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嗎?在看著這文的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了嗎?
小惠,不,正確的說,她已經不是小惠了,因為我已經知道,周米惠,就是失蹤了的安茹萱!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變成周米惠,但所有的一切,我相信,只有我的「好基友」安茹萱,才會做得出來,為了我,驚天動地,在所不惜!
距離越來越遠,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流淚,心滴血,我卻連呼喊出一句我愛你都做不到。
她朝我笑著,然後緊握雙拳,像當初她向毛主席發誓要吃到我的小弟的時候一樣,然後帶著眼淚用力地嚼著口中的避孕套。
我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只有一顆突然快要停止了跳動的心臟,我甚至不敢流眼淚,害怕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讓我不能看清楚她的臉。
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和清醒,我朝她擺出了同樣的剪刀手姿勢,我在想,如果她沒有將我按在她的胸口,我會跟她擺個腦殘二逼一點的姿勢,跟她很襯的姿勢。
我在想,如果再遇到,我就做她一輩子「基友」,就算他娘的全身長滿痔瘡,我也要把她緊緊擁入懷裡!
我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白光充斥著前方的天地,就像有一台房屋大小的閃光燈在前面閃了一下。
我的耳內嗡一聲響,感覺整個世界都出奇的安靜,然後狂暴的氣流衝撞過來,張詩雙往前仆倒。
我重重摔在了地上。
接著是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還有大地的顫抖,升騰起來的小蘑菇雲,沙石亂飛。
她就這麼消失了。
至於解藥有沒有起到效果,她是被炸沒了,還是吃下解藥離開了幻境,不得而知。
我的耳朵被強大的爆炸聲震得亂響,感覺有一個胡亂拼湊的業餘交響樂團在我耳朵裡亂敲亂打一樣。
而爆炸也同樣讓我清醒了許多。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一個黑衣人拖著長長的武士刀朝我們這邊撲了過來!
井野的人在爆炸後第一時間鎖定了身懷密碼的張詩雙!
「小心!」
剛站起身來的張詩雙又被我推得往前倒,因為黑衣人的刀鋒朝她的手臂狠狠劈下,不是想要她的命,而是讓她喪失反抗的能力,將她捉拿回去逼問密碼!
「嗤!」
武士刀輕易割開張詩雙的褲子,在她的左腿後面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
我徹底縫了,左手在地上一陣亂摸,終於摸到一塊拳頭大的石頭。
黑衣人再次舉起刀的時候,我衝了過去,手中石頭狠狠地朝他的頭部砸了下去!
黑衣人回身抽刀斬向我手臂,張詩雙一腳踹在黑衣人膝蓋上,黑衣人身子失去平衡,我的石頭重重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一招得手,我沒有留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對安茹萱的愛轉化成了對黑衣人的恨,怒火破堤狂潮一般發洩在他身上。
拳頭大的石塊有很多凸出的稜角,幾下就把黑衣人砸得面目全非,我還不解恨,黑衣人已經奄奄一息,可我手中的石頭還是不停的往下狠砸。
眼淚夾著仇恨和悲痛,隨著石頭不斷落下。
直到張詩雙硬拉著我開始逃亡,黑衣人的腦袋已經成了一團肉泥!
我可以想像井野看到這具屍體時候的暴跳如雷,又或者一笑置之,開始理智冷靜的佈置追殺我們的計劃。
只是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們要暫避鋒芒,然後捲土重來,讓井野的人永遠留在鎮子裡,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
第五十五章
陳家祠堂雖然在村子裡不算中心地帶,可如此規模的爆炸居然沒有一個村民出來觀看,這實在是有點詭異。
我們幾個人一路狂奔,小小的村子很快走到了邊緣,毫不猶豫,我們一頭鑽進了周圍的山林。
左炫明的屍身落入了井野手裡,小惠,應該是安茹萱也不知所蹤,我明知之極被困在鎮子的迷霧之中,卻走不出去,也醒不來。
幾個人落荒而退,驚醒的寶寶一直哭喊著要媽媽,我抱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很落魄,很無力。
山林密集,根本無路可走,可我腦子裡全都是安茹萱的影子,過往的一切湧上心頭,勾起一陣陣的心如刀割。
我不知道她如何能跟蹤我進了鎮子,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可以變成周米惠,變成我喜歡的女人,跟我結婚生子的女人。
但我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說不出為什麼,但你又心甘情願冒死都要去做。這就是愛情詭異的地方,也是最具魔力的地方。
關於愛情的謎案,我不想去尋找動機和真相,只想一直享受幸福,哪怕只是一場虛夢。
一路上,不管韓彩琳楚高歌還是張詩雙,都同樣的選擇了沉默。
對於他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對他們的態度是什麼。
憤怒?
說不上來,只是不想再聽信他們的任何話語。
每個人都心裡暗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周密計劃,可到頭來,傷心欲絕的只有我一個。
讓我更難受的是,如果我放棄了他們的助力,自己又無法實現計劃,所以只能選擇沉默,連怒吼發洩都懶了,心如死灰也好,冷血無情也罷,我只是需要一份安靜,讓我狠狠地去記住今天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我們沒有回神廟,而是來到了當初左炫明禁錮鐵棺鬼子俘虜的山洞。
山洞裡的鐵棺早已被搬空,可裡面卻多了很多東西,都是一些簡易原始的生活設施。石頭搭起來的爐灶,木板乾草地鋪,小木桌,矮胖的大水缸。
韓彩琳點燃爐灶裡的木柴,山洞亮了起來,舀水分給大家喝之後,一行人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寶寶哭喊得累了,喝了水吃了點東西就睡了過去。
我沒有喝水,也沒有吃任何食物,只是看著山洞邊緣火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黑暗之中慢慢地走出了很多人影,隱隱約約地向我們圍攏。
抱著寶寶,我異常地鎮定,經歷了這些之後,似乎很難有事情能激起我的震撼和探查的慾望,我只是殺死井野所有人,然後離開這個鎮子,尋找安茹萱。
韓彩琳和楚高歌都站了起來,看了看周圍的人影,臉上泛起笑意,好像大鬆了一口氣。
我微微抬頭,看到一副副木質鬼面,全身黑衣,腰間插著武士刀的鬼面武士。
我知道,這是神廟最隱秘,也是最後的力量。
如果我能發號施令,恨不得馬上就領著這群人出去,將井野的人殺個精光。
可事情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這些人並不聽命於張詩雙三人中的任何一個,這是左炫明的武士團,左炫明死後,這些人應該歸左弘聖掌管。
或許這些人都是不死妖物,從左炫明時代活到了現在,又或者這些人只是武士團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後裔,忠於神廟,守護謎鎮。
對於我,這些人的來歷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股力量,到底能不能為我所用。
經歷了那麼多的無奈和傷痛,我渴望強大的力量,空前地渴望強大。
韓彩琳跟武士團的一個頭領商量了一陣,又跟楚高歌和張詩雙低聲交談,或許是害怕,或許是有內疚,總之,他們三個最終決定由張詩雙來跟我交涉。
對張詩雙,我無話可說,是她沒有交出密碼,我不怪她,可最後她將我從安茹萱懷裡拖走,雖然這是最合情合理,甚至是有點圓滿的結果,可我還是不領情,在我心裡,她是活活拆開我跟安茹萱的人。
「雨信,寶寶還小,事情也還沒解決,我們想把寶寶先送到他親戚家照看,你看行不行。」一句就戳中了我的軟肋,我捨不得寶寶,但荒山野嶺的,我還真的沒這個能力照顧他,而且他不斷的喊著要媽媽,我又開不了口對他撒謊,送到親戚家確實是個上好的選擇。
再者,我已經決定要復仇,是不可能將他帶在身邊的。
「那我們明天就送他回去了,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了。」看我沉默,張詩雙也就算是把這事給定了下來。
「井野得到了左長老的金身,肯定會利用那些血肉來培養,然後提煉出體內的解藥,還要分析出成分,這段時間是他們最弱勢的時候,必然不敢再對我們出手,反而要時時提防我們的偷襲。」
「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這段時間兵分兩路,一股力量不斷騷擾,延緩井野的研究進度,另一方面,我們會派出小部分人尋找左弘聖和你父親庚翰宰,從他們手裡拿到解藥,甚至帶他們回來殲滅井野。」
張詩雙亮出了第二張王牌,我老爹。
親近我的人一個兩個接連遭遇不測,我不能再讓老頭子出什麼意外,這又是一個不能拒絕的提議。
「我想知道的是,你選擇留下來對抗井野,還是選擇尋找拓跋老神仙的墓葬?」張詩雙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很有誠意地柔聲問道。
「有煙嗎?」或許他們沒想到我開口的第一句會是這個,三個人面面相覷,最後楚高歌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包煙,遞過來給我。
醇厚的煙氣滿滿地充斥著我的整個肺部,我的腦子有點暈乎,可安茹萱的臉卻更加的清晰,我用力地揉了揉臉,盡量把她的面容放在內心深處,因為我要重拾勇氣,為她報仇,為再次見到她而努力。
「我還是去找老頭子吧。」我低聲說道,繼續沉默狠狠抽煙。
他們似乎對我的選擇很意外,以為我會選擇留下來,盡可能獲得更多殺死井野的機會,但我卻選擇了離開,如果我真的留下來,說不定會因為衝動而壞了計劃,這對於他們的計劃來說是個最值得開心的選擇了吧。
他們三個商量了一下,決定讓韓彩琳與我同行,帶上五個鬼面武士,用最快的速度搬回左弘聖和庚翰宰這兩尊救世主。
韓彩琳在神廟中身份微妙,知道的內幕比楚高歌和張詩雙還要多,而且她還掌握了重要的線索,那就是通往拓跋建木墓葬的路線!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兵分兩路,我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吻別了寶寶之後,很快我就進入了狀態,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問東問西,甚至神秘的鬼面武士也沒能引起我的好奇。
楚高歌和張詩雙帶著剩餘的鬼面武士前往鎮子,而我和韓彩琳一行人則走向了儀式廣場。
打死也沒想到,拓跋建木的墓葬入口竟然在儀式廣場!難道在左炫明幻境裡,儀式廣場一直在建造,實際上就是在建造拓跋建木的墓葬?!
而這也暴露出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左弘聖根本就沒有離開鎮子!或者說短暫離開鎮子,將我老爹帶了進來!
而我老爹進入墓葬就必須經過神廟,他明明知道我進入了鎮子,並且派了張詩雙給我送解藥,為什麼自己進來了卻不見上我一面?
他暗中會不會曾經跟張詩雙見過面?為什麼要躲避著我?我甚至懷疑老爹的筆記本是故意讓我發現的!
他是故意引起我的好奇,讓他的兒子深入險境!我只不過是他的棋子!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我跟老爹情深似海,無論如何他也不會這樣對我,我深信。可這都是進入鎮子之前的事情,進入了鎮子之後呢?還會不會當我是他兒子?
他可以放棄沈文瑤,自己逃離鎮子,會不會也同樣可以放棄我?
哪個兒子願意將自己的老爹想像得如此不堪?
那就只能說明,他有自己的苦衷,不是他不想見我,不想跟我說明這一切的奧秘,而是他不能!
能讓我老爹有這種忌憚的,據我目前所知,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左弘聖,另一個是井野。
我自然而然選擇了後者,可井野的人又是擁有了什麼樣的重磅炸彈,讓我老爹忌憚得不敢見我呢?
一路苦思,我們很快就來到了儀式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