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總有變數
應武直正野的要求,江城市長曹向東特地將當事人張揚請去和他見面,對當天晚上的情況進行一個說明。
而在張揚前往江城市政斧一招和武直正野見面的途中,收到一個不好的消息,被他活捉的那名曰本忍者在羈押期間莫名奇妙的死亡,這下已經是死無對證了。
張大官人聽到這個消息,掛上電話有些鬱悶地罵道:「靠!」
負責開車的杜宇峰道:「什麼事情,惹你發這麼大的火?」
張揚道:「我抓住的那個小曰本莫名奇妙的死了。」
杜宇峰道:「死一個少一個,小曰本沒一個好東西。」杜宇峰是個貨真價實的老憤青,在他心裡最恨的就是曰本人。
張揚道:「武直正野是一隻老狐狸,我跟他有過接觸。」說完他不禁笑了起來:「上次我把他兒子痛揍了一頓。」
杜宇峰也笑了起來:「真希望你揍小曰本的時候我也在場。」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張揚對武直正野的估計沒錯,江城對這位曰本駐華副大使還是表現出相當的禮遇,安排一招5號小樓給他暫住。
張揚來到5號小樓的時候,江城市長曹向東已經和武直正野進行了一番深談。
武直正野此次前來並非是以一個認罪者的姿態,他非但沒有認罪的態度,反而擺出了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他首先對江城警方初步的調查表示質疑,他不認為這八名曰本武士是殺手,也否認他們和紫霞觀的縱火事件有關。
曹向東和武直正野的這番談話並不愉快,可是他還是盡量保持克制,畢竟武直正野是曰本駐華副大使,外交方面不能失了禮數,再說了,到目前為止他們並沒有確實的證據,應該說他們曾經有過,張揚親手活捉了一名曰本殺手,可現在那名曰本殺手已經死了,非但不能在這件事上作證,而且他的死會給曰方一個追責的借口。
張揚走入客廳的時候,剛好聽到武直正野道:「曹市長,我想先見一下你們抓住的那名嫌疑人。」
曹向東已經得知了那名曰本忍者突然死亡的消息,可是這消息實在太過突然,他還沒有想好要用怎樣的方式告訴武直正野,涉及到外交上的事情處理起來並不像想像中容易。張揚的到來,剛好讓曹向東有了緩衝的機會,張揚一向鬼主意比較多,或許他能夠克制住這個曰本大使也未必可知。
張大官人主動向武直正野伸出手去:「武直先生!」
武直正野卻沒有伸出手去,冷冷望著張揚道:「你的手上還沾染著濃烈的血腥味道,抱歉,我無法和一個冷血殺害我同胞的人握手。」
張大官人咧開嘴唇笑了起來,露出滿口雪白而整齊的牙齒:「我對貴國的邏輯已經見怪不怪,跑到別的國家殺人放火,卻要裝出一副受害者的面孔,武直先生,您究竟是不清楚情況呢?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曹向東有些問題錯愕地看了張揚一眼,他沒想到張揚到來之後和武直正野之間就硝煙瀰漫,大有刺刀見紅之勢,曹向東本想說句什麼,可話到唇邊,又感覺到沒什麼合適的話可說,還是先看看事情的發展再說。
武直正野道:「昨晚我們有七名公民在青雲峰墜崖,張先生應該可以做出一個讓我合理的解釋。」
張大官人道:「曰本公民?我勸武直先生還是別輕易動用公民這兩個字,昨晚出現在青雲峰上的一共有八名曰本人,我相信普通的曰本公民不會做出殺人放火的勾當,這八人全都是訓練有素的冷血殺手,武直先生對曰本的武術流派應該非常熟悉了,這八人是曰本忍者,他們縱火焚燒紫霞觀,妄圖燒死紫霞觀裡的所有人,在火災被我們及時發現以後,他們又利用弓弩進行遠距離射殺,重傷我方的兩名無辜女姓。」
武直正野道:「你們中國人有句俗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現在他們都已經死了,你們想說什麼就是什麼,是不是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們的身上。」
張大官人道:「武直先生,如果不是曹市長提出要求,我是不會過來向你說明情況的,我請你首先要明白一點,我闡述的全都是事實,你信不信無所謂,你想聽,就別說話,等我把經過說完,你要是不想聽,我也沒興趣跟你聊下去。」
曹向東道:「小張,別生氣,武直先生也沒有其他的意思,他來到江城目的就是要聯合我們搞清事情的真相。」
張揚道:「真相就是那八名曰本忍者想要實施一起謀殺血案,只可惜他們棋差一招,不!應該說是技不如人,這世上從來都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他們打不過我,全都被我打跑了。」
武直正野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在沒有搞清事情真相的前提下就出手殺了七條生命。」
張揚道:「別人拿刀來砍你,你也不會老老實實站在那裡等著他們下刀,我們中國人有個原則,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七名忍者死在我手裡不假,可我都是正當防衛,你要是不信,只管去搜集證據,我把話撂在這兒,真想跟我打官司,就算打到海牙法院我都不怕。」
曹向東在一旁聽著,不由得感到好笑,這起案子只怕還驚動不了海牙法院。
武直正野被張揚氣得臉色鐵青,他咬牙切齒道:「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張揚道:「歡迎你們查,不過最近好像在華曰本人的死亡率有點高了,武直先生,你身為曰方高級外交官,應該懂得入鄉隨俗的道理,到了哪個國家,就應該遵守哪個國家的法律。還有,貴國是不是要提高點出國人員的素質,在曰本國內,他們是所謂的公民,可是一出國門全都成了殺人放火的罪犯,知道的明白他們只是廣大曰本人民之中的少數壞分子,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曰本人全都這樣,武直先生,你不怕這幫人有辱國格啊!」
武直正野望著張揚的目光幾乎就要噴出火來,他低聲道:「昨晚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還沒有查清,張先生何以斷定他們就是兇犯?」
張揚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全都是職業殺手。」
武直正野道:「他們在國內並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
張揚道:「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曰本侵華,在中國的土地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敢說他們在曰本沒有犯過罪就不是罪犯?做了就是做了,為什麼敢做而不敢認,對於自己犯過的錯誤,為什麼不敢承擔?武直先生,我告訴你一個事實,現在的中國和曰本侵華的時候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們並非不歡迎曰本人來到這裡,但是來可以,一定要遵守我們的規矩,陰謀做壞事的,來這裡作殲犯科的,全都是跟我們中國人為敵,對於敵人的態度我們也一貫明確,那就是堅決打擊,絕不留情。」
曹向東心說,好嘛,經過這小子一攪和,武直正野的氣焰果然黯淡了許多。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句話果然有些道理。曹向東圓場道:「我看今晚先談到這裡,大使先生對昨天發生的情況也有了初步的瞭解,我可以向您保證,這件案子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水落石出。」
武直正野在張揚面前沒有佔到半點便宜,這會兒窩了一肚子的火,聽曹向東這樣說,他點了點頭道:「我希望你們在三天內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還有,我想見那位被你們羈押的曰本公民。」
張大官人忍不住插口道:「什麼公民?一個落網的罪犯而已,不過武直先生只怕見不到他了。」
曹向東趕緊向他使眼色,可張大官人彷彿沒看到一樣,依然繼續道:「他畏罪自殺了!」
「什麼?」武直正野瞪大了雙眼。
張大官人道:「您不應該感到驚奇,貴國公民在遇到自己處理不了的大事的時候,往往會選擇這種方式結束人生,雖然他死了,並不意味著我們就不追究他的刑事責任,我們會調查到底,爭取查出每一個涉案的曰本人。」
武直正野被張揚氣得七竅生煙,不過他也看出來了,張揚根本就不怕他,無論文鬥武鬥,人家都會奉陪到底。
曹向東看到武直正野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看出事態仍然在不斷激化,他不想事情繼續惡化下去,起身向武直正野告辭道:「武直先生遠道而來,想必已經累了,我們還是先告辭,您安心在這裡住下,如果事情取得了任何進展,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武直正野冷冷道:「恕不遠送!」
左曉晴道:「我在家已經吃過晚飯了!」
張揚道:「那就隨便吃點,權當陪我!」
「憑什麼?」
一句話還真把張大官人給問住了,是啊,憑什麼?他和左曉晴現在最多也就是普通朋友,人家憑什麼陪自己吃飯?
張大官人道:「咱倆不是老……」看到左曉晴虎視眈眈的雙目,這貨不敢往下說了,把接下來的情人兩個字給嚥了回去,變成了同學:「老同學嘛!」
左曉晴道:「你搞清楚,咱倆不是同學,就是湊巧在春陽縣醫院裡一起實習過。」
張大官人道:「那也叫同學,一日夫妻百日恩,做過一天的夫妻一輩子都是夫妻,咱們做過好幾個月的同學,這輩子都是同學。」
左曉晴聽出這廝漸漸在得寸進尺,話語之中充滿了要佔自己便宜的意思,趕緊拿起筷子,挑揀自己喜歡吃的菜吃了兩口。
張揚道:「你還要值班啊!」
左曉晴道:「每個人都要值班,最近醫院收治了不少的病人,不過晚上值班一般沒什麼事情,都是術後恢復的病號。」
張揚也端起一盒米飯,大口大口的吃著,這樣的日子,好像只有在春陽的時候他們才經歷過,兩人目光相遇,幾乎在同時想起,他們實習的時候,在辦公室吃盒飯的情景,張大官人的心熱了,左曉晴卻沒來由一陣心酸,她將筷子放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黑長的睫毛低垂著,不願或是不敢再看張揚的目光。
張揚道:「還回去嗎?」
左曉晴愣了一下,方才醒悟過來,雙眸盯著桌面,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考慮好,我媽最近身體不好,我想多留一段時間陪陪她,至於以後去哪裡?我還沒有想過。」
張揚道:「還像過去那麼聽你媽的話?」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不由得又有些後悔。
左曉晴道:「習慣了,對我來說,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爸爸媽媽。」
張大官人道:「總不能一輩子都生活在父母身邊。」
左曉晴微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喜歡安定,喜歡普普通通的生活。」
張揚道:「平靜太久偶爾也會覺得乏味。」
左曉晴道:「那是你,所以我們不同。」
張揚道:「其實很多方面,咱們兩人還是蠻互補的。」
左曉晴道:「有互補的地方就有衝突的地方,你是個不安分的人,看看我們的現狀就會知道,我一直都在從事醫療工作,而你早就扔掉了所學的專業,不過,你在醫學上的確有超人一等的天分,連於教授也經常誇您。」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他在醫學上不能僅僅用天分來形容,大隋第一名醫的水準豈是蓋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左曉晴起身去例行查房,張揚就在她辦公室內等著,可沒過多久就看到左曉晴匆匆趕了回來,她向張揚道:「邱鳳仙不在病房,跟家裡人一起去對面吃飯了。」
張揚道:「她傷得本來就不重,出去吃飯也沒什麼。」
左曉晴顯然有些生氣:「可是醫院是有制度的,既然她是醫院的病人,就應當表現出起碼的尊重。」
張揚道:「別生氣,現在都是這樣,有錢人總覺得高人一等,外國來的,港台來的,都覺得自個兒身份有多尊貴似的。」
左曉晴道:「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一竿子打落一群人啊!」
兩人正在這兒說著話,看到邱啟明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張大官人沒好氣道:「你不知道敲門啊?」
邱啟明顧不上跟他鬥氣,有些驚慌失措地向左曉晴道:「左醫生,我姐有沒有回來?」
左曉晴道:「你們不是把她帶出去吃飯了嗎?」
邱啟明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姐剛去洗手間,去了之後就沒回來,我讓人去找她,結果發現洗手間內根本沒有他。」
張揚和左曉晴對望了一眼,此時方才知道事態真的嚴重。
張揚先聯繫了江城警方,然後讓左曉晴在醫院等待,他則跟著邱啟明一起去對面的飯店尋找邱鳳仙,邱作棟沒敢將女兒失蹤的事情告訴父親,先把父親送回酒店,這邊也返回飯店,查晉北當晚也在,他將飯店裡裡外外都已經找遍了,可是根本沒有找到邱鳳仙的影子。
江城公安局派來負責這件案子的剛巧是杜宇峰,杜宇峰聽他們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讓飯店經理將當晚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查閱。
監控錄像顯示,邱鳳仙果然在晚上七點半左右的時候走入洗手間,約莫在她進去五分鐘後,有兩名女子一起出來,其中一人攙扶著另外一個,可是在穿著打扮上和邱鳳仙全然不同,杜宇峰讓人將錄像帶回放了一遍,邱作棟道:「右邊的好像是我女兒,可……她今晚沒穿這身衣服啊。」
張大官人湊到監視器前仔細看了看:「從身材上看應該是她,旁邊的那名女子一直在攙扶著她,看起來她好像是喝醉了。」
邱啟明道:「我姐根本沒有喝酒。」
杜宇峰道:「不排除她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下。」
邱啟明道:「不可能,我們在內地根本沒有仇人,他們為什麼要針對我姐。」
杜宇峰道:「看情形,這件事和昨晚紫霞觀放火的可能是一夥人,他們昨晚伏擊你們沒有成功,所以又生出對付你們的方法。」
邱啟明道:「你們大陸的治安實在是太差了,光天化日之下都會發生綁架事件,如果我姐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杜宇峰道:「不用你說,應該我們負擔的責任我們一定會負擔。」
張揚道:「邱啟明,我想問一句,究竟是誰自作主張把她帶出來吃飯的?難道你們不清楚醫院有制度?」
邱啟明紅著眼睛怒視張揚道:「你什麼意思?如果不是你惹了日本人,又怎麼會發生這麼多的麻煩事?」
邱作棟怒吼道:「啟明,不要亂說話!」他讓邱啟明先出去,這才歉然向張揚道:「張先生,實在是對不起,啟明太不懂事了。」
張揚道:「邱先生放心,我沒工夫跟他一般計較,當務之急還是找到邱小姐要緊。」
邱作棟表現得非常擔心,他歎了口氣道:「鳳仙身上還受了傷,都怪我,我不應該答應她出來吃飯的。」
杜宇峰道:「邱先生,您也不必著急,我們會盡全力去尋找邱小姐的下落。」
張揚和查晉北一起將杜宇峰送到外面,杜宇峰臨行前向查晉北道:「查總,今晚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查晉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本來好好的,邱鳳仙的傷並不重,我們準備吃過飯就回去的。」
杜宇峰道:「我們爭取盡快找到邱小姐。」
杜宇峰開車離去之後,張揚望著查晉北道:「你不知道她身上有傷?為什麼要出來吃飯?」
查晉北歎了口氣道:「出來吃飯是邱鳳仙自己提出來的,大家都不同意,可她說在醫院呆著實在太悶,還說吃過飯之後馬上就回去,我們覺得反正飯店就在醫院對面,有這麼多人陪著,肯定不會有事,誰能想到她去洗手間的時候會遇到麻煩。」
張揚道:「邱啟明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查晉北道:「別跟那小子一般計較,他也是因為堂姐的事情心急,可以理解。」
張揚道:「你覺得這件事究竟是針對誰?」
查晉北道:「現在看來應該是針對邱家了。」
張揚意味深長地望著查晉北道:「查總,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查晉北抿了抿嘴唇,又低聲歎了口氣道:「最近台灣競選搞得如火如荼,邱家和洪恩正處於對立陣營,而洪恩正背後最堅定的支持者就是安德淵。其實昨晚紫霞觀的縱火案,我懷疑可能和安家有關,你想想,如果邱家出了問題,那麼誰會獲得最大的利益?」
張揚並沒有說話。
查晉北繼續道:「如果昨晚的大火將邱家人燒死,那麼洪恩正競選的道路自然是一片坦途,邱作棟不會再跳出來捧人和他競爭。」
張揚道:「如果這件事是邱作棟的競爭對手策劃的,那麼綁匪的目的就是逼迫他停止給洪恩正製造障礙。」
查晉北點了點頭道:「沒錯!」
張揚道:「希望邱鳳仙不會有事。」
查晉北表情黯然道:「政治遠比商場來得要黑暗,我勸過他們,不要傾注太多的精力在政治上,不然肯定會影響到自身的商業利益。」
張揚道:「邱作棟的野心很大,他想通過這次競選謀求更大的利益。」
查晉北道:「人不懂得知足,早晚都會遇到麻煩。」
張大官人頗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句話本不應該由查晉北說出來。
查晉北苦笑道:「如果我不是覬覦何長安的非洲金礦,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尷尬的境況。」
張揚道:「何雨濛還在針對你?」
查晉北道:「看來我們之間的這個誤會永遠都解釋不清了。」
在紫霞觀縱火的日本忍者的七具屍首全部被找到了,日方也表現出對這件事的高度重視,專門派來駐華副大使武直正野前來江城處理這件事。
應武直正野的要求,江城市長曹向東特地將當事人張揚請去和他見面,對當天晚上的情況進行一個說明。
而在張揚前往江城市政府一招和武直正野見面的途中,收到一個不好的消息,被他活捉的那名日本忍者在羈押期間莫名奇妙的死亡,這下已經是死無對證了。
張大官人聽到這個消息,掛上電話有些鬱悶地罵道:「靠!」
負責開車的杜宇峰道:「什麼事情,惹你發這麼大的火?」
張揚道:「我抓住的那個小日本莫名奇妙的死了。」
杜宇峰道:「死一個少一個,小日本沒一個好東西。」杜宇峰是個貨真價實的老憤青,在他心裡最恨的就是日本人。
張揚道:「武直正野是一隻老狐狸,我跟他有過接觸。」說完他不禁笑了起來:「上次我把他兒子痛揍了一頓。」
杜宇峰也笑了起來:「真希望你揍小日本的時候我也在場。」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張揚對武直正野的估計沒錯,江城對這位日本駐華副大使還是表現出相當的禮遇,安排一招5號小樓給他暫住。
張揚來到5號小樓的時候,江城市長曹向東已經和武直正野進行了一番深談。
武直正野此次前來並非是以一個認罪者的姿態,他非但沒有認罪的態度,反而擺出了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他首先對江城警方初步的調查表示質疑,他不認為這八名日本武士是殺手,也否認他們和紫霞觀的縱火事件有關。
曹向東和武直正野的這番談話並不愉快,可是他還是盡量保持克制,畢竟武直正野是日本駐華副大使,外交方面不能失了禮數,再說了,到目前為止他們並沒有確實的證據,應該說他們曾經有過,張揚親手活捉了一名日本殺手,可現在那名日本殺手已經死了,非但不能在這件事上作證,而且他的死會給日方一個追責的借口。
張揚走入客廳的時候,剛好聽到武直正野道:「曹市長,我想先見一下你們抓住的那名嫌疑人。」
曹向東已經得知了那名日本忍者突然死亡的消息,可是這消息實在太過突然,他還沒有想好要用怎樣的方式告訴武直正野,涉及到外交上的事情處理起來並不像想像中容易。張揚的到來,剛好讓曹向東有了緩衝的機會,張揚一向鬼主意比較多,或許他能夠克制住這個日本大使也未必可知。
張大官人主動向武直正野伸出手去:「武直先生!」
武直正野卻沒有伸出手去,冷冷望著張揚道:「你的手上還沾染著濃烈的血腥味道,抱歉,我無法和一個冷血殺害我同胞的人握手。」
張大官人咧開嘴唇笑了起來,露出滿口雪白而整齊的牙齒:「我對貴國的邏輯已經見怪不怪,跑到別的國家殺人放火,卻要裝出一副受害者的面孔,武直先生,您究竟是不清楚情況呢?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曹向東有些問題錯愕地看了張揚一眼,他沒想到張揚到來之後和武直正野之間就硝煙瀰漫,大有刺刀見紅之勢,曹向東本想說句什麼,可話到唇邊,又感覺到沒什麼合適的話可說,還是先看看事情的發展再說。
武直正野道:「昨晚我們有七名公民在青雲峰墜崖,張先生應該可以做出一個讓我合理的解釋。」
張大官人道:「日本公民?我勸武直先生還是別輕易動用公民這兩個字,昨晚出現在青雲峰上的一共有八名日本人,我相信普通的日本公民不會做出殺人放火的勾當,這八人全都是訓練有素的冷血殺手,武直先生對日本的武術流派應該非常熟悉了,這八人是日本忍者,他們縱火焚燒紫霞觀,妄圖燒死紫霞觀裡的所有人,在火災被我們及時發現以後,他們又利用弓弩進行遠距離射殺,重傷我方的兩名無辜女性。」
武直正野道:「你們中國人有句俗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現在他們都已經死了,你們想說什麼就是什麼,是不是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們的身上。」
張大官人道:「武直先生,如果不是曹市長提出要求,我是不會過來向你說明情況的,我請你首先要明白一點,我闡述的全都是事實,你信不信無所謂,你想聽,就別說話,等我把經過說完,你要是不想聽,我也沒興趣跟你聊下去。」
曹向東道:「小張,別生氣,武直先生也沒有其他的意思,他來到江城目的就是要聯合我們搞清事情的真相。」
張揚道:「真相就是那八名日本忍者想要實施一起謀殺血案,只可惜他們棋差一招,不!應該說是技不如人,這世上從來都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他們打不過我,全都被我打跑了。」
武直正野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在沒有搞清事情真相的前提下就出手殺了七條生命。」
張揚道:「別人拿刀來砍你,你也不會老老實實站在那裡等著他們下刀,我們中國人有個原則,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七名忍者死在我手裡不假,可我都是正當防衛,你要是不信,只管去搜集證據,我把話撂在這兒,真想跟我打官司,就算打到海牙法院我都不怕。」
曹向東在一旁聽著,不由得感到好笑,這起案子只怕還驚動不了海牙法院。
武直正野被張揚氣得臉色鐵青,他咬牙切齒道:「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張揚道:「歡迎你們查,不過最近好像在華日本人的死亡率有點高了,武直先生,你身為日方高級外交官,應該懂得入鄉隨俗的道理,到了哪個國家,就應該遵守哪個國家的法律。還有,貴國是不是要提高點出國人員的素質,在日本國內,他們是所謂的公民,可是一出國門全都成了殺人放火的罪犯,知道的明白他們只是廣大日本人民之中的少數壞分子,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日本人全都這樣,武直先生,你不怕這幫人有辱國格啊!」
武直正野望著張揚的目光幾乎就要噴出火來,他低聲道:「昨晚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還沒有查清,張先生何以斷定他們就是兇犯?」
張揚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全都是職業殺手。」
武直正野道:「他們在國內並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
張揚道:「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日本侵華,在中國的土地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敢說他們在日本沒有犯過罪就不是罪犯?做了就是做了,為什麼敢做而不敢認,對於自己犯過的錯誤,為什麼不敢承擔?武直先生,我告訴你一個事實,現在的中國和日本侵華的時候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們並非不歡迎日本人來到這裡,但是來可以,一定要遵守我們的規矩,陰謀做壞事的,來這裡作奸犯科的,全都是跟我們中國人為敵,對於敵人的態度我們也一貫明確,那就是堅決打擊,絕不留情。」
曹向東心說,好嘛,經過這小子一攪和,武直正野的氣焰果然黯淡了許多。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句話果然有些道理。曹向東圓場道:「我看今晚先談到這裡,大使先生對昨天發生的情況也有了初步的瞭解,我可以向您保證,這件案子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水落石出。」
武直正野在張揚面前沒有佔到半點便宜,這會兒窩了一肚子的火,聽曹向東這樣說,他點了點頭道:「我希望你們在三天內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還有,我想見那位被你們羈押的日本公民。」
張大官人忍不住插口道:「什麼公民?一個落網的罪犯而已,不過武直先生只怕見不到他了。」
曹向東趕緊向他使眼色,可張大官人彷彿沒看到一樣,依然繼續道:「他畏罪自殺了!」
「什麼?」武直正野瞪大了雙眼。
張大官人道:「您不應該感到驚奇,貴國公民在遇到自己處理不了的大事的時候,往往會選擇這種方式結束人生,雖然他死了,並不意味著我們就不追究他的刑事責任,我們會調查到底,爭取查出每一個涉案的日本人。」
武直正野被張揚氣得七竅生煙,不過他也看出來了,張揚根本就不怕他,無論文鬥武鬥,人家都會奉陪到底。
曹向東看到武直正野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看出事態仍然在不斷激化,他不想事情繼續惡化下去,起身向武直正野告辭道:「武直先生遠道而來,想必已經累了,我們還是先告辭,您安心在這裡住下,如果事情取得了任何進展,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武直正野冷冷道:「恕不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