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何仙姑一口嚥下了燒雞屁股,「當……」的一聲又鳴起了銅鑼,口中大喝道:「黃龍府,寶塔高,許多散仙裡面貓,胡大愣,黃錦標,座座山頭不是一般高。七里接,八里迎,九里接到這裡停,萬金塔前歇歇腳,胡黃二仙下了山峰啊,哎咳哎咳喲啊……」
何仙姑招了招手,有人將那個嚇傻了的孩子抱到了屋子中央,並讓他站立在那兒。那小男孩子約莫五六歲,虎頭虎腦,只是目光呆滯,嘴角流淌著口涎,渾身在微微顫抖著。
何仙姑累了,裝上了一鍋煙,「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將煙袋銅鍋照鞋底子上一磕,去掉了煙灰,然後突然一指那孩子,口中又唱了起來:「這孩子著了魔,南請大夫治不好,北吃草藥不見輕,萬般出在無其奈,懇請胡黃二老查查病因啊,哎咳哎咳喲啊……」
人們憑住了呼吸,目光都集中到了孩子的身上。
何仙姑也緊張的盯著那孩子。
孩子依舊是傻傻的望著何仙姑,口涎緩緩流淌著,張了張嘴,還是未說出話來。
何仙姑將煙袋一送,說道:「胡黃二仙要抽煙,快給滿上!」
這邊早有人掏出煙袋,撮出煙葉,替何仙姑裝上了一鍋煙,另有人擦燃火柴湊上,「吧嗒」一口,何仙姑將濃烈的煙霧噴在了那孩子的面孔上。
「胡黃二仙聽我言,要想抽煙並不難,東山煙西山煙,大把煙小把煙,蛤蟆頭蛟河煙,柳絲煙片子煙,十字蘭花淨籽煙,王母娘娘打的茬,九天仙女掐的尖,凡人抽瞭解煩困,老仙抽了能獻丹,紅的紅,藍的藍,吐上一口冒灰煙,好像駕雲上了西天啊,哎咳哎咳喲啊……」何仙姑的嗓子已經有點嘶啞了,忙又喝了一大口燒酒,順便張嘴咬下了燒雞的雞頭。
小孩子被煙霧嗆得咳嗽了兩聲,眼淚水都流出來了。
馮生面現著古怪的微笑,饒有興致的看著何仙姑的表演,眾人也都緊張的期待著……
何仙姑面色漲紅著,大喝一聲:「何方妖孽,還不現身!」說罷手持煙袋鍋,照著孩子的腦袋瓜就是一下。
「啪」的一聲,銅煙袋鍋扣在孩子的腦瓜頂上,那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站他身後的一對中年夫婦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那是孩子的父母。
寒生心中一緊,想上前去制止,實際上孩子無非是驚嚇過度,導致頭部經絡紊亂,血流阻滯,幾根銀針便可以扎過來。
這時候,那孩子突然止住了哭聲,慢慢的解開了棉褲,露出了小雞雞,「嘩」的一聲,朝著何仙姑撒起尿來。
何仙姑趕緊躲避,但褲腿上還是濺上了尿液,頓時顯得狼狽不堪。
屋子裡的老鄉們哄堂大笑起來,笑了幾聲均感覺不妥,隨即又鴉雀無聲了。
小翠花緊裹著的棉猴裡,老翠花的腦袋探了出來,對著劉今墨以沙啞的聲音小聲說道:「唉,丟死人了,畢竟都是同行,我且助她一臂之力吧。」
說罷,黑影一閃,屋子裡的人驀然發現何仙姑的後背上趴著一個侏儒老太婆……
「翠花!」有老人家驚喜的叫出聲來。
何仙姑一口嚥下了燒雞屁股,「當……」的一聲又鳴起了銅鑼,口中大喝道:「黃龍府,寶塔高,許多散仙裡面貓,胡大愣,黃錦標,座座山頭不是一般高。七里接,八里迎,九里接到這裡停,萬金塔前歇歇腳,胡黃二仙下了山峰啊,哎咳哎咳喲啊……」
何仙姑招了招手,有人將那個嚇傻了的孩子抱到了屋子中央,並讓他站立在那兒。那小男孩子約莫五六歲,虎頭虎腦,只是目光呆滯,嘴角流淌著口涎,渾身在微微顫抖著。
何仙姑累了,裝上了一鍋煙,「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將煙袋銅鍋照鞋底子上一磕,去掉了煙灰,然後突然一指那孩子,口中又唱了起來:「這孩子著了魔,南請大夫治不好,北吃草藥不見輕,萬般出在無其奈,懇請胡黃二老查查病因啊,哎咳哎咳喲啊……」
人們憑住了呼吸,目光都集中到了孩子的身上。
何仙姑也緊張的盯著那孩子。
孩子依舊是傻傻的望著何仙姑,口涎緩緩流淌著,張了張嘴,還是未說出話來。
何仙姑將煙袋一送,說道:「胡黃二仙要抽煙,快給滿上!」
這邊早有人掏出煙袋,撮出煙葉,替何仙姑裝上了一鍋煙,另有人擦燃火柴湊上,「吧嗒」一口,何仙姑將濃烈的煙霧噴在了那孩子的面孔上。
「胡黃二仙聽我言,要想抽煙並不難,東山煙西山煙,大把煙小把煙,蛤蟆頭蛟河煙,柳絲煙片子煙,十字蘭花淨籽煙,王母娘娘打的茬,九天仙女掐的尖,凡人抽瞭解煩困,老仙抽了能獻丹,紅的紅,藍的藍,吐上一口冒灰煙,好像駕雲上了西天啊,哎咳哎咳喲啊……」何仙姑的嗓子已經有點嘶啞了,忙又喝了一大口燒酒,順便張嘴咬下了燒雞的雞頭。
小孩子被煙霧嗆得咳嗽了兩聲,眼淚水都流出來了。
馮生面現著古怪的微笑,饒有興致的看著何仙姑的表演,眾人也都緊張的期待著……
何仙姑面色漲紅著,大喝一聲:「何方妖孽,還不現身!」說罷手持煙袋鍋,照著孩子的腦袋瓜就是一下。
「啪」的一聲,銅煙袋鍋扣在孩子的腦瓜頂上,那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站他身後的一對中年夫婦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那是孩子的父母。
寒生心中一緊,想上前去制止,實際上孩子無非是驚嚇過度,導致頭部經絡紊亂,血流阻滯,幾根銀針便可以扎過來。
這時候,那孩子突然止住了哭聲,慢慢的解開了棉褲,露出了小雞雞,「嘩」的一聲,朝著何仙姑撒起尿來。
何仙姑趕緊躲避,但褲腿上還是濺上了尿液,頓時顯得狼狽不堪。
屋子裡的老鄉們哄堂大笑起來,笑了幾聲均感覺不妥,隨即又鴉雀無聲了。
小翠花緊裹著的棉猴裡,老翠花的腦袋探了出來,對著劉今墨以沙啞的聲音小聲說道:「唉,丟死人了,畢竟都是同行,我且助她一臂之力吧。」
說罷,黑影一閃,屋子裡的人驀然發現何仙姑的後背上趴著一個侏儒老太婆……
「翠花!」有老人家驚喜的叫出聲來。
正文第二百二十章
黃龍府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胡黃二仙再靈,也只是動物仙,而翠花則是鬼仙,法力勝過所有各種動物,能夠請到翠花,乃是關東跳大神的最高境界,尤其是能夠親眼目睹到翠花的仙體,更是千載難逢、可望而不可及的。
「翠花!翠花!」幾個老頭老太婆率先激情亢奮的叫起來,臉上充滿了詭異的幸福感。
屋裡的大姑娘小媳婦開始小聲的附和著,然後也歇斯底里的喊叫起「翠花」來,表情異常的莊嚴和聖潔。
老翠花伏在何仙姑的背上微笑著揮揮手,露出兩排參差不齊的黃牙。
「當……」銅鑼聲重又響起。
何仙姑身軀一振,高聲斷喝,音域果真為之一變,格外的響亮:「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布下天羅和地網,何方孽畜小妖精,翠花今夜堂口坐,奉勸少扯那裡根兒愣……」說罷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落到了地上,然後圍著小男孩轉起圈子來。
人們鴉雀無聲,個個緊張得口感舌燥,脖子上冒著汗。
每當轉到孩子的正面時,侏儒老翠花都要朝男孩臉上噴一口氣。
圈子越轉越快,看的人都有些眩暈了。
此刻,屋中央小男孩的身子突然間顫抖了起來,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還不從實招來?」何仙姑霹靂一聲暴喝。
小男孩突然「噗……」的一聲屁響,本來就狹窄的房間裡頓時間瀰漫著一股騷臭味兒。
站在前排的幾個姑娘媳婦身子一晃,趕忙捂緊了口鼻。
「黃皮子!是黃皮子迷人!」有人低聲叫了起來。
寒生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這應該是消化不良嘛。
馮生的目光悄然注視了寒生一下,然後也伸出手指,塞住了鼻孔。
「啪」的一聲響,何仙姑的煙袋鍋又一次的扣在了男孩的腦瓜頂上。
「光頭老爺爺!光頭老爺爺吃了哥哥的腦子!」小男孩突然間驚叫起來。
「何方光頭老怪?快招!」何仙姑厲聲道。
「半截塔,有洞……」小男孩哆哆嗦嗦的說著。
劉今墨目光望向了寒生,寒生點點頭,他明白,那裡說不定是陽公的巢穴。
「不要吵來不要鬧,不要喊來不要叫,翠花老仙在坐堂,老牛拉車要穩當,萬金塔半截塔,洞裡有怪要擒拿,得兒牙乎嘿呦,得兒牙乎嘿……」何仙姑唱罷手持煙袋,向外一指,眾人明白翠花要親自捉拿妖孽,立馬閃開了一條通道,然後跟在了老仙兒的身後,浩浩蕩蕩的殺向了半截塔。
西北風「嗚嗚」的叫著,冰凍的地面上刮起了冒煙兒雪,眾人手中有著十餘隻手電筒,一束束的白光夾雜著混亂的腳步,熙熙攘攘擁向了半截塔。
人群中,馮生緊緊的跟在了何仙姑的身後,在若明若暗的手電光散射下,留意觀察著那個扒在何仙姑後背上的侏儒老太婆。
寒生和劉今墨不緊不慢的走在人群裡,身材矮小的小翠花嚴嚴實實的裹著那件藍色大棉猴,像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孩子。
寒生望望漆黑的天空,對劉今墨說道:「劉先生,我想黃龍府是關東黑巫的根據地,陽公絕不會一直在土洞子裡生活吧?」
劉今墨點點頭,道:「而且在老巢邊上殺人,豈不是授人以柄,自找沒趣兒?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陽公老巢應該不在此地。」
眾人來到了半截塔前,不約而同的止住了腳步,目光投向了何仙姑。
何仙姑手中牽著那個小男孩兒,首先帶領著眾人圍著土堆繞行一周。
這是一座七八米高、週遭十餘丈的特大土墩,黃泥質地密實,說明是曾經夯實過的。土墩背向村子的東立面上,鑲嵌著一塊青色的巨石,約有一人多高,接地面處有一個四寸寬窄的不規則土洞,洞下沿光溜溜的,好像是什麼動物進出的通道。巨石上面並無字跡,這些是過去遼代的遺址,萬金塔(音半截塔)由此而得名。
「?!光頭老怪洞在何處?」何仙姑晃動著手中的煙袋桿,恍若就是一把斬妖劍。
小男孩戰戰兢兢的指著巨石下面的小洞。
何仙姑吊眼梢子揚起,白眼珠一瞪,高聲唱道:「小小光頭怪,見了翠花還不滾出來?五百年前吃頓飯,五百年後抽袋煙,翠花剛從京城趕回來,唐山遍地是老呔兒,瀋陽城叫奉天,一路走來一路顛,鐵嶺開原昌圖縣,四平過來公主嶺,長春北面就是農安,米沙子高家店,剌剌屯轉了個圈,一把火幾股煙兒,光頭老怪,今天看你往哪裡鑽?」
何仙姑一招手,那個叫倉子的關東漢子幾個人抱來了幾捆秫秸,就地攏起火來,在老仙兒的指導下,倉子摘下狗皮帽子,「呼搭呼搭」的往小土洞子裡煽起煙來……
濃煙鑽進了土洞內,不一會兒,就聽見了洞子裡面傳來了「吱吱」的叫聲。倉子仍舊不停的煽著煙,那叫聲越來越急促,最後終於步履蹣跚的由洞內走出來幾隻黃皮子,一出洞口,何仙姑手中的銅煙袋鍋準確的扣在了黃皮子的腦袋瓜上,一一將?們擊倒。
鄉親們爆發出勝利的歡呼聲。
何仙姑在眾人的簇擁下,倉子拎著那幾隻黃皮子風光的走在了頭裡,今晚想必是個狂歡之夜,村裡已經飄出燉肉的濃濃香氣。
馮生跟在了何仙姑的身後,不經意間揉了揉眼睛,發現那個侏儒老太婆翠花已經不見了。
老翠花回到了小翠花的棉猴裡,探出頭得意的對劉今墨說道:「女婿,怎麼樣?丈母娘有點道行吧?」
寒風嗖嗖,雪花飄飄,轉眼間,半截塔前只剩下寒生等人了。
劉今墨淡淡道:「黃皮子迷人是真,但絕不可能吃掉小孩的腦子,而且那孩子提到的光頭老爺爺,定然是陽公無疑。」
寒生點頭稱是,接著說道:「從中原醫學上來說,黃鼠狼學名黃鼬,是食肉目鼬科鼬屬中的一種哺乳類囓齒目鼠科動物,善捕鼠,偶爾也叼食農家的雞。其肉甘味臭,有小毒,內服治心腹痛,外用殺疥瘡,並殺一切體內寄生蟲。民間所謂黃皮子迷人的傳說,實際上是?的氣味兒,叫做丁硫醇的物質。一隻臭鼬鼠每天大約可產1毫升丁硫醇,存儲於肛門腺,一旦需要,鼬鼠用前腳倒立,眼睛瞄準,肛門衝著對方將臭氣噴射出去,可以噴到4米遠左右的地方,可見力量之大。農村裡有些身體陰虛的婦女或是孩子,接觸到這些氣體後,會引發癔症。我們江西婺源這東西很多,但是?們從來不會主動進攻人的,更不要說吃人的腦子了。」
「這麼說,肯定是陽公幹的了。」老翠花自言自語道。
「不錯,陽公肯定來過這裡,」劉今墨說著,眼睛瞟向了半截塔下那塊青色的巨石,接著道,「自古造塔,塔基下必建有地宮。」
說罷,劉今墨走到巨石前,耳朵貼在了上面,然後敲了敲,說道:「這裡面確有些許空洞之音,讓我來試試。」
好一個青田劉今墨,丹田提起一股真氣,運行周天,雙臂發力,手掌按在青石上,先是催動五分力,紋絲不動,八分,微微鬆動,最終用足了十成力,「吱嘎」一聲響,那青石竟然慢慢轉動了……
巨石側轉開來,露出一人寬窄的縫隙,原來巨石上下均有暗軸機關,若無千八百斤的力量而不得開,只有像陽公和劉今墨這樣一流的武功高手才有可能進入。
洞裡面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鼻子中嗅到些燃燒秫秸的煙味兒,那是方才熏黃皮子時進入地宮的。
寒生取出手電筒,交給劉今墨。
電筒光線照射下,面前是一段石階,通向一個巨大的石室。劉今墨走在前面,隨時戒備著,寒生在中間,小心翼翼的前行,小翠花斷後,魚貫進入石洞地宮。
正文第二百二十一章
這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地宮石室,約有幾間屋子大小,完全以青條石砌成,儘管外面已經是隆冬臘月,可石室內卻是溫暖潮濕,石牆腳處甚至生有青苔。
石室中央有石桌石凳,盡頭靠牆鑲著一座佛龕,但裡面空蕩蕩的並無佛像,遼代是中國古代北方契丹族建立的政權,舉國信奉佛教,大概這座古塔修建到一半便移至農安縣城西門去了,所以佛龕遂空置了下來。
整個石室內空蕩蕩,牆角的石地上堆著一些破陶土罐,陽公不在這裡。
「這是什麼?」寒生問道。
劉今墨將手電光照過去,石桌上撂著一盞煤油燈,旁邊還有一盒長白山牌火柴。劉今墨擦燃火柴,點亮了煤油燈,橘黃色的光照亮了石室。
「陽公來過,這裡看來是他的巢穴之一。」劉今墨說道。
寒生轉過頭來問小翠花道:「翠花姐姐,你回來農安,如何才能與陽公接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