溜溜道:「爸,您可真夠神秘的,什麼時候認了一個這麼大的乾女兒,連我這個親生女兒都不知道。」
薛世綸笑道:「明妃的父親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生意上的好夥伴,他去世後,就由明妃接管了他所有的生意,現在我的不少生意都和明妃合作。」他向宋懷明道:「懷明兄帶女兒女婿來,我也帶了兩個女兒,讓他們之間多接觸接觸,也好聯絡感情,畢竟我們這一代人就快老去,未來的世界還是屬於你們的。」
宋懷明微笑點了點頭。
薛偉童看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乾姐姐橫豎都不順眼,她忍不住道:「其實我們都很熟悉了,用不著您創造機會,能處到一起的不用您撮合,不投緣的,您撮合也沒用。」
薛世綸笑了起來:「這丫頭就是這樣子,獨生子女,太獨!凡事都想著自己,偉童,你乾姐姐可比你大氣多了。」
薛偉童道:「我們又沒拜把子,她是您乾女兒,我們倆不熟!」
眼前的邵明妃一改往曰的嫵媚相,今天一身黑色套裝顯得高貴而不失莊重,和張揚所見識到的那個黑寡婦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張大官人望著眼前的邵明妃,不免有些心虛,薛世綸今晚上把邵明妃弄來,該不是特地針對自己的吧?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給他戴了頂綠帽子?乾女兒?鬼才相信。
宋懷明道:「年輕人多認識一些朋友總是好事,我聽說偉童剛送了嫣然一輛摩托車。」
薛偉童道:「機車算什麼,嫣然還剛送了我一塊寶璣的鑽表呢。」她揚起手腕給薛世綸看,當然主要是向黑寡婦炫耀的。
薛世綸道:「這手錶可夠珍貴的,童童,你還真敢收。」
薛偉童道:「有什麼不敢的?我又不是貪污受賄!」
薛世綸向宋懷明笑道:「懷明兄勿怪,這丫頭被我慣壞了,今兒實在是不該讓她來得。」
宋懷明哈哈笑道:「年輕人就該這樣,有什麼說什麼,都是自己的孩子,暢所欲言最好。」
薛世綸道:「我請懷明兄吃飯,主要是為了聯絡感情,當然我還想順便問一些事情。」
宋懷明點了點頭道:「世綸兄但說無妨,只要我瞭解到的真實情況,一定會坦然相告。」
楚嫣然道:「早知道你們兩人見面是為了談公事,我們就不過來打擾了。」
薛世綸微笑道:「不算什麼公事,就是談點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