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祁港生一看就破口大罵,說:「你小子居然這麼狡猾,你爹真是不會管教。」
我一聽不由得火冒三丈,臥槽,你還好意思說我爹,我剛要罵你爹才不會管教呢,轉念一想,這麼罵也不合適,他爹不就是我爺爺嗎?我爺爺可是個和藹可親的好家長。
我氣不打一出來,罵道:「祁善勤。」這個時候我叫回他的本名也是一種攻心戰術,「虧你還好意思說我爹,你對得起咱們家人嗎?」
說罷我也不管那個捂著胳膊的劉四強了,一個勁地猛攻祁港生,祁港生年輕的時候大概沒少練,雖然年齡大了,但身手真心不俗,我心中擔心屋裡三舅的情況,一時難免分心,正當我們打得難解難分之際,我突然發現高粱地裡又他媽飄出個東西。
那虛影顫顫悠悠,時高時低,呼啦啦的好像個風箏,這不是剛才在洞窟裡堵住我的那個紙紮女鬼嗎?
祁港生背對著她根本沒發現,一邊的劉四強也是捂著胳膊,還在我旁邊劈頭蓋臉的罵我目無尊長,也沒注意到紙紮女鬼。
我知道紙紮女鬼有求於我,搞不好就是來幫我忙的,就依然佯裝和祁港生打鬥,紙紮女慢慢的飄到了祁港生的身後,這個時候劉四強終於看到了她,劉四強本來就不是行裡人,自幼就遠離這些東西,後來學習不錯考上大學,畢業後就從了政,據說現在官還不小,也算是給家里長臉的人物,但是誰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做這種有違人倫道德的事。
我猜想他可能也沒見過什麼鬼,並沒有什麼心理承受能力,真看見紙紮這樣的極品女鬼,我都要被嚇一跳,何況是他,他指著紙紮,「嗚嗚」的叫著說不出話,兩個眼睛瞪得巨大,一臉的恐怖表情,祁港生本來和我打得膠著,猛然看見劉四強驚恐的表情,已經猜到了肯定是自己身後有東西。
一回頭,紙紮女那陰森恐怖,半張紙紮半張血肉模糊的鬼臉嚇得祁港生頭髮都豎了起來,紙紮女嚇人的本領非常有天賦,但祁港生也算是見過世面的,雖然他腿也嚇得哆嗦,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伸手就要去拿腰間的八卦袋,我知道這玩意兒能收鬼,也是件法器,哪裡容他動手,一棍下去正好把他腰間的八卦袋打到地上,祁港生手摸了空,轉過身來尋找,我二話不說又掄起一棍照他的腦袋就是一下,紙紮女看我已經佔了上風,就向屋裡飛去,看樣子她是要幫忙幫到底了。
劉四強一看大勢已去,沒想到我還有個幫手,哪裡還顧得上祁港生,自己兔子般地撒丫子朝高粱地裡逃了,我也沒打算去追,畢竟我這身手不到家,萬一追過去被他逆襲哪裡划得來。
祁港生一看劉四強顛了,捂著腦袋罵了一句「操他媽的」,就惡狠狠地瞪著我,我心說你還好意思看我。
祁港生倒是不慌不忙,對我說:「沒想到啊沒想到,老二還是讓你入了行,大爺今天算栽在你手裡了。」
他剛一說完突然一揚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從地上撿了塊磚頭,「砰」的一聲打在我的鼻樑上。
「哎呦喂」,我猝不及防,鼻血「滋」的一下就流出來了,等我再抬眼看時,祁港生兩條腿蹬得飛快,也向高粱地裡跑去,真他媽比泥鰍還滑,我罵了句:「我操,疼死我了。」
就在這時,我聽見屋子裡我三舅媽又一聲尖叫,不好,那女鬼還在裡面,我抄起祁港生被我打掉的八卦袋就飛似地趕緊跑了進去,原來是虛驚一場。
眼前的一幕倒是讓我莫名其妙,只見那個漂亮的紅衣女鬼跪在地上,抱著紙紮女的腿不住的哭,那聲音就像兩個金屬片在一起摩擦一樣,刺耳的厲害。
我看看三舅,還好沒出什麼事,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再看我三舅媽,估計是被紙紮女的樣貌給嚇壞了,捂著眼睛都不敢看,不過還算她厲害,只用一隻手捂著眼睛,另一隻手還拿著我給她的百福印四處亂戳,好幾次差點戳我臉上。
紙紮女朝我點點頭,示意那紅衣女鬼已經沒有什麼戰鬥力了,我就上前拉住我三舅媽的手,讓她不要怕,三舅媽還是不敢睜眼,沒辦法,我就讓紙紮把紅衣女鬼帶到了屋外,嘿嘿嘿,我要好好拷問一下這個當代聶小倩。
這個紅衣女鬼幾乎是我從業以來見過最好看的鬼了,之前不管是寡婦家那倆鬼差,還是之後學校食堂的惡鬼和墳地的老太太,再算上剛才那個紙紮女,一個長得比一個慘。
眼前這個就不同了,說她是當代聶小倩,真的是一點也不過分,那身段那長相,活脫脫的王祖賢啊,我一時間都忘了她是女鬼,恨不能上去問她QQ號是多少,能不能交個朋友什麼的?
不過很快我就冷靜了下來,這時候好色可不是時候,再說了,校花要是知道了,肯定沒我好果子吃。
看過《倩女幽魂》的人都知道,聶小倩可是個有情有義的好鬼,但眼前這紅衣女鬼是好是壞卻尚未可知,但我想她也是被祁港生脅迫,想必不會是什麼惡鬼。
第三十五章龍頭
果不其然,幾句盤問下來,我不由得大吃一驚,眼前這位聶小倩居然和紙紮是親姐妹,之前紙紮說要報仇,指的正是這檔子事,姐妹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哭著把她們的遭遇給我講了一遍。
原來,紙紮女鬼是紅衣女鬼的親姐姐,她們姊妹一共三個,此前在洞窟裡聽到紅衣女鬼求祁港生放過的那個姐姐,就是她們現在還活著的大姐。
有這麼一年,那還是我很小的時候,祁港生從香港回家探親,幾乎走遍了所有的親戚,這也包括同為四大家族的劉家,那年祁港生來到前山村,碰到了紅衣女鬼。
當時的紅衣已經29歲了,因為自己長得漂亮,所以總是挑三揀四,成了老姑娘,祁港生一口蹩腳的港式普通話現在聽起來雖然土鱉味十足,但是在那個時候卻絕對的洋氣。
紅衣女鬼就這樣被祁港生騙到了手,玩弄過了之後,祁港生很快便暴露出了本質,他聽說那兩件能長生不老的法器有一件落在了劉家的手裡,當時行裡知情的人都知道,法器必須被放在陰陽相交之地,否則在陽間停留超過12個時辰就會被陽氣所蝕,失去靈氣,在陽間則亦然,所以必須放在只有孤魂野鬼才能到達的陰陽之地。
於是祁港生就起了歹心,將紅衣活活勒死,紅衣的鬼魂被祁港生收進了八卦袋,自此就成為了祁港生的工具,紙紮發現妹妹死後,找祁港生理論,但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很快也被殺死。
好在紙紮腦子還算好使,變成鬼魂之後逃得快,沒能被祁港生收服,所以她就一直徘徊在祁港生的周圍伺機給自己和妹妹報仇,為了讓紅衣女鬼聽話,祁港生以做生意為引,將她和紙紮的大姐和姐夫帶到了香港,找了幾個地痞流氓,做局使他們欠下了巨額賭債,還給他們身上悄悄放了些辟邪之物,使鬼怪不能近身。
如果紅衣敢不聽話,大姐和姐夫的性命自然難保,紅衣沒辦法,只能聽任祁港生的擺佈,原本祁港生希望紅衣能殺了三舅和那幾個下地的人,但紅衣知道他們都不是行裡人,不忍心要他們的性命,就攝了他們每人一魄,所以他們才昏迷不醒。
聽到這,我就問她:「那你攝的魂魄都上哪去了?」
紅衣指了指我抄在手上的八卦袋說:「都被祁家大爺收在了這八卦袋裡。」
我趕緊把八卦袋翻了個底朝天,果然裡面飄出四個隱隱約約的元神,其中三個飄向院牆外,應該是找他們各自的肉身去了,我三舅的那枚魄則是慢慢地飄進了屋,我趕緊走進屋裡。
不一會兒,他就清醒了過來,我又給他餵了點鬼屎,三舅的精神逐漸好轉,我知道這事事關重大,就讓紙紮和紅衣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聲張,我還要靠她們扳倒祁港生和劉四強呢。
三舅恢復了神智,我心裡的石頭也落了下來,我笑了笑問他覺得怎麼樣?
三舅苦笑著說:「還好,就是渾身酸疼。」說罷又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家醜不可外揚,我找了個借口把三舅媽支了出去,就把來龍去脈都講給他聽了,三舅聽到我大爺還活著的時候,臉上也是一驚。
但是當我提到劉四強的時候,他眼睛卻充滿悲傷,沒有一絲的意外,帶著哭腔說:「沒想到,四弟為了這些不義之財還是不肯放過我,不過他既然願意背棄整個家族去尋這長生不老之術,想必這種狠手他也下得去。」
我一聽,似乎三舅也知道一些我不曾知道的事,就問他為什麼這麼說?
三舅歎了口氣,把事情都告訴了我。
原來,那天三舅他們發現的那些瓷器正是劉四強所藏,此前說過,劉四強從小並未入行,而是選擇走上仕途,他一路官運亨通,已經是地方上的大官了,這些瓷器全部是他多年經營所得。
正所謂亂世黃金,盛世古董,他可能還想著長生之後可以利用這些瓷器大發一筆橫財,從此隱姓埋名,過上「都教授」一樣的伏筆生活,但是萬沒想到,我機緣巧合掉進那洞窟後,三舅隨即發現了這些瓷器,同時間還發現了藏在地下正在和祁港生密謀的劉四強。
只不過祁港生躲進了黑暗裡,三舅並未察覺,劉四強佯裝害怕,就跪在地上求三舅不要把他這不義之財的事情說出去,同來的三個人是三舅多年的跟隨,一切唯三舅馬首是瞻。
三舅顧念兄弟情義,這才答應劉四強,但是所有的瓷器也被他帶走,其實他也是心懷好意,打算把這些瓷器找個理由交給警察,就說是自己收來的捐給國家,這樣既可以幫劉四強洗白,也可以把這些古董順勢處理掉,但他怎麼也沒想不到,原本的好意卻招來殺生之禍。
聽完紙紮、紅衣和三舅的講述後,我終於把這些枝節都聯繫起來,事情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三舅告訴我,祁港生和劉四強能做出這樣的事,必然對長生不老之術極為看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點點頭說:「那其中之一的法器既然掌握在外公手裡,我想他們的目標肯定不只你這麼簡單,事到如今,我們盡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家族內部處理這件事情。」
說罷我就拿三舅家的電話給大舅撥通了電話,說家裡出了事,讓他趕緊和外公他們回來,以防事情惡化,大舅雖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當我告訴他有人要殺三舅之後,他就馬上答應,說明天就能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