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退後,退後。」消防隊人員叫嚷著阻止前擁的人們。
老祖抬頭望見了燈箱上皺皮女嬰,淚水如開閘般湧出,她不顧一切的想要衝進去,被劉今墨一把拽住。
「我去。」劉今墨含淚道。
沈才華突然鼻子嗅嗅,腦袋轉向了劉今墨所在的方向,瞳孔急劇的收縮調焦,口中疑惑的輕聲叫著:「媽媽。」
劉今墨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跨進了拉起的黃色警戒線內。
「出去!」消防隊頭頭急忙上前攔阻。
劉今墨恍若不聞,一手在那頭頭的肩膀上一按,身子騰空躍起約有四五米高,一隻手搭在了燈柱的頂端,整個身子懸掛在半空中……
「才華。」他熱淚盈眶的輕輕呼喚著,向嬰兒緩緩的伸出了手……
人群開始愣了一下,隨即嘈雜的喧鬧聲停止了,每個人都憑息靜氣,緊張的盯住了那個飛身救嬰兒的身影。
麗的電視台的主持人興奮的大聲播報著:「這裡是麗的電視台在九龍城寨的現場直播,看啊,一個瘦高的男人上去了!天哪,四五米高,他竟然是直接躍上去的,根本就沒用梯子!難道說,這就是武俠小說中的輕功?市民們,我們今天終於有幸見識到了現實版的輕功,他是那麼的飄逸,那麼的不可思議……」
沈才華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片,黑黑的眼睛望著劉今墨,「媽媽……」輕輕叫了一聲,裂開了嘴巴委曲的哇哇大哭起來。
劉今墨一隻手輕柔的將兩個嬰兒攬進了懷裡……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歡呼經久不息……
荊太極悄悄地溜出了人群,朝客家寮走去,嬰兒到了劉今墨這個高手之手,他自忖是難以奪回來的,算了,還是去監視寒生吧,等待著合適的機會。
客家寮的大鐵門竟然是虛掩著,奇怪,這可是反常的現象,通過這兩天來的觀察,那兩扇大門從來都是緊閉著的,即使有人進出,也是隨即緊鎖。
他悄悄貼近大門,自門縫中望進去,看見了一名身著香港皇家警察制服的人,手裡拎著一隻手槍在院子裡溜躂。
壞了,出事了,荊太極的頭腦飛快的轉動起來,寒生他們偷渡來的事情暴露了?還是客家寮本身出了問題,這棟房子神神秘秘的,一定有貓膩,不行,無論如何寒生不能出事,他若有事,《青囊經》就得不到了。
荊太極悄悄從口袋裡摸出一枚硬幣,回頭望望四下裡沒人,便用手輕輕將鐵門推開,同時手指一彈,硬幣疾射而出,直奔那名皇家警察的太陽穴而去……
「噗」,那名皇家警察應聲倒下。
荊太極閃身進了院子,隨手關上了鐵門,躡手躡腳走入了正房內,手中重新握住兩枚硬幣,以備不測。
房間內空無一人,他眼睛一掃,來到了屏風後,發現了暗道,於是悄無聲息的沿著暗道樓梯而下,最下面一階的牆壁上有一個按鈕,他輕輕的按了一下,然後閃身貼在了牆上。
一個小門開啟了,裡面透出燈光,聽得有人說道:「咦,門怎麼開了,我去看看。」隨即傳來腳步聲,一名警員從門內探出頭來向外張望著。
荊太極單掌劈下,斬在了那人的後頸上,隨著輕微的骨裂聲,警員一聲沒吭的倒下,橫臥在門檻上。
荊太極邁步進了地下室。
「什麼人!」餐桌旁進行照相取證的警員抬起頭來,吃驚的望著他。
荊太極手指一彈,一枚硬幣飛出,那名警員甚是機靈,忙舉起手中的蔡斯相機一擋,「啪」的一聲響,相機的鏡頭被擊得粉碎,舉起相機的同時,警員的顫抖的手指觸動了快門,閃光燈「刷」的一亮。緊接著,荊太極的第二枚硬幣已經飛出,正打在那人的眉中,警員大叫一聲仰面倒下,滾落在餐桌底下。
「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一顆子彈緊貼著荊太極的左臉頰擦了過去,火辣辣的一疼,荊太極驚出了了一身冷汗。
「不准動!」兩名警員雙手各握著柯爾特左輪手槍站在幾米遠的牆邊瞄著他。
荊太極慢慢轉身,他知道完了,手中已經沒有硬幣暗器,相距一丈開外,無法近身格鬥,望著兩隻烏黑的槍口,他無奈的慢慢舉起了雙手。
「轉身靠牆,雙手交叉腦後,岔開雙腿!」警員命令道。
一名警員上前,冰涼的阿爾特左輪槍口緊抵住他的後頸上,另一名警員上前銬住了他的雙手。
大意失荊州啊,荊太極歎了口氣,都怪自己太大意,哪知道這下面還有這麼多的警察呢?
一名警員倒轉槍口,槍把照著荊太極腰間猛地一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彎下了腰,一陣痙攣。
「這傢伙從哪兒冒出來的?傷了咱們弟兄。」那警員說道。
「是『大圈仔』來的吧。」另一名警員說道。
「趕緊呼叫總部,派人增援,有傷員。」警員道。
「6748呼叫總部,九龍城寨客家寮,緊急支援,派救護車,對,有傷員,再重複一遍……」一名警員通過肩上的無線通話器與總部取得了聯繫。
「增援馬上就到。」他說,鬆了一口氣。
「不,他們來不及了。」警員的身後面傳來了冷冰冰的聲音。
兩名警員突聞身後有人說話,大吃一驚,急忙回身,面前站著一個滿臉皺紋的瘦老太婆,正在笑瞇瞇的看著他們……
「你是誰?」警員忙不迭的問道,一面轉過槍口。
老太婆冷冷笑道:「你們沒必要知道。」說罷,手掌一晃,兩名警員不明就裡的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瞬間失去了知覺。
老太婆解下警員腰間的鑰匙,打開了荊太極銬在腦後的手銬,荊太極詫異的緩緩轉過身來。
「師父!怎麼是你?」荊太極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
老太婆正是鄱陽湖畔山谷中的王婆婆,荊太極的師父,中原祝由科的傳人。
「太極,你怎麼也像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徒兒一般衝動?我在人群裡發現了你,就一直跟在了你的後面。」王婆婆嗔道。
「您的兩個徒兒?難道我不是您老人家唯一的徒弟麼?」荊太極瞪大了眼睛,不解的問道。
「嗯,就是客家寮裡的陰婆陽公師兄妹倆,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王婆婆說道。
兩人走出了暗道和客家寮,沿著一條小巷子,轉了幾個彎兒,來到了一間破舊的平房前。王婆婆掏出鑰匙開了門,讓荊太極進了屋。
這是一間極其簡陋的斗室,一個小小的廁所,連廚房都沒有,房間裡只擺了一張床。
「租的房子,簡陋點,反正已經習慣了,你就坐床上吧,太極,你怎麼到香港來了?」王婆婆問道。
荊太極把有關寒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青囊經》?嗯,寒生這孩子頗有些奇遇呢,難怪我第一次看見他就覺得與眾不同呢。」王婆婆回憶著說道。
「師父,您老人家認得他?」荊太極吃驚的問道。
「自然認得,這孩子根性不錯,倒是個可造之材啊。」王婆婆若有所悟道。
「師父,我配置了一包祝由散,準備找機會下手,從他嘴裡掏出《青囊經》的秘密。」荊太極充滿信心的說道。
王婆婆瞥了他一眼,半晌未言語。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來香港了呢?我去谷中找過你。」荊太極問道。
王婆婆幽幽說道:「我的一個朋友已經故去三十年了,師父每隔十年都會來香港看看他,過兩天就是他的忌日了,祭掃完墓我們就回江西去吧。」
「師父,那寒生的事怎麼辦?」荊太極急著問道。
王婆婆看著他,緩緩道:「人有奇遇都是天注定的,你怎麼可以妄動腦筋設計盜取呢?即使一時僥倖得逞,也未必就是件好事,師父已經活了逾百年,看到的因果報應實在是太多了,記住,一切順其自然。」
「是,師父。那陰婆陽公,我的同門師姐師兄,他們可能已經被香港警察抓走了,我們要救他們出來麼?」荊太極問道。
王婆婆歎了口氣,道:「他們也是罪有應得,多少年了,竟然還在食人腦,傷天害理,隨他們去自生自滅吧。」
荊太極心中尋思道,師父你還能活多少年?《青囊經》你是無所謂了,可我荊太極卻在乎的很呢,不管怎麼說,《青囊經》我是要定了,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擋我。
正文第一百六十九章
入夜,婺源縣國營養豬場。
夜已經深了,單身宿舍內,孟紅兵仍在燈下,邊喝著牛奶,一面孜孜不倦的苦讀有關種豬配種方面的書籍,時而抓耳撓腮,興奮莫名,時而掩卷長歎,唏噓不已。他為老母豬們鳴不平,?們一年生育三次,每次十幾頭小豬,一年後被宰殺送上了人類的餐桌,平均每頭老母豬每年損失有三十多名子女,而且毫無怨言,依舊吃得香睡得著,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思想覺悟,他想。
老母豬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一生,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他合上了書本,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孟紅兵拉開了抽屜,取出在街上買的一隻氣球,放在口裡面吹了吹,沒有漏氣,然後拿著氣球,出門來到了豬舍前。
月光下,他望著豬舍裡橫七豎八打著呼嚕的老母豬,憨態可掬的睡姿,一種強烈的愛意充斥著全身,胯下漸漸腫脹充盈起來。
孟紅兵輕輕的趴在了取精器的木架上,鼻子裡嗅到了公種豬的那種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他毅然決然的將氣球套在自己勃起的陽具上,狂叫一聲,隨即一陣狂瀉……
完事後,他舉起氣球掂了掂,估計裡面的精液只有一兩多點,遂提上了褲子,然後步履蹣跚的回到了宿舍。
他將氣球裡面的乳白色液體倒進了茶缸裡,太少了,想了想,便又倒了些牛奶摻進去,這樣一來,大概就有200多毫升了。
孟紅兵滿意的連連打了幾個哈欠,困意襲來,遂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裡,愉悅的進入了夢鄉。
夢中,他來到了豬舍,公豬們對他的態度也轉變了,不再是凶巴巴的,而是臉上充滿了一種敬佩、羨慕的神色。老母豬們圍著他歡呼跳躍,他謙虛的對?們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清晨醒來時,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了。孟紅兵匆匆穿好衣服,手裡端起了茶缸聞了聞,有點餿味了,大概是屋裡點了煤爐,溫度高牛奶有些變質的原因。
「李師傅。」他喊住了恰巧經過門口的那位配種員。
「孟場長有什麼事?」李師傅恭敬的問道。
孟紅兵把茶缸遞了過去,說道,這些精液是我昨晚在豬舍裡弄來的,你立刻去為母豬們進行授精。」
「哎呀,孟場長夜裡也加班工作,真是辛苦了。咦,這精液好像顏色有些不同呢?」李師傅詫異的說道。
「放心好了,我親自搞的不會有錯,快去工作吧。」孟紅兵說著擺擺手。
「是,孟場長,我現在就去。」李師傅認為場長的指示,自己必須不折不扣地完成好。
望著李師傅遠去的背影,孟紅兵鬆了一口氣,心想,我這是考慮到大多數母豬的利益,服務面盡可能的廣一點。
此刻,肚子裡飢腸轆轆,早餐吃點什麼呢?他突然感到豬舍食槽裡的飼料應該不太難吃……
南山鎮革委會辦公室。
「你說什麼!小兵精神失常了?」孟祝祺放下了電話,匆匆坐上那輛吉普車,趕去縣養豬場。
豬舍前,圍著一大群工人,議論紛紛,見到孟祝祺來了,都閉上了嘴,自動讓開一條通路。
孟祝祺疑惑的看了看大家,然後走進了豬舍內。
孟紅兵坐在豬舍裡面的水泥地面上,四周圍著一圈聚精會神的母豬,有趴著的,也有坐著的,後排的幾頭都直挺挺的站立著。
「母豬同胞們,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你們子女身上的肉都被外面的那些人吃掉了,皮被那些人做成了皮鞋穿在了腳上,而你們,一旦過了生育年齡後,也會被殺了吃掉,落得同樣下場,難道你們就不寒心麼?你們願意就這樣生活一輩子麼?」孟紅兵一面語重心長的啟發著,一面伸手進了豬槽,抓了一小團飼料塞入口中,並接著說道,「再看看給你們吃的這些食物,摻進去了多少糠啊……我們要吃米飯!」
那些母豬們附和著不住地點頭。
「孩子,你這是怎麼啦?」孟祝祺驚愕萬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瘋癲到這般地步?
他跨過了欄杆,進入豬舍,來到了兒子的面前。
「爸爸,你來了,我正在給婦女們上課。」孟紅兵認出來父親,歡快的說道。
孟祝祺一聽,熱淚奪眶而出,上前拉住兒子的胳膊將他拖起來,說道:「走,我們去醫院。」
「再見,廣大的婦女同胞們,你們再好好琢磨體會一下我說的話。」孟紅兵戀戀不捨的離開了豬舍,坐上了吉普車,頓時,車內充滿了一股酸臊氣。
他們來到了縣人民醫院。
「荊院長回四川老家探親去了。」院辦的秘書告訴孟祝祺道。
孟祝祺父子隨即又上了吉普車,直奔南山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