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作為廖安茹的粉絲,還是作為男人,這位男醫生把這個結果說出來的時候覺得特別解氣。儘管剛才他在盡心急救,但是警察和保安的對話還是一字不漏的聽清楚了。一聽這傢伙是從廖安茹的房間裡衝出來,很有可能想對廖安茹實施強姦,這老兄就恨不得再往他身上戳兩刀!
「真不行了?」一個看熱鬧的年輕人壞笑著問道。
「嘁,有拿這事開玩笑的嘛!」男醫生對於別人懷疑他的水平大為不悅。
「小趙,走了。」救護車上的人看著還準備說下去的男醫生,趕忙招呼道。那醫生聽到招呼,意識到自己實在囉嗦,當下一躍就上了救護車。
其他人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在保安的驅逐下仍然眼巴巴的瞅著,那些記者們更是扛著照相機朝樓梯奔去……
當警察走進四零一室的時候,情緒已經正常的廖安茹朝他們迎了過來……
羅南市的一家酒吧。當一曲悠揚慢曲響起來的時候,陌生男女隨意地抱在一起,在昏暗的燈光下貼得那麼近。劉星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偷眼看看周圍的人全都熟視無睹,開開心心的模樣,浸透著懶洋洋的曖昧氣氛,儘管有點憋悶,倒也新奇有趣,索性深陷進沙發裡不起來了。
一曲結束,當輕音樂突然間換成震耳欲聾的激烈敲打時,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滿頭大汗地退回來,氣喘吁吁地坐到了沙發上。這兒的沙發比家裡的軟和多了,半個身子都會陷在裡頭,柔軟的絲絨面料像是無數只小手撫摸你的腿,趙哥兒每次來這裡,總是禁不住把手背放在這上面摩挲一下。
小舞台上四人組合的樂隊太投入了,那個吉他手用瘋狂十足的音樂帶動了現場所有的人—扭動的身子,散亂的頭髮,千萬條小蛇鑽進了人的心坎兒裡,旋轉激光球搖頭晃腦,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地跟著搖頭擺尾。跟著趙哥兒一塊兒來的幾個人大汗淋漓,有點累,有點亢奮,卻渾身舒坦極了。
「劉兄,你看那個妞兒怎麼樣?」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指著小舞台上正在跳辣舞的少女肆無忌憚地問道。
被稱為劉兄的人,一杯酒猛灌下去,沖男子搖搖頭,並不說話。
「哼,趙哥,劉兄是什麼人?有多少美女等著投懷送抱呢,怎麼會看得上這等貨色!」坐在男子身邊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邊喝酒,一邊嬉笑道:「不過劉星,大美女是只能看不能摸的,你老弟還是好好享受生活吧!」
「就是,劉星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作為哥們兒我想勸勸你,有些事你不能太較真兒,較真兒對你是沒什麼好處的。你心裡也別覺得對不起誰,這年頭,你要是光想做好人,早晚得被現實給閹了!」
那被稱為趙哥的人很響地打了一個酒嗝,嘿嘿一笑道:「說不定她現在正高興呢,你想啊,咱們曹公子是什麼樣的人?那可是鑽石王老五呢。曹家要錢有錢,要勢有勢,再加上他姐夫現在是東埔市的市委書記,那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明星雖好,畢竟是吃青春飯的。嫁入這等豪門也是最佳選擇。她要是跟了我們曹公子,那簡直是掉到福窩兒裡了!」
劉星搖搖頭,不置可否,只是大杯大杯地喝酒。看他坐這裡半天一直鬱鬱寡歡,讓周邊這些逗他的人也失去了調侃的興趣。
那趙哥旋即端起酒杯,沖四周轉了一圈兒,舉杯道:「既然劉兄不願意和咱們喝,那咱們兄弟自己喝,今天晚上大家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整個痛快!」
「為咱們曹公子喝個祝福酒兒吧,說不定老闆正在天上人間大顯身手呢!」趙哥猥褻地笑著,儘管大家都把酒杯舉起來了,但是心裡卻十分不屑,曹公子不在跟前,這馬屁還拍得這麼歡,怪不得能受寵呢。
時間在音樂和熱舞中不斷的劃過,這些喝得暈暈乎乎的人,勾肩搭背的朝賓館的方向走去。
「趙哥,你猜曹公子這次會來幾次?」臉上發熱的年輕人,壞笑著問道。
「嘻嘻,小李,你太天真了!曹公子弄兩次肯定沒有問題,保二爭三吧。」
七嘴八舌的回答,讓趙哥只覺肚子裡翻江倒海,有小火苗的溫度。哈哈一笑道:「行了,別亂猜了,那什麼,我來總結一下,一次,就一次,只是這一次就到天明了!」
說話之間,趙哥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猥瑣了:「為了增加效果,曹公子把那瓶從米國弄來的特效藥吃了兩顆,那水平,那藥效,肯定是剛剛的,就差要人命了!」
男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聲,讓跟著一塊走的劉星很不舒服,把腸子都悔青了,都怪自己把廖安茹給毀了!你說這麼冰清玉潔一個姑娘,自己怎麼能把人家往火坑裡推呢?
也許沒有自己想像的這麼嚴重,這曹公子雖然人品差了點,其他條件倒也不錯,和廖安茹倒是郎「財」女貌,蠻般配的。
米樺霖作為王子君一手提拔起來的公安局長,一直堅持落實王書記的指示不過夜的原則。這一次王書記安排下來的事情,他更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但是他畢竟是在公安局長的位置上磨練兩年了,先前從部隊剛下來時的急躁情緒早就磨平了。儘管夜已經深了他還沒有睡,但是他本人並沒有衝到執法第一線。
「米局長,這是調查的情況。」刑警大隊長張聰兵是米樺霖從部隊裡要過來的老部下,是絕對的自己人,說話之間,就把一份材料放在了米樺霖的面前。
張聰兵是個聰明人,雖然這件事情涉及的是著名影星廖安茹,但是在他看來,這並不值得讓米局長在這裡一坐一個晚上,這裡面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能夠讓米局長如此重視,那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差錯。這是張聰兵工作的準則之一。要不是米樺霖將他留在羅南市公安局,他還不知道回到老家的縣城幹什麼去呢。
「事情能確定嗎?」將材料放下,米樺霖緊緊地盯著張聰兵,沉聲地問道。
「可以確定,在接到報警之後,我們就把酒店的一些值班人員帶到局面進行詢問了。在詢問過程中,有一個服務員提到了一個重要情況,說廖安茹房間的鑰匙丟了。這把鑰匙,在我們調查現場的時候,就在廖安茹所住四零一房間的門上插著呢。」
米樺霖不說話,雖然張聰兵說的在邏輯推理上可以成立,但是並不是鐵證,此時已經知道曹遠身份的米樺霖,明白這件事情王書記要辦成鐵案,從自己這裡,絕對不能經不起考驗。
「第二,通過調錄像,這個人是屬於拿鑰匙開廖安茹的門,從這種行為上來說,他找廖安茹是蓄謀已久了。」張聰兵說到這裡,又笑道:「還有一點,真讓人哭笑不得,這老兄可能對自己的能力不夠自信,進去之前,曾經吃了兩粒偉哥之類的東西。」
「哦」,米樺霖餓眼睛頓時睜大了不少,他看著張聰兵,好一會兒才道:「這個你也可以確定?」
「嗯,醫院在搶救中發現他的身體反應有點不正常,對他進行了抽血化驗,結果出來之後才知道,他吃了這種藥物。」張聰兵說到這裡,撇了撇嘴道:「老大,估計這老兄這次偷雞不著蝕把米,以後再也用不著這種藥物了,那啥,醫院雖然幫他將傢伙重新給接上了,但是用來尿尿都勉強,更別說高難度的事情啦!」
米樺霖聽到這裡,撲哧一下笑了,不過隨即他就嚴肅地道:「聰兵,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問你兩個問題:第一,通過現有的證據,能不能證明這個人是擅自進入廖安茹的房間?第二,能否證明這人意欲對廖安茹實施性侵犯,在廖安茹的極力反抗下,一失足撞壞陽台玻璃從上面掉下去了?」
「基本上可以這麼認為。」張聰兵沉吟了瞬間這才回答道。
「我不要基本上可以,我要確切無誤的答案!」米樺霖並沒有一如以往一般的和張聰兵開玩笑,而是嚴肅的朝著張聰兵道。
「可以。」見米樺霖的臉色陰沉了起來,張聰兵也將玩笑的神色收了出來。沉聲的朝著米樺霖道。
「嘟嘟嘟!」
就在米樺霖沉吟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間響了起來。米樺霖朝來電的號碼看了一眼,沉吟了瞬間,朝著張聰兵擺了擺手,這才拿起手機,用剛剛睡醒的口氣說道:「喂。」
「是米局長麼,我是省廳的老廖啊。」熟悉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過來。
米樺霖在沉吟了瞬間,就帶著笑容地道:「廖廳長您好,領導您這個時候還不休息,真夠辛苦的啊。您的工作作風,實在是我們學習的楷模啊!」
「樺霖啊,那個什麼,打擾你休息了,不過這件事情有點急,你還需要幫我落實一下。你問一下,今天晚上在飛躍酒店是不是發生了一起案子?」廖廳長的聲音雖然不是很高,卻有點心急火燎。
米樺霖不動聲色地道:「廖廳長,您跟我客氣什麼,對我來說,領導的指示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事再忙也得為您讓道兒呢。」
和廖廳長閒聊了兩句之後,米樺霖就放下了電話,眉頭卻是輕輕地皺了一下。
廖廳長這個時候打電話,自然不是他對工作盡心盡力。心中念頭閃動的米樺霖,在沉吟了瞬間,就撥通了王子君的電話。
「王書記,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證據顯示,那位叫曹遠的犯罪嫌疑人通過偷竊鑰匙,私自闖入了廖安茹的房間,意欲對廖安茹實施性侵犯。不過在廖安茹的激烈反抗中,被推下了陽台。」
王子君雖然已經從廖安茹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但是此時,還是有點不放心地問道:「可以肯定麼?」
「嗯,可以。」米樺霖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那就好,這件事情你們公安部門一定要高度重視,將這個案子辦成鐵案。」王子君沉吟了瞬間,沉聲的給米樺霖安排道。
「王書記你放心,我一定認真落實您的指示。另外剛才省廳的廖廳長打來電話,也是問這件事情的。」
廖廳長?王子君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就淡淡地道:「這項工作,你們嚴格按照法律程序來辦就行了,至於其他的,不用理會。」
「是!」
掛斷了米樺霖的電話,王子君眉頭上的皺紋舒展了幾分。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出了,那就不能迴避。廖廳長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看來,曹遠這邊已經開始行動啦。
輕輕地沉吟了瞬間,王子君就走到了書桌邊,他打開電腦,看著上面關於羅南市網友見面會的討論依舊高居榜首,而莫小北的搜索,也只是在羅南市的下面。
關於自己手錶的事情,此時的議論已經成了一邊倒之勢了,那就是這種見證愛情的手錶,為什麼不能戴?只要是合法的所得,人家戴什麼是人家的自由嘛。
看著這些帖子,王子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而一些專門的評論員,更是對自己和莫小北提出了支持。
看著自己現在的名字總是排在莫小北的後面,特別是有人在自己的名頭前面冠上莫小北的丈夫王書記這樣的稱呼,王子君就覺得怪怪的,哭笑不得。
「王書記在我們西河子鄉的時候,給我們辦了很多實事。特別是我媽這一批民辦教師轉正,因為一些條件不足,教育部門不予辦理,王書記當時跑了教育局很多趟,才把事情給解決了。這樣的好官真是難遇難求啊。」
這帖子說的很是樸實,可是帖子的內容卻讓王子君很是有些感動。西河子鄉,這在王子君的腦子裡已經是一個遙遠的記憶了,但是那裡的人,仍然對自己念念不忘。
將心中湧動的情懷收了收,王子君邁步走到了床邊,看著躺在被窩裡莫小北睡得十分香甜,莫名其妙的耳熱心跳起來,小腹有些發脹。明天會是一個不錯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