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官老爺雖貪雖狠,卻是並不糊塗。他當然知道僅憑口供,是無法定他大罪的。因為皇宮大內的東西,並不是一個草民說盜就能盜得出來的。
再審之下,那個蔡朋終於徹底心理崩潰,於是和盤交待說,自己跟隨一個世外奇人,學得一套法術,能夠召神役鬼﹑驅使精怪之物。
是他利用法術,驅使幾個成精的耗子,地遁入宮,盜竊了一批貢品綢緞,然後轉賣給了姚掌櫃,並且將所盜綢緞的數量花色全部招認一番。
由於案情太大,那官老爺知道自己不能做主﹑更不能擅斷,於是層層上報,一直由皇帝親自派人審問。
皇帝所派大臣,將供詞與贓物一對,果然是分毫不差
但那個蔡朋,既然有此異能法術,為何不盜竊什麼金銀珠寶﹑古玩奇珍,那不是更值錢﹑更易取嗎?為何他偏偏要盜些不好處理的綢緞呢?而且為什麼不帶出京城,而是偏偏要便宜處理給姚掌櫃,也就是姚員外的小兒子呢?
案子不審得水落石出,自是無法向上交待。
三堂六問之下,案子終於審得一清二楚﹑滴水不漏
原來,姚員外的大兒子放官在外之時,曾經破了一個盜竊府庫的大案,抓獲了幾個江洋大盜,數審之下得知,這些亡命之徒們,不但屢次盜竊府庫官銀,而且個個殺人如麻﹑罪孽深重,按照大明律法,個個當處以極刑。
常言道天地本不全,必有漏網魚。姚員外的大兒子雖然解決了此等大案,以後再也未曾發生過官銀被盜之事,但那些江洋大盜之中,就是有一個人成為了漏網之魚
那條漏網之魚,就是這個蔡朋
得知眾義兄盡數被姚員外之子判作極刑,那蔡朋決心為他們報仇雪恨,不但要擊殺姚員外的大兒子,而且要將他進行滅門。
但官府衙役中好手甚多,隨身護衛之人更是武功高強。蔡朋幾次暗殺均告失敗,而且差點落網被擒。
無奈之下,蔡朋就浪跡江湖,尋訪奇人異士,想要傚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也算是他走運,多年的苦心終於沒有白費。他蔡朋最後拜在一個妖道門下,學得了一些旁門左道的法術,能夠驅使鬼怪精靈,替他做些壞事。
也許是機深禍亦深,那個蔡朋學得這個邪門法術以後,卻是想假手他人,讓姚家滅門屠戶﹑斷子絕孫,而且還要讓他們家背上一個遺臭萬年的罪名。
這條路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盜竊皇宮用品,轉讓於姚家,並且讓他們不識此計,方能嫁禍於人,讓官府對付於他們。
這樣一來,不但他們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而且得不到人們的同情,更是讓姚家背上大盜的黑鍋----你不是讓眾義兄因盜獲罪﹑判得極刑嗎,這叫一報還一報,不但讓你人頭落地,而且還得背上同樣的盜名
但是,一般的鬼怪小物,並不敢而且不願意進入大內皇宮,更不敢嫁禍給京師清白之人。
說起來真是無巧不成書那個蔡朋後來恰遇幾個成了精的耗子。那幾個耗子精說是姚家的小子,為了避免耗子咬壞他的綢緞,又怕養貓弄髒了綢緞,竟然想出來一個絕招,那就是他讓店舖中的夥計,或捉或買的,每天弄來一隻活耗子,關在籠中進行虐待,讓它痛苦慘叫不止,以此來嚇唬它的同類
這個方法雖然有效,但畢竟是非常殘忍。周圍的耗子們聽到同類的慘叫,唯恐避之不及,紛紛遠離他的店舖----自然,他就這樣折磨死了無數的耗子
所以說他們一拍即合,決定聯手報復姚家。
這也就有了後面的那些離奇怪事。幾個耗子精地遁藏形,從宮內庫房中盜取了部份貢品綢緞。
然後由蔡朋找來些狐朋狗友,趁著天黑之際,故意操著一口南方口音,將那批貢品處理給了姚員外的小兒子,完成了他們的嫁禍於人﹑滅門屠戶的計劃......
............
聽那霍排長雲山霧罩地講到這裡,我們不得不佩服霍排長的口才,雖然我們並沒有從中聽明白,到底如何利用白犬解決朱老先生的問題。
「霍排長啊,兄弟我不得不承認,老兄你知識淵博﹑能吹善侃,而且所講故事也算離奇少見,」小李兄弟說,「不過,這畢竟不是傳聞﹑就是野史,沒有一丁點兒的說服力啊」
「對啊,又不是你親身經歷的事兒,更何況朱老先生家可沒有什麼生有陰陽耳的雪獅,」劉老大說,「你剛才曾說,自己也養有白犬看家護院,到底有沒有傳說中的那樣神秘啊?」
「哦,原來你們不相信我師父講的傳說啊」霍排長摸了摸下巴,「這樣,霍某我給你們講一個我親身經歷的怪事兒,聽了之後你們就會明白,該如何利用白犬解決老先生的問題啦......」
業餘看小說,不是風月牛人,就是奇聞軼事,而民國老兵屬於後者。穿插亦能起到烘托鋪墊的作用。只是本章故事寫得不好,還請見諒,茶涼爭取下章有所進步。謝謝各位
【第二百九十七章】迴光返照(10)
【第二百九十七章】迴光返照(10)
並非是我們不相信霍排長,而是因為他所講的那一套,不是野史就是傳說,誰也無法判斷其中多少為真﹑多少為假,畢竟沒有他親身經歷的可靠些。
而且我們從他所講的那些傳說中,並未聽明白到底如何利用白犬,來解決朱老先生的問題。
更重要的是,像他所講的那種能夠上聽天界﹑下聞地府的靈犬雪獅,可不是俯拾即是﹑家家都有的。
所以,當霍排長說起他也曾親身經歷過有關白犬通鬼的離奇事兒時,就連朱老先生也是笑呵呵地表示,想要聽霍排長好好講講呢
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就各把一盞清茶,聽那霍排長再次侃起了他的親身經歷:
當年在老家之時,因為師父的短短幾句話,一時間狗白為貴啊凡是信教的人家,均是想方設法的要弄條白狗養著
平時看家護院的大黃狗也變成了多餘之物,甚至連一向能夠辟邪驅鬼的黑狗,也是變得身價倍落,成為了人們鍋中的美味---畢竟是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嘛
但是,一時間上哪兒弄得如此多的白狗啊,所以村內的家家戶戶,紛紛走親訪友,就連多年沒有走動的山外遠親,也破天荒地的走上一遭,想要尋求一條純白之犬
甚至家境較好的人家,竟然開始拿出銀錢,想要買上一隻呢
最為可笑的是,畢竟一時間找不到那麼多白色之犬,有的人家就自做聰明,把自家的雜色小狗,放到漿染粗布的染缸之中,染成了一隻舉世罕見的白犬----就連原本黑色的鼻尖,也被染成了白色
因為我們家知道這個消息較早,父親從幾十里外的親戚家裡,抱來了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狗,雖然它並沒有什麼可聽天界地府的陰陽之耳,但我們仍然給它仿照傳說中那只靈犬雪獅,給它取了一個類似的名字----雪虎
沒想到,就是這只雪虎,還給大家帶來一段頗為離奇的故事呢。
說起那件離奇之事,就免不得要提起老家山腳下的那個醉仙池
在霍某老家的山腳下,有一片不大的池塘,裡面草魚﹑鯉魚十分肥美。無論是清蒸清燉,還是油炸,總是有一股淡淡的酒香,顯得非常鮮美可口。
那片池塘,就叫做醉仙池。而且據說這醉仙池還有一段相當離奇的傳說。呵呵,因為與今天所要講的白犬之事不相關,就改天再講。
由於走親訪友的尋找白色之犬,自然不宜空手登門,而山裡人家對那些菌菇野味之類的東西,也是司空見慣﹑不以為奇的。
所以就有些人打算給親戚們帶些不一樣的東西。我西邊的鄰居霍二海,就帶上傢伙,領著十多歲的兒子霍巍,到醉仙池去,說是要打撈些那裡的鮮肥鯉魚......
不幸的是,二海的兒子霍巍十分膽大調皮,趁著他爹二海集中精力打魚的時候,在醉仙池邊玩耍時,滑入了醉仙池內。
等到二海將其撈上來時,霍巍一口水嗆得不省人事﹑兩眼翻白。雖然霍巍昏迷不醒,但他胸口仍有一團溫熱,說明那孩子還有命在。
霍二海那傢伙就按照幾百年來流傳至今的老辦法,急忙把霍巍弄到家裡,一邊讓人拿著霍巍的舊衣服,到醉仙池去叫魂,一邊把小傢伙頭朝下趴在舊牆上,脫下腳上的鞋子,對準霍巍的屁股是一陣猛打
據老年人所說,這種方法救人最為有效。不管傳說多麼神奇,至少讓溺水的人頭朝下打他,可以讓他吐出肚子裡的水----當然,老年人的說法是,這樣做可以打跑附在他身上的孤魂野鬼什麼的,而且「舊牆」與「牆舊」(搶救)之間亦有些什麼神秘的關係
可惜的是,也讓孩子趴在牆上一陣好打,也讓老婆帶著他的舊衣去叫魂了,但那個霍巍就是不肯醒來
如果說那個小傢伙真是搶救無效﹑一命歸陰的話,他卻胸口不涼,似乎仍在命在,只是昏迷不醒而已
救人如救火,不能稍加延誤,所以旁邊馬上有人獻言說,看來還是沒把這孩子的魂給招回來啊,不如趕快去請黑袍老者(也就是後來的我師父,當時他還未曾收下霍某為徒),請他老人家趕快施法救人......
霍二海的兄弟三海聽了之後恍然大悟,趕快一路小跑地去請匿屍宗的那個老者。
黑袍老者來到之後,用手摸摸霍巍的身體,發現一不僵硬﹑二不冰冷的,就平靜地告訴大家說,不妨事的,這孩子命不該絕,只是落水之時又驚又嚇的,魂魄離體而已,只要招回來他的離體之魂,就能夠醒過來了
事不宜遲,那黑袍老者立即作法,要召回霍巍的靈魂,讓他歸位附體
一通法事下來,霍巍不但沒有醒來,那老者倒是一臉驚愕,說是奇怪﹑奇怪啊,這孩子的魂魄不在附近麼?怎麼召不過來啊?
二海一家人趕快跪在地上,請求老者無論如何,也要想方設法救救孩子啊,要是拖得時間長了,估計這孩子也就身體該冷了......
黑袍老者連忙扶起他們,說看來這孩子的靈魂跑得不近,自己必須親自過陰,前去尋找一下,讓二海速速準備麵餅二枚﹑檀香一柱。
二海一家很快準備齊全,那老者就將二個麵餅放入袖中,然後點上檀香,讓二海夫婦在旁邊一定要看好檀香,不得亂動熄滅,自己立即盤腿坐下,閉上雙眼﹑過陰而去......
看到這一切,在場的眾人頓感放心不少。當是我也在場,知道這個黑袍老者當真法力高強,能夠入陰尋人﹑能夠起死回生,有他出手,自是萬無一失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那柱檀香也是越來越短。記得上次黑袍老者過陰之時,直到檀香還有四指高的時候,他才辭陰返陽,所以眾人雖然急迫,卻也不得不耐心等待
但是,這次直到那柱檀香剩下不到三指高的時候,不但霍巍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而且黑袍老者也是動也不動,這讓圍觀的我們不由得手心裡捏了一把汗
因為我們都曾經聽那黑袍老者以前講過,說是過陰之人,要是呆在陰間的時間過長,就有可能無法返陽而留在了陰朝地府
還有一點就是,如果時間拖得再久了,恐怕救活霍巍的難度也會相應更大啊
任憑我們如何緊張擔心,那柱檀香仍然是不緊不慢地燃燒著,慢慢的只剩下不到二指高啦
這個時候,我們這些圍觀的人開始瞪大眼睛,差不多是屏氣凝神地在看著黑袍老者,盼望著他睜開眼睛,長出一口氣,然後欣慰地告訴我們說,這個孩子的靈魂終於讓我給找到啦
檀香繼續燃燒著,我感到它在燒的不僅僅是檀香本身,而且在燃燒著我們繃得緊緊的神經:要是黑袍老者再不返陽而回,恐怕就一言成讖啦-----他以前就曾說過,過陰之事非常危險,萬一不能及時返回,就算一命嗚呼了......
要真是那樣的話,不但這個霍巍一命歸陰,而且以後村裡再有什麼鬼怪難解之事,就再也沒辦法請他老人家排憂解難啦
檀香似乎越到底部燃燒得越快一樣,那個紅點毫不留情地吞噬著暗黃色的檀香,將它變成一縷輕煙﹑一截黑灰
旁邊已經有人在驚叫起來了說是這個黑袍老者,恐怕是已經無力回天﹑就此逝去
當然,更多的人只是握緊拳頭,瞪大眼睛等待著奇跡的發生,只要檀香不滅,老者就有回來的可能
終於,在那柱檀香只剩半個扁指左右的時候,黑袍老者長歎一聲,睜開了眼睛
圍觀的眾人真是又喜又憂,喜的是黑袍老者在最後關頭,終於返陽而醒;憂的是聽他一聲長歎,就知道他極有可能沒有找到二海小孩的魂魄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黑袍老者睜開眼睛後,長歎一聲﹑連呼怪事,說是他在陰朝地府找遍各地,問詢多「人」,根本就沒有發現那個名叫霍巍之人的魂魄
二海夫婦更是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絕望得失聲痛哭起來
眾人也是認為,既然頗有法術的黑袍老者找遍陰朝地府,仍然無法將霍巍的魂魄帶回,看來這孩子是徹底沒救了。
就在眾人絕望之時,黑袍老者再次開口說,此事真是非常奇怪,他曾經過陰無數次,每次都能找到新老鬼魂的,不知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如同大海撈針﹑杳無音信不過,他倒是還有一法,或許能夠找到......
不等他說完,眾人就一片歡呼,說是麻煩老人家再施法術,搶救一下小孩子;霍二海夫婦聽了老者的話,更是涕淚橫流
這次老者卻說,這個法術非要等到日落以後方可進行,而且所需準備的東西比較麻煩,現在就要著手準備
原來,這次一不過陰﹑二不叫魂,而是要用純白犬類一條,高梁秸所紮紙人一個,筆墨紙硯一套......
人命如天,在場的眾人紛紛表示盡力幫忙,父親更是直接說是願意獻出家裡的那條純白雪虎
黑袍老者如此交待一番,眾人就分頭忙去準備。
當時又不是什麼農忙季節,所以圍在二海家看熱鬧的人是非常的多。大家都在等待日落西山,看看那個神秘的黑袍老者到底如何施法,究竟能不能救活霍巍那個小孩子
天黑之前,一切準備就緒,單等夜色降臨,靜觀老者施法。
我和其他人一樣,早早回家吃過晚飯,就圍在二海的院落裡,等待著看看是有奇跡發生,還是黯然收場
那輪紅日終於墜落西山,雖然天色仍未黑透,老者卻說可以開始了。
只見他取過筆墨紙硯那一套,向二海夫婦問清了小傢伙的名字與生辰八字,用筆尖非常小心地寫在宣紙之上。
黑袍老者又從口袋裡取出黃符一張,在燭火上面引燃,接著把那些灰燼小心翼翼地倒在身邊早已准好的小碗之中,讓二海取來剁碎的熟肉,放入碗內攪動一番之後,喚過我家的那條雪虎。
不用說,雪虎對那碗中的碎肉是毫不客氣,三下五除二就吞得乾乾淨淨,最後竟然連那個小碗也舔得淨光......
說來真是奇怪,那條雪虎吃了混有黃符灰燼的碎肉之後,竟然好像很困一樣,慢慢地臥在了地上。
黑袍老者見那雪虎已經臥倒在地,又對著它唸唸有詞地說了些什麼非常古怪的咒語,雪虎就呼呼睡去了。
老者然後連忙將那張寫有霍巍姓名與生辰八字的紙片粘在雪虎身上。這才起身點燃三柱檀香,雙目注視著那個紙人兒。
燭光之下,那個紙人蒼白的臉上似乎顯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讓人看了不由得心中一緊
原本以為,這個紙人應該寫上霍巍的姓名與生辰八字,然後焚燒掉他,用以換回霍巍的魂魄,但那個老者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只是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紙人目不轉睛
為何老者還不燒掉紙兒?難道是他忘記了﹑疏忽了麼?眾人小聲地竊竊私語著,卻也不敢胡亂插嘴提醒----要是萬一影響了老者作法而救不活二海的小傢伙,那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