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三叔執意要殺那頭毛驢,當時我也在旁邊看熱鬧,而且也準備趁火打劫,飽餐一頓鮮驢肉。
「這事兒千萬不能讓你爺爺知道啊!要不然這驢肉就沒你小子的份兒!」三叔安排著我。
「放心吧,三叔,爺爺不會知道的!」我當然知道這事兒讓爺爺知道了,三叔肯定是挨訓一頓,這事兒也就黃了,驢肉我也吃不成了!
當三叔把那頭毛驢死死地拴在樹上,又用繩子捆住它的四肢,手拿利刀與接血的大盆時,那頭愚鈍的毛驢才反應過來,彷彿大夢初醒一般,一邊拚命的掙扎著,一邊驚恐地大聲叫著。
不用說,掙扎肯定是於事無補毫無意義的,任它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掙斷繩子,逃脫被殺的命運。
就在三叔舉刀相向的時候,那頭毛驢似乎知道大限將至,渾身顫抖?一陣悲鳴,烏黑的大眼睛裡熱淚滾滾,大顆大顆的淚珠直淌而下......
三叔顧不得其它,手起刀入,那毛驢就熱血噴湧,一縷靈魂不知今歸何處!
從小膽大愛熱鬧尋刺激的我,這時竟然發現那毛驢的眼睛中似乎有寒光迸出,充滿了詭異?絕望與憤恨,嚇得我渾身一個激靈,趕快轉身避開!
就在這時,只聽三嬸兒在屋裡痛苦的叫了起來,原本離產期還有一個禮拜的她,竟然恰在此時早產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異童(2)
按說早產個十天八天的並不算什麼大事,也並不稀奇;但三嬸兒胎象近來一直很好,最近更是沒有任何要分娩的兆頭,可偏偏在三叔宰殺這頭毛驢的關鍵時刻,她卻踩著時辰似的早產了!
這一下,三嬸兒給我們來個措手不及!三叔更是丟下手中的刀,顧不得擦一下手上的血跡,就衝進屋裡去了。
我也恍然大悟,立即高聲叫喊著跑出三叔家,叫附近的親鄰前去幫忙!
好在三嬸兒有驚無險,順利地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爺爺按照老傳統,就給他起了個小名兒,叫作「拴柱」,賤名好養嘛,以期把他牢牢拴在家裡,安心立命?神鬼不碰!
原本此事皆大歡喜,三叔喜添男丁,那頭毛驢又送來了一大缸驢肉,但剛開始盼望著大啖驢肉?嘗鮮解饞的我,真的看到那燉得香氣四溢的驢肉時,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頭毛驢臨死之前的慘相,特別是它那充滿哀怨詭異的眼神,這讓我味同嚼蠟,最後乾脆不再吃那驢肉了!
我嘛,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第一次親眼目睹宰驢那血腥的場面,有點兒害怕也是理所當然;但我三叔,竟然從那以後,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個三叔,已經有了兩個女孩,整天盼的,不就是個帶把兒的嗎?這次天遂人願,得了個胖乎乎的大小子,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因為我是小孩,我們農村對婦女坐月子又特講究,所以我一直未見到那個小拴柱。只是聽人說他白白胖胖,眼睛大而有神,十分可愛,直到給他擺滿月酒時,三嬸兒抱著,我才第一次看到他。
我看到小拴柱的第一眼,就被他那眼青多眼白少的烏黑發亮?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嚇了一跳!
這個剛剛滿月的小拴柱,一雙眼睛大而有神,十分明亮。雖然我是第一次見他,卻總是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而我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類似的小孩!
「來,讓你哥哥看看你!」三嬸兒見我呆呆地愣在那裡,就把小拴柱抱到我面前,叫我好好看看這個剛滿月的小弟弟!
我伸頭仔細的看了看尚在襁褓中的小傢伙,三嬸兒用手又將他那快要蓋住臉的小被子向上拉了拉,就在這時,我發現小拴柱的額頭上,似乎有一道淡淡的白印兒!
我像雷擊了一樣,瞬間想起來了!怪不得小拴柱烏黑發亮的大眼睛,給我一個似曾相識而又一時想不起來的感覺,再看到他額頭上那道淡淡的白印兒,在我腦海中立即出現了一個影子,對,就是他出生時,三叔宰殺的那頭小毛驢!
三叔宰殺那頭毛驢時,我就在他旁邊看熱鬧,那頭黑驢,額頭上就是有一道白毛,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烏黑有神!
這個剛剛滿月的小拴柱,和那頭小毛驢確實有幾分神似!想到這裡,我自己也感到讓人匪夷所思,心裡這樣想,嘴裡當然不敢亂說!
「怎麼啦?你哪兒不舒服嗎?」三嬸兒關切地問我。
「唔,肚子有點疼!」我立即順著三嬸兒的話,裝著肚子疼的樣子,藉以狼狽地衝了出去!
小孩子嘛,心裡存不住事兒,當天晚上,我就將這事兒一五一十地向父母說了。父母相互看了看,微微點了點頭,卻是一臉正色的告訴我:「小孩子家,千萬不要胡扯八道!小心讓你三叔三嬸兒聽到了打你屁股!」
「我真的沒有胡扯!拴柱那眼睛和那白印兒,真的和那頭毛驢很像!」我倔強地看著父母,認真地分辯著。
「唉,你這個孩子啊,真是人小鬼大!」父親長歎一聲,鄭重地說,「這事兒確實有點兒古怪,你爺爺早就說,那個拴柱和其他嬰兒大不一樣,看他那眼睛,真不像個剛剛滿月的小娃娃!」
「出去可不能亂說啊!你三叔正煩著呢!」母親用手指點著我的頭,安排著我。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話一點兒也不假!人要是走好運,摔跤都能撿著大元寶;人要是倒霉,喝口涼水都塞牙!正在三叔為這事兒愁眉不展的時候,不知從哪裡來了兩個人,找到三叔家,說是聽人講,他家的一頭毛驢,跑到三叔家了。
他娘的,這不存心添亂嗎?你早幹嘛去了?那頭毛驢都被我們吃掉一個月了,你今天才來!三叔當然不認賬,那兩個人也是沒有證據,無話可說,臨走時才說,他家的毛驢一個月前丟失了,留下一個剛下不到倆月的小驢駒,在家天天叫喚,非要找它娘似的......
從那以後,三叔雖然表面上不說什麼,也不顯山露水的,但知情者都瞭解,對於他這個小拴柱,三叔其實心裡還是挺彆扭的。甚至可以說是耿耿於懷?心存芥蒂。
但那個小傢伙一直健健康康的吃喝拉撒,日漸長大,倒也並沒有出現什麼怪異的情況。這也讓原本心裡疑神疑鬼的三叔慢慢踏實下來。畢竟是自己的骨血傳人,看到白白胖胖?日漸茁壯的小男孩,三叔也就逐漸喜上眉梢了。
日出日又落?春去春又回,不知不覺小拴柱已經五歲了。五歲的小拴柱依舊白白胖胖,天圓地方?十分富態,那雙如墨似漆的大眼睛,很是討人喜歡。額頭上原來淡淡的白印兒,也日漸模糊起來。
時光是最好的洗滌劑,小拴柱五年正常的生活,慢慢洗去我們心上的疑慮。三叔和我也逐漸放下心來。
大年三十晚上,家家戶戶張燈結綵?爆竹聲聲,大人笑?小孩叫,一派喜氣洋洋。就在我們全家吃過餃子,準備串門聊天的時候,只見三叔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臉色蒼白,眼露驚恐之色,結結巴巴地說:「大哥,我家拴柱他......」
「不要急,慢慢說,拴住小侄兒到底怎麼啦?是病了?還是爆竹崩到手啦?」父親對小拴柱一直不錯,現在突然見到三叔驚慌失措的樣子,自然以為拴柱出現了什麼危險。
「不是不是,大哥!拴柱他,唉,他剛才竟然趁你弟妹忙時,悄悄對我說,要我血債血償?以命抵命!」
【第一百九十八章】異童(3)
「三弟你不會是聽錯了?小侄兒才五歲個人兒,他知道什麼!」父親慎重地問道。
「我絕對沒有聽錯!」三叔一臉凝重地講了起來:
當時你弟妹在忙著做飯,讓我一個人哄著拴柱玩兒。我在院子裡領著他,準備放爆竹,逗他開心。
等我點著爆竹起身時,卻看到拴柱他,他竟然完全沒有了他平常天真可愛的樣子,而是陰沉著臉,雙眉緊鎖,烏黑的大眼盯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那眼神兒,絕對不像平常那個小愛的小傢伙!
我心中一驚,正想問他是怎麼回事兒,他卻壓低嗓門兒十分詭異地盯著我說:「哼哼!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你血債血償?以命抵命!」
大哥你說,這大過年的,拴柱他,他絕對不是信口胡扯!他那眼神你是沒有看到,簡直像刀子一樣,看得我心裡發毛啊!
更重要的是,聽了他的話,我渾身發涼,哆嗦著問他怎麼回事,你弟妹聽到我的聲音也趕快出來,拴柱他竟然對你弟妹說我打他了,他倒是一臉委屈的坐在地上直彈蹬撒潑......
「看來這事兒確實蹊蹺,這樣,你先平靜一下,反正我家都吃過飯了,這就到你家串串門,先看看情況再說。」父親還是抱著比較謹慎的態度對三叔說。
不管父母相信與否,反正我是深信不疑。那個小拴柱,確實與眾不同,特別是他那雙眼,在眾人面前天真無邪,而當我獨自面對他時,分明像是一潭古井,深淺難測;額頭上的白印兒雖然日趨變淡,在我眼中仍是詭異可怖!
我們全家陪同三叔一塊到他家串門時,小拴柱正拿著一個爆竹,胖嘟嘟的小嘴巴不停地模仿著爆竹的響聲:「彭啪!彭啪......」一臉的可愛童趣,一臉的天真無邪!
「大哥你們來啦,快裡面坐,裡面坐!」三嬸兒忙招呼我們進去。
「喲,小拴柱真厲害,光用一張小嘴兒就把這爆竹放得啪啪響啊,來來來,大伯給你壓歲錢,買糖豆吃!」父親按照當地的風俗習慣,用壓歲錢把拴柱吸引過來,我也藉機仔細地觀察著這個小傢伙的動靜。
「我要吃糖豆我要吃糖豆!」小傢伙樂呵呵地跑到父親面前,仰著小手就要搶壓歲錢。圓圓的臉蛋,稚氣的眼神,白胖胖的小手,與正常小兒毫無二致,我盯著他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當晚我們全家在三叔那兒呆了半個時辰,看似串門閒聊,實為觀察拴柱。但回家後我們全家都認為,那個小傢伙完全正常,絕無異處;不過,三叔肯定也不會拿他的寶貝兒子胡扯,這個相互矛盾的地方,真的讓人說不清楚。
如果拴柱一切正常,那麼說明三叔很可能受到什麼刺激,得了妄想的精神病;如果三叔所言不虛,那麼年僅五歲的小拴柱,可真算是心機如海?城府深厚啦!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是狐狸總會露尾巴的。正當我猶豫著,到底是三叔有病,還是小拴柱深藏不露的時候,拴柱他自己終於給了我明確的答案。
我們那個地方民風彪悍,酒風更盛!有客前來,不讓客人喝醉喝倒,就好像待人不週一樣,所以大年初二那天,幾個姑夫前來走親戚時,從中午喝到黃昏,不管是客是主,全部挨個放倒!
天色不早,又無外人,我們幾家就拼湊著將客人們安置起來,分睡各家。只有小拴柱,不願意和大人擠在一床,最後和我擠在了一塊。
雖然我並不樂意帶著一個五歲的小傢伙同睡,而且我似乎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警戒,但看到他天真可愛的樣子,也就勉強答應了。
春節時分,天氣甚冷。小拴柱和我同睡在一個被窩中,倒也有說有笑十分熱鬧。
小拴柱很是精神,毫無睡意,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瞌睡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他還在和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啊---我說小弟弟,咱們睡覺,」我打著哈欠拍著小拴柱,想要哄他睡覺,「趕快睡,明天還要走親戚呢!」
「我問你,驢肉好吃嗎?」一直連說帶笑的小傢伙,突然壓低嗓門兒,陰森森地來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嚇得我渾身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
要知道,別說這幾天,最近兩年我們也沒有提過驢肉的話題啊,小拴柱他,他今晚怎麼突然來這麼一句?
糊窗的油紙嘩啦啦地響著,黃豆粒大小的油燈昏暗閃爍,火苗的上方一縷黑煙飄飄渺渺,夜深人靜的草屋內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我聽了小拴柱那句莫名其妙陰森森的話,藉著昏暗的燈光,看到原本天真可愛的小拴柱,剎那間鎖眉瞪眼,目射寒光,黑漆漆的大眼睛裡,充滿了狡黠嘲弄與恐怖,緊緊的盯著我,面目變得猙獰古怪;一向潔白的小乳牙,這時在燈光照射下,變得白森森的,滿臉的不懷好意,滿臉的詭異嚇人,而且不停地低聲冷笑著......
縱使我比他大了十多歲,在這深更半夜裡,仍然嚇得我不顧寒冷,像被火燒著一樣,從床上彈跳起來,驚恐地看著這個年僅五歲的小弟弟!
「大哥哥,你起來幹嘛?要撒尿嗎?」小拴柱稚聲稚氣地問我,白白淨淨的小臉,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我使勁地眨了眨眼睛,沒錯啊,這個三叔家的寶貝兒子,一如往常的白淨可愛,一臉的童真淺笑......
我愣在那裡,揉了揉眼睛,摸了一下後腦勺,真不知道剛才那恐怖的一幕是真是假,難道是我瞌睡得厲害產生了幻覺?
「外面冷不?」小拴柱又天真的問道。
「靠!不冷才怪!」我這才發現渾身冰涼。都說是熱在三伏,冷在三九,這絕對不是胡扯,脫得渾身淨光的我當然雞皮疙瘩起了一層,聽到他的話,再看看他那年僅三歲的小臉,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鑽進被窩再說。
下周起點未給推薦,恐怕找這本書就不太容易,還請老朋友們多多支持!
【第一百九十九章】異童(4)
鑽進被窩暖了一會,身上是暖和多了,但我心裡卻是冰涼依舊。
按說我對小拴柱,一向還是不錯的,本來他就長得可愛?嘴巴又甜,又是我三叔的寶貝疙瘩,再加上我們兩家關係一直不錯,所以我對這個小弟弟還是相當疼愛的。
當初這小傢伙出生前,三叔宰殺那頭毛驢時,只有我一個人在圍觀。但最終操刀的畢竟不是我,所以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與那毛驢有些瓜葛,也不應該找我的麻煩才是啊。
「大哥哥,吹燈睡覺!」小拴柱催促道。
「嗯,這燈頭小,不燒多少油,就不用吹啦,早點睡!」我言不由衷地回復著。儘管當時點燈的洋油(煤油)很貴,儘管外面的月光還算明亮,但我還是決定亮著燈睡覺,個中緣故,恐怕小拴柱嘴上不說,也是心知肚明。
雖然小拴柱面帶笑容地閉上眼睛,開始睡覺,我仍覺得心中忐忑不安,好在這幾天的熬夜讓我很是睏倦,看到拴柱並無異樣,我慢慢的也就睡著了。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話還是有些道理的。雖然我很睏倦,卻並沒有一覺睡到大天亮,而是是噩夢連連,在夢中看到小拴柱目射青光,陰陰的冷笑著,呲著兩排白森森的牙齒,一步步地緊追不捨,嚇得我慌不擇路,被逼到一個死胡同中!
「小拴柱,別過來!大哥我待你一向不薄,你小小年紀,何苦恩將仇報?」我背靠牆角,驚恐地叫著。
「嘿嘿......待我不薄?你不是想吃我的肉嗎?我要你血債血償!」小拴柱一臉冷笑,雙目上翻,一步步向我逼了過來!
我「啊」的一聲驚醒過來,才發現這個怪夢竟然嚇得我一臉冷汗!胸口不停的狂跳著,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不住的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沒事的,沒事的,這只不過是個夢而已!」
就在我慢慢調整著被噩夢驚嚇的自己,逐漸恢復平靜時,我不由自主的扭頭看看睡在身邊的小拴柱,突然發現昏暗搖曳的油燈下,那廝竟然並未睡著,嘴角下垂,帶著一抹冷笑正對著我,瞇縫著眼睛,詭異而又輕蔑地看著我,那目光彷彿直插我的內心,知道我所所的噩夢一樣!
我心中大駭,剛剛平靜的心因此又狂跳起來,嗓子眼好像被堵了個什麼東西一樣!我原本想一腳把他踹到床下,但看到他那陰森森的目光,我只得不顧寒冷,一下子跳到地上,衝了出去......
這件事是瞞不過去的,我和三叔都對小拴柱這個傢伙產生了深深的懷疑與恐懼,這理所當然地引起了全家的注意。
等到親戚都走後,爺爺抽著旱煙,趁三嬸兒領著小拴柱走親戚的時候,把我們召集到後院。
「爹,這個小拴柱確實玄乎!要不,找個大仙給看看?」三叔試探性的問爺爺。
「放屁!我老李家丟不起這個人!」爺爺罵道:「小孫子沒病沒災的,看什麼看?難道你們想告訴人家說,我老李家的這個小孫子,是驢托生的?」
父母和三叔他們都是一臉的尷尬,不用說,人都是愛面子的,老年人更是如此!
爺爺一輩子爭強好勝,最看重的就是名聲!要是告訴人家,他老李的小孫子是一頭蠢驢托生投胎的,這比打他老人家的耳光還要厲害!因為這不是明明的告訴人家,他李家肯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才遭到如此報應嗎?
「爹,你看這事兒?最後總得處理嘛!」三叔小心翼翼地問道。
「除了你們兩個,小拴柱在人面前,不是挺好嘛!如果沒什麼大事,確實不能往外瞎說,」父親也不同意找人來看,「要不這樣,既然你們認為小拴柱與毛驢有關,那明天你去牽頭毛驢過來,看看拴柱有啥反應再說?」
「嗯,這個法子好,這個法子好,我看行!」一聽說不對外瞎說,爺爺立即贊成父親的提議,「就這樣,小三,你明天想法辦,借人家的一頭毛驢,先牽過來,看看小孫子的反應再說!」
在我們家中,爺爺的話就是聖旨,見爺爺如此拍板,父親和三叔都不再說話了。
第二天上午,不知三叔從哪家借來了一頭不大的小毛驢,逕直拴在了我家的空地上,那個小毛驢一陣「嗯嗯啊啊」的叫聲,果然吸引了原本在院中玩耍的小拴柱。
爺爺抽著旱煙蹲在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其實他和父親三叔他們一樣,在悄悄地觀察著小拴柱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