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好,我們走吧。」
溫慧雯所說的釣魚並不是真正釣魚,只是用一根竹子綁了繩子放進水裡,小孩子玩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離溫家不遠有一個池塘,是菜農、花農取水用的,之前我陪她去玩過幾次,平時我幾乎足不出戶,最遠也只到這兒。
我們帶了竹竿和小木桶,出門往池塘走去,外面夕陽還沒有下山,氣溫宜人,空氣清鮮,正適合戶外活動。溫仲仁在打理花地,遠遠跟我們打了個招呼,繼續忙他的事,他夫人好像進城賣花去了,還沒回來。
到了池塘邊釣了一會兒魚,當然什麼都沒釣上來,我撈了幾條小蝌蚪裝在木桶裡養著,溫慧雯也很滿意了,逗著小蝌蚪玩。我坐在池塘邊,心中祥和平靜,臉上帶著微笑,如果我在這裡有房子,有田園,如果玉瓷也能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在一起生活多好啊。
我會學著種田、種花,夕陽下她長髮飄飄,站在門口面對畫架,手拿畫筆,畫出這一片美麗和平靜。而我是畫中的主角,正在趕著一頭水牛耕犁,池塘裡應該養幾隻白鵝,白毛似雪,曲頸向天歌,碧波蕩漾……
突然我平靜的心靈,像想像中的波浪一樣震盪起來,似乎有某種危險靠近,或者有人在後面盯著我。我從幻想中清醒過來,緩緩轉頭往後看,果然有人在後面十幾米外看著我,看到我轉頭過來,他立即轉過了身,裝作不經意往前走。
此人目光陰沉,形像兇惡,一看就不是好路數,白天是很少見到這一類人的。我立即緊張起來,此人會不會是被我殺掉的流氓的同夥?如果是的話,他發現了我在這裡,會不會給溫家帶來麻煩?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殺了這個人,這樣才萬無一失,但人家只是看了我幾眼,我怎能就殺他?這時是白天,我仁慈的一面佔了絕對上風,殺機一轉即逝,只是略一猶豫,那人已經走遠了。他沒有再回頭,不緊不怕很輕鬆地往前走,也許他只是一個過路的人,是我想太多了。
我帶著溫慧雯回家,正好溫仲仁也收工了,迎著女兒抱了進來轉了幾個圈。我心中總是不安,對溫仲仁說:「溫大哥,我的傷已經好了,也該走了。」
溫仲仁有些意外:「你要走了?真不好意思,都把你當一家人了,所以比較隨便,有些怠慢了,小雯又老是纏著你……」
「不,不,你們對我很好,我非常感激。我的意思是……是我有些事要去辦,也該離開了。」
溫仲這才釋然:「既然是有事要去辦,我也不好留你,不過現在都快天黑了,明天再走吧,今晚多做幾個菜,算是為你餞行。」
「叔叔你不要走嘛,不要走嘛,陪我一起玩。」溫慧雯也不依。
我無法拒絕,而且現在離開和明天離開也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於是答應了明天再走。
溫夫人還沒有回來,溫仲仁開始忙碌著準備晚餐,溫慧雯因為我要走了,有些使小性子,所以我哄著她,陪她一起玩。
不知不覺天就完全黑下來了,溫夫人還沒有回來,溫仲仁撥打她的手機,是關機狀態。在陰陽界,晚上八點之前幾乎就不會有犯罪的事發生,所以溫仲仁並不擔憂,說可能是她的手機沒電了,馬上就會回來的。
我心裡的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重,可能有不好的事發生了。
第61章殺
我和溫慧雯站在門口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溫夫人回來,這時已經過了七點半了,以前她去賣花從來沒有這麼晚回來。
溫仲仁也開始焦急了,丟下煮了一半的菜餚,披了一件衣服出門去找,我和溫慧雯還在門口等著。
溫仲仁走出不遠,還沒離開我的視線,前方黑影晃動,有好幾個人迎向他並截住了他。我立即知道糟糕了,急忙把溫慧雯推進屋內,叫她躲在屋裡不要出來,然後拉上門。
劍!劍!劍……
我焦急萬分,連連催動想要放出滅魂劍,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左右一掃視,旁邊放著一柄鋤頭,於是抓起鋤頭往溫仲仁那邊跑去。
我還沒跑到那些人面前,溫仲仁已經被他們抓住了,並且兩側黑暗中都有人出現向我包抄逼近。
糟了,這麼多人,我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只能捨我之命救他們一家了。我大叫:「放開他,一人做事一人當,事情是我做的,跟別人無關!」
「果然是你!」
說話的是一個非常強壯的光頭,比別人高了將近一個頭,身體足有我兩倍寬,只憑他的體形就足以把膽小的人嚇尿了。
「沒錯,就是我,要殺要剮隨你們,但是跟別人沒關係。」
光頭獰笑一聲,以非常快的速度雙手抱住溫仲仁的頭一扭,溫仲仁立即變成臉朝後。抓著他的兩個人放開了他,他直挺挺倒了下去。
我愣住了,他們居然如此殘忍,連話都不多說一句就把無關的人給殺了,我連出手相助的機會都沒有。
「爸爸……」溫慧雯推開了門,大叫著跑了出來。
「小雯,不要出來!」我的心提到了桑子眼,急忙向她那邊跑去。已經逼近了我的幾個流氓揮刀亂砍,截住了我,另幾個流氓卻抓住了溫慧雯。她大聲尖叫,拚命掙扎,可是哪能掙得開?
光頭大吼一聲:「敢跟威力幫做對的都得死,全部給我殺了,一個不留!」
抓住溫慧雯的流氓把她重重往地上摔去,另一個流氓搶前一步,一刀挺入她胸口,直沒至柄。
「不……」我整個人都像是要爆炸了,揮動鋤頭狂掃,撞開了前面的人,但是更多人圍了過來,刀棍亂砍亂敲,又把我堵住了,我身上也不知挨了幾下。
附近有些人家本來是沒有關門的,這時都把門關上了。陰陽交替,道消魔長,這個世界的黑暗降臨了,善良的人也變得自私,不敢管這樣的事。
光頭又吼了一聲:「都給我讓開,我來解決他!」
眾流氓停了手,紛紛後退形成包圍之勢,至少有二十多人。我已經發狂了,不顧一切繼續往前衝,他們不得不後退。終於我看到溫慧雯了,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丟了鋤頭抱起她,她渾身是血,嘴裡也在往外流血,眼睛還是睜著的,似乎在看著我,向我求助。
以我的醫學常識,當然知道她已經沒救了,也沒有意識了,但是我不敢相信,不願相信,緊緊按著她的傷口處,喃喃自語:「小雯別怕,沒事的,沒事的,叔叔是醫生,你一定沒事的……」
後勁處一緊,一隻強壯有力的手連衣服帶皮肉抓住了我並提了起來,緊接著我的左手腕被抓住往後擰,那種力量根本不是我能抗拒的,連關節都傳來了「咯咯」聲。我的左手被無情地扯開了,失去了一隻手,並且強烈的痛疼讓我脫力,我抱不住雯雯往下掉,她又掉到了地上。
憤怒有如一桶炸藥爆炸了,胸腔中那一股鋒銳的氣息變得明顯,順著手臂瞬間到了手上,變成了一柄光芒吞吐的劍,與我平時練功時想像的劍一樣。我毫不遲疑揮劍向左砍去,「嚓」的一聲輕響,那條粗壯的手臂脆弱得就像蓮藕做成,在肘部被整齊切斷。
「啊——」光頭慘叫,把我往前丟出。
我撲倒在地,但立即跳起,轉身面對光頭,他抓住了自己的斷臂出,痛得臉上都變了形。他望向我的眼神就像是一頭發狂了的野獸,但是我的表情比他更可怕,眼神比他更凶狠,今天就算他是至高無上的神,我也要把他大卸八塊!
光頭在我的眼光中變得膽怯,望著我手裡的劍不由自主後退:「殺……殺了他!」
他距離我只有兩三米,而其他流氓都在五六米外,眾流氓還沒衝過來,我已經搶步上前,一劍斜劈。光頭急忙側閃,但我的劍光比他的速度更快,把他的頭斜著切開了,幾股細小的血柱像噴泉一樣噴射,一團紅白混雜的東西從半邊腦殼裡掉落下來。留在身上的半邊腦袋還有一隻眼睛,露出了極度的恐懼和不信。
眾流氓緊接著衝到,我揮劍橫掃,立即斬斷了兩柄砍刀和一根鐵棍,以及幾條手臂。劍身是穩定的,能把刀槍一斬而斷,劍尖之前還有劍芒透出,好像不能切斷敵人的武器,但卻可以把敵人的血肉之軀切斷。
我揮劍只掃了三四下,身邊已經倒下了七八個人,沒有一個是完整的。還沒倒下的人都嚇壞了,逃身奔逃,我滿腔憤怒,追著他們砍殺,每次出劍至少要砍倒一個。這一刻我再也沒有任何仁慈和軟弱,什麼感情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心中只有無盡的殺意,殺,殺,殺……
最後還是有幾個流氓逃走了,我向那個方向追去,追進了村內繁華地帶。這時已經到了關門熄燈的時間,街上一片冷清,那幾個流氓不知逃到哪裡去了。
我有些冷靜下來,雖然溫仲仁和溫慧雯已經不可能再救活了,我也不能就這樣把他們丟在那兒。但是我害怕回去,我沒有勇氣面對他們的遺體,不敢想像完美的家園變成了血腥之地。這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一點離開,如果傍晚我殺了那個人,這一切就可能不會發生……
對了,還有溫夫人呢?她一定是被威力幫的人抓走了!在此之前威力幫沒有抓到我,未必會殺她,也許把她關在哪裡,我要去救她!
劍還在我手上,還是穩定的,但我卻感到了有些虛弱。可能使用滅魂劍會消耗我的大量精神和體力,加上之前身上多處被敵人打中還在疼痛,現在強闖敵巢是不理智的,可是我能不去救溫夫人嗎?我的命是溫家三口救的,我卻害了他們,現在拼了我的命去救溫夫人,去為父女兩報仇不應該麼?
有時做事不能憑理智,而要憑良心,只有以死相報,我才能無愧於心!
我繼續向前走,看到街邊黑暗處有一個小混混在探頭探腦,以劍指向他:「你,過來!」
小混混被我的氣勢所迫,不敢逃跑,賠著笑臉過來:「哥們,什麼事?」
「威力幫總部在哪裡?」
「當然是在主城了,誰都知道威力幫和情義幫是主城最強的兩個幫會。」
我惡狠狠道:「我是問他們在本地的分部!」
小混混嚇了一跳,眼光閃爍,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威力幫的人,我怎麼會知道呢?」
我把滅魂劍壓到了他脖子上,貫注精神和意志,滅魂劍變得明亮,劍芒吞吐,冷意逼人。小混混開始哆嗦了:「那個……那個,好像他們的人經常進出六合大廈……前面路口右拐,往前走可以看到有一座大廈,頂上有一個像銅錢的標誌……」
我手一抖,把他的腦袋整齊地切了下來,再一腳踹出把他的身體踢倒。晚上在外面亂逛的人都不是好東西,我不殺他,他遲早要害人,還不如我先一劍殺了以絕後患。殺惡人就是幫好人,從現在開始,對這些惡棍我絕不手軟!
我一步一步堅定地向前走,突然感覺自己現在就像車追命一樣,冷血無情,渾身殺氣。我沒有他那麼好的武功,但現在我的心比他更冷、更狠,我現在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殺人!
走了估計有幾百米,我看到了小混混說的大廈,其實不需要我去找,大廈內已經有許多人跑出來了。有的穿著黑西裝,有的穿著制服像是保安,有些像是倉庫搬運工,手裡拿著砍刀、短斧、鋼鉤之類,個個身體強壯,孔武有力。
我沒有任何遲疑和畏懼,迎著他們衝了過去,揮劍劈砍。滅魂劍劍芒暴長,加上劍身超過了兩米長,如匹練般揮掃。被劍芒掃中的身體立斷裂,而他們的武器都偏短,還沒碰到我身上就先倒下了。
這些人悍不畏死,一波倒下,一波又衝過來,沖的猛的還是撞到了我身上或打中了我。我殺紅了眼,什麼都顧不上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殺!殺!殺……
轉眼之間我身邊就倒下了數十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我全身都被鮮血染紅,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甚至連痛覺都沒有了。現在我不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個鬼,而是一個殺人機器,完全沒有把眼前這些人當人。
也不知砍殺了多少人,終於沒有人再衝向我了,但前面較遠處卻站著幾個神色冷峻,衣著體面的人,其中一個人拿著一柄手槍對準了我。
第62章蛇蠍美人
我曾聽溫仲仁說過,這個世界的槍械管制很嚴,只有警察和大人物的警衛才有佩槍,普通人是不可能持有槍支的。官方有一種特殊的方法,能很快查到任何不合法的持槍者,被抓住要受到嚴厲處罰,我也曾在新聞中看到有人私藏槍械被查出來的報道。可是現在卻有人用槍對著我,難道他是警察或者大人物警衛?
不,這些人一定是威力幫的高層人員,他們既然是黑幫,自然有得到和持有槍械的辦法。我正想把滅魂劍投射出去殺了他,他已經先開槍了,子彈的速度太快我看不清,更不可能躲避,只感覺胸口一震,麻木的感覺迅速擴散開。
我低頭往下看,沒看到噴湧的鮮血,而麻木的感覺卻迅速擴散到了全身,我的手腳不聽使喚了,眼前的東西開始變得模糊和晃動。
麻醉槍……這是我最後一個清晰的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我有了意識,感覺到頭痛,雙手也痛,像是有人在扯我的手。睜眼一看,原來是兩根粗大的鐵鏈鎖住了我的雙手腕把我吊起來,腳尖剛好能夠得著地面,雙腳也被同樣的鐵鏈鎖在地面的鐵樁上,而我身上沒有任何布料。再看四周,三面水泥牆,一面是鐵柵欄,柵欄外面有一盞燈發出昏暗的光芒。
這裡空氣濁悶,壓抑感很強,可以看到的地方都是裸露的鋼筋水泥,應該是一個地下囚室。
用力搖了搖頭,努力回憶,我才想起自己被人用麻醉槍打中了,那麼一定是被威力幫的人抓住綁在這裡。可是為什麼要把我的衣服脫光光呢,難道他們對我的身體特別有興趣?
麻藥的效果在消退,我的頭腦開始變得清晰,猜到了一種可能性:我昏迷之後,滅魂劍自動回到了我體內,威力幫的人找不到劍在哪裡,所以把我扒光了。那麼劍就還在我的身體裡面,只要我能把它放出來,就能斬斷鐵鏈逃走。
我開始努力回憶兩次放出滅魂劍的經過,第一次完全是潛意識的動作,沒有什麼印象,第二次卻有明顯的感覺。那時我憤怒到了極點,像是整個人都要爆炸了,然後胸口處感覺到了鋒銳冷涼的氣息,這股氣息沿著手臂到了手掌上就變成了滅魂劍。
可能我需要先在身體裡面感應到滅魂劍的能量,把這股能量轉移到手上,滅魂劍才會出現。我開始試著感應那股能量,但是沒有明顯的感覺,不知道它躲在哪裡。現在被人這樣吊著,我很難受,也很憤怒,為什麼感應不到它呢?
我一次又一次嘗試,一直沒有動靜,兩條手臂被吊著卻開始發麻了。
外面突然傳來鐵門推開的聲音,接著一串腳步聲響起,有好幾個人走進來了,其中還有一個是高根鞋的清脆「咯咯」聲。隨著腳步聲接近,走進來五個人,前面兩個是中年男人,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看著不像黑幫頭目更像是商界成功人士。走在第二排的是一個穿緊身黑皮衣的高挑女子,不過二十五六歲,美艷過人,身材火爆,帶著一股冷傲逼人的氣勢。最後面是兩個英俊強壯的年輕人,面無表情,看著像是跟班或保鏢。
眾人走到鐵柵欄外,一個個盯著我不作聲。被男人盯著看也就罷了,反正大家都差不多,這樣無遮擋被一個美女看著,卻讓我有些難堪,想要把兩腿收攏卻根本動不了「你的武器在哪裡?」左邊的中年男人開口了。
他們不問我姓名來歷,應該是已經調查到了我的情況,或者不在乎我是誰,他們感興趣的是我鋒利絕倫的劍。
我沒有說話,他又說:「交出你的武器,或者為我們效力,可以免你一死。」
我嘴角抽動,露出了嘲諷的冷笑,要我為他們效力是絕對不可能的,交出武器我就死得更快了。
我的表情激怒了他們,右邊的男人轉頭看了後面的黑衣美女一眼:「我覺得要先讓他吃點皮肉之苦,他才會老實一點。」
左邊的男人道:「反抗是沒有意義的,只有跟我們合作或者加入我們才能保住你的命,我們可以提供一切你需要的東西,名聲、地位、權力、金錢、美女,各種豪華享受……」
我需要爭取更多時間來控制體內的滅魂劍,所以裝作心動的樣子:「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考慮一下,先給我點時間。」
兩個男人又望向身後的黑衣美女,顯然她的地位更高。黑衣美女還是緊盯著我,不置可否,過了幾秒鐘才問:「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想要的是他們的命,但現在可不能表現出來,我裝作很頹廢的樣子:「其他的等我想想再說,先把我放低一點兒,讓我的頭腦清醒一下。」
黑衣美女立即冷笑:「你在拖延時間,這是白費心機!」
我吃了一驚,這臭女人可精明得很,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左邊的男人厲聲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有最新的科技,能把你的每一個細胞都分解出來,我就不信會找不到!」
右邊的男人道:「不要跟他廢話了,先揍他一頓,或者給他吃『真話藥』!」
黑衣美女道:「不,那個女人還在吧?去把她帶過來。」
我立即心中一凜,難道溫夫人在他們手裡?要是他們用溫夫人來協迫我,可就糟糕到極點了。
左邊的男人急忙說還在,然後對後面的兩個打手揮了揮手,兩上打手立即轉身往外走。我更加緊張,他們說的女人一定就是指溫夫人,這個臭婊子實在太厲害了,一下就看出了我的致命要害。
我低垂著頭,以免被他們看出我內心的軟弱和恐懼。不一會兒又有許多腳步聲響起,我急忙抬頭往前看,共有五個人走進來,中間的人被綁著雙手,用寬膠帶貼住了嘴,頭髮凌亂,眼角青黑了一塊,正是溫夫人。而且她的衣服已經被扯裂,露出了小半邊肩頭和一片雪白的胸肌,疑似被人侵犯過。
我不敢表現出對溫夫人的關心,可是又哪能真的不露聲色?我緊緊咬著牙關,雙拳握得「咯咯」直響,心裡恨死了這些人,也恨透了我自己。溫夫人是那麼美麗淑嫻,溫和可親,就像我的姐姐一樣,他們本該一家人幸福地生活,都是因為我才落到這樣下場,我就是死一百次也無法彌補對她一家人的傷害。這些人渣、敗類、畜生……
溫夫人發現被吊在裡面的人是我,露出驚訝的表情,但不便直視裸身的我,很快移開了眼光用力掙扎,嘴裡發出「嗚嗚」聲。可是她一個弱女子,怎能掙脫兩個如狼似虎的打手?還是被強行推到前面來。
黑衣美女從長筒靴內拔出了一柄精美小巧的匕首,在手上甩了幾下,抵在溫夫人脖子上,冷冷道:「他們一家救過你的命,現在她老公和女兒都死了,你能忍心看著她死麼?」
溫夫人聽到這話,又用力掙扎叫喊,但還是被緊緊抓住。