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岳老弟,你在領導身邊兩年再下去,比現在就下去強。」顧則炎放下酒杯,笑吟吟的朝著阮震岳說道。
阮震岳笑了笑道:「顧省長,我哪裡能夠和老哥您比,以後還請老哥多多照顧啊。」
「哈哈哈,老弟你太客氣啦,以後鵬程萬里沒說的。像老哥哥我這樣,以後也就在這個位置上蹉跎啦,別的事情那是想都不要想啊!」顧則炎歎了口氣,聲音有點低沉。
如果不是剛才的談話,韋燕歸就會覺得顧則炎這句話是真情實意的,但是現在嗎?他基本上已經猜測出顧則炎究竟是什麼目的。只不過對這件事情,他樂見其成。
不過可惜的是,阮震岳並沒有說話,而是端起酒杯和任填強幹了一杯。然後笑吟吟的問任填強家裡老人的病情是不是依舊能夠好轉,如果沒有的話,他認識一個手段很不錯的專家。
任填強對阮震岳的問候很是歡喜,兩人笑呵呵的談到了一起,一時間房屋之中的氣氛好似變得更加活躍起來。
韋燕歸朝著顧則炎的臉上看了兩眼,發現顧則炎很平靜,他也就不漏聲色的繼續加入其中。隨著一瓶酒喝完,阮震岳突然笑著道:「今天跟著領導去檢查工作,對於領導的幾句談話是頗有感觸,領導說機會永遠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而且在幹部使用上,更要形成能者上、平者讓、庸者下的良好體制,一個沒有能力做好自身工作的人,在位置上坐著豈不是濫竽充數麼?無論如何也得拿下了!」
韋燕歸和顧則炎的目光瞬間匯聚在了一起,他們彼此也從對方的眼睛之中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一絲驚喜。不過瞬間功夫,兩個人就各自收回了目光。
「任部長,我們省裡面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過兩天省裡面會讓王書記去拜訪你,你可要在多幫忙啊!」顧則炎端起酒杯目視著任填強,笑容燦爛。
「這個自然。」任填強朝著阮震岳看了一眼,笑著端起酒杯道。
看著碰在一起的酒杯,韋燕歸知道自己已經下不了這條船啦,並不是他不想下,而是他不願意下。他拿起酒杯朝著阮震岳道:「阮主任,我敬您一杯。」
「王書記,咱們先等等,剛才我問了一下李秘書,他說任部長剛剛接到通知,要去參加一個會議。」齊甲國有點忐忑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王子君,輕聲地說道。
這不怪齊甲國忐忑,本來已經約好的事情,卻沒有想到臨時變了卦,任填強突然沒有空,這讓他又有什麼辦法。為了安排好這次見面,齊甲國可是費了不少心思,他想要將項目爭取過來,更想在新來的王書記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可是就在他以為自己機會來的時候,卻沒有想到竟然遇到了這種烏龍。這要是讓王書記覺得自己辦事沒有能力嗎?
王子君看著齊甲國有些惶恐的樣子,笑著道:「甲國廳長,這突然的事件,誰也預料不了,你在和李秘書溝通一下,看看今天咱們還能夠見到任部長嗎?」
齊甲國那邊出去溝通,王子君端起一杯茶靜靜的喝了起來。本來跑這個資金他也就是過問一下,但是昨天晚上省長唐震暉打來電話,說省裡面出了件安全生產的事故,蘇省長作為主要負責人,需要坐鎮督查,讓王子君在交通經費這件事情上多費費心。
雖然只是幾個字,但是這個擔子也就是交到了王子君的肩上。對於事情,王子君從來不怕,所以他就讓齊甲國幫他安排一下,好盡快就這件事情溝通完。
齊甲國安排的倒也不錯,今天過來和負責這件事情的任填強部長見面。卻沒有想到臨見面的時候,竟然遇到了這種烏龍。
不過這種情況王子君能夠理解,畢竟很多事情,那都是會遇到差池的,更何況依照任填強的級別,他忙一下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只是一會時間,齊甲國就面帶著喜悅地走了進來道:「王書記,任部長這個會議只有一個小時,李秘書說任部長開完會,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沒有安排。」
王子君點了點頭,一個小時雖然不算短,但也不是太長。他朝著齊甲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沙發笑著道:「老齊,咱們就在這裡等一等吧。」
閒著的時候,也就是增進感情聊天的時候,對於和王子君進行一下交流這種事情,齊甲國自然不會拒絕。他在王子君旁邊的座位上坐了半個屁股,笑吟吟地道:「王書記,要不我趁這個機會,將我們交通部門的工作向您匯報一下。」
齊甲國這個交通廳長,無疑是很合格的,在匯報中,無論是王子君問到什麼問題,他都能夠快速的給出準確的數字。而在全省公路的建設上,齊甲國的思路也很是清晰。
談了三十多分鐘的工作,剩下的時間就成了閒談,在趙曉白添了兩次水之後,一個小時的時間就這麼匆匆過去啦。
一個小時內,齊甲國可以說是談笑風生,但是過了這一個小時,齊甲國的神色就有些著急,他朝著跟著自己來的交通廳辦公室主任看了一眼,那辦公室主任就快速地走了出去。
五分鐘之後,辦公室主任有點黯然的走過來,低聲的朝著齊甲國道:「廳長,李秘書說會議延時啦。」
會議延時,齊甲國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雖然在這件事情上他求的是任填強,但是要說起來能夠決定他命運的,卻是王子君。所以他寧願這件事情辦不成,也不願意在王子君的面前留下無能、辦不成事情的印象。
王子君看著神色尷尬的齊甲國,擺了擺手道:「不要緊,開會這種事情,誰也確定不了點。」
齊甲國心中對王子君的理解充滿了感激,他搓了搓手想要說話,王子君已經笑道:「我以前在縣市的時候,也跑過項目,知道這裡面的難處。」
雖然王子君理解,但是齊甲國還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特別是又過了二十分鐘之後,他就覺得自己身上有點冒汗。
「哈哈,王書記你好,讓你久等了,這是不好意思啊!」就在齊甲國感到絕望的時候,門被緩緩地推開啦,一臉笑容的任填強,漫步走了進來道。
看著任填強出現,齊甲國這才鬆了一口氣。而王子君也主動地迎向任填強,笑吟吟的伸出手道:「任部長好,您工作這麼忙還來打攪您,應該說抱歉的是我。」
任填強並沒有坐下來,而是在和王子君互相問候了兩句之後,就沉聲地道:「王書記,實在是有些抱歉,我下面還有一個論證會要主持,本想和王書記您多談幾次,看來只能等到下次啦。」說話之間,他朝著自己身邊的李秘書道:「李秘書,你給程主任交代一下,讓他陪著王書記好好吃頓飯。」
雖然王子君堅持說不用,但是任填強還是熱情的堅持了自己的意見。作為辦公室副主任的程主任很快來到了待客室,滿是恭敬地接下了任填強的指示。
任填強在和王子君又握了握手之後,就離開了待客室,前後時間加起來,也就是五分鐘。
「王書記,咱們……」齊甲國在程主任張羅著吃飯的時候,輕聲的向王子君請示道。
「接著來吧。」既然是求人,王子君自然也做好了求人的準備,任填強這次趕不巧,下一次不見得就沒有時間。
清風微雨,隱含著淡淡的春寒,任填強看著那漫天的煙雨,有點詩情畫意的感覺。他以前在上學的時候,曾經是校園非著名詩人,也曾經寫過點只有他自己欣賞的破詩。
但是人生的經歷證明他不是一個成功的詩人,但是在仕途上卻是挺得意,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不知道讓當年多少比他有才華的詩人羨慕不已呢。
只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情作詩,他想的是昨天那次見面。想到楊部長對於自己工作上的肯定和溫和的勉勵,他就有些小興奮。
「部長,這是今天需要您簽閱的文件。」李秘書恭敬地將一疊子文件放在辦公桌上,輕聲地匯報道。
對於這種例行的工作,任填強並不在意,他隨手拿起文件看了兩眼,就輕聲地問道:「今天密東的人來了沒有?」
「還沒有。」李秘書看著正在批改文件的任填強,猶豫了一下道:「是不是通知他們過來見您一下?」
任填強的行程,李秘書都掌握在手裡,知道今天任填強沒有什麼行動,不過他的這個提醒,招來的卻只是任填強重重的一眼,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李秘書是個聰明人,就這一眼,就讓他知道剛才自己的馬屁已經拍在了馬蹄子上,他很是知趣的並沒有解釋,而是輕輕地離開了任填強的辦公室。
任填強看著離去的李秘書,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心中有一種想要換換秘書的想法,但是李秘書跟著自己時間不短了,不能就這麼沒有交代的打發掉。
簽了半天的文件,又處理了幾件事情,時間基本上已經快要到下班的時候。招呼了一聲李秘書,任填強就朝著門外走去。在剛剛出門的時候,他就聽到在他辦公室不遠處許部長的辦公室內傳來了一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