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接到女孩吃人腦生日蛋糕那裡,女孩最終並沒有吃完,吃到第三個的時候就吐了,一直在乾嘔,馬立陽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就像一個傀儡一樣一直在旁邊站著,倒是這個一直在說話的男人彎下腰替她捶背,他說:「吃慢一些。」
這是這個人第一次露出全身,而且畫面裡的他是有頭的,並不是沒頭,但是在看到這個人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絕對是產生了幻覺,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的模樣。
我驚恐地看著張子昂,張子昂也看著我,我驚呼一聲:「這怎麼可能!」
而且鏡頭很快就給出了完整的畫面,女孩直起身來,他也站起來,接著他面向了鏡頭得到了全臉,完全就是我,並沒有什麼差別,只是我知道這不是我,因為他的全身都透著一股陌生感,最主要的是他的聲音,要是這個人是我,我在聽到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不可能聽不出來。
張子昂在一旁說:「你注意到一個很微妙的細節沒有?」
我問:「什麼細節?」
張子昂說:「在馬立陽的身後還有一個人。」
這個我完全沒有注意到,於是張子昂把畫面切回去,就在女孩嘔吐站起來的時候,張子昂忽然把畫面停住了,然後指著馬立陽身後一些說:「你看那裡有一雙腿。」
畫面的背景很昏暗,有些難以辨認,不過被這麼一個提示,果真是有,我盯著看了一陣,然後說:「怎麼看著有種熟悉的感覺。」
張子昂忽然看向我,我的腦海裡冒出來一個畫面,就是和彭家開一起藏在床底下看到的那一雙腿,似乎是一樣的穿著。張子昂說這個需要拿到專業的設備上去分析對比,我這台自然是不可以,不過現在畫面還沒有完,所以他並沒有立即把光盤取出來。
但是畫面到了這裡就結束了,我看了進度條,還有很長一截,只是畫面已經徹底變成了黑色,也沒有一點聲音,但我能看得出來就在這種黑暗之中似乎已經切換了另一個畫面。
屏幕一直都是黑色的,沒有任何東西出現,卻已經有聲音發出來。
是門被吱呀打開的聲音,然後就是皮鞋在地板上發出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響亮,然後我聽見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女孩的聲音就響起來:「你是誰?」
和著女孩的聲音,燈忽然被打開,只見女孩坐在床上看著門口的方向,而「我」站在開關的位置,正把手放下來,女孩盯著「我」看了一陣,忽然說了一句:「我看見你沒有頭。」
這個「我」走近了一兩步,用和我一模一樣的聲音,完全不是上一個視頻裡的聲音回答說:「我的頭割掉了。」
這個「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女孩忽然就開始變得驚恐起來,然後迅速地往牆邊靠,似乎只是瞬間眼前的人就變成了可怕的惡魔。
我專注於畫面,可是張子昂卻說:「這不是精神病院的病房嗎?」
可是還不等我反應過來,這個「我」忽然詭異地笑起來,對著女孩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著說:「要是下次他再來找你要問你什麼,不要這樣問他,告訴他一些他想知道的,畢竟他太可憐了是不是。」
女孩一個勁地點頭,眼睛一直看著「我」,似乎他說都不可違背,然後「我」說:「真是聽話的小女孩。」
再之後他就關閉了燈,畫面就到此結束了。
看到這裡,我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小女孩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要和我說我沒有頭。其實她並不是真的看見我晚上沒有頭,這只是一個暗號,她這樣問只是為了確認身份,因為有一個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而另一個我,就是那個讓女孩心驚膽戰害怕到極致的兇手。
他根本就不怕女孩會告訴我什麼,因為女孩根本就不會說,就像上次在房間裡發現她之後對她進行盤問,她一直在觀察我,最後說出那樣的話之後我除了震驚根本沒有任何回答,而她確認了我的身份之後,根本就不害怕我,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而在精神病院的那一截,我以為我的手段騙過了女孩,可是直到現在才發現,兇手早就知道我想做什麼,這都是他授意的。只是讓我不解的地方在於,晚上應該是段青在陪護她的,可那時候段青去了哪裡,她為什麼不在?
62、殺人者
廢棄工廠裡水池裡的東西已經被悉數打撈了出來,當把布麻袋打開之後,發現裡面都是黃鱔,一條條粗大得可怕,辦案的警員說他從沒見過這樣大的黃鱔。有一條甚至有手臂粗細,他們都說這哪裡還是黃鱔,分明是怪物。
而它們能長這麼大其實很簡單。因為它們被裝在布袋裡都是靠屍體餵食。我曾聽說過有人用腐肉飼養黃鱔,用那種木箱子鑿出小指頭大小的洞來,裡面放滿了腐肉墜入水中,黃鱔就會從洞裡鑽進去,等長大了之後就再也鑽不出木箱子,到了把木箱子提起來的時候,裡面滿滿地都是黃鱔。
有些說的更危言聳聽,會用屍體去飼養。我一直覺得這種謠言不可信,可是現在親眼見到脊背都涼了半截,我見到的那條活生生就像一條蟒。
這也是為什麼馬立陽殺了這麼多人,可是卻總沒有發現被拋屍之類的緣故,因為所有的屍體,都在這裡被他就地解決了。
話分兩頭。那一碟光盤被推出來之後,張子昂拿到了專用的設備上去做鑒定,而我繼續留在辦公室,因為自始至終電話都沒有打進來,而樊振說過讓我回來值班就是為了接聽電話,所以我也不敢大意,雖然剛剛我才在生死邊上走了一遭。
然而,讓人覺得意外的是。電話一聲沒有響過,一直到天亮壓根沒有電話進來,最後樊振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問我情況,我都告訴了他,他雖然不在辦公室,但是卻好似知道辦公室發生的一切。他問我說我怪不怪他當時沒有告訴我實情。
樊振說的是外賣的那些東西,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知道那些是什麼,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讓我吃,樊振也是人。即便再見慣了大場面,可也不會這樣輕易地讓人去吃同類。
我沒有說話,樊振說:「兇手想看見你崩潰,但是他還不想結束這個遊戲,所以你應該不會有事。另外最重要的是,只有當你體會過那種崩潰無助,深深陷於黑暗中的滋味之後,再次遇見你才會變得更堅強。何陽,能進到我們這個特案組的人,每一個都曾經歷過徹底的崩潰,所以你看到的別人的冷靜和堅強,殊不知是用更多的苦難和絕望堆積起來的。」
最後樊振讓我先回去休息,這些事我暫時先不要管,等他忙完手邊的這些,他會到我家來找我,到時候有些東西他會親自和我再做確認。
掛掉電話之後我久久不能平息,樊振的意思我聽得出來,昨天晚上他知道我吃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也會猜到我會接受不了,所以才讓張子昂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可以說他是用我在試探兇手,也可以說他是在磨礪我,因為現在辦公室裡人員如此緊缺,他迫切需要幫手。
我和張子昂打了招呼,問他破解得怎麼樣了,他告訴我這碟光盤的隱藏信息很多,完全不止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目前他在做合成鑒定,因為上面的圖像和聲音並不是直接拍攝畫面,而是做了很多的合成,包括我看到的前面那段非常連貫的畫面,其實是很多段視頻剪輯在一起的,還有就是裡面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的聲音,也是後期配上去的。
張子昂自己也還沒有完全整理明白,所以能給我的信息也就很少也很凌亂,他讓我不要多想,先回去安安心心地睡個覺,給自己放鬆下。系估住技。
最後也是張子昂送我回了家,回去之後老爸和老媽還沒起,聽見我回來的聲響就都起來了,我只和他們說我夜裡值班有些睏,他們就讓我去睡,老媽說等吃飯的時候喊我。
我一覺睡了下去,直到自然醒來,醒來的時候眼睛有些疼,我一看時間快十二點,覺得還是有些困就在床上躺著,可是已經睡不著了,過了幾分鐘老媽就進來看我醒了沒有,見我醒了才喊我吃飯,我於是就起來隨便洗漱了下坐到了飯桌上。
但是坐到飯桌上就覺得不對了,只見桌子上放著一碗鱔魚豆腐,看見一截截的黃鱔,我立刻想到了池子裡的那些,加上昨晚的事,就一陣噁心,我強忍住問老媽:「怎麼今天回想起做黃鱔?」
老媽說:「我看你工作辛苦所以買來給你補補,你嘗嘗好不好吃。」
我沒有動筷頭,但是也裝作沒事的樣子問老媽:「你在哪裡買的?」
老媽就絮叨開了,他說早上去菜市場看見有人賣,而且這黃鱔很大條,一般很難買到,所以老媽就買了一條,她還讓我看說,單是一條就做了這麼大一碗。
聽見老媽這樣說我更是不敢吃了,而且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我們昨晚上才發現了用屍體餵養的鱔魚,今天老媽就給我做了,我不相信這是一個巧合,這也實在是太巧了。而且稍稍往後面一想我就脊背發涼,如果按著不是巧合的路線推下去的話,就只有一個答案,就是兇手已經徘徊在我家人附近,而且在用一些微妙的手段影響他們的決斷。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甚至是很隱蔽的方法,換句話說,他就是在用這樣的方法折磨我,一方面讓我感到家人身處危險之中的擔憂,另一方面又對兇手陰魂不散的恐懼,所以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是用屍體餵養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讓我知道,我只能像馬立陽女兒一樣聽他擺佈,他讓我吃什麼,我就得吃什麼,即便這東西我看到就會噁心得吐出來。
正想著老媽已經拿碗給我舀了半碗,然後念叨說:「你這孩子吃飯發什麼呆,快吃快吃,再不吃就涼了。」
我看著碗上的東西,終於還是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裡,但是這東西才放進嘴裡我就立馬吐了,我這個動作把爸媽嚇了一跳,老媽趕緊來問我這是怎麼了,我一陣陣反胃乾嘔根本回答不了,老媽急忙拍著我的背說:「這是怎麼了,陽陽你這是怎麼了?」
我好不容易緩下來,趕緊安慰老媽說:「可能是熬了夜胃不舒服,吃不得這種油葷的東西。」
老爸這時候已經給我倒了一杯水來,和我說工作雖然要緊,可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於是他說我最好還是到醫院去看看,不要變成什麼大毛病來。
最後飯沒吃成,老爸和老媽就把我拖到了醫院裡,到了醫院裡抽血化驗,人又多又要排隊,我只覺得頭疼,就在我有些疲憊不耐煩的時候,忽然一抬頭就看見了陸周,看見他的時候,我正好看見他站著和人說話,那人穿著白大褂是個醫生,但很快我就認出了這人,因為他不是別人,正是中毒的那個老法醫。
看見他倆站一起,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了,而且據我所知陸周被樊振秘密轉移了,我的理解是雖然被轉移了也應該是換個地方看守起來才對,可是怎麼忽然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出現了?
我看見他和老法醫說了一陣,就一起往樓道裡面進去了,我想追上去看看,就和爸媽說我去洗手間一下,我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沒影了,我不敢擅自行動就又回到了座椅上。
我拿出手機給張子昂發了一條短信,不給樊振發是因為陸周就是經由他手處理的,我直接發短信給他相當於質問,所以我覺得先問問張子昂會好一些。
張子昂給我回的內容是他不清楚,問我是在哪裡看見的。
我把見到的情形和他說了一遍,張子昂忽然發來一條說:「有危險!」
63、董繽鴻的嫁禍
我壓根就沒反應過來張子昂是什麼意思,給他回了一條問說有什麼危險,但之後他就沒有再給我回了,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我便再不敢輕舉妄動。直到醫生出來把化驗結果給我們,一看我並沒有問題,其實我本來也沒有什麼問題。只是爸媽一直堅持,我又不好把真相說出來嚇到他們,就只能將錯就錯了。
見沒事爸媽自然是鬆了一口氣,之後我就再沒有見過陸周和這個老法醫,不過直覺告訴我他們兩個絕對有問題,我又想起老法醫在驗屍房中毒的情景來,如果當時是他自己毒了自己又該怎麼辦,畢竟當時我們都在裡頭,為什麼卻只有他一個人中毒,而我們都沒事。
有些東西一旦在心裡紮了根,就會抽枝發芽開始不斷生長,懷疑也是這樣,一旦你開始懷疑某個人。他所作的任何一個舉動都開始可疑起來。
我和老法醫並沒有交集,所以我一時間想知道他的一些事很困難,我也不可能很突兀地出現在他跟前或者去盤問關於他的一些事,畢竟這樣就太明顯了,很容易引人注意。
我和爸媽重新回到家裡,有這麼一折騰,我更加累了,於是隨便吃了點白飯就上床繼續睡了。等我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我起來不一會兒樊振就來了,他見我精神頭不好,問我說:「沒有睡好。」
我點點頭,因為爸媽在場所以我們不好說話,爸媽於是知趣地出去散步了。屋子裡就剩下我們倆,樊振才開口問我:「董繽鴻聯繫過你沒有?」
我不知道樊振為什麼要這樣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當時樊振自己也在場的。而且我也和他說過,樊振則繼續問:「我是說之後他又聯繫你過沒有?」
我搖頭,樊振告訴我說他們從通訊公司那邊搜尋這個號碼,發現信號的來源地就在我自己的那棟樓,只是這個信號時有時無,然後樊振又問我我給董繽鴻打過電話沒有,我搖頭說:「沒有打過。」
於是樊振讓我現在就給他撥一個,我不知道樊振要做什麼,大概是要確定能不能打通。我於是就撥了一個過去,幾乎是電話撥通的同時,電話就在家裡響了起來,起初我還沒反應過來,等樊振站起身來,我才知道這似乎就是我打通的電話。
聲音是從爸媽房間裡傳出來的,我心上犯疑說:「不會吧。」
我於是一邊撥打電話一邊走到了爸媽的房間裡,只見手機就放在梳妝台上,而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老爸的手機,我拿起手機一看,赫然是我的名字。
但是很快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因為我手機裡存的董繽鴻的電話號碼並不是老爸的,所以我很快掛斷了電話,找到老爸的電話給他撥了一個,奇怪的是老爸的電話也響了。
有人可能會說老爸的手機是雙卡雙待的,可是並不是,既然是單卡可是兩個號碼都會響,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董繽鴻將自己的號碼呼叫轉移到了老爸的手機上,我覺得說來說去也就只能有這樣一個解釋。
可是到了這裡問題又來了,董繽鴻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的嫁禍很經不起推敲,想用這樣的手法嫁禍給老爸,很低級。
既然董繽鴻的電話是打不通的,也就是說我和他只能是單向聯繫,也就是他相聯繫我的時候,我才能和他說話,通訊公司那邊按照樊振的說法,他做了很好的偽裝,無法找到他。
這個董繽鴻倒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和馬立陽又是什麼關係,因為馬立陽的手機裡也有他的名字。
我帶著這些疑問臉色根本舒展不開,樊振卻說:「你手機裡會出現這個名字,既然不是彭家開做的,那麼就應該是別人,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名字在你的通訊錄裡多久了,你有個譜沒有?」
我被樊振問住了,因為樊振才問出這話來我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我平時的確是一個很不注意自己通訊錄的人,所以即便多一個名字少一個名字也根本不會留意,我只好和樊振實話實說,樊振聽了問我:「那麼這件事你是怎樣想的?」
幾乎每次和樊振談話他都會這樣問我,我現在受了樊振的干擾,自然想法有些亂,可是一時間又壓根想不出來什麼,只好按照見了彭家開之後的想法告訴他:「如果事實真的是按照彭家開說的那樣,他沒有動過我的手機的話,那麼號碼應該是在警局當做證物被封存的時候有人存進去的,畢竟自從我出現在現場之後手機就離開了,等我意識到彭家開可能在我的手機上做了手腳的時候,我的手機已經被封存了起來,可彭家開說他根本沒做過這樣的事,那麼可能性最大的時間,就只有在警局的這段時間了。」系估央才。
樊振卻搖頭,他說:「我倒覺得這個名字的出現,應該是在你懷疑的時間之前,也就是說當彭家開觸碰你手機的時候,這個名字就已經在了,而且也許你陷入了一個誤區,一直以為是彭家開在做一些詭異的事,可是如果彭家開也是在找董繽鴻這個人呢,所以那天在床底下,他拿了你的手機是不是就在翻找董繽鴻的電話,而且他也找到了。」
這條線我壓根就沒有去想過,也從沒有動過這個念頭,樊振這樣說起,我只能呆呆地看著他,樊振則繼續說:「你的手機掉落在血泊中之後應該並沒有人動過,包括綁架你的人,他們為什麼不拿走手機,肯定是有理由的,但不管是什麼理由,我第一時間查看了你的手機,其實那時候我就看到董繽鴻這個名字了,之後聽你提起就有了印象。」
我聽見樊振這樣說,我問他:「那你覺得是什麼時候?」
樊振皺了皺眉,我知道他,只要他一做出這個動作就說明是沒有確切證據的推測,但是他的推測一般都是八九不離十,他說:「就目前來看,我認為最有可能把這個號碼存到你手機裡的人是孫遙。」
我萬萬沒想到樊振說出來的人會是他,其實他懷疑孫遙也無可厚非,畢竟那一段時間他和我形影不離,就連吃喝拉撒都住在一塊兒,可問題的關鍵是,當時和我這樣的並不只是孫遙一個人,還有張子昂,樊振為什麼不懷疑張子昂。
樊振說:「張子昂沒有動機。」
我繼續問:「那孫遙的動機是什麼?」
樊振則問我:「你覺得孫遙為什麼死掉?」
我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他:「因為我懷疑了他,兇手拿他做了替罪羊。」
說到這裡的時候,樊振搖了搖頭,接著樊振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了一樣東西出來給我,我看見是一張撲克牌,而且是紅桃J,我拿過來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就疑惑地看著樊振,樊振說這張紙牌是他後來在孫遙的房間裡找到的。
在孫遙失蹤的時候,我們對他的住處進行過一次大搜查,可是什麼都沒有找到,樊振在孫遙死後又去找尋了一次,結果就在床底找到了這張紙牌,而且是整個房間裡唯一的一張紙牌。
聽見說到這裡,我就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張紙牌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但是兇手為什麼要留下一張紙牌,這是什麼意思,我實在不懂,看樊振的樣子似乎已經知道紙牌所代表的含義,我於是問他:「這張紙牌想要告訴我們什麼?」
64、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樊振說:「這張紙牌無論是誰留下的,其實都只是在向我們傳達一個訊息,那就是這張紅桃J,因為紅桃J很多時候代表了背叛,也就是說。這是在暗示孫遙的身份。」
聽見樊振這樣說,我說:「可是孫遙似乎並沒有像閆明亮他們那樣有明顯的變態愛好,他幫助兇手的目的又是什麼?」
樊振說:「所以這正是孫遙的特殊之處。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系討木扛。
我跟不上樊振的思路,還有可能是我掌握的線索和樊振掌握的並不在一個級別上,所以很多地方我根本想不通,我便沒有擅自開口,看看樊振還會和我說什麼。
當然樊振來並不是和我推演案情的,在我家裡推演也不合適,於是他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而是將話題重新轉移到了董繽鴻身上,按照樊振的思路,這個電話是孫遙存給我的,而我接到的董繽鴻的電話也有些莫名其妙,樊振推測說孫遙把這個電話存給我應該有是讓我在一定的時候找到這個人,那麼現在董繽鴻在這個案子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樊振說他通過公安的聯網查找過這個人,並沒有登記在案的,也就是說可能是用了假名字。我提出疑問說會不會是人已經死了銷戶了。樊振聽了說即便銷戶也是能查詢到的,除非他死亡時間很早。還沒有納入到聯網的數據庫中來。
這兩種情形同樣可能存在,當然這樣的案件偶然性也很多。通常情況下我們推測並不能說到絕對,最多只能說個大概,因為接觸的案子多了,什麼稀奇古怪你沒有想到過的情形都會出現,並沒有絕對的事。
所以無論是對孫遙的猜測還是董繽鴻,都在一個動機上,心理決定動機,動機反過來又反應心理變化,我們可以揣摩犯罪人的心理,可是人心難測,就必須加以動機來證實,這樣才能全面。
而現在難的地方在於,對孫遙的心理揣測。我沒有個底,因為孫遙完全不符合和兇手一路的性子,那麼他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關於孫遙的線索少之又少,實在是難以深究下去,更重要的是董繽鴻這個人還和馬立陽有聯繫,樊振問過馬立陽的一些親屬,皆都不知道這個人,看來這並不是他的朋友或者親戚什麼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樊振就沒有再說下去了,而是轉而說到了找到的那盤錄音帶,他說張子昂已經分析出來了一些結果,就像張子昂和我說的那樣,畫面是剪輯而成的,並不在一個時間段上,因為很多背景和細節的地方都存在差異,看樣子為了合成這一盤光碟兇手花了很大力氣,問題應該出在女孩不肯配合上,因為縱觀整個視頻,完全是圍繞女孩為主拍攝的。
至於裡面出現的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樊振說暫時還不能確定這個人是不是我,只是世界上除了雙胞胎兄弟根本不可能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而我很顯然是沒有雙胞胎兄弟的,所以這點就讓人很疑惑,樊振說這碟關盤他沒有送到警局去,當做絕密資料暫時封存了起來,因為稍有不慎,這將成為我直接殺人的證據,即便在很多線索都說不通的情況下。
《心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