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你信不信我?」我在心裡打定主意,這件事情一定要幫汪學淵查清楚。他是我兄弟,我不能看著他這樣消沉下去。
汪學淵盯著我,半晌,他用力點了點頭:「你是我兄弟,我當然信你!」
「好!我們先喝酒,等到半夜再去冤鬼路一探究竟!」我點點頭,端起啤酒:「兄弟,走一個!」
我們倆個一口接一口的乾杯,我盡量轉移話題,避免再談及關於周潔的事情。汪學淵也有意識地不再說這件事情,我倆回憶讀大學發生的那些糗事,不時爆發出陣陣歡笑。
「哎,你記得嗎?大二那年,小蘿蔔頭看了毛片慾火焚身,結果跑去學校外面的紅燈區找……雞!」汪學淵滿臉通紅地笑著說。
「記得!那時候的足浴店、按摩店都面向學生開放,據說五十塊就能推油,一百塊就能做個大保健,小蘿蔔頭生拉死拽找我借了一百塊,鬥志昂揚的要去破處,結果第二天回來身上居然變成了二百二十塊,還多出一百二十塊!」我伸出兩根手指,凌空比劃了兩下。
「哈哈!」汪學淵吐著酒氣說:「那老娘們發現他是只雛鳥,不僅沒有收他的錢,反倒給他包了一百二十塊的紅包,這筆買賣真是划算呀!」
「嘁!那你見過小蘿蔔頭選的那個老娘們嗎?」我問。
「這個倒不知道!難道你見過?」汪學淵好奇地問。
我點點頭:「有一天我跟小蘿蔔頭從街上經過,有個老女人迎上來跟小蘿蔔頭打招呼,我以為是他的三姑六婆。誰知道小蘿蔔頭顯得很慌張,隨便支吾了兩句,拉著我就跑。我感到很奇怪,所以就追問他,結果他就向我吐露了實情,剛剛那個老女人就是上次給他紅包的女人!
我問他第一次怎麼挑了個老女人,難道你口味獨特?小蘿蔔頭就開始罵了起來,原來他去按摩店的時候,原本是選中了一個年輕的小妹。豈料正準備進房的時候,來了一群體育系的猛男,小蘿蔔頭爭不過他們,那些年輕的妹妹都被那群野獸般的男人搶走了後老闆娘勇敢地站了出來,對小蘿蔔頭說,小朋友,沒事兒,今晚我陪你吧!」
第一百四十章 審問
老朋友久違重逢,相談甚歡。
我忽然有些感傷,如果周潔沒有發生意外的話,現在應該依偎在汪學淵的身邊,聽我們大呼小喝,談論大學時候的荒唐事。
只可惜,造化弄人。
有些事情是天定的,我們無法改變。
一晚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買回來的啤酒都被我們喝光了,桌子上只剩下一堆空空的啤酒罐。
我打了個酒嗝,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汪學淵,你小子還行嗎?能走的話,我們現在就去冤鬼路吧!」
汪學淵本來還有些昏昏沉沉,一聽說要去冤鬼路,一溜煙衝進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然後衝了出來:「拓跋孤,我們走!」
臨出門的時候,我看見汪學淵的腰間鼓鼓的,竟然揣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你這是做啥?」我問。
汪學淵往掌心裡呵了兩口氣:「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我心中暗暗好笑,要是我們真碰上厲鬼了,你這把小刀子那就完全沒有用武之地了。
不過這幾起變態連環兇殺案到底是人為還是厲鬼作祟,我們現在還不敢肯定,所以我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帶著汪學淵出了門。
自從連續發生兇殺案之後,校園裡已經實行了宵禁,每晚十點宿舍樓全部關門,不准任何人外出,否則直接開除。其實校方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兇殺案在學生們中間傳得沸沸揚揚,就算不實行宵禁,估計一到了夜晚也沒有人再敢出門。
校園裡面連半個鬼影都沒有,天上掛著一彎清冷冷的殘月,雲層很厚,幾乎擋住了月光,大地一片昏暗。西北地區早晚溫差比較大,夜風一吹還有些涼,剛剛喝了不少酒,現在被風一吹,還有些打哆嗦。再看汪學淵,他更哆嗦的厲害,當然我知道他不僅僅是因為寒冷,更多的是因為緊張。
「沒事兒,有事兒我罩著你!」我試圖寬慰一下汪學淵的緊張感。以前讀書的時候,因為我有幾手功夫,所以老愛幫朋友們出頭,那時候我就經常說這句「沒事兒,我罩著你!」,汪學淵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校園裡空空蕩蕩的,路燈投下暗淡的光,將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有些模糊。
如果不是發生了這種事情,只怕這個時候的校園裡面還有不少癡男欲女,或依偎在路燈下面,或相擁在草叢中,或藏身在圖書館、自習室,盡情地揮發著青春的荷爾蒙。
現在呢,整座校園死氣沉沉,寂靜無聲,就像一座巨大的墓園,沒有一點生機。
我和汪學淵很快就來到冤鬼路,冤鬼路裡大白天都是黑黑沉沉的,更別說深夜了。暗淡的月光根本就照不進來,夜風吹過,枯黃的落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令人心底生寒。
汪學淵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小手電,我倆躡手躡腳踏上了冤鬼路。
走了沒有多遠,突然一群黑影迎面撲了過來。
汪學淵叫了聲「鬼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群黑影撲稜稜從汪學淵的頭頂上飛掠而過,消失在茂密的枝葉叢中。
「自己嚇自己,不過是一群蝙蝠而已!」我將汪學淵攙扶起來,只見汪學淵整張臉都被嚇白了。
「你很害怕?」我看著他。
汪學淵吸了口氣,平緩了一下心情,咬著嘴唇說:「實不相瞞,是有一點點,不過一想到周潔的慘死,我就……我就充滿了勇氣!不管兇手是人是鬼,我都要為周潔報仇!」
「噓!」我突然伸手摀住了汪學淵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後將他拉入路旁的一棵梧桐樹後面,關掉小手電,悄無聲息地藏匿起來。
「怎麼了?」汪學淵緊張地問。
我指了指前面不遠處,壓低聲音說:「有人過來了!」
「是不是兇手?」汪學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不知道,先別出聲,觀察觀察再說!」我將食指放在嘴唇邊上,示意汪學淵不要說話。
很快地,一條人影緩緩走了過來。
那條人影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就像在飄一樣,雙腳有些虛浮,像是喝醉了酒的感覺。
那人的手中拿著一個小手電,光圈在黑氣沉沉的冤鬼路上掃來掃去,看上去忽明忽暗。
我和汪學淵同時屏住了呼吸,汪學淵已經伸手拔出了腰間的水果刀。
兩旁的梧桐樹枝繁葉茂,那條人影並沒有發現我們,我側身藏在樹幹後面,悄悄打量來人。
等到那人走得近了,我的心裡猛地顫了顫,差點就想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