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自己一當上省委書記秘書,谷瑞開就對自己好得出奇,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此前,自己還以為她有那種終於抓住一隻黑馬股的感覺。可自己一旦被閒置,她立即翻臉,堅決且迫不及待地和自己離婚了。現在看來,她當初和自己緩和目的在於這次提拔。谷瑞開和翁秋水一定在擔心一件事,唐小舟在趙德良面前使壞,令翁秋水的提拔成為泡影。他們一旦確定趙德良有可能離開江南政壇,唐,卜舟不可能影響到翁秋水的提拔,頓時變臉,快刀斬亂麻將婚離了。從這一連串的事件,似乎可以看出,谷瑞開對翁秋水是真的用情了。難道說,她不僅想接翁秋水的班成為宣傳處長,還想和翁秋水結婚?這個念頭冒出來,唐小舟覺得荒唐,因為他始終不相信,谷瑞開這種極端自戀的人,會真心實意去愛別人。可除了這一結論,又沒有別的邏輯。這似乎說明,在谷瑞開眼裡,翁秋水是比唐小舟強很多倍的男人。接踵而來的另一個問題是,翁秋水那個患抑鬱症的老婆章紅怎麼辦?翁秋水如果提出離婚,那等於逼她自殺吧?唐小舟沒料到,自己也算聰明一世,臨了還是被那對狗男女擺了一道。他那傷痕纍纍的心,再次被重重地割了一刀,鮮血淋淋,痛不欲生。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是拼著前途不要,自己也要報這一箭之仇。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對狗男女得意了。唐小舟暗暗對自己說。接下來的時間,他自然不可能再思考彭清源的用意,而是考慮,到底怎樣做,才能壞掉翁秋水谷瑞開的如意關夢。去求彭清源,讓他投反對票?感覺是一個辦法。然而,彭清源會聽自己的嗎?就算他一個人投了反對票,又能真正起到作用嗎?自己直接擂手人事問題,別說趙德良知道了會有什麼想法,彭清源也會對自己的看法來個大轉變吧?為了這件事,他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裡想了整整一個下午。晚上,徐稚宮從上海回來了,約他見面,他拒絕了,獨自又想了一個晚上。次日一早,唐小舟從床上爬起來,直接趕去了火車站。趙德良從北京回來,他去接站。唐小舟目前的位置十分尷尬,理論上,他仍然是省委書記秘書,沒有任何正式文件改變過這一職位。可實際上,目前的省委書記秘書是侯正德,唐小舟只是省委辦公廳裡的一個閒人。既然秘書是侯正德,去車站接趙德良的工作,就應該讓侯正德和馮彪去完成。余開鴻作為秘書長,趙德良每次出行,他都要接送,真的沒唐小舟什麼事。此前,唐小舟有意拉開和趙德良的距離,幾事都離趙德良遠一些。這次不同了,他得做點什麼,便不顧別人的看法,自作主張了一次。
此次和趙德良一起進京的有一堆人,辦公廳來了好幾台車。趙德良的車固定是三個人,司機秘書和趙德良,如果再多一個人,就得和趙德良同坐後面。沒有趙德良發話,誰都無法享受這樣的待遇。唐小舟是臨時自己湊來的,他原想跟余秘書長他們擠一擠,沒料到趙德良發話了,說,小舟,你坐到後面來吧。唐小舟歡天喜地坐過去,原以為能夠撈到說話的機會,不料趙德良顯得異常沉默,路上除了問侯正德幾個日常工作方面的問題,再沒有一個多餘的字,更沒有主動向唐小舟問一句話。大家都以為,和一號首長坐在同一輛車上,是一種無尚榮耀,可哪裡知道,更多的時候,其實是一種煎熬?唐小舟不管這麼多,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機會,就算將來的前途笠之不顧,也一定要達到目的。唐小舟畢竟是閒人一個,幾乎無事可幹,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自己找些事來幹。他又恢復了以前當秘書時的例行早課,將鬧鐘定在凌晨五點,早早地趕到趙德良的住處。他有這套房的鑰匙,自己打開門,進入樓下的小房間,換了衣服,然後坐著等,聽到有下樓的腳步聲,他連忙跑出來。趙德良見到他,沒有絲毫表情變化,只是淡淡地說,小舟來了?唐小舟也不答,小心地站在樓梯口。趙薇替趙德良開了門,唐小舟跟在趙德良後面,跨出門去。接下來晨練的時間很長,可趙德良一直不說話,唐小舟也只好默默地陪著。晨練結束,唐小舟陪著趙德良回到住處,仍然沒有找到機會,然後陪著他早餐,同樣沒有機會。侯正德過來,看到唐小舟和趙德良坐在一起吃早餐,明顯愣了一下,既後臉色一變,熱情地打了一聲招呼。趙德良去上班,有時乘車有時走路,如果乘車,唐小舟是不可能坐上去的,只有走路從側門進入的時候,唐小舟才和侯正德一起陪著他。下午下班,唐小舟沒法和趙德良一起走了,既不知道趙德良身在何處,也不清廷他何時回家。唐小舟只好在省委機關食堂吃了晚餐,然後直接去趙德良的住處,一直等到趙德良回來。直到三天後,唐小舟終於抓住了一個機會。這天晨練,趙德良主動問他,小舟,你最近情緒不太好?唐小舟心中大喜,暗叫,機會啊機會,你終於來了。他立即說,是的,有一件事,我想向首長匯報,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這件事折磨我很長時間了。趙德良愣了一下,問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