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是這樣嗎,彪子哥?靈黿渡口也有這樣的水怪?」琉璃眼問道,「可我在哪兒也下水逮過魚,怎麼沒有發現啊?」
「應該是有的,據說,當年那個雲遊高僧曾經說過,這河裡有兩個那樣的東西,專門對付射工的!」張大彪說,「你逮魚的那個地方太淺,沒到小橋左邊那片深水區,既然這個老渦子裡有水怪,那裡肯定也會有的。」
「嗯,也有可能。小橋左邊水深很冷,我是沒有下去過,」琉璃眼轉而又說,「俗話說一山不能容二虎的,像那種厲害非凡的水怪,這河裡有一個也就夠了,怎麼可能會有兩個呢?難道它們不自相殘殺麼?」
「哈哈,這個好理解!一山不能容二虎,除了一公和一母,萬一那兩個水怪是異性呢?這也是有可能的,反正我們又不管其它事,只要能夠讓它幫助我們除掉武田玄木不就成了嗎,還管那麼多幹什麼!」大傻話粗理不糙,我們也就只能先到靈黿渡口瞧瞧情況再說。
到了靈黿渡口,張大彪趕快掏出纏好的細繩子,和狗蛋一塊緊緊地拴好了那塊上古法器。
然後就由張大彪將繩子的一端拴在自己的手腕上,綁著血玉靈匣的另一端,就由大傻兄弟拿著,慢慢地走到河邊,把它拋到了河裡。
我們幾個則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著河面,希望能夠看到有異狀發生。
令人失望地是,過了好一會兒功夫,河裡仍然平靜如初,好像我們扔下去的那塊紅玉,不是什麼巫家法器,而是一個尋常石塊一般。
「怎麼辦?是不是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那種水怪啊!」劉老大急切地問張大彪說。
「這個我也沒有把握,也許這個東西離那水怪太遠也有可能。要不,你把它提出來,站到小橋上面,往左邊再扔扔?」張大彪說。
沒有辦法,大傻兄弟只得走到河邊,收起繩子拉起那塊寶物,然後走了那座小窄橋上,盡力向深水處扔去。
這一下,那塊法器剛剛入水,就聽到嘩啦啦一陣水響,好像有無數怪物衝出水面一樣,嚇得大傻兄弟趕快從橋上一陣猛衝,跑到了岸邊。
與此同時,我們幾個都是非常清楚地看到,那水面上果然出現了許多圓盤怪手,一個個在衝著我們搖個不停,不知道它這是在向我們挑戰示威,還是在表示臣服求饒?
「快,將那法器提上來!」李師父身子一頓,突然急切地衝著張大彪叫了一聲。
張大彪稍一愣神,見是李師父發話,正想開口相問,但看到李師父快步向窄橋跑去,只得連忙拉起了手中的繩子。
「師父,小心有危險吶!」霍排長一邊說一邊快步向李師父跑去。
「收起那巫賢祖師的法器,你們幾個不要過來,就站在岸邊等我一會兒,老夫去去就回!」李師父一邊向前走,一邊非常果斷地安排我們幾個不要跟隨。
霍排長師徒都有法術隨身,而且我們又沒有帶著刀槍一類的武器,就是跟隨他們,也只是添亂而已。
所以我們幾個只得聽從李師父的吩咐,站在岸上看著他們師徒二人向窄橋上走去。
「你也別過去了,兄弟,我們都是幫不上忙的,等等看吧!」劉老大伸手拉住了想要跟上去的琉璃眼。
琉璃眼兄弟怔了一下,認為劉老大說的沒錯,也就和我們一塊觀望著-------要是那水怪真的想要傷害李師父他們師徒二人,我們幾個就是一塊上去,也是於事無補。
張大彪收完繩子,把那塊巫賢的法器拉了上來,大傻兄弟連忙跑過去拿在手中,表示只要那水怪膽敢亂動害人,他一定會再次衝到橋上,把它拋在水中。
收起了法器,那露出水面的怪手果然不再亂晃,但也並沒有縮回水中,而是一個個朝向李師父二人,好像在盯著他們一樣。
「咳,我們這次過來,是想請大仙你幫個忙的啊!」李師父站在橋上,衝著那些圓盤怪手喊道,「大仙你意下如何呢?」
詭異駭人的是,那些圓盤怪手好像真的聽懂了李師父的話一樣,竟然一個個像似在點頭一般晃了幾下。
接著,李師父就把情況像在自言自語那樣一一道來,最後請求那水怪出手幫忙,除掉那武田玄木......
那些圓盤怪手紛紛點頭似的,然後就沒入了水中。李師父師徒二人這才緩緩向我們走來。
我們幾個見那水怪潛了下去,如釋重負地跑上前去,迎接他們師徒二人。
「怎麼樣,李師父?那水怪它答應了?」劉老大問道。
李師父笑著點點頭,非常開心地說:「呵呵,是啊是啊,現在是萬事俱備,只等那東洋神官前來,問題就能夠徹底解決了!」
我們幾個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無非是他老人家怎麼知道那水怪的意思......
「呵呵,回去吧,我們邊走邊說!」李師父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開心。
無論如何,我們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得如此順利。見李師父滿面春風、喜上眉梢,我們自是興奮異常,陪著李師父朝堤子灣的的方向走去。
「師父,你老人家是怎麼知道的?我一直站在你身邊,除了看到那圓盤怪手亂晃之外,沒有感到異常啊?」霍排長比我們還急切。
「是這樣的,當你們把那個巫賢祖師的法器,第二次扔進河中之後,我就感到心頭一顫,就像聽到一個聲音似的,好像在告訴我說,別殺我、別殺我,我知道你們並不是想要害我的,有什麼事你就過來說吧......憑著老夫多年的修行,我知道這肯定是那河中的水怪,在和我的靈識溝通,所以老夫就讓你們收起法器,我就上橋和它溝通嘛!」
「哦,怪不得我們都沒有感覺到,原來那水怪真是十分通靈,它還能夠感覺到你老人家的靈識比較厲害,專門找李師父溝通呢!」劉老大歎服地說,「看來和這種通靈水怪打交道,還是需要有些道行的!」
不管如何,現在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等待武田玄木前來受死。
但是,這一連數天,那個武田玄木都沒有出城,更沒有前來靈黿渡口。難道他已經感覺到什麼風聲了嗎?
「李師父,您老人家能不能想個法子,誘使那個武田王八蛋來這兒啊?那傢伙可是幾天沒來了,不知是怎麼回事!」琉璃眼兄弟著急地說。
「放心吧,老夫一定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他東洋鬼子會養陰靈打探消息,老夫一樣能夠用同樣的方法,騙他前來自投羅網!」李師父胸有成竹地說,「而且現在我們已經不在山南州,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
回到張大彪家裡,李師父就讓我們呆在外面不要打擾他,然後他就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裡面......
我們知道李師父肯定是在作法,以引誘那武田玄木前來靈黿渡口,自然識趣地出院溜躂起來,以免打擾他老人家施法。
等我們轉了一圈再次回去的時候,李師父已經坐在院子裡。從他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來,事情進展得一定不錯。
「師父,結果怎麼樣?」霍排長小心翼翼地問。
「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只要那個小日本還有一點血性的膽量,我想他明天一定會前往靈黿渡口的!」李師父頗為自信地說。
「這一下可真是太好啦!」琉璃眼興奮地說,「李師父,您老人家用的是什麼法子,來誘惑武田玄木前來的?」
「呵呵,老夫本是巫門中人,自然採用的是神鬼之法,」李師父笑道,「剛才我囚困了一個陣亡小日本的鬼魂,讓它前去山南州找那武田玄木,就告訴他說,這河邊的靈黿渡口,有很多陣亡的東洋靈魂,只是被人作法釘在那裡脫身不得,請他前來施救解困......」
「哈哈,據我瞭解,那個東洋神官很是自負的,要是他聽說以後,肯定會如期前來。我一定要親眼看著他殞命溺死!」
「對了對了,明天那武田玄木來的時候,肯定有很多日本憲兵隨同,我們沒有辦法在那兒觀看的!」劉老大無可奈何地說,「而且我們也不希望那個王八蛋的溺死與我們有任何的牽連,以免山南州的日偽們找老百姓的麻煩,最好讓他們以為這就是個意外而已!」
「哈哈,劉大哥你們就老老實實在呆在家裡,兄弟我明天早上提前潛在水中,到時給你們講講具體經過就行了嘛!」琉璃眼兄弟開心地說。
沒錯,我們幾個是沒有辦法靠近現場,無法親眼看到武田玄木的溺死盛況。但琉璃眼兄弟水性奇好,可以躲在水中好長時間,而且還能潛在水底快速逆流而上,到時親眼看到武田玄木溺死以後,自然容易脫身。
第二天早上,天剛濛濛亮的時候,琉璃眼兄弟就匆匆忙忙地向靈黿渡口趕去。我們幾個只能在家閒聊,等待著他回來後給我們講講具體的經過。
離晌午還有半個時辰,那琉璃眼兄弟就滿身大汗地跑了回來。雖然說是累得氣喘吁吁、渾身是汗,但他卻是一臉的興奮與眉飛色舞-----不用說,事情進展得肯定是非常順利!
「怎麼樣,兄弟?那個武田玄木完蛋了嗎?」大傻急不可待地問道。
「嗯,那個王八蛋已經回他東洋老家了!先給兄弟倒碗水,我慢慢講給你們聽!」琉璃眼喘著氣說。
張大彪趕快倒了碗水,順手抓起一個小板凳一塊遞了過去:「快坐下喝碗水,給我們好好講講!」
咕咕咚咚一碗水盡,琉璃眼這才緩緩講來:
我剛到那靈黿渡口不久,就看到一大隊小日本的摩托車嗚嗚駛來,所以我連忙在那窄橋不遠處潛在水中,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結果我剛下水,就看到幾十個、上百個長臂托著圓盤怪手,就在水面下等著呢!
當時我還以為它要反悔對我動手,結果看到那些怪手衝我晃了晃,並沒有向我攻擊,我這才放下心來。
在水下雖然聽不見上面的聲音,但我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隊日本兵護衛著那個武田玄木,來到靈黿渡口,在河邊徘徊不停,像要在尋找著什麼一樣。
正在我非常興奮而又緊張的時候,心裡面突然感到像有人在問我一樣,說是那個岸上的東西就是我們的對手嗎?
我稍一遲疑,知道這肯定是那水怪在問我。所以我就在心裡拚命地說,對,就是中間那個小子,你只要把他弄下來就行了!
也算是那個武田玄木該倒血霉,過不一會兒功夫,他就帶領幾個小日本向那窄橋上走去。正當他快要走到橋中間的時候,連我也沒有看清那水怪是如何出手的,就聽撲通一聲,武田玄木已經在水裡面掙扎了!
那武田玄木落入水裡,我才看清,原來那十多條長臂緊緊地纏著他的身體與雙腿,就是沒有纏住他的兩條胳膊,讓他的雙手在水裡拚命地搖晃著,好像不會游泳一般撲撲騰騰掙扎著......
因為武田玄目全身只有雙手露在水面,又無法喊叫出聲,所以上面的那些小日本,一個個以為他失足落水而不會游泳呢,於是紛紛跳了下去想要救他。
小日本麼,肯定是多淹死一個是一個,我就立即潛在水下,把那些跳下來的傢伙從背後剪住他們的雙手,拚命地把他壓到下面直到嗆死。
嘿嘿,雖然不多,但我好歹也弄死了幾個小日本,剩下在岸上的小鬼子看到情況不對,凡是跳下去的人沒有一個浮上去的,好像明白了怎麼回事一樣,一個個再也不敢下來。
後來我看到那個武田玄木已經徹底淹死了,所以我就立即潛在河底逆流而上,游了好遠這才上岸回來......
聽琉璃眼兄弟講到這裡,我們幾個全是放聲大笑!
「哈哈,這一下,就算活著回城的那些小日本,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小李兄弟幸災樂禍地說,「讓他們好好保護武田神官的,結果他們那群飯桶竟然把他給淹死了!」
「管他呢,反正這武田玄木的死,與我們游擊隊和城中的老百姓,是沒有任何瓜葛的!小日本也只能自認倒霉啦!」狗蛋也是非常慶幸地說,「這次李師父就可以放心地施展法術,狠狠地嚇唬郝光偉父子,誰讓他們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偽軍?」
「沒錯,這下子就該讓我師父大顯身手了!」霍排長非常自豪地說。
「呵呵,不要慌不要慌,要讓山南州的小日本把這事兒了結完再說,」劉老大道,「莫名其妙地淹死了個日本神官,這可不是小事兒,作為駐守山南州日軍的頭子,我估計石井次郎那個老烏龜該頭疼了!」
「石井那個王八蛋一頭疼,就會拿郝光偉那個出氣桶撒野,再加上我們從中使勁兒,郝光偉那傢伙就更容易倒戈投誠!」小李兄弟笑逐顏開。
「這個事兒嘛,我看還是劉營長考慮得周全。老夫以為明天小日本一定會有大批人馬趕到靈黿渡口的,等他們把這件事平靜下來以後,我再想辦法作郝光偉父子的工作!」李師父說,「對了,琉璃眼啊,那個武田玄木的屍體最後怎麼樣了?只有讓小日本看到他的屍體,才能讓他們放心,他就是意外淹死的嘛!」
「這個啊,當時我看到武田玄木淹死以後,那個水怪就鬆手,然後那傢伙的屍體就順水漂走啦,至於他們打撈到沒有,我就不得而知了!」琉璃眼爽快地回答說。
「這樣就好,縱使岸上的小鬼子不敢下水打撈,至少他們也是看到武田玄木的屍體了。」劉老大說,「那件事就不講了,吳隊長和張少武的仇也總算得報,現在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後敘的問題,畢竟你們的地下黨在郝光偉手中,多呆一天就會有一天的危險!」
「對對對,這才是我們的正事!這個任務拖了好長時間了,還沒完成呢!」琉璃眼趕快說,「李師父啊,這下就全靠您老人家啦!您老要想個辦法,狠狠地嚇唬嚇唬郝光偉父子,讓他趕快放出我們的同志!」
「呵呵,這個你就完全放心好了!沒有那個東洋神官從中礙事,老夫也就能夠放開手腳,一定會把那郝光偉折騰得寢食難安的!」李師父自信地說。
「師父,您老人家打算用什麼法子啊?」霍排長問道。
「呵呵,暫時保密。不過,一定會出其不意、與眾不同的,等為師今晚準備好以後,再告訴你們吧......」李師父神秘兮兮地說。
【第三百一十二章】東洋神官(7)
我們幾個都是非常想要瞧瞧,這個霍排長的師父,也就是匿屍宗的高人大佬,這次究竟會採用何種方法來收拾郝光偉父子。
因為未曾見面之時,我們就聽那霍排長講過,他的師父如何如何厲害,能夠占卜預測、役神使鬼,可以靈識過陰、捉鬼驅邪等等,而且霍排長利用迴光返照的機會救人的法術,也是其師尊所授。
現在又不用顧慮那個東洋神官的發覺而打絆,想必對付警備司令郝光偉一個凡夫俗子,李師父他應該是小事一樁、手到擒來。
第二天早上,琉璃眼就急切地問李師父,他老人家準備的怎麼樣了?到底要請什麼鬼怪一類的東西,去嚇唬郝光偉父子?
李師父卻表示說,郝光偉雖然被逼投敵、充當偽軍,但在實際行動上目前並無大惡,他父親更是無甚罪孽。
以前不太瞭解時,為了幫助地下黨解救被捕的同志,也曾作法數次嚇唬他們,但與其父接觸以後,發現他也是一普通老者,並非是什麼凶殘之輩。
所以現在仍要驅使鬼怪的嚇唬他們,特別是郝老爺子,李師父他真的是有些於心不忍......
「那怎麼辦啊李師父?要知道我們那幾個地下黨的同志,可是被郝光偉秘密關押起來的,而且現在是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琉璃眼著急的說,「您老人家可不能袖手旁觀吶,一定要出手幫幫我們才好!」
「是啊,琉璃眼兄弟說的沒錯,還是要勞請李師父幫助,畢竟這種方法效果最好、損失最小。通過像劫獄一類的其他途徑,除了不易成功之外,肯定還會造成較大的傷亡啊!更何況郝光偉無論好歹,他總是一個賣國背祖的叛徒啊!」劉老大也幫腔說。
很顯然,共軍那幾個被捕的地下黨雖然與我們關係不太,但只有說服郝光偉投誠倒戈,對我們國軍、對我們團、對我們幾個來講,才是最為重要的。所以劉老大也是極力請求李師父出手相助。
「師父,劉營長這樣說也是為國為民嘛,您老人家就弄上幾個鬼怪,好好嚇唬嚇唬他們父子二人,又不真正的要害死他們,應該不會影響師父修行陰德的!」霍排長當然是站在我們的立場上,與劉老大保持一致。
「呵呵,老夫對此事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只是不忍採用鬼怪恫嚇那一套罷了,」李師父胸有成竹地說,「而且鬼鬼怪怪那一套,用的次數多了,有時候會起到反作用的!」
「那師父你的意思是?直接收了他的魂魄,然後借助他的身體發號施令麼?」霍排長問道。
「那當然不行!」李師父說,「老夫認為,要想讓那郝光偉真心投降,還是必須讓他從內心深處認錯而改,否則是牛不喝水強按頭,有時候反而會弄巧成拙、留下禍患!」
「高!真高!李師父這番話果然是高人高見!」劉老大由衷地讚歎說,「要是他郝光偉確實不願意投誠起義,只是懾於鬼神之道進行恫嚇,恐怕他明裡向我們投降、暗中向日軍報信,到那時可就真是麻煩了!」
「哈哈,還是我師父想得深遠周到,否則他口服心不服的,說不定都不用等到攻打山南州時,就在我們和他聯絡洽談的時候,他直接就把我們扣押了!」霍排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