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我翻了翻白眼,差點笑岔:「也幸虧你運氣好,找到了個信奉道家的老婆婆。要是一般人,不把你當賊也把你當神經病。」
正說著,狼吞虎嚥的胖子不小心把一小堆白米飯扒到了地上。緊接著,在我沒回過神的注視下,胖子居然彎下身子,將那口飯給撿了起來。
「胖子,你這是幹嘛?掉在地上的飯已經髒了,你該不會吝嗇到連一口白米飯都不捨得的地步吧?望著那在用清水清洗著髒米飯的胖子,我不由狐疑的問道
胖子似是毫不介意,用水將髒米飯淋了一遍之後,隨後立即塞進了嘴巴裡。他回過身,朝著我笑道:「即然是行腳,那就要徹底融入行腳的生活。一飲一啄,都是因果。既然好心人將飯施捨給我們了,那我們就不能挑剔,就要吃!這是在為他們種福田。」
「好心人,終歸是有福報的。」笑著說完,胖子又大口的扒起了白米飯。
望著他狼吞虎嚥的憨厚模樣,我忽然感到心裡莫名多了些東西,是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湧現。
對於法的精修,或許胖子不如我,但對於道的感悟,胖子卻遠遠高於我,總在無意之間用善感染了許多人,用行動給了我諸多感悟
或許……這就是胖子吧!
第三章 不怕貓頭鷹哭 就怕貓頭鷹笑
農村人一般都休息的比較早,特別是老人家。約莫是9點多鐘的時候,黃婆婆就走進了房間,至於說有沒睡著,我和胖子並不清楚,只不過房間裡時而傳出唉聲歎氣的聲音,我想黃婆婆睡的並不安穩。
約莫是半夜的時候,房子外面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我和胖子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睛跑出來時,就看到一個醉醺醺的年輕人抱著一大袋東西走了進來。
黃婆婆先我們一步出了房間,門也是黃婆婆給那年輕人開的。
「我的兒呀,你終於回來了,三更半夜的你跑哪去喝酒了。來,先放下些東西,娘去放水給你洗個澡。」這年輕人應該是黃婆婆的兒子陳彪。一看到他,黃婆婆的眼睛就濕潤了起來,流下了兩行熱淚,煞是激動。
「別在這裡羅裡吧嗦的,老子去哪不用你管。你不是總是說老子花天酒地不務正業嗎?我告訴你,老子現在有錢了,有的是錢!」陳彪的態度並不怎麼好,反而對黃婆婆呵呵斥斥。
匡噹一聲,陳彪一把將背上的背的包袱扔在了桌子上。醉熏的他搖晃著身體,雙手搗鼓了好一陣子,攤開了包袱。
瞬間,一大堆鈔票和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進入了眾人的視線內。陳彪像是毫不在乎,醉熏熏的隨意掏出一把,大力的扔在了黃婆婆身上,滿嘴酒氣的罵道:「拿去,這是老子贏來的。」
說完,陳彪收拾起了剩餘的錢財和珠寶,醉醺醺的又準備走出家門。
陳彪這一走,可把黃婆婆嚇慌了。她忙不迭的跑上去,大哭著,抱著陳彪的大腿不讓他走。可陳彪似乎並不領情,罵罵咧咧的一腳踹開黃婆婆,呸了口唾沫,惡狠狠的罵道:「滾你娘的,別阻礙老子去快活。」
「快活你妹!你這人渣,有你這樣對待自己娘親的嗎?」胖子還沒動,我就狠狠一腳朝陳彪的身上踹了過去。
砰的一聲,我這輕輕的一腳,居然把陳彪踹的連跌帶爬般滾了出去,力道大的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瞧他那蠟黃的臉色,不用看就知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這樣的人,即使不被砍死,可能遲早也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賊小子,你敢動彪哥!」陳彪一聲咒罵,暈眩著拿起了門口的釘耙,朝我一把釘了過來。人影一閃間,這釘耙被趕來的胖子一手奪下。隨後胖子又是順勢朝他打了一把掌,把他給甩了出去。
陳彪雖然喝醉,但似乎也意識到我們兩個不好惹。三步一回頭的放著狠話,背著那半包錢狼狽而逃。
我順手拿起地上的那把釘耙,就打算追上去將這不孝子狠狠的教訓一頓。誰知道,黃婆婆卻忽然抱住了我的大腿,不讓我追陳彪的同時,還大哭著求我放過陳彪,不要傷害她的孩子。
黃婆婆這麼一哭,嚇得我和胖子連忙將她扶進了屋子裡面。
「婆婆,這樣不孝的兒子,不值得你哭!應該拉去槍斃才對」扶著黃婆婆坐穩之後,我仍不解氣的朝罵著陳彪。
黃婆婆流著淚,仍在替陳彪開脫,她一邊抹淚,一邊傷心的說:「不怪他,不怪我兒,都是我不好,從小他要什麼我就給什麼。我只顧著滿足他,卻從沒告訴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從沒告訴他做人要走正路,賺錢要賺正經錢。」
在黃婆婆的哭訴中,我和胖子大概的瞭解了她們的家庭背景。似乎在陳彪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撒手歸西了。
黃婆婆從小就疼愛這個孩子,要什麼給什麼?養成了陳彪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壞習慣。後來,陳彪逐漸大了。望著人家有錢人家的孩子錦衣玉食,心裡不平衡了。也整日和他們攀比,張手向黃婆婆要錢。
可是黃婆婆本來就是一個貧困人家,哪能和那些有錢人家比的了。於是,無法滿足的陳彪開始扯罵自己的母親,並且為了錢幹起了偷雞摸狗的事。
長大之後的陳彪性子更是惡劣,吃喝嫖賭,樣樣齊全,動不動就是一年半載不回家。而一回到家時,身上總會莫名其妙的添了些傷痕。
身為一個母親,怎麼會不擔心!但是兒子屢勸不聽,做母親的又有什麼辦法!
黃婆婆就這樣一直流淚哭著,傷心的樣子讓我和胖子肝腸寸斷。桌面上那一大堆鈔票就猶如一堆廢紙,對母親來說,這堆擦屁股用的紙永遠比不上自己的兒子。
我覺得,我和胖子應該做些什麼。畢竟,將陳彪揍跑的也是我們兩個。
將黃婆婆扶進了屋子之後,出到房間的門口,我立即悄悄的推了胖子一下:「老王,我們去把陳彪給找回來了。」
想都沒想,胖子立即應了聲:「好」看來有這想法的,不僅我一個。
我和胖子輕手輕腳掩上了瓦房的木門,趁著微微有些發白的月色,走了出去。
「老王,地上有些散落?
想都沒想,胖子立即應了聲:「好」看來有這想法的,不僅我一個。
我和胖子輕手輕腳掩上了瓦房的木門,趁著微微有些發白的月色,走了出去。
「老王,地上有些散落的鈔票,我想應該是陳彪慌忙逃走時扔下的,我們順著這條路找下去吧。」我撿起地上的一張鈔票,朝著一旁的胖子說道
誰料,胖子忽然皺著眉頭輕輕搖了搖頭,凝重的有些莫名其妙。
「海生,我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胖子停住了腳步,並且摀住了自己的心臟
「你多慮了吧,找個人哪會發生什麼事!」我覺得他有些大驚小怪,雖說我們修道之人有靈覺。對即將發生的事都會有些微妙的預感,但說到靈覺,我自問比胖子要強的多。絕不可能他感應的到,而我全無感覺。
「但願如此……」胖子仍是不太放心。
「嘻嘻嘻……」就在胖子話音剛落時,空氣中猛然瀰漫起一陣詭異的笑聲。這陣笑聲詭異而磕滲,讓我打心底感到發毛。我順著笑聲的來源尋去,在一顆高大的老榕樹上找到了源頭。
聲音的主人是一隻灰褐色的貓頭鷹,停留在榕樹的枝椏上,它的兩隻眼睛瞇起,渾身上下的羽毛在不停的發抖。
怎麼看,這貓頭鷹給人的感覺就像在笑,而且還是笑得渾身發顫那種。
我和胖子對望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臉上的沉重。不怕貓頭鷹哭,就怕貓頭鷹笑,這是農村裡人盡皆知的諺語。
這並不是迷信,在現在科技發達的社會,這種現象也充分的得到了科學的解釋。
貓頭鷹身上的器官敏銳於常人,只要附近有人死去,貓頭鷹的身上就會分泌出一種液體,液體影響了貓頭鷹身上的感官,使他發出嘻嘻嘻的笑聲。
下意識的,我和胖子加快了腳步,開始在昏黑的村道上奔跑起來。
當我們竭盡全力跑到村頭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一個身影倒在了小路的村旁,翻過這屍體的背面,郝然發現這主人就是剛剛被我們打跑的陳彪。
此刻的陳彪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鼻子上沒有了氣息,那裝滿鈔票和珠寶的包袱也不見了。當第一眼看到他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時,我以為他被人謀財害命了。
可是,當我的視線往下移去時。我的眼睛瞬間瞪大,過度害怕使我慌張的大叫著,連續倒退了好幾步。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陳彪在半個小時之前,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為什麼半個小時之後,他會倒在村頭的榕樹下,而且,他的肚子為什麼會是空的,腸子,腎臟全部都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副癟下的皮囊。
還有……他的生殖器官也不見了!
第四章
為什麼會這樣?
我癱倒在地上冷汗淋漓,我承認,我是被嚇蒙了。換誰看到這麼一具屍體,我想他的臉色也未必比我好看
我曾經看到過碎屍案,也見到過無頭凶屍案,我自認為心裡的抗壓能力在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以後已經變得很強了。可是,當我看到陳彪的屍身時,還是忍不住惡狠狠的打心底發了個冷顫。
太詭異了!脖子以下被無情的剝開,腸子,心,肝,脾,肺,腎全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就連那生殖器官都被拿走了,下體流著鮮紅的液體,蔓延了一地。
只是,為什麼陳彪的臉上會露出這麼一副表情。這太詭異了,被掏空的肝臟,臉上居然還帶著幸福而快樂的微笑。
嘔……我終於忍不住胃裡的翻騰,靠在樹下吐了出來。而胖子居然還能忍受這屍體的怪異,將手伸進去探了一下,略有沉思的說:「還是熱的,看來這兇手還沒跑多遠。」
大家都是人,有時候我真羨慕體型較大的胖子。至少人壯實些,膽子也會大一點。
「海生,他是被人挖走腸子沒多久的!……胖子剛轉過身,忽然他又皺著眉頭大喝一聲,什麼東西?
大喝出聲時,胖子也迅速一個轉身,手中攥著一枚銅錢,朝著一個昏暗的角落扔了過去。
吱呀一聲,一個類似於猴子的物體從角落裡竄了出來,它的身手非常敏捷,當它略過我視線的一瞬間,我只略微看得它的樣子類似於一隻猴子,長滿了絨絨的細毛。
「追……「胖子當即立斷,撒開腳丫子朝著那猴狀的物體追了上去。
我也只得強打精神,跟在胖子的身後追了上去。
那東西的速度真的很快,幾乎每走一步,都跳躍的好似閃電在奔騰,留給我們長長的一個尾影。
轟隆一聲,天上在這時下起了濛濛的細雨。讓本來在黑夜中疾跑的我們不得不放慢了腳步。而就在這時,那猴裝的物體停在了離我們幾米遠的一顆樹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我立即逮住了這個機會,敕著法決,將腰間的令旗朝它扔了過去。而就在我剛將令旗扔出去時,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那東西在這一瞬間回頭,讓我徹底的看清楚了它的模樣。
剎那的閃電映照出的是一個猙獰的怪物,貓頭鷹的雙眼,猴子的臉,脖子處長滿了蛇鱗,但卻是人的身軀。
閃電亮起時,它的毛髮豎起,如同貓頭鷹的眼睛散發著冰冷的寒芒。嘴角處,還噙著一條長長的物體,我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一截腸子,人的腸子。
「嗷吱……」神似老鼠般的痛苦嚎叫,那怪物從樹上掉了下來。
它不是被我的令旗打中了,而是被一條紅色的長鞭插住,甩了下去。
巧合的是,那長鞭剛纏住怪物的瞬間,我的令旗也到了。令旗尖不偏不倚的刺中了紅鞭,將紅鞭的釘在了樹上,也使得那怪物藉著這瞬間的空隙,掙脫長鞭掉了下來。
「別跑……」
「別跑……」
眼看著那怪物竄進了村裡的破廟裡,兩聲大喝,一聲嬌喝。三個人影都不約而同的朝著他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直追到他遁入的破廟裡面。
與之同時,藉著微弱的光線,我和胖子終於看清楚了長鞭的女人。
這是一個全身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她似乎很鍾情於紅色,連腳上的靴子都是紅色的。
她的頭上戴著紅色的頭飾,看起來有些繁瑣,似乎是屬於少數民族的,就連那手腕上,也纏著一條紅色的手結。
眼睛很大,鼻樑高挺,額頭寬闊,眉毛較粗,一看就是屬於那種脾氣火爆,且非常不好惹的類型。
自從進到破廟裡之後,這女人一直陰沉著臉,在尋找了許久,都找不到那怪物的蹤影時。紅衣女人狠狠的一跺腳,震得地上的灰塵都發顫。
「華光法教,陰山法教!你們竟然敢起老娘的尾注(半路打劫),當真是好膽!」女人抱著雙肩,朝著我們怒視道,她的眼力煞是不凡,一眼就瞧出了我和胖子的道統。
只是,她這一說話,我和胖子就立即愣住了。因為,她說話的語調分明就是廣東,香港那邊的。是的,如果是北方人,到手的買賣被搶了,多數是說黑吃黑,半路搶劫之類的話。只有南方,才會說截胡和起尾注。
我和胖子面面相覷……這是什麼一個情況,純正的北方口音,少數民族的服飾,說話的語調卻是屬於南方的?而且,我們什麼時候截過它的胡,起過她的尾注了?
「說,老娘追了這掩面獸好幾個月了。從鎮上的賭場追到這裡追了好幾里路,靴子都磨破了兩雙,眼看著快抓到他了卻被你們兩個活活攪混了這事,你說你們應該怎麼賠我?」紅衣女人頗有氣勢的揚了揚手中的長鞭,惡狠狠的朝著我們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