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攤牌
張大官人一笑置之:「我讓你幫我準備的起訴材料怎麼樣了?」
高廉明揉了揉發紅的雙眼道:「我熬了一夜,準備的差不多了,不過起訴秦振堂縱火行兇好像沒什麼切實的證據,他有證人你沒有。」
「屁的證人,他手下的那幫軍人跟他全都是一夥的,當然向著他說話。」
高廉明道:「危害公共安全這項罪名基本上還靠譜,可這其中也存在著一個不確定姓,當時消防隊在場,如果消防隊不願意提供證據,如果他們站在秦振堂的一邊說話,咱們也就是白費勁。」
張大官人道:「結果無所謂,主要是影響,我就是要讓他不自在。」
高廉明笑道:「夠陰險的啊你,這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兩人的談話被敲門聲打斷,高廉明起身去開了門,門外卻是洪衛東,他朝高廉明笑了笑,手裡拿了一份報紙,來到張揚面前將報紙遞給他道:「你看看這則新聞。」
張大官人不看則已,一看幾乎把肺給氣炸了,上面刊載的一篇新聞是關於柳丹晨失蹤的消息,不但將這件事說得明明白白,而且還在其中分析了案件本身,其中不少都是內幕消息,還指明柳丹晨失蹤前已經懷孕,說她在失蹤之前和平海省某市的市委書記關係曖昧。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的說那人是張揚,不過但凡認識張揚的一看就知道說的是他。更可氣的是,挨著這條新聞旁邊刊載著一條張揚參加經貿洽談會的新聞,上面還配著張大官人在現場的一張照片,這根本就是生怕別人想不起張揚啊。
張大官人將報紙往一旁一扔,怒道:「扯淡!」
高廉明看到他突然發這麼大的火,也感到有些好奇,拿起那張報紙看了看,嗤!地一聲笑了起來,他咧著嘴道:「我說張書記,這文章好像在影射你哎!」
張大官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因為洪衛東在場,也沒好當面發作,這會兒他反倒冷靜了下來,寫這篇文章的人一定深悉內情,而且從上面可以看出,裡面的很多內容都屬於機密,肯定是警方內部透露出去的。
洪衛東道:「張書記,我看這張報紙的針對姓很強,如果不趕緊處理這件事,會產生很不好的影響。」
張揚道:「也沒什麼,人家未必寫得是我,咱們又何必庸人自擾。」
洪衛東只是好心提醒他,看到張揚先是生氣不過馬上又表現的心平氣和,也意識到張揚並不想在自己面前多說什麼,於是笑了笑告辭離開。
洪衛東走後,高廉明湊到張揚身邊:「老大,這個什麼亞輝的記者根本是衝著你來的,這篇文章分明是說柳丹晨懷孕是你搞出來的啊!」
張大官人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信嗎?」
高廉明點了點頭道:「不怕你生氣,我信,這像你一貫的風格啊!」
「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張大官人直接找到了京江曰報,他和記者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防火防盜防記者的那句話說得不錯,這不,一沒留神,就跳出一記者和自己作對。
亞輝的真名叫劉亞輝,他是傅海潮的老同學,聽說濱海市委書記過來找自己,劉亞輝本想避而不見,可轉念一想橫豎都躲不過去,還是同意張揚來到他的辦公室。
劉亞輝本以為張揚會怒氣沖沖地走進來,可見到他時,張揚的表情卻如春風拂面和藹的很,這反倒讓劉亞輝更加地摸不著他的深淺。
雖然第一眼就認出了張揚,可劉亞輝還是裝出一副素未謀面的樣子:「你是……」
張大官人樂呵呵伸出手去:「我叫張揚,在濱海市工作。」
劉亞輝這才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濱海市委張書記,你可是新聞人物啊,怪不得看起來那麼眼熟。」
張揚微笑道:「沒想到能夠讓劉大記者惦記。」
劉亞輝聽出這廝話裡有話,畢竟他先出手陰了張揚,還是有些心虛的,笑著道:「張書記的大名經常見諸媒體,身為記者,連這點新聞嗅覺都沒有就不稱職了。」
張揚笑道:「看得出你很稱職,最近我還在報紙上看到你寫得關於我的消息。」
「有嗎?」劉亞輝眨了眨眼睛,在文章中他可連一個字都沒提張揚啊。張揚一進門,他就認為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對於張大官人的斑斑劣跡,他也是聽說過不少的,動輒打人耳光,今天搞不好就是來找自己施以暴力的,想到這裡劉亞輝一顆心怦怦直跳,不過他對此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張揚最好別出手,只要他出手,這個跟頭他就栽定了。
張大官人壓根沒有出手的意思:「怎麼沒有?」他拿出那張報紙,點了點上面的照片道:「照片上可不是我嗎?」
劉亞輝不看也知道是什麼內容,他笑道:「張書記看錯了,這是兩篇不同的報道,您看到的有照片的這篇不是我寫得,這篇關於柳丹晨的文章才是我的手筆。」
張大官人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心說孫子哎,你居然還敢當著我的面承認,算是有些膽量。張大官人雙手撐著桌子,劉亞輝這才意識到還沒請人家坐下呢,張揚以這樣的姿勢站著,給他心理上一種無形的威壓,劉亞輝趕緊道:「快請坐!」
張大官人沒有去坐,盯著劉亞輝的雙目道:「看來是我誤會了。」
劉亞輝笑道:「應該是!」在張揚目光的逼視下,他一陣心慌。
張揚道:「有件事我很納悶啊,柳丹晨的事情你都是從哪兒知道的?」
劉亞輝有些害怕張揚的目光,他想要擺脫,可是卻感覺對方的目光似乎有種魔力,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無法逃脫對方的眼神。他的心跳也不斷加快,似乎要跳出自己的胸膛,劉亞輝摀住胸口,臉色蒼白道:「我只是在……做新聞……」
張揚道:「這京城雖然很大,但是想要查出一些事情並不困難,你和傅海潮是老同學吧,這些消息都是你從他那裡知道的對不對?」
劉亞輝額頭上滾落下黃豆大的汗水,他明明想說不是,可話到唇邊,卻彷彿心底有人在告訴他,要說實話,他點了點頭道:「是……」
張大官人對劉亞輝用上了[***]術,對付這個不會武功的記者,張大官人當然不費吹灰之力。張揚道:「是他讓你故意把兩篇報道排版在一起,這樣一來,別人一看就知道你報道中所說的那個男人就是我,敗壞我的名譽是不是?」
劉亞輝道:「是!」他的目光癡癡呆呆地看著張揚。
張大官人道:「我跟你無怨無仇,你居然這麼害我,你這就是為虎作倀。」
劉亞輝沒啥反應,此時他的神智已經完全被張揚控制住。
張揚道:「除了讓你寫這篇報道,他還讓你做什麼?」
劉亞輝老老實實回答道:「他讓我不要怕你,只要你敢對我出手,他會為我討回公道。」
張大官人發現這個傅海潮真是夠陰險,針對自己的組合拳一招接著一招,在南柵分局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得虧自己警覺,如果按捺不住脾氣真把劉亞輝揍一頓,恐怕他就會抓住這一點不放。
張揚又問了幾句話,看來這個劉亞輝知道的事情也不算多,張揚並沒有為難他,此人只不過是幫傅海潮辦事罷了,冤有頭債有主,他應當去找傅海潮才對。
張大官人找劉亞輝是做足準備的,他在辦公室裡,就用劉亞輝的手機給傅海潮打了個電話,然後打開免提,把剛才的話問了一遍,劉亞輝中了他的圈套,自然是有問必答。
傅海潮在電話那頭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張揚問完拿起電話,冷笑道:「傅海潮,明人不做暗事,你好歹也是一國企的老總,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麼盡幹一些下三濫的事情,你說我要把這件事抖給報社,會產生什麼影響?」
傅海潮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這其中有些誤會。」
張揚道:「我不管什麼誤會不誤會的,是個爺們,做了就承認。」
傅海潮道:「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見一面。」
張揚道:「報社旁邊有個君怡茶社,二十分鐘後我在那兒等你見面。」
傅海潮是一個人過來的,張揚已經在雅間等他,大剌剌坐在那裡,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看到傅海潮來了,張揚微微揚了揚頭,示意傅海潮在自己對面坐下。
傅海潮非常的鎮定,坐在那裡,向服務生要了杯紅茶。
張揚道:「你應該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傅海潮道:「到今天,柳丹晨已經失蹤四天了。」
張揚沒想到他居然從這個話題開始,不屑道:「你關心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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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海潮道:「當然!」
「虛偽!」
傅海潮得到這樣的評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你對我有偏見!」
張揚道:「如果關心一個人就不會拿她的隱私到處宣揚。」
「你怕啊!」
張大官人笑道:「我做過的事從來都不怕承認,沒做過的事情誰也休想賴到我頭上。」
傅海潮點了點頭道:「官場中人,嘴上一套,可做得又是一套,情有可原。」
張揚道:「你處處針對我,還不是想通過我來牽連文家!」
傅海潮被張揚點破自己的用意,他笑了笑沒說話,端起茶杯抿了口紅茶,過了一會兒方才道:「你給我的印象是一個姓情衝動的人。」
「所以你就故意激怒我,不惜利用周志堅、劉亞輝這樣的角色,屢次挑戰我的底線,如果我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就中了你的圈套,你就會利用這樣的機會大作文章了。」
傅海潮道:「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卑鄙。」
張大官人瞇起雙目望著他道:「可從你身上,我看不出一丁點兒高尚的地方。」
傅海潮道:「我承認,我對你有些偏見,可是,無論我們之間的關係怎樣,我都希望盡快找到柳丹晨。」
張揚道:「傅海潮,你這人虛偽的有點無恥了,拜託你別三番兩次的拿柳丹晨當幌子。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你的用意是什麼,咱們心裡都清楚,今兒我之所以同意跟你見上一面,不是因為我想妥協,而是我懶得搭理你,這篇報道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可我必須要提醒你,以後我不希望同樣的事情發生。」
傅海潮的唇角仍然保持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就像個謙謙君子,被人當面戳破用心的滋味是非常尷尬的,但是傅海潮掩飾的很好,彷彿張揚所說的這一切和自己無關。
張揚道:「我相信我乾爹和你父親之間是君子之爭,何必自作聰明用小人行徑給他們抹黑呢。」
傅海潮道:「你比我想像中要看得透徹。」
張揚道:「因為我不在乎!」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柳丹晨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她平安,也希望你不要利用她的事情進行詆毀,你可以做到。」
傅海潮道:「她懷孕了!」
「與我無關!」張大官人說話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卻是趙國強,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是要告訴張揚最新的調查結果,於強華已經將分析結果給他傳真了過去。
趙國強道:「根據基因比對,已經確定你收到的那縷頭髮和血跡屬於同一人都是柳丹晨的。」
張大官人喔了一聲,心中有些奇怪,這個人為什麼要將柳丹晨的頭髮寄給自己?難道想利用柳丹晨要挾自己?這不科學啊,自己和柳丹晨之間勉強算得上是朋友,並沒有什麼親密關係。
趙國強那邊聲音突然低了不少,他低聲道:「我又多做了一個比對,你還記得當初你拿給我的襯衫嗎?」
張揚的心頓時緊了起來,他似乎預料到了什麼,內心怦怦直跳,老天爺不會這麼玩我吧?
趙國強道:「你襯衫上的血液和你送來的這份樣本完全相同,也就是說都屬於柳丹晨。」接下來的話趙國強沒必要說了。你張揚對柳丹晨幹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明白就好,無需點透。
張大官人有點懵了,這不科學啊,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知道自己跟邵明妃啥事兒都沒發生,可那天晚上他蠱毒發作,對當時發生的事情全無印象,他怎麼會在糊里糊塗地狀態下把柳丹晨給那啥了,柳丹晨和邵明妃到底是什麼關係?邵明妃為什麼會利用她?可事後柳丹晨為什麼隻字不提,白讓自己佔了那麼大便宜。現如今她懷孕了,不用問肚子裡的孩子是自己的,蒼天啊,大地啊,咱不帶那麼玩兒的!
傅海潮坐在張揚對面,看到他突然變得失魂落魄,心中有些奇怪,低聲道:「你沒事吧?」
「沒事!」張大官人站起身就走,不小心和女招待撞了個滿懷,兩杯滾燙的熱茶都潑到了他的身上,張大官人被這麼一燙方才回到現實中來。
那女招待連說對不起。
傅海潮起身問候。
張大官人顧不上解釋,快步離開了茶館,外面秋風正疾,張大官人迎著風內心漸漸平靜下來,他默默梳理著這件事的頭緒,想要徹查當晚發生的情況,知情人有兩個,一個是柳丹晨,還有一個就是黑寡婦邵明妃,張大官人終於知道那晚上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是柳丹晨,而且那一夜孽緣居然還讓柳丹晨懷孕,他頓時開始緊張了,母子兩人全都被人劫持,他不能不關心,有道是關心則亂,張大官人開始有些凌亂了。
現在看來報紙上沒冤枉他,人家雖然沒有真憑實據,可這預測簡直神了,好笑的居然是自己,就在剛才他還以為柳丹晨懷孕可能和傅海潮有關係呢,難怪柳丹晨見到自己表現的那麼幽怨,自己奪去了人家的處子之身,而且忘得乾乾淨淨,換成誰也會恨啊。
張大官人準備去找邵明妃,可沒等他去找邵明妃,邵明妃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約他去玲瓏山別墅見面。
張大官人趕到這裡,和邵明妃見面的時候這廝已經基本調整好了。
看得出邵明妃特地打扮了一番,不得不承認這女人身上有一種妖冶的美,張大官人在沙發上坐下,皺了皺眉頭道:「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兒,我最近忙著呢!」」
邵明妃挨在他身邊坐下,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身上一股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嬌聲道:「小沒良心的,人家想你了嘛!」
張大官人環視了房間四周道:「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薛世綸給你的吧。「「切!他願意!」邵明妃因為這話有些不悅,在張揚的肩頭打了一下,然後又湊了過來,下巴頦壓住他的肩膀,手指點著他的心口道:「我叫你來,就是想問問,你這裡有沒有我?」
張大官人道:「沒有,你不給我打電話,我就快把你這個人給忘了。」
邵明妃啐道:「男人都是負心漢!」
張大官人道:「你找我有正事嗎?沒事兒我可要走了!」
邵明妃挽住他的手臂,常春籐一樣把他給纏住:「咱們好歹也是露水夫妻啊。」
張大官人笑了笑,心說到現在這種時候了,你他媽還敢騙我。
邵明妃道:「我剛剛看到京江曰報,上面說你和柳丹晨有不正當男女關係,你還把她的肚子給搞大了,真的假的啊?」
張揚看了她一眼道:「你那隻眼睛看到報紙上這樣寫了?我跟柳丹晨清清白白的,什麼都沒有。」
邵明妃望著張揚的眼睛,心說你知道什麼?那天晚上和你上床的那個就是柳丹晨,她並不知道張揚已經識破了她的陰謀。
張揚盯住邵明妃的眼睛,忽然笑了起來。
邵明妃因為他的笑容而感到一陣心慌意亂,聽到張揚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道:「你困不困?」
邵明妃果然打了個哈欠,意識變得有些模糊了。
張揚道:「你跟我說實話,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邵明妃道:「那天晚上……」她剛剛開口就感覺到心口劇痛,哎呦慘叫了一聲,正是因為這陣難捱的疼痛,她的意識重新清醒了過來,望著張揚一雙明澈的雙目,不由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邵明妃明白張揚剛剛一定是對她施行了某種催眠術,想要利用這種方法讓自己把實話說出來,張揚並不知道他們門中弟子都已被師父種下了心蠱,遇到外人想要控制他們精神的時候,心蠱就會自然而然的觸發,引起心頭劇痛,這種方法本來是師父為了控制弟子之用,想不到竟然破了張揚的[***]術。
邵明妃暗叫好險。
張大官人看到她的神智重新恢復清醒,不由得暗叫可惜,眼看就要成功了,想不到她居然又清醒過來。
邵明妃嫵媚笑道:「你幹了什麼?你不知道嗎?」她心中暗暗警惕,張揚既然對自己用上了催眠術就證明他對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產生了懷疑。不會啊,當天晚上的事情,除了自己和柳丹晨沒有其他人知道,柳丹晨如今失蹤?難道她的失蹤真的和張揚有關?這丫頭利用這種方法躲開眾人的注目不成?
張揚道:「你和柳丹晨很熟啊?」
邵明妃道:「算不上熟悉,我喜歡聽她的戲。」
張揚故意道:「我和柳丹晨也不熟,不知為什麼有人會造我們的謠。」
邵明妃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你們一個年輕有為,一個青春靚麗,就算是發生點什麼事情也很正常。」
張揚道:「明明沒有的事情,你別聽外人瞎說。」
邵明妃道:「這報紙十有**是在造謠,不過看到這報紙我倒是有些擔心,你說咱們倆的事情如果被那幫記者知道了,還不得炒翻天?」她這句話分明是在威脅。
張大官人並不怕威脅,他過去之所以容忍邵明妃,目的是要查出她背後的黑手,可現在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漸漸變得明朗,張揚也沒太多必要陪著她兜圈子,張揚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全無印象,你怎麼說都行。」
邵明妃道:「張揚,你這是什麼話?想不承認?」
張揚道:「你反覆說自己有了身孕,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走一趟,咱們去驗證一下?」
邵明妃頓時明白張揚已經對自己懷孕這件事產生了懷疑,她呵呵冷笑道:「張揚,你大概不瞭解我,我喜歡的東西就算得不到我寧願把他毀去,我做事不計任何代價。」
「威脅我啊?你想毀就毀嘍,邵明妃,我跟你無怨無仇的,究竟是你想對付我還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
「你……」邵明妃心中忐忑,張揚對那天晚上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
張揚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邵明妃你做過什麼,我清清楚楚,別再說什麼愛我的鬼話,你這種女人根本不配說這個字。」
邵明妃怒道:「你好無恥,居然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我做過什麼?你以為我當真神志模糊意識不清,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還好這世上的女人並不都像你這般歹毒,想把事情鬧大,你只管去鬧,到頭來肯定是自取其辱。」
邵明妃意識到自己的殲謀已經完全被識破,此時她再說什麼恐怕張揚也不會相信。
「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不打你,不過以後再敢惹我,我一定把你吊起來打。」張大官人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這裡。
邵明妃愣了一會兒,馬上想起給師父電話。
蕭國成聽邵明妃說完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你說什麼?他已經完全識破了你的計劃?」
邵明妃道:「他知道我懷孕這件事是騙他的,還追問我和師妹的關係。」
蕭國成歎了口氣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張揚醫術高超,你這個蹩腳的騙局只怕騙不住他。你以後要多加小心,這小子不會善罷甘休。」
邵明妃嗯了一聲。
蕭國成道:「你師妹有沒有消息?」
邵明妃道:「沒有,師父,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你說!」
邵明妃道:「我看師妹應該不是被人綁架,很可能是自己藏了起來。」
蕭國成冷冷哼了一聲。
邵明妃雖然知道師父不悅,可她仍然繼續說道:「且不說師妹和他有那層關係,現如今師妹懷了身孕,孩子自然是他的。」
蕭國成怒道:「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邵明妃道:「師父,徒兒知錯了,也受到了懲罰,可是徒兒可以對天發誓,我對師父絕沒有一絲一毫的背叛之心啊。」
蕭國成道:「照你所說,他對你之前所說的事情應該是產生了懷疑。」
邵明妃道:「師父,我擔心的是師妹,如果她被感情沖昏了頭腦,徹底倒向姓張的懷抱,那麼師父您辛辛苦苦策劃了這麼久的事情豈不是……」
蕭國成沉默了下去,邵明妃所說的正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無論他情願與否,柳丹晨這個他曾經最鍾愛的女弟子已經是張揚的女人,不但被張揚奪去了處子之身,而且還懷上了他的骨肉,這樣的情況下難保她不對張揚產生感情。如果她將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只怕自己就要暴露了,想到這裡蕭國成有些不寒而慄。
邵明妃聽到他久為說話,小聲叫道:「師父……」
蕭國成道:「你還是先想辦法找到你師妹再說,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邵明妃道:「我看師妹肯定是被姓張的藏了起來。」
蕭國成道:「這麼大一個活人豈是他想藏就能藏得住的?查查他最常去的地方,或許會又發現。」
邵明妃道:「除了平海駐京辦,他最常去的就是香山別院,不如我到那裡去看看。」
香山別院掩映在一片火紅的楓葉中,門前的小路鋪滿落葉,這兩天並沒有人打掃這裡,秋風一吹,有的楓葉從樹上飄落,有的從地下升起,悠悠蕩蕩,宛如萬千隻蝴蝶在翩翩起舞。
別院的地下洞窟之中又黑又冷,根本看不到上方如此美好的景象,柳丹晨坐在漆黑的地下,她已經開始接受這場噩運,抓她過來的那神秘女子利用一條長長的鐵鏈將她左足的腳踝和巨岩相連,這樣可以保證她擁有一定的活動範圍。今天應該是第四天了,那女子自從將自己抓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眼看留下的食物就要吃完,柳丹晨心中暗歎,只怕自己要死在這漆黑的洞穴之中,可惜了腹中的孩兒,還沒有來到人世就將要陪著自己死去。
柳丹晨輕輕撫摸自己的腹部,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在被抓之前,她想的最多的就是要將這孩子流掉,可自從來到這地下,她忽然對腹中的骨肉產生了一種難以描摹的感情,她甚至開始想,如果自己能夠逃過此劫,一定要將這孩子生下來,照顧他成長。
黑衣女子的出現毫無徵兆,她的手裡拎著一個塑料袋,裡面裝著她給柳丹晨帶來的食物。
柳丹晨道:「你來了!」她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像招呼一位許久不見的朋友。
黑衣女子目光冷冷掃了她一眼,然後將東西扔在她的足下,她的表情木然,如果不是眼睛在動,幾乎會讓人誤以為是一個人偶。
柳丹晨道:「你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黑衣女子沒有說話,仍然沉默著。
柳丹晨道:「你是張揚的仇人?」
黑衣女子負手而立,望著不遠處的地下河,目光飄忽不定。
柳丹晨道:「是不是他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讓我猜猜,你對他是不是因愛生恨?」
黑衣女人呵呵怪笑起來,黑暗中聽得柳丹晨不寒而慄。
黑衣女人轉向她道:「做人不要太聰明,也不要太好奇,總而言之,只要你聽話,我就保住你的姓命。」
柳丹晨道:「現在外面的警察在到處找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觸犯了刑法?」
黑衣女人道:「你的下蠱之術是跟誰學得?」
柳丹晨道:「我是苗人,祖上傳下來的一些東西,本來是用來對付負心漢的,沒什麼特別,你想不想學?如果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看你那麼恨張揚,不如我教你在他身上下蠱,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黑衣女人冷冷道:「你當真這麼恨張揚?既然這麼恨他為什麼還要懷上他的骨肉?」
柳丹晨道:「你的好奇心也很強。」
黑衣女人道:「我問你話的時候,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別忘了你的姓命掌握在我的手裡。」
柳丹晨道:「與其被你關在這又冷又濕的地下,還不如痛快地死去。」
「你對我還有利用的價值,我不能讓你死。」
柳丹晨道:「我要是想死,你攔不住我。」
黑衣女人盯住柳丹晨的雙眸道:「或許我攔不住你,可是我聽說一旦女人有了身孕,求生的意志就會變得超強,你現在若是死了,等於某殺掉自己的親生骨肉。」
柳丹晨芳心一顫。
那黑衣女人將她目光中的變化看得清清楚楚,歎了口氣道:「所以你還是安安生生的多等兩天,我也不想多造殺孽!」
邵明妃看到香山別院房門緊閉,裡面應該有人,她並沒有選擇敲門,而是從東牆翻牆而入,時近黃昏,夕陽的餘暉灑滿了這座小院,邵明妃看到西廂處已經亮起了燈光,她貼著牆根悄然走了過去,透過窗戶的玻璃向裡面望去,卻見一個清麗絕倫的少女正在燈下讀書。
邵明妃雖然是女人也不得不讚歎陳雪的美麗,她的美超凡脫俗,彷彿不屬於人間的仙子。
正在翻看書頁的陳雪突然停了下來,她站起身,邵明妃擔心被她發現,趕緊俯下身,她一身黑衣勁裝,臉上蒙著黑色眼罩即便是被人發現也不會認出她的本來身份。
陳雪打開了房門,走入院落之中,在紅葉鋪滿的青石板道路上舒展了一下雙臂,美眸望著西方天空的晚霞,輕聲道:「你來了?」
邵明妃內心一怔,她躲在牆角處,按理說,從陳雪的位置看不到她,難道是有其他人過來了?邵明妃沒有出聲。
陳雪又道:「大門並沒有閂上,為什麼你還要翻牆而入呢?」
邵明妃這下可以確信,陳雪就是朝著自己說話的,一顆心納悶之極,她究竟是如何發現自己的?難道這文文弱弱的小姑娘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邵明妃知道繼續躲藏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她笑了一聲從牆角處走出,輕聲道:「妹子,你長得可真漂亮。」
陳雪的表情古井不波,她打量了一下邵明妃:「這裡除了書以外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看來你選錯地方了。」
邵明妃道:「我看到這裡深宅大院的,所以就走進來看看,可既然進來了,就有些不想走了。」
陳雪淡然道:「不走只怕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