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走到地下的時候我才看到,那裡放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有冷兵器,有火槍,也有各種古玩,當然比市場上見到的那些瓶瓶罐罐強了許多。
他走到一個長約兩米的盒子前,然後打開盒子,從裡邊取出了一柄槍,槍頭四稜狀,長二十厘米,槍聲上有花紋,長一米七多,和我的個頭差不了多少,直徑越有四厘米。
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這人將槍向我擲來。
我立刻轉身接住,手握這這桿槍,忽然感覺像是見到了白子軒般的親切,於是我即興當場耍了一把。
黑衣人發出了很難聽的笑聲,「熟悉吧。」
我點了點頭,看來我還是有些東西沒有想起來,這應該就是我失憶之前用的兵器,上邊的花紋是上千個小零件,可以說這柄兵器就是上千個小零件組成的。我有些想起這柄槍,這時白子軒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好像打造這把兵器共花了幾十萬塊錢。
這柄槍可以自由彎曲,他的形狀是根據使用者的力道變化的,而我對他的使用幾乎是出神入化,有了他,別說是白手摸玉,就是丈二和尚我也敢一拼。
「謝了。」我對黑衣人說道。
這時黑衣人走到我的面前,說道,「這次我和你一次去,事情已經很嚴重了,不光是昆家要對我們下手,軍方也插手了進來,這些勢力,高手雲集,我在這裡等了你足足三年,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我搖了搖頭,確實,我對這個人沒有了什麼印象。
「那就當我們是重新認識好了,我叫沐風,三年前我和你一起去的藏王墓,那次你走的時候連這桿槍也丟下了,我幫你拿了回來。」沐風說道,聲音中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我有點不大明白。」我直截了當地說道。
沐風也不生氣,「三年前你被帶走了,你失憶了,而我躲在了這裡,買下來這家酒店,就是等你回來的,這裡本來是要舉行一個大會的,不過發生了些意外,平洲的事情有你吧。」
我也根本不合他裝也不磨嘰,只是點了點頭。
「三年了,終於等到了,天眼,很高興這輩子還能和你合作,他們現在就在雲南的封龍山,目的地還是藏王墓,那裡有新的發現,我們繼續三年前沒有完成的任務吧。」這時他的語氣中滿是惆悵和豪邁。
這時我才想起了這個人。
三年前,我確實去過藏王墓,當時是受雇於一家航海公司,他們要探險藏王墓,當時去的人一共有五個,其中就有我和這個沐風。
沐風的來歷可是不小,他老家本來就是雲南的,說起來他家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六百年前的明王朝,當時朱元璋派傅友德和沐英征討雲南,平定之後,朱元璋就暫時讓沐英鎮守雲南,等那裡消停了再回去。按道理說這是臨時工,但久而久之,朝廷彷彿是忘記了這事,臨時工變成了簽約工,而這份合約也長的嚇人,三百年,明朝忘了,這份合約還沒有取消,沐家便世代鎮守雲南,成了一代土霸王,直到吳三桂任命雲南王。而這個沐英,正是沐風的前輩。
沐風不但身手好,對雲南的地理水文也是瞭解的相當透徹,就是因為他的手裡有一本筆記--異世錄,那裡記載了雲南的所有情況。
三年前他是我的隊友,那時他帶隊,一直很照顧我,我們的配合也相當默契,當然那次我們失敗了,最終的結果是,我連兵器都顧不得撿回來逃了命,因為我們遇到了一堆十分強大的軍團--不死軍團。
據說這個軍團是藏王墓的守衛者,也是世代守衛藏王墓的家族,當時沐風告訴我說,這個軍團只是在傳說中有過,他們扎西頓珠家族人世代守護。
當時只有我和沐風逃了出來,這個人平手不苟言笑,十分認真,給人的感覺是個相當靠譜的爺們,當然我見過他狼狽逃竄時尖著嗓子罵娘時的情景。
只是他貌似一直都帶著這樣一個銀色的面具。
我算是明白了過來,平洲的事件是一個連鎖反應,至於有什麼反應我不是很在乎,但我在乎江楚的生死。我認為他可能就是方靜,想要真的的知道平洲和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從神父那個老頭那幾乎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私人的原因是,我可能真的有些喜歡方靜。、第五十六章敘舊
沐風從盒子裡忽然抽出一把劍,指著我,說了一句,「來,試試。」
我立刻將槍一甩,向著他一個金龍點山式撩了過去,沐風發出一聲冷笑,便招劍相應。和從前一樣,沐風總是會不時得發出冷笑,但是這個人總體上說,並不壞,不過早盜墓街很多人都知道,沐風的手相當黑,手段毒辣也只有馮書生能和他相提並論。
這個人不苟言笑,總喜歡自已一個人酷酷得在別人的歡笑圈外,或賞景,或抽煙。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見過他真面目的人並不多,包括我。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麼總是喜歡戴著一個面具,他只是笑而不語,當然還是那種冷笑。
這個人的身手不錯,但距離關外七手,還是差了很多,不過和一般的小毛賊比,他還是相當的厲害的。
這把槍幾乎是完全為我量身定做的。武學中有一種說法,是七分發三分收,這樣力道是正好的,兒白子軒給我的這桿槍,若是真的三分收的話,那麼傷害到自己的可能相當的大,因為這桿槍在使用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力道都用在了控制這桿槍,是用這桿槍要三分發,七分收。
沐風的劍法相當好,但是相比江楚還差一些。其實我也想不明白,在我的身邊為什麼會有這麼一群武藝高強的人,但是我知道這些人有著他們自己的想法和秘密。
沐風的劍和我的槍身接觸的剎那,我輕轉槍身,忽然槍頭繞過了劍身向著他刺去。沐風不慌不忙地將劍收回橫檔一下便借勢將劍身橫在槍身上向我刺來,這樣我的槍便沒有了彎轉的可能,於是我立刻用手一拍槍尾,頓時整桿槍嘩啦啦地將劍纏住,我立刻瞅著這個機會向他的胸口一腳踹了出去。
速度自然是很快,沐風的身手畢竟差了一些,被我一腳踩在胸口上。
這時沐風冷笑一聲停止了打鬥,勝負已分曉,我就收回了腿。
「還是老樣子。」沐風淡淡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認同他的說法,確實是老樣子,我還是老招數,他也是,我們都知道,但他就是躲不過。
「這三年,聽說你被它們抓走了?」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說道。
我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將手裡的槍一繞盤在了腰間,對他說道,「沒有,可能不是,很蹊蹺。」
沐風沒有說話,只是點頭,這個人從來都不怎麼喜歡說話,今天對我說了這麼多,也算是很給面子了。
沐風將一個小本給我扔了過來,我一把接住。
這個本很小,我父親一直用這種本記電話號碼。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將小本抖開,第一頁,像是一段遺言,「別擔心我,所有的事情都會結束,白子軒已經出來,白玉也會很快,我在太平山還有些資產,拿回來繼續。」
我看了他一眼,還是那個冷酷的銀色面具,接著我看了第二頁,「白家和江家一定會出事,但未必是它們幹的。」
後邊的幾頁幾乎就是我經歷的在平洲的一切,而且也記錄了我在平洲和江楚以及白手摸玉的一切,相當的詳細,一直到我們進入了第七十三層。
我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我就覺得身邊一直有人跟著,只是不知道是誰,但是可以肯定的這人的身手不在沐風之下,但是隱藏的手段卻很高。
「誰給你的。」我將本子丟了回去,然後看著他。
沐風將本子撕碎後從椅子上下來,走到我的面前,蹲了下來,「天眼,我殺了個人,手裡奪來的,你已經不安全了,被人盯上了。」
我點了點頭,他並不是危言聳聽嚇唬我,他不是那種喜歡忽悠人的話,這些年來,可以說,我最相信一個人的話便是他,雖然他話少,但是沒有水分。這個世界除了白子軒,我就最相信他說話。
「那個人跟蹤你到了八角塔,他的身上有這個,」說著他從衣兜中掏出來一個圓形的徽章,上邊刻著六把形狀不一的刀,他繼續說道,「你見識廣,看看是什麼。」
我琢磨了一陣子,才想起來這麼一個軍團,還是好久之前我在一本線裝的書上看到的,那本書的年齡應該比我還大。
上邊記錄了這樣一個特殊的特種兵部隊。
這個部隊幾乎從來沒有在人們和媒體的視線中出現過,這個特種兵部隊叫做「軍刀」,他們的前身是明末的「關寧鐵騎」,這是一支明朝滅亡了都沒有被消滅的軍隊。
後來這支軍隊在吳三桂被滅了之後便消失了,誰也不知道這支軍隊的去向,後來這支軍隊便隱退到了北方,世世代代為兵。他們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的時候,已經是民國時期了,那時組建北洋政府的時候,北洋政府想組建一個無論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軍團作戰能力都上乘的軍團,這時一個叫做方可越的人找到了段祺瑞,說可以給他一個這樣的軍團,當然,軍費相當的高。後來北洋政府解散,新中國成立之後,這些人再次被起用,並有了一個新的名字,「軍刀。」
他們在新中國的初期,確實起到了相當積極的作用,三反五反的時候,一大批的高官腐敗被他們檢舉調查落馬。一直到現在,他們幾乎成了一個類似明初錦衣衛的特務機構,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特種兵團。
這個兵團的人數大約在兩千左右,每個人的身手相當的不錯,根據我的判斷,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有那麼五六個就足以將沐風打倒。他們的徽章就是這六把刀,據說這個特殊的軍團執行任務能力相當靠譜,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六把短刀,全是純鋼打造,表面鍍鎳鉻合金,這六把刀的名字很有意思,第一把叫做殺奸,專殺禍國殃民,尸位素餐的狗官,第二把叫廜佞,專殺洩露國家機密的官場小人,第三把叫無枉,專殺國家判了死刑,也沒有任何潛規的該殺之人,第四把叫做奮烈,專殺擾亂國家治安,危害民生的邪教以及組織,第五把叫匡正,專殺阻擋社會前進的不安定分子,第六把叫盡忠,這個是用來自裁的,如果執行任務失敗,當血濺寶刀,這把刀是金的。
說起來這個特種部隊的兵源是不對外招的,只是幾個家族提供,這幾個家族誰都不知道都是哪幾個,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即使兵源不足,這幾個家族提供不上,也不會從外界招的,這些家族只忠於****部,而提供兵源的家族共有十二個,我一直叫它「十二軍花會」。這些特種兵的訓練可不是像電視裡那樣從小就要把一群不滿十歲的小孩子放到一個黑屋子裡,殺到最後一個便可以存活,他們是由家族指定的,這些孩子從小就要進行武藝的訓練,包括神打,腿法,拳陣等等,幾乎什麼武藝都學,也幾乎什麼武器都會用,這些人每個人都是一個戰鬥力極強的戰鬥工具,他們合在一起打群架依舊是一個戰鬥工具,很協調,配合也是相當的默契。
如果關外七手再加上胖子,江楚,沐風,我們幾個人加起來也就能對付一百個,再多二十個,沒準我們都輸。
現在沐風殺的這個人就是這個「軍刀」組織中的一個。
我將自己對這個組織的瞭解對沐風說了一遍,雖然我不知道他現在會有什麼表情,但是從他的語氣中我還是聽出來了顫抖和懼怕,「天眼,我們會不會和,他們對上了。」
我點了點頭,「有可能,但是我現在更想知道你們在做什麼。」
沐風看了我一眼,將頭髮撥了一下,「你我之前進入藏王墓的時候,僱傭我們的,是一個勢力的大佬,這股勢力,很多人都叫它「救世主」。」
沐風說道這裡的時候,我便已經明白了。
意思就是現在我已經和這個「救世主」綁到了一條戰船上了?
但是很快我便有了新的疑問,我之前是在昆家打工的,難道就因為我之前的最後一次下地是在藏王墓就把我打入這個「救世主」的行列?
儘管這個勢力聽上去很牛逼,也充滿了正能量,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假如某一方。
這時我的心中便產生了一個想法,我要擺脫這個勢力在我身上的影響。
畢竟我沒有什麼濟世救人的情操,也沒有什麼聖人之德行,我只是想做一個本分的百姓,拿著屬於自己的酬勞,過完這一生。
活過,便是我的責任。
這時沐風大概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便說道,「現在,它們已經盯上了這兩個勢力,早晚都會出事的,你想說你是清白的,誰也不會信的,我也是,但我沒有這個能力擺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時我忽然對他問道,「我的父親在哪裡,白子軒在哪裡?」
他忽然起身,看了看他手上的劍,然後對我說道,「不知道,你去平洲的時候,我便跟著那個進了平洲,之後我自己先你們一天出來了,但是前些時間我聽說,它們正在啟動一個很大的項目,我覺得,應該和你的父親以及白子軒有關係。」
這還真是個螳螂捕蟬的遊戲啊。
「你怎麼打算的。」我對她問道。
「和你一樣。」他只說了四個字。
、第五十七章前往山湖
我的思緒很亂,從島外港外出來之後,就一直不知道要做什麼。
回到酒店之後,洗澡之後便蒙頭就睡。
這一晚,沒有做夢!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收拾了東西回到保定,按照沐風的說法,我已經被某個勢力盯上了,儘管說我並沒有什麼組織立場,但是這次卻是是被列到了「救世主」這個神秘的勢力名單中,若要擺平,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自己獨立起來。
這天保定的天氣也怪,竟然下起了雷陣雨,看這勢頭也不小,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了。
我將那封馮書生給父親的心打開,現在我還見不到父親,或許我還能從信中知道些什麼。
信封是用火漆縫上的,緻密措施還算是不錯,當然這只是封信,打開還是很容易的。
我將信打開,映在我眼中的赫然是一張白紙,我又將背面翻開看了看,還是什麼都沒有,這下我的心裡慌了,這馮書生不會是玩我呢吧。我頓時火冒三丈,將信封撕了扔在地上,我的眼睛餘光不經意間掃到了那堆撕碎的紙片上。只見那些碎片的內側有些字跡。
我立刻將那堆紙片撿起來然後拼接用玻璃膠紙粘住,之後我才又將整個信封沿著邊緣撕開,一行字赫然寫在內側,「用我給你的二極管看信。」
我心中咯登了一下,這句話什麼意思,難道是說,他很早就料到我會打開這封信,其實這封信是給我的。
我立刻將二極管翻騰出來,然後將家裡的二極管手電找出來,將其中的一個小燈泡換下,裝上了這只二極管。
這時我才發現這支二極管發的是紫光,我將那封信放到手電下,這時信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是用隸書寫的。
內容是這樣的,「大侄子,叔叔這次確實坑了你,但是,叔叔是為了保護你,你應被盯上了,只有你將這

內容是這樣的,「大侄子,叔叔這次確實坑了你,但是,叔叔是為了保護你,你應被盯上了,只有你將這個秘密帶出去,叔叔便是安全的,或許一段時間之後叔叔已經身首異處,但是叔叔不後悔,因為這件事,犧牲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社會需要新的動力,有得必有失,叔叔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非分得清,從你六歲便和你姐姐在一起的時候,叔叔就知道,你將來也逃不了和這件事的關係,現在你已經安全了,無論你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方式,都不要衝動,你姐姐可能已經不是你認識的白子軒了,日後若是遇到她,千萬小心,叔叔老了,也沒有什麼子女,你和子軒從小就是叔叔看著長大的,看到你現在的一切,叔叔已經很欣慰,最後,叔叔要對你說,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做一個感恩的人,情仇不必記心中,安懷時需長流遠,答應叔叔,做一個好人,珍重。」
後邊署名是「馮質」。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馮書生的名字,馮質。
我怎麼看都感覺這封信是封遺書,難道馮書生這次去雲南,真的會遭遇署名不測?還是說他已經料定此去雲南便沒有抱著活著回來的念想。
現在傻子也明白,關外七手的每一個人都被綁到了某一個組織,只要是在江湖上混的,有名有姓的,幾乎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派別。
我立刻將這封信燒掉,平洲的水深,但是這場幾大勢力的鬥爭漩渦,水更深。
而我想要找到子軒和父親,揭曉這一切的謎團,只有一個辦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當晚我便查了曲靖的地圖,但是去了那裡我依舊不知道胖子會在什麼地方,只是知道在曲靖市,而且雲南水系複雜,如果不弄清楚他的具體位置,我僅僅憑借一個曲靖市別說是找不到胖子他們,我自己能不能毫髮無傷地回來都是個問題。
《陰陽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