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記,咱們還去公安廳嗎?」俞江偉猶豫了一下,輕聲地問道。
「去,怎麼不去?不能沒有了甄廳長,咱們就不工作啊。」王子君說話之間,在車子的後座上一躺,神色顯得越加悠然。讓俞江偉大跌眼鏡的是,王書記居然還有心思和他閒聊!
「江偉啊,我聽說你口才極好,文章也寫得很漂亮,是個才子。但是到目前為止,你的工作就是端茶倒水提包開車門,單調得要死,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是不是覺得有點屈才了?」
俞江偉一聽王子君誇自己,嚇了一跳。恐怕王書記從機關裡聽來的,不止是這些,而是自己口出狂言,個性比較張揚吧?
想到這裡,俞江偉立即表態道:「王書記請您放心,儘管我沒有當過秘書,需要一個熟悉的過程,但能夠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我一定會努力做好的。」
就在王子君的車子開往公安廳的時候,在東宏機場的候機大廳內,一個穿著小西裝的年輕女子,瞬間沒有了剛才的平靜的風範,飛快地朝一個從出機口走出來的女人衝了過去。
「姐,我好想你啊!」年輕女子一把將戴著墨鏡走出來的女人摟進懷中,又蹦又跳的轉圈兒。
年輕女子這個孩子氣的動作,惹得不少經過的人回眸觀看,更有人看著她秀美的身姿,就對那走出的女人生出了一絲恨不得取而代之的衝動。
「小妹,你也不小了,參加工作也有些年頭了,怎麼還這樣蹦蹦跳跳的沒個大人樣兒?你看你瘋瘋癲癲的模樣,以後誰敢要你!」帶著墨鏡的女人輕輕的在年輕女子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帶著一絲愛戀地說道。
「好嘛姐,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保證,以後向淑女看齊!」年輕女子說話之間,一把接過來墨鏡女人手中的行李。
「姐,姐夫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啊?」一邊挽著姐姐的胳膊,年輕女子一邊問道。
那帶墨鏡的女人輕輕拿開墨鏡,露出了一張不是很漂亮卻也韻味無窮的面孔。如果王子君在這裡,一定會詫異曹真兒怎麼跑到南江來了?
「你姐夫忙,現在正是他關鍵的時候,哪裡有時間陪我過來。」曹真兒嘴上說的雲淡風輕,但是那眼眸卻是輕輕地眨了一下。
年輕女人是曹真兒的堂妹曹柯兒,這些年跟著父母一直在南江省生活,雖然兩個人只是堂姐妹,但是感情卻相當不錯,曹真兒對這個堂妹一直很照顧。
嘰嘰喳喳的閒聊了一通瑣事,兩個人就上了曹柯兒那輛紅色的轎車,車裡收拾得很乾淨,到處都充斥著年輕女孩子的氣息。
大大的布娃娃,小小的木偶掛件,再加上那一陣陣淡淡的幽香,如果讓一個男人坐在這裡,腦子裡肯定會想起一個詞兒:香車美女。
「小妹,三叔怎麼給你買這麼一輛車,要不要姐給他說一聲,讓他給你換一輛比較帥氣的跑車?」曹真兒一把將一個小熊摟在懷中,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哼,我才不要他買的車呢,姐,這輛車都是我自己掙錢買的,我開著這輛車,心裡特有成就感喲!」曹柯兒一邊給自己繫上安全帶,一邊驕傲地說道。
曹真兒看著有點像驕傲小孔雀一般的妹妹,嘿嘿一笑道:「呦呦喲,看看,這驕傲的勁,行了,姐姐為你自食其力感到自豪,行不行啊?」
姐妹兩個鬥了一陣子嘴,車子快要進入市區了。曹柯兒突然笑著道:「姐,告訴你一個特別解氣的事情,那個新來的省政法委書記在我們老一的手裡吃癟了。」
曹真兒一愣,對於曹柯兒嘴裡這個新任政法委書記,她可不陌生。在飛往南江的飛機上,她腦子裡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充塞著:這次南江之省,能不能見到這個男人呢?沒想到,這一下車,他的氣息就撲面而來了。
「吃癟了?怎麼回事?」曹真兒疑惑之間,不覺帶了一絲關心。
「哼,自不量力,都是他自找的!」曹柯兒正在開車,根本就沒有留意姐姐的表情。作為曹真兒的堂妹,她對於阮震岳和王子君之間的恩恩怨怨很清楚。在她的眼中,阮震岳幾乎就是一個完美的姐夫,一個不可戰勝的姐夫,而這個在她眼中好似英雄一般的姐夫,就是在這麼一個叫王子君的人手裡,失敗了。
這個失敗,她並沒有想到過是阮震岳本身不行,而是對這個王子君生出了一絲怨恨。現在王子君剛剛上任,就差點被自己的一把手弄得下不了台,這讓她覺得非常解恨。
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之後,曹柯兒接著道:「姐,你不知道,我們單位的老一這幾天每天都是紅光滿面,見到誰都給笑臉,你還記得我們辦公室那個老吳嗎,以前見了老一跟老鼠見貓了似的,最近居然跟老一吃了一頓工作餐!」
「柯兒,這種事情你可別參與,王子君這個人可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曹真兒沉吟了一下,輕聲地說道。
「嘿嘿,我覺得他就是自視甚高,因此才用這種伎倆打壓朱院長,他這一手,在別的地方也許管用,但是在這裡卻只能是自取其辱,我聽朱院長的司機說,朱院長這兩天已經分別見了褚省長和姚書記,效果很是不錯。尤其是褚省長,那可是朱院長的老領導,一定會幫著朱院長說話的。」
曹柯兒絲毫沒有將曹真兒的話放在心上,在她看來,王子君在山省就算是一個人物,但是來到了南江,那他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窩著,南江可不是山省。
曹真兒對南江的情況有一些瞭解,知道這裡的幹部有些抱團兒。這個朱信漣既然是褚省長的老部下,王子君要想將這個對手擊倒,恐怕就沒有那麼的容易。
但是王子君也不是易於之輩,這傢伙太能折騰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成為南江政壇上的中堅力量。只是現在,他來到南江之後,果真如曹柯兒說的這般黔驢技窮,束手無策了嗎?
「姐,今天咱們吃魚,多吃魚美容養顏哪。南江這裡的魚做的味道不錯,今天我特地選了一個百年老字號,咱們好好喝一鍋魚湯。」曹柯兒一邊停車,一邊朝著曹真兒道。
曹真兒現在沒有什麼胃口的,但也不想讓妹妹掃興,就和曹柯兒一起下了車,在走進酒樓的時候,她忍不住道:「柯兒,王子君在南江落得怎麼樣?」
「我聽人說,他在南江呆不了多久,那個葉書記願意讓南江省的政法委書記是一個工作經驗豐富的人,而褚省長更希望能夠讓公安廳的甄廳長成為政法委書記,沒有兩個一把手的支持,現在又捅了這麼一個婁子,他還能夠在南江呆的長。」
曹柯兒一揮手,接著道:「我說啊,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走吧,在南江當一個空頭的政法委書記,也沒有什麼意思。」
曹真兒沒說話,只是跟著曹柯兒向上走,這時候服務員將單間推開,恭敬的對兩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姐,你說今天想吃什麼,咱們一來慶祝你來到南江,二來慶祝那個姓王的要倒霉啦!」曹柯兒調皮的來到曹真兒的身邊,笑嘻嘻地說道。
葉承民細心地擦拭著自己的眼鏡,心中卻是不斷地轉動著,關於王朱掰腕子的事情,他聽了不少,雖然王子君和朱信漣都沒有來到他的辦公室反映情況,但是他的心裡卻好似明鏡一般。
有點毛躁啦!
在看到王子君見丘潮桂的報道之後,葉承民對王子君的評價就更低了幾分。他知道王子君的意思就是借這麼一個事情敲打一下朱信漣,但是朱信漣豈是那麼好敲打的?現在倒好,朱信漣沒有被敲打下來,把自己弄到了尷尬的境地裡去了!
政法委書記和法院的院長掰腕子,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多麼有面子的事情,從級別上來說,王子君是朱信漣的上級。現在竟然被放在了同等的位置,這對王子君來說,就不是一件好事情。
也不知道山省的幹部是怎麼培養的,這位明顯就需要鍛煉,怎麼就把他推到了政法委書記的位置上了呢?自己在當時,就應該多向上面堅持,要一個老成持重的同志來擔任這個職務。
「書記,姚書記來了。」屈振興輕輕地敲開門,沉聲的向葉承民匯報到。
葉承民點了點頭,依舊擦他的眼鏡,而已經瞭解他意思的屈振興,則快步的將姚中則給請了進來。
「中則書記,快坐,小屈啊,把前兩天西南的米省長送我的那盒茶葉拿出來,中則書記可是愛茶的人呢。」葉承民戴上眼鏡,笑瞇瞇的向屈振興吩咐道。
雖然葉承民說的很是親熱,但是他卻沒有離開自己的座椅。在整個南江省,能夠讓葉承民離開他座椅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省長褚運峰。姚中則雖然位高權重,但是葉承民見他卻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座椅。
「謝謝葉書記。」姚中則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笑著道:「早知道書記您這裡有好茶,我就該多來幾趟,哪天饞了就找借口到您這裡報報到。」
葉承民笑了笑道:「我喝茶沒有那麼講究,你嘗嘗是不是和你的胃口,要是喝著不錯,我就讓振興給你包走,我這個人,喝什麼茶都是一樣。」
「那是書記您境界高啊,武學小說上不是說武功的最高境界是無招勝有招,您喝茶就達到了這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