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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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公子光饗王僚,令專諸侍。置劍於蒸魚腹中,因進魚,抽劍刺殺王僚。

晉羊祜,字叔子,為荊州守,有恩及閭裡。及死,闔境並不言祜字,其有同音,亦改諱之。襄陽百姓於峴山立墮淚碑。

王允欲殺蔡邕,馬日磾曰:「邕逸才多藝,詳漢傳事,何可害之」允曰:「漢武不殺司馬遷,使作謗書流於後。今豈可使佞臣執筆,我輩等蒙其訕議耶」遂殺之。

魏陳壽撰《三國誌》,丁廙、丁儀俱有盛名於魏,壽謂其子曰:「與我千斛米,當為尊公立佳傳。」其子不與之。遂不作傳。

晉王蒙、劉惔並為中書侍郎,及宋,輔政,俱加侍中。時人故號為「入室之賓」也。

漢趙堯為周昌侍御史,人謂之曰:「趙堯乃奇士也,必代君為大夫。」昌曰:「堯,刀筆吏。何至此也」後昌為趙王相,高帝持大夫印,視堯曰:「無以易堯。」乃授堯。

帝問王夷甫曰:「壽陽以東常澇,壽陽以西常旱,何也」更甫曰:「壽陽以東,吳人,亡國哀音,鼎足強邦,一朝失職,歎憤為陰,陰積成水,故常澇;壽陽以西,中國,新平強吳,美寶盡入,志盈心滿,常歡娛,故旱。」

因暢為河南尹,時久旱,禱祠無應,乃收葬傍城客死骸骨百餘具。遽降大雨,年谷豐稔。

後魏曹彰,性倜儻。偶逢駿馬,愛之,其主所惜也。彰曰:「余有美妾可換,唯君所選。」馬主因指一妓,彰遂換之。馬號曰「白鶻」。後因獵,獻於文帝。

《武陵記》日:後漢馬融勤學,夢見一林,花如繡錦,夢中摘此花食之。及寤,見天下文詞,無所不知。時人號為「繡囊」。

崔豹《古今注》:齊王后怨死,屍化為蟬,遂登庭樹,嘒唳而鳴。後王悔恨,聞蟬即悲歎。

陳宣帝時,揚州人嚴泰江行逢漁舟,問之,云:「有龜五十頭。」泰用錢五百贖放之。行數十步,漁舟乃覆。其夕,有烏衣五十人扣泰門,謂其父母曰:「賢郎附錢五百,可領之。」緡皆濡濕。父母雖受錢,不知其由。泰歸,問焉,乃贖龜之異。因以其居為寺。裡人號「法嚴寺」。

晉王導子悅,年二十,有名,為中書郎。導嘗夢人以百萬買悅,於夢中領之。導寤,不樂,亟為祈禱。未幾,修牆,掘得錢百萬,導意惡之,一皆不用。及悅病,導復夢一被甲持刀,自稱蔣山侯,索食。食畢,作色謂導曰:「公兒巳賣與他。」言訖,覺。翌日,悅卒。

漢景帝好遊獵,見虎不能得之,乃為珍饌祭所見之虎。帝乃夢虎曰:「汝祭我,欲得我牙皮耶我自殺,從汝取之。」明日,帝之山,果見此虎死在祭所,乃命剝取皮牙。余肉悉化為虎而去。

後漢馬略,年十七,閉室讀書。九年不出,三日一食,續命而已。鄉里謂之「潛龍」。三十,謁桓帝,曰:「我,賢人也。」遂拜關內侯光州刺史。略棄官入海,惡蟲猛獸悉避路。

《呂氏春秋》曰:齊有二烈士別於路,相與沽酒共飲。其人欲市肉,一人曰:「子亦肉也,我亦肉也,無須往市。」因以刀各割身肉遞相食啖。須臾,酒與肉皆盡而俱死。

梁武帝大清三年,侯景反,圍台城,遠近不通。簡文與太子大器為計,縛鳶飛空,告急於外。侯景謀臣謂景曰:「此必厭勝術,不然即事達人。」令左右射之。及墮,皆化為禽鳥飛去,不知所在。

《京房列傳》曰:房臨刑之時,謂人曰:「吾死之後,客星入天井。」舉朝皆哀之。

王充《論衡》云:漢李子長為政,欲知囚情,以桐木刻為囚象,鑿地為坎,致木人拷訊之,若正罪則木人不動,如冤枉則木人搖其頭。精感立政,動神如此。

王子年《拾遺記》曰:燕昭王時,波弋國人貢茶蕪之香,若焚,著衣而彌月不絕,過地則土石皆香,經朽木與腐草則皆榮秀,用薰枯骨則肌肉再生。

後漢明帝楊後,花面美色,有顛狂病,發則殺人。唯內傅孟召為文哀怨,後每讀之,顛狂輒醒。時人語曰:「孟召文,差顛狂。」

《玉箱記》曰:前漢劉子光西征過山而渴,無水,子光在山間見一石人,問之曰:「何處有水」石人不答,乃拔劍斬石人。須臾,窮山水出。

齊王奐二子融、琛,同是殷夫人四月二日孿生,又以四月二日同刑於都市。

梁武太清元年,岳陽郡民王保幸種田六頃,悉生嘉禾。

周厲王時,北斗與三台並流,不知其所。厲王沒後,兩主星復見。

《搜神記》:吳時,葛祚為衡陽太守,先有大查當江損行舟,若祠祭者,查浮可見;不祭者,輒沈,暗覆行舟。祚造大斧數十,明旦往伐之。其夕,洶洶然,波浪振驚,查浮,遂移去,不為江中之患·人立碑,以誦祚之德也。

干寶《搜神記》曰:「零陵太守史滿有女,悅書吏,乃密使侍婢取吏食余殘水,飲之,遂有孕。十月而生一子,及歲,太守使抱出門,兒匍匐入吏懷,吏推之仆地,化為水。具省前事,太守以女妻吏。

司馬懿拜司空日,夜有人扣門請見,自稱白虎使者,皆衣白衣,懷中探一物,內懿手中,戒曰:「兩世慎勿開,墓中絕。」言訖不見。懿曰:「此或數也。」遂開視之,乃金龍子,長三四寸,背上有銘云:「父子從我受重火。」至武帝受禪,世墓中絕,元帝渡江,都建鄴。

《三峽錄》云:宋順帝升明二年,峽人微生亮於溪中釣得一白魚,長三尺,投置船中,以草覆之。及歸,取烹之,見一美女道下,潔白端麗,年可十六七。自稱高唐之女,偶化魚游,為君所得。亮曰:「既為人,能為妻否」女曰:「冥契使然,何為不得」其後三年為亮妻。女曰:「數以足矣,請歸高唐。」亮曰:「何時復來」答曰:「情不可忘,有思即復至。」其後一歲三四往,不知所終。

成應元事統云:車胤好學,常聚螢光讀書。時值風雨,胤歎曰:「天不遣我成其志業耶!」言訖,有大螢傍書窗,比常螢數倍,讀書訖即去。如風雨,即至。

漢黃霸為封溪令,部人陳廉攜酒並猩猩以獻。霸問:「是何物」人未及應,囊中語曰:「鬥酒並僕耳。」霸以其物有靈,開囊放之,猩猩悲啼而去。

梁徐勉為三公,武帝委以國事,每月三兩歸其家,家畜犬見,吠之。勉歎曰:「吾憂國忘家,以致如是!」

《越絕書》曰:「越王勾踐既為吳辱,嘗盡禮接士,思以平吳。一日出遊,蛙怒,勾踐揖之。左右曰:「王揖怒蛙,何也」答曰:「蛙如是怒,可不揖」於是勇士聞之,皆歸越而助平吳。

《搜神記》曰:馮夌妻死,夌器之慟,乃歎曰:「奈何不生一子而死!」俄而,妻復甦。後孕十月,產訖而死。

始皇二十八年登封泰山,至半,忽大風雨雷電,路傍有五松樹,蔭翳數畝,乃封為五大夫。忽聞松上有人言曰:「無道德,無仁禮,而天下妄命。帝何以封」左右鹹聞,始皇不樂,乃歸,崩於沙丘。

漢高祖每戰,新當矢石,前後被七十二箭,或言滅七十二黑子。

柳積,字德封。勤苦為學,夜燃木葉以代燈火。中夕,聞窗外有呼者,積出見之,有五六丈夫各負一囊,傾於屋下,如榆莢。語曰:「與君為書糧,勿憂業不成。」明旦起視,皆漢古錢,計得一百七十千,乃終其業。宋明帝時,官至東宮舍人。

後漢劉聖公初得璽綬之夕,有流星下降,如繩繞聖公。明日為劉盆子將謝祿縊殺之,亦繞星之象。

曹操無道,置發丘中郎、謀金校尉數十員。天下人塚墓,無問新舊,發掘時,骸骨橫暴草野,人皆悲傷。其凶酷殘忍如此。

成應元事統云:劉牧,字子仁,嘗居南山野中,喜山鳥之啼,愛風松之韻,植果種蔬。野人侮之,多伐樹踐囿。牧曰:「我不負人,人何負我」俄有二虎,近其居,為見牧則搖尾,牧曰:「汝來護我也」虎輒俯首。歷數年,牧卒,虎乃去。

蚩尤是古之帝者,兄弟八十一人。皆銅頭鐵額,食沙啖石,然卒為黃帝所滅也。

《搜神記》曰:宋康王以韓朋妻美而奪之,使朋築青凌台,然後殺之。其妻請臨喪,遂投身而死。王令分埋台左右。期年,各生一梓樹,及大,樹枝條相交。有二鳥哀鳴其上。因號之曰「相思樹」。

黃帝斬蚩尤,塚在高平壽長縣,高七丈。時人常十月祠之,有赤氣如匹絳,時人謂之「蚩尤旗」。

《西京雜記》:弘成子少時,好學,嘗有人過門授一文石,大如燕卵。吞之遂明悟,而更聰敏,為天下通儒。又五鹿充宗受學成子,成子一日病,乃吐此石。充宗受而吞之,又為名儒。

晉陶侃微時,丁父艱,將葬,忽失牛,不知所在。遇一老父,謂曰:「前有一牛眠圩中,其地若葬,位極人臣。」又指一山云:「亦其次,當世出二千石。」言訖不見。侃尋牛得之,因改葬地。

漢太尉楊震以忠貞見黜,及還洛,歎曰:「吾居上司,疾奸臣樊豐之狡不能誅,知帑藏空虛而不能富。」因飲鴆而卒。門人冤之,天子嘉之。改葬日,有大鳥翼一丈三尺,集於柩前,低頭垂淚。葬畢,乃飛去。時人以為忠貞所感。

《會稽記》:上虞蘭室山,葛玄所隱之處,有隱幾化為鹿。鹿鳴,即縣令有罪。

司馬郊,字子都,隱居華山向五十年,禽獸日遊目前,有如家馴。每灌園,不食菜心,以其傷生意。及四時山果熟,果大,大鳥銜,果小,小鳥銜,俱送郊齋中,不知紀極。歎曰:「禽鳥送我果甚多,但可日料三十顆。」異日如戒。比三十年,及郊卒,百禽聚於庭,悲鳴累日而去。

魏陳思王曹植與文帝不葉。文帝即位,嘗欲害之,又以思王太后之愛,不敢肆心。因召植游華林園,飲酒酣醉之,密遣左右縊殺。使者以弓弦三縊不死,而弦皆頓絕,植即驚覺。左右走白帝,帝自是後不敢害植。

《華陽國志》:夜郎者,有一女子浣服水濱,忽見三節大竹筒至女前,聞竹中兒啼,剖而視之,得一男。收養及長,甚有武才,自立為夜郎侯,以竹為姓。

淄川有女曰顏文姜,事姑孝謹,樵薪之外,復汲山泉以供姑飲。一旦,緝籠之下,忽湧一泉,清泠可愛。時人謂之「顏娘泉」,至今利物。

漢楊僕為樓船將軍,自以功高,恥為關外人,請以家財移關於新安,有詔從之。

《列子》曰:「韓娥過齊雍門,鬻歌假食,既畢,而余響繞樑三日不絕。娥因曼聲哀哭,一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對,三日不食。復作長歌,於是雍門之人欣躍抃舞不止,乃厚賂遣之。

項籍開始皇墓,探取珠寶,其餘不盡取者,有金雁飛出墓外,為羅者所獲。

漢武帝元封中,浮圻國貢蘭金之泥。其金生於湯泉。盛夏之日,波浪常沸,飛鳥不敢過,居人不敢渡。國人於水邊,見有此泥,取為器物,色若紫磨金,其滑者如泥。貢於漢,帝取之,常封亟匣以辟邪魅。衛青、張騫皆蒙此泥封璽綬。帝既崩,紫泥遂絕。

石虎於太武殿前造樓,高四十丈,以珠為簾,五色玉為佩。每風至,即驚觸似音樂在空。過者皆仰視,愛之。又屑諸異香如粉,撒樓上,風吹四散,謂之「芳塵」。

《呂氏春秋》曰:有人臭者,父母、兄弟、妻子、道路皆惡之,此人無所容是,乃之海上。海上有人悅其臭,晝夜隨之,不能拋捨。

晉文公時,有蛇當道而橫。文公以為不祥,反政修德,令吏守蛇。守吏夜夢有人殺蛇,曰:「何以當聖人道」覺而見蛇巳壞矣。

《莊子》云:齊桓公出遊於澤,澤畔見一物,其大如轂,其長如猿,紫衣而朱冠,見人則捧其首。公謂管仲曰:「此其怪乎」仲曰:「此委蛇也,見者必霸。」公後果霸,其國為五霸之首。

魏公子無忌視事,忽有一鸇逐鳩,鳩入公子案下,鸇遂去。令捕鸇,取數百,列於庭下,問之:逐鳩者當伏翅。有鸇伏罪於地,乃殺之,而放其群鸇。

後漢盧景初生,項有一叢白毛,數之得四十九莖。後四十九年卒。

後漢裴安祖,常息大樹下,有鷙鳥逐一雄雉,雉急投安祖,忽觸樹而死。安祖哀之,置於蔭地,俄頃復生,乃飛去。因寢,見一人衣冠甚偉,拜謝安祖,曰:「荷君保全,故此伸謝。」安祖年八十而卒。

後漢鄭宏為臨淮太守,行春,有二白鹿夾車而行。宏異之,主簿黃國曰:「三公車旁畫鹿,君必為相。」後位至太尉。

宋長沙王道憐子義慶,在廣陵臥病,食粥之次,忽有白虹入室,就食其粥。義慶擲器於階,虹遂作風雨聲,響撼庭戶,良久不見。

《列女傳》:「陶答子相陶,其政不修而家益富。其妻抱子而泣,姑問:「泣何也」曰:「妾聞南山有玄豹,霧雨十日,不下食,欲為澤其身而有文章也,故有威而遠害。今夫子不修德而家益厚,禍將至矣。」期年,而答子見誅。

偽蜀李勢宮人張氏,有妖容,勢寵之。一旦化為大斑蛇,長丈餘,送於苑中。夜復來寢床下。勢懼,遂殺之。後有鄭美人,勢亦寵愛,化為雌虎,一夕,食勢姬三人。未幾,勢為桓溫所殺。

吳道子善畫神—元中,將軍裴旻居母喪,詣道子,請於東都天宮寺圖神鬼數壁,以資冥助。答曰:「廢畫巳久,若將軍有意,為吾纏結舞劍一曲,庶因猛勵,獲通幽冥。」旻於是脫去衰服,若常時妝飾,走馬如飛,左旋右抽,擲劍入雲,高數十丈,若電光下射,旻引手執鞘承之,劍透空而下。觀者數千人,無不悚慄。道子於是援毫圖壁,俄頃之際,魔魅化出,颯然風起,為天下之壯觀。道子平生所畫,得意無出於是。

晉王愷有牛,號「八百里」,常瑩其踶角。王武子戲與射賭,以金敵之,偶中的,謂左右曰:「可生采其心作炙。」至,食一臠而止。

蜀將姜維既死,剖其腹,視其膽如斗大。

左思構《三都賦》,門庭牆溷皆置紙筆,十年乃就。

漢張倉年老而無齒,飲人乳,過百餘歲終。常感王陵,母卒後奉陵妻,朝夕侍諾,如事其母。

唐德宗朝有陽城者,華陰人也。其弟域。兄弟雍睦,坐臥相隨,皆不娶妻。朝廷以諫議大夫征起。性嗜酒,常枕以江石,每用質於酒家,有得三數斛者。料錢入室,即復贖之。

唐文宗朝宰相路隨,志行清儉,常閉門不見賓客。狀貌或似其先人,以此未嘗視鏡。又感其父沒蕃,終身不肯西坐,其寢西首。

晉桓玄貪穢,金玉不離其手。

吳隱之兄坦之,葬母設祭,每祭,慟絕,至第七祭,嘔血而死。

要離羸瘦極,每出,遇順風即行,逆風即倒。

漢成帝趙飛燕身輕,能為掌上舞。

唐高開道,箭在腦中,使醫鑿骨取出鏃,與客飲酒,談笑如常。

唐天後朝,宰相婁師德溫恭謹慎,未嘗與人有毫髮之隙。弟授代州刺史,臨行戒曰:「吾甚愛汝,慎勿與人相競。」弟答曰:「人唾面,亦拭之而去。」兄曰:「只此不可。凡唾汝面者,其人怒也。拭之,是逆其心。何不待其自乾」其於保身遠害,皆如此類也。

蒼梧王酷暴好殺,嘗自持刀槊行,見人即擊刺死之。若一日不殺人,即慘而不樂。

何宴常服婦人之衣。

晉陸雲,字士龍。家在吳,久不得家信。有犬黃耳,雲摩其背,謂曰:「與吾達一書至家,得否」其犬即搖尾,因以竹筒盛書,置之犬項。旬日達家,得報而還。

陳正為太官,進炙,有發貫炙。光武令斬正,正曰:「臣有三罪,請言畢而後死。」曰:「山出炭,炎焰不能焦發,臣罪一也;匣出佩刀,日砥礪,不能斷髮,臣罪二也;臣與庖人六目同視之,曾不如黃門兩目,臣罪三也。」光武乃罪黃門而釋正。

漢武帝自甘泉至渭橋,有女浴於渭水者,乳長七尺。上怪問之,答曰:「後第七車當知我。」時侍中張寬在第七車,使問之,寬曰:「祭天星,齋不嚴,即此女見。」

梁沈約家書藏十二萬卷,然心僻惡,聞人一善,如萬箭攢心。

唐富人王元寶,玄宗問其家財多少,對曰:「臣請以一縑系陛下南山一樹,南山樹盡,臣縑未窮。」時人謂錢為王老,以有元寶字也。

玄宗御含元殿,望南山,見一白龍橫亙山上,問左右,曰:「不見。」急召元寶。問之,元寶曰:「見一白物橫在山頂,不辨於狀。」左右貴人啟曰:「何臣等不見,元寶獨見之也」帝曰:「我聞至富敵至貴。朕天下之主,而元寶天下之富,故耳。」

玄宗幸蜀之時,至東泰山,內臣高力士攏馬請下,東北陳四拜,奏曰:「陛下出幸忽遽,不得親辭九廟。此山最高,可望秦中。」玄宗悲感慟極,左右不勝哀咽。

陸賈得南越王趙佗所贈,橐中裝萬金。歸分五男,各令散居。而賈攜侍兒竟樂游於五子之家,每止十日,極其滋味承奉,其玉劍珠寶,隨身皆賜之,雖非訓導,亦為達見。

魏鮑子都暮行於野,見書生卒然心痛,下馬為摩其心。有頃,書生卒。子都視其囊中,有素書一帙、金十餅。乃賣二餅,葬書生。其餘枕之項下,置素書腹上,而退。其後數年,子都行,有一駿馬逐之。既而有認馬者,謂子都為盜,因問兒所在。子都具言。於是相隨往開墓,取其兒歸葬,金八餅在項下,素書在腹上。舉家詣官,稱子都之德。由是子都聲名大振。

魏毛玠,字孝先。為尚書,人無敢以好衣食見者。武帝歎曰:「吾不及毛尚書能移風俗」。

竇嬰征七國時,得賜千金。置之廡下,任人所取,不入私室。

宋昭王出亡,謂其御者曰:「吾知所以亡者。」御者曰:「何以知之」昭王曰:「吾被服而立,左右皆曰:『君麗者也』;發言舉事,左右皆曰:『君聖者也。』吾內外不見其過,安得不亡乎」於是改行易操,後三年,美行於宋,宋人迎之,復位,謚曰昭。

晉王戎,字濬仲。性鄙吝。家有綠李,子熟時惠人,必鑽破其核,恐他人種植之。

王澄出為荊州刺史,送者盈路,見路傍樹有一鵲巢,乃自解衣上樹,探弄鵲雛,傍若無人。

王右軍,永和九年曲水會,用鼠鬚筆蠶繭紙為《蘭亭記敘》,平生之札,最為得意。其後雖書數百本,無一得及者。太宗令御史蕭翼密購得之,爵賞之外,別費億萬。太宗臨崩,謂高宗曰:「以《蘭亭》殉吾,孝也。」遂隨梓宮入陵。

漢張騫奉使大月氐,往返一億三萬里,得葡萄、塗林、安石榴,植之於中國。

漢和憶為畿令,常有一虎害人,億令設檻,得二虎。億曰:「害人者低頭。」一虎低頭,億殺之,其一虎放去。自是猛獸皆出境,吏人以為神君。

後漢鄭玄居山東,有疑,莫知所問,遂往入關詣馬融。三年不得見。一日融大會,遂見之。登樓問其疑,數十段皆決。語畢,遂歸。融謂門人曰:「玄既歸,吾道東矣。」

晉索綝報兄之仇,手殺四十人。

魯公儀休為相,歸見其妻織,乃焚機而出,謂其妻曰:「吾為相食祿,今爾奪百姓之利,使民安歸哉」

韓康伯隱藥肆,賣價無二。有二女子買藥,不識康伯,乃酬酢之,康伯不移,女子曰:「君何若康伯無二價也!」康伯乃逃去,不知所在。

高麗國王侍婢立王左右,一旦,有氣自天而下,大如雞子,入其口。十月孕一男,名曰「東明」,善射。王恐為國害,欲殺之。東明走,彎弓射水,魚鱉浮出而為梁,以渡東明。

魏武帝嘗居銅雀台,及終,令妓樂登台望西陵而歌舞。

鄭子華之弟子臧,好聚鷸毛為冠,鄭伯聞而惡甚,使盜誘殺之。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災,以其非法服也。」

晉大醫司馬程據上武帝雉頭裘。詔曰:「此裘非當服,損費功用。」遂命火,於殿前焚之。

陶潛在家,每酒熟,即以頭上葛巾漉酒,畢,復裹之。

晉羊秀,字稚舒。家富豪,秋冬月造酒,令人抱甕,須臾,易之,有頃便可熟。

漢文帝儉約,常集諫書囊而為帳。所幸姬慎夫人,衣不曳地。

晉庚袞,字叔褒。父在常戒袞以酒。及父歿,日飲不止。因責曰:「余廢先人之戒,何以訓人」乃攜挺於墓前,自杖三十。

晉明帝十餘歲,未為太子,元帝坐之膝上,問曰:「日與長安孰近」答曰:「日近。」復問之:「何言日近」答曰:「舉頭見日,不見長安。」帝異之,明日對群臣,復問之,答曰:「日遠,長安近。」元帝甚驚,問曰:「何以與昨日之對有異」復答曰:「只聞人從長安來,不聞人從日邊來。」帝愈奇之,立為太子。

管輅年七八歲時,與鄰里小兒戲,畫地為日月星辰之狀,言動不常。父母禁之,答曰:「家雞、野鵠尚知天時,況人乎哉!」

舜父瞽瞍納後妻讒言,嘗笞舜。舜見小杖則受,大杖則走,故能保身於孝道。

黃霸為穎川太守,召吏。方食於野亭,鳥攫食。霸見吏曰:「汝為鳥攫食耶」吏驚,以為霸盡知其行止,後不敢為非。

秦敗,豪傑之士爭取金玉,唯任氏子獨為倉窖貯粟。後谷石萬錢,於是金玉寶貨盡歸任氏。

何邵字敬祖。日供口食,計二萬錢,而兼四方珍味,雖三日帝廚之膳,不及之也。

《呂氏春秋》曰:以隋侯之珠彈千仞之雀,人笑其用重求所輕也。

唐初張公藝九世同居,高宗東封過其家,問之:「何以致然」公藝執筆,唯書百餘「忍」字,余無他言。遂旌表其門。

漢高祖既入關,諸將劫珠玉寶貨,唯蕭何獨收秦格式律令。卒為漢名相,功居第一。

阮修,字宣子。居貧,年四十未有室。王敦等僉錢為婚,皆名士也。時慕之者求入一錢不得。

隋劉君良累代義居,兄弟四人同氣。大業末,天下饑饉,其妻欲勸分居,乃竊取庭樹中鳥雛置諸窠中,令群鳥斗競。舉家怪之。其妻曰:「今天下大亂,戰爭之秋,禽鳥尚不相容,況人乎」君良知其計,中夜遂攪妻發,大呼曰:「此乃破家賊!」召諸兄弟,哭以告之,而棄其妻,居雖三院,而共一廚。

唐中宗為天後廢於房陵,仰天而歎,因拋一石於雲中,心祝之曰:「我為帝,即此石不落。」遂為樹枝閣之。至今猶存。又有人渡水拾薪,得一古鏡,進之。中宗照面,其影中有人語曰:「即作天子,即作天子。未浹旬,踐居帝位。

荀奉倩與妻情厚,冬月,婦病熱,奉倩出,露坐,候體冷,即入熨之。甚為世所饑。

玄宗幸蜀,至利州吉伯渡,有一白魚來御舟而過。

河間王孝恭,才智識略時出於眾。初受詔征蒲公祏,上有一器,倏然變成血,滿坐驚畏,左右不測。孝恭自省無負神祇,此變應是公祏。時人服其先見。

太公封於齊,宿於逆旅,主人晨起,有一人謂曰:「客寢甚甘,殆非就國者也。」太公蹶起即路。俄有追者至,以其出關,遂止。

齊桓公與管仲謀伐莒,國人知之。桓公謂管仲曰:「寡人與仲父言,國人知之,何也?」管仲曰:「意者左右有聖人乎今東都牙安在」桓公顧曰:「在此。」管仲曰:「子何以知之」牙曰:「君子有三色,是以知之。」仲曰:「何謂三色」曰:「歡欣眾悅,鐘鼓之色;愁倅哀憂,衰絰之色;猛厲忠實,兵革之色。」仲曰:「何以知其莒也」曰:「君東面南面指之,口張而不掩,舌舉而不下,是以知其莒也。」

朱敬則,亳州末城人。孝友忠鯁,舉世莫比。門表闕者六所,古今無之。

公儀休相魯國,入園,見妻蒔葵,因拔去,謂妻曰:「身為國相,與民爭利,非理也。」乃逐其妻。

晉文公出伐衛,公子仰而笑。公問曰:「何笑」公子曰:「臣笑臣鄰人也。臣之鄰人有送其妻適私家者,道逢桑婦而悅,與之言;然顧視其妻,亦有招之者矣。是以竊笑之。」公悟其言,乃止,引兵而還。未到,有伐其北鄙者。

昔有人海上日與鷗鳥狎,引數百相從。其父曰:「吾聞鷗鳥從汝游,可與俱來。吾玩之。」明日,其人往,群鷗翔而不下,蓋以機萌於心而物懼也。

姚泓將妻子降於劉祐,祐斬之於建康市。凡百里之內,草皆焦而死。

符堅委政於王猛,小大無疑。猛卒,其子皮謀反。堅讓曰:「丞相臨終,以十具牛為田,不聞與子求位。知子莫若父,何斯言之驗也。」赦而不誅。

唐儀鳳中,中書舍人歐陽通起復判館,每人朝,必徒跣至城門,然後著鞋。到直省之所,即席地籍稿,非公事不言,未嘗啟齒。歸家必衣衰絰,號慟無時。國朝奪情,惟通得理。

漢宣帝足下有毛,所居常有光耀。

晉顏含有孝行。兄幾服藥過多,死於家。含遂開棺,復生。母妻家人盡勤倦,含棄絕人事,侍兄疾十三年,曾無勞怠。

宋燕相齊,見逐罷歸,召門尉陳饒等二十三人,曰:「諸大夫有能與我赴諸侯乎」饒等皆伏而不對。燕曰:「悲乎哉!士大夫易得而難用。」陳饒對曰:「非士大夫易得而難用,君不能用也。君不能用,即有不平之心,是先諸己而責諸人。」燕曰:「先諸己而責諸人,其雲何?」饒曰:「三斗之粟,不足於士,而君雁鶩有餘食;園果梨栗,後宮婦女以相攜擲,而士不得一嘗;綾紈綺縠,麗靡於常服,而士大夫不得以為祿。財者,君之所輕;死者,士之所重。君不能捐其所輕而使士致其所重,譬若鉛刀蓄之,干將用之,不亦難乎!」宋燕慚而避席,曰:「燕過矣。」

楚王聘莊子,莊子曰:「吾聞神龜死三年,置巾藉之而藏之宗廟堂之上。此寧死為貴乎寧其生曳尾於泥中矣。」遂不赴楚聘。

汲黯不樂為淮陽相,固辭之。帝曰:「卿可臥理之」。

《獨異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