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就在我正撓頭的時候,忽然手機閃了一下,我拿起一看,是一條短信。
內容是,「曲靖市,藥南蟲谷。」是沐風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胖子和江楚應該已經接上了,而且地點只能是藏王墓。
我的判斷一向準確,這次不會例外。
雖然之前我去過藏王墓,但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要是在墓內我還能想起來,但是藏王墓的具體位置,大概我還需要找很長的時間。
當晚我自己買了手電,硃砂,防水布,雨傘,雨衣等這些東西,也不算很沉。
而且我打電話訂了明天下午從北京到昆明的航班,大概當天下午就能到昆明市。
之前昆哥給的我「經費」大約還有二十七萬,足夠我用的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和沐風同了電話,他告訴我他已經到了曲靖,他在蜂鳴山的入口處等我。
當天的下午兩點,我便坐上了去往昆明的航班。當天的下午四點已經到了昆明,下了飛機我直奔長途汽車站。恰好汽車剛剛要啟動。三個小時之後我便已經到了曲靖市裡。
電話裡沐風說他早已經等在了曲靖的蜂鳴山,晚上先休息一晚,明天的早上十點準時在蜂鳴山的藥南蟲谷。
這一晚上我都睡得不怎麼踏實,翻來覆去地全是惡夢,夢裡方靜滿臉的血躺在地上,反反覆覆地都是這個場景。
第二天起來還感覺有些迷糊,可能是之前在平洲的事情將我折騰地夠嗆。
沐風告訴我,到羅平縣的萬峰湖見面。
我一早直奔汽車站,詢問到萬峰湖的出租,不過很奇怪的是,當我說要去萬峰湖的時候,司機紛紛說不去,就在我正急得沒毛上火的時候,一個大約六十歲的老爺子走到我的面前,對我問道,「阿力,可是要去山湖。」阿力是哈尼族族對青年男性的稱呼,山湖是道上對萬峰湖的稱呼,我立刻打量了老爺子一眼,瘦黑的身材,臉上掛著市儈的笑容。
我立刻明白,這是個跑黑車的,反正我不差幾個打車錢,也不怕他會對我下手,別管多少錢,趕緊到那才是正事。不過我還是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阿爺,多少票票。」
老爺子笑了笑,「票嘛,多多的好啦,那裡沒有阿力願意去的,因為那裡可不好走,阿爺經常去那裡,所以那趟線,只有阿爺熟。」
我笑了笑,對他伸了五個手指頭。
老爺子立刻跑到一輛松花江車前對我招手,「山湖的開啦。」
我幾步走到車前,一躍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上車之後我才發現,車後邊已經坐了四個人,他們當中有一個穿著整齊的西服,帶著黑墨鏡,頭髮上還打了定型發蠟,其他的三個有一個黃發碧眼,穿著比較露骨,帶著圓形眼睛,看上去還是挺漂亮的,其他的兩個是中國人,戴著旅遊帽,身邊放了一個大背包。
我心說讓這黑司機給坑了,別說五百,五十他都賺大了。
「阿爺,現在能走了麼?」我對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嘿嘿一笑,說沒問題,臉上笑出了大花。
油門一踩,嗡的一下,車從車道竄了出去,我心說這老爺子不會是無本駕駛吧,這技術和沒開過車的差不多。
老爺子尷尬一笑,「沒事的啊,這裡是山路,你要習慣這種疙瘩。」
我心說這老爺子開脫的方法還真是搞笑,你自己開車技術不好,非要說是為了我們習慣下一段路的顛簸。
不過車上了路就好了許多,老爺子說,大約要三個小時就能到了,要是返回的話,他會在那裡等五個小時,要是不回去,他就開走了。
其他的四個人沒有說話,只是,嗯了幾句。
這老爺子雖然歲數大了,但開起車來,就像是回到了大躍進年代,跟開飛機似的,要是前邊有個坑他都不躲,也不減速,直接開過去,不到兩個小時,我便聽到後來哇哇的嘔吐聲。還真暈車了一個,這時後邊一雙手拍了下我的肩膀,「哥,換換座吧,她吐得厲害。」
我立刻對老爺子說,「阿爺,您是活夠本了,開這麼飄,我們都還年輕,一大票處男,竄了溝裡,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拉不回來。」
老爺子笑著將車減速了下來,我便將背包扔到了車後,然後貓著腰走到了後邊,那個戴著旅遊帽的年輕人連連對我說謝謝。然後那個正拿著食品袋的姑娘貓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坐了下來。
我這人算是比較喜歡安靜的,所以我直接坐到了後邊。
老爺子大聲地對我們講到,「前邊是一個盤山路,要大家都坐好,二十分鐘就能從盤山路出去,大約十點就能到山湖。」
這時一座大山赫然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也正如老爺子所說,一條只有六米寬的盤山路出現在了眼前,如果在這個地方會車的話,可能要非常小心,否則外邊的那個就會掉進山澗。
不過老爺子很快打消了我的顧慮,這裡一般沒有人走的,人們進山都坐到外邊然後自己進去,而且一呆就是一個星期。
我說這好啊,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要是在這裡就富了。
車已經進入這裡有三分鐘了。
這時我忽然感覺到前邊那個戴著墨鏡的男子胳膊在動,而他身邊的女子卻絲毫沒有發覺,這個動作我再熟悉不過了--打劫。
就在他剛剛掏出匕首的一刻,我立刻從後邊將兩個手指伸過去,將他的胳膊腕夾住,他微微側了下腦袋,用餘光掃了我一下,便將手裡的匕首鬆開。
但我知道這孫子肯定不好過,他的胳膊腕應該會很快腫起來,不過我還是給了他面子沒有當場戳穿他。
果然他立刻用另一隻手開始揉搓胳膊腕了。
這時忽然幾個響雷,外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大雨。、第五十八章出事了
這時開車的老爺子大罵一聲:「山溝溝遇到這種天氣,不好走嘍。」
我也急了,這說下雨就下雨,剛剛還晴空萬里的,而且現在我們就在半山腰,要是來一場大暴雨,我們可是相當危險的,先不說會不會發生山體滑坡這種事情,就說遇到了山洪,或者路面打滑對我們來說那是相當危險的。
我對老爺子說道,「趕緊走,趁著現在的雨還不大。」
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不行,還是得慢慢走,你這阿力不穩重,越是這種天氣就越要慢慢走,快了更容易出事,十死九快。」
我沒有再說話,我眼睛的的注意力一直沒有從那個黑墨鏡男的身上移開過,倒不是我有多好心,只是這個時候要是在車上發生了爭執,老爺子一個不留神沒準我們都得下山澗裡去了。
不過這個黑墨鏡倒是消停了不少,一直沒敢再動手。
這時雨越來越驟,我就擔心這哥們會在這個時候出亂子,我已經做好了隨時將他一肘子磕暈的打算了。
老爺子說道,「沒事的,還有十分鐘就能出去了。」
這時我看到了一處奇景,山的這邊烏雲密佈,大雨瓢潑,而山的那邊則晴空萬里,在黑雲與藍天的交界處是一道彩虹,十分好看。
「不許動,把錢交出來。」這時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剛剛我光顧著欣賞窗外的風景,放鬆了對這孫子的警惕,這下可好。
只見黑墨鏡的匕首已經架在了旁邊那位外國女性的脖子上,這位國際友人已經嚇得不知道該幹什麼了,只是烏拉烏拉地說著英語。由於我的英語連四級都沒有過去,所以基本上是聽不懂的,倒是副駕駛邊上的那個姑娘在旁邊做起了翻譯。
「她的意思是,她給你錢,你不要傷害她。」那位因為暈車和驚嚇雙重打擊的女子臉色更加的蒼白,翻譯的時候,嘴唇還在打哆嗦。
這時車「彭」地一聲撞在了山崖上,頓時車停了,而那黑墨鏡也立刻被閃倒。
就是這個世紀,我早已經將腰間的鏈子槍抽了以來,用力一甩,剛剛還是一條鏈子的槍頓時直直地向著黑墨鏡刺去。
當他看清我的槍時,槍尖已經在他的脖子處了。
「你們閃開」我對中間的男子和那位外國女人說道。
「好漢,我知道你功夫不錯,但你別忘了這是在曲靖的地盤,你要知道我的大哥。。。。。。」不等他說完,我便用槍一點他的臉,頓時連皮帶肉下來一塊。
「啊」他立刻捂著臉,慘叫一聲。
我平生最討厭恃強凌弱,尤其是自己沒什麼本事,動不動拿別人來嚇唬對手的人。這種人我的做法一般是見一次打一次,狠狠甩他的臉。
黑墨鏡頓時大叫,「好漢,饒命。」
我看了看早已跑出去的老爺子背影,對他說道,「滾下去。」
黑墨鏡絲毫沒有考慮,立刻將他身邊的車門拉開,跳了下去。
我心說,傻逼,雨都劈死你。
車上的三個人除了那位因為受到驚嚇而不敢言語的外國女人,其他兩人都對我立刻道謝,我只是說了句沒什麼事,我來開車就好。
其實我有點懷疑這個老爺子不是什麼正經人,這黑墨鏡很有可能就是他一夥的。
我跳下車鬆了鬆腰帶,淋了些雨,感覺清爽了不少,然後我跳上了駕駛座,對後邊的那個小年輕問道,「哥們,你認識路嗎。」
年輕人說道,「認識。」
我立刻讓他指路,我來開車。
好在車沒有什麼故障,這老爺子撞山崖的水準還是很高的,一是保證能撞上,二是不至於將車撞壞。
車慢慢啟動了,我開的很小心,過了五分鐘,副駕駛上那個女子才恢復過來,對我驚訝地說道,「這位哥,你真厲害。」
我笑了笑,這也叫打架?那位年輕人也上來問道,「大哥,今天幸好有你,謝謝你了,我身上沒有多少錢,我給你二百塊錢,你送我們到家吧,我怕他們會找上來。」
我將他的手推了回去,什麼都沒說。
「大哥,我身上確實沒有更多的錢了。」他一臉的誠懇說道。
看樣子這小伙也就二十出頭,我也比他大不了多少。
「不用了,以後別坐黑車到這種地方來,你們還年輕。」我淡淡說道。
其實我很羨慕他,身邊有一個女孩子,能在最年輕最好的時節在一起,而我僅有的回憶中,只有姐姐白子軒,如果江楚不是方靜,我幾乎沒有可以回憶的女子,更何況是一個能知心交心的異性。
小伙立刻說道,「大哥,我叫林。。。。。。」不等他說完,我就擺了擺手。
「我會安全送你們到家的。」我說道。
小伙也沒有再說什麼。
這時我已經看到了山口,我對副駕駛上的那個女生說道,「姑娘,你引路。」
女孩子點了點頭。
其實對於我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事,在平洲最平淡的戰鬥都比這個凶險千萬倍。
我歎了口氣,其實我算是已經被這個世界拋棄的人,和他們我找不到任何的共同語言。在我的世界中只有做不完的任務,刷不完的副本,像是永遠沒有安寧的日子。
這時年輕人對我說道,「大哥,你是哪裡人?」
我的心頓時咯登了一下,我是哪裡人?我也不知道,首先我肯定不是無玉村的人。
感慨萬千,我也沒有想出我是哪裡人,最後我脫口說出了兩個字,「平洲」。
小伙子咕噥了一句,「平洲,平洲,沒聽過。」
我淡笑,別說你沒聽過,我也不瞭解這個地方。
小伙子說他家就在山下牛海營,是個小村莊,本來是打算暑假帶著女友回家的,由於急著回家所以就打了黑車,之後又是對我的一通感謝。
我只對他說,「以後注意點,你自己不說,身邊還有一個姑娘。」
小伙子連連說自己的不是。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於是我回身看了一眼那位國際友人。
這位國際友人的心裡素質的確是國際水準的,臉上不慌不忙,十分平靜地看著外邊。
我對副駕駛上的那個女孩子說道,「你跟她交流下。」
兩個人經過了十來分鐘的交談,女生告訴我說道,這位國際友人是來這裡找人的,其實她是混血兒,他的母親是中國人,三年前她的母親回到了國內,之後沒有了消息,她打聽到了她的母親就是跟著一個考察隊進入了山湖便沒有再出來,所以她這次回國,就是找自己的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